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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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既然是家主就应该有家主的担当才对。依老夫看,府上的老夫人对将军如此,未尝不是因为多年来将军太过软弱以致于贾家被亲戚们瞧不起,这才远了将军。”

贾赦道:“当真?我一直以为老太太不喜欢我,希望让我二弟继承这祖宗家业。”

风御医笑道:“明白明白。老夫也是如此,对于长子,老夫也是严加管教,就是长子做得再好,还是觉得不满意,究其原因,也只是长子是要担负起整个家族的,就是他做得再好,老夫还是担心他言行差错让整个家族陷入险境。至于下面的次子幼子,不需要背负整个家族,只要他有本事,将来自然也轻松许多。可要是这次子幼子是个没本事的,那老夫也要头疼了。少不得拿着自己的这张老脸去求人,给他铺平道路才好。当然,如果是长子,老夫可不会这么干。你明白么?”

贾赦道:“长子和幼子有这么大的区别么?”

张烨也道:“正是如此。我们张家也是,祖父看到家父也是吹毛求疵的,家父看到侄儿,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左右都不满意的。倒是对侄儿的几个弟弟甚是宠爱。”

能够在四十岁的时候爬上正四品的位置,张烨和梁铮两个不仅仅有个好爹,他们本身也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说话。

梁铮也笑道:“贾将军,下官也有三个儿子,长子今年十七岁,少年老成,做事也很周全。可是每每看到这样的长子,下官总是很担心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但不能照顾他弟弟,反而会连累的他的弟弟和未来的孙儿。至于两个幼子,淘气的很,经常惹祸,可是看到他们,下官也只要他们会读书会做人,不要牵扯到他们不应该涉足的事情上就好。可是对于长子,下官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过关。”

见贾赦趴在那里,宛如一只兔子一样,两眼发光,期待地看着他,梁铮咳嗽一声,道:“下官的长子小的时候也很活泼,为此,这孩子小的时候,下官可没少给他磨性子。性子跳脱的人总是容易让人看清底细。我们梁家既然能够走到今天,这朝堂上的政敌肯定是不少的,若是被人拿捏了七寸,次子和幼子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出了事儿,大不了将他们雪藏起来。可要是长子出了事儿,那整个家族的未来就可能到此为止。将家族比作船的话,长房就是掌舵之人,长子越是稳重、做事越是周全,整艘船就越是稳当。”

贾赦听了半晌,道:“可是我们家却不同。”

风御医道:“有什么不同?老夫和老夫的那个老婆子都是一样的心思,可是老夫那个老婆子行事上却跟老夫大相径庭。在老夫看来,令堂也是如此。更麻烦的是,令弟不仅仅是没有本事,似乎在大事上也没有成算,又娶了一个私心极重的妻子。令堂之所以这么做,看起来是偏心地厉害,其实未尝不是将他们牢牢地约束在家里,不让他们在外面惹祸的意思。不过,令堂的年纪也大了,精力难免有些不济,这才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你既然是长子,有些时候也不用如此畏畏缩缩的,直接跟令堂说明白不就成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

贾母对他跟贾政的态度一直是贾赦心底的一个结,尤其是王夫人背靠着贾母、不把贾家搬空誓不罢休的架势更是贾赦心底的一根刺,贾赦纠结、难受、悲伤,却从来不敢跟贾母确认,只能事事压在心底。他忘记了,刺这种东西,要趁早拔出来,不然,等他完全没入皮肉、化脓、腐烂,那就太晚了。只是贾赦跟贾母之间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贾赦也只敢在心底想想,到底不敢去找贾母的。好在之前贾玖已经想尽办法宽慰他,如今又有风御医和张烨梁铮三人为他排解,他的心里到底好过了许多。

风御医提笔开了药方,道:“贾将军的身子不要紧,只是皮肉之伤,吃两剂活血化瘀的汤药也就是了。不过贾将军的年纪也不小了,饮食要注意。老夫再开一个月的药膳方子,贾将军先吃着,若是觉得身上松快了,一个月后来回春堂调整一下便可。若是不喜欢,不吃也无妨。”

贾琏和贾玖赶紧谢过风御医。

贾玖见风御医起身收拾医箱子,赶紧道:“风御医能来这一趟,晚辈本不应该多嘴的。只是我母亲自打回来以后,身子就不好,虽然吃着王太医开的药,可是一直不见好,如今更是终日昏睡。晚辈也知道,既然已经请了王太医如今又来劳烦您老,实在是不合规矩。只是晚辈的弟弟如今才八个月大,离不得母亲,还请风御医给母亲把把脉。”

贾玖见风御医迟疑,立即跪在了地上。

11(加更)

风御医会迟疑,那是自然的。因为杏林中有惯例,病人既然有人接手了,同行就不能插手,不然,病人有个好歹,这责任可是说不清的。

风御医是因为杏林惯例而迟疑,可是张烨和梁铮却在瞬间脑补了无数的阴谋。

张烨道:“表弟,我记得方才你出去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能请王太医,这是何故?”

贾琏道:“临出门的时候,妹妹跟我说,虽然连老太太都称赞王太医一把好脉息,可是太太吃着他的药却是一日比一日病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如今我们也只有父亲可以依靠,总要请个医术比王太医更好的人来才能够放心。因为妹妹的交代,我才没有请与家里相熟的王太医。”

风御医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之前你们家用荣国府的帖子延请太医的时候,都是二房派的人。是不是?”

贾琏道:“是。”

风御医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看看吧。”

风御医凝重的神色立即引起了在场之人的注意。贾赦不顾自己身上还疼得慌,硬是叫人将他扶到藤屉子上,然后让下面的人将他抬到后面的邢夫人的屋子里去。张烨和梁铮对视一眼,也跟着贾赦一起去了。

邢夫人既然是贾赦的妻子,他的正房也跟前面贾赦的屋子一样,都是五间正房,卧室外面是套间,套间出来才是正堂。此时此刻,贾赦也顾不得许多了,就是丫头婆子们将藤屉子在西套间放下,他还是叫人将自己扶到里面去,还招呼张烨和梁铮跟他一起进去。

趴在邢夫人卧室里的临窗大炕上,贾赦眼巴巴地望着风御医。只见风御医坐在绣花墩上,皱着眉头给邢夫人把脉。邢夫人躺在大床上,无知无觉,只从重重帐幔后面伸出一只手,手腕上垫着帕子,大床边上侍立着他的丫头陪房,个个面带忧虑之色。

风御医心中原来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如今给邢夫人细细地一把脉,倒是映证了心中的猜想。只是王太医到底是他的同僚兼下属,他也不愿意王太医为了这样的事情坏了招牌。确定了邢夫人右手的脉息,又换了左手,可是这心却一个劲地往下沉。

终于,风御医开口了,他指着案几上的药碗道:“这就是你们太太吃剩的汤药?”

边上立即有人应了一声是。

风御医端起那药碗,闭上眼睛,细细地嗅着那残留在药碗里汤药的气味,确定里面每一味药及其份量,他甚至亲自抿了一口那残留的汤药。等他放下药碗,这才道:“药渣和药包可何?”

王善保家的立即冲了出去,不多时,就一手端着煎药的药罐子,一手领着两包药进来了。

“这是我们太太的药。王太医给我们太太请过两次脉,改过一次药方。每帖药药房那边一次给我们五包。这药罐子里的药只煎过一道,晚间还要煎一道的。这里面是还没有动过的药。”

风御医将那药罐子里面的药倒在一个盘子里,细细地拨弄着,半晌这才点了点头,又打开那两包药,细细地看过,这才叹了一口气。

贾赦连忙问缘故,他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虽然药方我没有看到,但是尊夫人的这帖药里面应该用的是制乌头。一般的乌头有毒,简单的漂洗晾晒是不可能去掉他的毒性的,必须经过炮制才可以。但是这药包里面的乌头不但没有经过炮制,份量也不对,足足多出了两倍来。可惜,发现得太晚了,尊夫人只怕只能这样了。唉~”

贾赦一听,当时就愣住了。

张烨皱了皱眉头,转脸对贾玖道:“表妹,你为何会想到换一位大夫的呢?”

贾玖道:“前些日子,我也昏睡了几天,家里也请了王太医。只是吃了他的方子之后,我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我承认,在吃了药之后,我有吃点心。但是,以前我也在吃药之后吃过蜜饯点心的,却从来不曾胸闷过。所以……”

风御医一听,就招手让贾玖过去,给他细细地把过脉、看过他的舌头,又是一脸凝重地叫人去取药渣和药包。

贾赦吓了一跳,道:“御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风御医没有回答,而是在细细地检查过药渣和药包之后,这才道:“小丫头,你这药只吃过一次是不是?”

贾玖点了点头。

风御医道:“而且这一帖药你还没有吃光,吐了许多是不是?之后也没有让下面给你重新煎药。”

贾玖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药太苦了,我真的只是想一口气喝下去的,只是没有想到喝得急了,呛到了。丫头们也的确跟我说过要给我重新煎药。只是我们家的那些奴才,一个个都大牌得很。就是我是家里正经的姑娘,若是要他们多配一帖药,还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有多少话呢。所以我就没有让丫头们重新煎。”

“而且你还吃了山楂糕和绿豆糕。”

贾玖长大的嘴巴:“您怎么知道?”

“你的牙缝里面还留着残渣呢。”风御医忍不住笑了,抬头对贾赦道:“这孩子的运气好。这药只吃了一帖,又呛着了,没有用很多。之后又吃了不少山楂糕和绿豆糕。山楂和绿豆都是解毒的,故而无事。”

贾赦一听,道:“怎么,我这孩子也中招了?”

风御医拿起药包里面的一味药道:“这是鸭掌草,跟鹅掌草外形很像,但是药性完全相反。还有,这药包里面多了一味五味子,这五味子跟另外一味药相逢,能够诱发心绞痛。就是身体康健的大人遇上的,也会一日日地虚弱下去,更不要说心脉不全的小孩子了。这两味药,再加上这鸭掌草,足够一点一点耗尽这孩子的生气。”

贾玖想了想,道:“那,请问有没有可能是下面的人弄错了药?”

风御医道:“不可能。如果是下面的人弄错了药,那么这药包里面就不能少了鹅掌草。毕竟鹅掌草和鸭掌草不是那么容易就分辨得清的,甚至有些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也有可能弄错。可是这药包里面只有鸭掌草却没有一根鹅掌草。贾将军,若是需要报官,老夫愿意当堂作证。”

贾赦贾琏都已经吓傻了。还是张烨先反应过来,一跺脚:“表弟,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报官!”

贾琏这才反应过来,冲了出去。屋里的丫头婆子们立即有人低声啜泣起来。

贾赦又惊又怒,喝道:“哭什么,人还没死呢!还不叫人将大门侧门偏门角门都关了!”又对张烨道:“贤侄,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实在是不像话。如今我需要修养,你表弟是个半大的小子,不曾经过事儿,你表妹更小,这家里每个人支应可不成。能否请贤侄回去跟岳父美言几句。几位嫂夫人我是不敢奢望的,只求能够借位侄媳妇照应两天才好。”

看着贾赦这个样子,再看看站在边上红着眼睛的贾玖,就是个铁人也软了心肠,更不要说张烨也知道,自己的祖父祖母心中也确实记挂着贾琏这个外孙,哪里会不应的。

01

丽贵妃回到自己的寝宫,先去看望了正在睡觉的女儿,这才回到内室。他一到内室,就放生大笑:“解气解气,真是解气。皇后这一次可真的是要气死了。”

丽贵妃的陪嫁侍女绮霞为主人捧了一碗茶来,道:“娘娘,皇后娘娘挨的这一下可真是够重的。”

丽贵妃道:“这宫里,只有本宫才是皇上心坎子尖儿上的人,谁要是在宫里跟本宫比宠爱、比信赖,本宫一定要她好看。来人,打探一下皇后娘娘的反应。我倒是要看看这次那个老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只要他忍不下这口气做点子什么出来,皇上便觉得他不好,那么他将是又一个废后。如果他选择忍着,只怕人人都会觉得他可欺,那个时候,他只会越过越憋屈,最后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憋屈死。绮霞,你挑些衣料首饰给那丫头送去,算是谢他给本宫出气。知道该怎么说么?”

绮霞果然挑了四件上等贡缎四件首饰出来,正要给贾家二姑娘送去,却听说了皇后娘娘那边的礼单,立即调整了一番,凑成六样却是每一样比皇后娘娘那边贵重一点,送给丽贵妃过目之后,就带着人往养心殿的偏殿而来。

且说皇后与众妃嫔送皇帝往前面去了以后,众人也就算了。皇后一个人呆在宫里发呆,直到自己的心腹宫女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

“那个贾氏,我原以为他是好的,又是公卿之后,背后连着四王八公,或可成为本宫的助力。却没有想到,此女却是心中另有算计,还拿着本宫做踏脚石!可怜本宫被其蒙蔽,险些犯了大错!”

大宫女兰舟在边上小心地道:“娘娘,您言重了。”

“言重?本宫说得算是轻的了。原来那个贾氏身份贵重,所以才会被家里送进宫里来。什么样的女人身份贵重你还不明白么?一国之母!那个女人一开始就盯着本宫的位置呢!只有本宫是个傻子,一直那么相信他!如果不是今日丽贵妃一语道破,只怕本宫至死都被蒙在鼓里呢。”

兰舟道:“那么,娘娘打算如何处置他?要收了他么?”

皇后瞪了他一眼,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办法虽然好,可是现在整个宫里都盯着我们这昭阳殿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这个女人如此贵重,本宫可压制不住他。等过些时候,事情落定了,放他回家去。”

兰舟道:“可是娘娘,他知道不少事情,……”

皇后道:“那又如何?你不会推到他的头上去么?倒是他那个堂妹,是个机灵的。”

兰舟道:“娘娘?”

皇后道:“兰舟,本宫记得去年本宫得了一套六枝的镶黄水晶的红玉珊瑚大簪,你把那个拿来,另外配些首饰衣料什么的,给那孩子送去,算是他点醒本宫的谢意。”

这套红玉珊瑚簪以黄金为架,固定住一根又一根寸许长的红玉珊瑚,勾勒出端庄大气的漩涡,并缀有黄水晶的流苏。一套六枝,可以分开戴,也可以成组戴。因为正红的红玉珊瑚难得,故而皇后十分珍爱。

兰舟道:“娘娘,那套簪子可是娘娘的心爱之物。何况,娘娘何必谢那个丫头?他可是贾氏的妹子。今日他也不曾跟娘娘说过几句话,又如何点醒了娘娘?”

皇后道:“你难道没有听明白么?这孩子一开始就说了,因为身份卑微,所以需要首饰撑场面。本宫已经是皇后了,哪里需要跟那些妃子们较劲?那只会抬举了那些妃子,丢了自己的脸面。而且,你没有听他说么?皇后乃是皇帝最亲近最信任的眷属。眷属,既是家眷也是下属,要让万岁觉得亲近信赖,本宫做得可是远远都不够。也是本宫上来得太容易,被皇后的尊荣迷了眼,倒是失了当初的谨慎,忘了皇后与妃子本来就是不同的。你就按照本宫说得去做。”

兰舟道:“可是娘娘,那位姑娘的年纪还小呢,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过去,怕是……”

皇后道:“如果不送得贵重些,其他的妃子又怎么会送出厚礼?本宫看这个孩子在家也是不容易的,就让他发一点小财。他点醒了本宫,等于救了我们娘儿俩的命,自然当得起这份厚礼。你就按照本宫的话去做。”

兰舟知道自家主子脾气一上来,就会变得执拗,不然也不会被那个贾元春拿捏在手里。也正是自家主子这样的脾气,使得这位主子很好伺候,让他们这些宫女太监日子比别处也好过许多。人应该惜福。

兰舟是第一个到达贾家二姑娘住的偏殿的。等贾家二姑娘规规矩矩地行礼,又面对昭阳殿方向谢恩,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丽贵妃身边的绮霞带着一溜儿人来了。

绮霞道:“奉贵妃娘娘之命,赐荣国府一等将军之女首饰六盒。”

丽贵妃不愧是管着宫务的贵妃娘娘,这出手真是大方,不说别的,就说第一盒里面的蓝田红玉簪就非同小可。蓝田玉中颜色纯正、没有一丝杂质的红玉本来就极少,更不要说要雕成一套六枝的大簪了。这套首饰就硬生生地压过了皇后赐的那套红玉珊瑚的去了。至于其他的首饰,更是样样华丽无双,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至宝。

绮霞道:“贾姑娘,你可知娘娘之心?”

贾家二姑娘道:“臣女在此谢过贵妃娘娘的关爱。如果今日不是贵妃娘娘点破,只怕家父难逃日后清算。臣女在此也谢过贵妃娘娘话中暗藏余地,让臣女有机会辩白,否则,臣女一家只怕要替别人去死了。”

绮霞道:“看起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如此,我便回去回复娘娘了。”

经过兰舟的时候,绮霞笑了一下,方才带人离开。

兰舟瞪了贾家二姑娘一眼,扭身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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