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爱恨湮灭
“啊——!”远远背向站着的帝王突然爆出一声凄绝痛吼,紧捂头部跌倒在地,浑身抽搐着剧缩成一团,全然不见所谓的天子威严,痛苦得似被剜了心。
“皇上!”夜青鸣和周围皇卫见此皆大惊失色,围将过来,却全对这莫名的病症束手无策。
一片的焦头烂额中,无人发现在手中剑尖触及x口的刹那,宝儿就昏了过去,而这,亦正是容帝头痛骤起的时刻。
一道红烟丝丝缕缕地从宝儿心口逸散出来,逐渐汇聚成一个女子的模样。虽然模糊,可那眉眼还是美艳得惊人。
她一身红嫁衣,虚虚地飘着,片刻后终于睁开眼,手里一束青光闪过,迅速没入了兰熙的身体。
片刻后,兰熙死白的面颊终于泛出些血色,断绝的呼吸也轻轻浅浅地续了起来,身上致命的伤口再涌血,竟是一瞬间被死而复生!
“爱也罢,恨也罢,情债偿,血誓清,忘断两世,自此无牵。我不再爱熙桦,也不再恨夕华岚,一眼万年,俱空空。”
话音落,女子的嫁衣逐渐褪为青色。她静静地立于空中,在兰熙的身侧。唇形未动,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人心底深处,似是释出一道幽幽的叹息,再无挂碍。
“青……鸣……”兰熙初有了丝红润的唇艰难地翕张,吐出微弱的声音。一滴清泪从他紧合的眼角滚落,滑进了鬓角,湿濡了黑发。
“万年前的第一世,雪峰初遇,我爱你入骨,许下长长久久的承诺。五百年前的第二世,我怕你识不得我,依旧穿着青衣,可你终是……未认出我。”
“你要娶师姐,我便血染自做的青嫁衣,誓言生生世世不再衣青,断情成神愿嫁苍生。那喜堂之上,你亲手将芜剑刺入我心口,断了生生世世的诺,也本该是你我终结。”
“今生你苦苦纠缠,费尽心机,爱李宝儿逾命。如此,前两世的爱恨情孽,今日我便全部收回。无前爱亦无先恨,我这一点附着情障的残魄,也该消散了。”
女子说完,青渺渺的身躯浅淡了些,她绝艳的脸庞似在笑着泣泪,“前尘纠葛,一笔勾销。我青鸣不再爱熙桦,也不再恨夕华岚了!自我消散,今生的李宝儿再受情障所拘,爱你厌你,就看你的造化了。我会洗清她这十八年来的记忆,没有情障影响,让她自己决断该是爱谁。”
说着,她洒袖一挥,顿时再一道青光罩上宝儿的额头,缓缓没入。
做完这一切,女子的身躯更加的淡了。她最后看一眼兰熙的脸,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他静静躺在原地,泪落如珠,却无法开口挽留。
女子静静地穿过人群,半透明的身子落在华容身前,周围众人没有反应,独独华容和夜青鸣看到了她。
“陵无殇,前世你为了让断情的我重入轮回,舍身化泪,我欠你负你,此生当还。而今我已爱你护你十八载,你却还是不要我,那这债,自此便算是两清了。”女子笑若薄花,悠悠飘荡的裙摆异样的轻盈,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啊!你是……”原本坐在地上紧抱着华容的夜青鸣兀然大惊失色,娇艳的脸孔也变得煞白,慌惶地瞪向烟女子。
女子转过头,向微微笑,“好久见,狐狸。恭喜你又修人形了。这回妖丹可别再随便给人吃了。”
青烟和夜青鸣虽然一虚一实,但诡异的是,二人的身形面貌,几乎是一模一样!
华容的疼痛早在青烟来到身前的时候止住。他松开扣住头部的手,眼中痴痴,一把推开身旁的夜青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蹒跚地朝青烟一步步挪去,终于移到她跟前。
“青鸣?”他抬起清瘦修*长的手,欲抚上女子的脸,指尖却穿透了她的轮廓,触m不到曾经的温度。
女子淡笑着点头,身形已近透明,“今生你已说过要夜青鸣,不要李宝儿,此时情已偿尽,以后的我,再不受前障所拘。”
“李……宝儿?”男子心中又涌起一股锐痛,如遭刀剜,“为……什么?”
“李宝儿即今生我的转世。既然你不要,又恨她入骨,那便遂你的心愿罢。债偿,缘消,前世青鸣的一切,自此全部湮灭,往后只有李宝儿,再无青鸣。小狐狸对你情深意重,前世为救你甘舍妖丹,沦入畜牲道,五百年后终于再次修得人形,又来寻你,你该好好待她才是,勿再深陷往时记忆,又负一颗痴恋的真心。”
“后会无期。”女子言毕,露出解脱一笑,灿若繁花。一阵清风吹来,她虚幻的身形便片片消散,再也找不到一丝存在痕迹,彻底湮灭了这段万年的爱恨纠缠。
从今往后,再无青鸣。
华容怔愣地望向她消失的地方,满面的不信,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他的手再次伸出去,却连那最后一丝青烟……都无法勾得住。
“啊——!”蓦然间,巨大的疼痛从五脏六腑深处爆出,搅拧得x腔都快碎裂,他痛得仰天长吼,却还是抑不出那剧烈的伤,直痛得脚跟都站不稳,“噗通”一声,双膝沉沉落了地。
“前世你视我若无物,不管我如何痛苦,你都能狠下心将我的情碾入尘泥。我爱你,疯狂爱了两生两世,到头来,却还是落得这般下场!青鸣,你始终是好狠的心,好绝的情!我……好恨你!”修*长的指节嶙峋着深深抠入泥土里,手背上青筋毕现,如枯虬一般地爬入臂里。男子原本清俊的脸孔变得狰狞异常,从骨子里爆出的浓浓恨意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扭曲起来,周围一干不明真相的兵卫大臣们全部看得心惊r跳。
“皇上,你别这样!”夜青鸣心疼地凑过来欲扶,可手还未碰到华容的手臂,便听得他毫不留情地暴斥了一声“滚”,顿时一颗芳心尽碎,伤心得跌坐在地。
“李宝儿在哪?”他嘶哑着喉咙问出一句,口里溢出血来,挣扎着站起,状如伤兽。
“皇上,保重龙体啊!”周围一片忧声此起彼伏。
华容听得烦躁,厉吼出一句:“让开!”围着的厚厚人墙顿时作鸟兽散,现出前方一地的尸山血海。 paipai後花園≡青草地≡手打整理
几丈远处,一道小小的血影正艰难地动作着,正是大难不死的李宝儿。
方才她醒过来,狂喜地发现兰熙又有了呼吸,这便努力地挪动他高大的身躯,想把昏迷的他先拖离这里。
她闷着头正拼命地拖着,冷不防脑袋撞上了一堵r墙,虚弱的身子差点再次向后倒去,腰上却被股大力箍住。
她惊讶地抬起眼,正对上一双幽深的淡眸。那里面流转的复杂光华她看不懂,此时却真切地明白,曾经面对他时候的蓦然心动,已经荡然无存,不剩一丝残留;曾经期盼的怀抱和相对,已经令她难受排斥,只觉得莫名其妙。
“麻烦让一让。”宝儿垂下眼,心焦地朝地上的兰熙看去,亟欲推开那钢箍似的环绕,怎奈那双臂扣得太牢,她一时竟挣不脱。
“跟我回g!”华容喑哑的嗓音不再柔和,硬如钢铁,不容反抗。话音落,扣住宝儿就走。
宝儿体力不支,被拖得踉跄几步,诧异他这人怎么突然变如此不讲理,又担心着昏迷的兰熙,情急之下,便口咬上他的手臂。
华容惊了下,手臂稍松,宝儿便趁势矮了身子从他臂下钻出去。她急急地跑向倒在地上的兰熙,头也不回地道:“你走吧,我要救他。”
华容随着她的跑动,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兰熙。回想起之前种种,终于恍悟,原来从很早以前,自己就被他深深算计着。
真正的青鸣是哪个,他恐怕一直都心知肚明,却故意假惺惺地与自己抢夺夜青鸣,让自己深信不疑那就是真的青鸣,眼睁睁看他轻轻松松地成了宝儿的夫君,而自己心底的所有异样,都在这种j致蒙蔽的误导下,被视而不见,甚至转化为对宝儿的厌恨。真是可笑,又可悲。
今日这场圈套,兰熙不是设计给两个皇兄的,而是给他的。诣在叫他亲手斩断宝儿所有的情念,前债皆清,情障尽灭,从此以后,便能彻底挤掉他,牢牢占据宝儿的整副身心!
夕华岚,兰熙,前世今生,你设计我一次又一次,让我次次亲手她伤她害她将推至你身边!这次,你更是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放手一搏!果然好毒的心机,好狠的手段!
男子淡眸眯起,眼底划过刻骨的恨光,“唰”地抽出腰间宝剑,对着地上兰熙的心脏就欲狠狠刺下。 派/派/後花園≡青草地≡手打整理
“不要!”见此情景,宝儿惊叫一声,直直扑上兰熙的身体。
剑在触到她的一刹那险险停下。见她为这男人如此奋不顾身,华容心中剧痛,脸上更加冷若霜凝,寒声质问道:“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现在怎又为他挡我的剑?”
宝儿抬起头,看到他眼里一片深沉的痛怒结杂,似是直欲将她烧穿。
被那激烈的感情刺得瑟缩了一下,她撇过脸硬下心肠道:“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是我的夫君!”
“夫君?”华容握剑的手指兀然攥到发白,眼底闪过一道锐芒,冷笑讥诮道:“你倒是改得迅速,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就移情别恋了?”
闻他此话,宝儿有些难堪,还是抿了抿唇道:“若想杀他,就先杀了我吧!他若活不了,我亦不会独活!”说完,她便死死地护住兰熙不放,再不回头看向僵立身旁y沉若鬼的男子。
死一般的寂,静到了绝望。 派派后花园≡青草地≡手打整理
年轻的帝王终于涩涩地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整个脸部都变得晦暗狰狞,“哈哈哈,李宝儿,你现在定是以为他情深意重,对他死心塌地了吧?”他猛地止住笑,凑近宝儿耳边,诡声一字一字地低道,似是宣誓,似是诅咒,“你会后悔的!”
52、美人成灾
自在书院后巷经历过那番的阵仗,宝儿换了个人似的,心里头像是少了点什么,又有一些东西变得清明起来。
其一,便是以前不知的内情浮出了水面,她终于明白华容对她的感情其实一直是恨,也深觉的李家有愧于他,决定早晚必定要代爹偿他,以解他心头那片刻骨之恨。
只是现下兰小雀还在养伤,爹在边关也迟迟没有消息,她想等确定他们都平安后,再去找华容做个了断。
这其二,便是如今,连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那么厌恶兰小雀。
准备自戕时,她突然晕倒,脑子里面就跟过灯影似的将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回放了一遍。
没有了莫名而来的憎恶感,看到兰熙以前被自己揍被自己吼,还一直死乞白赖地缠着自己,宝儿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没来由地有些心疼,x腔里还暖暖甜甜得快要化不开。
“原来……你这贼家伙从小就对我心怀不轨啊……”宝儿坐在床边,正要给还是一脸虚弱相的男人喂药,顺口揶揄道。
“……”兰熙虚虚闭下的眼帘颤了颤,玉似的双颊竟浮起两片薄红,死活不睁眼也不回答,似是被人调戏的小媳妇一般。
宝儿愣了愣,只道他是没力气说话,赶紧舀起一勺汤药放到嘴边吹凉,心中纳闷:日子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大夫诊后只道是亏了点血气,喝点汤药补补就成,怎如今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不……不要吃药了……”兰熙小小声推拒着,将脸扭到一边,心中暗恨:什么庸医呐!再喝下去,恐怕他要爆血而亡了!
“不吃药怎么能好?”宝儿扔下勺子,一把将他的脸扭正过来。彼时再喂,男人却任药y流了一襟,就是死闭着嘴不松开!
“兰小雀!你到底要怎么样!”宝儿“嗒”地将碗重重搁到床头案上,叉腰怒声问。
兰熙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子滚了滚,弱弱地道:“老……老规矩……”
“老规矩?”宝儿呆了一下,脸上迅速涨得通红。
死色胚!到了这般半死不活的形状还整日想着占她便宜!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
宝儿仰头含进一口汤药,再俯下去贴住男人早已变得红艳艳的唇,嘴对嘴哺下,可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王八蛋!又咬住人嘴巴不放!
明明是有好大的力气吸住她不放,可每次等她扑腾半天好不容易挣开来后,男人还是那副病恹恹的虚弱相。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嗯,继续喂……”兰熙咂了砸嘴巴,眼睛还是闭得死紧,见宝儿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宝儿还在狐疑中,久久盯着他的脸不语。
兰熙感到一阵不自在,便将身子动了动,再猛地绷直,脸往旁边一侧,就爆出串摧心折肺的咳嗽,直咳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叫宝儿深深觉得怀疑他的自己简直是禽兽。
她忙揽过男人的脑袋,叫他靠在自己怀中,小手抚着他的x膛顺气。不一会儿,咳嗽果然渐渐止住了,男人也顺势把头往她x前拱了拱,一脸舒服地蹭住不动了。
宝儿哭笑不得,却不敢使太大力气,只轻推了几下,又怎能推得动?最后只得任他压着一侧x房,悠哉哉地虚喘着等她再一次的哺喂。
“无赖!病里还这么下流!”宝儿在他头顶轻啐了一声,脸上却是通红的羞窘娇嗔。
兰熙依旧厚着脸皮,将头仰起来,半张开口,示意她可以继续哺了。
这难得地美人恩啊,他苦守了那么多年,花尽了的心思,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还不死逮狠着狠享受一把?!
这会别说是吃补血药,就是嗑耗子药,他都甘情愿!
宝儿无奈,只得端起碗,再含进一口,凑近男人已经差不多挨到她下巴的唇,哺喂进去。
“小姐!皇上又派人送‘东西’来了!”丫鬟喜鹊咋咋呼呼地撞进门里,宝儿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抬头,兰熙从喉咙里不满细哼一声,长眸眯开一条缝,狠狠瞪了门口打断他好事的冒失鬼一眼。
喜鹊被那目光扎得一哆嗦,见了屋里的阵势才恍悟过来,当即红了脸,低头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僵在了门口。
“这回又是几个?”宝儿把兰熙死赖着的脑袋从x口推下去,站起来整整衣襟,往屋外走去。
喜鹊见主子过来,颤巍巍地举起两g手指。
“两个?”宝儿轻皱眉头,虽然依旧烦躁,还是为这不多的数量松了一口气。派派後花園≡圊愺哋≡手打整理
喜鹊吞了吞口水,怯怯地道:“小姐,是……二十个。”
“什么?二十!华容这是打算叫兰小雀当种猪吗?”宝儿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头发似乎都炸了起来,听得屋内兰熙几声咳嗽,她才勉强闭了嘴巴。
自书院那次死里逃生后,华容似乎也有些不大一样了。他先是要杀兰小雀,被她拼死拦下后,又对她说了古怪的话,接着虽然放了他们回家,却还不肯给安宁,借着奖赏平叛功臣的名头,一波连一波的赏赐接踵而来。
这赏赐若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之类的死物还好,偏生华容为示出手大方,送的全是顶级的美女,还都由朝廷养着,不用将军府花一个子儿……
啊呸!这才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那些美人一个个环肥燕瘦,风情万种,比起她来不晓得漂亮温柔了多少倍,而且无皇命,不得转赠他人!这不是明摆着非要兰小雀爬墙给她看不可?!
按捺着x腔里翻涌不停的酸意和怒意,宝儿尽量稳下声对喜鹊道:“带我去看看。”
拖着步子刚一走到前厅,果然再一次被那姹紫嫣的红艳色晃花了眼。
若放到荒唐玩乐的以前,她绝对能扑上去全部调戏一番,可如今一想到这些女人是赏给兰小雀的,她就连看一眼都觉得心里扎得慌!
刘德顺眼尖地看她过来,忙上前做了个揖,笑盈盈地道:“上回的十名美人,金鹰将军看来还是不甚满意,皇上这次就派奴才再挑了二十名送来……”
宝儿咬着牙打断他道:“我想……皇上应该晓得他人还下不了床吧?”
刘德顺眼皮也不抖,依然接着把未尽的话说完,“若是这次金鹰将军还是寻不到可心地,下次就加送三十个,再不行就四十个……直到将军找到满意的为止。”
宝儿听得额角狠狠一抽,差点背过气去。派派後花園≡圊愺哋≡手打整理
华容,如今是想用这新法子来泄仇的吗?
她是心中对他有愧没错,叫她赔命,那也绝对没有二话!可这样的折腾,叫她天天提心吊胆地看着身在狐狸j堆里的兰小雀,委实太损了点吧……
“怎么?宝儿小姐想拒了皇上的美意么?”见她面色青黑久久不语,刘德顺不悦地提高了音道。
宝儿急回过神,将脸扭到一边,违心道:“没……没有……”皇命不可违……
仿佛听出了她的勉强,刘德顺故意凑近了些,对她道:“这次送来的美人可都是受过特殊调教的,x子和作风都大胆了点,还请宝儿小姐多多海涵,毕竟都是伺候将军的女人嘛,哈哈!”
宝儿闻此像被正正踩中了尾巴,牙g咬得生疼,g本谢不下去恩,转过身就欲往屋里走,却被刘德顺一伸手拦住。
只见他收了满脸的笑容可掬,压低嗓音道:“假如您想叫皇上收回成命,就自己去进g见驾罢!”说完,也不待宝儿回话,便招了一同送人来的小太监,离了定国将军府。
宝儿瞪着挤了一厅的美人发呆,可显然没有美人愿意盯着她发呆,都迅速三三两两地结了伴,视她若无物地全往屋后走,如入自家大院一般。
宝儿看得心头又一顿窝火,想起李拓曾说过不能轻易对女人发火,肚子里气胀了几分,还是拼命忍了下去。
宝儿板着脸走过一路的莺莺燕燕,终于到了跟兰熙住着的自己的闺房,可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片的暧声昧语。
“将军,奴家这里好不好看啊~?”“将军,奴家喂你吃药吧~!”“将军,今晚奴家来伺候你好不好?”……
格老子的,还要不要脸啊!
宝儿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脚踹微掩的房门,大步走进里屋,就看见三五个女人将兰熙挤在床上,露肩的露肩,露腿的露腿,一个个伸着爪子着舔嘴唇,媚态横流地往一脸青黑、紧闭着双眼的男人身上蹭!
“你们这群狐狸j,都给老子滚出去!”宝儿一声狮子吼震得床架都摇了摇,兰熙这才欣喜地睁开眼,急望过去,晶灿的眸子里盈满了被非礼过后的委屈,令她顿时有了种怪异的“英雌救美”之感。
得到了鼓励,宝儿元气大增,横声喝道:“趁着他卧病在床就想占便宜么?告诉你们,这男人是老子的!不管你们是皇上送来的也好,天王老子送来的也好,若有谁想要染指他,老子一定把她剁成r酱!” 说完,宝儿抓起床头案上切水果的小刀,“锵”地一下狠狠扎进案里,顿时一床的女人齐齐一抖,尖叫着屁滚尿流地跌下床去。
很快,李宝儿“屠夫悍妇”的名头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大多数美人花容失色,再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依旧有些个不信邪,千方百计、无孔不入、百折不挠地觑空就去扒拉兰熙这块肥美的鲜r,直闹得宝儿身心俱疲。
“包子啊,今晚……咱圆房吧?”
屋里的晚烛熄灭后,兰熙抱着宝儿磨蹭着,火热的气息吐在她颈后,那姿势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身体中的霸占。
宝儿一天下来已经是筋疲力竭,只想睡觉,闻此就含含糊糊照例回他一句:“等你身子好利索了再说!” 派派后花园≡青草地≡ 手打整理
兰熙噎了噎。
他贪恋宝儿细心照顾的温柔,所以一直装病装虚弱。可到了晚上,这伪装就是搬起来砸自己脚的石头。欲火一天天地积攒下来,他已经快被焚身了!
唔,这时候……该是时候“康复”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手臂再紧了紧,有些不老实地到处捏m起来,嘴唇也贴上宝儿的耳背暧昧地摩挲着,低哑着嗓音道:“娘子,为夫已经……”
床下“啪”的一声巨响惊破了所有旖旎,昏昏欲睡的宝儿也瞬间被震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点了油灯掀开床帐往下看去,就见到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瑟瑟发抖。派派后花园 ≡ 青草地 ≡ 手、打、整、理
他大爷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宝儿终于忍无可忍了!
翌日一早,给兰熙喂过早饭,她就把心一横,决定往皇g找华容要个说法!
“喜鹊,小姐呢?”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往身上黏的美人,兰熙一上午未见宝儿的人,转了全府还是没见到人,终于忍不住找到小丫鬟问道。
“呃,小姐只说要去找人解决掉最近家里的麻烦。”喜鹊眨巴着眼睛,亦不解。
“那是……”兰熙垂下眸子沉吟片刻,随即眼底划过一道厉光,一拳砸在墙上,咬牙低咒道:“糟了!”
<本章完>
53、羊入狼口
“皇上,侍卫来传,宝儿小姐求见,人正在g门外候着。”刘德顺恭恭敬敬地走进来禀道。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最上等的紫竹狼毫笔就干脆地断在男子似的玉掌中。
“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场试探,她……竟真的来了……”年轻的帝王低声喃喃,修长的指节攥到发白,垂在鬓边的淡色发丝都在微微颤抖,y影却藏起了俊容上的所有情绪。
片刻后,他抬起头,随手扔掉那支废笔,俊逸的眉目清隽如昨,不见一丝y霾,对战战兢兢的刘德顺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去,你亲自带她过来。”
“是!”刘德顺终于松下一张老脸,如蒙大赦地衔命而去。 paipai後花園 ≡青草地≡手打 整理
容帝自书院围剿之后,就变得十分y晴不定。常常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大发雷霆。其怒气之强,手段之狠,令g人不寒而栗。就算是打小看他长大的刘德顺,如今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攒跃。
“宝儿小姐,请随奴才走这边。”
刘德顺引着宝儿一路走进皇g,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弄得宝儿连笑都僵了,数步如年。好不容易等他说到了,宝儿一抬头,就被“紫华殿”三哥朱红大字怔在了原地。
“宝儿小姐,皇上就在里面,您快进去罢。”刘德顺见她呆愣,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宝儿回过神,心下有些异样。但转念一想,这满皇g的屋子还不都是华容的,爱待在哪间就在哪间,能有什么不对?于是晃晃脑袋甩掉那奇怪的感觉,快步走进大敞的殿门内。
随着她踏入的脚步,殿门也在她身后悄悄地闭上,落锁。
刘德顺提起袖子擦了把额头渗出的密汗,又招了一队侍卫守在殿外,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虚脱一般地靠在g柱上喘气,以为一切都做得漂亮。殊不知这前前厚厚,被凤仪g里的一双美眸尽收眼底。
华容……终于要出手了吗?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宝儿难得有板有眼地行一回礼,那疏离的神态和一丝不苟动作却叫案几后笑意盈盈的帝王顿时冷下了脸。
“几日不见,你倒是懂规矩多了啊……以前见朕,都是直呼名讳,现在竟改叫‘皇上’,李宝儿,你好得很!好得很呐!”容帝眯起清俊的长眸,危险的气息从紧绷的俊颜上逸散出来,将宝儿层层包裹,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呃……那是臣女以前不懂事……”宝儿额角沁出一滴冷汗。以前都未意识到,原来华容温柔的外表之下,还有如此森寒的一面,轻轻巧巧的一句,就能叫人如坠冰窟!
眼光牢牢攫住她的一举一动,一神一态,华容从金丝楠木案后优雅起身,缓缓踱至宝儿身前,轻飘飘地甩下一句:“很好,那你……就不用平身了。”
呷?
宝儿惊得瞪圆了双眼,在修仪苑里受苦受难的记忆涌上心头,顿时连腿都开始抖了。paipai後花園 ≡青草地≡ 手打 整理
“怎么?宝儿如今是怕朕了吗?”
明黄的长袍下摆映入宝儿低垂的眼帘,近到几乎碰到她的脚尖。宝儿忍不住悄悄往后挪去,谁知,那袍摆如影随形,愈逼愈近。
“皇上!”宝儿忍不住大声道,冷汗已经湿了一襟,眼珠四下瞟瞟,竟不见一个g侍,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羊入虎口的惊惶。
“嗯?宝儿有何事?”清雅的嗓音中低沉着妖娆,将若有似无的暧昧随着殿内的熏香静静缠进人肌肤里,让血y都跟着眩晕。
“我……我……”宝儿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恰好被男子的手臂扶了个正着。她心中一凛,赶紧退开,趁着刚拽回的一线清明,急急禀道:“皇上,求您收回最近赐给我夫君的美姬!”
“夫君?叫得还真顺口啊……”华容状似无意地低叹,语音里挟了几分冷,嗤笑道:“你倒是管得宽。她们是朕赏给金鹰将军的,他还没说话,你怎就先急了呢?”
宝儿听得头皮有些发麻,却不甘心放弃,抿了抿唇梗着脖子道:“夫君有我一个足矣。那些美人只会徒增我们的烦恼,还望皇上收回。”
“你们的……”华容失了神,轻声喃喃道。 paipai後花園 ≡青草地≡ 手打 整理
宝儿看他沉吟,咬了咬牙,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我爹……害了你母妃一家。我不奢望你能原谅他,但我愿意代父承罪,接下你所有的恨意!只要你别伤害到我爹和兰熙,就是想要我的命,将我千刀万剐,我也绝无二话!”
“是么?”男嗓闲散中隐着讥诮,微扬的尾音挑得人心头一颤,仿佛在逗弄猎物一般,散发出浓浓的恶劣玩弄意味。
微凉的长指轻佻地扫过宝儿颊侧嫩白的肌肤,激得她浑身一颤,几乎想扭头就走,却听得华容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叫朕收回赐给兰爱卿的美人么?好,朕答应你!”
听到这前半句,宝儿还想反驳,可是后半句一出,她的心情立马被狂喜所覆盖,忙福下身道:“谢皇上……”
“别急,朕话还没说完呢。”华容不紧不慢地打断她,绕回案前,亲手斟了两盅酒,柔声带着蛊惑,轻笑道:“过来,陪朕干了这杯,便如你所愿。”
宝儿木然抬起眼,还未喝酒,已有了醉意,只看得前方黄金为台,美人如玉,纤手把酒,诱人向往。
她情不自禁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几步,扑跌在那j美的案台上,脸上挂着迷离的笑,任男子挑起她小小的下巴,以口就口,将香醇的酒y细细地哺了进去。
“唔……好热……好难受……”宝儿半闭着双眼,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小手爬上自己的衣襟,开始乱扯起来。
男子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剔透的长指一寸寸描过她的眉眼唇鼻,清俊若莲的脸孔逐渐浮上一层妖色。他垂下头,凑到宝儿的耳侧亲昵地磨蹭,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情人呢喃,“你道我送那些美人是为了什么,真是赏给兰熙那小子吗?”
樱色双唇细细地吮上小巧的耳廓,引得宝儿的身躯轻颤着躲闪,却被扣得更紧,“当然,他能要上几哥最好。不过,他又怎么可能要呢?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将我从你心里连g拔去,怎会为了这些莺莺燕燕而放弃你呢?”
如今的宝儿听不懂,也听不到,体内陌生的燥热逼得她几乎要疯狂,却不知该如何去纾解,只能在那明黄的怀抱中拼命扭动着,磨蹭着。 paipai後花園 ≡青草地≡手打 整理
华容淡色瞳眸中欲色愈发深浓,却还在克制。他将薄唇缓缓移向宝儿翕张不停的小嘴,虚虚地贴着,让彼此的气息全然交融,“我这么做……是在试你啊……试你会不会为他吃醋……是不是真爱上了他……”
“嗯……”宝儿在混沌中,觉得唇上有些痒,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去舔,却正触到了男子的唇。
“你这个妖j!”华容颀长的身躯一颤,再也忍受不了地狠狠吻了下去。越吻越深越迷醉,简直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进肚里去。如今,他终于明白,拥她入怀,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是从任何女人身上都得不到的。他灵魂深处的缺口,只有她才能填补。
贪婪的掠夺逐渐令宝儿难以呼吸,拼命推拒着男子的x膛挣扎起来,似是想要逃离。
“怎么,连我的吻……都忍受不了了?”华容终于喘息着松开唇,眸底划过一丝y鸷,用指尖轻轻摩挲起宝儿红肿水润的唇瓣,喃喃道:“他也这样吻过你么?”玉白的指继续往下划去,“这里呢……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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