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修订版1012仅修补细节,没有新情节,无意细读的朋友请略过于20171118***********************************这三章修订版对应的是原文的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前半部分。
再次强调,所谓修订版,并不增加任何情节,尤其是肉戏。只是对细节的重新修补。没有兴趣细读的朋友请略过。
***********************************第十章败露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外间那几个跟班紧随其后,满脸都是想拦不敢拦的尴尬。
之前在外间受罚的女人默默跟在最后,顺着墙边回到黑子身边。黑子没搭理她。这女人是他在网上钓来的,送了个名牌包,外加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礼物,然后就可以随便玩了。彼此间也就是约炮的交情。见她只要有些好处就不介意在男女性事上随便,今天来刘凯耀这里就带上了她。既然她现在被别的男人轮流干了几回,他也没了继续和她来往的兴趣。
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现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进门的小护士身上,她穿的护士服不是任何一家医院的正规工作服,明显是情趣制服。当然,也不是床上用的情趣内衣,而是接近cosy风格。这份性感火辣辣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裙子短到了极限,一双白嫩丰腴的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男人们恨不能让目光拐弯,无法直接钻到裙底里去。
就在小护士之前进门,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执着,胆子又大,居然直闯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免有些错愕。
他观察了一下刘铭远的神情,见他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立刻心下了然。看这女孩嚣张恣肆的小模样,多半不是刘家的亲戚,就是世交。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恨恨瞥了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沙发的沈惜,随即凶巴巴地瞪着刘铭远。
刘铭远没好气地冲跟班们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小护士指着沈惜,气哼哼地问:“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
沈惜端坐不动,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小丫头的用词还挺有趣。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想替哥哥做解释:“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硬梆梆地打断他,半点没留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是冲大哥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刘铭远脸色不太好,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不是因被外人冒犯而气恼,像是之前听到刘凯耀招惹高中女生时那种对兄弟后辈招惹麻烦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说。
小护士一愣,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让她意外。
刚才在过道上,小护士对沈惜说的那句当宠物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她需要一个所谓“宠物”的男伴,恰在此时觉得沈惜挺顺眼,自然而然随口而出。
小丫头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所需要的全部资源,自小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国外,身边都有许多男孩献媚,难免会有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笑脸,男人乐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来这种私人会所的次数不多,在她一点点经验里,出现在会所的年轻人,为的就是玩,少有在乎规矩的人,所以“宠物”两字才会信口而出。小丫头真心觉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自己带着笑脸问他能不能当一下宠物,不算过分吧
万没想到沈惜听了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压根没听到似的,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开了。小丫头追了两步,叫了几声,沈惜理都没理。小丫头从没遭遇过被当成空气的待遇,小脾气噌噌往上涨。她想追上去拦住沈惜问个究竟,可他走得很快,脚步不停,任由她在身后追赶,对她的叫喊也充耳不闻。
这可真让这位大小姐丢尽面子。尤其是这个面子还是丢在电梯旁那几个光溜溜的迎宾员面前。小丫头又气又急,连还没找到合适“宠物”的事都一时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想追上沈惜,兴师问罪。倒是真要问问,大哥你是哪位啊怎么这么拽凭什么把我当空气至少开口和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追得又慌,小丫头还被高跟鞋别了下脚,险些摔倒,幸好及时伸手扶地,才稳住平衡,不至于弄到四脚朝天。等她重新起身立稳,沈惜已经走进一个包厢。
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的地盘上,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毫无顾忌地敲开包厢门,问清里间有哪些人,愈发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的包厢吗别说闯进去,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的人中,只有沈惜坐在茶几旁的沙发凳上,一时以为是他不敢与其他人并坐,自然想到他可能是刘铭远在公司的下属。
没想到刘铭远回答的却是“好朋友”三个字。
打记事起,小丫头就认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二十年,最清楚这位是什么脾性。要他承认哪个人是他的好友,绝对不容易。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知道她是过来兴师问罪,他却问自己怎么惹上了沈惜
小丫头生性娇纵尤其是在刘家哥哥的场子里人却极聪明,自然领会到刘铭远话中隐含的深意:沈惜比她地位高,重要以他的身份、性情,决定了他不需要招惹任何人,如果有任何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气势汹汹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去。她扁了扁嘴,换上略软三分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当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能想象沈惜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玩不来,就没什么交情;又刚和他表弟起过冲突,虽说已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有芥蒂。但见沈惜不发一言,就能把眼前这位小魔头气得半死,忍不住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喝了口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丫头加生气,刚要发飙,刘铭远开了口:“我这朋友对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才能让他理都不理你如果是他不对,我请他给你道歉。如果是你的错,那”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犹豫了。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意识到此前那句“当宠物”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反倒让刘铭远好奇。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是我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只是问我,能不能当她的宠物”
刘凯耀嘴里刚含了一口酒,听到这句话,一下没憋住,喷出大半。幸好及时转头,口中的酒全喷在身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耀肩上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连擦带抹。
刘铭远看上去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眉梢嘴角的微小抽动,却暴露出他此刻正在强忍笑意。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沈惜神态自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放了心。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制服party,说好了要想进包厢,都得换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男朋友都不行。我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才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得马上找个男生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会笑话死我的我看他还挺顺眼的,就问他能不能陪我不愿意就直说,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微笑,并不说话。他当然可以适当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今天为了王逸博和他那位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已经把姿态摆得够低,不能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刁蛮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本人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爷的身份放在心上,却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丢尽。
沈家不是他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说什么撑场面的话。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地盘,又在他们的包厢里,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给主人掌控局面的机会,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果然,刘铭代他说了几句软化话,小丫头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随即刘铭远为两人正式做介绍。
小丫头名叫裴语微。是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独生女。裴新林和刘铭远之父刘默相交匪浅,两家算得上是世交。裴语微从小就跟在刘家兄弟屁股后面长大,说是亲兄妹也差不远。初中毕业后,她去美国读书,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今年夏天刚回国,目前在新越集团任职。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算上乘,个性养成的关键青春期单独在国外度过,环境使然,约束又少,性子难免爽朗刁蛮一些。
裴语微家里大都是纯粹的商界精英,和政界少有交集,她本人又年轻,在国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的敏感度很低,所以她压根就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个“沈”。但她虽然性子略显轻躁,脑筋是够用的,从刘铭远的语气和态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徒仗家族权势财富,纵横欢场的公子哥,当然不可能是靠着长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沈惜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轻描淡写地道了个歉,算是揭过这件事。
裴语微没有多待,她还要抓紧时间去找愿意做宠物的男生,不然要么灰溜溜回家,要么独自去聚会被闺蜜们嘲笑。
当然,不管最终她会做哪个选择,都暂时和这个包厢里的人无关了。
在她离开后,刘铭远代她郑重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要求充当宠物,换个心胸小些的公子哥,当场闹起来都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算是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算个事,见大哥和沈惜两人正儿八经地互相客气,暗暗发笑,想找件事打个岔,把这个话茬掀过去。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所谓的制服闺蜜party的场景,隐隐有些兴奋,自然想到连小妞们开party,还讲究带个宠物,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就很豪爽地问:“老三,喜欢什么样的妞,我挑一个进来陪你”
他和沈伟扬交情颇好,所以虽然实际上只比沈惜大了十几天,话里话外有自认是哥哥的意思,这“老三”的称呼自然是顺着沈家堂兄弟排行喊的。
沈惜一怔,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凯耀的提议确实到位,现在包厢里,除他以外都是一对对的。
刘铭远也被弟弟的话提醒了,刚才沈惜出去送王逸博时,他特地问了那个受沈惜之托出去买花的跟班,沈惜要送花给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跟班本就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搞这套图什么。真想玩那个18号服务员,拉进炮房直接开操就行了。能进雅福会六楼场子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因为是老板的朋友,所以特许随意出入以外,都是支付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员。会所向这批客人提供免费的娱乐消费,这些美女服务员当然也是免费的。她们是在事后根据服务次数,和雅福会结算提成,而不能向客户要求报酬。
所以,在跟班们约定俗成的想法里,这些服务员早就固化成了任由客人随性玩弄的人形玩偶,当然就无法理解沈惜的行为。难道他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影,一步一步追莫非还想把这种婊子供起来做女朋友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就不可能给老板提供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手下云山雾罩的猜测完全误导,以为沈惜真看上了18号服务员,索性就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和张雨绮颇有几分相像的18号走进包厢,坐到沈惜身边。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着虽然没有此前那种充满肉感的魅惑,但平添几分正经女孩的美。
她没完全听懂跟班对她交代的话,只说进来陪客人,也不知道具体陪谁。根据经验,应该是哪个客人看中了她。照正常的流程,无非就是先陪着喝酒玩闹,再进炮房被操一两次,遇上兴致高、体力好的客人,玩上一整夜也有可能。
18号对此没有抵触心理,干了这行,没必要抠抠缩缩的。相反,她还挺高兴又能得到赚钱的机会。来雅福会六楼的客人都是年费制会员,所有私场服务员根据自己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领取额外的奖金。而客人在心满意足以后,多半还会主动给点小费。
在知道自己要陪的客人是沈惜后,18号就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谁不希望过程中能愉快一些呢沈惜年轻,长相不错,待她又有一份特别的客气,当然是个最理想的对象。
看到这女孩坐到身边,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他也不想澄清。能借助这个误会,帮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也算是件功德。所以他对18号的出现表现出了超越实际心态的热情。这既能让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让刘铭远作为主人,认为自己的安排得到了客人的认可和感谢。
很快,沈惜就知道了18号的真实姓名和年龄:马菲菲,二十四岁。
也许是因为沈惜在场,此后没人再提出玩那些比较刺激的游戏。刘凯耀对沈惜的态度有了些许改观,好几次举杯邀酒,沈惜当然要给足他面子。老仙对他似乎也有好感,特意换到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与刘凯耀遥遥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又和身边的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无聊。
将近午夜,差不多到了散局的时刻。众人喝完杯中酒,走出包厢。
老仙和沈惜紧随在刘铭远身后,彼此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跟在沈惜侧后方不远处,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惜没要求,刘铭远也没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沈惜会带自己进炮房吗还是要再换上c字裤、胸贴,站回电梯口去雅福会的私场分早晚班,晚班理论上到第二天早晨六点为止,实际上对有客要陪的服务员而言,是到送走客人为止。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就能下班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这茬,回头说:“你今天就跟沈先生回家。”
马菲菲吃了一惊。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客人们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欲为,但她们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上班时间这条规矩必须执行。就算是下班后,一旦被发现有哪个服务员私自陪客人出台,立刻会被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在成为六楼私场服务员后破天荒听到的吩咐,这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敬谢不敏。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没问题,把马菲菲带回家则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辞,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包厢突然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中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日式高中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紧身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种整体氛围下,即使几个本身条件一般的,看上去姿色也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过的闺蜜制服party,看来她们也准备散了。
这些女孩身边毫无例外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真没侮辱“宠物”两字,几乎个个都是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分不同类型,既有阳光型的,也有阴柔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审美观不同。
女孩们有的还清醒,和身边男人有说有笑;有的却已经喝高了,由着男人或搀或抱,自然免不了会被占些便宜。至于她们会不会介意,就不好说了。
刘铭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沈惜不由自主也顺着他的视线,在那群女孩中搜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走向电梯,不一会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直到最后,裴语微才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出来。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喝得太多,虽还不至于人事不省,多半也没了自控能力。
她身边那两个年轻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去略显粗犷,不算英俊,但体形健壮,男人味很浓。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咯咯笑,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两个男孩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
刘铭远懒得多说,随意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自己走吧。”
这两人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无论是心存善意想送裴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胡,总是令人不快。
尤其他们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讲,面子甚至比实际上的利益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拿到了圣旨,得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躲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定,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凑过来帮腔,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
那些刚走到电梯旁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曾被家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发现这边起了冲突,那女孩连忙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向那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他们别自找麻烦。
两人听说对面发话的正是此间主人,刘家的大少和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地赔礼闪人。
裴语微改趴到刘铭远肩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那个今晚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清秀女孩过来帮忙搀扶裴语微,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觉得可能是个麻烦,但今晚刘铭远向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这份面子,这时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很是不好意思:“这丫头回国后就单独租房住了,回来才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他冲那个正帮他哄着裴语微的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然就把这丫头带回家让你嫂子照顾。能不能把她带去你那儿过一夜”
沈惜点头:“当然没问题,就是安排个房间嘛。不过,铭哥,我觉得,如果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不是好吗”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家见父母。
“真要把她这样送回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她。然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你和我还是别惹这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合适,最好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肯定应该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隐蔽地冲着今晚聚会的几个男人指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怎么放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突然他诡异地笑:“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发生些什么,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刘铭远又瞅了眼马菲菲,突然又有了一丝歉意:“哎呦,有这个小麻烦精在,就打扰兄弟你的雅兴了。这样,让这个妞多陪你几天吧先不用来上班了。什么时候你觉得尽兴了,再让她回来。”
沈惜本意不准备带马菲菲回家,现在揽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有人作陪是件好事。有个女人在,照顾醉酒的女生总要方便很多。如果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事,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也不再推辞。
在雅福会门口,众人作别。沈惜和马菲菲一起搀着裴语微来到车旁,让她平躺到车后座,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又塞了个靠枕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着凉。这时,裴语微已进入梦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比清醒时看着要乖巧可爱许多。
沈惜顾虑到晚上喝了些酒,虽然没有醉意,但终归算酒驾,就问马菲菲会不会开车,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已过午夜,找代驾也不那么方便,沈惜不由得有点挠头。好在雅福会离他家不远,他也确信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影响驾驶,于是还是坐进了驾驶座。
本来走别的路回家近,但为了减少风险,沈惜特意把车子开上环城高速。
这样要多走十来分钟,但接近午夜的环城高速上车子少,又少红绿灯的干扰,还能避开市内的一些小路,某种程度上来讲,要安全。
“菲菲,像今天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注意让口气显得尽可能自然,免得使马菲菲觉得被看轻。
马菲菲没那么玻璃心,大方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客人有要求的话,就在专门的房间服务。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从会所把我们这种服务员带走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笑纳了马菲菲明显但不使人厌烦的恭维,虽然其实他并不想有这种面子。
“哦你每个月大概能挣多少”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回答:“一个月工资60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那是工资单上的数字吧我是问你每个月实际上拿到手的。”
“哦”马菲菲明白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两万吧。要是碰上花样比较多,玩得比较大的客人,一晚上也许就有一两万。
不过这种很少”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惜感慨:“不少不过也不算多”
他这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却听懂了。
钱的数目听上去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算多吗她突然感到有些凄凉,轻轻地应了声:“嗯”
“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其实我不是什么大款老板,可给不起那么多小费。
有这位大小姐在,还得麻烦你帮我好好安顿她。到时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直接睡吧。如果还有精神,那我们就聊聊天。”
沈惜说得温柔,但马菲菲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说不清听了这话,自己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
“是凯总。”
“嗯我就猜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说话肯定管用。明天或者后天,他肯定会给我电话,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沈惜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有信心,话都说得含蓄,但她确实基本上都能听懂。刘铭远发话让她来陪沈惜,谁也说不清一夜或几天过去,沈惜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别的情愫就算不是爱情,也说不定会对她的肉体产生独占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享用,而准备把她包养起来。
刘铭远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再搞成那副近乎一丝不挂的样子,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会来探沈惜的口风,看他有没有包下马菲菲的意思。
如果他玩过一两天兴趣淡了,那无所谓。等马菲菲回雅福会该干嘛继续干嘛。
如果他准备包养她,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只包个一年半载,刘铭远当然顺水推舟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没交情,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作梗。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她们两人没什么仇怨,只是一向以来少来往而已,正好借这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就掌握在沈惜手里。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帮你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少,起步五六千块还是有的。如果是我开口,不管是借口包养你,或者直说我给你找了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应该都不会不给我面子。”沈惜说得很笃定,“如果你觉得趁着年轻,能拼,还是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就回雅福会上班。去我家就算是休息几天,我们交个朋友。
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玩得挺开心,你很好。说不定你回去还能涨薪。两条路,随你选。”
对马菲菲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选择做这行,当然是想趁还年轻,凭借还算值钱的姿色和肉体多赚一点。可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甘之如饴呢如果能任由选择,有份收入相同,或者能拿到九成甚至八成收入的正当工作摆在眼前,99的女人应该都不会继续赔笑卖身。
可现实中,沈惜给她的选择并不那么美妙。如果离开雅福会,她就只有相当于原本基础工资的收入了。
月工资五六千元,对很多刚刚本科毕业的女孩来说,并不算差。如果马菲菲是第一天来到中宁,得到这样一个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
然而她在中宁已经待了五年,换过四份工作,五六千元工资对她的吸引力不大。
她曾做过商场导购、公司前台、ktv公主,两年前进了雅福会。刚开始她也只是在ktv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来到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成为这一层的服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导购和前台,换做同样辛苦且开始赔上尊严的ktv公主,她图什么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公主,再换做随便哪个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高的收入啊
马菲菲第一次选择出台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男人满意地发泄完欲望,付了约定的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马菲菲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深入男人恶臭的肛门,一边涕泪满面。男人察觉到她正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泣,莫名显得加兴奋,恨不得直接坐到她的脸上。
半年前,就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男人说想在她脸上撒尿。马菲菲撒着娇说这样不行。男人不说二话,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叠钱甩到她面前。她扫了一眼,大概在三千块上下,这个数目不足以说服她接受那种恶心的玩法,可没等她多说几句拒绝的话,男人又掏出一叠几乎相同的钱砸到她脸上。低头看着面前两堆钱,马菲菲动心了。她还没说话,男人扯着她进了卫生间。当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脸痛快撒尿时,马菲菲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都是尿液,还是混杂着泪水。
有时,马菲菲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份正常体面的工作,但说到底只是想想而已。趁着年轻,趁着容颜未减,身材尚佳,她还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多攒些钱。
她的价值观就是如此。
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的很犹豫。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沈惜,她多半已经直接开口拒绝。
沈惜看出她的犹豫,懂她的犹豫。他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年轻时用身体和尊严换取高收入,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至少能理解。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解和尊重的。
“很难选吧无所谓,不用那么快做决定。反正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班,就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假吧。选择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后怎么选,都没有对错,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熟睡的小丫头一直都挺安分。
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马菲菲觉得十分安心。
同样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与“安心”两字完全无缘。
她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孔媛冲身边的周晓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此前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今天要去邻市出差,吴昱辉的问题显得很突兀,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可能有被揭穿的风险。但这时候她不能立刻改口,只能继续坚持此前那套说法,说自己已经到了邻市,正待在宾馆房间。她现在身处车中,环境很安静,只要周晓荣不插话,就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确实没开口,但也不老实。看到孔媛的手势,他没发出声音,却伸过一只手掀开她的短裙,两根手指勾开内裤边缘,钻了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的话惊到了。
“你不是在雅福会吗”
孔媛瞬间浑身冰凉,不由自主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周晓荣的车上,车子不停开动,吴昱辉不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自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在工作里显得多能干,这时也完全懵了。她慌忙让周晓荣停车。
周晓荣晚上本来是安排了节目的,当然对这个变故很不满意。但孔媛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老板的心情顶着他的臭脸跳下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回家。
打开家门,吴昱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他的脸色。
见孔媛进门,他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按熄烟头,仰着脸,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孔媛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吴昱辉则像是心中已有计较,不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张口的意思,吴昱辉说:“你不是说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谎称出差。但直到打开家门,她都没能想出足够合理的说辞。
因为她要解释的,绝不止这一个谎言。
假装出差、出现在雅福会、超过午夜才回家这些分开来,孔媛都能妥善解释。但所有事集中在一个晚上,几乎不可能用任何理由搪塞。哪怕她自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确实想知道。
“我有个朋友今天在那个会所唱歌。他看到你站在大门口,可你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看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射来一支冷箭。
不管吴昱辉的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也好,他的这个电话,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去那个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她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板应酬客户。但她立刻能想到吴昱辉接下来会追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
她还可以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只要咬紧牙关,就能遮蔽真相。但这有什么用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拿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样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孔媛现在真正想要的,不是吵赢谁,而是怎么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
从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注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试图抵赖,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展开追问,那他就不是在寻求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想法。无论女人给出什么回应,哪怕百分百都是事实,也无法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即使孔媛今晚真是在应酬客户,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她根本解释不清。
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说实话,十个月来她精心掩饰,也已经累了。
就算继续遮掩,对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正面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加糟糕加不堪的程度。
也许现在就是说出实情的时刻。
只是还有一个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分别。孔媛正在做这个权衡。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不耐烦,口气变得烦躁,脸色也黑了:“直说好了,有没有跟你老板上床”
孔媛点头承认。反正就算不认,男友肯定也已经确信这点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他什么时候操的你”吴昱辉的怀疑由来已久,但一直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一直憋着,今天终于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
“三个月前”孔媛思前想后,决定少说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事实的本质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了床,但把时间说短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操过你几次”吴昱辉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过一次,他会信吗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字早就被幻想得无限大。可如果孔媛坦承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这种时刻,又有多少男人能理智地忍住不去问这个问题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单论最近两个多月,尤其是出差归来后,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自己内裤,孔媛陪老板上床的次数变得极少,总想各种理由推脱周晓荣的纠缠,而且再也没有陪客户上过床。
可这样告诉吴昱辉,他信吗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这个数字不多不少吴昱辉不信这个答案。但他也很清楚,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又能让他确信的回答。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底线孔媛决定还是要守住。反正吴昱辉只知道自己今天去了雅福会,最多只有猜测,不可能掌握实在的证据。孔媛决心要把这部分事实掩埋起来。和老板上床已经注定无法善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发问,他有些气闷,靠回沙发背上,浑身上下像笼了层灰蒙蒙的色彩,沉默得可怕。
孔媛十分无助。她在工作时无疑是精干的,可在生活里,她不喜欢和男友争长短。她相信既然有缘相爱,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从来都不会动太多脑筋设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此刻面对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盘问,孔媛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沉默时,她竟连找个话题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不变,怯怯地说:“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昱辉看着她走进卧室,嘬了两口烟,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剩一多半的烟狠狠按灭,起身快步进了卧室。
孔媛正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都已脱下,搭在床边椅背上,身上只剩下紧贴躯体的内衣和丝袜。她今天穿着淡紫色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内裤和黑色的超薄水晶袜。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内裤只是徒然有形,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裆部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大腿笔直,腰身窈窕。
因为热爱运动,全身上下几乎没一丝赘肉。
她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解开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门,惊讶地回过头来。
看到半裸的女友,吴昱辉的肉棒“突”的跳了下,龟头顶开包皮,胀胀地半硬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很迷恋。但随即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她回来,孔媛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可能已经呈现在另一个男人眼前。甚至连这身性感的内衣根本都是多余的,说不定已经被剥得赤裸裸的,正被操得大声叫床。一想到这些,他就怒火中烧。
“今天有没有被你老板操过”
孔媛摇头。这事确实还没有发生尽管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被叫了回来,周晓荣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
吴昱辉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将她推倒。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还铺着竹席,硬梆梆的。好在脑袋摔在叠好的空调被上,不觉得痛,身体却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孔媛一时懵了。
吴昱辉不在意她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内裤边,使劲撕扯。孔媛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连声说:“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响,抬手对着孔媛前胸狠狠推了一把。她本想配合男友脱掉内裤,没想到又被推了一下,毫无防备地仰面摔倒,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剧痛传来。
下身突然一凉,本就不结实的全透明网纱内裤被彻底扯烂。吴昱辉把烂布条似的破内裤丢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肉唇,还将一节手指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根据他的经验,孔媛今晚确实没被别的男人操过,稍觉气顺。
孔媛再次用手肘撑着床,直起上半身。她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辉,吃不准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也无法确定该怎么配合。
吴昱辉突然站起身,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已经勃起大半的细长肉棒。
孔媛连忙知趣地跳起来,跪到床上。既然吴昱辉想干她,不管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孔媛都愿意尽可能配合,让他满意。现在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就很喜欢射在她嘴里,再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如果能平息男友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间的关系,孔媛愿意好好努力一把。她甚至想,别说精液,就算吴昱辉让她喝尿也可以。
但吴昱辉没有理会她的好意,他默然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他胯下的动作,再次将她像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想和我做爱孔媛的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肉唇,长驱直入闯了进来
肉穴还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她不由自主叫出声来。这种全无前戏的插入甚至导致肉棒只进入一小半,就堵塞在肉穴中。皮肉摩擦出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意的吴昱辉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整根肉棒都捅进干巴巴的肉穴。
“哎呀疼”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毫不在意,发狠似的猛干几下,又莫名其妙地停下,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泪水,仰起头想看看他又准备做什么。
吴昱辉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翻找起来,没多久摸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笑说:“差点忘了,操你这种婊子得戴套,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既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又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过身去。
“趴好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身,高高撅起屁股。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但此刻都顾不得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那种兴致。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眼前这个骚货。
他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进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被强行插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产生了一点润滑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洞,虽然还是很恼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随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着男友的节奏,规律性地摇晃臀部。尽管用的是跪趴的姿势,但她还是尽全力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他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对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脆响的碰击声连绵不绝。吊悬在身下的乳房,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看上去像两个倒吊着的小肉口袋,随着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着,好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在整个房间回旋。
吴昱辉从第一下开始就全力冲刺,每次都把他那根比寻常男人要长一些的肉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又恰好比女性平均长度略短些,所以吴昱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能捅到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拿手好戏。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通过节奏的变化来延长抽插时间,但肉棒的长度却是个优势,总能深入到孔媛身体最深处,令她颤抖,这种姿态每每令吴昱辉自傲不已。
但在知道孔媛陪老板上床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越想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肉穴一向肥嫩多汁,尽管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疼痛感很强,但在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久了,大量淫水被挤出,形成一团团白乎乎的泡沫圈子。她现在是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因此屁股、乳房、身躯都在撞击中疯狂地扭动,像陷入了最深度的迷醉。
吴昱辉猛的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出一股股精液。
喘着粗气,颓然地放开孔媛的屁股,吴昱辉意犹未尽地拔出肉棒。孔媛无力地滚倒在床上,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下身又疼又酸,膝盖也跪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知道男友心中的戾气有没有发泄干净。如果成功了,那两人接下来的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过一次就能原谅,但至少可以为两人的沟通创造个略好些的环境吧如果他还不满意,那也许自己还得想办法再做些什么。要不要去吸舔他刚射过精的肉棒要不要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男友平时喜欢的。
孔媛翻过身,关切地看着吴昱辉,他却压根没有理会,黑着脸从肉棒上取下避孕套,两手捏着,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里晃荡,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在孔媛脸上。精液飞溅到空中,落在竹席上、空调被上,孔媛的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空了大半的避孕套落在鼻尖,最后一点精液流淌而出,顺着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拿开,扯过空调被,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净,怔怔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孔媛很爱吴昱辉。
她十六岁初恋,那时还在读中专。十八岁生日没过几天,初恋男友半哄半强迫地给她破处。他只比孔媛大半岁,是校田径队队员,年轻力壮,对性是充满欲求。破处后的孔媛只要不在月经期,随时都可能被男友拉上床。最多的一天,就在男友寝室狭窄的单人床上,缩在隐隐有些酸臭的被子里,孔媛和他足足做了六次。男友还喜欢玩新鲜花样,带着孔媛和兄弟及兄弟女友一起乱交。这场初恋留给孔媛极深刻的记忆。
到中宁没多久,就在孔媛还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的时候,初恋男友已耐不住寂寞。按说在像他们这种关系中,通常是去大城市发展的那个人甩掉留在老家的恋人,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在她原本的同学闺蜜中又发展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
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曾经的同事,是她当时所在公司的司机。这次她要迎接的挑战是肛交。在被男友要求过几次后,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孔媛还是决定献出屁眼的第一次。他们都没经验,事先准备不够充分,第一次打开后门时,孔媛痛得死去活来,屁眼口血糊糊的,还没能让男友尽兴。
为让男友满意,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查资料,又咨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塞。终于,她也算慢慢能体会到肛交的乐趣了。每次她都会事先做好一切准备,男友只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的屁眼就行。
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因为第二任男友改不掉小气的天性,又喜欢无端干涉她的自由,孔媛和他分了手。此后不久,她在网上结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见识和性格吸引。网聊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昱辉家里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态势不错,自信满满。他一度还劝孔媛辞职,去他的公司帮忙。孔媛再三考虑后,觉得毕竟还要面对其他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到公司任职,总会有些不好自处,所以决定不让男友为难,大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公司业绩莫名其妙越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起工资,将本就所剩不多的员工几乎裁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又过了不到半年,公司就完了。
正是因为男友创业失败,孔媛才下决心辞掉此前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定的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寻觅求索,才来到荣达智瑞赚“辛苦钱”。
没办法,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两人还得在中宁活下去啊。
孔媛不怪男友,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她见过他很努力做事的样子,相信他一定还能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孔媛不得不为两人共同的未来多承担一些。
吴昱辉后来零星干过几份散工,但都没结果。今年过年后,他再没出去找过工作,最近几个月来,甚至没有一分钱收入。孔媛没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她觉得男友只是暂时处于低谷,自己只需要再多拼一些,再挣扎支撑一段时间,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做的那些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现在,这个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问题是两人还会有共同的未来吗
对吴昱辉刚才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冷酷,但在突然获知女友和老板乱搞后,有那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那,都是自己的错吗孔媛对此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了一条对她来说最为合适的路,但这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这不是最正确的路。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从这个角度,孔媛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给了朋友安全感和底气,能让她那么天真地活着。所以,在得知两人分手后,孔媛觉得特别可惜。
可在她的生命里,没有沈惜。她只拥有吴昱辉。她并不因此嫌弃男友,可现实的压力却逼得她低头。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只能接受不得已,甚至习惯不得已,却不能喜欢上这种不得已。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在公司里,她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中,她有过高潮。但从没觉得这些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当然,不陪男人上床,不做这份工作,她也不会饿死,她肯定也能找到别的干净、纯洁的活儿。她还年轻,又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非得通过出卖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在中宁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孔媛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个月毫无收入,在可预见的短期未来里恐怕也赚不到一毛钱的男朋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江西老家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那些积蓄,都要留给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兵。孔媛不仅不能从父母那得到什么,相反还要定期寄钱回家。她知道,寄回去的那些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肯定全部转手给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计划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江西山区县城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有多苦,但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加拼命地奋斗。
爸爸曾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在老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一个没任何突出条件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的弟弟,在本省省会南昌打拼起来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去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抱怨要给家里寄钱,但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老家。无论是县城,还是南昌市,她都不想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中宁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在全国也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坚持下去,她就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二十五岁,未来有无数可能,现在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什么时候再拼呢
可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
在她坐在床上发呆时,吴昱辉在客厅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和神态。
他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凑到嘴边吸上一口。
女友和老板上了床,这件事吴昱辉早有预感,但毕竟曾经只是怀疑。一旦确认,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满怀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像吴昱辉这样自认不会如何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她是很好的人生伴侣。
可她怎么能和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情论坛的次数多。那些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绿妻、虐心,好像恨不得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换来自己的绝顶高潮。他看这些小说时,也有点兴奋,甚至偶尔还幻想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心理都算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这种事成了现实,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略微排遣了些。孔媛刚才在床上对自己的卖力逢迎,一度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回到客厅还不到十分钟,那股闷气再次积满胸腔。他回想起与孔媛间的点点滴滴,刚浮起一丝柔情,随即立刻化为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呢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孔媛刚才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时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时也这样
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她会变得加淫贱
吴昱辉又变得怒气冲冲,坐立不安。一股热血突然涌起,不由得捏紧拳头,想找个地方狠狠砸上一拳,又想找件东西砸到地上,稍加排遣胸中的怨愤。他把目光转向卧室门,黑着脸闷了会,再次起身走了进去。
孔媛还蜷在床上,基本还是吴昱辉离开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腿交叠着,赤裸的臀部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男友推门进来,她仰起身,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周身隐隐显得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沉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衣柜,找出两副手铐这本是网购用来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上床,跪压到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到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他突然又有了欲望,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并没有加以任何反抗。
看着两手被铐的孔媛不自觉地蠕动着坚实的长腿,吴昱辉愣了会,又翻出两条她冬天穿的厚丝袜,向下扯她的身体,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极限,而脚踝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就用丝袜将她的两条腿分绑在铁架两端。
一番折腾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制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留下任何收缩空间,她只觉得手脚都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剧痛不止。
吴昱辉始终不发一言,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一次对碰,孔媛心里浮升起不妙的预感。
“昱辉,你要干嘛”
吴昱辉还是不理她,在房间里阴沉地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些围巾、丝袜,又都乱七八糟地塞回去。
他在找什么孔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重。
吴昱辉突然停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不明所以的孔媛脑子里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心头的恐惧就多一分。
过了十几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满水的脸盆回来,放到床尾不远处紧挨墙边的桌上。孔媛叫他的名字,问他要做什么,求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骂自己都好。但他始终沉默不语,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他回得很快,手里拎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将毛巾浸入面盆,等它浸饱了水,取出拧到半干,又回到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中的毛巾,唯恐他会把它捂到自己脸上。
难道他要杀了我吗
孔媛拼命挣扎起来,浑身乱颤,铁床甚至都被她挣得有了少许移位,床脚和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重重吐出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唰”一声挥下去,正抽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啪”声,乳房上迅速浮起一片暗红。孔媛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抽打,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会那样疼,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吴昱辉狠狠地又挥下第二记,这次轮到另一侧乳房被抽,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因为窗户紧闭,只怕整栋楼都能把她的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水雾蒙住双眼,孔媛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剧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惨叫。很快胸前变得红彤彤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变浓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许多。
抽打了二十几下,吴昱辉也有点腻了,走回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换了个部位,一下抽在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出声来,声音尖得几乎要冲破屋顶。牢牢绑定的身躯整个顶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极力回缩双腿,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一口气,听着孔媛凄厉的叫声,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毫不留手地继续抽打她的下身。
“贱货叫你骚屄发痒叫你找男人操你让你痒让你贱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烂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每喷出一个字,恨意就稍减一些。被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六七下,孔媛的嗓子简直就要叫哑了,趁着他歇手喘息的瞬间,她哀求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真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既然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等你的屄烂了,看看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你”
孔媛有气无力地说:“求你别打了我疼得受不了,邻居们都会听到我叫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就操我吧,怎么操都行,就是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快二十年的房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分白天黑夜,常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同的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孔媛之前的惨叫声肯定传到了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全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你个烂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喘着粗气,打得累了,稍歇一会,嘴上还不愿放过孔媛,每骂一句“烂货”,他就痛快一些。
“被邻居听到总是不好,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啊”孔媛努力劝吴昱辉停手,她真是被打怕了。湿毛巾抽人太疼,何况他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好像被说动了,觉得任她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胸部、下身火辣辣的,整个感官世界就剩下一个“疼”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泪流不止。
吴昱辉再进来时,孔媛不由自主缩了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她看不清。他来到床头,捏住脸颊,逼她张开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一把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气味的腥臭直冲鼻腔。
原来是吴昱辉把今天穿过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就不会被人听到了”话没说完,毛巾就再次重重地落在孔媛阴部上。孔媛痛极,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从鼻腔里挤出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一直到连大腿根都被抽红。或许是怕打得太狠,真把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目标转移回胸部。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腹部以上整个上半身都显得殷红一片,他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
孔媛不断扭动身体,从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嘴里拿掉。
可吴昱辉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突然发现经过刚才这阵发泄,不仅胸中闷气得以释放,还呼唤出蓬勃的欲望,肉棒又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受过蹂躏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粗暴地被扒开,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好几下,指尖感觉到了几丝润滑。吴昱辉哼了一声:“烂货又他妈发骚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被男人操那我就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把龟头顶到肉唇之间,一点点塞进去。
孔媛被铐着的手死命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抽搐,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跳,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击着,肆意享受着紧凑温软的阴道,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女友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爽不爽。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却感觉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肉穴的肿痛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清晰地感受着肉棒碾压着穴中的嫩肉,在自己体内一次次抽插出入,能分辨出每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微细血管的弹动。
她能感觉到一切,却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疼痛感渐渐在消退,当然,还是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在她身上。他终于又射了一发。
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没有放开她,他也懒得继续抽打,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再战之力,所以他找出此前网购的用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烂货这么喜欢被男人操,今天晚上就不停操你,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弄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折腾。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臭袜子,又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早都没了气力,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四肢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这还是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四肢,缩成一团。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用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糟吗
第十一章房东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
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事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
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
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
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
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
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
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
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
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
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下端,90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似乎,好像,也许是在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
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那样一个东西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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