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伤在左臂,伤口极深,血染了大片,这样的伤药撒上去是及疼的,不过此时已经全部被胜利的喜悦冲淡了。秦穆还趁机悄悄拉住他的手对他笑笑,见旁人眼神有异又不舍的放开了手。
“多亏魏参领出此妙计我军才能大获全胜,实在功不可没!待一举攻退陆军,本殿下定要亲自上书为你加官进爵。”想来也是被他的神兵妙计折服了,秦隆难得开口夸赞了魏子阳一句。
魏子阳听了却更加难过,低声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回头对下首副将道:“传令下去,撤军!”
“现在陆军一定大乱,应当乘胜追击,魏参领为何下令撤军?”
“穷寇莫追,大殿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若不乘胜追击,待陆央调来大军势必会反攻。传本殿下的令,各军清点兵马即刻过江”
副将正低头听令,魏子阳突然一声怒吼,“我看谁敢!”
“你想抗旨?”细细想来魏子阳既有如此妙计为何非要等到我军损失惨重时才肯出手,难道他另有目的不成?加上他此时百般阻挠更是于理不合,“魏子阳,你百般阻挠到底是何居心?”
“大殿下不要忘了,我身居正参领一职,手执狼牙令牌,自然有权下达军令!而你,不过是来观战而已。”
“魏子阳,你这是何意?”
“若殿下想继续在这军中待下去,以后最好安分守己,谨言慎行!休要在擅自下达军令!否则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免不了被人怀疑有篡夺兵权之嫌。”
秦隆气的七窍生烟,秦穆还火上加油的来了一句,“大皇兄,你我只是来这军中历练而已,不管身份如何在这军中还是要听命于薛将军与魏参领的。”
“我看殿下今天也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来人,送大殿下回营!”
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头对魏子阳称是,果真上前作势要将秦隆请出营房。
“你,你们想谋反不成?”
魏子阳冷哼一声,“下官只是适当整顿军纪而已,若真要谋反,皇上明日就会接到大殿下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消息了。”
“来人,送大殿下回营!”秦穆开了口,又有薛天在那边偷偷点头示意,那便是有人出面撑了腰,虽然谁都不能得罪,身为兵将却还是要听命军令的,不由分说便将火冒三丈的秦隆礼貌的请了出去。
“你们也累了,都下去吧。”
秦穆禀退了众人,这才拉住魏子阳的手,轻声问他,“为何难过?”
“你看的出来?”秦穆点头,魏子阳心道:这个男人竟然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今天,死了很多人!”
“我知道你不喜杀戮,可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魏子阳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说的简单,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个能接受的了?他生那个和平的年代,长在那个太平的国度,战争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简单的词语而已。若是长在阿富汗或则伊拉克也许还更容易接受一些。“我会折寿的!”
秦穆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昔日诸葛亮火烧藤甲兵,烧死敌军三万,折寿数年,今日一战陆军被我烧死的也将近万人,老天不会放过我的!”
“诸葛亮是谁?”
魏子阳只是摇头,不予解释。秦穆见他表情难过也无心再追问,怜惜又温柔的将他搂进怀里,抚摸他的头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秦穆感觉怀里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还记得开战前本王说过的话吗?”
“那件事,以后再说吧。”
“为何?”
“你我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现在说那些承诺太不实际了。”魏子阳叹息一声,推开了他,“等有命活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再说吧。”
“你未免想的太多。”
“你不是也一样。”魏子阳疲惫的挥了挥手,径直向门外走去,“我累了。”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江面上远远的还能看见一处处未熄灭的火光,敌营那边却黑灯瞎火的什么光亮都没有,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逃过这一劫。
魏子阳没发现,他在营房门口已经这么愣愣的站了许久了,连秦穆何时走到身后又是何时将狐袄披在自己身上的都未发觉。“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王爷为何还不休息?”魏子阳显得有些慌乱,尴尬的收回视线,“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秦穆充耳未闻,对守在不远处的小鬼吩咐道,“备马。”
☆、三十六:
北陵山的羊肠小道半点灯火也没有,只有月色投下一片银光,照在雪上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二人同乘一匹马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情形倒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知道吗?你这种性格的人在我们那叫做暖男。”
“暖男?”秦穆把这两个字仔细琢磨了片刻,大概也明白了意思,“你是在夸赞我吗?”
魏子阳点点头,“对人温柔,体贴,总是笑意待人,春风十里,暖暖的如阳光一般。你若是生在我们那儿肯定特别的吃香。”
还是第一次,魏子阳如此不吝啬言词的赞赏他,秦穆听的特别受用,顿时心情大好,“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人?”
“不是说过吗?我曾经是陆国人。”
“陆国人生性呆板,哪有你这么有趣。”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孟国出生的。”
“也不像,孟国人生性野蛮,善斗好勇,没有你这么温柔的人。”
魏子阳无奈的笑道,“那我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了。”
“如此解释倒是合理,本王信了。”秦穆紧了紧手臂将他搂的严实,“你一定有很多秘密,可愿说给我听?”
地势缓了缓,马儿走的快了些,踢踢踏踏的蹄声特别好听。魏子阳听这悦耳的声音半晌都没有说话,直到回了营地翻身下马,“有机会我会说给你听的。”
秦穆未曾追问,第一次到这营地忍不住四下瞧瞧,营帐是最简易的那种,比山下普通兵将的营房还不如,风一吹摇摇晃晃的,看着都心窄。“不请我进去坐坐?”
守军早就各自回营了,除去一些来来往往巡岗的之外四下倒也安静。魏子阳左右看看,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舍,犹豫半晌点点头,“我这里简陋的很,王爷不嫌弃就好。”
说是简陋那是客气的,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木板搭建的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有些残破的地方还呼呼的往里灌着风,冷得很,真不知道他这一月是如何熬过来的,身上还带着伤。“你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外面的士兵连帐篷都没的住,我至少还有张床睡,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
魏子阳拿起茶壶想要倒杯热水给他,里面却是空的,“我去叫人升火。”
“还是我来吧。”
秦穆的动作很是麻利,从营房外面捡了木头架在炉子上,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弄妥当了,热气一烘营房顿时暖了好几度。魏子阳看着疑惑,想他生来便被人伺候着长大,怎么做起这些事来也能这么得心应手?上次二人在山洞时他便疑惑过,“想不到王爷连这些事也会做。”
“有那么两年的时间我一直生活在冷宫,自己照顾自己,慢慢的也就会了。”
“冷宫?”他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吗?怎么会被贬冷宫?“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十岁那年,母妃受冤进了惩院,身边的奴才都跑了,我独自一人在冷宫里过了两年,饿的急了还啃过树皮直到十二岁的时候父皇才恢复我的皇子身份。”
魏子阳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他知道那种冷宫,因为他就曾在那里呆过,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夜里四下漆黑,冷的还不如这四下透风的营帐。十岁的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里生活了两年,突然发现外表光鲜的他其实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皇上怀疑你不是皇家血脉?”
秦穆点点头,“传言多了,连我自己都怀疑,整日担惊受怕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怕哪天一道圣旨下来就没了命。”
秦穆蹲在火炉边,那背影看上去很寂寞,魏子阳突然很想抱住他,给他一丝温暖,就像他曾无数次从身后抱住自己一样。实际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两手从肩膀饶过去紧紧的裹住他的身体,摸他的头发,“别怕,都过去了。”
原来,被人拥抱的感觉竟然这么好,秦穆从未觉得这么温暖过,像被夏日的暖阳照着,浑身都暖透了。要说之前他还有那么点犹豫,此时已经是心甘情愿了,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过人的样貌却偏偏是唯一能给他这种安全感的人,唯一能让他心动的人,唯一能让他觉得即使全世界都抛弃自己他也会与自己白头偕老的人。
二人从未如此肯定自己渴望着对方,同时又被对方深深的渴望着。那不在是凭下半身支配的本能反应,不再是性,而是心灵的交流。四目相对,深深的凝望着彼此,最后拥抱在一起。
魏子阳,到了还是个男人,骨子里还存在大男子的本性,在被人保护的同时也想保护别人。看着秦穆安稳睡在自己身边他就想,要是我不陪着他还有谁能陪着他,为了他,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有时候,爱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眨眼一个心跳的工夫,它就突然降临了。
二人的关系似乎一夜之间就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秦穆从未料想过某日清晨醒来会像现在这样幸福。喜欢的人守在身边,带着笑容看着自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何事?”
魏子阳伸手摸向他的肚子,“咱俩昨晚好像忘记吃饭了,你不觉得饿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秦穆的肚子就跟着叫着,而且叫的很大声,好像在抗议一样,“可不是,怪我疏忽。随我一道回去用膳可好?”
“整天吃那些东西你不觉得腻吗?起来吧,我给你做好吃的了。”
一听有东西吃秦穆急忙起了身,只是有些不信问道:“你还会烧饭?”
“尝尝就知道了。”
魏子阳还是第一次亲手给秦穆做东西吃,想当初这待遇除了他前世的老婆就只有陆央享用过,自从与陆央结为死敌他便发过毒誓永远不再为任何人动情,更别说为人亲自下厨了。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想亲手给秦穆做东西吃。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没见过,两边是馍中间夹着肉还有菜叶,阵阵香味传来,看着就好吃。
“本来想给你做汉堡,不过按照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出肉夹馍了,你尝尝看。”
秦穆刚想一口咬下去,却发现有些奇怪之处,“这天寒地冻的,你到哪儿找的青菜?”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王爷先吃,一会儿我带你去看。”
也当真是饿极了,秦穆没功夫细问,一口咬下去满口牛肉香,夹着翠嫩的青菜,荤素搭配味道极好。一边吃着一边满口称赞。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下去,魏子阳脑海中隐隐的出现一幕镜头,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孤苦伶仃的躲在黑黑的屋子里,忍饿挨冻可怜的叫人心疼。
“想不到这种时节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蔬菜,比那些飞禽走兽要可口的多。只可惜我大秦地处北方,一年有一半的月份都是冬季,能够农耕的时节实在极少,即使是在皇宫也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蔬菜的。”
秦穆用手帕擦擦嘴角,三个下了肚,回味起来还是意犹未尽,表情实在有趣。魏子阳笑够了才一本正经的说道:“王爷还记得山下那个小村子吗?”
“可是咱俩曾借住过一晚的地方?”
“对。”
“自然记得。”
“这些青菜就是从那里运过来的,反正今天没事,我就带你去看看吧。”
还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那里萧条荒落,竟剩些老弱病残,没有任何劳动力,贫瘠的连吃饭都成问题。怎么才短短几个月竟能产出这么新鲜的蔬菜,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呐。
秦穆带着满心的疑问随魏子阳一路下了山,随行带了几十名士兵,牵着马,马鞍上跨着空菜篮。
小村子就在隔一座山的后面,抄近路走几个时辰的路程,天黑就到了。站在山脚下远远的望去,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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