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柳氏夫妇更是被吓的浑身一颤。
乡下人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但再笨的脑子,此刻也反应过来这位军爷要找的是谁了。
徐氏大手一挥,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直直的指向柳氏夫妇,。
“那逃犯就藏在他们家。”声音如同指甲划在铁皮上一般让人直打冷颤。
这第二句话又将所有人的目光聚向了柳氏夫妇。
曲达眯眼打量了一下柳氏夫妇,看都没看徐氏直接问道:“你所言属实?”
“回军爷,句句属实,那顾家娘子在他家可藏了不短的时间呢。”
柳氏当下就急了:“徐家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说着还要往前冲,被身后的柳大叔死命的拽着,还不停的打眼色让她别冲动。
徐氏偷摸瞟了一眼曲达,看那官爷什么都没说,便以为是默许了自己的行径。
自以为有着管家人撑腰,徐氏趾高气扬的看着柳氏。
“我血口喷人?那你敢不敢将姓顾的请出来当面说清楚?”
“你……”柳氏也不是傻子,她也看明白了,这帮人就是冲着顾思田来的。
曲达的目光始终落在柳氏身上,乡下人直率,有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南域王府家眷出逃,还一并偷走了南域王篡谋夺权的罪证,说,她人现在何处!”
曲达高声一喝,惊的所有人都耸了一下肩。
顾思田藏在暗处,听了这句话心中一凛。
罪证?卫陵说周瑜文是被栽赃的,那又何来罪证一说。
总觉的曲达话中有蹊跷,顾思田只是一个走神的功夫,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柳氏着急为顾思田开脱,挺着肚子要上前理论。
而柳大叔为了护自己的媳妇,拉扯之时无意冲撞了曲达的马。
结果曲达二话不说抽刀抹了柳大叔的脖子。
村民的尖叫,柳大叔的呻吟,柳氏的哭喊,顿时乱成一片。
柳枝儿看到自己的爹被杀,双目赤红,嘶喊着就要往上冲。
奈何被赵博文压着不能动,一怒之下咬上了赵博文的手。
顿时鲜血直流。
赵博文本能想甩开,但他又顾忌那些官兵,一但被发现,他难免落得个同谋的罪名。
即便是万分后悔自己跟了过来,可无奈只好咬牙忍着,他赵博文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钻心的疼。
顾思田紧紧攥着双手冰凉的柳枝儿,闷声的呜咽听的她心中万分难受。
柳氏被柳大叔的死刺激到了,哭喊着冲向曲达就要为自家男人报仇。
此刻已有官兵下马拉住了失去理智的柳氏。
其余村民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徐氏更是被吓的瘫软在地。
顾思田看到曲达缓缓的抽刀抵在柳氏的脖子上逼问顾思田的名字以及下落。
奈何柳氏是彻底豁出去了,将肚子一挺,破口就骂:“畜生,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
嘶声的痛骂带着呜咽的哭泣,柳氏挣扎着还要往上扑。
柳枝儿焦急的“呜呜……”着,眼泪夺眶而出。
顾思田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娘以及肚子里的弟弟。
“我求你一件事。”顾思田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张嘴说道。
缓了半晌,赵博文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顾思田没等赵博文回答便继续道:“带枝儿走,越远越好。”说着就要起身。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氏命丧黄泉。
柳家人照抚她多日,不为钱不为利,就是抱着一颗纯朴的心想报当日卫陵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自己,这家人甚至这一村的人不会沦落到如此。
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这么多条人命。
顾思田轻轻抚摸着肚子。
“娘对不起你。”看来她跟这孩子还真是没缘,这一面怕是见不上了。
顾思田刚要起身,赵博文伸出一只手拉她。
“你不会要去送死吧?你这么出去不就落实了你是南域王府出来的了吗?你会被冤死的。”
赵博文有些心焦,做为一个男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女人出去送死,况且这女人肚子里还有着孩子。
顾思田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
“你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赵博文仍旧力图劝说。
顾思田还是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
赵博文不语了,两个人对视片刻,他猛然间想明白了。
“你……你不会……”
脑子里轰然炸开,赵博文没想到赵麻子竟然歪打正着,让他蒙对了顾思田的身份。
他这回这同谋的罪名可落了个结结实实,赵博文肠子都悔青了。
顾思田带着一些决然的看了看柳枝儿,伸手摸摸她的头,但话确实对赵博文说的。
“她们一家都是好人,我不能这么自私,婶子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枝儿说肯定是个男孩。”
顾思田话语萧然,毕竟赴死这件事情没有轻轻松松上阵的。
柳枝儿早已泪流满面,不能说话,只能不停的呜咽,摇头。意图告诉顾思田自己的想法。
赵博文心里不是滋味,生死一线这种事,他是第一次碰到。
顾思田看得出柳枝儿的意思,心中颇感安慰,自己欠柳家的这辈子怕是都还不上了。
“乖,听姐的话,姐去将你娘换出来,然后你们就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说着顾思田看向赵博文:“拜托了。”
这一句拜托顾思田说的恳切真诚,双眸含泪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
赵博文心中纠结,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而且更是个胆小的普通人,他也害怕。
所以只能抱着一种极其矛盾的心态看着顾思田一步步走向死亡。
第二十九章 姓赵的倒霉蛋儿
顾思田是决心要将柳氏及村里人换出来的。
她也没有什么杀身成仁的想法,此刻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
只是想着柳氏往日对她的好以及柳氏肚子里的孩子。
她想起柳氏每次说起孩子时那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与疼惜。
顾思田刚怀孕,其实对孩子没什么感觉。
但每次看到柳氏宠溺的抚摸着自己肚子的时候,她也总忍不住摸摸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
时间久了,顾思田觉的自己对孩子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很微妙很温暖。
是柳氏带给她一种为人母的成长。
此刻顾思田眼中只有嘶吼挣扎的柳氏以及她脖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不能等了,也许晚一刻,柳氏便会一尸两命。
就在顾思田马上要走出竹林的时候,身后一道黑影迅速闪过。
顾思田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再度醒来的时候以是深夜,摇曳的火光将破败的寺庙映出一片通红。
脖子有些痛,身下软软的垫了干草。
只用了片刻功夫,顾思田琢磨清了眼前的事实。
卫陵警戒的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挂着一张死人脸还不时的拨弄着篝火。
柳枝儿睡在自己旁边,紧闭的双眼仍看的出红肿不堪。
再抬眼,看到那白衣倒霉蛋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一脸哀怨的绑在寺庙的柱子上。
之前应该没少说话(骂人)吧,嘴唇都干到起皮了,脸色难看的紧。
顾思田没有一上来就发火,她明白卫陵身为影卫,除了主子,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只是……
转头看看脸色苍白的柳枝儿,顾思田打心底生出一丝无力感。
她对不起柳家,对不起柳枝儿。
卫陵看到顾思田醒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的递过来一个水壶。
“他们……”
“都死了,他们屠了村,之后一把火全烧了。”卫陵知道顾思田要问什么,只不过他说的过分轻描淡写了些。
心口似被巨石堵住一般,顾思田连呼吸都是闷闷的疼。
“村子……没了?孩子也没了?”顾思田带着些微微的抽泣喃喃着。
“恩”卫陵抬眼看了看顾思田的脸色后应了一声。
顾思田沉浸在悲痛中还没缓过神来,赵博文呆不住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把我放了。”
他吼过,骂过,叫魂似的谩骂了半个晚上,结果卫陵连口水都没给他喝。
现如今他已经怒到没有脾气了,脑袋上落鸟屎都没他这么倒霉的。
他总觉的自己好心好意又是通风报信,又是大老远跟到村子帮她护着那丫头。
怎么反过来自己跟犯人一样被绑成了蜘蛛精?
顾思田看了看赵博文,眉头不自主的皱了皱,心中有些火大。
要不是他,又怎么会招惹这么一出。
赵博文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这会儿看到顾思田看他的目光明显带着恨意,心气儿也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瞪,瞪我作甚?我之前是不是有通知你小心那赵麻子,你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跑来瞪我!你快放了我,否则别怪本大爷不客气!”
赵博文说的理直气壮,但那股子心虚劲儿却怎么也掩不下去。
顾思田却很平静,双目赤红的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离赵博文越来越近。。
就那么静静的不说话,但在赵博文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怕。
赵博文本就心虚,此刻明知被绑在柱子上,却依旧往后躲了躲脑袋。
“你,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了大爷,小心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思田走到他面前,就那么定定的端详这个人。
目光有些空洞,似看非看的一动不动。
顾思田有恨,她恨赵博文。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这么快暴露。若不是他,柳婶他们又怎么会死于非命。
可恨有什么用,赵博文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自己大意了,顶着这么张招人的脸,还满大街的去晃悠。
活该被赵博文盯上,活该被赵麻子盯上,活该被官府的人盯上,活该……。
她答应了卫陵会照顾好自己,会照顾好孩子。
甚至在心底最深处,她还有一个愿望,她想为周瑜文翻案,但这目标太过渺茫,渺茫到看不出一丝希望。
无论是什么,都必须是在自身安全的基础上,可如今……。
顾思田想到柳氏夫妇,想到柳枝儿,想到卫陵,想到……周瑜文。
赵博文还在骂骂咧咧,顾思田一滴眼泪滑落,生生将赵博文所有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你……”赵博文词穷了。
顾思田其实是想上来扇赵博文一巴掌的。
可她这么怔怔了站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有做,便又转身离开了。
怪不得别人,扇了他,柳婶和孩子也不可能活过来。
重新窝回到干草堆里,屈膝将脸埋了进去。
顾思田不知道等柳枝儿醒了,要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隔着火光,卫陵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影影倬倬的顾思田。
破败的寺庙重归平静,静的让人揪心。
除了哭到精疲力尽的柳枝儿,其余的人都毫无睡意。
夜深人静,时间过的毫无概念。
许是很久,也许是片刻。
顾思田吸了吸鼻子重新抬起头来,眼睛红肿,但却没了泪痕。
“卫陵,放了他吧,他不敢说出去的。”
赵博文精明胆小,为避免同谋罪名,定然不敢出去乱说。
卫陵看都不敢赵博文一眼,直接摇头否了顾思田的话。
“不能放,城里戒严了,没有他,我们出不去,况且我不放心他。”
顾思田看看脸臭的跟怨妇一般的赵博文,无奈的耸耸肩,冲他道:“那就先委屈你了。”
“喂!”赵博文急了:“你们不能这样,窝藏私纵逃犯可是死罪,你们想害死我?我告……”
“仓啷”一声,锋利的剑尖指向赵博文,哽住了赵博文的咽喉。
“你的意思是想现在死?”卫陵举剑冷眼看着赵博文。
赵博文被吓的冷汗直冒,他看的出来卫陵是个能下杀手的人。
“大,大侠,有话好说,好说,我,我送还不成嘛!”
赵博文觉的自从遇见的顾思田,他就没一天不倒霉的。
第三十章 逃离荆州
正如卫陵所言,曲县乃至周边城镇全部戒严。
城门官道都被围的水泄不通,盘查严密。进的去,出不来。
对于连洼村的无故消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下竟然未生出一丝波澜。
全村一百多条人命似被蒸发了一般就这么静悄悄的没了。
由于风声太紧,顾思田一行三人理所应当的躲进了赵博文家。
而赵博文也只是张了张嘴,最终将这几尊神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家门。
对于卫陵时时刻刻跟着他并且时不时拔刀相向这件事,他已经练就到了处变不惊的地步。
反正他确实没打算出去多嘴,忍过这几天,想办法将他们送走也就安生了。
让顾思田出乎意料的是柳枝儿。
她一直在头疼怎么向柳枝儿交代。
却不料那小丫头醒来以后说了一句话:“姐,我看得出来,你当时是准备豁出命去救我娘的,所以我不恨你。”
自那以后,关于爹娘,关于连洼村,关于那一天,柳枝儿只字未提。
一夜之间,顾思田眼中的那个小丫头似乎长大了。
虽然还很稚嫩,但说话办事却处处透出一股子沉稳劲儿,不骄不躁六帅请入局最新章节。
毕竟痛失至亲,再怎么强打精神,整个人的状态还是萎靡了许多。
顾思田心中一直在琢磨那日曲达的话,“南域王的罪证”那会是什么?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卫陵,卫陵沉思了片刻,却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他提着赵博文的领子,像提溜小鸡子一样将人带了进来。
嘱咐了一番便将人又打发走了。
赵博文属于地头蛇,上至官府,下至土匪流寇他都有人脉。
卫陵以防万一,便以赵家全家人性命做威胁,让他出去给打探消息。
顾思田觉的卫陵做的有些过了,先不说他这个人怎么样,单凭他如今帮着他们三人逃难,就不应该这么对待人家。
可如今这局面朝不保夕的,不用些非常手段还真说不准哪天就被人卖了。
所以顾思田只能对赵博文投去深表同情的目光,以眼神示意他“人身安全这方面不归我负责,你好自为之。”
谁也没想到赵博文办事的速度如此迅速,半天的时间他便将消息带了回来。
官家的人上下都一条舌头,小道消息传的比皇帝圣旨都快。
果不其然,罪证什么的都是骗老百姓的。
据说南域王府家眷出逃的时候,带走的并不是什么罪证,而是宝藏。
至于什么宝藏就众说纷纭。
有说是南域王的宝库,也有说是南域王私藏的矿脉,更有人说是他隐藏的产业。
总之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而这帮出力气的大头兵们,除了那连升三级的**,更大的**便是这南域王的宝藏。
顾思田觉的挺冤枉,无缘无故自己的身价又凭空的水涨船高了起来。
在赵家窝了三天,赵博文仗着关系好不容易从府衙弄了通关的条子。
条子是从荆州到兖州的,赵家在兖州多少也有些生意往来。
将三个人捯饬捯饬塞进了拉货的车里。
赵博文挥着小扇子含泪目送三人远去,心中长叹:总算把这祖奶奶送走了,求老天爷这辈子再也别让自己见着她了。
卫陵坐在车内顺着帘子的缝隙向外张望了片刻,直到彻底离开曲县才放下了帘子。
“我们不能去兖州,不安全,到宁州我们就下车。”
为了避免被车夫听到,卫陵悄声嘱咐着顾思田和柳枝儿二人。
宁州束阳——
束阳县新上任的巡检使大人此刻正在廊下窝在一把躺椅里晒着太阳。
手上握着一把白色纸扇。
纸扇一面写着“上善若水”一面画着一副骚包的风景,摇的那叫一个惬意。
二郎腿翘的老高,还一颠一颠的重活一九九五。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饱满紫红的葡萄不断的往嘴里丢,一边丢还一边吐皮。
葡萄皮铺了一地,都没个落脚的地方。
祁虎见怪不怪的扫了眼一地的葡萄皮,平静的回禀白季辰。
“大人,七王爷来了。”
一听七王爷来了,白季辰当下来了精神,双眼放光道:“快请。”
然后他连窝都懒的挪,继续挂在椅子里吐葡萄皮。
陈冕捻着两撇小八字胡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看到白季辰那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不禁微微蹙眉。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踹你。”陈冕话音刚落,还真抬脚踹了椅子一下,结果粘了一鞋底的葡萄皮。
嫌恶的甩甩脚,看都不看白季辰,转身进了屋内。
白季辰被他踹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正了正身形,一脸无所谓的跟进了屋内。
临进屋时也甩了甩脚底的葡萄皮,然后吩咐祁虎去找人收拾了。
“你以为我不想踹自己?这种不入流的小痞/子我也不待见。”
白季辰一脸嫌弃的撇撇嘴坐到了陈冕身旁。
“哈,我还当你自得其乐的很呢。”
陈冕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杯,盖碗轻刮茶叶,浅浅的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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