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这两天我就去办转院手续。”我换了话题,“小雨说这两天回来。”
“是吗?”她很高兴,继而又埋怨,“现在不是在上课吗?她怎么又跑回来,耽误学习,落下了课程怎么办!”
“妈,大学的课程很轻松的,缺几节课也不要紧的,您就别瞎操心了,小雨这么大了,自己也会安排的。”我又和她说了几句,才离开医院,好两天没去上班了,现在,事情终于解决了,我回到以前租的那间小屋子,草草梳洗了下,换了衣服就直奔报社而去。
妈妈转院的事情终于办妥,从二院的大门出来,站在那个车流熙攘的十字路口,路面上被正午灼热的阳光晒软的沥青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气味,混杂在满是汽车尾气的空气中,虽然如此,我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这一刻,我终于自由了,也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自由的难能可贵,虽然想起沈浩依然觉得前路茫茫,我还是有一种解脱之后的轻松。
这天是戚雨回来的日子,我下了班就直奔医院而去,路上买了一袋戚雨最喜欢吃的葡萄。
推开病房的门,妈妈正满面笑容,戚雨正坐在妈妈身边,只是她的神色似乎有点异常,让我看不明白的异常……
晚上,我带戚雨回到我租住的小屋子,她在床上坐下,看看我
,似乎欲言又止。我倒了杯水给她,问道:“小雨,怎么了,有心事吗?”
她喝了口水,半响才说道:“姐,沈浩这些天有跟你联系过吗?”
“有啊,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她忽然提起沈浩,我心中奇怪,确实,沈浩这些天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虽然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我还是感觉到沈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刻意回避。
“那他有没有提起我?”她似乎有点紧张。
“提起你?小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如坠迷雾。
“姐……”她忽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姐,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不能全怪我啊!那天晚上,我和沈浩都喝了点酒,我没喝过那种红酒……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酒那么厉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醒来,我和沈浩就,就……”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她短短续续的话语,她是什么意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在她面前蹲下,仰着头问她:“小雨,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其实我已经听明白她的意思,但我,我就是不能相信,怎么可能这样,绝不可能,沈浩根本不是那种人。
“姐,我……我对不起你,我恨我自己,我现在已经……已经没有了清白,我……我不想活了!”她掩面大哭。
我跌坐在地上,如五雷轰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难怪那天沈浩说“如果戚雨和你说起一些,一些我的事情,你先不要,先不要那么在意”,我还以为只是他与父母间的矛盾,想不到竟然是这件事情,难怪我会感觉到他的异样,可是,这件事情我怎么会不在意?假如那个女孩不是戚雨,我会做到完全不在意,可是,她是戚雨啊!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不在意?我怎么能不在意?
房间里空调温度调的很低,一阵阵缓缓的凉风幽幽地吹在我的头顶,可我的手心额头还是汗津津的,我还是觉得热,整个人像被扔进了火盆,顷刻就要燃烧成灰烬,最绝望无奈的灰烬。
、不能言爱
良久,戚雨的哭声才逐渐变成了微微的抽泣,“小雨,告诉姐姐,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我的头脑竟然恢复了清醒,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姐,我不知道……沈浩说他会负责的,可是我知道,姐你还是喜欢沈浩的,是不是?姐,我不会破坏你的幸福的……我不会的……”她低语,目光慌乱又无助。
我早已痛彻心扉,一个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一个是一往而深的至爱,该选择哪一个?但,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又会伤害另外一个,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这根本就是一个坠入就不可超生的地狱。
“小雨,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沈浩在一起?”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亲手把刺在自己胸膛的利刃一拔而出。
“我……我,姐,是我对不起你……”
“你好好想一想,说实话,说你心里想的,抛开一切。”我扶住她的膝头,慢慢说道,“姐姐可以喜欢沈浩,姐姐也不可以不喜欢他,姐姐可以有其他人去爱。”这每一字都犹如一只只芒刺,刺到我心头深处,让我痛不欲生。
“姐,我不能,我不能抢走你的幸福。”说完这句话,她再次放声大哭。
看来,她还是爱他的!我站起身,窗外已是夜色正浓,每一个窗口都透出温暖的光,隔壁不知哪家的空调太过老化发出呜呜的噪音,又不知哪家的小孩在练琴,叮叮咚咚,一遍遍地弹奏着那几个单调的音符。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戚雨七八岁的样子,爸妈省吃俭用给她买了一架钢琴,也是这样炎热的夏日,电风扇在头顶呼呼地转,她坐在钢琴前,弹着那单调的音符,我坐在旁边,“还有五遍……还有三遍……快走,去捉萤火虫……”那日子仿佛就在昨日,色彩还依旧明艳,温暖还留在指尖……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在我和戚雨久久的沉默中这铃声显得格外突兀,我犹豫了几秒钟才接起。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声音怎么怪怪的?”是沈浩关切的声音。
原来刚才短短的一声“喂”已经泄露了我的情绪,“没有,小雨回来了……”我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是吗?她……她也该回去看看了……”他似乎有点无措。
我缓缓说道:“沈浩,我已经知道了。”
那端一阵沉默,我只听见他急促又慌乱的呼吸声,“戚雨,她,她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我反问他,“你既然做了就要担当,就要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而不是隐瞒、逃避。”
“戚蝶,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
个样子,这只是一个意外,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我对戚雨的伤害,我会尽全力去弥补,但是……”
我打断了他,“不是去弥补,是负起你作为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
“这……可是,这辈子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负责任。”
“沈浩,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不需要你负责任,需要的是戚雨,你怎么忍心让她以后都生活在你的伤害中。”我走出屋子,又把门关好,才说出了我的责备。
“戚蝶,你不要逼我,我是一直把戚雨当做妹妹的,我是有错,我是罪大恶极,但你,但你也不可以这样逼我,我愿意去坐牢,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但惟独这件事不行。”
他的声音漫入我的耳中,他的痛楚也如巨浪般扑上来,骤然将我埋葬……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让你做你应该做的,你再好好想想吧!”我挂断了电话,无力地靠在墙上,只觉这世界永远失去了颜色……
三天后,我送戚雨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她把头埋在我的肩头,又一次泪湿衣襟,短短几天时间,她就憔悴了,像一朵蔫掉的鲜花,失去了芳华和生机。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给沈浩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我轻声劝她。
她抬起头,不满地说:“姐,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不要沈浩负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规定他非要娶我,我又非要嫁给他了。”
我终究还是说服不了沈浩,每一次通电话,我们都在为这件事争吵,每一次两个人都针锋相对,每一次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戚雨似乎也察觉了这些,在我面前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哪里知道,即便她对沈浩只是一丝可有可无的朦胧情意,她和沈浩的一夜,也足已是烙印在我心头的暗伤,就像揉进眼底的沙子,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我和沈浩之间再也不能言爱。
车笛响起,列车缓缓开动,我退到站台上,挥手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
半个月后,沈浩同意和戚雨尽快结婚,因为——戚雨怀孕了。
我坐在妈妈的病床边给她削苹果,我削苹果的技术一直很好,一个苹果削完果皮可以连成一条而不间断,可是今天,不到一圈,果皮就断了,我捡起掉在腿上的果皮,扔到果盘内,继续削,不到一圈,又断了,我再继续,还是会断……
手指忽然一痛,我低下头,有一滴殷红的鲜血正慢慢渗出,我放下刀子和削了半圈的苹果,摁住了伤处。
“小蝶,既然生米都煮成了熟饭,纵然小雨再不对,你作为姐姐
,也只有成全他们了,你和沈浩——”她长长叹了口气,“终究是有缘无份。”
“妈,你别这么说,小雨并没有错,再说之前我和沈浩早已经分手了。”
“妈知道这样你不好受,但是……”她拉住我的手,“小雨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无论她做错什么,你都要原谅她,以后无论她遇到什么困难,你也都要尽力帮助她,因为她只有——你一个亲人。”
“妈,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和小雨都还需要你的照顾……”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站起身来说:“我去找个创可贴。”
我站在走廊尽头,望着外面灰白色的天空,心情愈加难以平复。
终于我所希望的结局出现了,终于我还是说服了沈浩,这一刻,我想我应该释怀了。让我最亲的人来照顾我最爱的人,让我最爱的人来陪伴我最亲的人,我也是幸福的,这个冠冕堂皇的伟大理由,曾经由我亲口对沈浩说出,那一刻,我自以为它很有说服力,可这一刻,我才发现它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最虚假不过的幌子,真到了这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一点也不幸福,我的心底除了伤痛、绝望、无奈,甚至还有艳羡、嫉妒、不甘……
“戚蝶,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听你的。反正这辈子没有了你,其他任何人对我都是一样,而戚雨,她和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她的眉眼甚至还有几分像你,这样看来,她或许会是最佳人选。”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又在我耳边响起。
“你放心,我会尽快和她结婚,我会忘了你,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爸爸。人生……”他忽然长笑一声,“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像你说的一样,结婚、生子、老去,按步就班的生活……多好!多好!”
、摇尾乞怜
我做梦都想不到,时隔短短仅一个多月后,我又站在了这间别墅的客厅里,付名绪正翘着腿坐在沙发里,此时,他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我,仿佛是那个最卑贱的婢女,恐怕还是一个犯了死罪的婢女。
他点燃一根烟,悠然地吐出一个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道:“戚蝶,我没有听错吧!36天前你还要死要活地要离开,你还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居然又肯亲自上门来见我。”他轻蔑地将那两份文件丢到我脚下,“不过,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你以为我会有多喜欢你?你以为你会值这么多?可笑!”
我低了头,我所有的尊严早已在踏入这扇大门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付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好吗?”
我看不到他的神色,半响后才听到他开口,“好,那我就考虑一下,不过,这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哄得我开心,那我也许就不计较你值不值这么多了。”他轻笑一声,“反正钱对于我来说,早就只是一个数字概念而已了。”
我抬起头,他重重地把未燃尽的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中,忽地站起身来,“就从现在开始,怎么样!”他说完一把抱起了我,往楼上走去。
被他扔在这张熟悉的床上,我望着明亮的窗外簇簇的箭竹和油绿的桂花树,竟有些不寒而栗,因为我又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雨夜。
可容不得我多想,他的吻就覆在了我的唇上,我忽然想起了沈浩说过的话,“反正这辈子没有了你,其他任何人对我都是一样”,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第一次伸出手臂环在他的肩头,第一次用舌尖回应他的吻,因为从这一刻起,我的任务就是哄得他开心……
他却忽然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不解地睁开眼,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不悦、鄙夷,似乎还有点其他的什么,我看不明白,我慌忙将目光移开,难道我这样做还不够吗?
过了好久,他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我不敢正视他,静寂中只听见他手腕上腕表的咔咔声,“怎么了?”我轻声问他,他却不语……
我咬了咬牙,欠身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去亲吻他的脸颊、嘴唇……他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戚蝶,你这摇尾乞怜的样子,真是以假乱真,我到今天才看出,你居然是个可造之材!”
我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他似乎有愠怒之色,眉头又皱了起来,我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的头埋下,我的嘴唇骤然热辣辣的一痛……
浴缸里的水慢慢满溢了出来,我伸手将水龙头关掉,又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水包围着我,
我又一次出卖了自己,甚至是摇尾乞怜地出卖了自己。伟大又高尚的目的,渺小又无耻的过程,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我忽然想笑,心底却依然有寒意斑斑。
在来时的路上,我路过江边,护栏边围了很多人,人群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再看江中,江水正掀起几米高的巨浪,击打着堤岸,声如巨雷。原来今天是一个涨潮日,钱江潮,正如其在外的声名,壮观至极。一波波的巨浪袭来,又退去,江中的丁字坝也一次次被淹没不见……
我想起几年前,那正是中秋节前后的日子,也是钱江潮潮水最大的日子,我和戚雨专程从家里来到这里观潮,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就站在正对丁字坝的岸上,一个巨浪袭来,几分钟后才缓缓退去,戚雨忽然大叫:“姐,你快看,好大一条鱼!”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条鱼躺在丁字坝的中央,我记得很清楚,那条鱼又肥又大,两鳍和尾巴还是红色的,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通身泛出金黄色的光芒,它在坝上打着挺挣扎,一下一下,徒劳无功……
“姐,它可真够倒霉的……”戚雨嬉笑着,我也笑了……
我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突然少了那根蝴蝶项链,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那根项链是沈浩送给我的,我一直戴着,就算当初我离开他时,也没有取下来。在得知戚雨怀孕的那个晚上,我把它取了下来,随手放在了口袋里,可谁知,从医院到租住的地方才短短几站路,那项链就不翼而飞了。或许冥冥之中真是早已注定,缘分尽了就是尽了,哪怕想要留一丝丝的念想也是再不可能。
我暗自苦笑,此时的我仿佛就犹如丁字坝上的那条鱼,昨日我笑它,今天我却成了它,只是还有潮水将它带回江中,可我哪,是否有潮水把我带离这夺命的干涸……
“还没洗好吗?该吃晚饭了。”一个声音把我从漫无目的的遐想中叫醒,我扭头一看,付名绪正站在浴室门口,他永远有办法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所有的门打开,即便我反锁着。
“好了。”我应了一声,可他却依然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我在浴缸里似乎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还好他的手机铃声大作,他匆匆离去。
我穿好衣服来到餐厅却没看见他,反而遇到管家来问我要不要先上菜,我让她去问付名绪,她却说刚刚付先生吩咐过了,说等我来了问我。我只好让她等会再说,自己上楼来找付名绪。他的房门大开着,我走进去却没看见他,我顺着衣帽间的楼梯下到书房,书桌前并没有他的身影,但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r》我清楚这间书房的结构,正对着书桌的是一张书柜,书柜后的木制墙面其实还嵌着一扇移门,打开后是他专门用来召开视频会议的一间会议室。
我轻轻走到移门前,“……从明天开始让他们取消所有对庄然公司的担保和借款,同时取消所有订单。”是付名绪的声音。
“是,付总。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月,庄然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断裂,到时他也只有破产的份了,如果他还想搏一搏,去找我们安排的人借高利贷,这样就更好办了,我们就可以看着他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花了近两年时间布的局,马上就要完满落幕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庄然破产,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不过以他的精明,我一收网,他很快就会猜到是我布的局,不过没关系,不管他会不会借高利贷,他都已经是我案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付总,庄然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死在您的手中吧!”
“是啊!曾经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人……”付名绪说了一半猛然厉声道:“我看是你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对庄然下手吧!”
我被他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随后就听见那陌生男子惶恐的声音,“对不起,付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再说庄然他也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还有其他事吗?”付名绪截断了他的话。
“没有了,我都汇报完毕了。”
“那今天到此为止,好好按我说的去做……”
我轻轻退出房门,心中突突直跳……庄然,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什么时候听到过哪?
“你怎么在这?”他说话时已到了门口,神色再也平静不过。
“你刚刚不是叫我吃饭嘛!我到餐厅没看见你,就上来看看,你果然在这儿。”我挽了他的手臂,随着他走了下来,既然是摇尾乞怜,那就要有摇尾乞怜的样子。
、背叛
我坐在桌旁,面前摊了一本考研的英文书,那篇文章读了两遍,还是不知所云,那一串串字符仿佛是金鱼吐出的水泡,第二个刚冒出来,第一个就在脑海中破灭了。
已经是第五天了,付名绪还没从北京回来,想到这儿,我就有些担心起来。这段时间他似乎很忙,几乎每天都有应酬,回来的很晚,早上也一改常态,起的很迟,通常我要上班去了,他才起床。自从第一天后,他就再没有碰过我,甚至有一次,深夜他归来,搂着我叫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一身酒气也掩不住衣服上残留的女士香水味道,连领口也粘了根女人的长发。他有其他女人,其实也不足为奇,他的女伴,估计我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只是现在,他似乎对我没了兴致,戚雨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我不能前功尽弃……
我有点心烦意乱,随手拿起笔在纸上乱划起来,一笔、两笔……那张纸上渐渐变得阡陌纵横。
又过了整整一周,付名绪终于回来了,想到马上要见到他,我竟然有点慌乱,我站在镜前,想要打扮一下,可是再怎么打扮,能美得过他那一个个模特、明星似的女伴吗?我有点泄气,不过最终还是淡淡画了下眉,换了一件v领大摆的连衣裙。
不过虽然十多天未见,他好像对我也并没有“小别胜新婚”,甚至连和我说话的兴致也没有,只低头吃菜……
我起身拿了一瓶红酒出来,看来此时只有靠酒精来催化下了,我斟了满满一杯给他,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我举起酒杯,“很久都没有和你一起吃过饭了,今天我们喝杯酒吧!”
“好。”他淡淡应了一声,举起了酒杯。
刚把一盘菜放下的管家却慌慌张张地拦住了他,“付先生,您还是不要喝酒了,这样对伤口……”
他截断了管家的话,“不要紧。”
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眼神制止了。
我悄悄看看他,再也正常不过,此时,他已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我站起身再给他加满……
饭吃完,一瓶酒也见底了,他起身离去,我想站起来,头却有点发晕,我坐了片刻,又喝了一杯茶,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我把各个房间都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付名绪,问管家他是不是出去了,管家很肯定地说没有。我想了想,只有一个地方没去找过——屋顶的阳光房,不过大夏天的,天气热得要死,谁会跑去蒸笼似的阳光房。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到了屋顶,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阳光房里。我走进去,一
股热浪顿时包围了我,他坐在桌旁左手夹着一只烟,烟头在黑暗中发出暗红的光,手腕处的腕表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也撒射出淡金色的光芒。
这一刻的他似乎有些黯然,若有所思。他居然也会有黯然的时候,我有些不可思议。
“你跑上来干什么?”他看见了我。
“我来找你,房间里看不到你,我上来看看。”
“有事吗?”
我笑笑,“没事。这么热,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语,继续抽烟。
近期股票跌得厉害,我猜想他是不是因此而心情不好,于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工作上不顺利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他一把把我拉入怀中,“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帮我?”
我笑了一下,“当然会了,不过,我怎么能帮得上你,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
他松开了我,“下去吧,这里很热。”
我当然不能一个人下去,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们一起下去吧!”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戚蝶,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讨好我?”
“没有,只是这么多天没见……”我把目光转向远处,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虚伪的四个字“我很想你”。
“想我?”他反问,“你不是一直很爱你的男朋友吗?不,现在应该是妹夫,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这句话揭开了我的伤疤,我咬着牙无言以对。
“你的妹妹背叛了你,你的男友也背叛了你,你居然还可以原谅他们,居然还可以为了他们牺牲自己。戚蝶,你说我该说你伟大哪?还是该说你愚蠢?”他嘲讽地望着我笑。
“你不了解事实就不要乱说,没有人背叛我。”
“是,我是不了解事实,那你就真的了解事实吗?你所了解的难道就真的是事实吗?孩子都要生出来了,还不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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