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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脑中回想起以前文学院一个爱好古典音乐舞蹈的教授在课堂上复原的《大面》舞来。

《大面》就是著名的《兰陵王入阵乐》,教授当时庄重典雅极具古典美感的动作让付东楼印象深刻,虽没仔细学过,此刻凭着记忆模仿起来也颇有几分神韵。

柏钧和见付东楼从江涵那里拿了一把佩剑舞动起来,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的光,击打盾牌的节奏略作调整与付东楼的舞步配合起来,场面优雅中不失威武,一时间竟让一众羽林军士看呆了。

事后柏钧和夸付东楼这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付东楼只当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占得不过是脸好看的便宜罢了。

毕竟转天还要出征,众人闹得尽兴之后便归营休整。付东楼怕自己再莫名其妙睡在柏钧和榻上鸠占鹊巢影响柏钧和休息,跟柏钧和道过晚安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临睡之前,付东楼提笔在上好的暗金色丝绢上默写了一首《小戎》,这是《诗经》中《秦风》里的一篇,既描绘了军队出征的威武景象也表达了妻子对出征丈夫的思念,同时寄予了大军凯旋而归的美好愿望。

不去计较妻子的角色口吻,付东楼只觉得这首诗很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虽说让柏钧和贴身收着这首诗显得很是儿女情长,可也并不觉得过于做作,颇有些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觉。

想通了这个关节,第二天将诗篇交给柏钧和的时候付东楼坦然了很多。柏钧和见到丝绢时愣了一下,而后不用付东楼说便将丝绢收入了衣甲内的暗袋里。等做完了,两人互相看了片刻皆是有些脸红,却又灵犀一笑尽在不言中了。

柏钧和动员军士出征的站前演说很简单,只有一句话:“为了我们的故都,战!”

“战!战!战!”三军吼声如雷,仿佛释放出了每一个热血青年内心最深处的力量。

付东楼站在帅台上一身束身的软甲,接过柏钧和递交的帅印后带领留守的将领对柏钧和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刀锋所向,胡虏授首,羽林儿郎,所向无敌!东楼定日日向北祝祷,愿我大楚军旗遍插长安!”

柏钧和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饱含深意的目光与付东楼蓝色的眼眸相对,所有言语都化在这一眼中了。

目送着柏钧和银甲长刀带着军士们开拔离去,付东楼的“战斗”也正式打响。

说起来翟夕也不是羽林军的人,对羽林军的运作不是很熟悉,但他当了那么久的工部侍郎官场经验还是十分丰富的,柏钧和留下翟夕就是帮付东楼长心眼儿对付官油子用的,而真正可以教付东楼掌军的人是江涵。

江涵算是羽林军里和付东楼最熟的一个了,付东楼的本事有多大江涵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对这位准瑞王卿的敬意自然也比别人多一些,因而教起付东楼军务来很是认真,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上将军和属下说过,殿下在府中自己打理过账册,对账本比较熟悉。属下今日拿来的这些账本记载的是羽林军的日常开销后勤调度,殿下可以先看看,不懂的可以询问属下,或者统调后勤的右将军范书意。”

江涵说着还递上一份名单:“羽林军主要的将官管事的姓名职位都在这上面,主要的将官里,左将军杨峰随上将军出征了,他是个智勇双全的,上将军出征一般都会带着他。”

江涵一边说着付东楼一边记,还随手翻翻账册看着。自从接了帅印,全军上下都称呼他为殿下,这也是为了区别他和柏钧和两位羽林上将军。尊贵的称呼没给付东楼带来多少满足感,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愈发重了。

江涵见付东楼半天没说话莫不清楚付东楼的心思,便小心问了一句:“殿下可有什么吩咐?上将军将帅印交给了您,羽林军上下定然唯殿下马首是瞻,您若是有什么想做的,但说无妨。”

“江涵,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共事了,当初研制新横刀改良云梯的时候我们就有过些合作,我行事的风格你应该略知一二。”

付东楼两肘支在桌案上,两只手撑做三角状,食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江涵见付东楼这样坐着,恍惚间在她身上看到了柏钧和的影子,准确的说是那种如出一辙的上位者的气质,心道王爷会教人,这么短的时间付东楼就变了个样。

“对待公务,我向来是要求目的明确简洁直接,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我翻看了羽林军日常的公文,实在令我失望。”付东楼哂笑,“或者说我该为我大楚文风盛行感到‘自豪’,连军中重武的将军都能写出如此妙笔生花的公文来,辞藻华丽合辙押韵,要是再来点骈四俪六,都可将军营改成文学馆了!”

江涵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过付东楼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种种形式,也琢磨着付东楼一个文人不懂军务闹不出多大风浪,故而原本还对自己襄助新将军处理军务的差事挺放心的,谁承想付东楼居然拿公文书写开刀,这可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了。一个应对不好让付东楼搞起大改革来,夹在上下级中间两面不讨好的可是他江涵。

“写公文,为的就是让上下级的相关官吏知道一件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能说明白就可以,又不是茶馆听话本,写的离奇曲折生动有趣除了浪费阅读者的时间对解决问题起不到任何帮助。”

“再者,军营中的低级军官大多对写文章没什么造诣,军中公文浮华之风盛行一来不利于他们自己阅读,二来便是逼着他们找幕僚代笔。阅读的障碍容易造成各部门之间、上下级之间的误会,找幕僚代笔则有泄露军中机密的危险。”

“前段时间翟都督收发的公文中被夹了别的信件的事大将军也是知道的,这事儿现在还没查出结果来,是以我们更要加强来往公文的保密性。”

“因着以上种种,我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改革公文的书写。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写公文,尽量以散行单句为主,要求客观地阐述事件,叙述以直接明了为要,谁再敢雕章琢句堆砌辞藻,休怪我罚他。”

唇角一挑,付东楼眼中透出狡黠的光:“我可是知道你们这些武将怕什么,我不会打你们军棍也不罚你们跑圈,但我可以让你们一提笔就哆嗦,不信尽管来试试。”

这主子也太不好伺候了……江涵擦擦额角的冷汗,赔笑道:“殿下说的是,平时我也挺为写公文发愁的。其实您不知道,上将军也很反感如此繁冗的公文,羽林军上下被上将军申饬过在大楚已经算是好的了。”

“您是没见过朝廷里那群文官的奏章,那写的真是比唱的还好听,就是不知道重点在哪。”江涵也觉得公文像付东楼说的那样比较好,最起码他看着就能省事不少,要知道羽林大将军一天要批的公文可也不在少数。

但问题是,骤然大改肯定有人闹意见,尤其是羽林军里,谁比谁的武功也差不到哪去,这时那些文采相对比较好的就凸现出来了,写得一手好文章可是他们平日里傲视同侪的资本。付东楼这么一改,明显是要得罪人的。现下付东楼在羽林军根基不深,又何必做这种招人非议的事儿呢?

听话听音儿,付东楼知道自己一接手羽林军就搞改革会惹麻烦,自然也就能听出江涵称赞背后的不赞同。

柏钧和整顿一番尚且如此,自己这个还没“过门”的王卿又能如何?说白了,他要做的便是效法历史上的柳宗元搞古文运动,不过不涉及儒释道三家之争,只谈为文罢了。要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真让他每天看那些废话连篇的文书,哪怕付东楼是个学文学的也招架不住。

“江涵,这是一件对大多数人有利的事儿,不应该为了一小撮人的意见而搁置。你应该想想王爷为什么让我在这个时候接手羽林军,若是想要镇守后方的人萧规曹随,我回成都去你来管羽林军就是了。王爷想要的,就是让我这个羽林军的新丁给羽林军带来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话说到这付东楼停了一下,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江涵,你跟着两代瑞王这么多年,你应当知道咱们上将军想要做什么。等咱们再回成都的时候,羽林军就不止是那个驻扎在成都城外替皇上守着江山却又处处被猜忌提防的所谓‘王牌’了。”

“作为两代瑞王一手带出来的军队,难道我们不该给朝野做出表率来证明我们自己吗?你要时刻记住,我们是先驱,不该因循守旧,只有时时走在别人前面让所有的敌人望尘莫及。”

“打仗时我们用的是最新式的兵刃器械,等到不打仗了,羽林军出去的人也要能在朝堂上独当一面引领物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实现光复中原还都长安开创盛世的愿望。”

一席话毕,江涵垂着头沉默以对。半晌,江涵抬起头单膝跪地行了军礼,用沉着恭谨的声音答道:“属下谨遵殿下将令,定将公文改革一事安排妥当。”

知道江涵彻底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付东楼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连江涵都搞不定,他在羽林军营里定然举步维艰,哪怕拿着帅印也没用。

“起来吧,将各营留守的管事都叫到大帐来,我要见见他们。”

“是。”

待江涵退下,风泱从后帐走出来给付东楼奉上一杯茶道:“主子歇会吧,您以前从没这般劳神费心过,当心身体。”

霜衣雪襟也跟了出来,附和道:“主子多保重。”

“这点事儿我还是能做的。我不能总让卓成帮我支应着所有的事儿,他要忙的已经很多了,我要成为他的帮手而不是负担。”付东楼说着对霜衣道,“你对羽林军内部可熟悉?最近帮我留意着各营的动静,他们私底下说什么你注意这些,我也好对症下药。”

“是,小的一定好生留心。”

“雪襟,书房惯常都是你打理的,以后整理文书也交给你了,我看之前先帮我分好类别,这样我处理起来也能更有效率。”

雪襟笑着应了:“可算能给主子帮上忙了,小的真是高兴呢。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做好。”

雷霆现在并不是日日在付东楼眼前保护着,军营明着的护卫已经很多了,雷霆便转为暗卫,他藏身何处付东楼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就在周围就是了。

“雷霆也辛苦了。”

“谢主子体恤。”雷霆的声音在帐子里响起却并不见人,付东楼也没计较。

很没形象地靠在凭几上,付东楼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刚刚开始啊……”

☆、第八十六章

令狐纯受伤的消息初传到长安时,秦国公主史钰儿并没有太担心,她丈夫是将军,受伤是常有的事,皇宫里什么好医好药没有,养着就是了。倒是眼皮子底下的监军南酆更讨人嫌,史钰儿整日里净想着怎么给南酆添堵了。

可到了中秋令狐纯都没回来,史钰儿有些坐不住了。见南酆一直循规蹈矩又颇有几分本事,来了些日子将令狐纯的军队管得还算顺当,史钰儿的戒心也就放下了许多,中秋一过她就从长安城里挑了几个拔尖的大夫直奔洛阳而去。

令狐纯手下的心腹将领因着战事走不开,却都对令狐纯受伤之事半信半疑。他们老大身手如何他们自是心里有数,令狐纯偷偷潜入楚国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偏生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皇上派了监军来长安代行柱国上将军职权的节骨眼上,柱国上将军本人却在洛阳养病,怎能不叫人多想。公主去洛阳看望令狐纯,长安城的将官们也能放心些。

南酆根本不去理会胡人们的小心思,他的对手从来不是手下那些人。王子出身的他从小学的就是驭下之术,谋夺北燕军权是早早就计划好的,如何收拢人心自是早有成算又怎会难住南酆?

令狐纯那边,南酆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泄露了,可也不怎么担心。一来令狐纯没有铁证证明他就是风易,二来对大楚一战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打赢的。只要他能击败柏钧和,任何猜忌诽谤都会烟消云散。

至于柏钧和……南酆自有让他兵败的法子。

不过南酆的淡定自若也没能维持多久,史钰儿的马车还没到洛阳,又一个消息让全天下的人惊掉了下巴――传国玉玺被北燕得到了,史朝义不日就要启程前往泰山封禅。

令狐纯怎么会在柏钧和的眼皮底下把传国玉玺拿走了!南酆不信。当初刺杀未成,木炎就猜到付东楼等人进入的山洞很可能就是藏着传国玉玺的地方,之所以没急着追查玉玺何在就是算定了柏钧和不会把玉玺让给令狐纯。

玉玺落入王府手中,顾贤自然不会将玉玺献给柏钧昊,到时候揭发出来瑞王府就逃不掉谋逆的罪名。一旦定罪,即便顾贤与柏钧和顾全大局不想在这个时候篡位也不行了,大楚不内乱还等什么?

可这如意算盘被史朝义手中的玉玺打乱了,经此一事令狐纯立了大功,在洛阳养病也更值得人寻味。究竟是史朝义软禁了令狐纯还是怕有人暗害令狐纯将他保护了起来?现在真是不好说了。

若是史朝义一心保着令狐纯,自己哪能有机会□□?!南酆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拿不到北燕的兵权,楚国就算乱成一锅粥又如何,还不是白白便宜了那群胡人!

传国玉玺的消息吹过长江,大楚上下一片哗然,受打击最大的就是柏钧昊。

原本柏钧昊就不是朝野上下最中意的皇帝人选,除了占着个长子的名分,他自己也知道比不上柏钧和,如今传国玉玺归了史朝义让柏钧昊这个底气不足的皇上更加坐卧不安。想他堂堂隋皇后裔居然比不上一个造反起家的胡人得天意,真真是没活路了!

柏钧昊这时候就想不着他家祖宗也是造反派也不是正经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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