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
她低眉,淡笑不语,她就等着他父母如何表达这种“喜欢”。
……
桑榆站在院门口,等人。
看着这凌云寺内人来人往的动静,她略感诧异。
静云师太说过,今天有贵客来上香。
所以大家格外忙碌,即使是这佛门清净地,也不能全然对这些接待礼节有所马虎。
这不禁让她好奇,是什么贵客让人这么大费周章。
无事可做的桑榆,也帮着大家搬动烛台,案桌,忙活了一上午,大家才消停下来,安静的等着贵客的到来。
难得有兴致来打发时间的桑榆,跟大家一起等着,可在寺门打开,看到进来的人时,一瞬间什么热情都冷却了。
这就是静云师太她们迎接的贵客?
桑榆的嘴角都快抽搐了,她视力极佳的眼睛,居然看到了韩家三姨太,带着其他几房妾氏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她看到这些人的那一刻是机不高兴的,以至于她像是很失望一般,掉头就走。
归根到底,桑榆是很记仇且固执的。
不说她和娘在韩家所受的不公,就说她娘被韩世忠和三姨太害的命都差点没了,她也不会忘记这些人的狼心狗肺。
对于她勉强可以接受的人,或者无感的路人,她都可以平静的相处,遇到不能忍的,直接无视就忍过去了,只因为这种人于她来说,不值得。但,对于已经仇恨上的人,她是一刻也不想多接触,免得给自己添堵。
而如今的她,这样不对付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看着好像她们是今天的贵客,她从心底里更是不顺。
从脱离韩家后,她们母女俩就再也跟韩家人毫无瓜葛,倒是听了不少韩家的流言蜚语。
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她倒是听着挺解恨。
只是,今天她们来凌云寺干什么?她们又算哪门子贵客,需要静云师太这样郑重的对待,她还是知道静云师太的眼界和心胸的。
不是她瞧不起这些人,这些人的身份自不必说,就算是县丞家的家眷,可她听说韩世忠这两年连续走霉运,官场上几乎一蹶不振,估计家里头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就上这儿来摆谱,显摆贵气的身份?
那她们就尽情显摆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来,只不过以前是为了找茬,这次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别打扰她们母女的日子就好。
三姨太拿着求来的签找大师详细解读,现在她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迷信的东西。
可大师的说法,并不让人不乐观。
“东边约上正婵娟,顷刻云遮亦暗存,或有圆时还有缺,更言非者亦闲言,此卦乃月被云遮之象,凡是都还未定,家宅恐不安啊。”
一通云山雾罩的解释之后,几个女人更加困惑,急的不知所措。
这要是三姨太以前的脾气,早骂这些臭要饭的,可是今世不同往日,韩家真的大不如从前了,所以才想赶紧想办法。
“大仙,求求你帮忙,这听着不像是好事,该怎么化解啊?”
大师依然不紧不慢的安抚她们,“这卦的意思虽然凶险,但也说过一切未定,还是有化解的可能,就是需要有智慧有贵气的人能够帮助化解灾难。”
这虽然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大家听着也还觉得有希望。
有智慧有贵气的人,她们几个深宅里的女人上哪儿找啊?韩世忠一蹶不振后,就沉迷于纳妾的欢愉之中,早没了以前的人脉,否则她们也不会人见人躲的地步。
“夫人,这还不好办吗?咱这寺里不就住着个大小姐,她不是跟少将军有牵扯,就是让当朝的状元郎痴缠不休,魅力大着呢,找她不就行了。”
一个妾氏提醒之后,三姨太也正想到桑榆母女住在这寺庙里。
可是想起当年的种种,这母女俩能帮她们吗?
“能行吗?她们当年倒是聪明,早早的跑了,现在留下我们几个女人撑着。”
“就是,大小姐那丫头心眼多,心气高,当年没少受气,咱们找上门,不是让她笑话吗?”
“可是你不能否认她能找到那些当大官的人,就你们说的那个状元郎,当年桑榆舍了名声跟他私奔,这怎么也是很深厚的感情,让她求求如今的新知府又怎么样了,老爷毕竟是她爹,总要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吧。”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吵起来,佛堂一角立刻不安定起来。
“几位施主,打扰了,这佛堂内请勿喧哗,而且待会儿会有人来上香祈福,是不允许有人在这儿逗留,所以还请您赶紧下山。”
“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也是来上香的,也是给过你们香油钱,难道人家比我们会摆谱,就非得让我们腾地方?”
三姨太看这小尼姑的脸色,也知道即将来的是不好惹的人,现在她还不想找麻烦,只好问道:“劳烦问一句,桑榆姑娘是在哪间厢房里住,我们是她的家人,想她。”
不管怎样,如果桑榆能说动知府,即使让她暂时忍气吞声,也是值得。
这一点,就是她比其他妾氏更讨韩世忠欢心的一点,懂得看眼色,能屈能伸。
三姨太也没想到当年那次被劫之后,女儿意柳的婚事就一直不太顺畅,消息还是走漏了,所以韩意柳由原先的侧室直接沦为妾氏娶进门,她和女儿都憋屈的不行,可还是含恨答应了,哪知这嫁进去的日子也这么不太平,这真是一言难尽。
而其他几房的境遇也好不了,不是遇人不淑,嫁给了败家子,将这个家都掏空了,就是儿子的名声早已坏透,娶进来的女人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一家子闹腾的日子真是够了。
最关键是,这家里是坐吃山空,眼看着大家花银子都花的那么拮据,自然都不会痛快。
所以来找桑榆这一步,也是迟早的事,至少是在听说安成珏成了状元之后,她们心里就一直忐忑着。
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的穷书生会有这种狗屎运,更加嫉妒桑榆的运气。
现在,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怎么也得搭上这个新任知府的顺风。
小尼姑带着她们来到后山的菜园中,对着地里耕种的主仆几人喊道:“桑榆姑娘,有客人找您。”
桑榆抬眼看过去,眼神滞住,这还真是躲都躲不掉了。
扔下手中的锄头,压根不想让她们再来骚扰娘,勾起那些不堪的回忆,所以她向两个丫头示意,看好她娘,随即走向那群女人。
几年不见,这些女人即使穿的再光鲜,也掩盖不了眉眼间的憔悴和无神。
看来,即使她们走了,这些人的斗争也不见得消弭,果真是一场好戏。
“找我什么事?”桑榆连请安的废话都懒得讲,直入主题。
三姨太对她目无尊长的行为略微皱眉,可碍着今天有求于人,懒得计较。
“怎么这么辛苦,还有自己下田里耕作,这双手弄得多粗糙啊,来,三娘送你点滋润双手的药膏,挺管用的。”
桑榆只是笑着,并没有接过来,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三娘,你来找我可不是为了给我送东西吧,有什么事还是直说的好。”
笑话,这么多年克扣她们母女的月银都来不及,还给送东西,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三姨太被当面呛的脸色有些难看,旁边的二姨太开始帮腔。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个脾气,我们真是为了你好,再说你爹年纪也大了,挺想你的,我们来是请你和你娘回去,大家始终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就是就是,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你爹身体不好,在家躺了一阵子,可是惦记你们好久了,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
桑榆已经很不耐烦,顶着这样的太阳,跟她们在这里废话。
“不用假惺惺了,我们都是太了解对方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然请回去,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磨。”
几个女人被桑榆堵的脸色更加难看,也知道了这个丫头的臭脾气,这些年是越来越不长进,索性挑明了说。
“桑榆,你好歹也是咱们韩家的女儿,现在韩家有难,你总得帮帮忙吧,你不是认识咱们新任知府吗?听说前几天他还特意为你办了一场家宴,真的好重视你,你如果跟他说说,帮帮你爹在官场上重振旗鼓,那肯定也不是问题,你爹就靠你了。”
还真是让她一点意外都没有,真真的猜透了她们的心思。
可她们还以为她是过去的桑榆吗?即使是过去的她,也没白痴到这种地步。
“几个太太,你们是不是日子过舒坦了,所以健忘啊,我早已经被韩世忠赶出了韩家,还哪儿来的爹让我拯救,而且我跟安成珏也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他有的是女人可以挑,不差我一个,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如果不想再出丑,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我当没有听到过,你们回去吧,不送。”
韩家的女人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差点让她们当面咆哮出声。
偏偏桑榆还火上浇油道,“三娘,韩家那档子事你不嫌恶心,我还怕脏了我的耳朵,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拿这种事来烦我,凌云寺是个清静的地方,由不得你们撒野。还有,我娘很不想见到你,所以你们赶紧走,慢了我可要轰人了。”
对于这些人,她是万分之一的耐心都嫌多余,实在不想再被她们打破宁静的生活。
一群人才忿恨的离开,嘴里冷哼不断。
“哼,忘恩负义的东西,她怎么也是韩家养大的女儿,这么不识抬举,活该没人要。”
“可不就是没人要,她自己都说了,新任知府有的是别的女人,看不上她也是活该。”
这样的怒骂让一旁走过的人听了,驻足脚步。
新任知府?再细看这些人,原来是韩家的人。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驻足的人再次提起脚步,走向的方向,是桑榆的那个小菜园子。
“桑榆姑娘,有人找。”
还有完没完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找上她了?
放下锄头,她擦擦手,顺着刚才声音的方向走去,见到了要找她的人,立即失笑。
看来,有人憋不住了。
“谢小姐,有何贵干?”她不紧不慢的问着。
谢梓涵直截了当的说:“那晚,成珏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桑榆愉快而满意的微笑着:“还在考虑当中,终身大事嘛,自然要谨慎些。”
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憋不住了,来灵州快半年了,她都没找过桑榆。为了安成珏,她屡屡破例,都找到这个鬼地方来谈,真是痴情。
可谢梓涵也不会让她玩这种拖延的把戏,分明是伺人玩。
“你跟成珏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他父母首先就是个坎,另一个坎,就是薛少宗,你别忘了,你们那段过去,一旦被爆出来,对成珏就是个巨大的耻辱,你怎么能让他陷入到这种境地?”
谢梓涵的痛心疾首,她感受到了,但她对自己过去的轻视,她也同样察觉的到。
她跟薛少宗怎样,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说。
“你都说我是要报复成珏,他会怎么样,怎么会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再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我的过去,于你是个耻辱,对于我,不是,所以我没必要顾忌你们会怎么想。”
谢梓涵的心,如蚂蚁啃噬般痛疼不已,对自己,也为成珏感到悲哀。
这个桑榆油盐不进,吃定了成珏对她的真心,诚心折磨他们俩。
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意味深长的对桑榆说道。
“可你难道不想知道薛少宗的境况吗?他过得怎么样,对你就一点没有?你和他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他也丝毫影响不了你的情绪和决定吗?”
她心头一刺,情绪定格在一瞬间,可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自然,反击道。
“他的境况与我何干,你也说了是曾经,那就不是我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她刚才的一顿,还有这番隐含怒气的狡辩,已经出卖了她。
谢梓涵很满意的微笑着,“果真如此的话,那我还真小看了你,原来是这么个狠心寡情的女人。对了,我今天陪薛夫人来上香,她很担心儿子,所以来祈福,要不要我过去为你们引荐一下,你们毕竟不陌生,应该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在谢梓涵非常“真诚”的笑容里,她只感觉到了毛骨悚然,不明白对方满含笑意的话语里,为何让她听出了讽刺和激将的味道。
桑榆也笑,只是笑容里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引荐就不必了,想必跟薛夫人的感情,你还不一定比得过我,我用得着你帮忙吗?而且我现在不想见到薛家的人,让你白费心思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讥讽,虽然还猜不透谢梓涵的用意,但不想顺了她得意。
况且,她不敢也不愿再见到薛夫人。
那会使她又想起在薛家的那段日子,跟薛少宗的过往又会浮上心头,那是她最温暖,但也最痛苦的一段回忆,那种感情难以言状,但至少此刻,她不太想去触及。
谢梓涵被她讽刺回击,但也不恼,笑的越加灿烂。
“那倒是,你都是差点成为薛家儿媳的人了,跟你相比,我当然没那么亲近。但是亲近的你也不知道,最近薛家发生了大事吧?你毕竟也受惠于薛家,难道对于薛家的劫难,也不闻不问吗?”
虽然讨厌谢梓涵刻意装出来的亲切样子,但是她无法无视这个人的话。
薛家出了什么事?难道跟今天薛夫人来寺里祈福有关?
桑榆面色严肃的问道:“薛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即使落入了圈套,她还是必须要问,薛家对她而言,不必安成珏的父母,那是给与过她温暖的人家,她不能没良心。
谢梓涵不理会她渗人的眼神,依旧慢悠悠的说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薛少宗单枪匹马的跑进了敌国的境内追踪敌寇,结果自己却下落不明,薛家军正全力搜救,可几天了都没找到人,所以薛夫人才忧心忡忡的来上香祈祷,不知道作为他曾经的女人,你听了有何感受?”
桑榆有了短暂的沉默。
脸上虽然没有丝毫异状,除了一双低垂的眼眸充满了波动,在一瞬间,佯装镇定。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告知,虽然知道你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是谢大小姐,你如果想要我离开安成珏,就拿出你自己的本事,自己让安成珏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你谢小姐还不屑于要这种心不在你身边的男人吧,我拭目以待。”
说完,她再也不顾及谢梓涵的反应,转身回去。
不可否认,谢梓涵有一点说对了,她受惠过薛家,怎么可能对这样的消息无动于衷。
薛少宗,你真的出事了吗?
虽然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可更不想听到这种噩耗。
所以,希望不是,千万不要出事!
……
西南边陲,是风景很美的地方,也是此刻最危险的地方。
这一两个月内,有两拨人马在这里厮杀,起初是商旅部队集结在此,接着遇到盗匪打劫,僵持了一天之后,居然会出动两国边境的驻军队伍前来助战。
一场混战打响之后,后续的队伍如过江之鲫一样厮杀过来,两方的人马才知道,这次征战非同小可,这样的战前准备恐怕不是一日之功,所以渐渐的,也都看的出来,这场仗迟早会打响。
两方的厮杀过后,薛家军的气势更盛,保存下来最多的兵力。
没错,这次主动围剿边境的敌国越境人马,薛少宗带领的薛家军是主力之中的主力。
听说了敌国势力在这边陲之地渗透已久,对于能降伏的地方,他们优待,抗拒不从的地方,直接屠城,猖狂的如土匪一般的做法,对这边境的居民来说,简直是噩梦。
所以,在安朝和燕赤王朝剑拔弩张了多年之后,两国的君王都有了要彻底收复失地的打算,又没有出师之名,这才使出最常见的土匪劫道,出动兵力围剿的戏码。
这西南边陲之大,薛家的上千精英四下分散,藏匿在边境之城,一时半会儿也不易被察觉,更何况城中还有薛少宗暗藏的耳目实力,一时间城内气氛诡谲莫辨。
等到时机成熟,敌国渗透在城中的势力被尽数剿灭。
唯一的遗憾,就是之前线报得知的,敌国首领所带领的数十精英也趁机潜伏进城内,薛少宗纵使将整座城围的如铁桶一般,也没搜出半个可疑之人。
薛少宗正想全程大搜捕的时候,城中首富也是首善之家的穆老爷子家闹出大动静。
“老爷,你行行好,快点救人吧,再不出城,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穆家闹出动静的时候,薛少宗正跟兄弟们在巡城,立刻驻足打探。
一位貌似穆家儿媳的妇人冲到薛少宗的马前,无比激动的哀求道:“将军,各位军爷,求求你们开开城门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再不去救,就来不及了……”
她的丈夫慌张的拉起她,大声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已经闹了一上午,再这样吵闹,我就休了你。”
妇人依然崩溃,不管不顾的回声反击,“你休吧,休了我吧,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盼来这个孩子,孩子才刚满月啊,就被贼人掳走了,你是他爹,你都不管,我的孩子还能求谁啊我……”
薛少宗已经听明白了,并不打算深究为什么孩子被劫,只是急切的问道。
“孩子怎么被掳走的,被谁掳走的,往哪儿逃了?”
妇人被他问的愣怔住了,不过凭着直觉判断,这很可能是救回孩子的唯一希望,所以跪地哀求。
“将军,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他才刚满月,昨夜被一些不是本地口音的,带着面具的人劫持而逃,我们怕伤到孩子,不敢追下去,只知道往西南方向逃了。”
“剑锋听命,让左副将留下来坐镇,继续搜查,你跟我带几个弟兄一起去追贼寇。”
被唤作剑锋的将士吃惊道:“少将军,您是主帅,怎么能亲自前往,这要是个陷阱怎么办?即使不是,如果真要去追,我去就行了。”
可薛少宗不管,这个决定即使再不合常理,即使再值得斟酌怀疑,他也等不了了。
那是一条小生命,也是父母们的命。
他承认,他将这个孩子,视为他的安安一样,不能放弃的生命。
战场上的冷静和杀伐决断,在这样一个小生命面前,早已崩塌,所以,他要亲自去救回这个孩子,不能再让另一对父母承受丧子之痛。
他们追踪的脚步不曾停下,即使越来越接近敌国的边境地界,也越来越接近危险。
“将军,不能再追下去了,不然我们会很危险。”
“你们在这边原地守候,我自己去追就行。”不能拿兄弟的命冒险,但他不会停下。
“将军!”
“不必多说,听我的,要是一天之内我没回来,就回到营地告诉左副将,按照原来的计划出兵,谁都不要再劝我。”
知道可能是最错误的决定,但是仍然控制不住的前行。
总感觉有有一双小手在向他招手,也一个孩子在等着他去拯救。
他不能不管,不能后退。
一路上,布满荆棘,渐渐升腾出一个个凶猛的“兽”。
一路上,纵马驰骋,身后划出隐藏的虚幻的“魔”。
终于,在路的尽头,高耸的草堆中,渐渐显露出的杀气,再也让人无法忽视。
是兽杀魔?
还是魔杀兽?
没人猜得到结局。
薛少宗只凭着经验猜测,这次隐藏的高手并不少,他真的落入危险境地。
管他来了多少人,总之会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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