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冷着一张脸同白季辰对峙,用身子将顾思田护的牢牢的。
祁虎一直处在震惊中,此刻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将白季辰也护在身后,用目光警告卫陵切莫轻举妄动。
危险的氛围似乎一触即发,所有人愣在那里,有疑惑丛生也有气定神闲。
“怎么,当我这个主人家不在吗?”
陈冕岿然不动的坐在一旁看戏,适时的插话让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和。
白季辰看着卫陵忽然一下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是白某唐突了,卫小哥护住心切,姐夫切莫怪罪。”
卫陵听了白季辰的话,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从进门到现在卫陵从未报过自己的姓名,而且白季辰那“护主心切”几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专门说给人听的。
卫陵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祁虎,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祁虎走漏风声。
祁虎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主子这是将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回头他可怎么跟卫陵解释。
顾思田同样听出了话外之音,她摸不清白季辰是什么意思,但却不敢掉以轻心。
深吸一口气,两步走到卫陵身边,双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三爷并无它意,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顾思田的动作让陈冕和祁虎不禁同时想捂脸,他们似乎都看到白季辰脑顶散发出的浓浓绿光。
陈冕生怕白季辰冲动,却不料白季辰面色却恢复平静,回身坐到椅子上,伸手示意祁虎退下。
“娘子莫怪,只不过娘子长的像我一位故人,刚刚白某情急,望二位见谅。”
卫陵拧着眉,虎视眈眈的盯着白季辰不动,顾思田伸手拉了拉他,示意让他坐回去。
白季辰的话让顾思田直翻白眼,好烂的泡妞梗。
“三爷多虑了,方才我家卫陵多有冒犯,还望三爷莫要见怪才好。”
说着也不看白季辰转身对陈冕屈身行了个礼。
“一场闹剧,让王爷见笑了。”这闹剧二字直指白季辰。
白季辰看着顾思田,眼睛眯了起来。
陈冕全然不介意看戏,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诸位请坐。”
他一开始对顾思田有些好感,毕竟初次见面给他的印象不错,聪明伶俐。
可如今他是真的看不上这女人,尤其是那一张蛊惑人心的皮囊,他最怕的就是白季辰色令智昏。
但今日明摆的是给白季辰场地发挥,他作为陪客也不好掺和,尤其是人家的家事。
看看这一屋子,又是新欢又是旧爱,又是主子又是侍卫的,简直就是乌烟瘴气。
陈冕是彻底做了甩手掌柜,只要白季辰不作死,他就任其发挥。
从始至终就是徐竹山一头雾水的立在旁边,仿佛就他多余一般。
徐竹山讪讪一笑随着众人落座,顾思田很自然的将他让在了右首位。
本想让卫陵坐到次位,却不料那愣货就是站在自己身后,挪都挪不动。
顾思田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坐到了徐竹山旁边,完全将对面的白季辰放空。
刚才那一切仿佛真的跟闹剧一样揭过,白季辰此刻表情如常,似乎确实认错人了一般。
“方才听娘子的意思,你之前去束阳找过我?”
白季辰也纳闷,他自己都不知道两个人合适错过的。
顾思田貌似也不介意刚才的事情,只是微微抿嘴笑了一下,大方但却刻意疏离。
“三爷诸事缠身自然是不记得了,但您握着我这一家老小的吃食,小女子自当是要亲自登门的。”
白季辰将她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徐竹山,恍然大悟。
“都说徐老板在绵城的万柳庄异主,却原来是顾家娘子。”
白季辰翘着二郎腿松垮垮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握着扇子不自觉的拍打着膝盖。
他的动作让顾思田眸色一暗,这动作眼熟的很,而且就连节奏都一丝不差。
顾思田惊愕的抬眼看向白季辰,此时对方也用带着些调侃的目光看着自己。顾思田双眉一蹙不自然的別过头去。
刚刚白季辰的话顾思田听到了耳里,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即刻想明白了因果。
顾思田嗤笑着看向徐竹山道:“呦,看来人三爷是冲着大哥你来的。”
徐竹山被她说了一头雾水,白季辰则勾唇一乐,心中暗道:你个猴精。
顾思田也不等徐竹山说话,直接去将白季辰的军。
“三爷实不相瞒,那东西牵扯我一家老小的活路,您定然也是看不上这三瓜俩枣的。何不放小女子一条生路,今儿个我借我大哥几分脸面跟你讨了这个情可否?”
顾思田将“我大哥”三个字加重了音量,今天他对徐竹山就格外亲切,再回想这件事,顾思田确定白季辰是有意亲近徐竹山的。
今日有徐竹山坐镇,这东西定然要的回来。
白季辰挂着一脸高深莫测,不言不语的用扇子拍打膝盖,那熟悉的节奏将顾思田的心都敲乱了。
“商契商印确实在我手里,不过那是抵了真金白银输给我的,如今娘子你说要便要,这可教我为难呢。”
如今饶是徐竹山再反应慢也听出名堂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如何到了白季辰的手上,但他知道没有商契商印,顾思田这铺子就不可能开门经营。
徐竹山只嘬牙花子:这叫怎么一回事!
第五十九章 针锋相对
“三爷,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看我上有老……”
说着又摸摸肚子里的孩子
“下有小,总不能连口吃食都不给我们留吧。”
顾思田话语不怎么客气,毕竟白季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了她。
即便是再撑得住场面,此刻脸色也拉了下来。
如果再和颜悦色下去,恐怕在场的人就真当她好欺负了。
卫陵心中气愤不已,在他眼里,此刻就是一个男人在光明正大的欺负女人。
这让他越发看不上白季辰这个人。
他是真想上前去帮顾思田,可如今没有动手,他能做什么?动嘴皮子吗?
卫陵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表达能力,然后身形晃了晃又带着些沮丧的站了回去。
白季辰的目光一直落在顾思田的肚子上,那双眸闪着狡黠的光,似在算计着什么。
“三爷,不知这契印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徐竹山见缝插针,意图缓和一下越来越僵的气氛。
顾思田将商契商印的事情简单的跟徐竹山说了一声。
原本不想麻烦徐竹山的,但今天机会难得,顾思田是必须要拿回契印的。
徐竹山听后也明白了顾思田的意思。
今天白季辰表现的很明显,明摆着是要跟他套关系。
他虽然犹豫过一旦欠下白季辰这个人情,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还。
可再看看顾思田,总觉的这烂摊子是自己扔给人家的。
一个女人家怀着个孩子,可想而知顶门立户的有多不容易。
他知道卫陵动武是内行,来文的绝对是靠不住的。
他也注意到顾思田虽然没有否定两人的关系,却也从来没有承认过。
而且看两人相处的模式,他也猜出了大概,唯独不敢确定的便是顾思田的身份。
徐竹山起身向白季辰躬身行了个礼,此刻正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要回契印。
直白的让人家给自己面子,那就真成了不要脸了。
哪里有一见面就卖脸面的,他徐竹山就是再狂妄自大也没有这么办事的。
更可况他从来都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做事全凭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徐某素来听闻三爷是重情重义之人,今日得见乃是徐某三生有幸。我义弟一介武人,全然不懂商贾之道,如今想做些买卖养家糊口也全靠弟妹一人撑着。”
说罢徐竹山回身看了一眼顾思田,此刻对方也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弟妹如今有孕在身,还望三爷高抬贵手,徐某愿以五千两赎回契印。”
顾思田暗中直挑大拇指。
先是给白季辰戴了顶重情重义的高帽,然后拉自己这个孕妇出来压他一头,最后再以自己的名义花钱赎回契印。
白季辰若是不答应,那他欺凌妇孺这条罪名便坐实了,而且还拒绝了徐竹山的示好。
如果他答应了,非但得不来好名声,还会让人说他趁火打劫,以顾思田要挟徐竹山。而他跟徐竹山则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双手奉上契印。
白季辰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并不意外。
而顾思田在赞叹的同时,又在心中暗惊。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性格温吞的徐竹山能做到如今的地位绝对不止是好运这么简单。
白季辰收回目光的同时淡淡扫了一眼卫陵,四目相对间,一双从容,一双敌视。
当初是自己亲手将顾思田交给的卫陵,有什么可抱怨的呢?白季辰心中暗笑,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一种结果。
“徐老板好手笔,我当初许诺三千两一手钱一手货,今日有徐老板作保,我哪里能不给这个面子。”
说着白季辰站起身来到陈冕面前:“姐夫借纸笔一用。”
也不等陈冕回答,便拿起纸笔开始书写。
将写好的信纸直接绕过徐竹山递给了顾思田:“娘子请过目。”
顾思田只扫了一眼便看明白了内容,带着满脸“你好不要脸”的表情看着白季辰。
白季辰只是挑眉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幽幽道:“徐老板的面子我白某自然是给的,不过如此便让我出让手中契印岂不是很吃亏,娘子你说呢?”
顾思田冷冷哼笑道:“用四成的红利去换取契印,那我倒宁愿掏这三千两,三爷您说呢?”
白季辰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转身将一旁站立的徐竹山抚肩推回到座位上,并安抚性的拍了拍,暗示剩下的事情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徐竹山意味不明的在顾思田和白季辰之间打了两个来回,又转头看了一眼饶有兴致的陈冕,最终只得识相的闭嘴。
顾思田也注意到陈冕从始至终作壁上观,由着白季辰冲着自己来。
恐怕今日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可为什么呢?
紧蹙着好看的眉,在心中定义了一下陈冕和白季辰——狼狈为奸。
虽然不明所以,但她却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白季辰。
白季辰听了顾思田的话,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我反悔了,徐老板都愿意出五千两了,那我再看得上这三千两岂不是不识好歹了。”
顾思田没想到白季辰会抓住这个小辫子反将徐竹山一军,而徐竹山也因为这句话身体僵了一下。
卫陵忽然上前一步,犀利的眼神直射白季辰,口吻更是冷硬。
“三爷莫要欺人太甚。”
白季辰抬眼看着卫陵,心里说不上是憋屈还是满意。
顾思田将手伸到半空阻止卫陵,他要是动起手来场面就真控制不住了。
这里是安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市井之地。
他们身份敏感,麻烦事避之不及。
顾思田毫不避讳的直视着白季辰,生物雷达嗅到了利益的味道,抖动着小耳朵开始打心里的小算盘。
原本略带反感的面容在想通一些事情的时候,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看着顾思田表情瞬间变换,白季辰心中一凛。
他太了解顾思田了,这女人在看到钱时就是这个表情。
作者的话:
今儿个长吟那亲爱的大姨妈携带包括痛经,头疼,关节痛等诸位亲眷到访,长吟深表感激,并亲切的慰问了包括大姨妈在内的祖宗十八代,并致以诚挚的谢意。
第六十章 互利
“三爷,事到如今再讨论三千两五千两的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至于分让红利的事情倒不是不能商量。”
白季辰没有接茬,只是一撂衣摆转身回到位置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顾思田笑容可掬的看着白季辰,合拢的双手在不停的弹弄着指甲。
陈冕一直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此刻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我这是小本经营,总共也赚不了几个银子,三爷您一下子抽走四成,那我就擎等着喝西北风了。要不这样吧,我愿意让利五成怎么样?”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顾思田,想着这女人到底会不会算账。
唯独白季辰微微眯了下眼,那俊朗面容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恐怕这一成的利可不好赚吧。”
顾思田没有出声,只是掩唇轻笑,那弯弯的眉眼颇招人喜爱。
“三爷多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的没那么贪心,只是听说束阳开辟了去往荆州的通道,不知可否属实?”
“哦?”白季辰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这娘子你可问不着我,我一个巡检使哪里管的了商面上……”
白季辰话说到一半立刻住口,再看向顾思田,果然她挂着一脸得逞的笑意。
“是啊,白巡检使可是为官之人,行不得商,经不了贾。一旦您手里收了我这四成的利,被有心人知晓,恐怕会引火烧身也说不准。”
白季辰越发觉的有意思了,用扇子支撑起额头,歪着脑袋打量顾思田,被挑起的额角皮肤让眉峰都要立起来了。
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论心机手段绝不输于任何男人。
看上去弱不禁风,实则是一直毒皇后,碰不得啊碰不得。
虽然被抓了话柄,可白季辰心里却是美不滋儿的。
陈冕看着白季辰那色迷心窍的衰样,恨铁不成钢的直咬牙,心中将顾思田直比妲己褒姒。
白季辰表面上正经的很,一派道貌岸然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思考。
但顾思田却总能感觉到对方那肆无忌惮的视线,可一旦她目光追过去却又毫无踪迹,一切都仿佛是自己的臆想。
“束阳的事情是我经手,跟季辰毫无关系。”
陈冕沉着脸突然插话打断了两个人的“眉来眼去”。
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致使陈冕这个人的秉性有些肆无忌惮。
他从不怕得罪人,所以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要他乐意,就可以随时写在脸上。
所以虽然没人敢去揣度七王爷的心意,但看面色一般都能了然于胸。
顾思田心中开始思量。
如今看来这七王爷明显是跟白季辰一伙儿的,而且袒护的还如此明显。
这跟之前得到的信息似有出入。
尤其是白季辰这个人,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虚有其表。
再度打量白季辰,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顾思田发现这人眼睛毒的很。
顾思田依旧面色如常,谁都没有看出她那心思早就拐了十八个弯。
“王爷多虑了,我可不敢打三爷的主意,只不过是有事相求而已。”
说着也站起身来走到陈冕桌前,颔首道:“借王爷纸笔一用。”
她不像白季辰那般放肆,说完之后乖巧的站在那里等着陈冕发话。
陈冕拧眉看了看顾思田,又转眼去看白季辰。
那不着调的此刻正满目含春的冲他抬抬下巴,那表情都快浪出水了。
陈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将纸笔递到顾思田面前。
由于背对着白季辰,所以顾思田不知道他的动作。
可这一切却被卫陵看了个满眼。
卫陵双拳握的“咯咯”做响,心中唾骂:**。
顾思田将写好的信纸直接递给了陈冕,毕竟面子要做足。
既然陈冕说是他经手,那再同白季辰纠缠就是打七王爷的脸了。
陈冕刚看了一半,白季辰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把抽出了信纸。
“给他做什么,最后还不得我看。”
白季辰这是变相的默认,陈冕空着两只爪子僵在那里,气的直瞪眼珠子,那小八字胡一抖一抖的。
仔细看了一遍顾思田写的东西,白季辰的表情很是感兴趣。
“娘子的意思是也想开通商道?那你为何不找徐老板,这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徐竹山一直沉默不语,这时也看向顾思田,目光有些复杂。
顾思田回了徐竹山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又转身对着陈冕行了个谢礼之后慢慢坐了回去。
“徐大哥将我当做自家人,可我却不能依仗大哥肆无忌惮的索取。俗话说帮的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我若不能自立岂不是愧对大哥的一番苦心。”
顾思田说的头头是道在情在理,徐竹山听的却心觉羞愧。
当初这么做原因很简单,绵城的商铺不大,刚足够他们立足。
可没想到他顾及不到的地方会是这么一个烂摊子,就这么扔给了顾思田让他觉得事情办的极不厚道。
顾思田扶着肚子在椅子上挪了挪,许是椅子太硬了,她后腰酸的很。
白季辰稍稍抿了下唇,低声吩咐了一声站在身后的祁虎。
祁虎出去了不大一会儿便有下人拿了软垫上来,并将顾思田的椅子铺的舒舒服服。
“三爷有心了。”
顾思田也不做作,道谢之后便坐了下去,整个身子舒服了很多。
白季辰颇有风度的点了一下头,极像一个富有涵养的绅士。
“三爷,咱也明人不说暗话,谁都不会嫌银子多了咬手。三爷建立这条通道,万柳庄则是现成的中转地,此后万柳庄的利益我们五五分成,怎么说三爷都不会吃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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