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前厅,她和玲珑躲在角落里,偷听前厅里的人说话。
大厅里,坐着不少人,除了她们认识的薛少宗,薛夫人还有曾佩玲之外,其余的都很面生,但大家说的挺热闹,相信也是薛家的熟人。
玲珑忙跟她解释道:“右边那几位都是曾佩玲的兄长,左边首座上坐着的好像是曾佩玲的二叔,这次来估计是接她回去的,老这么呆在别人家也不合适,所以这下薛哥哥彻底没人照顾了,你就有机会了。”
听她这么说,桑榆还算松了口气。
这算是她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如果曾佩玲能离开,她肯定还是要回去照顾他的,这样她又有了呆在他身边的机会。
可为什么,越看下去,她越觉得怪怪的。
只听见曾佩玲的哥哥们说道:“既然少将军的身体恢复到这般程度,我们心里也算是踏实不少,我们这次前来,一是为了再次确定少将军的身体情况,二也是为了接回妹妹,毕竟到了婚配的年龄,家里老人也着急,长辈为妹妹找了个不错的人家,所以我们得带着妹妹回去见见面,还请夫人和少将军能成全。”
这真是比刚才玲珑说的可能,更加让人意外。
如果曾佩玲只是回去成亲,那她跟薛少就彻底不可能了,她也能彻底松口气。
连玲珑都抓紧了她的肩,这场戏越看越热闹。
可是当事人好像并不着急,就像之前对薛少宗的爱慕并不存在一样,听到自己的亲事已成定局,居然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然后,她们立马知道了曾佩玲能如此淡定的原因。
坐在曾佩玲左手边的薛少宗,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对着在座的兄长直言道。
“其实,你们今天来,我也有事想跟你们商量。”
曾佩玲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桑榆的心里坠入谷底。
看着众人望向他,他坚定的陈述道:“你们不用带佩玲回去相亲了,我喜欢她,我会照顾她,所以就麻烦你们将那门亲事退了吧。”
“少宗——”薛夫人惊呼。
“这是真的吗?”曾家兄弟惊喜的问。
两个当事人都淡定的点头,曾佩玲站起身,走到薛少宗身边,颤微微的牵起他尚未痊愈的手,脸颊潮红的说:“薛大哥说想留我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母亲大寿我们会回去的。”
一阵死寂。
虽然是曾家兄长期待的情形,但还是来得突然。
虽然是薛家下人一直热议的一对,可这样突然的宣布,薛夫人依然回不过神。
惊得目瞪口呆的人何止他们,连躲在角落里的桑榆和玲珑也哑然。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来的窒息感,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可那正襟硒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浓密刚毅的眉,那挺拔的鼻梁,确定是她认识的薛少宗,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
这一切都没出错,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
他们之前的相处一直很和谐,很般配,一直被大家看好,不是吗?
她的心在汩汩作痛,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看不清黑白,只是血红一片。
玲珑非常担忧的看着她,接触到她的双手时,瑟瑟发抖,一片冰冷。
“少宗,你想好了吗?”薛夫人迟迟才出声。
其实她不适合这种时候质疑这个,毕竟曾家人在场,这样问显得她不看好这段姻缘,可她确实等不了私底下再问,曾家人那样高兴的神采让她的心里没底,更加想确定儿子自己的想法。
薛少宗很直白的说道:“佩玲当初来照顾我,也是为了报恩,我也不想耽误她,现在我们相处的很好,她更加想留下来,我也犹豫过,毕竟我这样的身体,有没有康复的一天还不知道,佩玲值得更好的男人,所以我也劝她回去过,可是当她哭着想要表示想要留下来之后,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我们相处那么久,对彼此都有好感。”
曾佩玲也适时的展示自己的态度,“薛夫人,我从来都很钦佩少将军,来照顾他,也是我自愿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陪着他,我相信他会好起来。”
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呢?
薛夫人被他们堵的哑口无言,只好沉默。
而一直没说法的,曾佩玲的二叔也才开口,“那好吧,佩玲,你也找到了好人家,我们也乐见你的选择,回去我自会帮你在父母面前说清楚的。”
他的开口,让曾佩玲甚至她的几位兄长顿时松了口气。
可有人一口气却提不上来,差点失控。
玲珑忍不住了,急冲冲的闯进大厅,直冲到薛少宗的面前。
“薛哥哥,你真的想好了?这么快就想成亲?可我没听你说过啊?”
薛少宗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不紧不慢的调笑她。
“你都跟关山快开花结果了,总不能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吧。我当然是认真地,现在公布也不晚吧?”
“可是,可是桑榆姐姐呢?她也喜欢你,一直在等着你啊。”
玲珑急了,也不顾其他人的脸色,就想知道薛哥哥将桑榆置于何处。
桑榆一直躲在幕后,攥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因为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们都已经准备退出彼此的生活,就不要再牵扯进感情里。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再提喜不喜欢这回事,你帮我向她带个话,我祝她幸福。”
自从让桑榆离开后,他一直没再过问桑榆的下落,所以他并不知道桑榆还留在府内。
玲珑都快急哭了,扯着他软绵绵的手腕,不依不饶。
“祝福个屁啊,你明明心里还有她,却要她嫁给别人,是你自己不要她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样她会死的。”
薛少宗被她缠的头疼,却没有反悔的意思。
“玲珑,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暗处的桑榆,终于开口了,伴随着一滴泪滑落脸庞。
“桑榆姐姐——”
玲珑用微颤的声音叫着她,叫得她的心,都颤了一下。
可始终没有回头,不敢看向他,冲着众人鞠了一躬,丢下一句“打扰了”就直奔后院。
“姐姐,等等我——”
玲珑怕出事,赶紧跟了过去。
薛夫人心也不在此,跟曾家的人道过别,安排了之后的事宜,也回到了后院。
而薛少宗,自始自终都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像是在盯着地面,眼神却有一瞬间的停滞。
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恢复如常,招呼完曾家的长辈,就让曾佩玲推着他回房。
“薛大哥,会不会出事?”曾佩玲还是心有不安。
“没事,有人会照顾她。”
有人在她身边,他很放心,所以必须戒除掉在她身上的所有心思。
没有尝到真正爱情滋味的时候,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一旦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就会越来越上瘾,直到无法戒除,曾经的他就是如此。爱的那么火热,如今却踏不出一步,不是因为对爱情绝望了,而是对自己爱的能力感到绝望。
他不恨她,即使她离开过他,即使她没薄他们的孩子,他都没法恨她。
可是他再也无法投入这份感情,这副身体再也撑不起任何女人的天空。
他们自从重逢后,相处的摩擦一直都有。
每次一有过去的影子出现之后,他们就需要一次次的将过去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这样的事多了之后,真心累了。
所以,他想送她走。
……
玲珑找到桑榆的时候,她还是像望夫石一样,坐在一处,仰望天空。
夜太静,玲珑走路的声音都显得很清晰,却没有惊醒到已经呆滞的桑榆。
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这样,没有掉半滴眼泪,可也没有说半句话。
薛夫人追到后院的时候,桑榆吵着要回家,这里一刻都呆不下去。
还好薛夫人拦着,必须先安抚住她的情绪,再跟柳含烟知会一声,得好好看着她的情绪。
可即使留下来,也并没让人放心多少。
所以她带着一坛子酒过来找桑榆,都说一醉解千愁,她没尝试过,但是兴许能让人哭出来,心里也好受
玲珑抱着桑榆的腰,靠近她身边,撒着娇。
“桑榆姐姐,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要不要陪我喝点酒?”
桑榆迟迟才回应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心情差的人不该是她吗?
“都是关山那个烂人,尽说些让我生气的话,我要跟他冷战三天。”
她本来让关山帮忙劝劝薛少宗,结果他倒好,双手赞成这个决定。
那时她忘了关山的立场,总以为他是薛哥哥的兄弟,也会以为薛哥哥好的出发点来帮忙,可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得她扭头就走。
桑榆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为什么吵架,关山不喜欢她,她心里清楚。
“别再为我吵架了,不值得,也伤感情,以前我跟薛少就是吵吵闹闹,我没有认真的对待过他的付出,现在遭报应了,你可千万别学我。”
曾经所作的错事,就是她欠下的债,如今被债主扫地出门,是她活该。
想了很多,也该面对现实了。
昨天才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彻底被浇灭。
他和她,始终回不到从前,这一次她真的输的一败涂地。
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大颗大颗的滚落。
玲珑也红着眼睛,一直点头,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关山的气。
算了,不说了,将酒坛子递过去。
“反正今天我们俩都是失意的女人,可以好好喝一顿啦。”
桑榆没有拒绝,她也很想尝试酒醉的感觉。
今晚的月亮好圆,可是她醉醺醺的忽闪着眼睛,寻找着一闪一闪的星星。
他曾经将这些星星以他们的名字命名,这些星星见证过他们的爱情。
可为什么这样明亮的夜空里,她却寻找不到属于他们的哪颗星呢?
……
很吵,真的很吵。
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桑榆,一下子被吵闹声惊醒。
起床观望,外面有孩子的吵闹声,有大人们的笑声,有众多人的恭贺声。
可他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喜事吗?
“快开始吧,人已经到了。”
一个她熟悉的声音,熟到她想哭,因为她看到薛少宗正穿着大红喜袍,坐在轮椅上,满脸笑意的迎接着门外走来的人。
桑榆惊恐的看到,门外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被媒婆搀扶着走进来。
然后所有人都无视了她,走回主厅,准备迎接这个喜庆的时刻。
她看到他们在拜天地。
她看到他们在喝交杯酒。
她看到他们在接受众人的祝福。
而后,薛少宗掀开喜帕,果然是曾佩玲。
她崩溃了,怎么喊叫,怎么阻止都没人理会她。
她就是这样的挣扎中醒过来,头好痛,身子好热,这是喝酒的后遗症。
刚才梦里的场景让她再也忍不住,突然站起来,木然的向另一间房走去。
当她熟稔的来到他的屋前,她竟然有些恍惚不定,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加快。
猛地推开门,轻缓的走到他的房间,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侍女伺候在旁。
以前,他的房里总会有一个两个人守夜,毕竟他手脚不方便。
今天居然畅通无阻的来到屋内,连老天都在帮她。
“吱呀——”的一声,她推开了房门。
薛少宗是被这一声轻响给吵醒的,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怎么睡着。
今晚,他不想见到任何人,所以撤退了屋内的人,想好好理清脑子里的事情。
刚沉入梦境中,就被这一声惊醒,接着就看到一个恍恍惚惚的人影飘了过来。
是的,那人影是飘过来的。
一袭白衣快速的冲向他的怀里,那画面,那感觉,诡异极了。
“薛少——”身上猛地扑过来一个人,醉意熏天的身躯压制住他。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视线由迷茫变得清晰,透过月光,在她朦胧水雾般的眼神中,怔住了。
她怎么过来了?而且还喝了酒?
相对无言的两人,最终,还是由桑榆来打破沉默。
“薛少,我是桑榆,你的桑榆,你忘记了吗?”
“你怎么了?”他发觉她很怪异。
她俯下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前,那么哀怨,那么悲痛的回忆着。
“我找不到星星,我找不到我的那颗星星,全都暗下去了,我注定要失去你了吗?”
“我好疼,真的好疼,手上好疼,心里也疼,满眼看到的都是血,我流了好多血,可是却觉得好痛快……”
“我常出梦,梦见孩子回来向我哭诉他很痛,我好怕,这不该是他来承受的,是我活该,是我活该啊……”
眼泪簌簌的落下,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嘴里却依然含含糊糊的说个不停。
他终于看清了怪异的地方。
她喝多了,意识不太清楚。
“桑榆,桑榆,你快起来。”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无比痛恨自己的残废,居然连运用双手的力气都没有。
桑榆哪儿听得进去这些,自顾自的哭着,仿佛天地间什么事,都不值得她关注,只有哭泣才能发泄情绪。
仔细观察,她在啜泣,但是眼神没有焦距。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作为?
“好啦,别哭了,到底有什么事,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他很想强硬一点,可说出口的话却貌似更像诱哄。
桑榆渐渐止住哭泣,挺起胸。
胸前的寝衣衣袋已被扯掉,松垮垮的衣襟盖不住她胸前的贲起。
她在干什么?
猜不透她,也只是茫然的看着她一点点擦掉眼泪,而她眼神无焦距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透过月色,他才发现,她现在其实也瘦了很多。她替他擦身体的时候,她总说他一点肉都没有,可现在看到她青色的血管隐隐从皮肤下透出,那样瘦削的身子骨也没比他好多少,喉头不禁有些酸涩。
愣怔间,一双细腻小巧的手,覆上他结实的胸膛,并一路摸索着往下探。
意识回笼,大骇,在她做出过火的动作之前,喝止住。
“桑榆,别逼我发火。”
不知是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怒气,还是他紧绷滚烫的身体,让桑榆停止了动作。
接着,更跌破眼镜的事发生了。
她只犹豫了几秒,还是俯下身,用手抱住他的头,亲了他一口。
在他唇上舔舐着,啄吮着,越来越有将事情玩大了的迹象。
薛少宗快疯了,还不容易挣开她的手,低吼,“你搞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很尽力的在克制自己的脾气,可是面对她,真的很难控制。
今天不是什么都结束了吗?她不是要离开了吗?现在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这样的月圆之夜,你给了我惊喜,也送给了我一个宝贝,可是我没用,没守住,我什么都没守住,我真没用啊……”
桑榆掩面,拱起身子,低低的抽泣。
他想了好久,才想通她说的是什么,那个夜晚,她说的是怀上孩子的那个夜晚。
可她为什么想起这些?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为什么开始不懂她到底说的什么?
“那些都过去了,劝过你很多回了,忘记吧。”
她猛地起身,呛回去,“你能忘记吗?如果你忘了,为什么那么失控的去救一个毫无瓜葛的孩子,把自己弄成这样?如果你真的忘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我?你不但在惩罚我,也在惩罚你自己,你都做不到,又怎么要求我这么做?”
“是的,我还没发完全忘记,所以才让你走,我们的纠缠不清只会让我们沉浸在这段悲剧里。可这之后,我一定会努力忘记,我累了,只想平静的生活,你也该找个人照顾你,别让你娘再替你操心了,该学的理智一”
理智?她这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就是过得太理智,太绝望。
现在,她只想放纵一回,留住她曾经的美好记忆。
爬上床,坐在他的腰间,俯下身,头上布满了汗。
“如果我说,我不要听你的话,我只想做我想做的呢?”她想要确定某些事,必须用这种非常手段。
可他听了,喉咙一紧,眼眸更加深沉。
“桑榆,不要让自己后悔,任性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
可她仍然不管不顾的低下头,小舌细细的勾画他的唇形,学着他以前的痞子样,重咬了一口,疼的他张开嘴,然后抓住机会,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在他口中不断翻搅,濡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想起,非常清晰,非常动情。
月光直射下来,有些侧眼,也有些晕眩,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当头棒喝,震惊,难以置信。
她从未这样主动过,可这样热情的献身,却让他感觉到她的心碎,绝望还有脆弱。
桑榆紧紧的抱住他,不说一句话,已经不再管他时候会生气,吻住他,辗转反侧。
牙齿咬着他的唇,像似发泄,又想是在挑逗。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样做吗?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形下,才有了孩子的吗?我只是想让你帮我重温一下,你不想帮我吗?”
他只是她的道具,怀念</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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