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半身,注目而视。玉卿抬眼看时,只见杨柳双眉,梨花彩面,因来往人多不能停立,便慢慢的望南走去。将有十家门面,掇转头来,只见那妇人犹自凝眸遥望。
玉卿便到前街,借一店铺,闲坐片时,重新走转,那妇人犹在帘内,远远张见玉卿,依旧半身全露,及至跟前,又把一只脚儿故意跨出门限,只见白纱膝裤,露出那一丢丢儿玄色绣鞋,刚有三寸。
玉卿此时魂荡意迷,恨不得即时走了进去。便立住了脚,两边对看,只有褚贵闪在傍边,忍笑不住。忽见里边走出一个老妪,把那妇人连声呼唤,玉卿只得走了开来。
此时日影过西,勉强步归寓所,那丘慕南已是倚门迎候,一直接入中堂,忙把一盏清茶双手递奉。又停了一会,走出两个婢妇,摆开椅桌,罗列珍馐。慕南道:“今日知己对酌,不如设在内书房还觉幽静些。”
那妇女应了一声,连忙捧去,略停一会儿又出来道:“酒已完备了。”慕南笑嘻嘻的,忙把玉卿拱进去,见上下两张交椅,中间一桌鲜肴时菜,件件精华。玉卿称谢道:“咋晚已承厚款,今日为何又烦费钞。”
丘慕南笑容可掬,连声赞誉道:“魏相公高才博学,今岁定然荣捷,只怕鹿鸣宴后,不肯再尝贫家滋味,所以特设蔬觞幸勿见哂。”及酒过两巡,慕南立起身来又把大杯送过,道:“若是魏相公高中之时,必须清目清目。”
玉卿大笑,道:“小弟年少才疏,偶赴选场,不过应名而已,老兄何以知其必中。”慕南把须髯一捋,欣然笑道:“当魏相公未来借寓之先,丘某曾得一梦,梦见一位帝君,观其形像俨若文昌,乃对某说道:‘日后有一华亭秀士某姓某名,今岁定登首榜,若来借寓,汝宜小心款待。‘因此牢记在心,不料昨日果有台驾造舍,所言名姓,一字不差,岂非决中而何。”
玉卿信以为真,满面堆笑。那身子虚飘飘,就像真个中了一般,斟满三白,一连饮了十二三杯。既而点起巨烛,掷色买快,又接连吃了七八犀觥,不觉薰然沉醉靠在椅上,口中模糊道:“偶尔相逢,不料老兄这般有趣。我若今科中了,决把千金报你。”
慕南又斟满一杯,双手捧进道:“魏相公金口玉言,日后不要忘记了。”
玉卿瞪目大笑道:“岂有忘记之理。”遂举杯一吸而尽,不觉头重脚轻,趺倒桌边,沉昏睡去,再推不动。
慕南忙与婢女扶进榻上。移火照时,只见两颊晕红,犹如胭脂点染,又轻轻的,把那亵衣解下,露出两股洁白如玉,慕南一见止不住欲火顿炎,遂把唾沫涂满孽根,款款搠进。那玉卿身体便觉一闪,又弄了好一会,方入寸余,幸喜棒棒不甚修肥,又值玉卿十分大醉,所以交动移时,不觉尽根,遂急急抽弄数百之外。
慕南自觉心醉神怡,平生所遇,未有此乐。又慢慢的往来抽送,足有千余之外。慕南方才完事,揩抹干净趋进内房,笑向花氏说道:“今日得此,平生愿足,只是咋日所言,我诱他美人局。”
花氏推却道:“君乃醉后戏言,岂有将妻与人相换。”只得再四恳求。花氏笑道:“你做事,你偿人,焉有把妻小偿债。”一头笑,一头走出去了。
花氏只因丈夫房事稀少,已属意于龙阳,玉卿初来,在屏后偷觑,看见玉卿未满二十,是个聪明标致后生,怎不动火,所以略无顾忌。
花氏竟入书房,只见烛火将残,玉卿犹在梦中。花氏小心只烹茶以待。
俄而玉卿翻身醒来,十分口干,觉得便门隐隐作痛,忽惊醒道:“我被那厮侮弄了。”心下勃然大怒,正欲起身诘究。花氏慌忙将茶汤递至,只见云髻半松玉容堆俏,便回嗔作喜道:“汝是何人?却在此处?”
花氏道:“拙夫慕南,妾即花氏。”
玉卿双眉立竖,咬牙切齿道:“我乃科举秀才,汝夫辄敢以酒哄醉侮辱斯文,明日与他讲论,不知当得何罪?”
花氏移步近身,再三劝解,道:“拙夫只因醉后误犯,罪有难逃,所以特命妾来肉袒以谢。”
玉卿虽则万分着恼,然以花氏低声俏语态度风流,禁不住春兴勃然,一把搂住。那花氏也不推辞,便即解衣就榻。凑合之际颇觉艰涩难进,只因玉卿服了丹药之后,棒棒更加修伟,所以塞满阴门,间不容发,徐徐抽送,未及百余。
那花氏向来枯渴,兼以巨物,立顶含葩,觉道遍身爽快,只管一耸一耸,迎凑上来。玉卿也觉阴沪紧小有趣,展力狂抽,一顿就有千数,花氏已连丢二次,勿勿失笑道:“弱体难禁,愿姑饶我。”
玉卿遂拔了出来,低首细看,只见嫩毫浮翠,小窍含红,再以绣枕衬腰高把金莲捧起,濡首而进,立捣重关。往往来来,倍深狂疾。
花氏以手抱住玉卿娇声问道:“妾身虽破,未是残花,君乃践踏至此,是可以消拙夫之罪乎?”
玉卿笑道:“卿既纳款辕门,我当姑宥其罪。”既而罢战,不觉月隐面垣,漏声欲尽矣。花氏不复进去,就与玉卿并头交股而卧。
次日起来,早膳毕后。花氏含笑向前,从容说道:“拙夫要往贵郡生理,就在下午起程,极欲进来一别,唯恐见罪是以命妾先容。”
玉卿笑道:“既有贤卿面上,罪应消灭,况我辈襟怀落落,岂复究已往之术,以失其自新之路。”
慕南立在门外,听得玉卿话毕,慌忙趋进,俯首伏罪。玉卿道:“丘兄若到云南,有一至亲姓卞,就住在妙严寺敝居左首,吾有书信一封,相烦带去,只要寻见老仆张秀,便可托彼传进。”遂展开鸾笺,提笔写道:侬以检点失评,变生不测,又闻风惊窜,不及面既中怀,有负芳忱,罪何可逭。弟不知群小求疵可以息舌;又不知起居多吉,不敢忧惶否。兹自七月望后,方抵金陵,言念良时,徒深叹息,唯藉点头撮合,不使落在孙山之外,便把担头秋色,收拾归来,重与玉人叙旧盟也。鸿便附书,不能多作寒暄语,惟卿崇照,无任神驰。
写毕,即忙封固付与慕南。临别之际,玉卿笑道:“仁兄既作长行,小弟尚留贵宅,不知尊夫人处仍许相见否?”
慕南慨然道:“大丈夫一言契合,便当肝胆相付,况一女子岂复吝惜乎?”也不向花氏叮咛一句,竟昂然挥手而出。
是夕,玉卿就留在内房与花氏对饮,恩若夫妻,谐谑备至。玉卿戏问道:“贤夫既爱男风,料想枕席之间必然冷落,不知长夜遥遥,卿亦稳睡而无他想么?”
花氏道:“人之所不能少者惟在衣食耳,至若他事,何足系心,所以夜虽长,而睡实稳也。”
玉卿道:“然则今夜鄙人在榻,将欲挠卿睡思奈何?”
花氏道:“君以贵重之躯,尚被拙夫挠睡,况妾已作出墙桃李,岂能推避狂蜂?”说罢,两人俱鼓掌大笑。遂令侍婢烧汤浴体,挽手就榻,只见月光照入,两人皓体争妍,竟与雪玉相似,遂将鸡芭插进|穴内,急一会,慢一会。足足抽了千余,复令花氏翻身覆在席上,却从臀后耸入,彻首彻尾,又有二千余抽。
花氏体颤声微鬓鬟云乱,嘻嘻笑道:“郎君颠狂至此,岂不害人性命。”
玉卿道:“卿若死了,我岂独活。”又令掇转身来,伏在腹上,四臂交搂,舌尖吞送,既而尽力一顶,不觉情波顿溢矣!
自此玉卿昼则外厢读书,夕则进房同卧。倏忽旬余,试期已届,自初九以至十五,三场毕后,自觉文字清深,十分得意。
过了数日,忽然记起前番所遇帘内美妇,也不叫褚贵跟随,独自一个悄然而往。只见双扉静掩,寂无人影,问其邻居,答道:“此乃王氏婉娘,只有娘儿两个寡居在此。”又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不见出来,只得没兴而回。
然自有花氏欢娱,也不把来放在心上。等到揭晓,果然中在二十七名,玉卿之喜,不消说得,连那花氏活像自己的丈夫中了一般。
你道房师,还是那个?原来就是华亭县知县李公,因他是春秋,恰好玉卿也习春秋,进见之时,再三称谢。
李公笑道:“前日之事若非本县做主,只恐贤契也觉有些不便。据了贤契这样青年才貌,岂患无名门淑媛,今后须要老成些。”玉卿耳根涨红,连忙起身告罪,只因玉卿年少才优,所以李公十分爱重。
又过数日,会了同年,契过了鹿鸣宴,又去谢了大坐师。将及收拾行李,即日起身,忽想起半痴和尚曾约在燕子矶相会,便叫褚贵雇了牲口,即日就往燕子矶,寻那半痴。
不知此去果然相见否?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看黄花夜雨谈心
词曰:昼静半窗凄雨,夜阑绕砌哀蛩;孤凉只有客途中,谩道悲秋唯宋。利锁名缰难卸,机心痴念无穷;如高枕伴长松,不作红尘虚梦。
这首词,是说那为客的,听着雨响蛩吟,未免有悲秋之念。至如人在客边,不为名,即为利,所以机心难撇,反不如隐在丘园粗茶淡饭,倒觉白在清闲。说话的为何表此数句,只因玉卿美色缘深,功名事早,不妨在热闹场中,略讲几句清凉说话。
传中再表鹿鸣宴后,玉卿将欲荣归,因为半痴僧曾订在九月十三燕子矶相会,虽则过期亦不可不去寻他,遂雇了牲口,出城前去。离那燕子矶尚隔数里,忽闻路旁有人高声唤道:“魏春元,贫僧在此等候多时了。”
玉卿抬头一看,原来就是半痴。急忙跨下马来,向前相见,半痴道:“贫衲自重阳以后,便在燕子矶专等。想必试后事多,是以来迟么?”
玉卿道:“愆期之罪,诚如何谕,只许老师阔别许久,途次不能罄谈,奈何?”
半痴道:“此去三里,有一羊氏废圃,闻得有菊花盛开,意欲同君一访,并向炉头沽酒,以作竟夜之谈,不识君意以为可否?”
玉卿笑道:“黄花相对知己谈心,诚快事也,何不可之有?”遂联辔而行。须臾已至羊圃,刚及门,大雨骤至。
玉卿道:“此即宾主所谓辞尘成契,冒雨相邀,不意今日我辈有此韵事。”
半痴笑道:“恨无柴桑主人以酒同醉,空使我两只见南山。”
及进内一观,果见紫白,红黄将及百种,俱是枝叶鲜妍,高有数尺,其名色甚多,不能尽记,单数那最妙的几种,却是:金宝相银宝柏黄鹤翎白鹤翎爪子白状元红粉褒姒金盏银台锦西施白绣球玫瑰紫红芍药白嫦娥醉杨妃合瓣粉西施
原来虽是废圃,尚存书馆数间,有一姓傅的,借居在侧,所以培植浇灌,有此名花,玉卿一一看毕,赞赏不绝。那姓傅的询知是新科举人,连忙邀入草堂。
玉卿看那壁上,曾有许多游人看菊,题咏诗词,遂细细看过也有做得工致的;也有勉强涂抹的,直至后边,又有楷书一首道:
幽香习习蔼篱东,初出名姿属化工;
解佩孰酬倾国笑,晚烟空惜傲霜容。
携来茗“木宛”宜清赏,咏入骚词岂俗同;
元亮不逢谁是主,至今犹自恨西风。
重阳后四日姑苏王氏婉娘题
玉卿念了一遍,不胜爱赏,又朗朗的,哦了数次,看到后边落款是姑苏王氏婉娘,笑向半痴道:“此诗清新婉丽,幽怨无穷,虽是易安草创,淑真润色,不过是也。”心下又默然转道:“与我前日所遇帘内美媛名姓相同,设或是她?为何又写姑苏人氏?”正在沉吟,半痴微微的笑道:“此乃郎君自失良期,何必踌躇不定?”
玉卿不解其意,转觉狐疑。时已天色将晚,只见那姓傅的,沽了一罐酒,买了些鲜肴素物,走进门来。原来是半痴嘱咐他置办的。
当夜下着小雨,两个对坐窗下,把杯徐酌,剪烛细谈。初时只说些名山胜水,以至骚人墨客之事,将及夜分,半痴又提起看诗,笑对玉卿道:“闻得咏菊之人,与君已曾会过了。”
玉卿愕然道:“其实不解其故,万望老师明白指示。”
半痴道:“此女之父原是苏州与贫衲亦是至契,因为迁徙到京,在十五岁上,招赘本城倪云为婿,成亲半载云即暴亡,今已守寡二年,只与老母作伴,其容色艳丽足下已经目赌,不待细言。然我所以约在十三日燕矶相会者,预知此女必以是日到此看菊,故欲引君一会,以就良缘。不料君竟不来,却非贫衲之故。”
玉卿趺脚悔恨,又再四问道:“不知还能相会,老师可以撮成其事否?”
半痴道:“那日看花,曾落下玉钗一股,却被贫僧拾得,今以付君,君可制一情词,并那玉钗着人送去,看她怎生回答,则事之成否便可决矣!”就在袖中取出钗儿,付与玉卿。
玉卿珍若至宝,慌忙藏过。又复斟酒各饮数杯,半痴道:“今世姻缘,皆由前生注定,不要说夫妻之事,就如贫衲与君今日相会,亦非偶然。只因郎君前世造福,所以累世良偶,我不过就中指说,岂敢以yin邪相诱?只是他日功名既成,亦宜急流勇退。那做官的,譬如泛海,不至复溺,能有几个。况且白日易去,青春不再,人生世间,总是一场大梦,何苦把那富贵萦心,恩爱牵惹,以致无了无休,没有一个出头日子。故贫衲今夜与君一晤之后,便把欲网跳出,再不向阎浮世界,另寻生活,九洲五岳,从此逝矣!”话毕,时已远寺钟残,城楼鼓绝,遂向草榻,和衣假寐。
少顷起来,就与玉卿作别,问以后期。半痴摇首道:“后会未定难以轻约。”即加鞭飞马而去。玉卿亦急急入城,回至寓所,只见花氏甚有不悦之色,再三笑问道:“贤卿为何烦恼?”花氏只是不睬。
玉卿道:“我昨夜自与故人看菊秉烛谈心,你莫非疑我又在烟花队里另寻乐处,所以见怪么?”
花氏道:“那里有个故人刚刚相遇,凭你自说,我只是不信。”玉卿又陪了许多笑脸,方才回嗔变喜,又捉空做下一诗,并把玉钗封固,竟着褚贵投递,不题。
却说王氏婉娘,寡居二载,虽则玉洁冰清,末免怀春抱恨。自那日立在帘下,看见玉卿走过,其有张绪风流,何郎粉面,怎奈四目相视,半语难通,既不识乡贯姓名,又安能传情寄意。自此晓夜相思恹恹成病,其母马氏,多方宽慰,又劝她九月十三亲到羊圃看菊,及见了端篱秋色,婉娘心下愈觉愁烦,遂借菊“扌离”怀,题名粉壁。临转身,又落掉了玉钗一股,回至家里,病势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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