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相公是狱霸
作为一个贼,而且是年少轻狂以自己技术为傲的职业小偷,最怕别人怀疑他的能力,所以当米良不断露出怀疑的眼神时,饶是对她言听计从的石头,也忍不住不断跳脚,“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就那么点大的红晶吗?我绝对是手到擒来,保证一点痕迹都不留。”
米良翻了个白眼。
“在炎荒呆了五年,我也没闲着,老大路伍铁头谷子,他们经常考验我,我在他们眼皮下拿东西从来没失手过。”石头腮帮鼓鼓,“我的技术绝对在大金排名前三,你知不知道?”
看他像只气鼓鼓的小蛤蟆,米良敷衍着点头,“知道,知道,快吃饭。”
石头郁闷,看着满桌的大鱼大r一点食欲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丝毫不影响三个人的兴致,一路边走边玩,现在到了距离王城三百里外的一个县城。饭毕,三个人继续逛街,这个县是去王城的交通要道,甚为繁华,路边摊贩吆喝声不断,行人如织。米良兴致勃勃地拿起小摊上的东西一件件看,石头在旁边闷着一张脸,米良的敷衍和怀疑就是对他能力和职业技术的最大侮辱。
有骏马飞驰而过,在闹市依然速度不减,惹得路上行人一阵惊惶纷纷让道,印昊连忙抱着米良闪开,两人对着飞驰而去的马匹皱了皱眉。
“米良,你信不信,就算他在马上,我也能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偷出来。”石头兴奋道。
说完跑着追了上去,那马儿跑得快,果不其然在前方撞了挑着担子的小贩,小贩扁担一横,把马拦下要求赔偿。
骑马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和小贩骂骂咧咧拉拉扯扯,石头已经在他旁边走了一回,很快就回到了米良身边,摇晃着手中的钱袋,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和若干铜板,豪气干云地放在米良手中,咧嘴笑道:“一个人都没发现。”
米良把东西扔回给他,“你把他的钱袋偷了,他拿什么赔给小贩?”
石头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说着又跑远,从那马背男人身边又过了一回,果真把钱袋还了回去。
马背上的男人找到钱袋总算松了一口气,没看到远处的石头扬着脸从袖兜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从他怀里m出来的。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远处男人不耐烦地和小贩结算完损失,又快马加鞭而去。米良瞪着那封火漆封口的信,“难道你现在还能还回去?”
石头回头看了看,早已不见了人影,“他差点撞到你,丢了东西活该。”
印昊把他手上的东西快速塞进包裹中,“那个人是官府中人,偷了人家东西,还不赶快藏好。”
米良可不想沾上官家的东西,和印昊走到湖畔大树边,正欲将信扔进水中,好奇心起,又拆开来看了看。
幸好她拆开看了,米良蹙了蹙眉,“我觉得好像在说你。上面说在苍阳城以东的温泉乡,有部下发现一个x膛纹身的男人,纹身线条清晰,形似穹方。男人年约二十四五岁,身强体壮。吾等怀疑此人尚在人间,特请丞相大人定夺。”
米良担心地看着印昊,“好像你被发现了。”
印昊眸光微动,拿过来瞧了瞧,“发现就发现,上面也说了,面目看得不甚清楚,无法描绘相貌。虽然我是个逃犯,但在炎荒呆了十年,基本上没人能认出我,我们以后小心一点就是。”
米良把信拿过来,撕成碎片挖了个坑埋了进去,“好像那天我们是遇到人了,以后你不要随便脱衣服。”
三人继续前行,再往前就是柳安县,定总管全名定一鹤,家中宅院不小。
印昊等人在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找了家客栈,准备先收集情况,最好的地方莫过于酒楼茶肆,简直就跟情报中心一样。
米良装作无意地指了指定一鹤家的宅院,“果真是靠近王城,柳安县富人应该不少,看这家院子修得还挺大。”
立即有人道,“这外面看着还不算什么,里面园林修得那叫漂亮……”
很快,米良就知道定一鹤不娶女人,他只买女人,两者的差别在于,买来的女人在家里地位低一等,比仆人好不了多少,不能去官府申请离婚,除非她能赔得起一起相当大的钱财。定一鹤前前后后买了三十几个女人,算得上是大手笔,组建了属于他的后g。他死后,几个兄弟开始到他家里来抢财产,霸占了他的女人,几个兄弟为了争财产吵得不可开交,成了柳安县人的笑柄。
有位老者道:“定一鹤不过是个芝麻小官,没想到就捞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上面的人能捞多少,贪官横行!”
“王上又要大兴土木,勒令各城县进贡,这几年年年水灾,还要加税赋,流民到处都是,日子越来越难过哦……”
“骄奢y逸,昏庸无道,他能算什么王!”有人把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米良回头一看,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眉目俊朗,米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人脸型眉眼倒和印昊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迥然不同,此时眸子中诸多怨愤,“本来就轮不到他。”
“若不是王族出了一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太子,的确是轮不到他……”
之前的男人更气愤,“目光短浅,被狐狸j迷了眼,不然怎么轮得到什么逸王,这名号取得就跟酒囊饭袋……”
和他同桌的人连忙相劝,“不要乱说。”他们大概怕惹事,左右看了看,扔给老板半两银子,拉着人匆匆走了。
老板收了银子,打着哈哈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米良倒来了兴趣,细声问起,“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是怎么回事?”
印昊兴致缺缺,石头握着筷子,“哦,原来你还不知道。现在大金在位是逸王,全名东方允,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是他叔叔东方俊。”
东方是王姓,这个米良知道,又听石头道:“东方俊以前是太子,喜欢上了一个叛将的女儿,那个叛将本来被抓住,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把人偷偷放了,当时他的父亲荆王忍了;后来叛将卷土重来,东方俊又三番两次故意贻误军情,荆王忍无可忍,最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把王位传给了第四个儿子,就是先王辽王。”
“现在的逸王就是辽王的儿子?”米良问。
“对。”石头点头,“就像刚才那个人说的,其实轮不到他。荆王特别喜欢孙子东方澈,据说东方澈天资过人,几岁的时候就能文擅武,荆王认为东方俊本来当王,那接下去孙子东方澈也可以当王。他虽然废了东方俊的太子之位,但有意让孙子东方澈接替王位,不过那时东方澈只有几岁。荆王死前把王位传给辽王的时候,同时立了一份诏书,要辽王死后,把王位传给东方澈。辽王登基的时候遵照遗命,让御王监的人给东方澈纹了穹方,立了东方澈为太子。”
“不过过了几年,东方澈死了。”石头悄悄道,“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辽王不想把王位传给侄子,他要传给自己的儿子,肯定会整死东方澈。”
石头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又惆怅道:“不过现在的王也太昏庸了,辽王除了会整死自己侄子,也是昏庸无道,搞得大金七零八落。”
米良低头吃饭,不再谈论此事。
早早回了客栈,进了房间,米良打了水洗澡。出来看见印昊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被他左弄右弄在碗中调成一种r色的粘稠物,他脱了衣服,把那些东西涂在x膛,就像旁边的r一样,慢慢盖住x膛上的纹身,不仔细看g本看不出来。
米良走过来,“我帮你涂。”
她端过小碗,一点一点替他仔细涂上,“这个能管多久?”
“一个月左右。”印昊答道,他看着她额上垂下来的发丝,“你早就知道这个与众不同,为什么不问?”
“你想说你肯定会说,不然我问了也是白问。”米良淡淡笑,“你以前在炎荒也做过这个吧?石头都不知道你身上有纹身。”
印昊点头,又笑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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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相公是狱霸
月黑风高,最适合杀人放火偷奸行窃,石头悄无声息地潜入定一鹤的宅院,不出所料在书房找到了一间密室。里面不但有红晶,还有珍珠玉石,另外还有两百多两紫晶,都是这些年定一鹤从炎荒监狱收取的贿赂,石头坚定地认为这都是他们的血汗所得,把红晶装进怀里,拿出一个袋子乐颠乐颠把紫晶往里面装。
石头毕竟年轻,技术虽然不错,但也容易犯错误,他非要把定一鹤搜刮的紫晶全部搬走,小偷靠得就是身体轻捷,十五岁的少年力气有限,紫晶又沉,逃跑时直接拖累了他的速度。跳屋顶时摔了下来,他虽然没事,但紫晶撑破了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房中人的注意,立即有人警觉道:“谁?”
石头还不肯放弃,又拿出腰上的袋子慌忙捡紫晶,还没捡完屋中已经出来人,石头偷窃技术不错,但硬碰硬的功夫不行。主人家丁将他包围,大喝:“哪里来的贼人?”
又看见地上亮闪闪的紫晶,傻了眼。
石头抓起一把紫晶扔过去,拎起袋子慌忙逃窜,若不是印昊过来接应,小贼石头说不定又要被抓。回去又被印昊骂:“你没长脑子啊!一次拿那么多东西,怎么逃得掉?活该被人打伤。”
“我把密室的机关破坏了,明天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密室,到时候紫晶被人搬走就没了。”石头灰头土脸,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下,不但自己被打伤了,紫晶也丢了一大半。
“还说不会被发现,现在整个柳安县都在喊抓贼。”米良不满道,拿来药酒递给他。
出师不利,石头郁闷。
丢的紫晶不是小数目,定家人立即报了官,又找了不少人四处打探,印昊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石头和米良离开柳安县,去往王城。石头路上闷闷道:“定家的那群人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他们g本找不到定胖子藏起来的钱财。现在居然报官要抓我,太没天理了……”
米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以后不许再去偷东西。”
石头撅着一张嘴。
离王城越近,路边的村落越多。王城是大金的经济和政治中心,繁华远非其他城市能比。在最繁华的街道,拱形门面前面是两级青石台阶,店门垂着五彩珠帘,窗户挂着垂缎窗帘,进出的客人个个穿着锦缎绸布。石头的眼睛又开始放光,看着别人腰间的镶着宝石的短刀或是身上鼓鼓的钱袋,搓着手开始物色目标。
米良叱责,“你腿伤都没好,能不能安分点?”
石头的脚踝昨晚逃跑时扭伤,虽然擦了药酒,但今天还没消肿,一瘸一拐在客栈走来走去,在桌边坐下的时候一位女小二问道:“这位小哥可是扭伤了脚?”
他们在繁华地段选了一家装修不错的客栈,前楼是酒楼,后院是客栈,是这个时代的五星级酒店。小二男俊女俏,倍加热情,印昊答道:“他昨晚扭的。”
“城东井福巷子有家药铺,他家的跌打损伤药是祖传秘方,上回我家夫君扭伤了脚,肿得像馒头一样,我去买了一剂药,用了一回第二天就消了肿。客官不妨替你家弟弟去买上一剂,保管明天就能好。”
印昊让米良和石头先点菜,菜上了先吃着,自己速去速回跑一趟,省得看着石头一瘸一拐,碍眼得很。
米良点了一个小火锅,小火炭炉子端上来,她和石头不紧不慢地涮r片。不过r片没吃几片,桌子就被砸了个稀里哗啦。
砸过来的是个人,原因无他,旁边的一桌人打了起来,这个人直接被扔了过来,屁股着地,桌面开花,连带把米良和石头都掀翻在地。
也不知道那个砸过来的人是不是做平抛运动的时候昏了头,拽着身边的东西准备爬起来,却拽住了米良的衣服,一扯一拉,把米良怀里的小香囊拽了出去,小香囊里装的可不止是香料,还有那颗二两重的红晶。
红晶滚出了香囊,火红色的圆球像跳跃的火焰,咕噜噜在地面滚远。待周围人看清,人群出现瞬间的安静,甚至打架的人都停了下来。
俗话说,财不露白,何况是这么一颗价值不菲的红晶。
米良慌忙爬起,声音不大,“那是我的。”
石头也爬了起来,跑过去捡,却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推开石头,“胡说,分明是我掉下来的。”
他说着自己奔向红晶,刚捡到手,旁边一个瘦削的男人对着大汉的手腕一脚踹了过去,红晶又被踢飞,紧接着又有别人去抢……
这家客栈不愧为王城五星级客栈,人高马大的保安立马拿着扁担跑了出来……
印昊回到客栈的时候,官差已经将客栈包围,米良和石头也被押了出来,石头愤懑,“这帮不要脸的人,非说红晶是他们的,打得太厉害惹来了官府。”
印昊蹙眉,只好跟着去。
大堂上,印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洪苍。
洪尉守管理者整个王城的治安,这事本来无需劳烦他来处理,不过洪苍正好来此督查。他捏着那颗二两重的圆球状红晶,眸色沉静,“你们都说红晶是你们的?”
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人都垂着头。
“王掌柜,难道这颗红晶是你的?”洪苍问的正事客栈老板。
客栈的老板和其他人员都挺实在,都作证红晶是米良掉出来的,其他人此时都不敢嚣张。案子很简单,事实很明白,洪苍看了几眼印昊,“再报一次名姓。”
印昊垂首,“小民姓引名鸿,祖籍未安,因陵江连年发大水,举家搬迁,现居聊山延良别庄。这颗红晶是小民给未婚妻的聘礼。”
“聊山……延良……”洪苍目光深沉,“原来你就是延良别庄的庄主,听说你们一乡人都过来了,把聊山发展的还不错。”
“不过是想安个家。”印昊敛眉。
“这颗红晶价值连城,你拿它做聘礼,看来延良别庄不输给北面的傲月山庄。”洪苍起身,案子已有定论,他也无需再审理,指了指那几个抢夺红晶的人,都拉了下去打了几十鞭。
旁边的侍官把红晶还给了印昊,印昊谢恩,拉着米良和石头匆忙离去。
洪苍离开大堂,上马车前示意印昊离去的方向,对近身侍卫低声道,“带几个乌衣卫把红晶悄悄拿过来。”
锦衣侍卫匆忙离去。洪苍在车上坐定,目有不屑,“一介小民,如何配得上稀世红晶?不如拿来送给娘,娘也可和大金的王后比肩。”
洪苍回到相府,父亲正捏着一张信纸,见他回来,把信纸递给他。扫过之上内容,洪苍面露惊讶,“东方澈竟然没死?能确认吗?”
洪丞相头须花白,两只眼睛像狼一样闪着j光,捋了捋胡子,“穹方乃上古之神,是王族的象征,一向都只有王位继承人才有资格在x膛刺上穹方。负责纹身的御王监在王上的管辖之外,纹身技术无人可以仿造,自然不会有假。再说,十一年前东方澈死的时候,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父亲,是否要入g告诉王上?”洪苍请示。
“何必要告诉他?我就喜欢王上昏庸的样子,还是让他当个逍遥闲逸的王。”洪丞相负手,“你派点人去查就好,切记要低调,不要走漏风声。提防着鼎平侯那个老头子,他大权在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了,还有告诉你大哥,千万不要回王城,握着兵权不要动。”
作者有话要说:哎,总是完不成任务,我也想一天写五千字。
73相公是狱霸
财气外露过于高调,再加上已经惹了一帮贪财之人,此地不宜久留,印昊匆忙带着米良石头赶回客栈,收拾了行李准备提前回延良。米良提议租飞龙回家,大不了多裹几件衣服,忍一忍过两天就能到家,又快又安全。印昊点头同意。石头跑到专门出租飞龙载客的地方,老板说即将下雪,飞龙飞不了,起码要等两三天。
印昊只得卸了马车,给米良多裹了几件衣服,也没退房,只说到处逛逛,冬天衣服穿得厚,他们把紫晶银钱统统放身上,三个人两匹马出了门,一路东走西绕掩人耳目,准备悄悄离开王城。
王城边沿的房屋越来越矮,周围也无异常情况,印昊搂着米良快马加鞭。天上果然下起小雪,如盐粉一样,印昊替米良拉好风雪帽,“抱紧我,路上我们得走快点,天黑前到下一个县投宿。”
米良点头。
印昊正欲扬鞭,忽闻风声中传来细细破空之音,一股杀气让人脊背生凉。
“石头,闪!”印昊大喝,同时马头一转,向右侧开。
两个身着紧身服的男人从旁边屋顶跳下,一刀砍空,此时眸中杀光毕露,他们用灰布蒙了半边脸,身上的紧身服无论是布料还是款式,都是不俗,显然不是普通抢劫犯。
后方又窜出四五个人来,皆是同样打扮,举刀变朝印昊砍来。
印昊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臀上,拉紧缰绳狂奔,石头紧跟其后,一下子将那六七个歹徒甩开几十米。
几声骏马嘶鸣声在后方响起,对方又出来七八匹骏马,朝他们追过来。
这帮人手法专业,配合默契,更像训练有素的侍卫或杀手,他们显然没打算留活口,几支冷箭破空而出,印昊大感不妙,周围还有房屋,有土墙,有矮桩,马儿无法全速奔跑,后方的人马倒是追了上来,一支冷箭险险擦过耳侧,印昊凝眉,嘱咐米良,“拉紧缰绳,快走。”
言罢抽出一把短刀,跳下马,叫住石头,“快走,保护米良。”
印昊跳到旁边的屋顶上,俯身跳下对着来人砍过去,和对方绞杀在一起。
几个杀手对付印昊,还有两匹马继续去追石头和米良。相府乌衣卫办事一向干净利落,虽然洪苍没说一定要杀掉对方,但是也没说不杀,按照惯例,自然不留活口。
跑到岔路口上,石头的马中了一支冷箭,惨叫着腾起,把石头颠下马,米良连忙勒住缰绳接应石头,石头还没上马,后方人已经追了上来。石头一巴掌击在马臀上,对米良吼:“快走,你留下来只会拖累我和老大。”
马儿驮着米良奔到大道上,大道上正好出来骑着马的五六个人,她像是看到了救星,骑着马闯入其中,呼救道:“救命……”
那几个男人见此处有人火拼,朝后方追兵表明态度:“我们只是过客。”
说着就要打马离开。
乌衣卫只杀目标,无意多惹事端,两人朝着目标米良紧追过去。
米良暗叹一声世态炎凉,忽然瞥见一张面孔有些熟悉,那不就是前几天在柳安县茶馆遇到的愤青吗?虽然只见过一面,不过米良对他印象深刻,一是他和印昊眉眼长得有点相似,二是他对现在的王上极为不满,一说起朝政就变身为愤青。米良计上心头,打马奔过去,叫一声:“何炅,小心!”
说着米良朝后方追兵放出一发袖箭,又挥手高声叫道:“何炅,你快去帮你表哥。”
米良手指向印昊的方向,那个被她称之为“何炅”的青年男人怔了怔,乌衣卫定睛一看,见“何炅”和目标印昊长得有三分相似,原来是表哥表弟一伙人,还说是过客想麻痹他们放松警戒,追来的两个乌衣卫愤怒,当即挥刀砍过去。
天下之大,容貌有三分相似的人大有人在,但在此时,却变成了祸g,可怜的“何炅”和他的同伴却被坐实了一伙人的罪名,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远处的乌衣卫见自己的同伴正和援兵杀在了一起,纷纷过来支援。
石头东窜西躲,倒也没重伤,印昊杀掉一人,慌忙过来搭救米良。乌衣卫一向先解决有杀伤力的男人,米良倒也无事,还冲着印昊大喊,“你去救石头,这里有你表弟……”
挥着刀的龙清真想跑过去把米良的嘴撕烂,再大喝一声,我才不是他表弟。
可惜,他别说分-身,就是分神都可能让他死在乌衣卫的刀下。
乌衣卫也不过十五六人,印昊一个人对付毫无胜算,但此时他多了几个同伴。而且龙清一行人个个身手不凡,形势立即逆转。
乌衣卫很快倒下一片,龙清等人对着对着杀手毫不留情,只剩两个人挟着另一个伤员慌忙逃脱。
雪花越来越大,纷纷扬扬,落在地面和血水融在一起。
一人提着滴血的刀,走到龙清身边,“少主,我们死了一个人。”
龙清一行六人,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正是他带出来的护卫,龙清抬起头,瞪着马背上米良,“你这个女人怎么乱认亲戚?!”
龙清的脸部线条比印昊更为柔和,皮肤也白,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细长的眼眸中快喷出火来。
印昊在米良身边,拱手道谢,“多谢几位朋友相助,在下引鸿。”
说着从腰间取出钱袋,是沉甸甸的紫晶,全部朝他的手下递了过去,“权且当做这位兄弟的安葬费……”
“我们也是被迫救你。”龙清看都没看一眼钱袋,他们打斗时下了马,此时马儿全部被惊跑,倒是印昊和石头打斗时一人抢了一匹马,龙清手指微微抬了抬,“把马让给我们。”
印昊有几分不情愿,没了马今晚就不能到下一个县城或是小镇,现在雪越下越大,荒郊野外没法过夜。
他们还在王城边沿,石头决定跑一趟,没多久赶过来一辆马车,马车略显简陋,是石头从城边上的贫民家买来的。几人也知必须尽快离开,倒也不能计较这些。
米良、石头和龙清坐进了狭小的马车,印昊充当车夫,快马加鞭而去。
本来几人是走在王城南面,为了怕杀手追上来,改走东面,天完全黑了才到达一个小镇,进入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印昊怕出事,三人要了一间套间,镇上的客栈条件不好,小二也回家过年去了,掌柜给了房,却没空来安顿他们,让他们自便。印昊等人也炎荒也吃过苦,倒不计较,自己跑去拎了热水,上楼的时候听到龙清不满的声音在楼道中回响,“这是什么客栈?床板硬成那样,蟑螂满地跑,又破又脏……”
“将就一晚,小镇就是这样。”他的一个护卫劝道,“我再打扫一遍。”
龙清退出屋子让护卫打扫,看到印昊拎了热水,倒是不客气地指挥印昊把热水拎进自己的屋子,使唤人极为顺手。
印昊也没跟他计较,又跑去拎热水,一看锅里没多少,只得自己多烧点,拎上楼给米良泡泡脚。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外面白茫茫一片,印昊和米良早早起床,掌柜给准备了早饭,乡间稀粥和一些咸菜,大家都没吃几口。龙清筷子都没拿起来,只端着碗喝了一口粥,动作倒是优雅。
末了,目光懒懒瞟过印昊,“既然是我救了你们的命,你们打算怎么谢我?”
74相公是狱霸
印昊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在下祖籍未安,因陵江连年发大水,才决定举家搬迁,变卖了田产屋宅,带着所有家当准备到王城安家。不知为何惹上了贼人,若非几位鼎力相助,恐怕凶多吉少。龙公子的护卫因在下而殁命,在下心怀愧疚。”
印昊转向石头,从石头身上搜出一个钱袋,极为不舍地把里面的紫晶拿出来一半,递了过去,“这些就当是作为龙公子出人出力的补偿。”
龙清面色不悦,印昊看他一眼,蹙眉,“难道龙公子还觉得少?”
昨日印昊已经将自己身上的紫晶全部给了对方,此时再咬咬牙,又递了四两紫晶过去,指着钱袋里为数不多的紫晶,“这是我祖上三代的全部积蓄,在下还要养家糊口,安家置业,龙公子气宇非凡,定不会学市井小民那一套,非要逼得在下无路可走。”
龙清本来看对方身手不错,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但对方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还把他看成贪财之徒。
龙清不说话,印昊满面纠结,终是下了狠心,从钱袋中拿出一两紫晶和几两碎银子,再把钱袋推了过去,“在下只有这个能耐,身家已经全部在此,龙公子再去请一百个护卫也足够。”
印昊言语中已经有几分不耐烦,龙清鄙视道,“只有你才看上这些钱……”
“那你想要什么?”印昊打断他,看了一眼米良,顿悟道:“难道你看上我的未婚妻?都说有钱的贵公子最爱美人,但这绝对不可能!龙公子和护卫虽然身手不凡,但在下也不是怕死之人,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把未婚妻让给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龙清面色黑了两分,又听印昊道:“在下的身家都给了你,我也要去挣个一二十两才能挣回来。再说昨日你是为了保命,并非主动相救,我也不欠你什么。马都留给你,我们继续乘昨天那辆破马车,后会有期。”
印昊走向柜台,叫一声,“掌柜,给我打包二十个馒头。”
龙清在背后暗骂一声,“市井小民,虽身手不错,但chu鄙不堪。”
印昊不理,看着龙清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趁火打劫的伪君子一样。跟掌柜买了两床旧被子让石头铺在马车上,拉着米良匆匆离开此处。
路上还有积雪,印昊赶车的速度不快。米良钻出车厢坐在他旁边,“我还以为你要和他交个朋友。”
印昊替她把围巾裹了裹,“你看他举止不俗,定是贵族世家子弟,主动要我报答他,我若答应下来,以后要我做事恐怕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要钱可以,要别的不行,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为妙。”
“的确不能轻易答应。”米良同意印昊的观点,又从怀里拿出一小袋紫晶和那颗二两重的红晶,“我这里还有不少钱。”
车厢里石头也钻了出来,“老大,我们是直接回延良吗?”
“都快过年了,最近天冷还经常下雪,我们先回去。等天气暖和一点再出来玩。”印昊把马鞭递给石头,“你来赶车,我和米良进去歇会。”
“每次都是这样。”石头瘪嘴。
他们回到延良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延良一派喜庆,道路两边的房屋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房屋修建在过年期间已经停工,裁缝铺、杂货铺的生意特别好,街道上人多,但丝毫不显拥挤。米良看着整整齐齐的房屋和宽阔的道路,道:“看来看去,还是延良更漂亮,街道比王城的街还要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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