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罢,玉卿细细看了,即悄悄闪到自己家里去。
玉卿叹气道:“咋晚若不被那老囚苦缠去看文,咋晚岂不亲见月中人了么!”孰想非云浴罢起来,叫兰英倾了浴汤,思量欲遣蔺英订在晚间相会,那知兰英先被二娘差去约那玉卿。
非云不胜怅恨道:“好事多磨,信不虚也!”那一晚二娘以卧房与女儿贴近,先把衾枕铺在西轩,并整备下几品菜肴,一坛美酝。只见日影方斜,玉卿已至,两个就在西轩摆酒对饮,将及半酣,二娘便走过来,坐在玉卿肩下,一边饮酒一边搂搂摸摸,调得兴浓,就在椅上,脱了纱裤抽弄起来。
兰英捧了一壶酒,刚欲进房,猛听得椅子乱响,伸头一望,只见两个正是云深雨密,连忙报与非云道:“姑娘也去瞧一瞧。”
非云笑道:“好没廉耻,这样勾当,瞧他怎的!”口中虽说,却被兰英拖了就走。到得轩边,向内张时,只见二娘把两只脚勾在玉卿腰里,玉卿的手扳了二娘肩膊,下面骚水滚出,但闻啧啧的响,非云见了一眼,转身就走。只有兰英十分兴动,伏在壁边,半晌便不能移步。便问一声道:“要热酒么?”
二娘听得叫唤,把玉卿推走道:“我的心肝,天色已暮,且消停一会,留在被窝里尽兴罢!”玉卿便抽了出来。两个重斟玉液,又慢慢的消了一壶,方才烧汤浴脚,搂抱上床,少不得鸾颠凤倒,曲尽绸缪,将至夜分云雨方毕。
玉卿道:“我有一件事儿求你,若肯依允,我便说出来。”
二娘道:“凭你的天大事儿,我也依你。”
玉卿道:“闻得非云姐姐与我只差两岁,意欲央媒行聘,不知你心下若何?”
二娘道:“我也久有此心,这亲事断然依你,不要说白璧为聘,只不许忘了我的美情。”
玉卿大喜,遂紧紧搂抱,又云雨两次,直到得天明。
忽报巡按观风,自有一般同社朋友,相邀赴考,一连忙了数日,试期方过。非云又遣兰英过来相约。
是日傍晚,微微细雨,将及更残,忽又云开月出,兰英直等二娘睡熟,方与玉卿悄然进内。非云见了,反觉害羞,双脸涨红。玉卿一揖道:“乃怜良会之难,可不为欢此夜。”遂近前搂抱,非云急以双手推住,变色道:“妾之所虑的,是为终身大事,岂肯图顷刻之欢,以丧名节。愿郎受人以礼,勿萌此心。”
玉卿见其议论侃侃,虽哀恳数回,终不能强逼而回。
次日早起,正欲央媒作伐,忽见一人走进,却是于敬山。那于敬山原来就住在跨塘桥下,与邹侍泉最相契厚。只因侍泉之子亮生,缺少西席,向慕魏生饱学,特央于敬山持书相请,当日相见毕。分宾主坐定。敬山备述侍泉延请之意,玉卿正为姻事在心,怎肯就馆。遂以他说推辞,即忙开进书房,写柬回覆,敬山亦随后步入,但见:屏帐清华与俗殊,纤尘不入子云居;幽香绕几花侵香,翠阴当轩竹满除。壁挂丹青名士迹,架藏今古异人书;窗前更爱盈盆水,游泳宜看巧思鱼。
敬山徘徊看完,不觉连声赞赏,又把书籍翻视,内有小柬,只见柬尾露出蝇头细楷,有两句道:并祈览讫,即付丙丁。贱妾卞非云敛衽拜启。
那于敬山原是个有心的,觑见玉卿将次写完,捉王就将此柬急忙藏在袖中,接了回书,逐一拱而别。原来卞非云有个堂叔叫做卞须有,亦与于敬山相处至密,做人极是贪财忌义,奸险异常。自从嫂氏孀居,便即垂涎厚产,往往与于敬山计议,只因二娘律身甚正,无计可施。不料玉卿把非云所寄之书,未曾毁弃,那一日忽被敬山窃取,慌忙至家,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不觉拍手大笑,道:“向来老卞要寻一机会图谋资产,今细看此书,明知是魏秀才先与卞二娘通奸,连那女儿也有私情的勾当了。就将此柬做了把柄,设谋诈害有何难哉!且去会了老卞,再作商议。”
刚欲出门,忽听得有人问道:“于兄在家么?”敬山看时,恰好是卞须有,便一把拖进,道:“小弟正欲到宅上会兄,不期就至,可谓顺溜之极。”逐把玉卿处得书一事,细说一遍。
卞须有大喜道:“足见吾兄最有机谋,为弟完此心事。只是一书可证,更有何策,方能捉破奸情。”敬山道:“闻得戈士云与兄至厚,此公乃今世之孔明也,况与魏家向有间隙,前见玉卿领一案首,心中不愤,尝怀倾陷之意,故不若与戈兄商议,他定有妙策。”
卞须有道:“小弟亦有此意,就烦吾兄同往。”二人说罢,遂即起身。
不知去见戈生有何议论?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灭烛邀欢双意足
诗曰:
刘郎漫道入天台,处处桃花绕洞栽;
贾午墙高香可窃,巫山云杳梦偏来。
诗因咏恨凭鸾寄,户为寻欢待月开;
多少风流说不尽,偶编新话莫疑猜。
这一首诗,单道那世间子女爱才恋色,自有许多天缘奇遇。就如前贤所述的五金鱼,井那祁禹狄故事,际遇甚多,相会甚巧,虽云稗官野史,未有尽是子虚乌有之说也。
话中再表卞须有同了于敬山,将至普照寺前,恰好与戈士云劈头相遇,就邀入茶馆坐定,敬山把前项事,一五十一备陈始末。戈士云听罢,心中大喜,不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遂向卞须有道:“自古道:捉奸捉双。今日虽有情书,尚无实据,不如等我做下一张没头榜文,贴在通衢,先把丑声传播,然后慢慢的另寻妙计。只是日后夺得家资,我三人必须均剖,小弟方敢任事。”
卞须有道:“这个不消说起,只要就烦大笔。”戈士云即向店中借取笔砚,登时写道:盖闻人伦之道,教化攸关;节义之风,圣贤所尚,未有逾搂垣处,可以谬列芹宫,待月邀云,得以冒称冰操者也。乃有鄙儒魏“王容”字曰玉卿,裔实优隶之微,家居萧寺之左,试偶冠军,窃誉机云之文藻,年方|乳|臭,妄夸炯勃之才情。然犹谓犁犊堪怜,孺子可教,孰意其设心yin僻,积念奸回,诱楼中之美媛,曲奏求凰,遇陌生之青娥,诗吟蔓草。其有壁邻卞氏江左名宗,有美二娘寡居七载,将谓性疑梅寒,独馨岁晚,而不知身同絮狂已逐春风,于是琴瑟书帏,逢崔莺于月下;香传绣帏,期韩寿于风前而阳台之梦,由来非一日矣!然而尤有可恨者,二娘之女,小字非云,年始破瓜,亦遭蝇玷,夫魏“王容”既已污守节之妇,又何忍其污待字之娃,在二娘既不念其夫,并不爱其女。呜呼!丧心害伦,名节扫地,洵所谓冠裳中之禽兽也!凡我同袍,咸宜鸣鼓,岂容绥绥之狐,摇尾宫墙,而yin聚之尘,抗颜闺阁者哉。若谓捕风捉影,而以诬蔑罪予者,则有非云之手书现在。
戈士云写毕,付与卞须有道:“要写一样二张,明日五鼓即宜粘贴,须在热闹之处为妙。”三人又坐了一会,算还茶钱,各自散去了,不题。
却说魏玉卿一日早起,尚未洗脸,忽报社友胡仲文要见,甚急。玉卿只得出迎道:“盟兄清早临降,不知有何见谕,怎等忙促?”仲文道:“小弟为着贱事,所以绝早进城,不意到了秀野桥边,只见空壁上,新贴的报子。细看时,是说仁兄与卞家母女有奸情,首尾小弟虽已扯毁,然亦不得不来报知,谅兄操持甚正,必无此事。但谤诬着实可畏,今后亦宜敛迹避嫌为是。”
玉卿听说,不觉耳根涨红,愕然无措。仲文又再四劝勉,逐即起身别去。忽见兰英持一小柬慌忙趋至,玉卿接来看时,那柬上写道:妾以母氏之故,委身于君。然已叮咛秘密,至再至三,岂意妾书竟落他人之手,今早长须至戚家衙内,亲见壁上贴又,虽即扯毁,丑行已露,君太疏虞,妾诚痛恨,设或万口喧扬,使我置身何地,唯不难以死谢君,独不知君何以处妾也。
玉卿看毕,方记起前日寄来寸楮,急向书内翻阅,遍寻不见。正在忧疑,恰值邹侍泉又自来相请,玉卿心下忖道:“若在家中,必有是非。不如就了馆事,消停几时,即浼邹老作伐,自然稳妥。”主意已定,遂即许了侍泉,嘱咐褚贵夫妇看守门户,收拾琴书即时赴馆,因留诗一首,以别二娘,道:卿似江上花,予如天边月;花须日珍重,月乃暂时缺。相见虽有期,速别诚可悲,赠卿无一物,唯有泪双垂。
又写书以答非云道:自挹仙姿,神魂飞越,恨不急倩寒修,以纳微仪,耿耿之思,与日俱积,所以八行见思,宝若天瑶。庸讵知匪人窃去,遂鼓簧口飞诬,“王容”之罪也!然或卿有不讳,“王容”岂独生,当效申娇成一鸳鸯冢耳!兹者偶值数友相邀,勉尔暂开降帐,所以避浮言,息是非也。唯卿万千保贵,无以外议为恐,倘蓝桥之通一路,则玉柞之缘自在。弟恨嫌疑之际,不获面别丹诚兼以后会难期,临书不朦为咽。
原来邹家,离城只十里,一帆顺风,顷刻使到。当晚少不得开筵款待,不细谈了。
只说玉仲无事,每自讲文课艺之暇,或时寻花竹坞,或时待月柳轩,莫不触景伤怀,愁思难撇。忽一日,亮生入城,玉仲初醒,只见一个小鬟悄然趋至,手中交一描金小盒,付与玉卿,说声道:“此乃瑞娘子所寄也。”玉卿方欲启问,而小鬟已抽身退去。乃开盒看时,只有玉鸳鸯一对,竟莫测其由,只得藏在书厢内。
已过数日了,将及下午,玉卿方倚栏独吟,只见小丫鬟慌忙走至,持寸柬以嘱咐道:“此亦瑞娘子所寄也。”玉卿拆开看时,乃是七言绝二首,其诗云:舞衣香冷叠空厢,寐寐深闺春昼长;薄命自怜还自恨,几回池畔避鸳鸯。其二:懒把名花缀绿云,泪痕染遍石榴裙,东风不解愁人意,强拾新诗赠与君。
玉卿讽咏数回,连赞其妙,及觅小鬟,则又潜去矣!竟不知瑞娘子还是邹老何人,又不知寄盒寄诗,出于何意。
一日,又值亮生不在馆中,朗朗的连把二诗吟诵,忽闻外窗,竹声敲响,趋出看时,见一淡妆少妇,生得不长不短,美艳非常。秋波回盼,合笑而走。玉卿趋出户门,伫望良久,顿觉神魂飘荡,不能自持,又想着非云,愀然不乐。
是夜读至更余,忽见一妇推扉而入,骤把灯火吹灭。玉卿骇然,不知是人是鬼,正欲要问,那妇人反把玉卿拖住求合。玉卿亦在久旷,便与卸衣推起双足,即时耸进,那阴沪又紧又干宛如chu女,既而yin水泛出方觉润滑,将至五六百抽,妇人娇声婉转。
玉卿问道:“你丈夫姓谁?”小玉道:“系卢生,重利轻情,娶奴未几,客游汉口,又遭正妻凶悍,将奴寄居邹宅,晓风夕雨,半载凄清,天幸郎君至比,宿缘非浅。然而乍见含羞,所以灭火相就。”
玉卿道:“前有小鬟寄我描金漆盒,又寄新诗二章,所称瑞娘子者,亦是卿乎?”
小玉沉吟不语,良久道:“总之是奴,何消再问。”
玉仲喜出望外,遂与解带卸衣,即赴阳台。那一夜,两人乐趣又比前夜不同,但见:金莲斜浼,玉腕轻勾,粉颊相偎,酥胸紧贴,芳魂已荡,任教揉碎花心,弱质堪禁,那怕掀残红浪。一个是青灯独守欲火如焚,一个是绣榻孤居春心倍炽。灵屡急奏,抚香汗之透衾,发髻松散,岂云雨之骤歇,好一似云间翔翥翠,不殊那水畔戏鸳鸯。
玉卿一口气抽到二千余,小玉皓体全酥,星眸慵展,舌尖忝吐,鸣咂有声。既而玉卿问:“其乐何如?”小玉笑而不言。诘之再三,乃答道:“郎之肉具长而且丰,所以内中酸痒,妙不可言。至于遍身通快,亦非言语所能形容也。”
玉卿听说,兴念愈狂,遂又款款轻轻,行九浅一深之法。抚弄移时,不觉香汗如珠,阴精欲竭矣。及至事完,鸡鸣已再,小玉重订后期,披衣而起。自此往来甚频,难以备述。
忽一日,玉卿倚栏看鱼。又见小鬟潜至,授以彩笺一幅,玉卿以为小玉所寄,不为诘问,及进房内展开一观又是七言绝一首,诗曰:鸾笺曾寄数行啼,为听书声意似迷;何事萧郎情太薄,竟无只字到香闺。
玉卿反覆详味,心中疑惑道:“难道瑞娘子另是一个不成。必须诘究小玉,方知端的。”是夜更余,小玉果至。玉卿以诗示之,因再三盘问,小玉不能隐瞒,只得说道:“妾实不能为诗,此乃邹翁之妾二娘所作,因小字瑞烟,所以家中男妇,俱呼为瑞娘子。昔日郎君初到馆时,妾与瑞娘俱在屏后,窥见郎君眉宇秀韶,不但妾有私心,瑞娘亦深怜爱,尝在月夜同坐,谐谑之间笑谓妾道:‘尔能先与郎私,当以玉簪相赠。‘及妾迳造书斋,不料彼亦吟诗先寄,然恐分妾之爱,所以朦胧诳君。今既话明,只在明晚,当使瑞娘与郎相会。只不可说出许久与我相处。”
玉卿喜得眉欢眼笑,又问人物何如。小玉道:“琼林玉树,方可相比。”引得玉卿恨不即时相见,时已夜分,少不得携手上床,曲尽欢爱,既而事毕。小玉又叮咛道:“只怕瑞娘也要害羞,明夜更余,郎宜熄烛以待。”玉卿连声应诺。
到了次夜,二鼓初动,果见瑞娘趋至。两边俱是心照,不说一言即便解衣搂住,只是阴沪宽绰,yin水太多,比不得那又紧又干,宛如处子之妙。玉卿虽知没趣,却因瑞娘的兴致,比着小玉愈觉yin骚,把那鸡芭一插,直透重围了。奏合之际,当不得瑞娘yin声屡唤,臀尖乱耸,未及五六百抽,即便泄了。急得瑞娘翻身扒起,捧了鸡芭,双手摩弄,复以舌尖吮咂。不移时,那物仍又昂然直举,把双股放开,大肆出入,只困瑞娘虽有邹翁,毕竟老不敌少,欲心难满,所以才经交合,好似渴龙见水,饿虎吞羊。将有四百多抽,玉卿忍耐不住,便又泄了。
那瑞娘兴犹未完,抱住不放,只得再经一次,方才歇息。自后二美轮流往来,不能尽说。
那一年正值科考,督学道坐在江阴,发下牌来,先考苏松。玉卿闻了这个消息,即时收拾行李,辞别侍泉回家赴试,侍泉早已探知,置酒作饯,其子亮生,因丁母忧,所以停考。
玉卿回到家中日已傍晚,山茶接去,自然伏侍殷勤。到了次早,及报胡仲文来望,玉卿慌忙延入,问以别后事情。仲文道:“自兄去后,小弟细细稽查,原来诬词传贴,出自戈士云之笔,又有一个卞须有,乃是卞寡妇之叔,议论纷纷,遍诉朋友,还要告在本县,与兄作对。弟辈力为辩驳,近方宁息。”玉卿再三称谢,及送出仲文,兰英已在后边专等玉卿去,候问起居,那一夜时就与二娘相会,欢恋之情,不能细叙。
又浼兰英要与非云一见,非云紧闭房门,着兰英传道:“若未行聘,决无相见之理。”自此玉卿每夜只与二娘聚首。
过了数日,李县尊出案,仍把玉卿拔在第二,及府榜又在第七,遂令褚贵雇了船只,择吉起程,二娘与非云俱赋诗为赠,二娘诗曰:负笈登舟绿水渍,从此信步蹑青云;芙蕖也解怜才子,争献红妆来媚君。
非云诗曰:澄江江上水悠悠,速望后仙实映游;曾向嫦娥问消息,一枝丹桂为郎留。
玉卿见诗,不胜欣悦,即往江阴赴试不题。
且说戈士云自负才学,指望一日科举。不料宗师出案,列在三等之末。又打听魏“王容”,高取一等二名,不觉大怒道:“那瘟试官真是瞎眼,难道我老戈的文字,反不如这黄口畜生么?若不寻计中害,怎消此恨!”正在心下筹论,忽见卞须有走到,暗暗欢喜,连忙拱进。
卞须有坐定即便开口道:“前日小魏之事,小弟一时性发,遍处诉骂,要告要呈,不想事竟不成,反取其怨。咋闻小魏有了科举,万一今秋得中,将如之何?故特与兄计议,可有什么妙策,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必须斩草除了根,方无后患。”
戈士云道:“不待兄言,小弟已筹之契矣!为今之计,吾兄须有约齐合族,就在本府具一公呈,令侄女手柬得之于敬山,就把敬山做了干证,那时小弟也约几个学中心腹,把鳄儒伤化事一呈本府,一呈道学,如此则小魏的前程难保,即令嫂合羞,必然改嫁,那时天大家私,都在吾兄掌握中了。”
卞须有大喜道:“若得吾兄这样帮扶,日后定当重谢。”
士云又道:“事不宜迟,速行为上。”卞须有连声唯唯而别。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风流阵战酣禅榻
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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