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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的学生，现在在深圳工作，这阵子回这边来学习，同事们也各忙各的，见怪不怪。有稍年轻些的男同事会主动跟唐宁打个招呼，唐宁礼貌而克制，寡淡的性子一如当年，拒人于千里之外。

葛正卿却喜欢凝视她专注的样子，捧着一本书，心无旁骛，看似清寂无聊，实则恬然自在。他总是在赶稿子的间隙忍不住抬头，轻轻地看她一眼，再收回目光，内心却有满满的欢喜。

这种欢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未及盛开，已弥漫淡淡花香。

唐宁不急着回深圳，他也不急着跟梁颖说。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但愿这梦，再长一些。

他也跟唐宁提过，小宇的妈妈上次很感谢她，说如果她回来，请她去家里吃饭。唐宁摇头，葛正卿知道那样的场面她也不习惯，把话带到，他也不再重复。这些天楼上的邻居装修，梁颖带着两个孩子住到了岳母家。葛正卿晚上有时间陪着唐宁喝咖啡，唐宁笑他：“您不用回家当贤内助了吗？”葛正卿苦笑：“贤内助也需要放假休息的，我家那两个小魔头啊，都以为女儿会比儿子乖一点，谁料到那么小就比哥哥还调皮了。小女孩又不像小男孩，吼不得，我这贤内助啊，辛苦着呢。”

唐宁就笑：“葛老师，您当初尽心照顾妻儿的事迹，在我们这一行可都传遍了，谁不说您是侠骨柔情的真丈夫啊。”

葛正卿也笑：“夫妻之间，除了感情，更有一份责任。对了，你这次准备回来工作，跟小乔商量了吗？”

葛正卿终于问出口，唐宁想了想回答到：“跟他说过了。他大概也是要回来的，只不过是回省城。他父母岁数大了，希望他回家接手家里的生意。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距离上。”

唐宁说得很直接，她似乎知道葛正卿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葛正卿有点意外，继续问到：“那是什么问题呢？”

唐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低低地说了一声：“孩子。

☆、第九节

孩子，这本是一个多么美好闪亮的词语，所有与孩子有关的一切，都代表着新生与希望。然而当唐宁脱口而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一下子就静止了，空气里滞凝着旧时光里的哀痛，葛正卿忽然很想很想握住她的手，他想，那一定是异常冰冷的。

终究他只能轻轻地问上一声：“是啊，你们俩结婚这么多年，怎么一直不要小孩呢？”

唐宁低着头，手里的汤匙无意识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圈圈荡漾起苦涩的涟漪。

“刚结婚时没想过这个，那时候太年青，仿佛结婚这件事都不是真实的。后来，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要孩子。”

唐宁不隐瞒，葛正卿隐隐觉得这个理由太孩子气，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唐宁自顾自地接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