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一些。唐宁求着他:“葛老师,我知道您忙,可这武侠题材的小说也只能请您来开山了,为了吸引年青人的目光,通过现代媒介来增加传统杂志的销量,我们定了几个小说的主题,写言情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的一抓一大把,古文写得好的就不多了,很多年青人古文底子虽然好,但是历史知识不够,写起来就不伦不类的。能写古代武侠小说的,在我接触到的人里,非您莫属。您就当帮我一个忙。”
这似乎是唐宁工作以来第一次开口求葛正卿,倒叫葛正卿为难了。写字他不打怵,写武侠小说可真的没有尝试过,何况人家杂志社是要来打品牌与知名度的,写得糟糕了对唐宁也说不过去。唐宁似乎知道他的担心,告诉他只负责写稿,至于适不适合连载,能不能发表那是她的事儿,不要有顾虑。
“您能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在唐宁三番四次地恳求下,葛正卿终于动笔了。
他经常在晨跑的时候构思,经常在出差的大巴车上或飞机上写,经常在哄儿子女儿玩的时候,摆出一堆儿小人,分成敌我双方打打杀杀。如果今天球队赢了,他写男主人公惩奸除恶快意恩仇,如果今天球队输了,他写男主人公众叛亲离跌入深渊。有时候跟妻子拌几句嘴,他也会写山中出悍妇,何人可来收之?总之写小说这件事儿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正儿八经,有时候写着写着自己就笑了,有时候发稿子给唐宁看,唐宁用MSN上的表情都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非要打电话过来,咯咯笑地说:“葛老师,我可是真地服了您了,您怎么能写得这么精彩有趣呢?您赶紧改行专职写小说吧,您肯定会成为一个旷世奇才的畅销小说作家的。”
葛正卿知道是句玩笑话,成不成畅销小说作家是后话,现在他忽然明白了很多经典小说当初构写的原因,并不是作者有着传世不朽的宏伟抱负,实实在在只是抒发胸臆,把对现实的不满与呵斥藏到小说里。很多小说名家当初提笔开始写书,也并非是为了扬名立万,只是喜欢写字的感觉而已。
写小说跟做新闻其实完全不同,一个必须说真话,一个可以说假话,葛正卿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活中的一种与众不同的乐趣。他常常跟唐宁一起看论坛上的留言,再彼此评说一番,有赞扬声自然也会有骂声,看不过眼了他还和唐宁像从前一样,穿上马甲去论坛舌战群儒再打上一架。
君子动口不动手,网络也是江湖,也可清风明月,义薄云天。葛正卿后来翻翻唐宁杂志社出版的刊物与论坛上的连载,发现写武侠小说的仅他一人。有时候他也会想,究竟是唐宁缺他这样一个不成熟的新手作者,还是唐宁希望他借着写小说的名义去避世呢?
无论怎样,唐宁给了他一个最好的解压方法。
有几次葛正卿出差太忙实在赶不出稿子了,把构思跟唐宁一说,第二天唐宁捉刀写出来的篇章,与他的笔锋如出一辙,浑然天成,不由地令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跟唐宁通信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她是很有文采的,他问唐宁怎么不自己亲自写,唐宁说,她偶然写写几千字还可以,要去写一个几万字的小说,她还写不来。
“葛老师,我静不下心来,我的内心里,好像总跟这个世界在较劲一样,绷着一根弦儿。”
唐宁去深圳的第二年,葛正卿随队到深圳打比赛,跟唐宁见了一面。那天晚上唐宁在酒店下面的咖啡厅里一直等着葛正卿,比赛结束后葛正卿赶来,一边跟唐宁说着话,一边开着电脑赶稿子。事实上说的话也很少,满脑子塞着马上凌晨要见报的通稿,他实在分不出心来跟唐宁深入地聊天。唐宁也不说什么,就陪在他的旁边。他有时敲敲字抬头抱歉地看看唐宁,唐宁就朝他做个鬼脸儿,有点调皮,又是安慰与懂得。虽然手中的稿子急,可葛正卿忽然觉得时间拉得再长一点也好,平常两个人隔着电脑已经说得太多,这一刻的宁静,却是来之不易的。
稿子写完发出去都已经半夜了,唐宁中间出去了一趟,买了当地的夜宵回来。特意要了一份面,让葛正卿想起当年总带她去吃面的情景。她让葛正卿趁热吃,吃完了早点上楼休息。葛正卿见太晚了要送唐宁回去,唐宁执意自己走。
她离开的时候,葛正卿注意到她腕上的那一串黑檀木,已经被另一串透明的紫水晶替代了,折射着深圳繁华的夜色,散发出柔柔清简的光芒。
后来再见面,距离上次匆匆一面又是一年多。这一次唐宁的杂志社评选优秀作者,葛正卿榜上有名。杂志社出费用,邀请作者全家来深圳玩一周。唐宁说让葛正卿带着妻子孩子一起来,她负责接待,还可以就近去一趟香港迪士尼,陪孩子们好好玩一玩。
葛正卿跟妻子商量了一下,女儿还小,决定他带儿子两个人去。
这次去深圳,葛正卿第一次见到了唐宁的丈夫乔博伟。
☆、第六节
听说要去深圳玩,还可以去香港的迪士尼乐园,葛正卿的儿子葛小宇简直是乐坏了。出发前的那几天这个一向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出人意料地十分乖巧,惹得葛正卿的妻子梁颖都边乐边感慨,原来小孩子也容易被物质腐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葛正卿的内心也十分兴奋,跟报社请了一周的假,他决定带着小宇好好玩玩。
从儿子出生到女儿出生,从稳坐办公室到东奔西走,葛正卿也觉得太疲惫了。能够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他心里是十分感谢唐宁的。
那一年作为中国本土的第一家迪士尼,刚刚开放的香港迪士尼乐园被宣传得如火如荼,别说葛小宇乐坏了,葛正卿也觉得能有机会去一次很高兴。
去深圳之前他就打定主意,去香港的时候他跟儿子两个人就可以了,不想给唐宁添更多的麻烦。想到人家口口声声尊称他一声“老师”,他没帮上唐宁什么,却要受了这样的恩惠,颇有些受之有愧的感觉。
到了深圳的前两天照例到杂志社见见面,然后十几位优秀作者开了一个小型的座谈会。在这个座谈会上葛正卿见到了几个十分年青的作者,谈吐不俗,拿出来座谈的稿子也立意新颖,笔锋奇巧,跟他这样以传统方式写作的作者又是不同。这大概就是新生代的新锐作家的风格吧,会后葛正卿跟唐宁说,这一行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哪怕是写作者,也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任何行业都需要交流,不能闭门造车。
“我是不是又带着说教的口吻了?”葛正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方式有问题,明明是自己学到的东西,偏偏说出来像教育唐宁一样。这些年来唐宁叫他“老师”,他这老师的架子好像还放不下来了,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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