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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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暖气很高,但是他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是淡淡青紫,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鬓角。

他的领带解开丢在了副驾驶座上,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前的衣料一片凌乱皱褶。

我唯恐他已失去意识,连声唤他:“家卓,你怎么样?”

手指略微动了动,我立刻握住他的手,家卓闭着眼模糊应我:“嗯。”

他人还是清醒的,只是没有力气说话。

我扶着他起来,身体只略微移动了一分,他随即抬手按住胸口,紧紧皱着眉忍住了痛楚。

“怎么了,胸口疼?”我伸手探他脉搏。

家卓听不到我的话,只喘着气无力地瘫软在我的身上,目光有些溃散,应该是忍受着身体的晕眩和耳鸣。

我迅速地掏出了衣兜中的药:“家卓,哪一瓶?”

家卓勉力挣扎抬眼望了一眼,唇中吐出几个字:“中间,三粒。”

我拧开瓶子倒出药片,放入他嘴巴里,从车前找矿泉水。

我一手托着他的头部,一手帮他轻揉着胸口:“家卓,用一点点力气吞下去。”

他费力地吞咽,终于将水混着药片吞了下去。

下一刻他却突然咳嗽一声,家卓随即抬手按住了嘴,低头在我的肩上忍了几分钟,努力地忍住了没有将吃下去的药呕吐出来。

我等到他剧烈错乱的呼吸平缓了一些,扶着他在座椅上躺平,从后座翻出毯子盖在他身上。

家卓躺了一会,也许是药效渐渐发作,他脸色稍缓和,虽然还是苍白得厉害,至少没有那么灰败可怕。

闭着眼躺着休息了片刻,家卓恢复了些许力气,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我扶着他的背,家卓坐起倚在我身上休息了一会,睁开眼看着我,勉强对我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没事了。”

我柔声问:“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轻微摇了摇头。

“那我请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我又问。

他这次面色上明显不悦,耐心全无地打断我:“不要。”

这人生病时脾气真是坏得可以。

我还来不及说话,家卓低声说:“我们回家。”

语罢他就要推开车门,我慌忙拉起他的手,随着他缓缓地朝电梯走去。

不过几步的路程,他走了大约十分钟。

我一手撑着他的手臂,一手刷开电梯门。

电梯离地上升的瞬间,我看到他又不自觉压住了胸口。

我紧张得呼吸都忘记,不禁握住他胸口的手一起轻轻揉着。

所幸几秒钟,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

我打开门,家卓强撑着力气走上楼梯,到二楼的客厅外时,人已经站立不住,半个身子倾在我肩上,他高我许多,我抱着他甚为吃力,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地半抱半拖着他躺入了睡房的床上。

只是家卓的身体甫一躺平,眉头便又紧紧皱起。

我给他垫了两个软枕,扶着他半躺在床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又开始虚弱地冒冷汗,神色痛楚之极。

我取来毛巾擦拭干净他一身的冷汗,替他仔细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床边,伸到被中握住他的手,大气地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躺了一会,他双唇的紫气慢慢褪去,剩下毫无血色的淡白,只是眉头依然紧蹙。

家卓不知是昏还是睡去了一阵,身上舒服了一些转醒过来。

我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就着我手边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

我顺手把水杯搁在一边。

家卓倚在床头静静望我,依然是温和清澈的眼神,只是——我望入他眼眸深处,我曾熟悉的湖绿白云倒影的干净眼波越来越寡淡阴暗,然后是大片大片我说不出的哀伤和疲倦。

我将头凑过去:“还要什么?”

家卓没有说话,只凑过来在我额头印下轻轻的一个吻。

我对着他浮起一个虚浅的笑容。

“映映,”家卓低低地说:“害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伸手抚摸他脸颊:“不会。”

刚刚发作的一场病耗尽了他的心神气力,他不再说话,将头依偎在我掌心疲倦睡去。

他平日里的那种沉稳自持的雍容气度放松下来,清峭眉目之间都是满满的眷恋和依赖。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我们两人的悠缓绵长的呼吸声。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悄然起身。

“映映,”床上的人却忽然出声,家卓的半个脸埋在锦缎枕中,只看得到苍白的利落下巴。

他的声音依然气力不继,却带了沉沉的郁郁寡欢:“我不值得你待我这般好。”

我面无表情地揪紧了衣襟。

他说完这一句,再无声息,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待他慢慢熟睡,才将发麻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

家卓太浅眠,我唯恐惊醒他,走出露台关了门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

杨宗文电话周遭是大分贝的音乐混着酒瓶碰撞声,他本人语气甚为不悦:“喂?——”

“杨医生,你好。”我礼貌地说,脑中浮现那个隐藏在斯文眼镜后有着一双狭长勾魂凤眼的男人——现在医生都这么精力旺盛吗,半夜还在外面鬼混。

“什么事?”他听得是女人声音,语气稍缓:“你是哪位?”

“不麻烦你的话,关于家卓的健康问题,我想耽误你几分钟。”我客气地问。

下一刻他身畔即刻安静了下来,只是口气还是懒散的:“你是他老婆映映?”

“嗯。”我低声应。

他讥笑一声:“久仰大名,他发病?什么症状?”

我无暇计较他的态度,只努力地回想那令我几乎要我心胆碎裂一刻:“胸口疼痛,呼吸困难,手足厥冷,应该还伴有晕眩和耳鸣。”

杨宗文很快答复我:“他心悸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控制得好死不了。”

我陈述:“他几乎昏倒在楼下车中,幸好及时拨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毫无同情心:“让他喜欢逞强死撑,迟早受点教训。”

但他又立刻接着问:“现时如何?”

“吃罢药,睡过去了。”

“让他好好卧床休息,如果没有再发作,没有什么问题。”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跟家卓一模一样。

“杨医生,”我低声细语:“家卓,他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

我几乎是带了恳求的意味了。

杨宗文考虑了几秒,才慢慢地答:“一般般。”

真是该死。

我简直要骂脏话。

家卓身旁</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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