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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想了半晌却又释然了,抬起头盯着那双躲闪的眼睛。

偌大的营房就只点了那么一小盏油灯,光线本就暗的很,半张脸又藏在阴影里,即使面对面也看的不太清楚。不过,反倒连那块胎记都看不清了,只看轮廓五官也是清秀的男子。秦穆看的呆了,隐隐约约的又把这张脸和另外一张脸重叠在了一起。秦穆赶紧赶走了这个错觉,袖子一挥,熄灭了不远处的油灯。如此一来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二人一起倒在床上,OO的脱对方的衣服,却始终没有那种急不可耐的感觉,连带着动作都是温温柔柔的,不像一夜情,反倒像老夫老妻在例行公事。

就在魏子阳感觉身体就要失去热度的时候,秦穆突然抓住他的手,说了一句更加破坏气氛的话,“我觉得,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

“是吗?”

秦穆翻身下来躺在一边,顺手把魏子阳搂在了怀里,“不急,先说说话。”

魏子阳哭笑不得,连下面都软了,“听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想把对方吞进肚子里,看来王爷对我还是既然没有感觉,王爷又何必”

“你错了!”秦穆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过了片刻又缓缓的挪向下面,魏子阳不明所以直到碰触一物才惊了似的缩回了手。心脏跳的好快,那里也如铁打的一般,这两处足可以证明这个男人此时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欲望。“本王现在,恨不得把你连血带肉一起吞下去!”

秦穆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又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后悔。”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温柔?就像,曾经的那个人。在竹林里,一片叶子,一抹微笑魏子阳觉得恍惚,脑海中全是两个男人交替的面孔。

“你身上这么冷,手冷,脚冷,连心怕也是冷的。”秦穆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若是此时要了你,本王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敲在了心口,太疼了,疼的让人想要流泪。“王爷对苏离也这样吗?”

秦穆点点头,“他和你一样,被人伤透了,全身都是冷的。有时候静静的在远处看着他,本王就想,要是我不疼他还有谁能疼他可惜,他最后还是死了。”

“”魏子阳张张口,真话还是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若是他还活着”

“当日对他说过,我要把他带回王府藏着,明年山里的红花开了带他去看。”

魏子阳回想了一下,却不记得有这事,难道是因为病糊涂了不记得了?又听秦穆说,“可惜,我说这句话时,他已经,已经”

“对不起!”

“本王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折磨死。”秦穆咬了咬牙,沉声道,“那个男人对他那么无情,可他临死的时候心里却还在想着他。”

魏子阳突然觉得秦穆这话好像是在骂他。却又觉得很诧异,自己那时的心事他为什么看得透,疑问道:“王爷怎么知道?”

“离开陆国时他摘了一片竹叶,一直到死都攥在手里。本王知道,他虽然人在秦国,心,却还留在那。”

那件事,魏子阳已经刻意的忘记了许久,偶尔想起,心口就觉得疼痛难忍,好像被人一刀一刀的扎着,疼的极了他就一遍遍的骂自己贱。

“人死了,本王唯一能做的便是了了他的心愿,托人将那片枯叶带回去葬在了竹林里。”

“什么?”魏子阳好像没听明白一样,“王爷说”

“觉得本王很傻吗?呵,我也觉得自己很傻,可当时就是想那么做。也算断了本王的念想。”

一片叶子,千里迢迢的托人带回去替自己葬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真的很傻,傻的叫人魏子阳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中有个地方化了,化成了一滩水。“王爷何必这样,他心里,心里又没有你。”

秦穆叹道:“对,他注定不是我的,本王也该把他忘了。”轻轻一笑,随口家常般地闲聊道,“你才是我的!若是这场仗赢了,随本王回府可好?明年带你骑马上山,带你去看铺天盖地的红,美不胜收。”

魏子阳没有说话,头枕在他的肩上微微动了下又安静了,秦穆全当是他点了头,手臂紧了紧,竟觉得无比惬意。

不再是那种例行公事的气氛,二人之间徐徐的升起了一股子炽热的暖意,不知不觉吻在一起,缠在一起,最后水到渠成

人,到底还是感情动物!

秦穆是个疯狂的人,还是个很会疯狂的人,像炉子里的火,一把把的加柴一点点的烧,一直烧到滚烫,烫到人无法承受。偏偏这种循序渐进的疯狂是谁也拒绝不了的。他不如陆央温柔,他霸道,强势,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势要把人吞进肚子里的力度,他不如陆央体贴,他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只会把人弄痛,叫人哭喊着求饶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魏子阳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感觉到自己还被人渴望着,被人爱着。

在高潮来临那一刻,秦穆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答应我,不许向苏离一样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求生的本能让魏子阳点了这个头,那个男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才松开那只手,向野兽一样亲吻他所能触及的地方,口中一遍遍呢喃着,“子阳,子阳”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欲望,这一夜,魏子阳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脱离了躯壳,全身痛的似在经历酷刑一般,可同时内心深处却无比的充实。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那一夜睡的惬意,秦穆来到这军中后还是第一次睡的这般安稳,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魏子阳披着衣服站在地中央,望着一处发呆,冰冷的面具又带回了脸上。

昨夜太过激烈,亏他还能起的这么早,想起那软玉般的身子,秦穆只觉得下腹一热险些又要把持不住自己,“在想什么?”

“曹元死了!”

☆、二十七:

魏子阳亲自伺候秦穆更衣洗漱,一切做的卑微而谦逊,处处周到细致连自小被人伺候惯的堂堂王爷都挑不出半点毛病。只是心中不解,他突然对自己这种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秦穆也不急着问,整理妥当之后正要传膳,却见魏子阳一掀衣摆缓缓的跪在地上。

“你这是何意?”

“王爷,我有话要说。”

“先起来,你说什么本王听着便是。”秦穆拉住他的胳膊却拽不起来,魏子阳态度非常坚决,丝毫不动,垂着眼帘,低声道:“请王爷先听我把话说完。”

“罢了罢了,随了你。”秦穆无奈只好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魏子阳又犹豫了半晌才缓缓的开了口,“请王爷赐我一个官职!”

在一夜柔情之后突然要官封赏,怕是任何人听了这话心里都会不舒服,秦穆也一样,脸色当即便沉了一分,“你昨夜屈身于本王难道是为了?”

“不!王爷三番四次相救,又不嫌弃我样貌丑陋赐予厚爱,实在无以为报。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脑子里这点东西对王爷还有点用处,要官职不过是想名正言顺的为秦国出一份力,以报答王爷的恩情。”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魏子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虽是好话,为何听了浑身不自在。“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子阳,你莫不是以为本王是为了收买人心才与你”

“一个男人若是连你样貌丑陋都不在乎,那这份感情肯定是真心真意无容置疑的。”魏子阳抬起头望着他,眼神柔情似水,“我向王爷保证一定会助秦国攻退陆国大军,并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部献给王爷。”

秦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他看的出来,魏子阳的确是在感恩,可他却不想把二人的情意与权力连在一起。不过,若这是魏子阳想要的,给他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他屡立战功本就应该论功行赏的。这么想着便放下茶杯,道:“好,本王就做主赐你长史一职,位居四品!”

这个官职相当于现代军中的秘书长,承上启下是个举足轻重的职位,不过没有实权,但对于一介草民来说已经是破格提拔,先前皇上想要封赏的职位也不过是从事而已,品位都够不上。秦穆一赐便是四品,秦国开国以来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秦穆没想到魏子阳开口就拒绝了,“我要参领一职,正二品,并昭告天下!”

胃口好大!秦穆吃惊不小,要知道正二品可是仅次于薛天甚至凌驾于副帅之上的职位,魏子阳虽有战功又设计杀了曹元,但这个职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够格的。“子阳,你虽然计谋过人,又屡立战功,但是这个职位却不是仅仅只凭几次战功就能得来的,别说本王没这个权利,就算有本王也要顾虑一下满朝文武,悠悠众口。”

魏子阳不但没有退意反倒一脸的胸有成竹,两手扯住衣摆的一角,呲啦一声撕成了两半,从夹层里抻出一张写满小子的锦布,双手托着程了上去,“请王爷过目!”

秦穆莫名其妙的接过去,自上而下仔细看了起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不过才看了短短三四行而已秦穆便豁然起身,满脸震惊的问道,“这可是出自你手?”

“不知这篇兵法能否为我换来正二品的官职?”

孙子兵法,短短不过六千字,作战篇,谋攻篇,兵势篇等等等等,一字一句,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差分毫。魏子阳曾是历史系的高材生,记忆力过人,区区六千字的兵法自然难不倒他。

换做两千年后,这不过是随便在互联网上就能查到的东西,可换做两千年前便不同了,孙子他老人家倾尽一生的智慧可谓传承百世为全世界敬仰的的旷世绝作被魏子阳突厥的搬到这个时空,古人看过自然惊骇不已。

秦穆匆匆的将余下的看完,生怕眼前的天书会突然消失一般,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看他了,相处已经不短时日,但魏子阳在他面前表现的不过就是一些小聪明而已,秦穆也一直将他认定为一个为人聪明但大智不足的人,可如今一看此人实在惊为天人。

“告诉本王,这可是出自你手?”

我哪有那个智慧!魏子阳脸红了红,不敢窃取先人的成果,便选了个折中的说法,“是我家祖先所写,代代相传,天下仅此一张!”

听他这么一说秦穆暗自松了口气,魏子阳今年不过二十几岁而已,若是这么年轻便能写出这些,那这人便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应该带回都城藏在皇宫里。

即使这样秦穆也不敢小看魏子阳,先祖有如此智慧,后人自然不可小观。“仅此一张,你当真愿献给本王?”

魏子阳柔声道,“不是献,是送!”

不是献,是送!说的有情有义。秦穆心口一暖,险些落下泪来。魏子阳若是将此物献与陆孟两国,别说二品,即便是一品都不在话下,今日他仅仅只要二品,怎能不应。“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秦穆皱起眉头,略有所思,“如若昭告天下,本王怕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我不怕!”魏子阳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和陆央真刀真枪对阵沙场,自然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是人都难逃一死,若是能轰轰烈烈的活一场也不枉此生了。”

“你这个人你难道就没有顾忌过我的感受吗?”

魏子阳慢慢的垂下头,许久才道:“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他说的对,身为王爷,为了秦国百姓只能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秦穆叹息一声,半晌后转身走到御案旁匆匆几笔写下奏折,却在传召禁卫军时犹豫了。

他双手将魏子阳从地上扶起来,恢复情郎的面孔对他说道,“本王会保你周全,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身犯险。如果这秦国的天下要你用命来换,本王宁愿放弃王位,带你隐居山林。”

魏子阳从未这么仔细,也从未用这种身份这种心态打量过秦穆。这个男人的确长的英俊过人,有神的双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完美的脸型,一切都像是上帝精雕细刻出来的,毫无瑕疵。

若仔细看,他比陆央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比他年轻。这样的人竟然偏偏对曾经的身为男宠的苏离念念不忘,又偏偏对今时相貌丑陋的自己动心动情,这是老天的恩赐!

可自己,却是在利用他!

昨夜翻云覆雨也只当是一种慰藉,今日献兵书讨官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原来自己也是个卑鄙小人!

“放心,我不会以身犯险的。我会留下这条命,等到春暖花开时陪你去看山里的红花。”

秦穆笑了,像个得到珍宝的孩子,笑的那么真,那么暖,“好,一言为定!”

☆、二十八:

六百里加急的奏折,短短不过几天便传到了皇宫。

在这之前很多人甚至连魏子阳这个名字都未曾听闻过,一介草民短短不过一夜的工夫就成了秦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时间流言四起。皇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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