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
范冬花听那口气,也冷了脸,一急,忘了叫人家的名字,就直接叫上人家的绰号了,说:“六月鲜,你讲点理儿了!我就打劝你几句,你却连我都骂,我怎么说话不公道了?我怎么就碍你的眼了?谁欺负你了?听口气,好象我们就跟你做对。”
六月鲜这个绰号只是大家背后这样叫,范冬花这样直戳戳叫着人家的绰号,那六月鲜那里有好脸儿,于是越发冷了脸,斜着眼冷冷地说:“谁给你起六月鲜了?你这不值钱的嘴!”
范冬花看人家骂她了,没好气又是冷冷地说:“你要讲理,别人会管这些闲事吗?你这……”但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六月鲜那大嗓门打断了。
六月鲜也不甘示弱地说:“这里没你的枝儿,也没有你的杈儿,你这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你先管管你自己再说。”
你瞧这话说的。
刁钻女人遇上刁钻女人,吵起架来很好看。
范冬花向来没吃过什么亏,一听这话,气得脸就成了猪肝,她怒不可遏地走上前,说:“六月鲜,你把话挑明了,我哪里不自理了,麻烦你了,你倒要这样对我?”
六月鲜也变了脸色说:“什么六月鲜?胖冬瓜,你给我说清楚,谁给你起名字叫六月鲜?你人没人儿,形没形儿,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就笑话别人,还管别人的闲事。”
那蝴蝶儿看着“强强”两家吵起来了,也不搭话,也不拉架,象遇到大赦似的溜回去了。
于是,六月鲜和范冬花嘈嘈的争吵声音响了很久。大家看她俩这样,拉了这个拉那个,两个女人的嘴却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第121节
那江惠如在隔壁正在翻晒被褥;听到婆婆在东院的争吵声,急急急忙忙又满怀疑虑地走过来。
进了院子一看那嘈杂的吵架阵势,心里自是忐忑不安。
她在婆家,说的实在点,她都在惊恐万状中渡着每一天,因为范冬花的那大脾气她是领教过的,还有她那失去理智的疯狂,她是再也不想见到的。
范冬花只知自己的为难,哪里体谅过别人?这不,三句话不对,她气哼哼地站在东院里,气哼哼继续跟六月鲜吵。
范冬花说:“要不是看在蔚转海通的面子上,我恨不得撕了你,谁给你起胖冬瓜了?”
六月鲜冷冷说:“蔚海通的面子?你说蔚海通有面子?哼!他死了,哪里有什么面子!他如果有面子,你们也不是这么回事,说出这么偏心的话!你想撕我,你就试试,你那丫子厉害吗?”
六月鲜那嘴伶牙俐齿,一般人都无法比及,她说完一段话后,不等范冬花接茬,嘴一撇,那尖刻的话又骂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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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叫你胖冬瓜,我为什么不能叫,我还没有叫你酸冬瓜呢!”
强中手遇着强中手,范冬花气得啊,眼里那个金星都冒出来了。
“屁话!六月鲜,你这不讲理的东西,我……我撕烂你!”说着,范冬花就扑过来。
你瞧,这个范冬花,拉架拉着,劝架劝着,人家蝴蝶儿和六月鲜还没有动上手儿,她这劝架的倒先跟人干上了。
范冬花整天就干这霉掉人的事儿。
大家一看她那样儿,只有全力以赴拉她了。
二爷dui咳嗽一声,声嘶力竭着,气喘吁吁地说:“你看你们,成什么样子!说说就吵嘴,吵嘴就打架,要打,要撕,大家给你们腾开场地,看看那个凶那个狠,大家给你们墙上挂奖状——你们啊,儿也成行了,女也成溜了,那么大的年纪了却要打架,你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大家不做声了,二爷就挥着手喘气吁吁撵着人们,说:“腾开场地,”腾开场子地,咱们看看谁厉害,谁是巾帼英雄!”他这样说着时,逗得跟前几个看热闹的人都笑了。
江惠如从人群中挤过去,推着范冬花小声说:“妈!别说了!走吧!走吧!这么多人,多扎眼啊!”
范冬花却不肯走的样子,拼命地挣着,试图要摆脱江惠如的拉扯,而后又狠狠地向地上唾一口痰,说:“什么东西!一个烂东西却还要鲜,狗屁!”
六月鲜偏谝就能听到了,自然没有好话对她,回骂她:“你的东西好,那就让人吃吧!想怎么倒贴人就倒贴人。”
范冬花骂:“放屁呢!你才倒贴人,最好倒贴得烂了。”
她才骂完,六月鲜立即回骂过去:#。#
。#“那你不愿倒贴人,就为人民服务好了,心肠好,最好烂掉才好。”
范冬花骂:“你烂!你先烂掉才好。”
六月鲜骂:“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先烂掉!”
范冬花骂:“烂得你流脓。”
六月鲜骂:“烂得你屙不出屎来。”
“烂得你没心了。”
“烂得你没血了。”
两人张着白牙利嘴互相骂着。
跟前拉架的人,把她俩扯来扯去。其实,不扯也不行,两个女人都想扑在一起。
你看这事闹的,女人都想打架。
二爷听她俩骂得实在不象话,就咳嗽一声,大吼一声,很是家长般庄重,威仪十足地教训说:“你们都住嘴!都给我住嘴!你们说的什么话!两个老大人,就拿这话教育小辈人么?”
大家面面相觑着,都给二爷一个脸面儿,严肃着不吭声儿,二爷便觉着自己很有威仪似的,不想他那威仪却没维持多久。
首先——高梁奶却嘿嘿笑了,回敬说:“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好话?还不是那学那的一摊话,那话都搬到我们跟前了……”
众人看她那般说,都捂着嘴窃窃私笑。
二爷看她傻里傻气的模样,不给自己脸面不说,还要剥斥他那刚刚树起的一点威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大嫂,你这烂嘴的,你胡说什么?这儿都是小字辈的人,你那么大的年纪了,这伙人堆里,数你大,你就不懂一点儿规矩,不看场合么?你……你真气死人!”
高梁奶看二爷好发火,胆颤地缩了一下脖子,滑稽地朝大家怪笑着,当着那么多的人立刻也是知错必改的样子,他说:“我胡说了,我胡说了!侄媳妇,侄孙儿;侄孙儿,侄媳妇,全是我的错!”
她那样子,把几个拉架的人都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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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闹架的对峙紧张气氛立刻缓和下来,两个准备相扑的女人立刻有点偃旗息鼓的意味。
六月鲜和范冬花都是气恼交加,但不管怎样,两人不相扑了,也不回骂了。
六月鲜气哼哼冷着脸,狠狠地挖了范冬花一眼,把眼扫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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