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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轻易去外头露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等身体完全恢复过来。

这段日子里关爻想了很多,他怀疑当日自己的药被窃就是教主吩咐别人做的,除了炼血门的人,就再无其他门派知道这种药的存在了,而炼血门中也仅有几个高层的护法知晓。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人――叶红叶

炼血门的新教主叶红叶年少关爻几岁,两人很小的时候便相识,鬼迷心窍的叶红叶迷恋上了同为男儿身的关爻,一直对他有所暗示。

自从老教主去世,叶红叶成为叶大教主之后,他对关爻的行为举止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充满了想要将他独占的意味,闹得整个炼血门人尽皆知。

炼血门的教址处于朔国境内,断袖分桃之事在男风盛行的朔国算不得什么,但关爻并非断袖,断然无法接受一个男子,而叶红叶却一直死缠烂打,不肯罢手。

觉得受到侮辱的关爻打算脱离炼血门。

叶红叶早就存了想将关爻囚禁霸占的心思,但又忌惮关爻的毒术和邪功,所以才设下这样的毒计,迫使关爻继续留在炼血门。

窃走关爻所研制的毒药去毒害皇帝,一旦这件事被捅破,关爻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上,他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最终只能依附炼血门,苟活于世。

但这个推测又让关爻十分不解,叶红叶这么做的话,将整个炼血门也牵涉其中。

那些个正派一直在江湖上针对炼血门,把炼血门称为魔教,这个把柄若是落入正派手中,只怕几年前的那场围攻会再度发生。

叶红叶应该没有胆子为了他去毒害当今皇帝,也许其中还有什么原因。

皇帝的突然驾崩对几个亲王最为有利,与叶红叶最有可能勾结在一起的,便是当今的新皇。

――离王。

关爻冷哼了一声,叶红叶真是个疯子,原本他还顾念老教主的养育之恩,不愿做出危害炼血门的事情。但对方既然对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把他逼急了,他便把叶红叶与离王的勾搭全部捅出来。

想到这里,关爻又斜眼打量了善舞一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远不及怀抱软香温玉来的享受。

叶红叶口口声声说着爱慕的话语,还不是为了这幅皮相。

“喂,”关爻喊了一声。

“善财你叫我么?”善舞回过头看他。

“这张脸好看么?”问完之后,关爻就有些后悔了,他问这傻和尚做什么?之前他在装傻时已听到善舞和姜挺的对话,这和尚根本认不清人脸,美丑不分。

“好看好看,”善舞忙说道,怕关爻又发脾气,“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虽然冷了些,不过已经出太阳了。”

关爻白了他一眼,右手用力一撑,翻身下床。

善舞见状,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棉袄来:“外面还是有些冷的,你加件衣服。”

关爻在炼血门时从没穿过棉袄,他有内功护体并不畏寒,但现在身上的功力不到四层,从门外飘进来的寒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穿着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善舞继续哄道,关爻比刚捡来时好了许多,起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偶尔还会给出回应。

关爻抬手,让善舞把棉袄套在他身上。

接着,善舞又拉起他的手,将他牵了出去。

由于叶红叶的纠缠,关爻对于同性的触碰十分厌恶,当初装傻才会让善舞老是牵住自己的手。

如今已不需要再伪装,他却仿佛已经习惯了般,对善舞这样的动作并不反感。

这让关爻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出了房门,才看到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难怪会这么冷了。

关爻捂着身上的棉袄往善舞身边缩了缩,这和尚的手倒是挺缓和,跟个火炉似得。

这样想着,和尚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了,至少还能用来取暖。

“姜大哥!杜大人!”善舞冲着远处的两人招了招手。

姜挺和杜沿杉面色不善,似乎发生了争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码的章节都没有检查,若有错字或语句不通请见谅,欢迎来捉虫……

第30章

“杜大人,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人。”善舞拉着关爻向两人走去。

杜沿杉闻言朝善舞这边望了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嗯?”善舞有些疑惑,“姜大哥,杜大人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的。”

“我又惹恼他了,”姜挺扯了扯嘴角,“善财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和煦的阳光照在关爻苍白的脸上,他正随意打量着马场的四周,显得一脸慵懒。

“我打算带善财去溜一圈,这段日子一直把他关在屋子里,都快闷坏了。”善舞说道。

“行,就快开饭了,你们别玩得太晚。”说完姜挺也走开了,刚才不知怎么的,两人又聊到了伤药之事,杜沿杉以为姜挺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每次提及此事,姜挺的态度都是支支吾吾,所以他才置气离去。

姜挺实在里有苦难言,他从系统里兑换的东西根本无法向杜沿杉解释清楚。

只是,一味的隐瞒,会造成更多的误会和伤害。

他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可他与杜沿杉本就没有相识相知到可以毫无保留的地步,他甚至猜不透杜沿杉的心中所想。

就算是有了亲密关系又如何,也仅此而已罢了。

姜挺上辈子吃尽了苏妙的苦,他的本意原是想要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对杜沿杉产生倾慕之心。

他叹了口气,不该再苦恼这些个有的没的了,杜沿杉这样的人真不该是他可以宵想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关爻被善舞牵着逛了一圈,两人在积雪上踩了一串脚印出来。善舞显得挺高兴的,他指着马厩、跑场一样样的介绍给关爻,也不管关爻是否在听,不过关爻真的是完全没听进去。

关爻出了屋子没走多远,便发觉这个马场里有些异常,似乎有人附近在暗中监视着。

他是江湖中人,尽管失了基层功力,但六感仍旧十分敏锐,对外界的细微变动都能察觉。他屏声敛息跟着善舞走了一会,确定了这马场里至少有两个人潜藏在角落。

这两人都是隐藏的高手,如果关爻没有修炼那邪门的功夫,估计是没法察觉到的。

“那个什么杜大人,是从元京来的?”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关爻早就摸清了善舞的性格,这和尚就是个一根筋,所以他也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并不想花心思去拐弯抹角。

“是啊,杜大人以前是国师,”善舞答道,回头去看关爻。“善财,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嗯……嗯。”关爻含糊地应付了下,原来这个杜大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国师了。

关爻虽不曾涉足朝廷,却也听闻过杜沿杉的名号,这个朔国最能干也是最年轻的国师,如今竟沦落到这种小地方来。

看来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那两个人很有可能是离王那边派过来监视杜沿杉的,虽然离王在元京放了杜沿杉一命,但如果他临时反悔,在这偏远的马场杀掉杜沿杉也是轻而易举的。

杜沿杉身边应该也有高手相护才对,他看这前国师并非蠢人,既然有办法活着离开元京,自然还有保命的后招。

这小小的马场里还真是热闹,关爻勾了勾嘴角,他在伤好之前,倒是能看场好戏。

到了用午饭的时辰,杜沿杉并没有出现。

善舞在桌上摆好了碗筷:“姜大哥,杜大人还没来,你去喊他一声?”

“……先等等吧,大人可能有其他事耽搁了,”姜挺说道,他刚惹恼了杜沿杉,还是尽量避免与对方接触吧。

大娘上完了菜,回头又拿出一瓶药酒:“老李,你不是说腿疼么?这酒是几年前我酿好的,一直存放到现在,你每天喝上一点,对你的腿有好处。”

“谢谢,你有心了。”李易忙站起来接过酒瓶,里面的药酒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怎么用过。

为马夫们做饭的原本是一对夫妻,也就是大娘和她的丈夫,他们和李易、王双可以算是这马场里的元老级的成员了。

大娘他丈夫的腿脚有一到下雨天就酸疼的毛病,于是大娘照着村里大夫给的方子酿了一瓶药酒。

只是这药酒还没酿好,她丈夫便生病去世了。

如今,这瓶药酒落到了李易手里。

“有些年头了吧,”王双一边扒饭一边问,像他这种粗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跟杜沿杉吃的几顿饭别提有多不自在,见杜沿杉迟迟不到,也没继续等他,直接管自己吃了起来。

“是啊,这酒放的越久,功效越好。”大娘颇为自豪的说道。

李易笑了笑:“收你这么贵重的酒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啥?反正我放着也是放着。”

李易拍开酒瓶上的封泥,屋内瞬间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酒香,他站起身子道:“来来来,大家都喝一点,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姜挺倒了一小杯,浅尝了一口,这酒闻着香,喝起来药的味道较重。

“不必了,我不会喝酒,”善舞忙拒绝道,他虽已被逐出师门,但至今仍遵守着佛门中最基本的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李叔,你这腿上的毛病可是以前挨了棍子后落下的?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李易沉默了一会,道:“也不全是,人年纪大了,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毛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初是杜沿杉下令对李易用刑,李易失职在先,只是杖责一顿算是轻的了,现在落下了这腿疼的病根,于情于理上倒是怪不得杜沿杉。

“小子,你也来点。”说着,李易又给木南倒了一杯。

木南学着姜挺的样子,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咳……好辣。”

“你慢点喝,”姜挺拍了拍他的背脊,加了几片萝卜到木南碗里,“吃点菜,冲冲味道。”

“谢谢姜大哥,”木南眉眼一弯。

正在谈话间,杜沿杉的小厮进了门。

“小树,我们准备用饭了,你去叫杜大人一同过来吧。”大娘说道。

“大人今天不跟大伙一起用饭了,我端一些送去公子的房间。”名叫小树的小厮说道。

“好嘞,我这就给大人盛一些。”大娘拿出几只空碗,为杜沿杉盛了些米饭,杜沿杉才来马场没几天,大娘摸不清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便将桌上的每种菜色都夹了一些。“小树,你送完饭记得早些过来吃啊。”

“嗯,我伺候完大人就来。”小树将碗碟一只只放入食盒中,转身拎了出去。

姜挺皱了下眉头,杜沿杉的手受了伤,恐怕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提出要在自己屋里独自用饭,这样也好,免得他因为失仪而尴尬。

“哼,刚来时还说什么跟我们一起吃,这么快就开始摆谱要分开吃了。”王双没好气地说着。

“你就少说几句罢,说不定人家真有事呢,”李易喝道。

“大家快吃吧,不然饭菜都要凉咯,”大娘说着给善舞盛了满满一碗饭。

善舞谢了一声,起身接过,又为关爻夹了些蔬菜。

坐在他边上关爻一直阴沉着脸,刚才其余几人旁若无人的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让他十分恼怒。

若是在炼血门,他早就将这些无礼之徒大卸八块了。

“善舞啊,你上哪捡了这么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啊?你刚带他出来时,可把老婆子我吓了一跳。”大娘打趣道。

“我在边境那边遇到了善财,可能是因为打仗与家人失去了联系,而且他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所以性子有些冷,不太爱说话。”善舞解释道。

“我看他这身气质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知他家人现在是不是在四处找他。”

“唔……忙着赶路回马场,我们当时并没有再原地做多停留,一时又找不到能够收留善财的地方。”善舞想了想又道,“反正现在马场里也没什么事,不如我向杜大人告假几天,带着善财回边境的村镇里寻亲。”

关爻一听,立马瞪了善舞一眼道:“不要,我不回去。”炼血门的人正到处找他呢,回去送死么?

“善财别怕,你总是要找回记忆和家人团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找到家人的。”善舞说道。

关爻愣了一下,冷脸望着善舞:“你说真的?不反悔?”

“嗯!”善舞用力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指道,“我们来拉勾,说到做到,出家人不打妄语的!”

“不拉,小孩子气。”关爻撇过头专心吃饭。他是被老教主捡回炼血门的,他的父母早不知所踪了,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说不定已经……

姜挺笑了出来:“善舞你早就还俗了,还自称什么出家人啊?对了,你这光脑袋,还不肯留头发么?”

“我……”善舞脸一红,“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和尚。”

“做和尚有什么好的?”王双再添了一碗饭,“整日吃斋念佛,没个意思。”

“我从小在寺庙长大,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连名字也没有,只有师父取的法号。”善舞默默说道。

大娘笑着:“我起初还以为这名字是你家人取的,但是做法号也颇怪,更像是舞姬的名字。”

“寺里的字刚好排到舞字辈,”善舞挠了挠脑袋,“其实这名字叫久了还是挺顺耳吧?”

“哈哈,通俗易懂,”姜挺大笑。

另一边,杜沿杉坐在自己屋中,他刚收到手下探子从元京写来的信,信的内容令他目瞪口呆。

先皇的突然离世竟是人为所致。

看完信函后,杜沿杉立即将信纸放入烛火中烧成灰烬,拿着信纸的右手止不住颤动。

“咚咚”

门外传来小树的敲门声。

“大人,我把饭菜拿过来了。”小树站在门口说道。

杜沿杉将烛台边掉落的纸灰用袖子抹去,说道:“进来吧。”

小树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盒盖,将碗碟一一取出,放好筷子后:“大人,可以用饭了。”

“嗯,”杜沿杉起身踱步到桌前,他面上平静,心里则早已乱成了一团。

先皇居然是被毒害而亡的,他早该想到了,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病情加重就辞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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