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泡什么澡,还洗那么长的时间。看你,一定是水温太热”齐誉显然因为中断了鸳鸯浴的原因,脑中旖旎被破坏,欲求不满地在那碎碎念。
叶蔚蓝被包成蚕茧一样坐在床头享受齐誉擦头发的服务,一脸的郁猝。她的鼻子被堵上了棉花,一手拿着冷毛巾敷在额头在那速冻,小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我这是欲火旺盛,烧身需要灭火”
“这该是你说的话吗”齐誉耳尖,听着她把他的话都讲了,再看自己依然支起的小帐篷,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他深深吸气,再吐气,无语看了下外面簌簌落下的雪花,漫漫长夜,今晚看样子是不能继续了
远在土地广袤的南非,头顶上烈日炎炎,赵世嘉几乎被晒成了烤鸭,肤色深了几层,变成了巧克力颜色。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军绿色的紧身背心,下面是迷彩服裤子,腰上跟大腿上绑着枪袋,鼓鼓囊囊的,配上黑色大头军靴,头上一顶迷彩遮阳帽,显得酷帅十足。他露在外面的咖啡色肌肉油亮光滑,纠结有力,渗出颗颗汗珠,顺着肌肉往下滑落,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如果被哪个欲女见到,一定会将他扑倒。
不过,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是没有人见到他这番面貌的,而他也没空自恋。层层沙土下面,有一只蝎子不知从哪里爬出来,他抬起大头鞋,狠狠一脚踢过去,将黑壳蝎子连着沙子一起踢飞老远。
现在他们位于沙漠中的一个绿洲之中,一座已经被废弃的钻矿附近。低矮的草丛在光秃秃的沙子中露出一点一点的绿色,不远处有一小滩水源,在烈日蓝天下,反射出镜子一般的光芒。这样的小型绿洲,在这个地方有很多处,一个一个相隔并不是很远。
距离赵世嘉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支着几个行军帐篷,被格子网掩护了起来,旁边有三辆吉普车,同样被掩盖着,远远看像是被藤蔓攀爬着的大石头。有两只双锋骆驼在咀嚼着盐巴饼,来回晃动的嘴巴里溢出白沫子。
赵世嘉垂头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他的浓黑眉毛皱成了“川”字,报纸两侧被他抓地皱皱巴巴。额头汗水“啪”一下滴落在报纸上,晕染开来,将几个字印的分外突出。
“豪门丑闻,私生女再续其母恶行,左右南城两大富商”红色标题简直要刺瞎人的眼睛,就那么直直映入眼帘。硕大的版面,整整一个版面都是关于夏瑾的新闻。从她的母亲坠楼那则开始,到之前沈逸珲前妻事件,再到后来扯上叶老大。其中编排有模有样,将夏瑾写得不堪入目。
赵世嘉恨不得一把将报纸揉成团拿去喂骆驼,可是,他不能。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在夏瑾离开御景湾不久后就得到秘密消息,克伦斯回到南非来了,而斐迪南与季淳风一路紧跟其后,叶秉兆等人自然不会落于人后,秘密离开国内,远赴南非。在遥远的国度,又是在如此隐蔽的地方,他们对于国内消息知之甚少。
他手上的报纸,是他回了一趟金伯利,在一名刚来南非旅游的游客那里得来的。刚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横竖都没有想到夏瑾会遇到这样的危机。他们以为随着克伦斯等人的离开,夏瑾会相对安全一点,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这不是关系到夏瑾人身安全的问题,而是对她个人名誉的攻击
人言可畏,夏瑾如果承受不住,会不会想不开
而叶老大看到这则新闻,会不会坐不住,马上回去现在正是紧张的僵持阶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最后的成败问题。眼见着钻石矿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可是夏瑾又出事
赵世嘉眉头越皱越紧,身上汗珠流淌越来越急,他抬手将手伸进帽子里面,狠狠挠了几把。不管了,先给叶老大看过再说,至于下什么决定,由他来做
他拿着过期了三天的报纸旋风一样走进一个撑起的三角帐篷中去。
“老大,你看。”
在里面正看资料的叶秉兆依旧是万年寒冰的模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再炎热的天气也不能融化他这座冰山,只不过,同样的,他身上汗水层层,湿透了身上的t恤衫。
叶秉兆抬头瞄了一眼那份报纸,只消一眼,他便手指抖了下。夏瑾
又是上了报纸,他没有忘记夏瑾上一次被媒体拍照时,吓成了什么样子。她在梦中都在止不住的哭泣叫喊。
他三两下将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头紧皱成黑色山峦。难怪夏瑾会有那样的表情,她在小时候受过那么大的惊吓打击,那是深埋在她心中的梦魇。如今再次被人扒拉出来,她一定会被吓到
“老大,要回去吗这一次,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动作,我估计又是克伦斯的烟雾弹,再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要回去的话,也是可以的。”赵世嘉观察着叶秉兆的表情道。
“回去”刚进帐篷的洛特刚好听到赵世嘉的最后一句话,他疑惑地看向他,笑着调侃,“你想你麻麻了”他以为赵世嘉受不了这里长期的蹲守,在向叶秉兆申请回国。
呆在这沙窝子里,每天吃压缩饼干肉干,克伦斯那方来到这里以后又没有了动静,日子过得实在是很无聊,他们也只能在互相调侃挖苦中逗乐。
“去你的,严肃点儿。”赵世嘉对着叶秉兆呶呶嘴。
洛特见到黑着脸的叶秉兆,立马表情严肃起来,三两步上前看那份报纸。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信号很不好,打个电话都时断时续,所以他们基本已经改用对讲机,上网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报纸已经成了这里的奢侈品,每次只能由外出采购的人带回一些杂志报纸什么的来了解外界信息,令他们还不至于与世隔绝。如今,只要是带字儿的纸片,他们都会一一看过,连说明书都会拿来看。
克伦斯还真是挑了一个好地儿,难怪他们发现不了钻矿的踪迹。据说,这沙漠附近有带磁场的矿山,所以电子产品会受到影响,信号经常被干扰。现在他们已经推断出来,克伦斯所谓的钻矿根本不是真正的钻矿。当地人说,这里的钻矿都已经被遗弃,是废坑。那么克伦斯究竟在这其中一个废坑中做什么勾当,这么神神秘秘的
待洛特大致看完报纸,也一起纠结了。回去,不回去
“老大,我们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不赞成就这么回去。他们在跟我们打持久战,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刚好他们行动了怎么办再说,南城那边有蔚蓝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她会看着办的。”
“可是”赵世嘉刚要开口,叶秉兆抬手阻止他。
“不回去。”他冷凝的嘴角往下弯成一个弧度,吐出的字十分的坚定。“我相信夏瑾会渡过这次难关,她对我保证过的。现在,我们之间各自走各自的路,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她还不能站起来,那只能说明她还不够坚强。”
赵世嘉动了动嘴想要说,万一夏瑾熬不过去怎么办一旁的洛特拉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将他拉了出去。
帐篷外,洛特对着赵世嘉低声道:“夏瑾已经不是那个刚来到御景湾的可怜小女人了。在我们这,她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会知道怎么应对的。老大都相信她没事,那么她一定会挺过去的。没有人比老大更了解夏瑾了。”
“也是。”赵世嘉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阖上布帘的帐篷。可是夏瑾的身边,不光光有蔚蓝跟齐誉,还有那个一直对夏瑾不死心的沈逸珲啊要说见到那则新闻有多心急,谁都急不过叶老大。他若心静,他们也该心平气和才是。
夏瑾离开叶秉兆,而叶秉兆为了让那些对夏瑾还有所企图的人相信他们已经分手,这次没有派一个人守在夏瑾的身边保护她。以后的难关,都只能由她自己的去闯了。
帐篷内的叶秉兆将随身携带的瓶盖捏紧了,瓶盖的边缘的刺棱被他的手磨得光滑,只是薄薄的盖子由于他的用力刺入掌肉,像是刺到他的心坎上。夏瑾,对不起,这次不能在你的身边
第二百十章 人不作就不会死
几天过后,由莫安泽安排,夏瑾终于去医院与莫泰松正式会面。原本叶蔚蓝是要陪同过来的,但是叶蔚蓝不小心感冒了,只能作罢。
偌大的病房,只有一个孱弱老人躺在白色病床上,他的口鼻上还戴着呼吸罩,一旁的监测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是待夏瑾走近,莫泰松马上睁开了眼,定定看着她。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如砂磨在石头上,干涩的很。
夏瑾见到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莫泰松,感到难受不已。她是恨他的,因为如果不是他的留情,陶江玉不会过得那么痛苦,甚至在人们的唾骂不屑中死去。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孩子死于产房,那么也就没有今天她的一切经历。
夏瑾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老人。
再有钱,到头来逃不过生老病死。莫安泽说,他的二叔从没有放下过陶江玉,在他退休之后,他一刻不停地在寻找着陶江玉,生要见人,死要见坟。可以说,莫泰松是在极度的抑郁中被病缠身,过得并不好。在得知他们的女儿已经夭折后,莫泰松第一次发病,然后身体每况愈下,几年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基本被掏空。他这般,也许是要急着与陶江玉在另一个世界见面了吧
“我是夏瑾,陶江玉是我的养母。”夏瑾上前淡淡道。
莫泰松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浑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颤抖着声音道:“我对不起她”
夏瑾垂了眼眸,忍住眼底的酸涩,捏紧了拳。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找到她,你是她的男人,为什么你不保护她”夏瑾终于哭叫了出来,陶江玉到死都没有喊出的委屈在此刻全部发泄出来。“她不是插入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啊,她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能为她放弃你的所有”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妈妈到现在墓碑上都不能立字她没有家了,因为你,她被我外公外婆赶出了家门”
莫泰松手剧烈震动起来,呼吸也急促,大口大口喘息着,艰难吐出:“什么她”他的手抬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缓缓落了下来,“我该要怎么做才能补偿她”
夏瑾看着这个颓唐的老人,他侧着身体,眼睛空洞的看着地面,身上有着浓浓的哀伤。
“如果你现在还是以爱她的名义要见她的话,那么,请莫先生拿出你作为一个男人的义务吧,让她魂有依归。我的母亲这辈子从没有说过她的愿望,但我知道,她还是想要回到你的身边。就算你们阴阳相隔,也请你满足她的愿望吧。”夏瑾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盯着莫泰松道。
为陶江玉讨回公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莫太太。当年她因为什么而死,就要因什么而洗刷冤屈。
“什么夏瑾,这么做恐怕不大好办。”陪同前来的齐誉皱了眉,忍不住出声道。他没料到夏瑾前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给了陶江玉名分,那么何咏莲能善罢甘休吗这之中,还牵连到将来莫泰松的身后事。
“死者已矣,再做这些还有意义吗”莫安泽也觉得奇怪。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生前受了再大的屈辱,死后还是成为了一把泥土,还有什么感觉况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做再多也不过是过个场。再说要给陶江玉名分,何咏莲那肯定会大吵大闹。
了解夏瑾想法的只有沈逸珲了。在经历过夏瑾之后,他看明白了许多。有名无分,对女人的名誉来说,始终是最大的伤害,不管在哪个年代,“人言可畏”四个字,足以逼死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四个字,陶江玉也不会不堪忍受,逼得要选择跳楼来逃避世人唾沫。夏瑾面对记者逼问的时候,也不会抬不起头。
“不,这么做,才是最有意义的,不然夏瑾也不会来看莫叔叔了。”沈逸珲道,“清白两个字,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同样重要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灵魂之说,但她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那些还记得她的人的记忆里。如果不还给她一个公道,她永远都以是第三者的身份存在别人的记忆里。对死者,我们同样要给以尊重。”
“没错我是应该给她名分的”莫泰松低声道,他无力坐在床头,一脸灰寂,“我欠了他那么多年,早该给她了。她在那边等我,我的孩子也在那边等我我要是没有担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我拿什么面目去见她”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重重打开,接着是高跟鞋重重叩在地板上的声音。何咏莲怒气冲冲道:“休想莫泰松,你要给她立碑,那我算什么难道我是破坏婚姻的小三吗我才是正室”
“什么小三正室,你顶多就是鹊巢鸠占的老三。”莫安泽一直不待见这位“二婶”,他摸摸鼻子,小声嘀咕。
盛怒中的何咏莲听见莫安泽的小声嘀咕,气上加气,对着他大吼:“现在我才是你的二婶,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连骨灰盒子都该腐烂了”她重重躲着脚,齐誉真担心这地板不够结实,会被她踩出个窟窿来。她这么的大的年纪,还能保有这个体力,显然是日子过的很舒服。
“莫泰松,我死都不会让你给她立碑的”何咏莲转过身子,对着莫泰松接着叫喊。
“你不需要去死,我会跟你离婚的。”莫泰松抬起眼皮,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盯着窗台上的金鱼缸。鱼缸里,两条金鱼在里面沿着玻璃转圈圈的游着,似在追逐嬉戏。“我早就该那么做了”如果不是他以困住她的一生作为报复,这场纠葛就不会牵扯那么多的人进来。
何咏莲听见“离婚”两个字,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声音近乎刺耳:“你为了她要跟我离婚莫泰松,你是病得脑子坏了我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到死了,你要去她的身边,丢下我一个人”
莫泰松说完要离婚的话后,就再也不开口了,任由何咏莲在那叫骂,到后来,莫安泽再没耐心听下去了,打断了她。
“二婶,你跟二叔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何不恶聚好散呢你做莫太太风光了这么多年,莫家并没有亏待你。二叔对你做过的事情,一直都看在眼里。再这么下去,恐怕对你只是难堪。”
“你”何咏莲闭了嘴,莫泰松对她所作所为一直都了如指掌不可能的,他一直在忙着找那个践人,不会在意她做过什么的。她游移着眼,看向莫泰松,一下子叫骂不出来了。
“二婶,我虽然管理着这家医院,但药厂的事情,我并不是一无所知,二叔就更清楚了。虽然二叔立了遗嘱,但以你这些年在药厂捞到的好处,足够你跟阿源生活了。如果你再这么闹下去,我可以替二叔下决定,追究你这几年做过的事。二婶,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趁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咏莲母子在药厂并没有股份,但仗着是莫太太的身份,跟药厂其他几个董事狼狈为歼,私自侵吞公款,这一笔笔账都拿捏在莫泰宋的手里。再加上莫源的身世问题,要说离婚也没那么难。不过怕的就是她牛皮糖的撒泼,实在是烦人。
“好啊,莫泰松,原来这几年,你一直都调查我,在这等着我是吗我辛辛苦苦在你们莫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对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就这么一脚将我踢了”何咏莲硬的不成改为了眼泪攻势,眼珠子说落下就落下,堪比晴天忽下暴雨。
“二婶,看你身上着装,再看你的皮肤,看你也没怎么吃过大苦,不然也不会年纪一把还保持的这么好。再对比我二叔,你究竟为公司出过什么力想方设法从中捞钱吗那倒是难为你了,二叔一直防你防得紧。不然,你也不需要跟人合作了。”
莫安泽凉凉的话一下子将何咏莲的痛哭流涕给堵住了,她涂着眼影的眼睛被眼泪冲刷,脸上糊了一大坨,难看的紧,莫安泽不忍直视,侧过头去说话。
他最烦女人没本事为自己争取还哭哭啼啼的,跟他的小白差得不是一个两个等级。一身名牌包装,也包不住她皮下的肮脏丑陋。她要没皮没脸地在着撒泼,也别怪他揭了她的面子,顺便撕了她的里子。
“这么多年,我也没看出你对我二叔有什么真心。如果你真是一心爱他,二叔也能感觉到你的真诚,可是你都做了什么难怪二叔那么多年都没为你动心过。现在二叔病了,你有来亲自照顾他吗你的好儿子现在在哪个女明星的床上”
“这会儿你倒是盯他盯得紧了,你有什么用意想叫我二叔改变主意,重新立遗嘱吗”
莫安泽步步紧逼,何咏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的目的都被他揭穿,什么夫妻深情,都是一句嘴上空话。
在一旁一直看着他们打嘴仗的夏瑾听得头痛,原本她已经得到莫泰松的应承该要马上走的,可是后来何咏莲戏剧性地来到,将原来计划打乱。她紧紧盯着花了脸的何咏莲,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她的记性一向比较好,对于害死陶江玉的人,更是记得清楚。陶江玉的死相她记得深切,但是逼得她跳楼的元凶她一样记得清晰。
何咏莲实在不该将这张脸皮保养的那么好,使得她一下子将这张脸跟二十年前的那张脸重合。
“是你”夏瑾上前,一把拉住何咏莲节节退后的脚步,将她拽到眼前,目光恶狠狠的,恨不得在她身上钻出几个洞来。
“你又是谁”何咏莲一把挥开夏瑾的手,整了下自己的衣服。夏瑾穿着普通,在何咏莲的逻辑思维中,下等人是不配碰到她,跟她说话的。
“我我不就报纸上的那个女人,陶江玉的女儿。”
何咏莲动作一顿,瞪眼看向夏瑾。“你是那个践人的女儿”
“我妈妈比你高贵多了,杀人凶手”
一直对他们的争吵充耳不闻的莫泰松听见“杀人凶手”四个字,骤然抬起头看向夏瑾。“夏小姐,你说什么”他看向何咏莲,眼中有着深深的震惊。
“就是她,突然来到我们所在的乡下,到处散布我妈是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让我妈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知检点不要脸,勾引别人的丈夫,狐狸精无论走到哪里没有人跟她说话,我们要买东西都买不到,因为别人不肯卖给她我们被外公家赶出来,我被学校停课差点退学”夏瑾讲到痛处,哭了出来。那段最艰难的岁月让她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已经懂事,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她只不过是单身家庭的孩子,可是,她竟然是别人的私生子。曾经,连她也怨过她的母亲。终于在一个晚上,陶江玉强行进入她的房间,跟她说起她痛苦无奈的爱情,她不是介入别人,而是退出成全。
而她,也不是人们嘴里说的私生女,只是一个可怜孤儿。小小的她,从那个晚上知道了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母女两个抱着痛哭了一个晚上。
可是,她不知道那个到处中她母亲的女人会再次来到,她也不知道何咏莲跟陶江玉说过什么。她站在老楼的楼底下,然后看到她的母亲像是断线的风筝从上面落下,脆弱的身躯被鲜血印染
那时围上来看的人多,却没有人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在人群里吓呆的她看到楼道里走出了何咏莲,她衣着光鲜,嘴角噙着冷漠的笑。
“我妈,她不是自尽死的,是不是你推她下去的”夏瑾突然厉声道。
“你胡说什么。”何咏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是后来跟她约到楼上天台去谈判,但是我只是叫她本分点,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兀自扬起下巴,故作镇定。
“我后来才知道她跳楼死了。那时候我从楼上下来,只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我又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何况都是一群乡巴佬我哪知道她会不堪刺激,自己寻死啊。你妈死了,只能说她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住口”莫泰松突然爆吼一声,然后剧烈喘息,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原来是你,是你害死了江玉”
“不是我,为什么是我她破坏我的婚姻,难道我去讨回公道都不可以吗我叫她离远点,不要叫你找到她而已谁叫你那时候心心念念想着她,还要跟她重修旧好”
“啪”一下,夏瑾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手上都带着火辣辣的刺痛。她红着眼眶,气到浑身发抖,也不管她是不是长辈了。
“她跟莫叔本来就是一对,你有什么资格拆散别人做人这么自私,你会有报应的”
何咏莲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马上要挥手打回去,嘴里叫嚷着:“死丫头,你敢打我,你那践人妈都没敢跟我动手”
不过她要落下的手被齐誉制住,狠狠甩了开来,将她甩跌坐了地上。
“好啊,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你们假装什么道德”
“我妈究竟是不是自杀,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被人那么指着骂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会自杀,怎么会突然要跳楼她说过,她不会抛下我。就算不是你推她下楼,也是你逼得她跳楼,罪名一样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会心里不安吗”夏瑾逼进她,居高临下俯视她。
“呵,笑话,她心里有鬼才会想到用死来解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况且,你妈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关系我逼死她,还是她自己心虚跳楼,什么都已经过法律追溯期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何咏莲破罐子破摔,撑着地板自己站了起来,嘴角再次噙着那个冷笑。
“安泽,去请律师,为我办两件事。第一,准备好离婚协议书,我不会留给她一个子儿。第二,把我之前收起来的证据给警方,我要起诉她们母子。”莫泰松撑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何咏莲的面前,苍老的脸上满是恨意。对这个女人,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莫叔,恐怕还不至吧。蔚蓝跟我商量过,她还欠陶桑妮一条命,警方那边已经有点眉目了。”齐誉站了出来,对着何咏莲再上打击,“陶江玉的死已经过了法律追溯期,但是陶桑妮还没有,天网恢恢,你千方百计得到的,其实什么也没抓住啊。”
何咏莲的冷笑僵在了脸上,眼睛瞪到几乎要撑破眼眶,怎么会这样
分割线
这一章将莫家跟夏瑾的恩怨了了,夏瑾的身世谜题将要由此揭开。莫太太再次印证了名言“人不作就不会死”像不像现代版的雪姨
然后,小莫跟小白拉出来溜溜的荤菜看来要往后挪挪,亲们莫急,再等等,会找一个合适时机的。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深夜偷香与亲溜小莫&小白的约定
吵吵闹闹的病房终于在何咏莲被赶出后恢复了安静,莫泰松被气得不轻,又经历一次抢救。
安静下来的病房永远是那么的一成不变。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就连窗台上也是积了一层白雪,除了仪器运作的声音便是无声无息。室内窗台上的金鱼缸里,只有鱼儿是欢快游着的,你追我逐,偶尔还互相碰一下鱼唇。
戴着呼吸罩的莫泰松眼睛定定看着鱼儿在嬉戏,金灿灿的鳞片在雪后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将他的记忆拉到二十多年前。
对于七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这样的金鱼不是寻常能见到的。但对于那个时候的莫泰松来说,要得到金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以金鱼跟陶江玉定情,并发下誓言,会一生一世跟这金鱼一样,只对她好
他恍惚看了一会儿,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陶江玉对他微笑着,手里捧着他送的金鱼缸,说“泰松,我好喜欢它们”
“江玉”他呼吸罩里的唇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无声无息。
夏瑾完成了一件心事,被莫安泽他们拉着去饭馆吃饭,说是小小放松一下,为将来应战准备。
简约不失格调的包厢里,几个人围成了一桌,莫安泽何雨白齐誉夏瑾,沈逸珲,唯独少了叶蔚蓝。今天这么混乱的场面,要是有叶蔚蓝在,保准能弄得更加火爆。估计何咏莲能当场被气死。
“夏瑾,你就不好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何雨白咬着饮料的吸管问。
陶江玉怎么说都只是她的养母,按照他们所说,夏瑾的亲生母亲应该是那个死在产台上的女人。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单独租住在小镇上,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她也不跟别人交往一切一切都跟谜一样,那个女人充满了神秘感。
夏瑾摇摇头道:“我想有什么用要从何找起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什么线索都断了,更何况,她本身就没留下什么线索下来。”
她手抱着茶杯暖手,袅袅升起的烟雾将她的眼映衬得迷离。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两鬓斑白,但是背脊永远是挺直的,仿佛压不弯腰的青松。
夏天立局长,他说过她长得像是他的故人,左青青
她的脸色变了变,她不是莫泰松的私生女,她姓夏,既不随陶江玉姓陶,也不姓莫。以前她以为她的父亲姓夏,至少是陶江玉的情人是那个姓氏,所以她才叫夏瑾,可现在回头想想,她的身世只能从这个姓氏下下手了。陶江玉不会无缘无故给她取夏这个姓氏的
夏瑾突然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白瓷杯子磕在大理石桌子上时候,发出一声闷响,里面茶水都晃悠出来。
“夏瑾你干嘛,瞎我一跳。”莫安泽看着泼出来的水渍,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也许能搞清楚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什么事,谁可以证明”几个人凑上脑袋,齐齐看着夏瑾。
“去干部疗养院,那里或许可以找到答案。”夏瑾倏地站了起来,拿起挂着的衣服急匆匆出去,身后的人随即跟上。
原本以夏瑾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情况,疗养院的人并不给放行的,但是有齐誉,一切就好说了。不过,进了里面说明来意,她才被人告知,夏天立前几天已经离开疗养院,说是要去祭拜以前的一位同事。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没人能回答了。
夏瑾失望地走出,垂头丧气。
“只是出去一段时间,等他回来以后就有答案了,再耐心等等。”沈逸珲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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