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即使他是二十岁,可我只有十二岁的模样,站在他身边,不是更像小孩子吗?」他瞪大了眼。这位老兄在睁眼说瞎话吗?
「不,爹,其实……半个月前,您并非这般模样。」琉御麒一本正经地道。
「啊?那……那……那是啥模样?」他张大了嘴。
「你和父亲一样,二十岁左右,比现在要高,成熟稳重,与父王一样,拥有绝对的王者之气。」叹了口气,琉御麒惋惜地说,「半月前,您突然变小了,经查实,是有人对您下了诅咒。」
「诅咒?!」他搓搓双臂。这个世界还有灵异事件?那不是很恐怖吗?会不会有鬼呀?小心翼翼地左看右顾,生怕瞄到不干净的东西。
琉御麒额角滑下一滴大汗。「爹……皇宫里有结果,鬼怪进不来的。」
「谁说没有?要不……我怎么被人诅咒?」他嘟哝。
「那是人为的!」
「人为?」松口气,还好。「是谁要害我啊?居然诅咒无辜的我!可恶至极!」
「西北鸣响国的人。」琉御麒闭了闭眼。「故此,父王带兵去攻打鸣响国了。」
「为什么鸣响国的人要诅咒我啊?」他眨巴大眼。
「这个我并不清楚。也许父王和爹你以前曾经与鸣响国的人有过节,故而种下了隐患。」
「那……派人去查下诅咒的人就好了,为何要举兵攻打整个国家?不劳民伤财吗?」他皱眉,一脸不赞同。
「――那人出自鸣响国的皇室,父王才带兵攻打他们。」琉御麒冷了声音。
打了个寒颤,他疑惑地看眼前的少年。看似温和的少年,竟有冷然的一面。
身为琉御国的太子,定有其非凡的手腕,毕竟他是二十六岁,而非十六岁,果然人不可相貌呢。
「攻打鸣响国,是为了逼他们交出下诅咒的人吗?」
「是也不是。」琉御麒淡淡地道,「得罪我们琉御国的,都不甚有好下场。爹,你放心,再半个月,父王不日即会回来,到时候,你便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
「哦。」一听那翼狱王还未归来,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失忆了,也听说那个好战的王是他的丈夫,但他仍然适应不良,明明自己是男子,如何与另一名男子结为夫妻?
「对了,那个……」突然想到什么,他红了脸,问,「所谓阴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看过自己,那个……我好像是男的耶,没有女人的东西……」
绯红了小脸,不断地绞指头。哎呀,太不好意思了,问「儿子」这种问题。
琉御麒倒没他别扭,以正常的语气回道,「明天,爹自会清楚。」
「啊?明天?」他不解地眨眨眼。为何要等到明天呢?
「我现下说,你必定无法理解。明日一早,爹便一清二楚了。」琉御麒只知爹很早时中了一种阴阳咒,一个月内,他会有两种形态。如今,他又中了还童咒,真不知这失忆是否也是一种咒?
不说就不说嘛,哼!他嘟了嘟嘴。
他倒要看看,明天自身会发生何种变化!
握拳,期待!
+++++
夜晚,诺大的寝宫寂静无声,黑暗像一只巨兽,潜伏在四周。
好可怕――
他死命地揪住被子,蜷成一团。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二十只羊,二十一只羊……五十只……羊……
怎么办,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觉得好可怕啊,为什么这儿一点亮光都没有?门窗关得死紧,布幔垂挂了一层又一层,床很大,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呜呜,他胆小,不敢入梦。
「咔――」
什么声音?
他紧绷了全身的肌肉,精神亢奋,耳朵敏锐,黑夜里一点小声响都能让他草木皆兵。
「沙沙――」
他咽咽口水,探出头,看到幔帘外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谁――谁啊!」先发制人,他颤抖地询问。
「……王,是奴婢。」帘子外传来一个少女细小的声音。
「你……你是谁啊?」
「奴婢是夜兰啊。」
「哦……」夜兰?好像有听过,对了,是晚饭时,在一旁侍候的侍女。「呜,夜兰,你把灯点起来,好不好?」
「――是,王。」打火石的声音响了几下后,烛火幽幽地亮起。
他裹着棉被,像棕子般地从床上挪下来,揭开一层层幔帘,小心翼翼地钻出头,果然看到一少女跪在地上。
「你……你跪这里干什么?」
少女更往地上贴去,「奴婢打扰了王休息,请王降罪。」
「我睡不着,不关你的事。」有了灯光,胆子壮了,「你三更半夜地起床干什么?」
「奴婢……要去解手。」
「解手?」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上厕所的意思吗?人有三急,你快去吧。」
「是。」
「……等等。」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叫住了她,「那个……」
「王?」在灯光的照耀下,少女的脸看起来有点青。
他吞吞口水,道:「可不可……上完厕所后,把……把太子叫过来啊?」
「咦?」
他不好意思地埋在棉被里,小声地道:「我……我一个人睡,怕……」
夜兰一愣,显然还搞不懂这失忆后的祈王竟会如此失常?她侍候祈王有十几年了,祈王从来都是最强的,一个人闯进最可怕的魔窟都能全身而退。唯有别人怕他,惧他,畏敬他,可是……如今失忆后的祈王,居然害怕一个人睡觉?
「你――你快去啦!」被夜兰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什么奇怪的?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害怕黑夜是理所当然的事嘛!何况,印象中,他从未一个人睡过觉啊。虽然失忆了,但他朦胧记得,以前睡觉都是有人陪的。
「是。」夜兰飞快地退下了。
他缩成一团,揪着棉被靠在烛火最近的地方。
眼睛好酸啊……夜似乎很深了,嗯,他是乖宝宝,应该要早睡,可是……一个人……会怕……
睡意正浓之际,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一震,警戒地瞪着门口。
「爹?你找我何事?」琉御麒披了件外衣,急冲冲地闯进来。可一踏进房里,却看到他的爹蜷缩在烛台边,小脸苍白,大眼无神,裹着棉被,像一颗棕子。
见少年进门,他双眼一亮,掀开棉被,扑了上去。「麒儿……太好了,你来了!」
「爹?」被矮自己一个头的爹抱着,琉御麒微微脸红。他已有十几年未曾跟爹如此亲近的拥抱了。
「麒儿,你陪我睡,好不好?」小脸蹭蹭少年的胸膛,又晃晃他的手。
「啊?」琉御麒目瞪口呆。爹……爹半夜三更地唤他来,只为要他陪他睡觉?
「好不好嘛!」
「爹,麒儿不敢越逾。」陪爹睡觉?他又不是不要命了!那可是父王的龙床啊!唯有爹和父王能睡的,其他人若躺上去,等着满门抄斩吧!虽然他是太子,是他们的孩子,可仍没有资格。
「你不陪我睡?」雾水一起,泫然欲哭,「我害怕,一个人睡不着!」
「呃?」琉御麒震惊地望着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突然感到头更痛了。父王何时回来?就算父王回来后自己会被扒层皮,他也不要面对这个失忆后像孩子般的爹!
「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睡,要不然你也不许睡觉,大家都失眠好了!」咬咬唇,他狠下心。
「爹――我――」虽然失忆了,但爹的恶劣性子却未改变。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舒服。他今天处理了一堆国事,精神疲乏,若不好好睡一觉,明天便不用上早朝了。
「罢了,爹跟我回太子殿睡吧。」
「为什么啊?这里的床很大!」还要出去啊,多麻烦。
「这张床,只有你和父王才能睡。」
「哦。」他疑惑地点点头,似懂非懂。这世界真奇怪,睡张床都有规定。
「爹,你多披件衣服,外面有些冷。」
他转过身,把棉被往身上一裹。「这样就不怕冷了。」
琉御麒揉了揉额,没有多说什么,领着他去太子宫了。
来到太子宫,琉御麒带他进寝宫,他开心地往床上爬去。一旁侍候的侍从无不睁大眼。
「爹……我这里有棉被,你那条……不必带上床。」
「哦。」把身上的棉被解下来,灵活的小身子泥鳅般地滑进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旁边的位置。「你快躺下,我们一起睡。」
琉御麒磨磨蹭蹭地靠近床,以警告的眼神瞟一旁的侍从。侍从明白主子的意思,全都安静地退下了。
上了床,躺下,拉好被子。
「你睡那么外面干什么?」见琉御麒离自己很远,他不满地嘟嚷。「睡里面点啊,靠一起,暖和。」
「……爹,睡吧,很晚了。」当自己没听到,琉御麒闭眼。跟爹抱成一团?他有胆子吗?
「呜――」坏人!欺负小孩子!哼,你不靠过来,我靠过去,一样!
蠕啊蠕,贴上了,嘻嘻。
琉御麒猛地睁开眼,支起半个身子,瞅黏着自己的小人儿。
「……」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那小人儿早已闭眼呼呼睡着了,睡脸如孩子般纯洁。
长长地吁口气,他稍微挪开一点,拉好被子,睡觉。
父王――你快回来吧!
第二章
翌日,太子宫――
「啊啊啊――」尖细的惊叫声吓醒了整个太子宫。
猛地弹跳起来,琉御麒严肃地问,「发生了何事?」
十几个侍从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殿……殿下……有何要事?」
看到一大堆人,琉御麒终于清醒了几分,抹把脸,他无奈地转头看床内侧。
「爹,一大早的,你叫唤什么?」好困,爹的睡相实在是惨不忍睹,昨夜他几次被踹下床,又迷迷糊糊的爬回去,被爹折腾了一夜,还未睡够。
「那个……」扯扯被子,声音发颤,「我的身体……变得好奇怪。」
突然想到今日是月中,琉御麒叹口气,挥手让侍从们下去,转头对上床里边的人,「爹,昨日你不是不知何为阴阳吗?现在你可知了?」
知?知道什么?
他茫然。早上一醒来,正想去尿尿,一掀开被子,却惊奇地发现身体发生了巨变。
昨天明明看过自己的私处,绝对有男性特征的呀,可腿间的那个东西没了,胸口倒多了两团肉。
呜,他变成女人了!怎会这样?
所谓阴阳,难道是,他的身体一天为男一天为女吗?
「明天……我是不是又变成男人?」琉御麒瞟了眼爹那小巧微耸的胸部,两腮微红,咳了一声,他道,「不会。爹,你下半个月皆是这种形态,下个月初又会变回男子。」
「啊?」他张大了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总之,就是这样。」别扭地下了床,利落地穿上衣服,「爹,我去上早朝了,你若还想睡,便继续睡。」
床上的人仍在发呆中。
真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何他的身体会如此变态?忽男忽女?呜,那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阴阳人?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他不要啦!
+++++
三日后,他还未从身体变异的打击中醒来,那个所谓的亲生儿子琉御麒却搬了一叠的书,放在他面前。
「咦?」他眨眨眼。
「爹,李太医说了,你的记忆或许过段时间才会恢复,但近期内要恢复到以前是不可能了。我想爹什么都不懂,便多看看书吧,有些东西,书上都有记载。」
听少年这般说,他伸手掏了掏堆在前面的书籍,抽了一本,翻开浏览。
琉御麒松了口气,看来爹还未忘记文字。见他快速地翻了一本,又换另一本,琉御麒心中一喜,爹与以前一样,一目十行。
把每本书都翻完后,他大大地吁了口气,然后抬头望琉御麒,「呃,我想说个事……」
「嗯?爹是否全明白了?」琉御麒放宽心地展颜一笑。如此一来,他便不必多费唇舌,解释一大堆东西。爹更不会缠着他问东问西,他便有时间去处理国事了。
摇摇头,他耸肩,抽了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字,道,「这上面写了些什么?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砰――」琉御麒的头狠狠地撞向桌面。他吓得缩了缩肩,同情地瞅「儿子」。撞这么响,一定很痛。无力地抬起头,琉御麒欲哭无泪,「爹,你真的、真的一个字都不识?」
接收到「儿子」可怕的眼神,他小弧度地点点头。
「真的、真的一字不识?」咬牙切齿,再次确认。
摇头,又点头。
仰天长叹――
琉御麒再次祈祷。
父王……您何时回来!
+++++
又过了三日,御书房内――
琉御麒打开锦盒,将里面的密件取出,飞快地浏览,拧了下剑眉,又舒展了开来。
「殿下,是王的信件吗?」太傅寒梦觉问。
「嗯,此次父王并未灭了鸣响国,大军已回境,再过二十日,父王便到京都了。」琉御麒欣慰,他已经被小孩子般的爹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祈王还未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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