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笼罩的苍山,他背着她穿过丛林跨过小溪,他是她的城墙,永远为她遮风挡雨。
“喂,是不是你们采了滴水百合”
前面已经是青石小路,后面突然传来的说话声让大黄迅速调头发出低吠,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何以宁从顾念西的背上下来,寻着那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当地苗族服饰的青年,方脸盘,高个子,长得很魁梧,下巴上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
青年人本来还是一脸怒气冲冲,突然看到回眸的何以宁,长发如墨,五官如玉,竟似在月色下发着光。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有些茫然的问:“你是仙女吗”
何以宁愣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挡在她的面前,平时不见波澜的眼睛,此时涌动着暗沉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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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傻子
何以宁愣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挡在她的面前,平时不见波澜的眼睛,此时涌动着警告。
顾念西像一只就要出击的豹子,冷冷的注视着前面的青年,第一次,他的眼中有了类似于愤怒的情绪。
“汪汪。”大黄也十分不友好的发出警告声。
那青年看到大黄个头大,四肢健壮,倒是吓得不敢靠近,尽量和气的说:“你们别误会,我也是去找滴水百合的。”他指了一下大黄脖子上拴着的口袋,“就是那个。”
“这是我们先发现的。”对于给顾念西治病的东西,何以宁绝对不会相让。
“我知道,先到先得嘛,我不会跟你们抢。”青年打量了一下顾念西,外貎出众,气质脱俗,但他知道,他是一个傻子,是村东头的老廖家从河边捡来的,当时村里人都知道他重伤,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醒了之后,就变成了小孩子。
他一直没人认领,此时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很可能是认识他的,特意来找他。
“阿姐,你好,我叫吴宝,是这里的商人我的药材。”
何以宁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扯了下顾念西的袖子,“顾念西,我们走吧。”
她没有兴趣跟陌生人互相认识。
顾念西瞪了那吴宝一眼,便跟着何以宁转身离开,大黄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路。
目送着几人远去,吴宝撇了下嘴巴。
回到他们临时的家,何以宁立刻将采来的滴水百合和着那些中药一起煮,阿婶说,她真厉害,竟然能找到这种花,有的人守了几天几夜也不见它开花,真是花随人缘。
她想起那个吴宝,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恐怕就是守了几天吧。
她细心的将药凉好,然后端到屋里去,顾念西正坐在櫈子上,将从山上采回来的野果在桌子上摆成一排一排长龙,摆好了就打散然后继续摆,反反复复,乐此不彼。
何以宁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丝毫没有觉得他像一个傻了的孩子,淡淡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在柔和的光芒下泛着笑。
“顾念西,吃药了。”她将药碗放下来,把那些果子推到一边。
他老老实实的坐着,睁着一双黑眸望着她,乖乖的吃了药,然后得到一块奖赏的巧克力,高兴的笑起来。
何以宁用手绢擦了擦他嘴角的药渍,他把头往她身上一埋,孩子一样的撒娇,一会就不动了。
她轻轻用手指在他脑后的发漩上打着转,轻声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对不对,你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你还有瞳鸟,还有所有等待关心你的人,但是,也不要太辛苦,我会一直等下去,一直等,一直等”
怀里的顾念西早就睡着了,只是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好像感知到什么一样。
滴水百合不是神药,自然不会真的吃了就会好,那只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何以宁写了一封信拜托阿叔送到邮局,这是给顾奈的,他在那边一定焦急难耐,她只在信中说顾念西在养伤,让他不用担心,伤好了自然就会回去。
阿叔从镇上回来,给阿军带了一个糖人,也给顾念西带了一份,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孩子。
顾念西拿着糖人,在手里晃来晃去。
阿军玩了一会就吃光了,在桌子上摆石子。
何以宁一边替顾念西擦汗一边问他:“你们当初怎么知道他叫小四”
阿军指着面前摆好的石头,“他自己摆的。”
何以宁轻轻揉着他短短的发,“真乖。”
还会摆字呢
他把糖人放到她的嘴边,她笑了笑,轻轻咬了一小口,真甜,甜到人的心里去。
他眯着眼睛,自己也咬了一口,眉开眼笑的。
对于不吃甜食的顾念西,对于傲慢耍横的顾念西,对于不可一世的顾念西,如果他好起来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会不会直接把她杀人灭口,挖个坑永远埋掉
“汪汪。”一直趴在地上的大黄突然跳了起来,冲着门口汪汪直叫,通常对于它不喜欢的人,它就会特别的敏感,表现出一副凶恶的姿态。
吴宝站在门口,小心的往里张望,看到何以宁坐在石桌前,正小心翼翼的给顾念西擦粘了糖汁的手,他摇着头走进来。
“阿姐,你好。”吴宝笑呵呵的打招呼。
何以宁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小心的擦着他修长的指,倒是顾念西,一看到这个人,立刻浑身肌肉紧绷,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翁宝来了啊。”阿叔从屋子里走出来,“今天没进城啊”
“没有,今天没去。”他的目光始终在何以宁的身上徘徊,对于他说,何以宁这样美丽出众的女人,当真是难得一见,他这一晚上都在心心念着她,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她的影子,这一倒出空儿就立刻跑来了。
阿叔说:“这是翁宝,我们村里的大商人,他每年从山里弄药材往城里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在阿叔这些人的眼中,吴宝就是富商,是有钱人。
何以宁嗯了一声,将被她擦干的手放到他的膝盖上,“顾念西,热不热,我们回屋子里去吧”
他像是没听见,仍然死死盯着那个吴宝。
吴宝往前走了两步,尽量离何以宁近一些,他今天穿了一件新衣服,在家打扮了许久才敢过来,只是不想在他的仙女面前掉架子。
“那个阿姐”
何以宁根本不打算理他,拉起顾念西的手就要进屋。
吴宝急了,追上来说:“阿姐,你是哪里人,以后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阿叔看着他的怪异举动,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他想做什么,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太好看,何以宁是他的客人,他揩油竟然都揩到这里来了。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何以宁冷漠的拒绝。
“昨天我们不就认识了吗,我是吴宝啊,阿姐,咱们交个朋友吧,不如,你去我家里看看。”
他的家在这一带是有名的富户,别人家用石头造房子,他用水泥造房子,里面的摆设装饰也是最好的,很多人想看一眼,他都不肯。
“没兴趣。”
“阿姐,你听我说。”吴宝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襟,死皮赖脸的靠过来,指着顾念西不屑的撇了撇嘴,“阿姐,你这么漂亮,何必委屈给一个傻子我对你”
“他不是傻子。”何以宁厉声打断他的话,情绪激动的加大了声音,“你再说一句他是傻子试试”
她突然凛冽的气势吓了吴宝一跳,但吴宝没被吓住,反倒更加得寸进尺,“傻子就是傻子,你不承认,他也是傻子。”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影往前一扑,直接将他扑倒在。
赶他们离开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影往前一扑,直接将他扑倒在地。
何以宁没拉住顾念西,他扑在吴宝的身上,跨坐了起来,挥起拳头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他以前就没轻没重的,现在更是不知道深浅,脸上只是挨了两拳,吴宝就痛得大喊救命,泥鳅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阿叔吓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去拉架,可是他怎么拉得开顾念西,他当真是往死里打。
“顾念西,别打了。”何以宁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用力将他往下拽,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触到了他的底线,动了他最喜欢的人,他还是一样会失去理智,他平时乖巧的很,却不代表他会一直这么好脾气,他的骨子就充斥着暴力嚣张的因子。
何以宁好不容易连哄诱带恐吓才将他从吴宝身上拉开,吴宝如泥瘫软在地,脸上身上全是血,那模样惨不忍睹,他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子,其中两颗白森森的牙齿,他啊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叫,“他是一个疯子,他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这种疯子不能留在我们这里。”
外面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阿叔急忙关上院门,一脸忧色。
何以宁将顾念西按在板凳上,擦着他手上的血,“疼不疼”
他打得那么狠,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顾念西好像做错了事一样,垂着头,薄唇紧紧的抿着。
何以宁轻轻抚着他的发,“没事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隐隐有丝不安。
不久,阿叔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小何,村长来了。”
何以宁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村长,一个个子还不如她高的小老头,穿着当地的土布衣服,留着很有威严的白胡子,他的身后站着脸上包扎过了的吴宝和几个像是当地元长一样的人物。
何以宁急忙挡在顾念西面前,“他不是故意的。”
“村长,他是疯子,随时会发疯,你看看他把我打的。”吴宝指了指自己的脸。
“是你先挑得事。”何以宁不客气的反驳。
“我挑什么事了,我动手打人了吗在我们这个村子里,还没有人这么粗鲁野蛮。”
村长敲着手里的拐仗,神色凝重的看向阿叔,阿叔说:“村长,其实”
村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吴宝是他们村子里重点保护的对象,因为他每年为村里创造不少的财富,平时更是把这些人打点的妥妥当当,出了事,自然没人会站在外人这一边。
“你们走吧。”村长叹了口气,望向何以宁,“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他,就带他走吧,我们村子只是一个小山沟,容不下你们这种城里人,而且,他这病我看是好不了了,今天可以打翁宝,明天就可以打别人,留下来总是个不安因子,村里人也会有意见的。”
“不会的,村长,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何以宁急忙说:“这只是个意外,吴宝的医药费,我会赔付的。”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顾念西的病需要继续治疗,而且,她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
村长坚定的说:“就这么办吧,你们收拾收拾,我让人送你们出村。”
“村长”
看到何以宁苦苦哀求别人的模样,顾念西忽然蹲下来,双手抱着头,好像十分痛苦,她听闻身后一声闷哼,急忙跑过来抱住他,“顾念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吴宝趁机说:“看吧,他又要发疯了,村长,我保护您离开吧,他发起疯来,可是谁都打。”
“你”阿叔终于忍不住反驳,“翁宝,小四是打了你,但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要不是你硬要跟小何套近乎,他怎么会打你”
吴宝不服气的叉着腰,“嘿,阿叔,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我可告诉你,你家阿军三年前得了痢疾,还是我开车送他去了镇里的医院。”
阿叔咬着牙,终是说不出话来。
“行了。”村长挥挥手,“派人送他们走。”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何以宁还是朝着村长鞠了一躬,不管怎么说,这个村子的人救了顾念西,她对他们始终充满了感激。
“村长,能不能再通融一下”阿叔不死心的追出去,回来的时候却是愁眉苦脸,何以宁望着他,摇摇头,“阿叔,谢谢你,你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阿叔惭愧的低下头。
“这怎么能怪你呢。”何以宁无奈的笑了,“我去收拾一下,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那你们去哪”
何以宁想了想,“在上面的巫陀寨,我还认识一户人家,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暂住几天。”
阿叔听说他们有地方落脚,心里才觉得踏实不少。
阿军一直跟在一边,不时拉拉她的衣袖,“阿姐,真要走吗”
“阿军要听你阿爸的话,以后阿姐会来看你的。”何以宁看到他就像看到蛋蛋一样,都是让人心疼而舍不得的孩子,她将包里剩余的一些零食全部留给了他。
她也没什么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顾念西刚才一直头疼,现在好多了,但眉毛依然是皱着的。
她牵着他的手,“顾念西,我们走吧。”
顾念西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望了一眼,正看到站在那里挥手的阿叔和阿军,平淡无波的眼眸里突然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转瞬即逝。
阿叔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有一群大兵来到他的家里,米面油整整卸下一车,当然还带来了阿军最喜欢的零食。
步下潮湿的青石台阶,大黄跑在前面,它并不知道什么是离别,对它来说,不过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奔跑路程。
沿着大河一直往前走,顺着来时的路就能找到巫陀寨,希望丹甘的阿爸阿妈可以暂时收留一下他们,如果不行,那只能返回a市再想办法了。
“汪汪。”大黄忽然调过头,飞跑过来,冲着两人的身后叫个不停。
何以宁回过头,就看到吴宝带着四五个当地青年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个个手里拿着铁棍木撬。
“快走。”何以宁暗道一声不好,拉着顾念西就要跑,那些人却快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吴宝指着顾念西叫嚣,“臭疯子,想走,没那么容易,你敢打老子,老子就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他挥舞了一下手臂,“兄弟们,给我上,打死了我负责。”
“喂,你们干什么,这是犯法。”何以宁急忙挡在顾念西面前。
“走开。”其中一个青年抓着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甩到一边,何以宁摔倒在地,手心被地上的石头磕破了,鲜血直流。
她的顾念西回来了
“走开。”其中一个青年抓着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甩到一边,何以宁摔倒在地,手被地上的石头磕破了,鲜血直流。
何以宁来不及顾虑手上的伤口,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那些人已经将顾念西团团围住,他打架只靠本能,现在又是小孩子的智商,怕是敌不过这群手执器械的年轻人。
隔着人群,他看到有两个人从后面拉拽住了他的手臂,其中一个挥舞着手里的木棒就向他的身上砸去。
“不要。”
何以宁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前面的人群,整个身子都扑在顾念西的胸前,那一棍子落下来,正好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得力气太大,连棍子都断成了两截。
她身子一软,在他怀里倒了下去。
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吴宝慌张的说:“你你们怎么能打我的仙女”
“谁知道她会突然冲出来。”
何以宁肩膀剧痛,瞌了瞌眸,两滴晶莹的水珠从眼中滚落了出来,反射着七彩的光斑,装着他的倒影,在眼泪落下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他一直无神的眼神中溢出一丝悲伤。
腰间倏得一紧,竟然是被他接住了。
“管他呢,把这个女人弄到一边去。”其中有人说道,上前拉扯何以宁的手臂,手指还没碰上她的一片衣襟,忽然在半空被人抓住,那只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用力的时候,手背上会有暴突的青筋,是力量的突起,是愤怒的象征。
那人一愣,用力甩了一下竟然没甩开,如钢铁般紧箍。
他慌了,用另一只手挥起铁棒就朝顾念西的头上砸来,忽然胸前一痛,竟然已经挨了一脚,身子如纸屑,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其它人见状,竟然一时不敢靠前。
“你们不要打他。”何以宁忍着身体上的痛,几乎是哀求的看向吴宝,“你们想要钱吗,我身上的钱全给你们,只要你们别再打他了。”
她哆哆嗦嗦的将手伸向身后的背包,却在一瞬间被人握在手里,那手心的温热如一缕清泉直注进她的心中,几乎同时,他将她半抱进怀里,低沉磁性而又熟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何以宁,闭上眼睛。”
她倏地把眼睛睁大,难以置信的想要抬起头,却被他的大手盖住了眼睛,她忍着快要抑制不住的心跳,好像有东西卡在喉咙里,她怀疑是自己太渴望他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她用力摇了摇头,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吧,他刚才喊了她的名字,那么清晰有力的三个字“何以宁”。
她还在发呆,身边忽然风声大作,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能感觉到他有节奏的心跳,低沉的呼吸,离她那样近,那样近。
终于,最后一个人也让他放倒了,他屹立在东倒西歪的人群里,高高在上如帝王,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是又惊又畏,特别是吴宝,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过比起脸上的伤口,更可怕是那人邪肆清冽的眼神以及周围强大的磁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竟然已经没有勇气迎视上去,他不是傻子吗为什么
“顾念西,有没有受伤手痛不痛”何以宁急忙抱着他的手,翻过来覆过去查看,就像这许多日子以来,她每天都要做的事。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蠢女人。”
她的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倏地僵住了,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眼光垂向脚面,然后抬起右手狠狠的掐向自己的脸,做梦吧那手却及时被他握住,这一握住就没有松开,直接递到唇边亲了又亲,“何以宁,我回来了。”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乱没形象的放声大哭,扑在他的怀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这不是梦,他说他回来了,他终于打败了另一个自己,虽然很辛苦,但是这都比不过他回来了。
他知道吗,她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害怕那些人欺负他,他害怕他永远也不会再喊她的名字。
“顾念西,顾念西。”何以宁紧紧搂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前,泪水湿了他的衣襟。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这么多眼泪,何以宁,你水做的吧”
她在他的身上乱蹭,不停的摇头,她的顾念西,她的顾念西终于回来了。
“汪汪”大黄在一边摇着尾巴,刚才它很英勇的跟一个青年人战斗,把那人追得差点跑掉了裤子。
顾念西低头看向它,它很听话也很勇敢,一直在保护着它的女主人,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好保镖。
“顾念西”何以宁抽搐着鼻子,眼泪还在淌。
“嗯”他的声音又柔了几分。
“11几啊”
顾念西的脸色猛地一沉,好像抹了一层黑碳,双手掐住她湿漉漉的脸颊,“何以宁,你什么意思”
她依然不怕死的伸出一根手指,就像平时睡觉前总要问他几遍,“11几”
只有他回答对了,她才能确定他是真的好了。
这个问题对顾念西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偏偏她还一脸期待的样子。
靠,让他回答这种弱智和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这女人的皮又痒痒了吧
他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毫不客气的攫住她柔软的唇瓣,带着些惩罚似的吻了上去,压抑了这许久的思念与欲望在此刻如山洪一般的暴发,带着焚毁一切的力量,他狂烈的探进她的小嘴,吸吮着她的甘甜,好像她是最美味的果实,他恨不得立刻将她吞食入肚,好好的享受那种人间美味。
随着他的吻越来越炙热,何以宁终于可以确定,他真的回来了,因为他会接吻了,他又恢复了流氓本性。
“汪汪。”大黄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围着两人不停的打转儿。
何以宁被它一叫立刻找回了理智,不好意思的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人,望一眼那些还躺在地上呻吟的青年,“顾念西,你讨厌。”
她饱满的唇鲜红欲滴,娇媚的轻瞌着眼眸,那睫毛便如蝴蝶一般飞舞着,撒娇般的说了一声“讨厌”直酥酥麻麻的软到了他的心里去,要不是顾虑这里蓝天黑土,光天化日,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把她就地正法。
“走吧,找个地方看看你的伤。”顾念西拉着她的手,包裹了这些日子她的所有不安。
何以宁甜笑着跟上去,脸颊一抹羞红,突然想到什么,神神秘秘的问:“顾念西,这几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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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的相守
何以宁甜笑着跟上去,脸颊一抹羞红,突然想到什么,神神秘秘的问:“顾念西,这几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他高大的身躯明显一僵,脸色臭臭的,脑袋一扬,“什么这几天的事何以宁,你啰里啰嗦的,再不走快点,我把你扔到河里去。”
他刻意逃避的样子让何以宁更加确定,他应该是记着的,可是这个男人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承认。
“何以宁,你笑什么”
“我哪有笑”
“你照着镜子看看,嘴角都裂到耳根子上了。”
他提着她两边的嘴角,硬是扯出一抹笑来。
何以宁的样子看上去很怪,但笑意还是从眼中流露,她喜欢这样雨过天晴的感觉,不管做什么,哪怕看起来很傻也会有幸福淡淡萦绕。
到了一处偏僻的河沟,他们坐下来休息,大黄在河边喝水,不时撒了欢的乱跑,把四只蹄子都弄湿了。
顾念西站在何以宁的身后,小心的褪下她的外套,右边肩头被木棒打伤的地方一片红肿,隐隐泛着青黑色。
他用手轻轻一碰,她忍不住咝了一声,痛
“何以宁,你这个蠢女人,谁用你替我挡这一下”嘴上虽然是责怪的语气,眼中的深情与疼惜却毫无保留的流露。
当时的情景,他心里清楚的记得,那木棒落在她身上,他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下往上冲,把身体的每条血管都燃烧了打通了,几乎是一瞬间,破茧而出般火烈的重生。
“你等我一下。”他要去山里找些能消毒的草药,刚一转身,手便被人抓住,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先回巫陀寨吧。”
她不想跟他分开,一分一秒也不想,这一刻的相守来得太不容易,所以才要小心翼翼的珍惜。
他读懂了她眼中的不舍与期待,拉上她的衣服,无奈的点了下她的额头,“蠢女人。”
一路走走停停,天黑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丹甘的家,丹甘看到死而复生的顾念西,自然是欢喜了一番。
“我车上有消肿止痛药,我去拿。”
顾念西大步朝车子走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箱,这是容慎给他配备的,他出发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带。
何以宁上了药,疼痛感减轻了不少,自从经历了蛇蛊的疼痛,这种普通的皮外伤已经很难让她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顾念西等药风干了才慢慢拉上她的衣服,拉到一半,忽然低下头,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肩头,轻瞌的长睫微微颤抖,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得,不愧是他的女人,他家的笨蛋
感觉到一丝凉意贴在皮肤上,何以宁不适的扭了下肩膀,“喂,顾念西,你干什么呢”
他的脑袋自后面探过来,在她的脖子上磨蹭,带了丝蛊惑般的低哑,“我想吃你。”
何以宁笑,“这些天,我可天天跟你睡在一起。”
就连上厕所都要像个跟屁虫一样粘在后面,更何况是睡觉的时候,而且,他平时睡觉很老实,自从这智商变成小孩后,睡觉就开始不注意姿势,她常常做梦,梦中被一座大山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猛然惊醒就看到他半边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那腿长手长的。
她后来总结,这睡觉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属实不容易。
他皱着眉头,“我那时候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都傻成那样了,还能xxoo那就太神奇了。
“呀,顾念西,原来你都记得啊”何以宁故作惊讶。
他的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脸颊浮上不自然的红晕,用手臂圈着她的脖子,大有杀人灭口的架势,“何以宁,哆嗦,闭嘴。”
何以宁了然而笑,嘿,这是打死也不肯承认了。
“喂,何以宁,你的蛊是怎么解的”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蛊毒彻底解了吗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
她轻轻抚摸着他搭在胸前的手,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被痛苦折磨的日子,简单的缓慢的将整个过程告诉了他。
他听了,手臂收得更紧,好像要把她给揉进身体里,低垂的目光辩不清深浅,只有身上罩着一层伤感。
他向天发誓,他不会再让她遭受任何的苦难,所有的伤害都由他一个人来背负,他会把她保管的妥妥当当,让她安心的只做他的蠢女人,不被风侵不被日蚀,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快乐着,幸福着,直到头发花白老去
“何以宁”
“嗯”
“你想要男孩女孩”
“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生个孩子吧。”
她听了,心中一暖,回过头对上他清澈的目光,“真的”
他脸色一沉,“我骗你这种低智商的有意思吗”
她是低智商,那前些日子的某人
见她目光闪动,明显有话要说的意思,他立刻凶巴巴的警告,“何以宁,你一张嘴就要考虑到后果知道吗”
他皮笑肉不笑的捏着拳头,捏得关节咔嚓咔嚓的响,在暴力分子面前,何以宁只好变成缩头乌龟,伸手捂住嘴巴,摇了摇头。
她是哑巴,她无话可说。
顾念西做出一个算你聪明的表情,脸往前一凑,忽闪着长睫毛,“何以宁,我们现在就开始造小人吧”
“现在”
咚咚
丹甘在外面敲门,“顾哥,你们收拾好没有”
“好了,好了。”何以宁急忙替他回答,在某人渐渐变沉的脸色中急忙拿起一边的背包,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冷哼了一声,“何以宁,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大步与她擦肩而过,顺便拿走了她的背包,蠢女人,自己肩上有伤不知道吗
丹甘手里抱着一个大袋子,笑嘻嘻的说:“这是我阿妈给你们准备的,路上的干粮还有水,足够你们开回a市了,你们真要大晚上走吗”
完全可以在这里睡一晚的。
“替我谢谢你阿妈。”顾念西接过来,他要赶紧回去,瞳鸟那边还在等着他,他已经耽误的太久了。
“顾哥,等我满十八岁了,我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要我。”丹甘生怕他会后悔。
“你放心,你顾哥说话算话。”何以宁拍拍他的头,“要加油,瞳鸟里可都是精英。”
丹甘热血沸腾,“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看扁的。”
“小子,我等你。”
“是,长官。”丹甘像模像样的打了一个军礼,引得两人哑然失笑。
顾念西将所有的东西搬上车,何以宁跟丹甘挥手告别,那黑黑的少年站在寨头,用力的挥动着手臂,四年后的某一天,瞳鸟的新兵队伍里,一个长相俊朗,皮肤黝黑的少年举着拳头庄严发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
车子刚驶出不远,看到两边的山林里零星几座坟墓,顾念西忽然将车子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让你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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