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捅破那层窗户纸，真真会被撕烂嘴。

沈家晔紧紧扯住大伯的衣摆，“大伯，妹妹知道错了，你放下她吧。”

杨娟急忙上前拦住沈国栋，“他大哥，小娃童言无忌，你和她当什么真呀。”

沈国梁满头大汗抱住女儿，“哥，小妮子随口胡说的，回头我教训她，你先把她放下哈。”

“什么胡说，要是没大人背后整天碎嘴，小孩懂得什么。”沈茜冷笑，目光不善，“人家说家和万事兴，咱们家可好，非但不和，还被个外姓天天在背后碎嘴，搞得家宅不宁。”

沈国梁瞪眼，“闭嘴，少说俩句没人当你是死人！”

“家里已经死了俩，多我个不嫌多。”沈茜破罐子破摔，把女儿徐雪妍招来，揽在身边，“再大不了，咱娘俩块儿死，绝了户，省得你们糟践嫌弃！”

老太太听，这还得了，拍大.腿哭，“三丫头，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啊，你要是死了，我这当妈.的也不活了，跟着你们娘俩块去。”

哭着哭着，老太太突然猛地跺脚，埋头朝墙冲，“老头.子，我下去陪你了！”

老太太出奇不意，大家阵脚全乱。

沈佳妮被扔地上，没人再管，都去拦老太太寻死。

众人好歹拦住老太太，扶她到沙发上坐着，又是抚胸口顺气，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赔小心说好话，眼见折腾差不多，老太太发话了。

“咱老沈家不能不明不白地养娃，你们马上带幺妞去医院瞅瞅。”

老太太句话，老.二媳妇火速联.系医院的熟人，经过熟人介绍，沈国栋抱着怡心，在杨娟陪同下，到宜西市亲子鉴定中心采样做鉴定，凭着熟人关系交钱加急，24.小.时出结果。

小怡心不知道，懵懂无知间，她在沈家的命运已踏上天翻地覆的第步。

第三章:小 杂 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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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小杂种

【无知是福】

做完采样回到家，整个人不在状态的沈国栋把怡心塞给保姆吴妈妈后，闷不吭声进了卧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投入吴妈妈怀中，怡心紧紧攀住她，好似失去母亲庇佑的小猴崽，终于寻到处温暖可依的避风港。

吴妈妈中年丧女，经人介绍在沈家找到份看.护孩子的工作，沈家四个孩子是吴妈妈手带大，却只有怡心和吴妈妈最投缘，最得吴妈妈.的心，她是吴妈妈.的心肝宝贝小乖乖。

见到小心肝这个样儿，吴妈妈立刻心疼得不得了，“路上吃过晚饭没？”

“吃不下，爸爸和婶.婶不理我。”怡心难过得很。

沈家上下本就不待见这孩子，何况，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妈又是那样的死法，不管鉴定的结果如何，注定她今后日子不会好过，当然，如果她真不是沈家的娃

不期然打个寒颤，吴妈妈不敢往下想，她赶忙抚着怡心后背轻拍。

怡心瘪着小.嘴，卦难过，长长的眼睫毛忽扇忽扇两下，豆大的泪珠儿便簌簌往下掉，小手揉.着眼泪问：“是不是因为妈妈和姑父起被车撞了，所以爸爸婶.婶他们才不理我？”

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小娃儿竟然感知力惊人，吴妈妈暗暗心惊，嘴里言不由衷说：“傻妞儿，瞎说什么，怎么会呢”

“哭什么哭，要嚎丧回房里嚎去，甭在客厅里晦气。”沈茜厉声暴喝，她站在楼梯口，冷冷俯视下方，看向怡心的目光仿佛支支射.出的毒箭，箭箭透心1(

吴妈妈哪敢置喙，赶紧抱怡心回育儿房。

回到育儿房，吴妈妈给怡心脱衣.裤准备洗澡时，发现她脚踝上缠着条吊坠项链。

吴妈妈平日与淑.英母女接.触较亲近，因而眼认出那是淑.英从不离身的金项链。

链子本身没啥稀奇，引起吴妈妈注意的是链子上多出的心型吊坠，这种吊坠里面般会有照片，淑.英自.杀前把链子缠幺妞脚上，这代.表什么？

再者，傍晚沈家闹得不可开交，吴妈妈壁角听了不少，此时见着链坠子，她不免存个心眼。

“幺妞，你.妈给链子时交代过啥没？”吴妈妈问。

“她让我好好藏着，除了吴妈妈，不要给任何人看见，尤其不能给爸爸看到。”

吴妈妈取下项链，打开吊坠。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坠子里镶嵌的照片，吴妈妈还是吓得激灵。

家三口的亲.密.合影，哪里需要做什么医学鉴定，只需瞅瞅照片就啥都明白了。

如淑.英交代的那般，当真不能给任何人看见项链，领到医院的鉴定结果是回事，亲眼看见背叛的物证又是另外回事。

吴妈妈合上吊坠，搂着怡心就哭，“我苦命的娃呀！”

吴妈妈.的哭又勾起怡心小小的愁肠和失母的痛楚，她眼泪啪嗒啪嗒掉，细细的小胳膊环紧吴妈妈.的脖子，“幺妞会疼吴妈妈.的，等你老了，幺妞还会养你，所以，吴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学妈妈那样2(”

多可人疼的娃儿啊，叫吴妈妈如何不爱她？

吴妈妈爱到不行，边哭边亲小宝贝的粉脸蛋，“我的小乖乖，吴妈妈永远陪着你！”

第二天晚饭前沈国栋领回了鉴定结果，他刚进家门，全.家人悉数围上前，除了懵懂无知的怡心。

“结果是什么？”沈茜急问。

“快让我瞅瞅。”老太太伸手。

“到底是不是咱家的？”老.二沈国梁催问。

三个小的也巴巴望着。

个两个的都太急了，惟有老.二媳妇杨娟看出端倪，还有啥好问的呀，他大哥脸青白，眼发直，走路打飘飘，答.案不是明摆着嘛。

沈茜和老太太等不及了，直接往沈国栋衣兜裤袋里掏，掏到后径直打开看。

虽然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挤到门口去，虽然爸爸的眼神很瘆人，但怡心仍像往常爸爸回家那样，她站在茶几边，抓起烟和打火机，乖.巧贴心地为爸爸点上支烟。

“爸爸，我给你把烟点好啦。”怡心踮起脚尖，高高举好的烟。

其实，吴妈妈想差了，“背叛的物证”除了项链，还可以是人，活生生的人，个会走会笑会哭会说话的小人儿。

衣衫下，肌肉.紧绷，青筋狰狞，沈国栋双拳紧攥，低头看着脚边那丁点大的小孩子，目光冷厉深晦。

这时静得吓人的客厅突然爆出沈茜愤怒的叫骂——

“婊.子养的小杂.种！”

紧接着，怡心被人在背后踢了脚3(

怡心没站稳，整个人往前倾，幸而她反应快，踏前步稳住身.子。

作为沈家经常受三个孩子欺负的老么，怡心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容易哭，她只是回过头去，莫名其妙望着表姐徐雪妍。

那么小的孩子，她会和人讲道理，“干嘛打我？”

徐雪妍大怡心岁，个头也高，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眼里饱含仇.恨的泪水，“打的就是你，不.要.脸，狗崽子，抢我爸爸打死你！”

小孩子对大人的爱是非常敏.感的，大人对自己喜不喜欢，喜欢多少，喜欢谁比较多等等的问题，小小的心里都会计较出本厚厚的帐。

徐雪妍喜欢欺负怡心，很大程度是因为爸爸徐培钧对她从不曾像对怡心那么亲，比如叫怡心是什么小公主，又卖很多好吃好玩的给怡心，明明她才是爸爸的亲闺女，她才是爸爸的小公主，她沈怡心凭什么呢？！

还有吴妈妈，假如她和怡心同样要吃苹果，吴妈妈就能挑最大最红最甜的那个给怡心吃，都是沈家的小孩，应该视同仁才对，她沈怡心凭什么呢？！

除了爸爸和吴妈妈，徐雪妍更嫉妒怡心在外得人疼爱夸奖，她喜欢的冬元哥.哥完全围着怡心转。

怡心在沈家不受待见，可只要出了沈家的门，外面人都喜欢怡心，夸怡心好看，明明她才更好看，更值得夸，她沈怡心凭什么呢？！

冬元哥.哥

她喜欢的冬元哥.哥从来不搭理她，说大孩子不稀得与小孩子玩，可是，明明怡心比她还小岁，是更小的小孩子呀，为什么他就稀得和怡心玩，起玩过家家，个扮爸爸，另个扮妈妈，他从不许她参加，也不许其他任何人参加，只是他和怡心玩过家家。

论起来，她比沈怡心早出生年，早年认识冬元哥.哥，她沈怡心凭什么就抢了她的冬元哥.哥呢？！

如果说徐雪妍欺负怡心是基于以上原因的嫉妒，那么得知真.相后，她的嫉妒完完全全转变成了仇.恨。

如果爸爸不是真的喜欢大舅妈，他怎么会和大舅妈卧轨自.杀；如果爸爸不是真的喜欢大舅妈，他怎么会那么偏爱沈怡心；如果爸爸不是真的喜欢大舅妈，沈怡心怎么会是他亲闺女？

既然爸爸那么喜欢大舅妈，她和妈妈算什么？！

雪妍小小的心满是受到背叛和欺.骗滋生出的仇.恨，踢怡心脚算得什么，她恨不得她立刻死在眼前呢。

表姐那么气愤，好像她真的抢走她爸爸样

姑父和妈妈起死

姑父和妈妈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还有小姑姑

所有的事情搅合在起，怡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无知是福，旦心明，怡心本能地激发出极大恐.慌，她害怕地抱住沈国栋的腿，仰起小脑袋，怯怯叫他，“爸爸。”

她不叫还好，叫便宛如彻底扎断了沈国栋脑中绷着的那根弦。

“杂.种！”沈国栋蓦然暴喝，震得每个人耳朵嗡嗡响。

想也不想地，沈国栋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向着怡心头顶挥。

吭地声闷响，血哗地顺着额头往下淌，瞬间那张人人称赞的小.脸蛋被血水分割成支离的数块，仿佛难以缝合的血娃娃，分外恐怖。

烟掉了，空洞的大眼睛呆呆望着刚从厨房里出来失手摔坏了鸡蛋羹而大声哭叫的吴妈妈，怡心根本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便两眼抹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四章:冬 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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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冬元【上】

【冬元之所以奇秀出众，引人瞩目，大部分得益于他母亲祖上的胡人血统】

怡心的脑瓜儿被烟灰缸豁出个大口子，沈家为掩人耳目，没有送她去医院，而是找附近小诊所的医生，给了笔封口费，让他缝合伤口。

怡心受伤没有在沈家掀起什么波澜，甚至没有个人指责沈国栋做得不对，只在确定不会闹出人命之后，便把她丢给吴妈妈照料，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比如李淑.英和徐培钧同日死亡，怎样照顾沈家的颜面给外人个合理的说法。

到底老.二媳妇杨娟主意多——

“幺妞不是有伤吗，依我看，就说培钧下班的时候，顺道接淑.英和幺妞，然后路上出了车祸，轮.子爆胎，车翻到沟里，培钧和淑.英当场死了，幺妞头上受伤。”

这个说法非常好，解决所有问题，沈家上下致通.过。

婚丧嫁娶关乎颜面，即使李淑.英和徐培钧令沈家人糟心，但对外来说，二人的葬礼不仅要办，更要大办，广邀亲朋好友出席。

幸而徐李两家不是问题，省去沈家许多烦心事。

徐培钧的爹妈和其他亲属早年死于文.革，他是出身不好的黑五类知青插队到宜西农村，沈家世代贫农，根正苗红，沈茜看上徐培钧，想方设法嫁给他，俩人结婚多年生下徐雪妍，徐家人丁单薄，徐培钧死，便再无其他。

李家赤贫，是宜西市的小门小户，家中人口简单，淑.英父母双亡，上头哥嫂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改.革开放初期，宜西市兴起地.下赌场，淑.英的大哥李全好赌，在赌桌上把妹子淑.英当做赌资输给沈国栋，而后靠着淑.英嫁到沈家脱贫，李全至今还要仰仗妹.夫沈国栋的照顾才混得口饭吃1(

换句话说，沈家只需料理好自家的亲朋好友，无需和糟心的徐李两家多打交道。

大办丧礼不简单，方方面面需兼顾到位，并且要祙乳|?仪.馆为死者做好面部修复美.容，因而淑.英和徐培钧的火化告别仪式直到第七天上午才举行。

杨娟事.前吩咐吴妈妈，要求她看紧怡心，不准小孩子胡哭乱闹，破.坏告别仪式。

吴妈妈面上应下，心底却为她的心肝宝贝儿流泪，暗骂禽.兽无良。

两个大人的过错，全部算到个小孩子的头上，打伤她不说，还不准她去正规大医院瞅瞅，这是大丈夫所为？

最让吴妈妈揪心的是怡心受伤后的些表现，厌食，下床就说头晕耳朵响，呕吐，正是爱说话的年纪，现在句话都不说了，晚上不睡觉，只管抱着她悄悄哭。

这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吴妈妈深知不能和沈家硬碰硬，如果她被解雇，怡心在沈家岂不是更无依靠？

她偷偷去看大夫，被告知很可能是脑震荡，大夫没见着病人，也不好开药，于是叮嘱她多让小孩儿卧床休息，尽量不要移动，并给她个枸杞天麻煮猪脑的食疗方子，让她天喂孩子三次即可。

吴妈妈按方子煮食，强行喂了怡心几天，见她慢慢转好，吴妈妈这才安心大半。

火葬场位于市郊偏僻边角，距离市内大概个多小时车程，沈家包下足足三十辆大客车，才把各路亲朋好友装完2(

按俗例，丧家坐第辆车，吴妈妈抱着怡心上车。

这时，个孩子打斜里窜出来，在车门旁拦住吴妈妈。

“吴妈妈，小妮给我抱。”

吴妈妈定眼瞧，是沈国栋好友潘彦达家十岁的大儿子冬元。

不仅沈国栋和潘彦达是好友，前年潘彦达去世的妻子陆芳与淑.英亦是闺中密友，因大人们之间的关系，怡心自出生即认识了冬元，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对怡心好，那么除了吴妈妈以外，就是冬元。

若是平常，怡心交给冬元抱，吴妈妈是放心的，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同，大夫交代过，怡心需卧床静养，如果冬元不知轻重，无意中加重怡心伤情怎么办？

吴妈妈不放心，连连摇头，“不好，今天不好，改天吧。”

自从听说淑.英姨出事怡心受伤，冬元早就想去沈家看怡心，无奈父亲潘彦达说他添乱，不让他去沈家，所以才拖到今天见面。

前年冬元没了妈，今儿怡心没了娘，冬元对怡心更添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亲近，哪能吴妈妈说不好，他就不抱呢。

冬元不肯，朝怡心敞开怀抱，“你问小妮，看她要不要我抱。”

吴妈妈低头望望埋在她胸口的怡心，那头缠着纱布，小.脸蛋煞白煞白的，眼都没睁，人晕着呢，于是，她依旧摇头拒绝，“不成不成，幺妞有伤哩。”

冬元相当固执，“我会很小心的。”

大概觉着吴妈妈不信，他又补了句，证明自己有能力照顾好怡心，“我抱小妮从来没摔过3(”

老小僵持间，徐雪妍忽地从车窗里探出头，甜甜脆脆地和冬元打招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冬元哥.哥。”

宜西市历.史上是边陲重地，夷狄杂居，胡汉通婚，冬元之所以奇秀出众，引人瞩目，大部分得益于他母亲祖上的胡人血统，高鼻深目，棕眸白肤，而他爹恰如其分的汉.人血脉又使他不至于完全像个异族人。

这种汉家胡风的混合特质，令他看着特别的赏心悦目，在女孩儿们中间异常受欢迎，甚至幼儿园时期，时常有小女孩为了争抢他打架。

没办法，长得俊的人，天生招人喜欢，人气高。

小孩子尚没有掌握成.人的伪装技能，喜欢和好.恶可以不分场合地赤.裸裸表现出来，徐雪妍对冬元的喜欢是全无遮掩，直白表露。

可惜，她腔热情注定遇冷。

冬元妈前年去世，冬元小小年纪经历生离死别，对生死的事他注定比般孩子看得重。

她徐雪妍不是死了猫猫狗狗，而是死了亲爹，这副没心没肺的混账样子，看着真碍眼。

徐雪妍的热情招致冬元的反感，他敷衍地淡淡应了声便不再理她。

可是，徐雪妍哪能善罢甘休呢，她心里的那个得意个劲儿往上冒，无他，只因怡心再也不是她爸嘴里的小公主，而是人人唾弃的贱杂.种，再也好不起来啦。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闪边上去，她嫉妒地多多少少带点儿挑衅地撅嘴骂句，“小杂.种。”

话不中听，谁的耳朵都不是摆设，冬元听就怒了，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得凶煞，“说什么呢你？！”

徐雪妍吓跳，赶紧解释，“冬元哥.哥，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你。”

“人就这几个，你说谁”

车上只有徐雪妍，车下统共他们仨，其他沈家人没到，要是到了人

吴妈妈眼皮乱跳，赶紧把怡心往冬元怀里塞，“好了好了，咱不说了啊，抱着幺妞坐车去吧。”

来二去，弄醒了怡心。

她迷迷瞪瞪掀起眼皮瞄眼，便似小树袋熊攀树干般攀住冬元的脖子，吧唧着小.嘴，娇憨软哝叫人，“冬冬哥”

几天不见，小妮圆.润可爱的脸蛋竟然瘦尖尖的，脸色比裹.着的纱布还要白，眼睑下方笼着层青灰色的淡淡阴影，她那么样地蜷缩在他怀里，真是他最最可爱最最温顺最最招人疼的小兔子。

霎时，冬元又是心疼又是满足，他懒得和徐雪妍计较，抱着怡心往第二辆车去，吴妈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