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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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真的吗”任云方的表情显示了她的不相信。“你真的爱我吗不是嘴巴说说而已”

“那当然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你以为我说的那一切都是假的我没有那么无聊”

风间彻原以为任云方不相信他,多半是由于倔强而不愿意承认他的感情,没想到她说真的。

他想不通,他那么认真,她为什么不相信

“没有理由相信啊”她说:“你只是很霸道,感情爱啊一天到晚挂在嘴边,几乎没有特殊的情境说服我相信。”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相不相信”

“现在的你,我相信。”

这一句是最好的肯定。风间彻想起近日那些“神经失常”的举动,犹有余怨说:“没想到你那么忍心,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你越不理我,我越要你理我,结果你还是狠心不理我。”

“你根本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之前你不是一向很霸道我根本对你束手无策。”

“我想不能一直强迫你。我追求的是与你最终的灵肉合一。”

“强迫不能解决,送礼就可以解决吗”任云方赧红着脸,避开那令人想人非非的四个字。

“我不擅长讨好女人,不知该怎么做。你讨厌我纠缠强迫,我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纠缠。可是我发现,你固执得像驴,笨得像牛,对付你还是要以暴制暴。”

这是什么话任云方当然不肯承认。但也许风间彻说得对,她需要一点点强迫,一些些纠缠,才释放得出潜睡的真心,裂碎倔强的假面。

她有点庆幸,爱情的歌,她严重走调,风间彻固执乱弹,使他们合鸣成唱。

第十章

隔天中午,风间彻送她回家;她避开那个女人直接回房。等小游放学回来,她告诉小游她的决定。

“昨晚爸听她,那个女人,说什么你跟男人到酒店过夜,他好生气,嚷着跟你断绝关系。原来你是跟大少爷在一起”小游拍拍心口,一副庆幸的样子。

“那女人没把事情说清楚吗”任云方再确定。

小游摇头。

那女人到现在还在玩这种把戏,任云方除了厌烦,已不想再浪费力气去计较。

“小游,我已经把决定告诉你了,你当然是跟着我吧还是你要跟爸”她询问小游的意愿。

“我要跟云方姐。”小游毫不考虑就回答。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都跟风间彻讲好了,到时你就跟我一起过去。”

现在,就只剩跟她老爸把事情说清楚了。她不在乎他答不答应,她根本不是要征求他同意,她只是要“告知”他这件事罢了。

任守祥回来看见她,表情很沉,似乎碍着那女人在,他不愿意发作。晚饭过后,那女人,有事出门,他将她叫到客厅,她也表示有事情要告知他。

“什么事”任守祥的语气和脸色一样的阴沉。

任云方和小游并肩坐在同一处,她稍微转头看看小游,把她已下了决心决定的事轻声说出来。

“爸,”她说:“风间彻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我要带小游一起过去,他也答应要照顾小游。”

“真的”任守祥愣住了,惊过于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的情绪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追着又问:“大少爷真的跟你求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决定。但这不是重点,我另外有事想说,不过,这跟这件事也有关,你的决定会影响我们父女今后的关系。”

“什么事这么严重”虽然这么问,任守祥心里还是有谱,一定跟那女人有关系。

“爸,你真的非要跟她在一起不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任云方语气平顺的说:“你为了我们,牺牲了大半辈子,也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一直很感激,也一直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伴侣,共度下半人生。但是,她真的不适合你我从来不曾对人有过这么深的歧见,可是她实在不是个好女人。爸,我知道你喜欢她,也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我绝不会干涉,可是我跟小游再也无法忍受。你必须在她跟我们之间作个抉择。如果你选择我们,小游会留下来跟着你,我也会常回来,一切都没有改变,你也能重新再寻找更适合你的伴侣。如果你选择她,我会带着小游一起离开,此后就不会回来,即使你跟她结婚,我也不会承认跟她有任何关系。”

任守祥听呆了迟钝的头脑忙碌了许久,才接收分析完任云方这一大篇话。

他久久不能开口。他最亲近的女儿居然提出这样一个残酷的要求,要他做出痛苦的抉择

霎时,得以攀权附贵的喜悦全都消失了。

他不相信她会这么绝情,他好歹是她父亲,即使他真的选择那女人,难道她连他也不认了

“你永远是我的父亲,但只要你跟她在一起,我就不会回来,任何形式的见面都不可能。”任云方依然平静的说:  “爸,你还没发觉吗你变了,跟她在一起的你,变得贪婪势利,重视物欲。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最美好的品德都不见了,成了一个俗憎不堪的人。”

任云方的批评,让任守祥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原来任云方是这样在看他。

他试着为那女人也为他自己辩解说:“其实,她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她督促我勇往直前,追求该追求的,争取该争取的,不再那么懦弱退缩。她只是有时会有些小心眼,那样罢了真的,她没有那么糟”

任云方叹了一声。任守祥还是执迷不悟。也许,在他眼中,那女人真的是好,好到足以让他选择她而放弃女儿。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爸,你好好考虑。”任云方起身,打算结束谈话,乍见那女人一身大红的身影。

那女人倚在大门边,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谈话。腥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人中一片光坦,象征年轻的凹线早巳失陷。

那女人将皮包往肩膀后一甩,用眼角扫了他们一眼,一蹬一蹬地扭进房里。

任守祥眼光从那女人进门开始,一直追到她人房以后,盲目的恋栈,全锁在那女人一扭一扭的肥臀中。

从他那迷失的眼光,任云方已无需再猜,他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

终于到正式见邵蓓琳的日子,任云方心中确实有些不安,还有些微的紧张,感受很不同于平常。

所谓正式,是她以风间彻结婚对象的身份,拜见将来的婆婆。

在往风家的路上,风间彻一直叫她别紧张。她其实也知道紧张并没有用,偏偏不由自主的想打颤,她不喜欢和邵蓓琳打照面的那种情绪,潜意识中一直影响着她。

风邸上下,她全都熟了。那些人见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客气,只是几乎每个人的眼里都多了份了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他们就以这样的眼光看她,料定必有这样的结局。

“那是当然的”风间彻却觉得理所当然。“他们都清楚我的个性,知道我不会随便动心,一旦认真就代表永远。你曾经咒我天生大少爷,什么都要人伺候,其实长这么大,我只让你伺候过。这实在是逼不得已,我腿伤不便,非有人伺候不可,可是这种接触这么亲密的工作,应该由亲近的人来做,当然就非你莫属。他们就是了解我这种个性。我既然让你来伺候我,就表示你是我的人,唯一的一个人,因此你表面是我的女佣,实则是风家半个主宰,他们绝不敢太怠慢你。”

原来当初大家那种客气到几乎让她不自在的态度,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从不知道,当时风间彻的“喜欢”,包含着那么大的意义。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或者将来喜欢上别的人,你们当时对我的强迫,对我来说,不是很过分吗”任云方语梢仍带抱怨。“那阵子,我天天在诅咒你;你霸道又无理,我很难有一天不想起你就不咒骂你。”

“哈你还真老实”风间彻哈哈大笑。“真正爱上一个人,对她拥有强烈的独占欲,就无法再考虑到别人的。再说,一旦遇到了我,你就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的。所以你说的那些顾虑都不需去顾虑。”

“你可真有自信”

“我如果没有这些个性特质,就不是我了,你也不会喜欢我的,不是吗”

任云方抿嘴一笑,不否认。风间彻之所以为风间彻,就是因为拥有这些特质个性,一旦抽掉了这些东西,那风间彻不知会变成什么了。

她笑说:“一开始,我最讨厌你故意装模作样叫我宝贝,那种怪腔怪调,我听得很不舒服。后来习惯了,便觉得无所谓。现在我却喜欢你叫我宝贝时故意的装模作样。那是因为是你,你改变了我,而你之所以改变我,是因为你之所以是你的缘故。”

“明白就好。我的宝贝只有你,我可不是看见女人就乱叫”

任云方现在渐渐明白风间彻的深情与美好。他霸道专情,被他爱上的女人可说是幸却又很不幸。

幸,是因为如果是两情相悦,他情深又专注,被他爱上如在世界顶端,就像现在的她。

很不幸,是因为如果两情相背,他固执霸道,被他爱上如在地狱底界,就像她初时那样。

但不论是幸或是不幸,只要被风间彻爱上,生命中都必定刻下一段难以抹灭的刻骨铭心。

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感激他对她的爱,觉得自己无限幸福。

“每回都是我强吻或强抱你,难得你主动对我好,若不是妈随时会进来,我真的忍不住想好好拥抱你。”风间彻握着她的手,不断亲了又亲。

他几乎是忍不住就要将任云方搂人怀里邵蓓琳适时进来。她看出他们的亲昵,心中原先的不确定,也落了实。

她十分清楚风间彻对任云方的痴狂。但任云方呢任云方的态度一直扑朔迷离。而从他们刚刚的亲呢,她对任云方不确定的感情热度和风向,有了踏实的认识,现在她可以笃定任云方也是爱风间彻的,因为任云方全身散发出的讯息,在在说明她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她不能忍受一个不爱她儿子的女人,为了某种目的嫁给他。

“阿彻,你先出去,我想单独跟她谈谈。”她看着任云方,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有一些不安紧张。

风间彻拍拍任云方的手,要她放松心情,不避讳邵蓓琳在场,轻轻在她嘴唇一吻,才依依不舍地出去。

又不是生离死别,才不过暂时分手一会儿,就摆出这种依依不舍,实在对儿子这样的“没出息”,邵蓓琳不禁想摇头。

“我想,我们可以挑明的讲了”邵蓓琳开门见山地说:“我也不必瞒你,我一向对你有偏见;当然;我也知道,你很不喜欢我。而如今,你居然要跟我的儿子结婚,成为我的媳妇,一开始,我根本不能接受。”

任云方沉默不语。邵蓓琳余下的话不必说她也知道,后来在风间彻绝不妥协的坚持下,邵蓓琳让步了。

“既然阿彻这么爱你,非要你不可,我也只有让步了。”邵蓓琳说:“被我儿子这么不顾一切的爱着,你有什么感受,我倒是想听听看。”

从邵蓓琳的语气听不出她真正的态度,任云方也无意勉强敷衍,她说出真正的心情话。

“很幸福又很不幸。因为他霸道专情,他的态度虽然一致,但被爱的人因心情不同,感受就非常不同。幸福得像在世界顶端,不幸却像在地狱的底层,但不管幸福或不幸,都必定是一生中一段难以抹灭的刻骨铭心。”

邵蓓琳挑挑眉,不得不对任云方另眼相看。任云方这段话切中风间彻对感情的态度所引发的两极现象;尤其把风间彻的个性一语描述得淋漓尽致霸道专情;她也明白,这是她儿子向来的写照。

“那你呢你是什么感受”邵蓓琳又问。

任云方微微一笑,露出回味无穷的甜蜜表情。

“我已经历经地狱底层的刻骨铭心,现在处在幸福的世界顶端。”她直视邵蓓琳说。

“你想不想知道,你在地狱底层时的真相是如何呢”邵蓓琳进一步逼问。说出了那真相,也许她就会受不了。

“不想。”任云方难得想得明白,头脑清楚地说:“所谓真相,说穿了不过是你自私的用心,对吧并非没有成功,只是,他是因为爱而不是欲望的满足或享受。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许下真情,你建构的地狱只是方便他将我绑在身边。也许,我能到幸福的顶端,是因为你的促成。”

换邵蓓琳沉默了。爱情虽然没有道理,但风间彻会对任云方深刻到骨,也许有脉络可寻。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邵蓓琳突然问。

任云方微觉诧异。邵蓓琳这么问,不知是否表示答应这件事。她摇头说:“必须等跟你商量过后,才能决定。”

“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

任云方张大着眼看着邵蓓琳,静静等她说出是什么事。邵蓓琳稍微放松声音,慢慢地说:“我希望你说服阿彻放弃赛车。”

她满以为任云方会毫无困难地点头,任云方却拒绝她的要求。

“我不能答应你这种事,这对阿彻是一种侮辱。”

“难道这会比他的生命更重要”邵蓓琳力争“这次意外,差点夺走了他的性命,你也亲眼目睹过了赛车活动危险性太高,你不说服他放弃,难道要看他拿生命去开玩笑”

“在赛车场上,每位车手都很小心谨慎,爱惜自己的生命,受伤是不得已的。但若为此在噎废食,要他放弃赛车,根本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对一个赛车手而言,他所有的青春所有的坚持和骄傲荣耀,就在通过终点旗的那一刹那在飞奔在车场中与车融为一体的那一刻。要他放弃赛车,无异要他放弃所有的坚持骄傲以及青春荣耀,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就算不为他自己,也总该为我着想吧”她颓沉地说:“我只有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母子连心,每次他出赛,我就时时提心吊胆,骇怕他会发生意外。这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性命差点不保,你可知道我每天是怎么过的我不想再这样恐惧骇怕下去”

任云方无话可回答,邵蓓琳的心情实在也很无奈。

“再说,我也不年轻了,庞大的事业需要儿子来接手。如果他不肯放弃赛车,将来我老了,这些要怎么办”

这也是现实的顾虑。任云方陷入两难的局面,尤其当邵蓓琳以恳切的眼光要求她,那种为人母无奈的心情表现得一览无遗,她很难狠心拒绝。

“我不能答应你说服他放弃赛车,”她低下头,急忙地说:“但是,我会把你的顾虑,你受的心情煎熬告诉他,全面的依照客观情势说出来。这样可以吗”

“嗯,谢谢你。”邵蓓琳第一次向任云方表示感激。

任云方呐蚋地回答说:  “你不必道谢,其实我才应该感激你。你不但没有反对我和阿彻的事,还成全了我们,我,我真的很感谢”

说完这些话,她觉得腼腆,不敢看邵蓓琳,又接着说:“你不必担心,阿彻是孝顺的儿子,对这件事他会有适当的斟酌。我想,你不必急在一时,有一天他一定会走出赛车场,但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他完成了理想,重新追寻更高远的目标。”

“我不懂你的意思。”这些理由太抽象了,邵蓓琳听不出具体的安慰。

“这样说吧阿彻虽是个优秀的赛车手,但他进入赛车界的时间并不久,许多理想和目标都尚未达成。比如他这次饮恨的世界gp大赛,他因为伤错失了桂冠的机缘。冠军理想是赛车手生涯的唯一目标,所有的努力汗水荣耀骄傲,都包含在里头了。等他达成这些目标,就是他该转入幕后培植新血的时候,mat兵团就是一个重镇,到时候,他接掌集团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目前我想也许不必太急”

“我懂了。”邵蓓琳恍然大悟。“你说得没错,我想我真的是操之过急了。”

听任云方这么分析,邵蓓琳不由得越对任云方刮目相看。她才十九岁,竟能有这种鞭辟人里的见解,实在不容易。

这一场交谈化解了两个人的心结,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任云方没想到会是这种圆满的结局,心里也觉得十分高兴。

邵蓓琳因公事要出去,她留在原地等风间彻。她想她跟邵蓓琳交谈了那么久,他一定等得不耐烦。

“宝贝”他悄悄进来,从后头抱住她。还是那种装模作样的怪腔怪调。

“碰到你母亲了吗”她忍不住笑,侧头亲了他一下。

“嗯。谢谢你,我本来也是那么打算。”风间彻没头没脑忽然说出这些话,任云方缓了一两秒才领悟。

“你都听到了”她惊问。

他点头承认说:“我不放心,在门外听了你们的谈话。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的知己我很早就打算,完成冠军的理想后,投人车队的工作,培植新秀。你倒先替我说出来了,妈了解了,也不会再担心。”

“你该不会只想管车队的事吧旁的事也要投人心力。你是妈唯一的儿子,你不帮她分担,就没人帮她分担了。”

“还有你啊不然我娶你进来是做什么的”

“别开玩笑了我没那么大的神通。”

风间彻笑笑,没有在这个话题兜转。来日方长,现在没有必要急着争辩。

“对了,你爸的事解决了吗”他问。

任云方摇头,苦笑说:“我想,他一定会选择那女人。”

“那要怎么办你当真不再见他吗”

“嘴巴倔强当然是那么说,你也知道我”她摊摊手。

“对啊”风间彻抓住她,心有余悸地说:“就是这个死不要命的倔强,每次都让我又气又恨又拿你没办法”

“你怎么会没办法你法子才多呢”任云方想起他霸道又强迫的态度,笑笑地瞅着他。

“对付你,就是要以暴制暴”风间彻冷不防将她揪人怀里,堵住她的唇,一会儿抬头问:“爱不爱我”

“不爱。”她眨眨眼,里头全是笑意。

他再俯下脸,这次吻得更久,抬头又问:“爱不爱我”

“不爱。”她依然调皮的说。

他斜睨着她,要笑不笑,心里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不爱”他喃喃自语,尾音还没有收完,就猛然地再次封住她的唇,深深地吻进她的芳唇中,舌头探进最深的幽壑。

“爱不爱我”他含笑再问。

她如饮过酒,半眯着眼,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朱唇半启,轻轻吐出醉人的气息。

“爱”声音低得回荡,沉得柔绕。

所以

他满意的笑了,缠绕住她的腰,俯下脸,抵住她额头说:“我们注定纠缠生生世世,直到灵肉合一。”

全书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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