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春低头想了下,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跟他们两位说,“牛车我可以借你们用,只是你们不会赶牛车,这样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让他跟着你们一块去镇上。”
他话才一落,小毛就端着一大碗茶从瓦厅里面走出来,那个大碗里飘浮着几片茶叶,冒出的烟气有点茶的味道。
张含看着张小毛端过来的这一大碗茶,整个人怔了怔,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茶也可以这样泡的,一个大碗,里面放几片茶味,然后倒进滚烫的开水进去就行了。
“这。。。。。这个。。。。茶你们就这样泡的吗”张含指着眼前这一大碗茶问。
张二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吃饭的碗,听到张含这句话,抬起头睨了她一眼,开口问,“茶不是这样泡的吗”
“呃。。。。。。。”张含看着石桌上这一大碗茶,一下子找不出话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张二春给张含和莫帆各倒了一小碗茶,然后又给他和小毛倒了一碗,张二春掂起碗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说,“看来这个茶也不过如此,还没有糖水好喝呢。”
张含听完张二春这句话,眉毛微微动了动,她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这一碗,碗里的茶叶还没有泡出味来,除了水里面有一点茶味外,其它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
想到他们这样糟踏茶叶,张含忍不住嘀咕,“你们当然尝不出来了,用碗来泡茶,亏你们想得出来,泡茶当然要用茶壶了。”
虽说张含这句话算得上是很小声,但在这间寂静的院子里,还是可以让在座的人听清楚。
张二春放下手上的碗,蹙着眉头看向张含,问,“哦。。。。。,听含儿刚才这句话,好像你知道这茶怎么喝似的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啊。。。。。我,我有说什么吗”张含一听张二春这句话,马上装作糊涂样子望着张二春,结巴开口问。水水蛋这说。
“含姐,刚才你好像说泡茶要用什么茶壶来泡茶之类的话。”张小毛眨着疑惑眼睛看着张含说道。
张含瞪了一眼张小毛,气他那么多嘴干什么,被张二春这么盯着,张含感觉自己压力好大,于是,她偷偷斜眼向身边的莫帆求救。
可惜她这个小动作被张二春给捉了个正着,“含儿,你不要想让莫帆帮你,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你还是老实跟我说说这茶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张含听张二春这个意思,明显就是硬压着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为此,张含一直在心里骂张二春是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村长,难道你那个友人送你茶叶时,没有跟你说茶壶这件事情吗”张含瞪大眼睛看着张二春问。
我要和他离婚
“怎么大半夜要出来飚车”容慎点了根烟,幽幽的望着远处的海面。
“没什么。”顾念西将烟头掐灭。
“是为了女人”
他立刻激动的反驳,“你他妈才为了女人。”
容慎顿时了悟,感叹一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还是好好珍惜我这个手足比较好。”
顾念西掐着手中的烟,真的如衣服就好了,他也不至于八年来就穿了这么一件,明明都打满了补丁,他还是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脱下来都舍不得,更何况扔掉。
两人正聊着,一束灯光打了过来,照亮了近处的海平面。
顾奈打开车门,容慎急忙将烟踩灭,大步走过去,“老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奈笑说:“我就知道他会来找你飚车,怎么样,谁赢了”
顾念西没好气的别过头。
“他玩赖,赢了。”
“谁玩赖了,是你自己倒霉。”
遇到那个叫什么阿木的女人,半夜在这里装鬼。
“不管谁赢了,都回去吧,慎,有时间出来喝酒。”
“好,我们已经很久没聚了。”
何以宁坐在台阶上,一点困意都没有,她不知道顾念西现在怎么样了,顾奈有没有安全的找到他,小时候他闯了祸不敢回家,第一个找到他的人总会是顾奈。
远处传来引擎的声音,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了过来,何以宁认出那是顾念西的车后,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趁着没被人发现,她赶紧跑上楼。
顾念西摔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开。
“小四。”顾奈在身后喊住他,“你跟以宁闹别扭了”
他顿住脚步,没好气的说:“你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当然都担心。”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用不着你管。”顾念西回头望着他,面露不甘,“你赢了,她的心里只有你,你可以跟她双宿双飞了。”
顾奈怒了,“小四,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不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顾奈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四,如果我想争,当初就不会放手,而且,也不会等到现在。
顾念西打开门,故意在房间内弄出很大的响声,把被他摔碎的东西踢得到处不是,噼里啪啦的往何以宁的门上砸。
何以宁坐在床上,听着他发泄般砸东西的声音,一声不吭的默默忍耐着,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那就砸吧。
这一夜,终究无法入眠。
何以宁早上顶着两只熊猫眼,就算化了淡妆,还是能看出来。
顾念西早就不在了,屋子里一片狼籍,她没有亲自收拾,而是叫来了佣人。
一转眼,仿佛又回到了才结婚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每天动不动就摔东西,辗辗转转,一切又似乎从头开始,原来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改变过,或者说,她已经没有这样的福气迎接改变。
饭桌上,只少了顾念西,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到大家都快吃完了,何以宁缓缓放下筷子,“爸,妈,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顾老夫人立刻脸色一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顾震亭却意外的好说话,扬着浓密的眉毛,“说吧。”
何以宁微微垂下头,掩饰住眼中的那抹悲凉,“我想跟顾念西离婚。”
听到这句话,饭桌上众人表情各异,有吃惊,有得意,有高兴,有嘲讽
顾奈意外的望向她,她双颊苍白,眼睛泛着红肿,显得十分憔悴。
她昨天晚上还求他去把顾念西找回来,怎么一夜之间,她就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是小四又发疯,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为什么”顾震亭惊讶的问。
他一无所知的表情让何以宁的心中冷笑不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什么了,问这样的问题,他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吗
“他不适合我。”
顾老夫人立刻补充,“还有她不会生孩子,早就该离了,非要赖在我们顾家不走。”
“是。”第一次,何以宁对关于孩子的话题做出了反应,“我不想要孩子,因为我还年轻,所以,我也不想连累顾家,请爸妈同意我们离婚。”
“这件事,小四知道吗”顾震亭忽然问。
“我先跟你们打个招呼,再跟他说。”
“如果他同意了,我们自然不反对。”
何以宁淡笑了一下,“我会让他同意的。”
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顾奈将何以宁拉到一边,“以宁,你这是干什么,小四虽然脾气暴了点,但是”
“顾奈,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不会再回头。”何以宁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可是,你没有经过他同意却通知了全家人,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知道他那个人,死要面子。”
“我知道。”
何以宁苦笑,她就是要激怒他,越怒越好。
“顾奈,你以前当过兵是吗”何以宁忽然这样问,顾奈倒是愣了一下,立刻露出无措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真的。”何以宁了然般的笑了,“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起过”
“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不是也不想听吗”他苦笑。
“那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说。”
他对她的要求向来都是来而不拒,面对她,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要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只要她说一句,顾奈不要走,他就会义无反顾的留下来,可是,他不能。
顾念西从外面回来,好像从土里钻出来的一样,身上沾满了草叶子,短短的发丝上还挂着露珠。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好像是他的宝贝,一直阴沉的脸色也泛起了红润。
“小四,你回来了。”刁娟正在院子里陪两个孩子玩耍,看见他立刻打招呼。
“大嫂。”顾念西朝她点了下头。
“四叔,四叔。”两个孩子跑过来,好奇的去翻他手中的袋子,“四叔,这里装着什么好玩的啊”
顾念西摸了摸她们的头,然后将袋子打开,两个孩子立刻惊讶的叫了起来,“好好玩啊。”
“小四,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刁娟将两个孩子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婆向爸妈提出离婚了。”
“你说什么”顾念西难以置信的蹙起眉头。
“那个何以宁今天早上在饭桌上说,她要跟你离婚,原因是她觉得你不适合她,而且爸妈都答应了。”
离婚顾念西双拳攥紧,黝黑的目光寸寸冷了下来,不再理刁娟,直奔楼上而去。
一枪开下去
咔嚓,咔嚓,镁光灯闪个不停,将林仲森的恶形恶状全拍了下来。舒虺璩丣
锦业一边闪躲,一边大声回答那记者的话:
“大,大家都看到了啊咱就事论事儿,实话实说,这林家人居然就动手动脚,恼羞成怒,简直就是欺世恶霸啊哎哟”
拐杖落在他身旁,他就夸张地大叫一声,甚至还故意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一身狼狈相儿,立即惹来围观者们的同情。
当然,围观者也被误伤了,这两两相加后,民心都被林仲森亲手打掉了。
“大家之前都听说啦他林家在沪城和应天两地已是出了名的蜀绣名家,咱们家是逃难到此,只望混口饭吃,图个安身立命,哪里敢一来就跟他们作对,只能忍气吞声求个一家平安罢了。你们瞧瞧,瞧瞧哎哎哟,我的背”
这回,倒真是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棍子。
轻悠见着心疼了,虽然之前已经说好,今天开庭她只管看着,不用出场。可现在身临其景,也看得出哥哥是在演戏,她还是忍不住了。
“四哥,四哥,你快过来啊”
轻悠忍不住冲向人群,想要把锦业给救出来。
锦业一听,心里可热呼了,背上挨了一记,也是为了把这场苦肉戏演到最精彩,还是很痛的,到底是自家小妹疼人,就想戏也演得差不多,可以收场了。这人就往外钻去,同时又为护着旁人不摔跤,被身后的拐杖给擦了几下下。
“大家快走开,小心别被误伤了呀这人已经疯了,没理智了,快走快走啊”
他一冲出来,就跟轻悠撞上,连忙上前护着妹妹,低声说了句“我没事”,就一起往外跑去。
这人一散掉,林仲森看到轻悠跑来帮忙,立马又点燃了另一把大火。
“轩辕轻悠,你个小表子,你跟东洋鬼子私通的下作事儿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老子现在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表子”
“林仲森,你他妈别胡说八道。你们锦笙坊当年还是靠跟东晁人做生意才起的灶,就是在沪城两地,随便问问大家都知道,哎哟妈的,实话还让不让人说了”
他们这两方一呛一吼,又给记者们提供了丰富的新闻话题。
轻悠的事儿,向来被织田亚夫控制得很好,至今国内也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两人关系。当初选在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举行婚礼,也是由于旧金山只是个旅游港口城市,并没有什么政治地位,不会引人注目,又能让众人放心大胆地聚会。
至于林仲森在华南这一片儿的经营情况,和顾客类别,只要稍有心的人都能查得到。当然,这有心人指的就是此时无孔不入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了。
而在芙蓉城那里发生的事,的确不易查清,一来那里天高皇帝远,二来已经被屠云控制,华南的记者不可能为了一个这样小小的专利权争斗,冒死跑去调查事实真相。
所以,锦业和家人们商量的就是在林家的华南产业上,大做文章,让公众矛头对准林家曾与东晁通商的关系。
总之,这一次两家斗法,轩辕家做了极充分的准备,誓言一定要揭开林家卑鄙无耻的嘴脸。
“小妹,快走”
锦业护着轻悠,往前方的临时休息室里冲,门内都是轩辕家的人,看着后方追来的仿佛恶鬼般的林仲森,都急得大叫。
“四哥,小七,快过来啊,快啊”锦纭急得大叫,也冲了出来。
兄妹两刚冲到一处长阶口,向下十来级长阶,不由互相交换了一个紧张又默契的眼神儿。
恰时,林仲森冲过来,就朝退到阶边的轻悠扑去,大骂着“臭表子”伸手就推,登时锦业大叫一声横身相挡,就被林仲森推了个正着,这已经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谋杀了。
“小七,快躲开。”
“不要啊,四哥”
“天哪,哥,小七”
登时一片混乱,惊得众人全乱了分寸。
眼看着锦业要栽下去,两个女孩同时去救哥哥,而锦业勉强一只脚落下两阶撑住了身子,可林仲森却似头脑发热,见着没害到人又挥杖而下,力道之大,锦业不得不曲身后躲,就让林仲森扑了个空。
林仲森本就瘸了一条腿,这重心一下失衡,身子就朝下栽去。
而在众人眼里,两个妹妹好不容易攥回哥哥身子,三人惊魂未定地抱在一起时,那大恶人就自遭了现实报,顺着石阶嗑了下去,一脸拍上了石阶下的十字架式围拦,呈大字型停住了。
周人发出一声惊叫。
锦业和轻悠迅速交换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眼神儿。
“哎呀,哥,你,你流血了”
锦纭似乎也是个天生的演员,惶叫一声,立马把众人对林仲森的注意力转了回来,对轩辕家的兄妹三人投以同情和欣慰的目光。
纷纷斥喝林仲森真是“罪有应得”。
没料到,刚刚消停了一刻,林仲森又来了个“死而复生”,从墙上爬了起来,一回头瞧见兄妹三人假惺惺的叫屈,登时一股邪火儿又喷,竟然拖着瘸腿就爬了上来。
锦业一瞧那模样,差点儿喷笑。
其他人一见,也着实一愣,机灵的赶紧闪了好几张照片。
本来已经极为可憎的老脸上,新添了一“十字叉叉”,瞧着着实可笑。
“轩辕锦业,轩辕轻悠,你们竟然敢暗算我,两个小杂碎”
终于,所有人都悟了,这亚人先告状原来是林家的传统啊使了一招又一招,竟然还有脸卷土重来。
锦业一副“吓到”的表情,慌忙叫着“咱打不过总躲得起”,就拉着两妹妹往屋里跑,可送两人进了门,他竟然没进,又挡在了门前。
一边闪躲,一边对又追上来的瘸腿老家伙大叫,“林仲森,你够了啊你有什么不满,咱们法庭上辨,你凭什么动作私刑你,你他们以为这里还是芙蓉城,可以任你们为所欲为嘛哎哟靠,要不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噢你再打我就告你故意伤害了啊”
恰时,庭卫终于被人叫来了,抓住了发疯作乱的林仲森,可林仲森已经感觉到了民心倒向,也意识到了这前后都是锦业在作戏,恼恨后悔无处发泄,仍是忍不住大吼大骂。
记者和听审人都纷纷出言指责他的过激行为,就算有情绪有不平,也不该伤人。
瞧着锦业脖子上青森森的棒子印儿,有义气的女记者也站出来大声喝斥。
这时候,林伯源才和儿女们跑来,将林仲森拉走了,又给轩辕家赔不是,还表示说要庭外和解,想私下谈谈。
轩辕宝仁做为庭上的被告人之一,立即站出来表态,“如果这事没发生之前,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可你们林家人也太过份了,这里是国民政府的最高法院,你们都敢在这里肆意辱骂殴打我们,这要是私下再谈,咱们轩辕家恐怕就没这个命了。
既然你们都把诉状递到法官面前了,咱们两家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就是拼了咱们天锦坊的全部家当,这官司也要打到底,不打出个水落石出,咱们绝不罢休”
这话立即得到了旁人的鼓掌支持。
于此时,林家彻底失去了民心。
休息室大门关上时,锦业和轻悠同时瞄了眼斜前方的陪审团休息室门,刚刚被悄悄合上了。
“哎哟哟哟,轻,轻点儿啊我的娘唉,痛啊”
“你这小子,现在知道叫痛了,刚才挨人家打挨得那么爽,怎么不出去继续受着。”
二娘包里立即拿出了跌打水,锦业夸张地叫着,讨好母亲,给众人宽心。
轻悠很自责,一直说对不起。
锦业裂嘴笑着,“小七儿,咱们也反将了林仲森一军,瞧他那张恶心的老脸,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要不是你刚才出场救哥哥,后来我那招英雄救妹妹的效果就不会那么好。
你没瞧见,我挨打时都没人站出来帮忙说活,到你出来时,那就是一股绝美的东风啊。看看,刚才多少正义之士跳出来帮咱们说话,这回,林家死定了”
众人回想到刚才的情况,心下了然,对于接下来的庭上审判,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然而,相较于轩辕家的气定神闲,负责该起案件的法官大人,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
林少穆的助手对法官说,“您不用担心,刚才这很显然是轩辕家演的一场苦肉戏。林先生的情绪,也都是被轩辕锦业故意激出来的。相信您也注意到了,做为被告家族的代言人,轩辕瑞德及其长子,都没有出面。所以,轩辕锦业的所言所行,都不具备法律效应。”
法官焦虑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刚才这一番打闹,林家已经失了民心。就算轩辕锦业有心挑衅,他发表自己的言论,这在国民政府的宪法里都有写,这是国民的正当权益。可林先生动手打人,于情可谅,于理却不合。这里是法院,可不是菜市口,难道他不知道吗他这样做,让我很难处理啊”
助理心下也很为难,但上司交待的事,不能不努力完成,又道,“大人您说的没错。不过,不管庭外如何相对,到了法庭上,只要林先生站着理,依照法律也不可能就判了轩辕家无罪。您放心,我们指证轩辕家剽窃的罪证,非常充足。”
法官却没有多少信心的样子,“希望如此吧只要林仲森做为原告人,不要再做出损坏林家名义的事,这事相信还能顺利进行下去。”
助理听出法官已经松口,宽慰道,“大人您自然放心,我已经劝告过林先生,相信之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即时,希望大人您能秉公执法,不要让那些宵小之徒败坏了咱们国民政府第一个最有意义的编织界专利权。”
法官自应下了,但心里却没那么放松。
助理离开后,法官的弟子才开了口,“老师,林家人这分明是拿外交部和专利局的架子来压您啊这件事,我和几个师弟妹走访过几个编织世家,他们业内的人都知道实情。但碍于林家跟向家的关系,都不敢说什么。”
法官摆了摆手,“听说的,和坊间传闻,都只能做为陪审团参考的资料。法庭上还是要靠真凭实据来,咱们若是评判失当,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唉,这案子,不好判哪”
“开庭”
砰砰砰的三声槌响,第二轮辩护开始了。
“本庭希望,在接下来的辩护过程中,林仲森先生你能保持应有的理智,不要再有损坏审判程序的过激行为,否则本庭会根据你情绪失常,取消你的辩护人资格。另外,轩辕家的旁听人员,也不要随意出声哗喧,扰乱审判进程。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林仲森恨恨地瞪了眼轩辕家的人,恭恭敬敬地朝法官作了个揖,对之前的失当行为表示了歉意,并做了保证。
轩辕锦业也很大方地站起来,认真表了态。
接着,双方开始出据证据,为自己的专利所有列证辩护。
双方争得不可开交,也各有依持,一时之间,场内外也难分真假对错。
林家称,意外获得了轩辕家利用凤凰锦技术,私制私售陈衣的证据。
轩辕家立即指责林家在自家安插商业间谍,要告林家,并反将林家一军,说那间谍就是林家诬赖轩辕家的人证。
法庭要传这个人证,人证上台后的证词,基本与林家一致。
然而,轩辕宝仁质问人证,其布料从何处得来,地点环境是何模样时,人证竟然哑口无言,答得漏洞百出。
这一招,立即引来全场哗然,均质疑林家有做伪证的嫌疑。
轩辕家的律师乘胜追击,对那块被称为“罪证”的布料提出了质疑。
林家人脸色大变,林仲森更开始答不上话时,情势已然一面倒向了。不少人开始指责林家做伪,要求法官判林家诬陷罪。
法官这时候心头急如火燎,槌了几次槌子叫“肃静”,却让众人情绪更为激动,有人甚至叫出法官有故意包庇林家的嫌疑,难道也是受了林家在沪城应天两地势力的影响么
更有人不管不故地叫出,林家跟黑道世家的向家联系颇深,不能排除法官怕事偏向林家的可能性等等。
而这个时候,轩辕家的人纷纷沉住气,没有大肆宣扬,表示一切听从法庭判决。如此磊落沉着的作风,让周人更为佩服信任。
突然,大门被推开,秘书小波出现,大喝一声“我有证据”,便抱着一大卷布料进来,要做证人。
“这是一位身份相当的贵人从轩辕家买来的凤凰锦,这位贵人也是应天有头有脸的名门,他自己不便出庭作证,但派出了直接经受此事的大管家。”
林仲森大喜,他本以为林雪忆托病不理这官司了,没想到竟然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瞬即头一昂,又恢复了之前的理直气壮。
秘书小波带来的官家,也确是一位名气不小的人物,在场的记者都还认识,且在陪审团的印象里,也是位角色。
随即,这突然杀出来的陈咬金,竟然让林家又起死回生一般,获得了新的谈判筹码,立即气煞全场。
这时,轻悠有些着急地握住了母亲的手。
三娘拍了拍女儿的小手,安慰道,“别急,你爹他们早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下面,大概轮到娘出马了。”
“娘,真的没问题吗”
“你这孩子,相信你相公,现在就不相信你爹和你娘了”
“哪有就是看着林家到这时候,居然还敢耀武扬威的,真是让人气不过。”
“别怕,你爹说了,邪不能胜正。咱们轩辕家,没做亏心事儿,不需要处处掩饰。这假的就是假的,瞧他们,骗人骗得多辛苦。”
轻悠顺着母亲眼光望过去,林家人似乎除了林仲森还一副“我就是正牌主子”的模样,其他人都是一副很疲倦,气势明显不足的模样。
到底是心虚,气势不正,自比不上轩辕家人由内而外的理直气壮。
轩辕瑞德发言,“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这匹,跟我们天锦坊最近出的花型一模一样的布匹。但是”
一双厉眸狠狠扫过了林家众人,竟有不敢直接迎视者立即转头回避开。
“我想问问,林仲森,你真的肯定这匹布,就是你凤凰锦的制作工艺,织出来的”
林仲森昂首回答,“那当然,这是我祖传的家族技艺,几十年了,只用一眼我就能认出来。”
轩辕瑞德又问,“你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你们的麒麟锦”
林仲森愣了下,重喝,“那当然,我百分百确定。”
轩辕瑞德目光一闪,再问,“林仲森,你可看仔细了。你现在才一只眼睛,可不比当年,别看走了眼,后悔不及啊”
林仲森被戳到痛处,瞬间双眼大张,那只剩下一个满是肉瘤子的空眼窝子,让他整张脸都似塌陷了一半,着实吓人。
他心下的那丝不安,突然扩大,似乎觉得这老对手又要出什么新手段了,这一次犹豫的时间又长了几分,让周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他心头一恨,心说你轩辕瑞德就是故意这样想扰乱我的军心吧,没门儿。
遂声量一大,喝道,“就算我只剩一只眼睛,我也一眼看出,这就是你们剽窃我凤凰锦的技术,用你们的花样鱼目混珠制出来的凤凰锦轩辕瑞德,你别想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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