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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站着画的太累,所以画板都是固定在高脚凳的位置,如果我坐上去就够不到全部的颜料板。起初我还能不厌其烦的下来,调色,再坐上去,上色。到后来再怎么戒骄戒躁还是控制不住繁琐的情绪。

我觉着还是明天有个帮手再继续吧。正当我搁笔准备从高脚凳上下来,意外不期而至。

爱迪生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里又不知道包涵了多少忍耐,坚持和努力。宋明轩他付出了其余百分之九十八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赋,但成功终于还是毁在了我这百分之一的不耐里。我突然觉得这是不是就叫做一只老鼠败坏一锅汤。

从高脚凳上下来的时候一脚踩空,身体惯性前倾扑到了前面的调色板,染了自己一身的颜料不说,胳膊扑到正对的画上时,袖子上的金属装饰将画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宣纸破了,虽然只是一个口子,但整幅画却都毁了。

一般将事情做成功的时候我的情绪总是澎湃的难以抑制,但倘若做失败了,却一向镇定自若。失败了才是正常的。但这次在呆了足有一分钟后,忍不住哭出来。

我蹲下来抱住自己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很希望哭一哭,然后起来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常,刚刚不过是我新患了妄想症。我没有毁了画,也没有毁了宋明轩这一个星期的付出。我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让别人的努力付之东流……

我使劲抱了抱自己,将脸往双腿之间又挤了挤,刺鼻的颜料提醒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破掉的画,就像心口被用同样的利器戳了一道口子那样疼。我突然愤恨起来,就像第一次拿到妈妈的日记那样愤恨命运的捉弄。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几点处理的不太好。但是先放上来以后还会修。写到这里缺少了点灵感吧,反正那种感觉很飘渺,我感觉不到位。最近有事,也容不得我细细想。但会放在心里琢磨,有更好的感觉了会马上拿过来修。大家觉得别扭的地方也提出来,可以给我些意见。谢谢大家的支持,给评论我很开心。不过小于久心情压抑了,所以作者的心情也有点压抑。对了……作者想把书名改成:你在我眼前。不知道行不行?作者起名很无能。

、part20

我的人生竟然从没体会过完整。

愤怒像疯长的藤蔓一样在心里张牙舞爪,暴戾的情绪催促我想像当年一样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然后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木然的站起来,深呼吸,忍了又忍,将模糊的眼泪吞回去,然后开始动手收拾眼前的狼藉。我看着另一面墙上仍然空荡荡的宣纸,宋明轩是那么厉害,连稍许的模拟都没有,完全一气呵成。我木然的把一切东西都移到对面,然后把眼前破掉的画拿下来固定在另一边稍高的地方。拿起画笔,仰头看一眼画,再低头一点一点的在空白的宣纸上描摹。

整整一夜得时间,仰头低头,不厌其烦,但绝不肯再有一点疏忽。一夜时间我竟然完成的不到十分之一,但感觉已经木然,我只想继续直到一切重新完整。

大概已经第二天八点,我知道旁边多了一个人,应该是宋明轩,但是我不想扭头看他,不想打招呼,我只想我手下的东西完整,我要属于我的完整。

宋明轩看一眼墙上破掉的画和于久满身的颜料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于久眼睛红红的,眼泡有些肿,虽然她撑的很好,但整个脸上都是熬夜过后那种渡了一层疲惫的感觉,掩也掩不住。

她描摹的很慢很仔细,就像扯着自己的神经严禁它有怠慢的情绪。这样过了一夜么?那该有多累。在他的感觉里,于久是清淡的带着一些不符同龄人该有的小成熟,却成就了她自身的独特。就像寂静山崖上的一株小百合,无人欣赏也不需要人欣赏,独自开的热闹,从不会有现在这种落寞和无助,只能靠倔强支撑。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逝,烈日炎炎下一个小姑娘倔强的咬着唇一遍一遍的重复什么,就像现在她这个样子。心里泛起似曾相识的心疼,不,现在更疼,但又有说不出的怒,渗进即将开口的话里:“你一夜都没有回去?”然后:“破了,想要自己重画吗?”

于久顿了一下,他果真是生气了么?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睛又开始泛酸,仰头看画,忍忍。算了,生气就生气,从小到大,我就算做什么抑或什么不做,都有人生气。在乎干嘛呢,我可以自己给自己一个世界,我喜欢画画,因为我可以在我喜欢的世界里安乐无忧。

我不自觉的将唇咬的更狠,这样反而可以更麻木的坚持下去,过了一个度,就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身体突然被人扳过来,猝不及防的笔尖在纸上又拉出长长的一条痕迹,我立马想要拿橡皮擦掉,但手里的笔连同橡皮都被人扔出去老远,一声严厉的喝声:“够了!”

我被他扳过来正对他,我坐在高架凳上比他略高一点,眼睛半垂正好看见他眼中一抹即逝的心疼。那是心疼吧,不是生气。这种关心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大哭。

我其实就是想要他的关心,才这么倔强的,不然明知道别人不关心,我还倔强给谁看?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对他的希冀早已超出界限,借着这点伤心的事发挥的淋漓尽致。任性不受掌控,借着受伤,攫取一点心疼。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圈住他,略高的位置,正好把头埋在他的劲窝。诱人的温暖,清爽的带着阳刚的男性气息,心里那丝想要占有的欲望蠢蠢欲动,独自的,霸道的,自私的带着求而不得的酸气。与暗恋时思慕的,期待的,渴求的热切远远不同。这种感觉更贪婪,我紧紧的抱着,渐渐止住了哭泣。

他一直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然后又猝不及防的拉开说:“好了,不是告诉你最多可以毁掉一幅吗?刚刚好不是吗,不用哭的这么厉害,给你,先擦擦脸。”手里拿着一张纸巾却突然一愣。

我想我脸上那点幻想的表情以及眼里掩饰不及的欲望一定表现的一清二楚。背着他再怎么澎湃汹涌都没关系,但是对着他被看个正着,还是让我极度尴尬,羞涩简直不由自主。好在脸上还挂着泪花,掩饰已被带的如一张纯熟的面具,我低下头,还是一张写着难过的脸。

别问我为什么掩饰,我也不能明了。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更好更适合。

他递纸巾的手停顿在那里,虽然低着头,但是位置稍高,我清晰的看到面前有什么越来越近,是他的唇,几乎呼吸相闻。

心跳骤然停止了,连呼吸也被遏制住,他要吻我的念头在心里呼之欲出,又傻傻的总是反应不过来,我觉得自己身体似乎在轻颤,暧昧慌乱。

我不敢抬头看,像当机了一样一动不动,但是直到再次找回呼吸,那张唇依然没有吻下来,扶在肩膀上的重力在加重。

我抬起头,就看见他逐渐涣散的瞳孔,手里的纸巾已经掉在地上。

我怨念的想:就算不想亲我,也不用装晕吧……

但事实是,扶着我肩膀的手突然失去力道像下栽去,我终于发现不对,勉勉强强的用力抱住他,幸好有高脚凳支持,这样斜着抱住才没让他压趴下。

我慌乱的问:“怎,怎么了?”我这个熬夜的人还没晕呢,你怎么先晕了。

过了好一回,身上的重量渐缓,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飘渺的说:“你没事吧。把脸擦擦。”抬起手,已经没有纸巾了。我想他不会根本没有想吻我,从靠下来就已经是想晕了吧……

事实好像正是如此。我担心的问:“你刚刚晕倒了,你怎么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吧。”

他似乎从眩晕里回神,说:“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我诧异,昨天不是下午就回去休息了?

他说:“昨天回去后,课题组那边有些问题,又熬到深夜,太累了而已,没什么。”

我点点头,但还是建议他:“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没事就当体检了。”那样安心,你总是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他不在意的说:“不用。你一夜没休息,把脸擦擦,然后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还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赶一点,没问题。”

这一哭一吓,我的确很累,但是坚持:“我们都回去,你也需要休息。”然后看着他,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的样子。

他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我们把画室重新收拾一下,一起走了出去。

回到宿舍,小师妹居然在。

她看着我一身颜料下了一大跳,语气焦急的说:“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你昨晚一夜没回来,我打你电话,手机居然在床头响。。熊小雯出去旅游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又不知道你去哪了,都快急死了”

我想起熊小雯知道我要画画的事,但小师妹早出晚归,我就没有特意告诉她。昨天又忘带了手机。我歉然的解释了一遍,然后说:“你不用担心,我在学校不会有事。你快点去自习吧。学的怎样了?”

她摇摇头:“我没想到这么难,a大出去推免名额就只有两三个,可惜错过了保研。”

真的想考a大的研,的确很难,比高考那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恐怕更甚。我安慰她说:“还有一个多月呢,加油复习,怎么说你也是a大的,先进了复试线,也许复试能有点优势。”

她不无忧伤的说:“希望如此。”

小师妹走后,我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就爬上床闷睡。这会头昏脑胀的,彻夜未眠的后遗症就算年轻也难以忍受。

我怕宋明轩面上答应,但一回头还是跑回画室,所以定了个闹钟到下午两点。他那种严谨负责人的工作狂,时间又这么紧迫,怎么会乖乖回去休息一天?

但迷迷糊糊的觉得闹钟好像有响,但我却没力气爬起来,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闹钟不响了,但自己仍然像梦靥了一样,晕晕乎乎的好像清醒着,又浑身无力的无法动弹。

又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人在旁边打电话的声音,焦急的说:“她好像病了,浑身发烫,叫也叫不醒。”

然后没到一会,就觉得身体被人抱起来,是早上那种清爽的男子气息。我终于觉得这不是个梦靥,因为梦里有他,然后安稳的睡了过去。

再一醒来,满眼的白色,入鼻大的还有医院里普遍的消毒水的味道。我忍不住想要干呕,从小生下来就体弱,这种味道没少闻,由开始的受不了到慢慢习惯,再到心里上反感的又不能忍受。手上的感觉也很熟悉,是挂水的针头和胶带。我反应过了,我又生病了。这副身体其实娇弱的可以。

扭头看见旁边的扒着得小师妹,她好像没睡着,立马坐起来看着我说:“你醒了,昨天高烧快四十度了,我都吓哭了。”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我感激的说:“谢谢你,我醒了,你回去休息吧。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小师妹也很娇小,就是把我从床上弄下来也不是很容易。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我休息过了。是你们宋老师送你过来的,昨天回来的晚,结果你还没起床,而且手机一直响就是不接。我就替你接了。”换了口气,继续说:“他很关心你哦,说他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我就说你还在睡觉。他说他打了很久,怎么可能没吵醒你,我才发现你高烧了。然后没过一会他就过来了。昨晚是他守在着,这会去买早餐了。”

说罢,暧昧的笑笑:“他很帅哦,而且真的很关心你,昨天抱着你一路跑来的a大附院。”

我叫她说的呆呆的,昨天抱我的,不是作梦?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次生病真是从小到大生的最好的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更新时间不定,可能会在每天晚些的时候,马上该有的女配男配都该出场了。情节安排上有些麻烦。我需要更多的时间。谢谢大家的支持。这篇文我写的很认真也很开心。会努力给一个最幸福的过程。

、part21

说了两句,小师妹转身从床头拿了一瓶药膏,打开就要往我脸上涂,我吓了一跳问:“干嘛?”

她瞪我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满脸脏兮兮,到处都红红的,我都没有发现,你真忍心把自己咬成这样。”她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到我面前,我一看,嘴唇那里乌了一片。

我有些诧异道:“原来还能咬出这个效果啊。”我还以为顶多咬破了一排牙印呢。但现在倒是没破,却有些血印周围一片乌紫。我说:“怪不得感觉说话嘴皮子怪怪的不太利索,但是真的不疼啊。”

小师妹没好气的说:“你的神经到底是有多迟钝!”抠出点药膏轻轻的涂在我的下嘴唇上,一边涂一边说:“不过你倒是挺技术的啊,外面没咬破,倒是把皮下血管给咬破一片。你就不怕长个唇下血管瘤或者感染了得个唇癌什么的。”

我:“啊——唇癌不是这么容易得的吧。而且我一直觉得嘴唇不会生病啊。”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挺严重的,感染什么的……我立马反应过来:“你刚才洗手了没……”

她白我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宋老师刚才交代我给你上药的时候吓了我一身冷汗。”

我不可思议的说:“这么严重?”靠,我要是死在嘴皮子上就太不值得了……我还没有跟他接过吻呢,要是这功能都不行了咋办?顿时颓丧了。

小师妹看我这样,颇有几分活该的说:“放心,不是你的病情严重吓我一身冷汗,而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吓人,你不觉得你很像……个丑八怪么?”

我把小镜子往她怀里一扔:“你才是个丑八怪!”不就是一脸中毒了的样子吗!

她捞过镜子呵呵的笑,然后凑近我说:“我刚看见的时候还以为……嗯,是你家宋老师咬的呢……我说你们也太激烈了吧……”

我惊奇的看了她两秒,这话很像熊小雯的风格,没想到一向羞涩的小师妹也学会调侃了,但这话换熊小雯来说肯定直的也能掰成弯的,但是小师妹嘛……我淡定的看着她:“哦,大师兄是不是也经常这样的?我下次可以建议他再激烈些……”

果然小师妹脸一红,瞪着我说:“就不能让我反调侃一次。”

我说:“那你后来怎么又知道了不是了?”

小师妹说:“我早就知道不是了。你昨晚刚送来的时候很严重,医生一直再用酒精给你擦身体物理降温。我和他守在门外,他告诉我的。”

我有些奇怪:“他主动和你说的?”

小师妹摇摇头:“不,他昨天那样子有点吓人,一声不吭的。”她想想当时守在病房外的情景,宋明轩一声不吭,身体僵硬的坐着,木然着表情,有种——心如死灰的恐惧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于久说这些,很奇怪不是吗。想想说:“他可能太担心你了,我也很害怕,所以就拉着他一直说话。”

她昨天几乎一遍一遍的说:“于久她会没事的……”想着那个场景突然心有余悸的抓着于久的手说:“你怎么病起来这么吓人。真的别这么病了……”

我抽出唯一的一只手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我就是从小体弱多病,娘胎里带出来的。你看这么娇弱的身体简直就是公主级别的,以后找个疼我的老公,指不定多幸福呢……”

小师妹破涕为笑:“就你乐观……”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宋明轩走进了,又轻轻的关上门。手里提了好几袋子还有一个保温桶。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问:“说什么这么高兴。”然后一边把保温桶打开:“我问过医生了,今天只能吃粥,所以我给你多带了些,饿了就吃。”

我心里一阵暖流,默默的在心里呐喊:再说要找一个疼我的老公!我想找你,你会疼我吗?

小师妹扶着我坐起来,我眼巴巴的瞅着的他,你会么你会么?但看他端了碗粥走到我面前:“饿成这样,吃吧。”我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小乞丐蹲在马路边饿的无辜的眼神望着路人,然后突然一个翩翩佳公子递来一块白馒头,柔情似水的说:“吃吧……”然后……我怨念的想,我的眼神里饥饿的不是这件事情啊。

低头一看,果然是碗白粥。昨天先是熬了一夜,然后又睡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这会看见白粥饥饿感也蹭蹭的往外冒。我伸手接过白粥,一气呵成,然后继续眼巴巴的瞅着他。算了,当会乞丐也没啥,只要公子你肯捡我回家。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滴瓶,果真温柔如一翩翩佳公子:“一次不能吃太多,点滴快完了,我等会叫护士拔完针再吃。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

我有些怨念自己怎么没有摊上喂饭这么好的事,但回头一想他真的来喂,我肯定也吃不下去。何况就算我不能自己动手吃,旁边还有小师妹呢,天时地利但少了人和。一时间有些怨念的瞟了小师妹一眼。

小师妹在被子底下捏了我一把:“我去找护士吧,宋老师你多休息。”然后起身出门,关门时还对我比了个剪刀手,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病房里就剩下俩个人,想着俩天里发生的一大摊事情,毁掉了画又带累他累了一夜。心疼与自责扑面而来,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出口却是一句:“对不起。”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里有几丝疲惫:“没事,你养好身体。别再这么任性了。”

我心虚,任性是因为想要你在乎。但是拖累了你们却不是我想的,我觉得我果真还是太幼稚了。我点点头,语气轻快的说:“我已经没事了。听小师妹说你累了一夜,你快回去休息吧,有小师妹照顾我就好了。”

他抓着我的话说:“小师妹?就是刚才那个舍友?”

我说:“是啊,她叫陈灵珊,我们觉得他很像金庸笔下的岳灵珊就加她小师妹了。我们宿舍都有外号啊,就是上次你见过的熊小雯,她的外号叫小熊熊啊。”

我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想让气氛更轻快一些。他闻言笑起来:“是吗,你们宿舍倒是有趣。都有外号吗,那你的外号是什么?”

我囧了,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个春春的外号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于是赶快补救道:“没有,我刚才说错了,我们宿舍就我没有外号。”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我真没事了,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他摇摇头:“等护士拔完针我再回去。”

小师妹走的时候点滴已经不多,很快护士就过来了。拔完针后我就着白粥吃小菜,发现其它几个袋子里都是一些小菜,并没有其他人吃的东西。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我端着白粥问:“宋老师,你吃过了吗?”

他顿了顿说:“吃过了,给你买的时候顺便吃的。”假如名正言顺,我真的很想验证一下他口腔里有没有余味。但是我不能,却也不相信。

我放下粥:“你回去吧,我吃完和小师妹一起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顺便,顺便再吃点。”我看着他,你不走我就不吃。最近这一招,好像用的越来越多了。但彼此的关系却依然止步不前,真是忒叫人没有想法。

他说:“你今天还不能回去,烧还没完全退下去,要在这里住几天。”

我一下子急了:“这怎么行,画还没重新开始画呢。我怎么能住好几天?不行不行。我好了,我真的没事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了,我立刻掀被子下床,在他面前跳了两跳。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红,我没穿内衣。幸好是冬天厚厚的病服,里面还有我自己的一套睡意,才没让胸前两颗小红莓冒出影子。但是刚才上上下下两次,还是让我觉得整个人羞透了。赶紧爬上床去窝好。

他没甚在意的说:“听话。”完了又加了句:“听医生的话。你现在还在低烧。”

我嘴硬:“都烧习惯了,低烧不算烧。”宋明轩的表情变的有些严肃,但我还是不愿留在医院,我不喜欢医院更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一个人做。

俩个人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最后小师妹打破僵局,但是声音同样严厉:“于久,你就别闹了,你还要像昨晚上一样吓我们一回吗?”

我沉默了,刚刚还觉得自己任性太过幼稚,现在又在干什么呢?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抿着唇不甘的说:“但是,画……”

宋明轩帮我掖了掖被角,放缓声音道:“你现在出去也帮不到我,底稿基本都是我画的。你快点好起来,出去才能不耽误上色。”

我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忽然红了眼圈。什么时候,我能以温柔报你之温柔。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他说:“你好了,我会来接你,办出院手续。”小声吸了吸鼻子,我说:“好,我听话。”听你的话。然后抬眼看他:“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

宋明轩放下心来说:“恩。好起来才能谢我,现在快点吃饭,菜要凉了。”

我说:“我会吃完的,你先回去吧。”

他点点头:“嘴唇上也要上药,一天四到五次。夜里帮你上过两次了”沉吟一下道:“今天应该再上三次就可以了。”

我:“啊——刚才小师妹又帮我上过一次了。”这三次也太过密集了吧。

他说:“没事,那今天再上两次。只多不少。”

我……哦。

他说:“我先走了。”然后对小师妹点点头说:“麻烦你照顾她一下。”

小师妹:“不麻烦,不麻烦。”她现在还不是你家的,跟我还算半个家人咧。

又交代了几句,看他走出去之后,我才抚上自己的唇,傻傻的笑起来。像小师妹一样给我上药吗?虽然没被亲但是被摸了也是好的啊……真可惜是在睡着的时候。

小师妹指着我的头一口方言的说:“好了……别介个傻样拉。”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比较温馨家常的一章……被我写崩了。果然还是文字功底不够。思想感情不够深刻。等这本写完了,继续修炼去……

、part22

养病的日子说不出的无聊,熊小雯不在,小师妹要复习考研除了每日三餐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陪我。至于宋明轩,第一天走了之后就没有来过,每天一个电话声音里都是浓浓的疲倦,不用想也知道一个人赶画究竟有多累。

我很想快点好起来,但是低烧就像疱疹一样难以迅速的消下去。这几天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隔一会往护士站那里跑一趟,让她们给量量我还烧不烧,护士小姐忍了又忍,最后见到我都没什么好脸色了,但我仍然乐此不疲。要么就让我出院要么就频繁的给我量体温,省的我一个人着急。大概有志者事竟成,第四天上护士小姐端着面无表情的冷淡声音说:“完全退烧了,可以出院了。”

这么多天里我才第一次看她们真的接近天使……还有冰冰冷不耐烦的声音也如闻天籁。跑回去迅速给宋明轩打电话,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宋老师,我好了,医生说我好了,不烧了,可以出院了。”

那边停顿几秒,才缓缓说:“好,我去接你。”

这一句话比这些天吃的所有药打的所有点滴都有效,让我觉得精神百倍全然没有听到他声音里的虚弱疲惫。

所以等我看见他的时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衣服有些皱,眼里带着血丝,头发也不像平时那么顺,看起来好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但难得的是即使染满了风霜也不会像别人那样狼狈。这大概就是天生丽质的关系,他这样明显疲惫的弱态反而更让他有种颓废的美。

但这种美很像天明前昙花极尽的绽放,竟然让我有种眼前人很可能下一刻就会倒下去的错觉,比那天在画室里他真的晕倒更来的让我心慌。我几乎不可抑制的冲口而出:“你究竟多久没有休息了?”

语气里的怒气让我自己也有些吃惊,就像抓到自己丈夫不爱惜身体的妻子,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压抑对他的心疼。

他揉揉眉心,把手里的早餐递给我,却避而不答:“手续办好了,我送你回去。”

我也不能继续追问,还有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憋着一口气。给他挂过电话以后就早早的换下了病服,此刻提着他送来的早餐,一声不发的走出去。

宋明轩两天两夜休息也没有超过四个小时,此时疲惫的跟着,想着先回去也好,并没有注意到于久类似赌气的神情。

快走出附院大门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很沉稳,是那种很让病人信赖的样子。我觉的他好像是冲着这边来的,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走到近前冲我点点头,话却是对着宋明轩说的:“小宋,你过段时间记得来复查。还有,好好休息,不能让它衰竭的更快了。”

宋明轩笑笑:“没关系,迟早的事情。谢谢胡医生。”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是衰竭这样的词直觉让我有些心惊胆战。还有宋明轩说的什么是迟早的事情?我已经明白眼前医生的意思就是宋明轩身体不好,我很想问什么病,但是看胡医生的脸色却有些不好。

刚才还是一副世外名医的淡薄态度立刻变得口气不甚:“你是我的病人,做我的病人要有点自觉。”

说罢径自甩手而去果然很像那些书里描述的有怪癖的世外高人。我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但宋明轩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笑笑说:“他就是这个脾气。人很好,做医生很尽责。”很熟稔的语气。

我点点头问:“他说你是他的病人,你什么病?”

他边走边说:“没什么,就是一种小的遗传病,身体某个不重要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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