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低下头表情严肃地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图片,再细看了看男人的模样,趁着办理业务的空当便拨通了电话。
“小姐,名字叫苏以荷!”
护士抬了抬头,礼貌地回答,“先生,病人早上送来时已经无法抢救了,尸体停住209病房,请节哀。”
忽然如同惊天霹雳般,容恒呆住了,然后他微张着唇,失魂落魄地感觉步子都要飘起来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泪水湿了长长的胡子,他一步步艰难地往二楼走去。
怎么会?怎么会呢?容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嘴唇颤抖着捏紧了拳头慢慢地靠近二楼。
看见男人走了,护士立马闪开让旁边的一位护士坐上。打开了传呼机,“周局,犯人正往209号病房去,请准备抓获!”
那时苏以荷正憋着想要出去方便,她不停拍着门引来了护士的注意,护士了解情况后找来病房的钥匙替她开了门,苏以荷出来后就没有回去,站在二楼走道上,看着外边的阳光感觉暖暖的,照得人昏昏欲睡,被太阳晒得晕了,苏以荷准备往回走。
她的病房是在二楼最左边,201号室。
一个男人路过她,苏以荷突然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她看向男人的背,然后是他走路的姿势。
苏以荷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脸色刷白地跑过去抓住男人的手。
容恒正在失神的空当被人抓住,步子有些不稳,他慢慢地回过头。
“快走!”苏以荷低低地叫了一声,拉着他就往楼道跑。
容恒看了看活生生拽着他的女人,心中大喜之后霎时间明白过来,两人刚跑到楼梯口便发现楼道下面站满了警察,苏以荷拉着容恒就钻到旁边的女厕所里去了。
容恒看着苏以荷鲜活的模样,紧紧地抱着她,摸着她有些消瘦的脸。
苏以荷抬头看着容恒落魄的模样,捂住唇差点哭了出来,她圈住容恒,把脸埋入他的怀里,只几秒钟便又直起身,抓住容恒的手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阿恒。。。快想办法逃走。。。。。。”
容恒低低地笑了声,揽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地凸起。
苏以荷抓住他的手,泪水滴在手背上,“阿恒,为什么要承认。。。我和孩子。。就比不上一个容远吗?”
容恒擦干了苏以荷的眼泪,“不是。”他顿了半响才说。
“那天我也是帮凶,也难则其咎,本来,我就有那个心要杀他的。”他苦涩地咽了口气,“苏以荷,你要坚强。我会看着你把孩子生下来,或者。。。你可以选择把孩子拿掉,然后我会去自首——”
“不!你走,逃得远远的,不要回来!你不要管我,我会和江述结婚,他会有爸爸,他不要一个杀人犯当父亲,你走啊,走得远远的!”苏以荷哭着咬着牙低声地说,她的指甲掐进了容恒的胳膊。
容恒没有说话,两人对峙着。
“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苏以荷哭着抬起头,冷着脸用唇语对着容恒说道。
苏以荷出来的时候,江述正站在门口,苏以荷顿了下,还没转身就把江述发现了,江述很着急地跑过来,“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呆着吗!?”
苏以荷安静地看着他,然后怯怯地指了指洗手间。
江述叹了口气,“现在外面混乱,走走走,进去别出来了。”
苏以荷被锁在屋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的心蹦蹦地快要跳出胸腔了,而此时外面早就已经混乱不堪,穿着灰色衣服长着满脸胡须的男人正被警察追着,那人将两个警察打伤后忽然掏出了枪,看见厕所里出来的清洁工后。终于像是松了口气般,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仔细看可以发现,男人身上已经在微微地颤抖,身体仿佛马上就要晕眩了一般,他将枪指向围击他的几个警察,然后顺着二楼打开的窗户就要往下跳。
“站住!否则就要开枪了!”一个警察大喝一声。
男人刚刚爬上去一半便体力不支地滚了下来,看见往这里飞奔的警察,他爬了起来,用枪朝着两名警察的腿开了两枪。
砰砰的枪声和警察们的追喊引起对面安全转移过去的病人的恐慌,大家纷纷地叫嚷着。
男人撑起身子,额角已经出了密密的汗水。
“快!他有心脏病!快去捉住他!”
这时候江述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对还没有受伤的一名警察大声喊叫道。
“用枪打他的腿!不要让——啊——”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
江述被男人一枪击毙了,男人的胸前同时中了三枪,血淋淋的胸膛忽然停住了颤抖,爬了一半的身体直直地从二楼上跌落下去,像个布偶一样迅速被鲜血染红了,霎时间医院里尖叫声四起。
男人倒在低下,蠕动了下,眼角流出了清泪,一会儿的功夫,便一动也不动了。
没有人听到他死之前说的那句话:
——我终于。。。不欠你了。
苏以荷抓着窗户的钢筋,看着男人被一个个子弹穿破了胸膛从楼上跌下的场面,蓦然地惊恐地睁大了眼。
女人在病房里抓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承受不住这突然而来的钝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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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百般为难 。。。
第九十四章 百般为难
苏以荷微微平复了前几日因偶然撞见zoe而激荡的心情,她把自己埋在一堆工作里,时间便过得轻快了许多。
打印机刷刷地吐出几页白纸,苏以荷接过整理好,又继续开始核算统计。
接近中午,她才微微从椅子上起身,站在窗户旁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直地打在女人柔和的脸上,泛着一抹空蒙色,苏以荷看着楼下车来车往的马路,不禁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世界这么大,偏偏又在这里遇见,又在这里想起。
该去的都已经去了,可记忆总是最恼人的,想记得的记不起,想忘记的忘不掉。
苏以荷正在怔愣的瞬间,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以荷接下,是崔琰的秘书。
“苏经理,崔总通知说让你明天去一同为玮扬与royalking合办的第一家四季养老院剪彩。明早七点半请您来公司准备。”
“好,我知道了,谢谢。”
早上苏以荷起得很早,将容忻穿起来,早早地做了饭,便将儿子送到幼儿园去了。
为了剪彩仪式不出意外,苏以荷还特地多喝了一些关医生开给她的药,她害怕万一又有什么触动她的底线,在那么正式的场合,媒体记者环绕,关乎到两家大型企业的面子,崔琰信任她,她绝对不能出差错。
仪式九点开始,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现场,苏以荷帮忙准备,崔琰看着手表等着royalking的总裁。
苏以荷微笑着帮一帮工作人员调整挂起的大红绸子,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起了一个发髻,艳丽不足,干练有余,十足是一个上班族的模样。七八年的岁月让她多了一些成熟女人该有的风韵,可是眼神还是一时清澈如洗一时困顿呆滞。
崔琰望着苏以荷忙碌的身影微微失了神,车门闭合的声音传来,他才走上去。
zoe观察了一下会场,知道外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走上前去同崔琰握了握手。
两人笑着谈论了一下接下来按计划要兴建的几所养老院筹备的一些事项,zoe走到屋里,摘下脸上的墨镜,脱了身上的外套,吩咐保镖将记者隔离开。
“贵公司还有谁出席?时间不多,该准备一下了。”zoe没有看崔琰,随意地问了一句。
“还有我们财务部的经理,我寻思着她挺适合做养老宣传的,长得就是一副孝顺的模样,小张,去外头把苏经理叫过来!”
zoe听着崔琰打趣的话笑了笑,手里挎着衬衣,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抬起下颚突然收敛了神色。
苏以荷看到一身白色衬衣的男人,脸色刷白脚步顿了一下,看到崔琰投过来不解的目光,低下惊愕的眸子,才继续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她在心底默念,苏以荷,你不用怕他,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zoe看着女人微微低下的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崔总,换个人吧。她不适合。”
崔琰皱起眉,心想许是苏以荷文静的模样让他觉得不妥“zoe先生,苏经理肯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zoe倏地转过身,看着苏以荷,“你觉得你适合么?一会儿人很多,你能保证不给两个公司。。。丢脸么?”
苏以荷的脸色微微地泛白,她咬了咬唇,看着zoe投过来深沉的目光,不忍看崔琰的脸色,“崔总,你找别人吧,我担任不了,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先回?”
“嗯,好。”崔琰知道zoe不给她台阶下,也不想苏以荷为难,只能应承。
苏以荷走得很快,直线奔向停车场,她忍住心中涌上来的屈辱,启动了车子离开新落成的养老院。
崔琰心里微微一沉,想到两人瞬间变幻的脸色,他试探地问,“你认识苏经理?”
zoe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崔琰放下心中的疑虑,苏以荷曾经也告诉过他,她不是个正常的人,是他看着她们孤儿寡母挺为难,再加上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不能看她柔弱的外表,硬是留下她,让她为玮扬工作。这些年苏以荷一直勤勤恳恳,一直爬上了经理的职位。他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可是。。。崔琰看了一眼转身向外头走去的zoe,苏以荷今天怎么就没有自信到落荒而逃了?
从那天起,苏以荷工作的时候神经绷得更加紧。
自从知道容远就是zoe,苏以荷在处理royalking的事情上总是小心地不能再小心。总怕出了差错又被那个zoe挑剔。
而崔琰一心想着让zoe对玮扬财务经理的印象有所改观,所以事无巨细都将合作的事情推给苏以荷,苏以荷有苦不敢言,毕竟她是一个职员,不能有诸多的挑剔。
苏以荷看着手上的资料,有些犯难,崔琰将下一个合作项目融资计划材料交给她,说是让她带到royalking分公司亲自交给zoe,并且认真地给他讲解玮扬在合作项目上的安排,力求得到zoe的认同。崔琰那时候心里是想,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家总裁把他们看扁了。苏以荷细心的程度他领教过,崔琰有信心她绝对不会让玮扬吃亏的。
苏以荷捏着材料手心里微微出了汗,没有事先邀约见不到zoe,客服部的小姐又说zoe很少去分公司,只是视察的时候去过几次,苏以荷焦急地想怎么才能碰到他。
苏以荷刚坐上车子准备回玮扬,手机便响了起来,苏以荷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我是zoe,秘书告诉我你找我,听好地址:**路86号国际花园四号楼一单元。”
苏以荷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记住了么?我今天下午在。”
“嗯。”苏以荷刚答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她捏着手机打着方向盘调转了方向。心想这人还真是大牌。她好歹也是玮扬的经理,眼下却跟跑腿送信的没有什么两样。
苏以荷一路问过来,找到他住的这个小区。小区的楼层统统不过三层,一栋楼从东到西有四家住户,她找到四号楼,看了看门牌号,她本以为像zoe这样的人应该去住总统套房,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歇脚的地方。
苏以荷走到门前,透明雕花玻璃的大门可以直直地望见里头,苏以荷没有看到人影,摁了摁旁边的门铃。
开门的人是一个外国男人,苏以荷向他点了点头,换好了拖鞋便跟着走进去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淡,苏以荷沿着楼梯走上去,才豁然开朗,男人穿着家居服坐在全透明落地窗前的茶几上,旁边的花盆里有一朵盛开的美人蕉,长长的叶子延伸到花盆外头,千姿百态地垂下。
苏以荷走上去,掏出包里的材料。
zoe转过头,指了指茶几旁边的座位,让她坐下去。
苏以荷把材料递到他手里,深吸一口气,坐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便开始一项一项地讲解。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材料和自己指点在上面的手,zoe低着头不言语,一直听着她讲完。
苏以荷讲完后没有动作,等待他的答复,她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死板了,可是她害怕自己一停顿就会接不下去,所以便一股脑地不给他提问的时间,将所有明细安排都说与他听。
zoe看着苏以荷略微有些拘谨地坐着旁边,眼睛直直地盯着材料,过程中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她一直讲解了一个多小时,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苏以荷看到旁边放下的水,捧起来盯着杯面上打着转儿的茶叶,“请问您是否还有什么疑问?如果没有,我今天就说这么多。”
zoe直起身,拿起桌上的材料,看了几眼,又甩在桌子上了。
他忽然靠过来,看着苏以荷瞬间绷起的身子,声音冷淡地说,“以后合作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了。派你来只会越办越糟,你。。。不在状态。”
苏以荷咬了咬唇,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没有看着他,“我明白,我会跟崔总请示,希望我的过错没有影响到玮扬和贵公司的合作。”
zoe看着她谨慎又极力掩饰慌张的小脸,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我没有说清楚的,您尽管问。”
zoe因为她过分拘束的模样皱了皱眉,看了看材料,拿起来递给她,皱着眉道“麻烦你再重新说一遍。”
苏以荷接过来,翻开又重新开始讲解,她注意停顿,可他还说没有言语,她便继续讲下去。
zoe给她倒了第二杯水,苏以荷微垂着发丝,很认真也很专注,只不过她过分投入在材料上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还是很紧张。
zoe的眼睛没有看向文件,苏以荷也没有看他,两个人的洽谈变得滑稽而可笑。
然后。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再讲。”zoe看着她终于抬起来看他的脸于是说。
苏以荷看着他清冷的脸庞,移开视线。动了动嘴角,低下眼眸,忍住,又重新开始。
最后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了,苏以荷有些坐立不安,心里一直估摸着容忻放学的时间快到了,看着面前坐着不言语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以荷赌气起身,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嘶哑“若是还有疑问,明天玮扬会派专门的人员过来为您讲解,我能力有限,就不打扰总裁了。”
苏以荷等了半响,zoe没有说话,苏以荷起身欲走得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以为我的时间很多,随便就能抽出一个下午听职员心不在焉地讲解?今天必须解决掉!”他用不瘟不火的语气,却明显生气地道。
苏以荷心里很着急地要离开,可又不能口气太冲,她坐下来,尽力保持声音地冷静。
zoe拿开文件,指出几处,“这里,回去重新定价,还有土地转让的办理,应该由玮扬负责。下面的,你说得太快,再讲清楚。”
苏以荷挺直腰板深呼吸一次,哑着嗓子开始给他仔细地说,因为嗓子开始泛疼,她这次是想说也说不快了。
苏以荷讲完终于如获大赦地抬头询问他的意见,zoe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苏以荷起身说了句客套话就欲走。
“你等等。”zoe开口叫住她。
苏以荷心里本就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剔弄得窝火,眼看着接容忻的时间都已经错过了,她有些恼怒地转过身,冷声地说“请问您还有什么事?!不就是错了那一夜,总裁您大人有大量,请你放过我吧。。。。。。”
zoe因为她的话微微一愣,他本意是想让她吃了饭再走,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心急地躲避。zoe起身没有说下去,她的背影因为生气有些微微地颤抖。
“放不开的不是我。天也晚了,苏小姐你请回吧。”zoe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
苏以荷捏紧了皮包的带子,看着男人进了屋,加快步子逃离了这里。
zoe看着女人开着车子走了,摁了电话,对楼下的保镖吩咐了一句。
“去查清楚她的住址和婚姻状况。还有,弄清楚那个孩子他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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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小乖的二叔 。。。
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开始注意起那个人的时候,便觉得他出现在你面前的几率分外地大。
苏以荷看着和崔琰走在一起的男人,含糊地点了点头才继续往前走,进了办公室她猛地关上了门,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苏以荷抓住心口闭上眼,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些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碰见那个男人,苏以荷像是见了鬼一样地躲避他。
因为她有把柄在他的手上,现在公司里,除了崔琰没有人知道她有精神病。
自己被辞职了事小,崔琰不能因为她而被职员笑话。
苏以荷有时候想,也许自己本不该奢求太多,做个小本生意,带着容忻也一样可以过活,可是转念一算她又不想委屈了孩子,希望给他优越一些的生活和学习环境,除了父亲,她什么都不想亏欠他。
苏以荷将儿子接回家,按照老师发来的信息开始督促他写作业。
现在刚开始识字的阶段,儿子不会读题,每次都是她陪着写。一边做饭,一边给他洗澡,然后母子两个人经常奋战到十一点多,才终于把几页作业写完。
早上,容忻还闭着眼睛便又被妈妈搂起来穿上衣服,苏以荷也是狠下心不让他多睡一点儿懒觉,用凉水给他洗了脸,清醒了些才继续让他吃饭,然后送他去上学。
苏以荷摸摸儿子的脸,若是有一个爸爸,小乖兴许会好过许多,是她的私心作祟。
可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儿子长大了些就好,苏以荷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小乖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妈妈微笑的脸,他把书包拿过来背上,然后主动地爬上了妈妈的车。
苏以荷开车将他送到校门口,看见儿子走进去了才将车子开走。
下午该是来接小乖的时候了,前些日子因为学校暴乱的事件,家长必须拿着接送卡亲自来接孩子,苏以荷少了关玥的帮忙,时间就显得紧迫,常常受老师的批评,因为她过来的时候,孩子们都早已放学,只有老师陪着没走的孩子。
苏以荷牵着儿子,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小乖,不论多晚,妈妈一定会来接你。”每次来晚了,苏以荷都是这样对儿子说。
容忻只是瞪着黑溜溜地眼睛看着妈妈,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
晚上,苏以荷幸运地没有被要求加班,她赶紧开车去了幼儿园接孩子。
苏以荷拉着儿子上了车,她看着时间还早,便摸摸容忻的头,“小乖,今天想要吃什么,妈妈带你去!”
小乖看了看妈妈,然后笑出了几颗小白牙,“妈妈,我要去吃。。。皮。。”
苏以荷皱了皱眉,没有听清。“什么?”
小乖想了想,动了动嘴唇,想不出来叫什么,趴着车窗往外看,苏以荷转过一个街角,小乖突然指着外面叫起来,“妈妈,去那里,就是那里呀!”
苏以荷找到一个最近的停车场被儿子拉着往那边走,她抬头看了看儿子要进去的一家店,是一家很正宗的意大利披萨品牌店。
苏以荷心中顿生疑虑,她从来不主张让儿子吃西餐,小北和秦翊似乎也没有谁特别爱吃这些。
苏以荷看着儿子直接往里边走,小孩子爬上一个椅子,坐在上面,很是兴奋地拿起花花绿绿画着披萨鸡翅的图册,开始对苏以荷指指点点。
“妈妈,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我要喝黑的。”
苏以荷坐在对面拿起菜单,她看着小乖,“小乖,这个不好吃,我们去吃甜甜圈,这个会吃坏肚子的。”
容忻踢腾这小腿,坐在苏以荷对面,撅着嘴,“好吃!妈妈我想吃。”
苏以荷微笑着缓和了声音,“你怎么知道,小乖吃过才带妈妈来的?”
小乖立即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笑了笑露出粉色的牙龈。
苏以荷收敛了神色,“小乖,跟谁一起来的?”
容忻看着妈妈突然不笑了,翻着眼睛眨了眨,然后瘪着嘴,“叔叔不让说。。。。。”
“告诉妈妈,听话。”
“叔叔。。。不让。”小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头,绞来绞去。
苏以荷低下头,将儿子面前的围巾拿起来给他围上。开始声色俱厉地逼迫他说出来“小乖,妈妈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出来,你听话了没有?”
“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姥爷那里去上学。妈妈不要不听话的孩子。”
“说。。。是哪个叔叔?!”苏以荷看着小乖低着头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她不想为难孩子,可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容忻居然偷偷被人接出来过,为什么老师没有告诉过她?!
“呜呜。。妈妈,我再也不和叔叔一起出来了,你不要生气。”容忻一边哭一边用手摸着脸上的眼泪。
苏以荷看着儿子哭得伤心,没了出来时的心情,她的眼皮气得突突地跳着。
苏以荷起身拽下他脖子上的围巾,一把抱住容忻走出来,坐回车上,苏以荷直线开回了家。
“跪着!”苏以荷将儿子拉进来,对着客厅里供桌上的一副排位。
容忻咬着唇跪在地上,苏以荷拿起鸡毛毯子准备打他,容忻忽然止住哭声,他满眼泪水地看着妈妈,主动地趴了下去,撅起屁股。
苏以荷看着儿子埋着头的样子,又不忍心打下去,她坐在地上,把鸡毛毯子扔在一旁。
“是什么叔叔,为什么和他出去?”
容忻闷闷地埋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妈妈冷着脸生气的样子,不敢隐瞒。
“是,长得像爸爸的叔叔。叔叔说。。。他是爸爸的弟弟。让我叫他二叔。”容忻说完,静静地等着妈妈发落。
苏以荷身体一僵,看了看容忻,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鸡毛毯子开始打他的屁股。
“你爸爸他已经死了,再像也没有用!你再跟他出去,我就不要你了!!让你跟他走!他是要把你抢走的,你知不知道!”
容忻呜呜地哭着,不知道妈妈到底说得是什么,他只知道,妈妈又开始不正常了,妈妈不舒服的时候,打人打得特别地疼。
他趴在地上,红着眼看着爸爸的排位想,叔叔是真的很像爸爸。。。。。。
第二天中午,男人进了幼儿园,看着容忻趴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窗户,别的孩子都在午休,只有小男孩趴在床上一直看着窗户倔强地不肯睡觉。
他跟老师说了一声,便走过去。因为太过相似的容貌,加上之前容忻的态度,老师不疑有他地放他进去了。
zoe走到窗前,小男孩才看见他。
容忻见到窗户前的人,立马翻了身子面朝里不看他。
zoe让老师把他捎带的画笔带进屋,然后老师小声地哄了很久容忻才出来。
zoe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拽着小男孩的胳膊问他,“怎么了?叔叔来你不高兴么?”
容忻低着头,小手揪着衣服,zoe突然发现他的眼眶是肿着的,他把容忻拉到跟前,扒开他的裤子,果然上面都是一条条可怖的红色痕迹,他低哑了嗓音问,“谁打的?是你妈妈?”
他看了一眼孩子屁股上的伤痕,低低地怒斥了一声“那个女人疯了么!”
容忻努力地往上扯着裤子,然后使劲儿地推着zoe,他气鼓鼓地说,“不管你的事!不准你说我妈妈坏话,是我不听话。。。我再也不要跟你出去了。你走开。。。。。呜呜。。。。。”容忻感觉很难受,开始小声地哭了起来,他一直推攘着zoe,老师看到孩子闹别扭,怕吵醒了其他的孩子,劝着zoe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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