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的心底,早将她当成了一生一世的心灵伴侣……
终于明白自己心之所向的鞠滕郗,轻轻握住云苎乌黑的发丝,笑了,而眼眸全是雾光。
“苎儿,你其实是舍不下我的,是吗?若真是如此,那你之所以这样百般避着我,却又什么都不说、都不做,全是为了我吧……”
是的,在彻底了解自己的情丝与她的傻气后,他虽仍不知道她避着他的主因,但此时的他却可以断定,她避着他的主因,绝对不是因为她自己,极有可能是为了他!
啊……是这样了,确实是为了他!
回想起当初云苎与城民发生摩擦的事由,以及她发怒的时间点,鞠滕郗如今总算知晓,她确实是在避嫌,但她避嫌的目的,却是为了不再让任何人有借此来攻击、抹黑他的机会!
她,一定比他所想象的更了解他,甚至比他自己更明白他想让希孤城挺直腰杆而做的所有努力,以及他对感情的迟钝与后知后觉,所以她才会尊重他的决定,相信他的决定,然后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避着他,一方面卫护他的尊严,一方面不让他有任何开口求去的机会……
她从没有想过要放弃,所以她,一直一直努力着,悄悄努力着,一个人努力着……
“傻丫头,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有开口的机会的,因为那样,我就彻彻底底失去你了……”
俯下身,鞠滕郗轻吻着云苎的颊,眼眸是那样的温柔。
“更何况,你真的很努力呢……而这学习成果,我怎样都不想让后头排队的大堆人马给占了……”
云苎受伤的消息,如鞠滕郗所料,很快地在希孤城传开了,而后该发生的一切,也同样如他所料的到来了。
“鞠先生,您赶紧下决定啊!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静静坐在云苎床畔,鞠滕郗不发一语。
“如今将军大人有伤在身,势必保全不了我们希孤城了,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啊!”
“我们真的极不愿意这样做啊!但话说回来,鞠先生,当初若不是将军大人非将我们纳入女儿国的保护之下,希孤城又怎么会面临今天这样兵临城下的严峻局面,又怎会被女儿国的敌人视为眼中钉呢!”
“鞠先生,快下决定啊!若您不下决定,我们只好请李少爷帮我们下决定了。”
够着急的啊!那个利用其英雄血统光环一直在台面下蛊惑、扇动一切,目的是为密谋夺城,将光华再现的希孤城献给如今占领着少玉国故土的七鲜族,以换取明日荣华富贵的“李少爷”。
看样子,就算是名门,也依然会存在如此这般的败德之人。
是的,鞠滕郗知晓,知晓李少爷的过去与现在,因为当初云苎被挡于门外之时,他正只身潜伏在少玉国故土上,只为探清他的所有底细。
而今,既然对手先沉不住气,那么他能做的,就是集中火力,尽全力反击,并且毕其功于一役,任他们再没有任何无耻的机会!
尽管依然一语不发,但鞠滕郗的脸上却挂着一抹冷笑,而他的背影,更是盈满了浓浓的怒气与杀气。
“鞠先生,您怎么说,我便怎么做!”望着鞠滕郗的侧颜,倪老头坚定地说道,因为整个希孤城中,只有他知道鞠滕郗能有多大的能耐!
“倪大人,麻烦帮我发个布告。”
没有回头,鞠滕郗只是轻之又轻、怜之又怜地吻住了云苎的额头。
布告很快地贴出了,希孤城虽依然陷在那撮小人有意制造出的鼓噪与谎言声中,但城里的黄丝带,开始缓缓飘扬了。
南城区,最早一批跟随在云苎协和部队后,并经她斡旋而得以在希孤城定居的城民们,在布告贴上的半个时辰内,门上便全系上了自愿请战的黄丝带,而门前摆放着自己准备的粮草、战马和盔甲。
而后,西城区,协和部队的家属,门前同样摆放着自己准备的粮草、战马和盔甲。
而后,是年资最老的北城区,而后,是新住民最多的东城区……
在满城飞扬的黄丝带中,一群老迈龙钟的老者挤进了将军府,个个热泪盈眶——
“鞠先生,别赶我们走,自将军大人进希孤城的第一天起,我们就一路看着她、跟着她,五年了啊……”
“这五年来,她给了我们这群孤苦无依、行将就木的老人安平,给了我们温饱,给了我们的幸福,给了我们希望与欢笑,更我们又一次看到希孤城的荣光,而我们却未曾给过她任何东西,还那样乡愿且愚昧地伤了她的心……”
“我知道我们老了,或许什么也干不了了,可是,至少,这回一定要让我们为她做些什么,什么都行,鞠先生,求您了,什么都行!”
“好,你们就守着将军府,一步不许离开!”
“谢谢您了,鞠先生,谢谢您……”
就这样,云苎所在的将军府,被一群老迈龙钟,手拿拐杖与棍b的老者密不透风地团团围住。
“包参将。”当城内集结号响起时,鞠滕郗也缓缓由床旁站起,轻唤声。
“是的,鞠先生。”
“敢问将军是否有影子斥候?”凝眸望着床上的云苎,鞠滕郗的眼底散发着一股如海般的温柔。
“自是有的,但独听将军令。”以为鞠滕郗需要帮手的包参将连忙答道:“不过若鞠先生不介意,我手下有两名年轻气盛的备影斥候供您差遣——十三、十四。”
“在。”包参将话声甫落,两名身手矫健的女子便出现在鞠滕郗身旁单膝跪下,“十三、十四谨听鞠先生差遣。”
“半刻都不许离开将军身旁!”
“是!”
“包参将。”将双手平开,鞠滕郗眼眸缓缓冷绝,然后逐一扫视屋内所有协和部队众参将,“这是我希孤城自己的战役。”
“是的。”望着鞠滕郗坚毅的眸子,与那独属于沙场老将才能拥有的霸气与猛将气势,原本心底还有一丝担忧的包参将忍不住模糊着眼眸笑了,“来人,给鞠先生披甲,今日希孤城之战,我宁家军全员撤至城内,违令者斩!”
第九章
希孤城自己的战役,所以,国籍归属女儿国的协和部队成员及苎家军全员撤出。
不过苎家军虽不上阵,希孤城依旧战力非凡。
因为协和部队中,这两年来陆续吸收了许多不属于女儿国的战士,以及天禧草原周边慕名而来、携家带眷的j壮人才,他们没有国籍,但属于希孤城。
此外,那群曾跟随着协和部队来至希孤城定居的游民,以及早习惯与协和部队一起做日常训练的希孤城义勇民兵,更是希孤城最中坚的力量!
而最让人惊异的是,以一身黑袍黑甲,手擎一把风天长戟上阵的鞠滕郗。
她们说,他初上阵时的浓浓杀气与凛凛威风,立刻吓傻了上回被云苎打得溃散,而想趁此役一挽颜面的司马家及其援军。
她们说,他行兵布阵的诡谲与j妙,不仅令一旁观战的苎家军老将个个啧啧称奇,更令得敌军人仰马翻,彻底不知所从。
她们说,他施放号令的嗓音,声声震耳,威传八方。
她们说……
小八她们说的很多很多,而希孤城民说的更多,但云苎至今无缘得见。
因为希孤城保卫战大捷后,协和部队立即接到前去协和萋山国的任务,而由于云苎依旧高烧昏迷,因此在协和部队众将士信赖与期盼的建议与询问下,鞠滕郗二话不说地接过了原属于她的工作,率队策马长征。
坐在窗旁,高烧终于退去,且伤势已然几近痊愈的云苎,虽看似专注在手边的工作,但她脑中却只有骑在马上,潇洒驰骋在她十多年来不知多少回奔驰战地中的他。
沙场中的他,一定很帅气,帅气得令所有人都移不开眼了吧……
沙场中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真正出身将门的他吧!
是的,云苎知晓了,彻底知晓为何鞠滕郗可以为了希孤城抛去一切尊严、荣辱,甚至生命的所有原因——
因为他是自七岁被由战场中拾起后便跟随在二柳将军身旁,且在十五岁时便跃升为柳家军门牙将的二柳将军义子!
g本不必问为什么了,毕竟只要体内血脉依旧流动之人,在知道鞠滕郗的真实身份后,立即便能了解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只隔一道江,明明希孤城就近在眼前,却因那如同金箍咒、催命符般的十道金牌,不得不眼睁睁望着对岸满城父老脸上的泪,听着他们心中的所有怨与恨,咬牙,转身……
那样的痛,一定是椎心的吧!那时的他,脸上一定有泪,而牙g,也咬出血了吧……
明明是奉令而回,却被诬为叛贼,尽管因年纪尚轻而仅被囚于狱中,却得亲眼见着二柳将军身受屈辱极刑!
而跪在刑场旁聆听着二柳将军仰天狂吼“我父子此生最大的罪与错,就是没有抗令就希孤!”那悲痛诀言的他,一定很苦、很恨吧!而心底,一定在泣血吧……
所以他才会在少玉国亡国后,改名换姓地来至希孤城,带着二柳将军与他所有的憾与悔、痛与盼,用他的卑微与汗水,换取今日希孤城的重生!
这样的男子,她如何能不慕、不怜、不敬、不爱……
爱怜地叹了一口气,云苎低下头一针,又一针,一针,再一针,打个线头,咬断丝线。
“真丑啊……”望着手中刚完成的绣囊,云苎的喃喃声有些懊恼,但脸上的笑容却那样真挚与甜美,“他会想要才怪……”
但再丑,也是她一针一针亲手绣的,如果他真不要,那她就拿来装她的小铜药盒,要不然拿来装她那颗九花石也行……
再三天,他就要回来了!
而当他回来之时,她要说些什么呢?
当然是先恭喜他,然后等他休息过后,嗯……问他愿不愿意与她继续抱持过去的关系,就那样一辈子在一起,毕竟,她实在不想让他成为女儿国的驸马,因为那样实在太委屈他了!
而若他真愿意的话,也许她可以……
正当云苎思绪纷飞之时,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针杂沓的脚步声与喧哗声——
“她在哪里?你们那个y乱将军到底在哪里?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不要捉着我,我一定要见到她!”
“将军府岂容你如此造次,再不出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眉头微皱了皱,但当云苎望清花园中那名高声叫嚷的女子后,微怔了一下。
竟是秋墨雨,她怎么来了?
“小八,放肆!还不快请秋姑娘进来!”
尽管完全不清楚秋墨雨为何而来,云苎还是扬声对小八斥道,然后亲自起身为她打开房门,邀她入座,而这,只为敬她,敬她这位二柳将军一家满门抄斩之后,存活于世间,却被残酷发配为军妓,却依然活得如此坚强的唯一血脉,鞠滕郗的义姐!
“原来是你……”进至屋内后,仔细凝望云苎的小脸,秋墨雨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而原本丝弦般的嗓音依然轻柔,却再不清润,“难怪、难怪……”
“请原谅我下属的孟浪。”坐至座椅上,云苎静静望着她,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秋墨雨,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但我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请秋姑娘体谅。”
“规矩?体谅?”秋墨雨轻轻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发寒,“那你自己有规矩吗?又体谅过他吗?还不快把滕郗还给我!”
“他不是我的。”听着秋墨雨有些混乱的前言后语,云苎微微皱起眉。
“当然不是你的,因为他是我的。”秋墨雨又柔柔一笑,话声轻柔,“尽管全希孤城都知道你将他当成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更无视他的意愿,强迫他上那他永远再不想踏及的战场,让他双手再度沾满鲜血,但我不在乎,因为只要一待他回到完全已能自主的希孤城后,我们便要成亲了,如同多年前他允诺过我的一般!”
成亲?如同多年前他允诺过的一般?
原来,他早有婚配了,原来,他们的关系真的不仅仅是义弟与义姐……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她真的如此难以沟通吗?
在他的心中,她究竟是怎么样的毒蛇猛兽……
而她,又是如何的愚昧,竟傻傻地等了他那样久,自以为的作着两人长相思守的美梦,沉浸在众女将对他的浮言夸语,与对他心意的错误猜想之中……
秋墨雨的话,令云苎的身子像沉入最冰凉的水中一样轻着,眼前缓缓浮现一道黑雾,但尽管如此,最终,她还是扬着下巴,展现出穆尔特家族该有的尊严的傲气,“恭喜。”
“谢谢将军。”听到“恭喜”二字后,秋墨雨轻轻一揖身,“但望将军能永远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往后再不要来打扰我们了!毕竟我们不像你,只是寻常的正派人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如何都高攀不起像你这般作风y乱,日日颐指气使的高贵公主!”
屋外,细雨斜飞,但云苎的眼底却望不见雨丝,只望得雨后的沉沉暮黑。
她的脑中,来回回荡着与鞠滕郗曾经的点点滴滴,快乐的、激情的、平静的、温暖的,而完全不去回想昨日秋墨雨离去时,口中那恍若棉里针般的话语——
因为只剩两天了,只剩不到二十四个时辰可供她再作一次最后的梦,而她,不想浪费。
因为待他回来之后,一切,都将真正结束呃,而她,也永远再遇不上这样一名能令她刻骨铭心爱恋着的男子了……
正当云苎让自己专心想象着他战场上的英姿之时,突然,她的房门猛地被人打开,而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风般地卷入。
“你……”望着他,云苎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能傻望着立于房中,一身风尘仆仆,一身黑披风、黑战袍,却俊挺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鞠滕郗,眼眸彻底酸涩。
真的好帅,就像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你……”将军望了就滕郗多久,云苎不知道,可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心猛地一抽痛,别过满是雾光的眼眸,冷冷斥道:“大胆!”
他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吗?
为什么如此着急?着急到连两天的时间都不愿留给她……
“抱歉。”望着云苎古怪的反应与那冰冷的侧颜,风尘仆仆、快马加鞭归来的滕郗也不禁一愣,“我只是……”
“不必多说了。”缓缓站起身,云苎走至窗旁,望着窗外的暗黑,忍住心底那股被撕裂的剧痛,硬声说道:“过两日,我会遣人把……东西……给你送来。”
望着云苎那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反应,听着由她口中吐出的那彻底决绝的话语,鞠滕郗的脑子在微微停滞后,开始飞速转动着。
“将军话里的‘东西’,指的可是赔偿我的安家费?”许久许久之后,鞠滕郗终于开口了,而他的眼眸,则紧盯着她小小,且似乎微微抖颤的背影不放。
“你要那么说也行……”很想让自己的表现洒脱、自然些,但云苎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你毕竟陪了我……五年,而我很满意……你的……陪伴。”
“满意?”闻言,鞠滕郗的眼底闪过一簇火花。
“是的。”
云苎回答过后,屋内陷入了一阵彻底的寂静,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再度听到鞠滕郗低沉的嗓音——
“若是如此,那么这样的赔偿,我不太满意。”
他竟说……不满意?
“你还想要什么,尽管直说,我会送来的。”心又是一抽,但云苎还是咬牙说道。
“将军不愧是将军,果断利落,出手大方。”望着云苎垂在身旁不住颤抖的拳头,鞠滕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但我想要的是j神赔偿,不知将军给不给得出?”
“j神赔偿……”听着身后那恍若陌生人般的语气,云苎的眼前,已几乎再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这五年来,一直是将军您高高在上的采取主动。”
而鞠滕郗此话一出,云苎的身躯更是摇摇欲坠。
她高高在上……采取主动?
原来他,并不喜欢她高高在上,采取主动。
原来他,对此早忍隐许久,而她,却从不自知……
“我明白了,”心,已几乎碎成片片了,但云苎还是假装不在乎地扬头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退下你全部衣衫,换上这套衣裳后……”望着地垂下头,双肩轻颤的云苎,鞠滕郗将一个布包塞至她的手中,“你便什么都不必再做了。”
什么都不必再做了……是吗……
牙一咬,云苎背过身去,颤抖着手依言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换上布包内那袭他不知为何人而购的粉黄色柔衫……
在云苎更衣之时,鞠滕郗趁空来回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然后在听到由她身处传来的断续吸气声,更加肯定心中所思。
一定出了什么事了!
否则他知道的她,那个宁可默默等待也不愿放弃的她、勇敢的她,绝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他们的关系!
而尽管风尘仆仆、披星戴月提前赶回只为早一日见到她的他,此时此刻还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但他,绝不容许让她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所以他一定会查出原因来的,一定会让她打消念头的,一定会给她她该拥有的一切,但不是今夜——
毕竟他太明白,今夜的她,一定倔强得什么都不会再多说,更不可能听进他的任何一句话,无论他想说的是什么。
但纵使如此,今夜,他也绝不会留她一个人,留下这永不在人前哭泣的她一个人度过,并且也一定会试图逼开她不知为何紧闭的心门,将他的心,稳稳地、永远地摆放于其间,让她永远没有机会遗忘他!
当颤抖的柔荑终于将身上那袭粉黄色的双分长裙腰带系紧后,云苎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自己的发上来回穿梭,而后,大手移至她的双耳、雪颈、脚踝,并还将她的双手捆绑于身后!
“西土男子要欺负女子时,就先要让她动弹不得,并且全身上下,都没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将云苎拉抱坐至她寻常总爱躺于其上休息的躺椅侧边,鞠滕郗让她正面对着铜镜,嗓音是那样的冷漠,但举止却那样的轻柔。
望着铜镜的那名女子,听着鞠滕郗的话,云苎的心,不住地抽痛着。
因为镜中的女子,几乎完全不像她了!
她原本及腰的长发,被他拢成一条松松的长辫后,用一丝黄丝带斜卷起置于左前肩,而她原本毫无一物的耳垂,悬挂着两个小巧的长耳扣,颈项中,贴着挂着她从不曾戴过的梅花玉坠,而右踝,绑着一条红丝线……
是吗?这就是他想要的,让她完全不像她,然后像欺负一名弱女子一样,欺负、嘲笑着向来高高在上的她,是吗……
“自然,必须让你自己亲眼目睹被我欺负的全部经过……”轻轻分腿坐至云苎身后,鞠滕郗将她身上的衣衫剥至肩下,露出她诱人双r的上缘,“而我,会用过去的你完全无法接受的方式,欺负你,就像这样……”
“唔……”当雪颈被人轻轻咬住,当右半边浑圆被由衣内掏出、左半边丰r被隔着衣衫把玩之际,望着镜中自己被玩弄的模样,感受着那股又心伤却又刺激的暧昧感,云苎紧紧咬住红唇,怎么也不肯出声。
“还有这样……”
听着那声克制的嘤咛声,鞠滕郗轻轻吻上她的耳扣、轻舔着她的耳廓,然后双手捻住她缓缓挺立、敏感的红樱桃,来回的拧转、轻弹,再蓦地向外扯去。
“呃……”当x前传来一股夹杂着心酸及令人全身战栗的微痛之时,云苎无助地仰起头,然后依然咬住牙,一声不发。
“以及这样……”一手扯着云苎的r尖,鞠滕郗用另一手拨开那原本遮住她交叠长腿的双开长裙,让她那一双雪白又匀称的双腿与裸足全映在镜中,然后放肆地在其上来回轻抚……
鞠滕郗今日的所有抚弄,都是那样的邪肆、那样的令人难耐,并且完全无顾她的抗拒。
“够了吗……”将双腿紧紧夹住,云苎地垂下头,痛苦地呢喃着。
因为她真的快受不住了……
他娴熟地逗弄着她每一个敏感部位,将她折磨得浑身虚软,折磨得她红唇几乎咬出血,折磨得她的花径完全违背她的意志,那样羞人、彻底地湿成一片……
“不够,因为今日的我,要对你予取予求。”
“啊啊……”
当云苎被他逗弄得终于再忍不住地侧仰过头娇啼出声之时,鞠滕郗用力盈握着她早因他的爱抚而胀痛、酥麻的右r,恣意吻着她的红唇,并将舌尖侵入她的檀口中,那样激狂、那样邪肆地轻尝着她口中的每一部位,尽情吸吮着她口中的所有芳香蜜汁,并与她的丁香舌尖疯狂交缠,直至她无法呼吸……
“我女儿国的公主,竟被西土男子如此欺负着……”
用手指来回摩挲着云苎被彻底吻肿、吻痛的晶亮红唇,鞠滕郗的嗓音是那样的喑哑,然后在喑哑的低喃声中,将那抚在她长腿的大掌,由她的左腿后方缓缓伸向她的身下……
“呃啊……”
当交叠的双腿中心处那最敏感的花珠被人一把捻住之时,云苎忍不住地弓起身、仰起头,然后在眼角余光望见镜中被那样邪肆玩弄着的女子之时,雪臀下无助地泛出一股湿润与晶亮,并沿着腿际羞人的蜿蜒而下……
“但绝不只如此而已……”
望着镜中云苎因情动而嫣红的双颊,带着一抹心碎与绝望的绝美小脸,以及低垂着再不望向镜面的眼眸,鞠滕郗突然伸手,强硬地将她的双腿分开,架在自己的膝外,任她身下的秘密花瓣彻底映在镜中后,由怀中取出一颗九花石,放至唇旁轻吻一下后,将它缓缓移至她的r尖……
“你……不要……”当望见镜中鞠滕郗那暧昧又邪肆的神情,感觉到那颗冰冰凉凉的九花石碰及自己紧绷且敏感至极的红玉之时,那股奇异、冰凉的惊天刺激,令云苎浑身剧烈地战栗起来,并忍不住地疯狂媚啼出声,“啊啊……”
“要。”将九花石在那世间最美的粉红蓓蕾上来回挪移,鞠滕郗又缓缓将那颗小石下移,“就要这样欺负你,欺负得你永远忘不了我……”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
这一世,她怎可能再遇上如同他这般令她倾慕的男子?
可为什么,他不能属于她?
上苍,为什么……
双手、双脚完全无法自如动作的云苎,在无助的心痛与模糊的目光中,不住扭动着纤腰,想借此抗拒鞠滕郗的所有邪肆,但突然,她发现,她雪白的俏臀后头紧抵着的,竟是彻底昂扬的他,而镜中他的双眸中,有着他从不曾望见过的浓浓的迷恋,与全然的占有欲……
他怎会如此望着她?怎会……
“滕郗……”恍恍惚惚中,云苎轻轻唤出了他的名。
“我在。”鞠滕郗低语着,然后在更迷恋的眼眸中,将那颗九花石轻轻由她的双r间往下滑去,最后,在她不住抖颤下,抵达她身下那颗早湿淋淋的花珠上。
“啊呀……”鞠滕郗将那颗九花石就着她身下疯狂泌出的羞人蜜汁来回在那颗花珠前后滑动之时,她几乎疯狂了。
但鞠滕郗却紧紧控制着她的腿,怎么也不让它们有合上的机会,然后痴迷地望着镜中,她那一身凌乱、妖娆、x感,令人销魂的所有表情与身姿。
“不要……不要……啊啊……”
在鞠滕郗那大胆且彻底深邃的眼眸注视下,云苎的身子竟兴起了一股强烈战栗,然后在两双眸子深情地在镜中交缠之时,感觉着自己体内爆出的那股令人几乎难以置信的快感狂潮,任自己所有的羞人反应与对他的眷恋,全赤裸裸地映在他的眼帘中。
她,竟高潮了!
竟在被他以眼神爱抚、以一颗无生命之物玩弄后,彻彻底底地玩到高潮了!
“这才刚开始呢!”
望着高潮未退,依然一脸嫣红春色,一身香汗淋漓,而双r因不住娇喘而漾起一阵炫目r波的云苎,鞠滕郗突然一弯身,将浑身虚软的她整个抱起轻放至躺椅上后,半蹲跪在椅旁,缓缓举高她那只绑着红丝线的右腿,由足尖开始,缓缓轻吻、轻啄,而后,是优美的足背、纤细的足踝、敏感的后膝……
“你……”双目迷离地望着鞠滕郗在做这些举动时,那恍若磁石般一直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眸,她的心,是那样的悸动,娇躯,又一回地发颤,身下最私密之处,无法克制地又一度涌出那最最羞人的温热、粘稠银丝。
但当他的唇愈来愈接近她身下热源的中心时,她已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眸了,所以她只能迷蒙着双眼,轻转过头,望向镜中的他。
他究竟想做什么……
“滕……郗……”当一阵浓重的温热气息轻轻在自己的花径端口处吹拂,当望江镜中的他口唇微张,将他湿润的灵舌往前一伸之时,云苎的眼眸蓦地一瞪,腰肢一紧,而后忍不住地娇啼出声,“呀啊……”
他怎么会……这样对待她!
她的全身因他对她花丛间的放肆舔弄而疯狂战栗着,思绪更是几乎完全剥离,除了唤着他的名,g本无法言语了。
而听着身前传来的那几近崩溃的声声媚啼,鞠滕郗不但完全不说话,还更邪肆地来回轻舔着那朵艳色花瓣中流淌的晶莹蜜汁,吸吮着那颗敏感、肿大的花珠,并且舌尖伸入那最美丽的丝绒花径中,来回按压、旋转、戳刺。
“够了……够了……”当身子几乎无法再承受更多之时,云苎的娇啼声已几乎嘶哑了,而眼角的泪滴,也悄悄凝结了。
他还要捉弄她多久?她真的受不住了……
“还不够。”
轻轻抬起头,鞠滕郗望着云苎眼角逐渐成形的泪滴,缓缓起身,将她抱起趴跪在躺椅上,而后,在她不住的“够了”声中,释放出自己那紧绷得不能再紧绷,疼痛得不能再疼痛的昂扬,缓缓将之抵至她湿透的花口处,然后双手轻轻扣住她的腰,将她的小脸转至铜镜方向。
“你,就是这样被我欺负的……”极缓极缓地将自己火热的铜铁硕大一寸一寸地没入云苎的花径中,鞠滕郗哑声说道:“我的苎儿……”
“啊……你……”望着自己的身子竟是这样邪肆地被身后那一身俊挺戎装、发丝凌乱、男子味十足的男子如此占有,云苎的唇角不住抖颤着,然后在他猛力一挺腰,而她的身子整个被撞得向前一晃之时,疯狂地啼呼出声,“啊呀……滕郗……”
他,整个充满她了,彻彻底底地充满她了!
而那股充实、满足的幸福感不仅令她愉悦,却也同时令她心碎。
因为以前从未这样的,真的从未这样待过她的,竟让她连碰,都碰不到他……
他只是轻轻扣着她的纤腰,时而舒缓,时而猛冲,任他额上的汗,一滴滴地滴至她的腰眼处,再低头吮去;他只是游刃有余地轻轻盈握住她胀痛不已的丰r,然后在她想要需索更多而向他靠去之时,抽离她!
“你……你……”当花径彻底失去他之时,那股寂寞的空虚感,令云苎忍不住泪眼朦胧地望向镜中的他。
“不着急。”
望着云苎迷离的忧伤的眼眸,鞠滕郗轻吻一下她的颊后,又将她抱起,然后躺至她的身下,让她躺至他的身上,将她的右腿架至扶手上,重新一回缓慢又挑逗地爱抚着她的全身,直至她的身子再受不住之时,将他硕大的坚挺由她侧后方,猛地刺入。
“嗯啊……”
这一夜,云苎不断地被鞠滕郗用各色各样邪肆的方式占有着,直至嗓音彻底都沙哑之后,他依然不肯停歇,更不肯再让她高潮!
尽管意识已几乎溃散,但云苎却恍恍发现,这一切的羞人动作与画面,都是过去她曾在春g图中看过,却怎么也不敢开口要求与他一起尝试的,而他,竟一一满足了她……
为什么?
他今夜对她看似霸道、无情,却其实宠溺、温柔至极的占有,究竟是为了什么……
夜已深透,而当云苎以为自己这夜再等不到他过往总会给她的极致宠溺之时,他却放开了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环至他的颈项上,将她抱至他的腿上,以第一回与她欢爱的方式,深深挺腰进入她。
“呃啊……”
早已被逗得敏感得不能再敏感的花径,因他的存在不住地紧缩又紧缩,疼痛又疼痛,在云苎柔软身躯的承受能力几近临界点时,她恍恍惚惚间听到了他沙哑至极的嗓音——
“苎儿,您爱上我了,对吗?”
“我……我才没……”心,蓦地一抽,云苎不住的摇着头,但当花径一回回被他强力刺穿,而体内那股期待了一整夜的高潮快感终于瞬间并彻底爆发之时,又愉悦又苦涩地高声媚啼,“啊啊……我不可能……我才不会……我不可以……啊呀……”
“是吗?我明白了。”
感觉着那窄小丝绒花径中的疯狂痉挛,听着云苎含着泣声的甜美娇啼,望着她嫣红双颊上再克制不住而流下的那行清泪,鞠滕郗爱怜至极地吻去她唇旁的泪,给了她最惊天的一刺,然后在他体内的龙阳之夜直s至她的体内最深处,两人一起抵达欢爱最高峰之际,轻轻笑道——
“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是的,明白了,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地明白她确实爱恋着他,不舍着他,就如同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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