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你在家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次家常小菜,自然觉得鲜美无比。”
李霖良什么好货没有见识过,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转而说:“对了,后天旬休你要是有空,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又是三凤馆?”段简不得不想到几月前那次不是很美好的经历。
“当然不是!我要介绍的那朋友本事大得很,人又正直,对我有救命之恩,是个值得相交的人!总之你见过就知道了!”
能让李霖良这么看重的朋友,段简被引起兴趣,答应后天在醉仙居一聚。
作者有话要说: 唔,我知道你们肯定想要段简早点解决掉女配……
☆、连烈
到了醉仙居,李霖良已经和他的朋友喝上了。段简踏入雅间,李霖良一点都不客气地拉过他为双方介绍,“段简,这就是我说的书院同窗,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连胜镖局的总镖头,连烈。”
两人见了礼,围着桌子坐下,李霖良十分高兴,酒席上一直说个不停,段简在生人面前保持沉默,连烈也是个不多话的人,于是雅间里就只有李霖良一个人说得兴高采烈,段简和连烈只是偶尔应答几句,彼此默默地观察着对方。
连烈有北人血统,眉目较深,肤色较黑,身量很高,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比李霖良高了半个头,至于段简,勉强够得上对方的胸口吧。
段简看到连烈耳垂上有穿洞的痕迹,但他明明是个男人。连烈显然习惯被人疑惑,注意到他的视线,当即解释道:“我小时候身子弱,有人教我爹娘把我当实子养大,所以才穿了耳洞。”
李霖良也哈哈地笑着说:“我和阿烈第一次见的时候也问过他,但是你可别把阿烈当实子看,阿烈可是货真价实的汉子。我跟我爹出商遇到歹徒,就是阿烈把我从刀口救下来,不然哪有命活着回来见你。阿烈的功夫可俊了,以一当十也不在话下!”
段简听了,举起酒杯郑重说道:“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
连烈表示不在意,对干一杯,一饮而尽,两人相视一笑。
北人习惯喝烈酒,烈酒性烈,来得快去得也快,罗城的酒却是柔和绵长,连烈一杯接一杯,他的话并不多,只是安静地听着两人交谈,偶尔应答一声,等到酒意上涌的时候才停下,时间已经不早,便起身告辞。
李霖良劝说,难得大家高兴,今天由他做东,定要喝个不醉不休。
连烈却拒绝说:“这次来罗城还有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再请二位喝酒。”
等连烈离开后,段简和李霖良一边继续碰杯,一边打听连烈的事情。
李霖良此时也有些晕乎乎的,段简一开口,他就三两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倒出来。
连胜镖局在隆京已经有百年的历史,是北方首屈一指的大镖局,连胜镖局数代辉煌,到了连烈这里却断了血脉。
“按理说这种秘辛,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霖良摇头,故作神秘说:“这在道上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再说了,我家跟连胜镖局合作十几年的交情,打听这些消息当然比别人容易些。”
“哦,那你说来听听。”
“这说来就话长了……”
事情要从连烈的上一代总镖头连星说起。
连星年轻时走镖路经南方,遇险被一个书生所救,事后连星不但重金酬谢,还约定以后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书生当时已有一子,连夫人身怀六甲,连星许诺无论孩子生出来是男是女,都要嫁给书生之子为妻。等孩子呱呱落地却是个男孩,连星当年伤了身子已无法再生育,这男孩就是连家唯一的血脉,但连星仍依约将儿子送去做了实子,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本是美事一桩,无奈天不遂人愿。
连星的儿子从小听着父亲一辈的故事长大,一心一意等着成人后嫁给书生之子,十四岁那年,离婚期还有不到一年的时候,却收到一封解除婚约的书信。
原来书生之子外出踏青时结识了一位农家女子,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当书生知道的时候,女子已经有了身孕,儿子亦态度坚决说非卿不娶,书生长叹一声,只能同意女子进门,同时向连家提出退婚。
接到消息后,连星的儿子如遭雷击,竟然不顾父母劝阻,独自离家前往千里之外的书生家中质问缘由,却被对方当众羞辱一番,大吵大闹后赶出家门。
连星的儿子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却是另一桩噩耗,刚进家门就得知连星经受不住多重打击,在他离家不久后就去世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才十四岁的少年来说无疑雪上加霜,因为自己害得父亲去世,让连家沦落为笑柄,自己的名声也彻底毁了。为父亲操办完丧礼,少年默默地为母亲磕过头便以死谢罪,三尺白绫自缢在灵堂之上。
坚毅的连夫人并没有因此倒下,而是以柔弱身躯撑起了连家。
连家到连星这辈就已经是单传一脉,没有别的兄弟了,而连烈本是连夫人娘家的子侄,过继到连家后便改名为烈,喻意为与不堪回首的过去决裂,亦寄托着使连家烈火中重生的期望。
而连烈果然不负众望,在连夫人的亲自教导下,年仅十六的连烈第一次出镖就镇住了镖局的老老小小。两年前连夫人因年事已高退居幕后,连烈继任总镖头。
“连烈能够以外姓人的身份在连胜镖局站稳脚跟,背后不知付出多少艰辛和血汗。”段简听完后感慨。
“是呀!而且阿烈只是名义上的总镖头,加上年纪又轻,镖局里的老人不肯服从调令,全靠连夫人压着才没有闹起来,因此一些重要的生意不得不由阿烈亲自出马,也多亏如此我们才能有幸相识。有人讥笑阿烈能够当上镖局的镖头多亏了他耳朵上打了对耳洞。连夫人思念儿子,因为阿烈小时候被当实子养的经历才被挑中,寄托在和儿子相似的阿烈身上,甚至有人说,阿烈留着耳洞,是为了讨好连夫人。那些人却没看到阿烈是为了振兴镖局是如何出生入死的。”李霖良应和说,“自从遇到阿烈,我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过得有多荒唐,我们还在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时候,阿烈就已经在刀口下讨生活了。”
“埋汰自己的时候麻烦别捎上我。”段简反驳。
没想到李霖良一掷酒杯,往桌上一趴,大声嚷着:“我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能干,就我是个靠着祖荫庇护的二世祖。你们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倒把段简吓了一跳,“李霖良你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书院里的同窗都瞧不起我,讥笑我是商人的儿子!他们笑我是蠢蛋,我才忍不住跟他们打起来,为什么反倒是我被先生责罚?我爹还只会骂我没出息!只有你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告诉你,李霖良也不是那种无能的孬种!我会做出大成就给你们看的!”李霖良不管不顾地喊,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才借着酒意喊出来,“我一定会让你们好看的……一定会……会……”话没说完,人已经滑到桌子底下,这次是真醉了。
“你喝醉了吧?”段简蹲下身,拍了拍李霖良,见他没反应,把门外等候的李家小厮叫进来收拾残局。
那次聚会之后又过了十几天,连烈办完他的事,果然送请帖过来,请李霖良和段简再聚。
连烈和段简身世相似,都是年纪轻轻就不得不扛起家中重担,段简不禁生起同病相怜的亲切感。
同样的,连烈早就从李霖良那个大嘴巴里打听过段简的来历,虽然李霖良本身也了解得不多,但段简年幼时就父母双亡的身世还是知道的。再看到从段简小小年纪就能够独当一面。必定是受过不少磨难,心里不由得多了分怜惜,几乎将段简当做弟弟看待。
饭后,段简拿出一盒玉颜堂新制的桃玉花妍膏,说是给连夫人的礼物,还有十二盒同样包装精美的桃玉雪花膏,是给连烈用来送给镖局其他亲眷的,当然他也隐瞒了自己就是玉颜堂幕后大老板的身份。李霖良没料到段简竟然这时候都不忘做生意,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挫败,因为段简事先说过不许他将玉颜堂的事说出去,只能硬生生憋得脸色古怪。
连烈大方收下,又说自己身边没有适合的礼物回赠,等下次来罗城,必定要请他们尝尝连胜镖局总镖头亲手酿的好酒。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离别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混吃混喝的二世祖,李霖良向他爹争取到和茶行管事到外省收茶的差事,雄心壮志地出发了。
另一边,段简也很忙,朝廷派下来的学政官今年秋后就会抵达晏城,届时全省各县通过童试的书生们都要在晏城参加院试,若不早点出发,恐怕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阿泓比段简还紧张,作为实子他不能陪着段简去晏城,这意味着,他要和段简分离很长一段日子了。
临行前一晚,阿泓被段简折腾了一晚上,虽然没有真正进入到内部,段简也多得是办法让阿泓沉溺在无边的欲丨望之中,随着他的手指发出他想听见的声音。阿泓一直没对段简纯熟老练的调情手法产生怀疑,也正是这种全身心的信任,让段简发自内心地温柔相待。
经历过上辈子惨痛的背叛,阿泓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段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继而被阿泓本人所吸引,进而深深地迷恋。
他上辈子明明是更喜欢柔软娇媚的女子,却遇上了始终如一的阿泓,大概自己才会一头栽下去,再也不想起来吧。
第二天,阿泓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坚持送段简上路。
段简用力握住阿泓的手,轻声叮嘱道:“好好在家等我,放榜后我就回来。若是有事就去找林东,或者李霖良。”
“路上平安。”
“有连师傅在,不必担心我。”
“嗯,我等你回来。”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踢踏踢踏地上路,直到再也看不见,阿泓才垂下眼帘,沿着原路慢慢折返。
一行人离开后,阿泓并不得闲,没多久夏收的粮食收上来,他要计算收成多少,然后把收入记录账本,玉颜堂的生意也归他打理,忙得脚不沾地。
其间,李霖良来过一次,听说段简已经出发赶考,兴趣索然地走了。连烈也托自家镖局给段简捎过一坛子酒,阿泓吩咐将酒坛收好,等段简归来。
段简这次赶考只带了三个人,书童识墨,连武师和一个车夫,可谓轻车从简。
没用几天,一行人顺利抵达晏城。段简找当地人牙子租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做落脚点,稍作整理后就拿着书院先生的拜帖去拜访晏城书院。
晏城书院的院长先生见了拜帖后,对段简不禁多看几眼,还留段简用了顿便饭,又褒扬鼓励了他一番,弄得段简心里生疑,直到出了书院还在想着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会做着天上掉馅饼的美梦,没有平白无故的示好,别人给你一分好处,日后必定要你十分回报,真正能够让自己予取予求而不问原因没有怨言的,只有阿泓一人,而他能够拥有阿泓一人就足够了。
回到小院,段简便闭门不出,每天在书房念书习字,看书累了就出院子和连师父过几招,如果不是对阿泓的思念与日俱增,在晏城的日子也算是休闲舒适。
终于熬到院试的日子,段简连答三日考卷,又复试,再三试,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识墨在考场外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段简连话都懒得说,爬上马车直接趴在车厢里起不来了。好在阿泓在临行前跟识墨叮嘱过很多遍,事先在车里准备好茶水跟点心。段简喝了一大壶茶,又草草用了些点心,直接在车厢里睡过去。
放榜结果出来,段简榜上有名,名列二等第三名。附近同住的学子们纷纷祝贺,段简只有完成任务的轻松,而没有高中的喜悦,该打点的打点,该笼络的笼络,拜访完晏城一干人等后,他才真正松口气,吩咐启程回家。
马不停蹄地地回到罗城,却还不能立刻放松,段简在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提着礼物去拜访恩师。
先生早几日便收到消息,对段简这个得意门生的成绩相当满意。如今段简作为罗城的廪生,已经具备上京赶考的资格,段简却说,自己尚且年幼,还有很多不足,想多准备几年,需要恩师的教诲。先生想到他今年只有十五,的确小了点,就不再提这件事。
段简话题一转说到后天的谢师宴上,先生推脱几次后就欣然同意前往,最后却说,让段简当日切记穿得体面些。师生俩又说了些闲话,先生就挥袖把他赶出来。
舒舒服服地泡在足够容纳两人的大浴桶里,段简敞开胸口享受着阿泓的服侍。阿泓拿沾湿的软布为他擦拭身体,几个月不见,段简似乎又长高不少,裸露在水面上的肩膀双臂,覆盖着一层结实的肌肉,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软绵,至于水面以下的躯体……
哗啦一声水花,段简从水里站起来,少年矫健的双臂用力搂住阿泓的腰肢,温热的呼吸落在阿泓肩头,水珠打湿衣裳紧紧地贴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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