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2 / 2）

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对着她面前的镜子，本来还说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在看到朱庭辉和柯镶宝进来后一怔。

透过镜子，柯镶宝发现，她在看到柯镶宝的时候一愣，然后再看到朱庭辉，身子明显一抖。当对方视线从朱庭辉再次转到柯镶宝身上时，眼神里只剩下了恐怖……

用颤抖的手指着他们，身子不断往后退，直到被身后的椅子挡住，才一屁股滑坐在上面。明明很激动，却依旧说不出话来，看样子是真的被人做了手脚。

朱庭辉却不跟这人同情，直接挪开了身子，将柯镶宝完成展示在她面前，冷着脸问道：

“张嫂，这人你还不认识吧？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越是看到对方害怕恐惧的神情，朱庭辉越能肯定，这事绝对跟她有关系了！

柯镶宝长得自然是像她母亲朱香的，这老妈子当年若是没做亏心事，现在又怎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一想到惨死的姐姐，朱庭辉的眼神、语气就更加吓人了，而柯镶宝在一旁听着，也配合着沉默，眼神却是紧盯着对方，让张欢云无处可逃。

“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当年你到这里时，甚至还没见过她的样子呢——”朱庭辉语气不屑，然后又说：“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是我姐姐的女儿，当年她还是我姐姐肚子里时，还承蒙你‘照顾’了一段时间呢！”

朱庭辉说的咬牙切齿，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想到姐姐最后的悲凉，心里就一阵痛哭、自责，恨不得把这些人都办了！

柯镶宝注意到，朱庭辉每说一句，那张欢云的身子便抖一下，果真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更加让她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趁舅舅说完，柯镶宝缓步走上前，她惊艳的样子比当年朱香更甚。她步伐沉稳，每往前迈一步，都似铿锵有力，眉眼间更带着朱香所没有的果决和深沉。

这，这真是她的女儿吗？

张欢云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张大了嘴巴想呼喊，但是从嘴里发出来的都是无人能动的“啊呜”声，直听得人皱眉。

终于走到张欢云面前，站定，柯镶宝看着这个整个身子都佝偻下去的人，心里半死同情都升不上来。也许当年若不是这个人的原因，她母亲也许不会死，而这一切又由谁来承当呢？

“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满对方这种缩头乌龟的样子，柯镶宝站在她面前，明明听上去没有严辞厉语，但却让张欢云身子狠狠颤抖着，然后兢兢战战地站起来，还将头从胳膊处抬起，小心惶恐地看着她。

“不会说话没关系，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朱庭辉都都被震撼了，柯镶宝却是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如锋地看着她。看的张欢云又是一抖，才迟缓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外甥女真有本事！

朱庭辉也是高兴，想不到这次带她来，真是对了！

柯镶宝却没有想象的那般乐观，只是开口，问着对方有可能知道的事情。

朱庭辉以为她会直接问当年和姐姐有关的事情，却没想到她居然只是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口。

“以前在柯家工作，做厨房帮忙的老妈子？”

柯镶宝问，这不仅朱庭辉没想到，就是张欢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问这个。抬头看了看朱庭辉，以为他已经都告诉她了。

“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柯镶宝不想对方连这个简单的问题也要看人，直接不耐烦地问道。

“啊呜——”

张欢云点点头，她在出事前，一直都在柯家当帮厨的，而他丈夫当年也在柯家当个看门的。

“柯东恒曾经让你去照顾朱香？”柯镶宝继续问。

“啊呜——”

继续点点头，但张欢云却不明白，她这么不叫朱香为母亲，而是直接喊名字？

心里不解，但迎着柯镶宝看过来的视线，张欢云心里忽然有点害怕了。她有种预感，接下来的问题似乎才是重

84.回来,我在你家

？

果然，柯镶宝看了一眼整个人几乎趴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妇人，眼里嘲讽渐聚。

“所以，在你的照顾下，她就早产了？”

随着话音落下，柯镶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里温度几乎凝成冰。

“啊啊，啊呜——”

张欢云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整张脸都因恐惧而扭曲在一起，嘴里呜咽着，双手死命地摆动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朱庭辉看她这样子有些急，但柯镶宝似乎在意料之中，也不急着逼迫她，反而是慢慢走近，最后直接坐在她旁边。

“你说，你帮他们做这些时，是不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身后，柯镶宝的声音就像是魔音一般，张欢云的身子愈发抖得厉害，甚至眼底都涌上一丝恨意。

这里面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柯镶宝和朱庭辉都看到了她的表情，更加确定他们的猜测没错，看来这张欢云果然参与其中的！而且看样子当年似乎柯家没把自己承诺的好处兑现，说不定，还过河拆桥了！

柯镶宝可是知道柯家那些人的，尤其是在温琴的操控下，谁知道后来他们是打算怎么处理的？

不过，柯镶宝一点都不同情，这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而已，只不过看谁的命更好了！

“啊呜——啊呜——”

张欢云不停地呜咽着，想说着什么，可是却在柯镶宝或朱庭辉问她话的时候，总算不住地摇头，没有回应他们。

朱庭辉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想到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无奈，只能扭头朝柯镶宝看去，希望她有什么办法。

沉默半晌，柯镶宝盯着已经软在地上成一滩的张欢云，眸底暗沉。好一会儿，才张嘴问道：“你不会说话，会不会写字？”

柯镶宝知道舅舅之前跟自己说过的，她不会写字，但她还是这样问了一遍，朱庭辉不懂她的意思，但也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沉默，以表示自己的支持。

这回，那张欢云终于从地上抬起头来，胆怯地看了她一眼，摇头。

不会吗？

柯镶宝愤怒之下脸上反而更加平静了，哼，不会说话，不会写字，连头也不点，看来她有必要查查当年那些人到底给了她什么筹码了！

就那么站着那里，看了地上的张欢云好一会儿，让对方都不敢跟她直视。

终于，柯镶宝开口了，却是对着朱庭辉的：

“舅舅，我们回去吧——”

回去？不问了？

不仅是朱庭辉，就连地上的张欢云也抬起一张枯老的脸，可惜柯镶宝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她。

“好。”

朱庭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问了，不过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来过几次了，所以自然也知道其实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看到她往外走，便也不看地上的人，而是跟着跨出……

“啊啊——”

张欢云不明所以，看着他们都走，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呜”的声音。

“怎么出来了？”

走到门口，朱庭辉这才开口，看到外甥女的脸色不好，也知道她一定是失望了，便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也别再在意，这点困难肯定是有的，你……”

朱庭辉当然不认为这点小困难就能把她打败，但是作为长辈，他还是给她一点鼓励。谁知，还没说完，柯镶宝就先笑起来了。

“舅舅，回头把这个张嫂的信息给我吧，包括她家人的。”

柯镶宝倒不是在意这些小困难，她做过多少大事，哪一件都比这难得多？也没见她那么容易放弃。她不理那个张嫂，只是因为知道目前从她那里很难问出话来，所以干脆想其他的办法。

听到这话，朱庭辉才知道她的意思，不由为自己的担忧笑了笑，回答：“好！两天之内一定给你！”

信息他是有，但如今他势必要调查的更仔细些才是，所以才给出两天的时间。

点点头，柯镶宝对这个时间没意见，反正也不是很急的事情，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等等又何妨？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件事，钟、柯两家她也没打算放过！

“走吧，先回去！”

既然没事了，就只能先回去了，倒是朱庭辉又想起来一件事，便对着柯镶宝慈爱地问道：“小镶，这消息也就过两天出来，你的脚又没好，爸他也老担心你，不如在家住两天？”

他知道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过她如今这样子在外面他们也担心，所以干脆让她回来小住段时间。

可惜，柯镶宝闻言，只是笑着摇摇头。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最近还有些事要处理，住在朱家的话恐怕不方便。

见她摇头，朱庭辉有些失落，不过嘴里还是笑着打趣：“这样啊，是因为他？啧啧，连两天都不行，可见你们感情……得得，我不说，下次有机会可得在家住住啊！”

朱庭辉明显故意误解她的意思，脸上揶揄道，不过柯镶宝是谁？哪会你们轻易脸红？

所以，点点头，柯镶宝反而一本正经地说：“行，下次有机会一定回去住！”

看的这瞬间的小孩子心性，朱庭辉苦笑，只能认命地开车当起了司机。

那天，本来柯镶宝还要跟舅舅一起回朱家陪外公吃吃饭的，结果半路上就接到某少将大人的电话。

“宝，回来，我在你家。”

一句话，电话那边的人就挂了电话，但即使如此，柯镶宝还是一下就听出了那人，除了贺大首长还有谁？

“是他？”

朱庭辉一边开车，一边看到她的样子，刚才电话里那道霸道的声音他似乎也隐隐听到了，嗯，听起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尤其是看着外甥女如此，更加确定了对方和她的关系了，嘴里揶揄的同时，心里却是放宽了，好歹有个人来代替他们照顾她也是不错的。

“嗯。”

柯镶宝没打算掩饰，既然舅舅都开口了，她也就顺势承认了，不过想到电话里那人又用那般喊她，脸颊便一阵热。

不过，他居然回来了？而且还是在她家？柯镶宝以为他还在部队呢！

所以，柯镶宝最终也没去成朱家，但朱庭辉这回倒是有点遗憾都没有，直喊着让她放心地回去，外公那边他去说。

开玩笑，这我孙女婿都有了，老爷子还能不开心？

所以，柯镶宝拒绝了舅舅要送她回去的提议，直接拦了一辆车回去了，倒不是她不愿意让舅舅见，只是……等他们关系再稳定下来吧！

柯镶宝的别墅门口，贺少乾那一辆晃眼的军车一停下里，jack便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了，本来准备给宝姐打个电话的。谁知道那男人刚走到门口，便掏出电话，丢下那么霸道的一句就要进别墅。

“贺……先生，宝姐还没回来。”

这是一个周身威武，气息凛然的大人物，jack刚对上一眼，便直接低下头，接下来的话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但对着那一身低气压，jack也只能心里发抖，说出的话完全没有杀伤力。

贺少乾好不容易这次能请到这么长时间的私人假期，还不是因为打着“娶媳妇”的旗号？这会儿见自己被“拦”在媳妇儿门口，便脸色一沉。若不是知道他是他家宝儿的跟班，早就一脚踢开了。

但即使如此，贺大首长也是满脸不高兴，一双锐利的眸子更是紧锁这jack的眼神，施加威压。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宝姐还没回来，您先进去坐——”

jack汗颜，他都不知道他居然也有这么狗腿的一天，幸亏宝姐不在，要是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简直让他无地自容了！

jack让出道路，贺大首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不行，下次得给宝儿身边换个人了，可别谁都这么轻易放进来！

jack：首长，您这是到底要怎样啊……

贺少乾大步迈进这别墅，看着园子里既有长势挺拔的乔木，又有清香宜人的盆景小花，正对着一处喷水池旁的，还有一堆微微放着小骨朵的菊花，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他家这媳妇品味好，对他的口！

不到客厅坐下，贺少乾便将这小庭院式的别墅扫了个便，心里满意度不断攀升，弄得jack都有些发毛：这贺少将到底是咋了？这嘴角带笑，频频点头是个什么意思？

jack头疼，只觉得这贺大首长也只有他家宝姐能降得住，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请他坐下，然后祈祷柯镶宝早点回来。

宝姐啊，快点回来，这尊大佛似乎不太满意他的伺候啊！

的确，在他媳妇家里，贺少乾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jack了，谁让他也是个雄性呢！

所以，柯镶宝今天一跨进自家的门，便看到这样逗人的画面：某位首长牛气哄哄地坐在沙发上，一身笔挺，眼神犀利地看着他的对面。而平日里精干有余的jack，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站在那里……

两人对比太鲜明，简直太有爱了！

柯镶宝站在那里双手叉腰，嘴里噙着一抹笑意，直到那两人发现她为止……

（写文到现在，貌似某位首长大人还没入镜太多，所以从今天开始，关于贺老大的描写将增多，毕竟，缺了某腹黑的话，宝儿一个人得多辛苦？）

85.打结婚报告？

？

“宝姐，您回来了？”

看到柯镶宝的那一刻，jack双眼发光，立即朝她疾走过来。那一副可怜见的摸样，竟像一个小孩见了大人一般，看的柯镶宝嘴角直抽。

倒是坐在沙发上稳稳当当的某位大人，此时黑着一张脸，不满地瞥了一眼jack向她跑过去的样子。

哼，那是他媳妇，那小子跑去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理会jack那颗受伤的小心灵，柯镶宝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道。这个问题她之前就想问了，可是他却将电话挂了。

柯镶宝脚下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穿着平底鞋。他看着她稳稳地走过来，发现她就是不穿高跟鞋时，竟比平时多了一份宁静。

“一个小时前——”

她走过来，他也站起来，一双如鹰的眸子瞬间将那个人儿锁住。她这样问，他便这般答，答得很是具体。

一个小时！

柯镶宝没法掩饰住自己的吃惊，一个小时前他才从部队出来，这会儿人就在她这儿了！他没回家？

朝他挤了下眉，眼里自带问题，让他一眼便明了。

“我一回来就看你，不高兴？宝儿——”

他的语气低沉，但明显有股不高兴，很显然他在不满，她见到他居然没有惊喜！

宝儿——

柯镶宝浑身一抖，她都能感受到身后jack的颤抖了，这个男人，真是改不了了！

“宝姐，既然贺先生来了，那我就先回公司了，公司还有些事儿我去吩咐一身。”

终于，jack从某人投射过来的眼神上明白，他若是再不回避的话，就会惹得对方不快了。可是，某人不快，后果他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所以果断决定没事先撤。

“好，你去吧。”

知道jack在这里不自在，所以柯镶宝便点了点头。事实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无意识地端起桌边的一杯水灌下。

空旷的屋子里，现在只剩下站着的两个人了，说起来，这算是他们小别后的重逢吗？呃，虽然才几天而已……

“我以为你会过段时间的。”

虽然他上次离开时，说的是两天，可是她的印象里，军人似乎是很忙的吧？怎么就见他这么清闲呢？

“是吗？”

她的问题再一次让他皱眉，贺少乾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要读懂她的意思。

“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

他以为她是希望他早点回来的。当然，贺大首长也承认，军人是很忙，尤其是大部分情况下，时间都是花在部队的。但是到了他这个位置，若是闲暇的时候，他也是有时间的。

而且，现在贺大首长怀疑，她是不是还不清楚他的情况？如果她知道以后他真的要和她聚少离多，她还会这么问吗？

“不是啊。”

柯镶宝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看着他眼里的暗沉，叹息。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她只是有疑惑而已，疑惑懂不懂？

轻不可闻地叹口气，贺少乾直接伸出一只大手，将她离自己有些远的身子拉近，柯镶宝以为他要抱自己，但没想到他只是想拉自己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们谈谈——”

他说，他觉得有必要和她谈谈，他们今后的见面的情形，她才会明白他们见一次多不容易，。说不定这样一来，她就更会珍惜，而不是每次见面都要问自己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谈什么？”

被拉着坐下，又见他这么一副认真的样子，她真的有些蒙。不过好在她接受能力强，就先听他说什么吧。

“我是军人，部队、国家离不开我——”

这是贺大首长的口头词，柯镶宝没说话，也没嘲笑他这话有多官方，只因为她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所以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贺少乾伸直了腰，笔挺的身躯做在她的身边，如一棵松一般坚挺。他的眼神没离开她的脸旁，没在那里看到多余的表情，大首长心里欣慰的同时有点失落。

他有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媳妇儿是好事啊，但就不知道她这副淡然是因为理解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深吸一口气，他打算解释一下这段时间她频繁问道的问题：“这段时间部队的任务并不是很轻松，所以我只要安排一下就可以了，不过以后会忙起来，我会亲自参加，所以……”

所以他不能老是回来陪她了，但贺少乾没说出口，他想，或许她懂。

“嗯。”

点点头，柯镶宝的确懂，她也没想到他拉着自己坐下，就是和自己说这话的。

这个问题其实她之前的时候也总是问，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那个时候她也没想到他有这个心思，更美想到自己会答应，所以那时真是只是疑惑而已，不想他老</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