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蔚蓝气呼呼的,原本就显得鼓胀的肚子此刻胀得更大。
季淳风说她自私,夏瑾经历种种苦难皆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在后面的鼓劲支持,也许夏瑾今天爱着的会是齐誉,也可能跟沈逸珲复合。但不管有一千一万种可能,夏瑾已经跟她大哥爱得不可分离,把错变成了对。
谁能说,齐誉或者沈逸珲比她的大哥更爱夏瑾
又或者说,爱情没有谁比谁更爱,只有心与心之间更有感觉。就算沈逸珲现在会为了夏瑾豁出命来,夏瑾不爱他已经无可改变。
当初她极力促成叶秉和夏瑾两人成双,也许动机没那么单纯,也许夏瑾因为她的原因被拉扯进了是非,但是他们这一对一路走来,历尽千辛万苦,足以证明了爱情的伟大,足以证明了他们两人的情比金坚。即便当初是错,她叶蔚蓝也会力挺到底
沈逸珲顿住下床的动作,看着怒气冲冲的叶蔚蓝,冷笑了下:“我趁虚而入你大哥抛下夏瑾不管不顾,这么多日子,半个音信都没有。她被那些记者包围的时候,他在哪里她一个人在那无助失措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如果他有好好对夏瑾,我又哪有什么机会”
“沈逸珲,你少来。夏瑾不可能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在创造机会而已。别以为你这几次帮了夏瑾,她就会对你有好感。别忘了,是你让她伤心,也是你那个好情人把夏瑾推到镜头前面的。这会儿,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大哥没有好好保护她”叶蔚蓝毫不示弱反击。
沈逸珲撑着床铺终于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即便是生着病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有压迫感。他走了几步到叶蔚蓝面前,潮红的脸依旧是汗涔涔的,居高俯视她。
“你做什么别以为我会怕你。”叶蔚蓝仰高了头与他对视,如果不是她不能有大动作,就算再来一个沈逸珲她都没负担。
沈逸珲只是瞪着叶蔚蓝,脚尖一步一步往前挪,叶蔚蓝吃不准他什么意思,还有他的眼睛里涨满了红血丝,脸庞几乎是狰狞的,似乎要吃人一样。她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没几步就脚跟靠墙了。
“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动手。”叶蔚蓝摆出了姿势,准备接下他一招。
“跟你动手我还不屑,你现在是齐誉的女人,我给他面子,懒得跟你废话。”他伸手拨开叶蔚蓝身体,从墙上的挂钉上取下自己的毛呢大衣准备出房门。
“沈逸珲,你真不要命了”何雨白自从叶蔚蓝进来打断他们之后,就一直插着手臂看他们互相指责。但见沈逸珲不改初衷,她忍不住道。
“雨白,谢谢你。不过,夏瑾那里我必须去。她回自己的家那里,一定会面对她的那些乡邻,我担心她会再被他们欺负。”
何雨白挑了挑眉,沈逸珲这份心是好的,但是只怕他出现,反而更有问题吧。她信步走到沈逸珲的面前,身体斜斜靠在门口。
夏瑾的童年因着陶江玉那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的事情,从小到大一定受人欺负,冷言白眼必定是不会少的。她很久没回家,此次回去,不知道那些乡邻会怎么看她
现今社会信息传播的很快,又有多种渠道,夏瑾在南城闹的两次新闻虽然很快被拦截下来,但是只要见了报,就说不清了。在她的老家,那些人就更加会拿她说事。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在身边给她支持。
沈逸珲的意思她也明白,不过
“你以什么身份站在夏瑾身边为她说话呢她的前夫吗别忘了,你也是新闻中的主角之一。你要现在出现她的身边,只会越描越黑。如果我是你,宁可在这里等她回来。我知道夏瑾虽然没有进来问你的病情,但她心里一定也是担忧你的。”
“旁观着清,我劝你还是听我的,别去给她惹乱子。莫安泽在她的身边,虽然他那个人有时候二了一点,但关键时候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你跟他做兄弟这么多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沈逸珲垂了眼眸想了想,提着大衣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现在的他,对夏瑾来说,的确没什么用,反而更让她被人瞧不起。结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给她,离婚了,等他可以什么都想要给她的时候,她却不能要了
手指紧紧抓着衣服,沈逸珲将所有的难过愤恨都化在手指间,苍白的手指跟黑色的衣料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瑾是跟齐誉以及莫安泽同时出门的。在莫安泽去热车的时候,齐誉抓紧时间将夏瑾拉到一旁。
“夏瑾,逸珲他哎,我也不大好说他什么。我想他对你的心思,你是明白的,对吗”
夏瑾看着齐誉,眼中带着为难,点了点头:“我希望他可以往前看的,可是齐誉,我不想让他抱有希望,也不想让他受伤。他没那么坏的,我不恨他,我没有想要报复折磨他,让她难受的意思。”
“我都明白,你,我还不了解吗”齐誉笑了下,有些欲言又止。
“齐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你可以直说,没关系。”夏瑾看出他话里有话,不明白他这个堂堂大律师还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这事其实关系到我跟叶秉兆之间的保密协议,如果我说了,就是我违反条约了。”齐誉苦笑了下,但还是开口,“所以我才跟你商量,如果你同意的话。”
夏瑾不解,他跟叶秉兆之间有协议的,不就是涉及到她那份财产转移书跟结婚的事情吗难道还有其他的
“我是说你跟叶秉兆事实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的事情。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逸珲,让他清醒过来,免得你在其中为难,而他还在想着怎么挽回你。我实在不想看到我们几个又变回之前的老样子。”
“不过告诉他的话,那么你跟叶秉兆已经是夫妻关系的这件事,就多了一个人知道。我不能保证之后会不会有跟多的人知晓这件事。如果你是叶秉兆妻子的事情被对你们不利的人得知,很有可能会重演上次的绑架事件。夏瑾,你同意吗”
“我同意,如果可以。”夏瑾点头赞成,“我相信逸珲不会泄露出去。”
夏瑾的老房子是一间位处于最西边的平房,紧挨在一排已经装修过的房子旁边,显得她那间房更加的潦倒落魄。就好像是一个贫民站在一排土豪旁边,就算是排在最末尾,也让人一眼就瞧了出来,显得特别的寒酸。
走进去,里面黑乎乎的,空荡荡的。夏瑾再次回来,不由悲从中来。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为她遮风挡雨的家,就算她的生活后来翻天覆地,她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家。
她是陶江玉养大的孩子,她就是陶江玉的女儿
房子里,往日气息早已不在,泛黄的墙壁上还贴着不知道是哪一个住户留下的明星海报,青春洋溢的脸跟这有年头的房子按在一处,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现在的大明星访问贫苦山区一样,一边是破破烂烂,一边是锦衣红妆,十分的不协调。
天花板的角落有条裂缝,从上面一直斜横下来,周围一圈被雨水浸泡过的痕迹,还有发了霉的霉斑,像是个老兵在沙场上退下来,带了一条丑陋的伤疤,满满都是沧桑。
夏瑾跨过里屋的门槛,摸摸那扇看上去很旧的门。门把手坏了,看样子后来的住户又换了一把新的上去,亮闪闪的,跟掉了漆的门相配,又是一处突兀的对比。她把门翻过去,手指摸上上面一条条几乎看不清的线条,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扫进来时的悲戚,雀跃起来。
“安泽,快来看,我小时候画上去的那些画还在”
莫安泽正好奇打量着陶江玉生活过的老房子,一时感触颇深。由于他跟莫泰松的亲近关系,所以对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他总带着一种熟悉感。听见夏瑾热切的欢呼,他凑过去就着昏暗光线眯眼一看,只见被油烟熏过的门板上,果然有一个个模糊的图案,扭曲的线条十分的幼稚。
“恩,这好像是老鼠这个好像是兔子”夏瑾半蹲着一边看一边猜。现在再看这些画,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是什么了。“小时候,我妈在这儿做饭,我就在这门板上画画等她。”
夏瑾浅笑着,像是陷入回忆中,她扭头,右侧斜角处就是灶台。那边好像有个女人在挥铲做饭,偶尔转过头往她那一边看上一眼,看看她的宝贝女儿在做什么
“那陶阿姨做的饭菜一定很好吃,你一定是得了她的真传,有这么好的手艺。”莫安泽笑笑,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被柴火熏黑的灶头早已被弃用,落了一层灰,旁边一个平台上空荡荡的,上面的炊具应该被住户带走了,留下深浅不一的灰尘印记。这儿原来是厨房啊,他惊奇,站了起来走过去仔细看看。
莫安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贵公子,农村的房子具体什么样,他并未见识过,尤其对这种隔了年代的东西,更加好奇。
那就是传闻中的土灶台,上面盖着木板的锅盖子,同样落了一层灰尘。莫安泽不嫌什么脏不脏的问题,抬手揭开了锅盖,里面是一个黑幽幽的大洞,一眼就望见下面的柴火灰烬,同样黑乎乎的。
“恩这里不是应该有口锅子吗”
夏瑾闻言走过去一看,微微皱桑饬讼旅迹骸霸词怯械模还赡苁呛罄吹娜税涯强诠隼茨萌ヂ袅税伞br >
夏瑾去了市里生活以后,就将房子交给了乡下的私人房介管理,每年他们只要把分成后的钱打到她的卡上就行。这次,夏瑾提前通知了房介所,交代了要收回房子的事情,所以在上一个用户搬走后,并未有新的住户进来。
“算了,那口锅到现在估计也烂了,卖了就卖了吧。看样子,我们还要买一口新的铁锅。”夏瑾腾出手张开手指,在黑黝黝的洞口上大致比划了下。
莫安泽点头,这方面他全权任由夏瑾指挥,他从旁协助。
这次他们回来,是因为莫泰松提出的,想要在陶江玉生活过的房子里生活一段时间,感受一下她生活过的地方,然后在这段时间里完成迁坟上碑的事情。按照莫泰松的意愿,他会在迁坟仪式完成后,再回到这里,安度晚年,死后再由后人帮他们合葬。
“咦,这是什么”莫安泽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一样,这时候见到灶台旁边一个木质的长方形箱子,外面有个把手,好像可以用来拉伸。
夏瑾随眼一瞧,眉眼又弯了起来:“那是风箱,烧火时候拉几下,可以让柴火燃烧更旺。小时候,我经常帮我妈拉风箱,等里面柴火都旺了,我才去玩。”
被人遗忘的风箱,破破烂烂的,显然也不受后来入住的租户喜欢,被晾在了一边。夏瑾蹲下来,想要伸手去将那半拉开的风箱把手推回去,莫安泽手快,想要体验一把,猛地“呼啦”一下,喷了他满脸的灰尘,头发跟眼睫毛都落上了。
“啊咳咳”莫安泽又是咳嗽,又是抹脸,一阵狼狈。
“噗”夏瑾见他的滑稽样,原本还有些伤怀的,被他这么一来,顿时笑了出来。“这个不能这么推拉的,要用巧劲的呀。不过,这风箱看样子是坏了,灶头里面都是柴灰,没有柴火,被你这么用力,把里面的灰都给吹出来了。”
“我怎么知道拉个风箱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我是当了你的替死鬼啊。”莫安泽抹了一把眼皮上的灰,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两块白色,跟大熊猫相反了。他做了个鬼脸,接过夏瑾递过去的纸巾。
“那我该谢谢你了,回去我一定跟雨白说,你有好好保护我,让她好好犒劳犒劳你”夏瑾对莫安泽眨眨眼。
“那感情好啊。”莫安泽一改苦瓜脸,马上笑逐颜开。只要有小白安慰,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的笑刚维持了没多久,那一个“啊”字还没结束,陡然变了声调变成了第四声的重音,“啊”眼睛成了斗鸡眼一样盯着他前面的物体,抖着音道:“看来,我们要好好先把这里打扫打扫才是首要的”
他的眼前骤然垂下了一只蜘蛛,好巧不巧刚好就倒挂在他的鼻子尖前。
“蜘蛛侠来了。”夏瑾笑着找了筷拢里还留着的一根竹筷给他挑开,笑他的大惊小怪,“你还真是少见多怪,蜘蛛也会害怕。”
“切,我不是害怕蜘蛛,是它突然落在你面前,换了谁都会害怕的。”莫安泽耸耸肩膀,故作逞强,可他的身体分明往旁边挪了挪,给那只欺生的蜘蛛让道。
“”
两个人气氛正轻松,这时,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了,探进来一个头,东张西望,然后在瞧见里面的人后,露出一脸鄙夷神态。
“原来真是夏瑾回来了啊,我就说嘛,能开着豪车回来的,在我们这村子里,除了夏瑾,也没有别家女儿儿子有这么本事了。”来人一脸的轻佻,她声音刻薄,眼皮上挑如狐,颧骨突出,整个形象看着就是刻薄样儿。她丝毫不把这里当别人家,气势很足,抄着手斜眼看人。在她的身后,又接二连三出来几个女人,个个不带好脸色。
在她们看来,夏瑾在外面不管搭上谁,都是个豪门情妇之类的,所以才能这么摆阔的回来炫耀。
“哦,是吴婶婶。”夏瑾对着来人点头示意,后面几个进来的人都一一叫了一遍。而那几个女人用x光机一样的目光在夏瑾身上扫过以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现场唯一个男人身上,露出更加瞧不起的神态,姓吴的女人还用手肘暗暗顶旁边的女人,用下巴朝前示意,丝毫不顾忌当事人的心情。
“看,又换一个了。”
“就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看过不了多久,又要见报了哎,我们村子马上就会跟着出名了。”
“是啊,我们村子出了这对母女真是哎,以后我们村的女孩子们还怎么出嫁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几个人嘀嘀咕咕在那交头接耳起来,一边眼神还在夏瑾身上溜过,目光如刀一样更加犀利刻薄。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低一会儿高,夏瑾跟莫安泽都能听个差不多,两人脸色也越来越沉。夏瑾委屈得快要落泪,莫安泽气愤的想要将她们马不停蹄地赶出去。她是听过多少这样恶毒的话他身形刚要动,夏瑾出手拉住了他,对他摇头。
“吴婶婶,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她撑着笑,稳住自己的情绪。
“你回来的正好呢,夏瑾,是这样的,我从老蔡那儿听说你这房子不出租了,难道是在城里有了好婆家,想要卖出去了”她的刻薄脸马上堆出一个笑来,笑得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占便宜的事情而说。
“也是,你看你这房子这么破旧了,以夏瑾你现在的实力,哪里还用得着这种破房子啊,对吧”她眼珠往空空房子里转一圈儿,忽然摆出一副买卖嘴脸。
“哦,我们看情况,价钱合适的话”莫安泽这次抢在夏瑾之前先回答,说的似是而非。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安着什么心。
“啊,你准备多少卖出去”姓吴的女人马上上钩,“是这样的,夏瑾。我们家阿强就要娶媳妇了,这婚房还没着落呢。你在外面见过世面,也知道外面房子有多贵了。我们乡下人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也就那么一个棺材本,能有多少钱啊。”她摊了摊手,摆出一副穷相。
“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如果你这房子如果要卖出去,不如给我怎么样”
“我想着,我们两家房子相邻,就差一堵墙了。这阿强女朋友不愿意跟我们老的一起住,外面房子我们又买不起,而且距离我跟你吴叔老两口又远,如果两隔壁的话,刚好解决问题了。是吧”
“按着以前我也帮助过你,你应该会帮吴婶一个忙,优先给我,给个优惠价的,是吧”
姓吴的女人一开腔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下子嘚啵嘚啵说个没完了,接着竟然说起了要打算怎么装修,看样子,好像夏瑾已经同意把房子卖给她似的。
莫安泽心里把这个长着棺材脸的老女人骂了个遍,任她说下去。心想,就你这刻薄婆婆,就算你儿子娶了媳妇也得离,还棺材本呢,你本身就一个棺材脸,求人说话,还摆这姿态,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还有脸说以前帮过夏瑾,简直就是说鬼话。就你这样,当年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这脸皮还真厚得跟棺材板一样,我宁可烧了也不给你
“夏瑾,你放心。我知道这房子也是你妈的一番心血,我不会糟蹋这房子的。你高价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毕竟我是用来当婚房的,一定装修的漂漂亮亮的,不像别人那样就买个地皮将来等拆迁赔钱。”长长一番话以后,姓吴的女人终于结束了她的长篇构想。
“当婚房,那一定是装修的很好的。”莫安泽煞有介事地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可是,如果将来你儿媳妇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怎么死的,还有你们说夏瑾她她这里会不会害怕要求你们马上买新房给他们”
莫安泽笑得很假,这女人说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最后一句话完全出卖了她的真正目的。做婚房是假,买下房子等拆迁是真。
这年头,到处都在搞拆迁工作,不少搞房地产的都在物色能赚钱的地皮。他虽然不懂房地产方面,但跟沈逸珲处得久了,多少还是懂点皮毛。就昨天看那农家乐农庄附近景色,就知道这块地皮有多少潜力了。这村子附近的土地,很快就会有明眼之人看中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结婚了
姓吴的女人被一激,脸色微变,强装着笑道:“不不会的,那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我儿子女朋友是外地人,不会知道那么多的。”
夏瑾只是淡笑着等她们说完,待见那女人马上就要接不上话,最后表露了态度:“吴婶,我这房子不卖的。这次回来,是打算装修装修自己住的。你的忙我实在帮不上。”
这下子,那女人脸色完全变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耍我”她叉腰摆出骂人的姿势,果然接下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阵痛骂,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粗俗的骂人字眼,从陶江玉开始一直骂到夏瑾,连莫安泽也一起骂了下去。然后跟进来那几个女人轮番上阵,喷了夏瑾一脸唾沫星子。
夏瑾依旧脸色淡淡,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不顶不撞,任她一个人骂到喘气,然后抽出湿纸巾擦脸。
莫安泽这回来乡下,可算是真正领悟到什么是泼妇骂街。他一直以为他的二婶就已经很另类,很没形象了,原来人外有人
“我从没说过我要卖房子,我朋友也不是那个意思。”夏瑾等到她骂累了,才接口,语气平缓,不急不躁。“还有,我妈不是你说的践人,我也不是。安泽是我的好朋友,你自己心里肮脏,连带的把别人也看脏了,在你的眼里,有见过干净的人吗”
“我过得怎样,是靠我自己能力,跟别人无关。吴婶,说人要讲证据,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不能随口就给人泼脏水。这些年,我在外面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认识了不少好朋友。这位是顶顶有名的外科医生,我还有一个很有名的律师朋友。如果你再这么说我妈,我会叫他给你一份律师信,污蔑别人也是有罪的。”
“哎,我看你们是没多少法律知识了。”莫安泽目光凉凉将那几个女人挨个扫过,抄手摆出架势来,“破坏她人名誉,一场官司下来,你们要赔我看看,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哦,情节严重,受了伤或者出了人命的话,还有医疗费”
“等等。”吴婶瞪大了眼,“什么误工费,医疗费啥啥的,她有啥事儿啊”
“呵,人言可畏,你知不知道夏瑾如果因为你们的恶意中伤,得了忧郁症,那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她要是自残,或者自杀,怎么办”
吴婶被唬了一跳,眼珠子乱转:“她,她这不是好好的吗她们母女,本来脸皮就厚着呢”
“知道那些媒体为什么后来都不敢说话了吗因为我们给他们递了律师信函,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也是在胡乱猜测,毁人名誉。再胡编乱造,他们的报馆就要等着吃官司。你想要见识见识律师信是怎么样的吗”莫安泽打断她。
报社后来集体闭嘴,一部分是因为沈逸珲的强力压制,还有一部分就是他们的确收到了律师信,正等法院排期审理。等案子解决,报社将要登报对夏瑾以及死去的陶江玉道歉。这件事可不是他信口胡说拿来吓唬她们的。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认真严肃,瞧得女人眼睛瑟缩了下:“你你个死丫头,出去这些年本事倒是见长了啊你少吓唬我。”她噎着一样鼓着眼,骂了半句“不要”“脸”字被夏瑾给瞪了回去,生生咽下,脸涨得像是涂了红油漆的棺材板。
“吴婶,你再这么说下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强迫我低价卖房子在主人不愿意的情况下,你还这么做,等同于抢”
“切,不卖就不卖,得意个什么劲儿。”吴婶眼珠子翻了个白眼,再次露出讥诮表情,转身时不甘心借着跟旁边女人碎嘴暗骂夏瑾,“这房子还不是陶江玉那不要脸的小践人用她偷来的男人钱买下的。陶老头早就将她赶出家门了,就她那样儿,哪有什么钱买老胡后来可后悔卖给她了”
“就是,装什么清高啊”
“陶江玉给她用夏姓,指不定是外面那个野男人的”
夏瑾等她们出去,一把把门关上,耳不听为静。
莫安泽抱着手臂看着夏瑾道:“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你是怎么跟这群虎狼女人做乡邻,生活至今的,还这么能忍,换了我,早上去跟她们拼命了。”
夏瑾扯出个笑,艰涩道:“那么我天天跟她们吵架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怎么斗得过她们。我也生气,可我能怎样没有人帮我,我只是一个没有爸妈的孩子。越是闹,吃的苦头就越多。后来,吃亏吃多了,我就想,我为什么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她们身上”
“她们骂我,无非就是想要欺负我,看我生气,看我哭,她们就高兴。那我偏不哭,让她们浪费口水去,憋死她们,让她们笑不出来。我走出这个家门的时候,就想,我一定会有一天回来,给妈妈洗刷她的耻辱,吐气扬眉,不过,安泽,现在我成功了。”
“嗯,夏瑾,你真的很棒。”莫安泽拍拍她的肩膀。
恶劣的环境造就坚韧的品格,所有才有现在顽强不屈的夏瑾。她是个苦尽甘来的女人,但愿叶秉兆早日归来,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想到叶秉兆,莫安泽的眉皱了下。“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嗯”夏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莫安泽指的是谁。她淡笑了下:“我没有去打听他的消息,既然给了他空间,就是不要他有牵挂,我只要等着他来找我就可以了。”以忙碌当做巨石,将蠢蠢欲动的想念压在心底,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
夏瑾跟莫安泽回到农家乐的时候,已经是天全黑了。一到那里,叶蔚蓝跟何雨白围着两人,问长问短。
“我就说她们会欺负夏瑾。如果我在,一定一个个整得她们哭都哭不出来。”叶蔚蓝愤愤道。
“你去跟她们置气做什么,那不是平白降低你叶大设计师高大上的档次”夏瑾笑容满面往灯光处走,“再说,我身边有安泽保护我,他今天可帮了我不少忙,是个英雄哦。”她回头,对着身后莫安泽眨眨眼。
“我早就说过,我是夏瑾的娘家人,你们看,我们两个是真的有缘。她是陶阿姨的女儿,就是我亲妹。妹妹被人欺负,我哪有作壁上观的”莫安泽一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的模样,马上就得到何雨白的另眼相看。
几个人吵吵闹闹到大厅的时候,刚好齐誉从房间走出来,一脸的沉重之色,他低头走路,见到夏瑾摆了个苦笑:“回来了还顺利吧”
“嗯,还行。”夏瑾点点头,微微侧头看向齐誉的身后,目光在说“你跟他说了”
齐誉颔了下下巴承认,随即道:“那房子许久不住人,一定很脏,你看看你们满身灰尘,还是先去洗洗再出来吃饭吧。”
一句话,马上获得两人赞同。
“是要洗洗,我还从不知道打扫卫生会这么累,小白,你给我来擦擦背”莫安泽适时讨赏,灰扑扑的脸一笑,掉落一层灰。
“你好脏”何雨白捂着鼻子嫌弃,但还是被莫安泽拖着进了房间。
剩下的夏瑾也赶紧回了房去洗澡。等她洗干净出来,几个人已经围桌而坐,只有沈逸珲不在列。
“逸珲他怎么样了”夏瑾问。
“嗯,吃了药退了烧,已经好多了。有我照顾,不成问题的。不过,夏瑾,你不知道,他早上差点就出去找你了,还好我拦住了。”何雨白道。她将沈逸珲跟叶蔚蓝差点起争执的事情给跳过,简略说了一遍。“还好他没去,不然被那些人看见了,夏瑾可真说不清楚了。”
靠在墙壁后的沈逸珲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他想知道夏瑾今天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在听到何雨白那句话的时候,他心如刀绞,拳头握得死紧。
现在的他,连保护她也没有了立场,他出现在她的身边,就是给她伤害啊
她已经结婚了,成了叶秉兆的妻子,一样的隐婚,不一样的结果,哈,哈,哈他想笑,笑他的不死心,不自量力,可是,他的心在哭,那里,真的好痛
“我还是去看看他吧,晚饭也没出来吃,这样对身体不好。”夏瑾柔柔的声音传来。
沈逸珲听见,身体一僵,连忙回了房间。
门轻轻被打开,夏瑾见到的沈逸珲是半坐在床上,对着她虚弱笑笑。他哑着声音淡淡道:“回来了”
夏瑾点头“嗯”了声,问:“</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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