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多是武痴,若只是药石,医方,毒术他们未必稀罕,可是这石灵玉和延寿之法只怕是谁都想要了。所以爷爷也想要。”
水芝笑笑:“我们谨一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谨一想了一想:“娘,如果我们不出现,爷爷必然也舍不得毁了石灵玉,也无法得到《龟秘之书》。”
“不可以,师傅本来想让我做桐树林未来谷主传人,一来我有责任使石灵玉回到我手中,二来,我们若不去,桐树林中其他人必然要去,桐树林现在四分五裂,若是石灵玉落到师伯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谨一从来未听父母说过这些,现在只觉得问题又大又麻烦,难怪爹和娘一路都少有喜色,谨一沉默了一会儿,神色疑惑的说:“爷爷和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为何要用这样的方法对我们?“
水芝突然露出难过的神情来:“因为十五年前他杀了我的恩师,所以......”
谨一听得这句话,一时间呆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现在才明白爹娘为何总不提这些事,他们之间有仇恨,却又深爱着对方,说起这些往事来必定爹娘都很难过,都很难堪nad2(谨一见娘眼中隐隐有泪花,乱了神,心里发急,突然灵光一闪:“娘,我刚醒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我看你想的好入神。”
水芝吸了一口气,看这体贴的女儿,心里很安慰:“我在想白天遇到的那个霍鸣西,为何武功那么不济。”
“嗯...或许他没有天赋,人很笨吧。”
“不会,他聪明异常,听你爹爹说,当日玄木僧人,就是因为他天赋异禀才收他为徒,并将他带回山中,亲自教授武艺。”
“那玄木僧人很厉害么?”
“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高手,除了你爹爹的师傅风语友人和我师傅之外,能与他斗上一斗的只怕只有各大派的掌门了。”
“也就是说他武功必然很高,他白天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他装给谁看呢?
谨一淡淡的说:“他可知爹爹要来?他并不认识爹爹。”
水芝说:“或者他可以认出你爹爹的武功,你爹爹的风术,天下会的人并不多,若再加上年纪和样貌,你爹岂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那只能说他可以认出爹爹,可是他并不知道爹爹要来。“
“嗯,确实很奇怪,假设他知道了我们那时候要从江边经过,他与那三人争斗而不使真功夫,若是被他们杀死了怎么办?他必然胸有竹,他所持的是什么呢?”
“他可以假受伤,或者受轻伤,骗过那三鬼呀nad3(”谨一声音清脆。
“只怕不能,那三鬼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要骗过他们并不容易,何况万一三鬼要杀他怎么办呢?”
“那就是他有恃无恐,知道三鬼不会杀他。”
“三鬼不杀他,除非...除非...除非他们是一伙的。”
谨一立时说:“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三鬼肯定告诉了霍鸣西在茶寮遇到了我们,那要推测出我们要行经江岸就很容易了。”
母女二人说到这里俱是心中一凛,难道是个圈套,都是在做戏?答案是肯定的了,水芝又把白日的事细细想了一遍,从和川西三鬼在茶寮相遇开始,一直到“救了”霍鸣西。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良久母女两都不说话,谨一抿了抿小嘴:“娘,川西三鬼只有三人,功夫不入上流,他们多半是受霍家人的命令。”
水芝点点头道:“只是不知此事你爷爷是否有份,说起来并没有人知道我们会从那条路入川,如果要提前查探我们的消息,除非是每个入川必经之地都安插人手。”
谨一侧着脑袋想了一下:“一来霍家和爷爷关系密切,二来要是如娘所说,每个关口都安排人话,动静不会小,爷爷深谋远虑,想不惊动他只怕很难☆重要的是,既然爷爷知道有人这样做,又不管的话,岂不是让人捷足先登,他应该没有那么傻。所以......”
“所以,谨一认为你爷爷是幕后主使者?”水芝见女儿小小年纪,如此聪明伶俐,心中放心不少,微笑着说:“谨一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第三章 少年
?
夜间清凉惬意,兰谨一母女二人在房间里聊了不少时间,听的外面有鸡鸣声,水芝便道:“快天亮了,谨一你可要再去睡会儿?”“不用娘,我不困。”兰谨一摇摇头回答到。话音未落就听的吱呀一声门响,兰谨一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偏房的木门轻轻被推开了,出来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妪,背驼腰弯,战战巍巍的走到院子角落的井口去取水,水芝见了心有不忍,便起身去帮那老妪。
川蜀之地,多有丘陵,农家院子常是一排正房,一排偏房,并不砌围墙,前面的坝子便算是院子,兰谨一从窗户望出去,绵延的丘陵起起落落,像野兽的脊梁,有力的弯曲,却又透着神秘。近处的田野黄绿相间,或有一两块明晃晃的水田映着月夜的微光,仿佛是怪兽的眼睛一般。这一切在稀微的月光下都显得朦朦胧胧的。凉风习习,吹得院子旁边的竹林沙沙做响,伴着乡土的气息吹到屋子里来,兰谨一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不少。这种青山绿水的感觉和草原大是不同,兰谨一心里微微有些雀跃,信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一来到院中,更觉得空气清新。兰谨一伸个懒腰,就听的最末端那件偏房里传来一阵沙沙的摩擦声还伴着一阵阵的水声。
兰谨一觉得好奇,便走过去,轻轻推开偏房的门,房间正中一个大水盆,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双手在水盆里擦什么东西,兰谨一看那少年背后有一个竹筐,框中装满了东西,黑黝黝的看不真羌谨一轻声说:“你在干什么?”
那少年听的有人说话,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兰谨一。当时兰谨一穿一袭藕白的衣裳,月光照在门口,撒在兰谨一身上,一头青丝盈盈流光,清澈的眸子凝着纯真,胭红的嘴唇略微张开,像含苞待放的花,白玉般的脸上微微有些透明。少年何时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儿,傻傻的看着兰谨一,半天都不言语。
那少年一抬头,月光照在少年脸上,蓝谨一看他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浓浓的眉毛,不画自然黑,高高的鼻梁,不削自然挺,微厚的嘴唇,不语已然深情,古铜色的肌肤在月色辉映下显得很健康,充满活力,唯有眼睛,那眼睛里一直有种倔强的神情,时时刻刻的告诉着你他不服输的性格。兰谨一心里暗自赞叹,这样的人才叫英气逼人nad1(
兰谨一见他不说话,一味看着自己,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少年发觉自己有些犯傻,回过神来,心里直发窘,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急忙低下头,一面使劲的在水盆里擦起东西来,一面假装凶恶的说道:“我想说便说,你管不着。我在干活你看不出来么。”兰谨一呆了一下,轻轻走了过去,要看少年在做什么。
水盆中放了几块黑黢黢的圆片,厚薄不均,大的像蒲扇,小的像手掌,少年在拿着其中一块在用力的擦洗。少年身后的竹篓里装满了那样的圆片,看来都是要擦洗的。兰谨一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心道:是不是我自己跑进来,他不高兴了。这样想着,兰谨一便蹲了下来,伸手拿起其中最小的一块的圆片,觉得沉甸甸的,圆片一面平整,一面凹凸不平,用手一摸,掉下很多黑色的粉末。兰谨一细细端详那些凹凸,好像是一组铭文。兰谨一试着问少年说:“这是还没有做好的铜镜子么?”少年仍是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说,“你自己不会看。”兰谨一见他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生气,有些不名所以,她顿了顿说:“我来帮你洗吧。”边说边动气手来,笑嘻嘻的说:“我看这镜面并不光滑,我们洗了以后是不是还要打磨了才可以?”话还没有说话,兰谨一就觉得手指尖上一疼,啊呀一声喊了出来。连忙拿起手一看,左手食指上破了道口子,血直往外流。少年见兰谨一受了伤,本来就不高兴,现在更是生气,“谁要你帮忙了,看现在手破了怎么办?”说着跑了出去,立即又跑了回来,手中已多了一捧草木灰。
少年抓起兰谨一的手轻轻往伤口上撒灰。草木灰是碱性的,撒在伤口上蜇的疼,兰谨一忙要缩手:“好疼啊,这灰是脏的,能往伤口上撒么?”少年抓这她的手霸气十足的说:“别动!”兰谨一怕他更加生气,只有乖乖忍耐。少年撕下衣襟细细的给兰谨一裹上伤口,完事后,呼了一口气,才放心的放开了兰谨一的手。兰谨一看他裹完伤口满脸轻松的样子,心里纳闷,他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可是刚刚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么?
就算兰谨一聪明灵巧,她小小年纪又怎么能懂的男孩子的心呢?她怎么能明白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故作冷漠是因为讨厌这个女孩子还是因为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心虚呢?
那农家的老妪姓肖,吃早饭的时候肖婆婆一直夸水芝做的饭好吃,兰谨一小心的藏着自己的左手怕娘亲瞧见nad2(水芝闲闲的问一句,“这孩子长得真英俊,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吃饭的动作停了一停,肖婆婆笑呵呵的说:“这孩子叫肖敛,倔着呢,无父无母的,不知识谁家的孩子,我见他可怜,就带回来,跟着我姓。”兰谨一心中暗暗惊讶,这人从小就没有爹娘,想自己从小爹亲娘疼,比他幸福不知多少,同情心大炽。兰谨一小心的看了肖敛一眼,肖敛立时发觉谨一在看他,扔了筷子,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兰谨一心道,遭了!肖婆婆叹道:“你看,倔劲儿又上来了。”
兰谨一说:“我他。”兰谨一跑出去,不见肖敛的踪影,见到院子里有件女人的花衣裳,觉得纳闷,不是说没有父母么,这件衣服是谁的呢?兰谨一转了一圈,才发现肖敛一人坐在后面山坡僻静的竹林里。兰谨一轻轻走过去,脑袋一歪,轻言:“你生气了么?”肖敛平平的说了声:“没有。”兰谨一笑嘻嘻的坐到肖敛旁边说:“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跑掉?”肖敛哼了一声:“我这样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不用你关心。”兰谨一正色说:“有人关心总是好的,若是没有人关心,也要自己关心自己。”肖敛扭头看着兰谨一:“你从来有人疼,不知道没人疼的滋味。”兰谨一生性善良,看着肖敛说:“婆婆不关心你么?”顿了顿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不过你先要自己对自己好才行哦。”说完对着肖敛甜甜的一笑。肖敛听着兰谨一的话,觉得心里发紧,怪怪的陌生的感觉。
时值晚春,两人坐在竹林边上,野草铺满大地,蒲公英一朵朵开在脚下,迤逦而去,没入山间,没入田野,黄丨色的小花朵已然星星点点,大片大片的白色绒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待风长一些,猛一些,一朵朵伞花带着希望和憧憬翩然离去。兰谨一初履蜀地,未曾见过毛绒般的花朵,心中十分欢喜,似问非问地说:“这些雪样的花朵,要去哪里?它们这样飞走了,飞到天上,是不是要去追寻仙境,若是终于飞到了远方,在别人的家乡,会不会偶尔也想念这里?”肖敛没想到兰谨一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也无法回答,他见谨一面色欣然,问到,“你喜欢蒲公英?那边还有更多,我带你去。”
肖敛带着兰谨一绕过竹林,转到山坡的另一面,兰谨一张大了眼睛,纤手捂住嘴巴,回头看着肖敛,“好美啊!”因为山坡这面向阳,蒲公英密密麻麻长了一地,白绒绒的伞朵挤满了绿叶之间的所有空隙,山坡铺了一床绿白相间的厚绒毯,几个青年女子在这绒毯之间弯腰劳作nad3(
“她们在干嘛?”
“挖野菜,蒲公英可以当菜吃,自己吃不完也可以拿到集上卖钱。”
兰谨一心头兴起。“我去帮忙。”兰谨一身形一晃,轻轻落到一个女子身边。本来挖蒲公英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得事情,只是现在时节讲过,蒲公英绒花过多,一不小心绒花就会粘在新拔出来的菜根上,茎叶上。这样在食用的时候就不易清理,也无法卖到好的价钱。年青的女子见兰谨一十分美貌,很是喜欢,细细的教授谨一方法。兰谨一皱了皱眉,“这样一朵朵先吹掉绒花太费时了。怎么想个法子呢?”。兰谨一低头看见自己藕荷色的纱裙在春风中微微荡漾,山坡背面的竹林郁郁葱葱。顿时眼前一亮,喊了一声肖哥哥。肖敛一直在看着谨一,眼见她美目一亮,嘴角轻笑,便知道她想到了办法,立时说“你有什么好办法?”这句话和兰谨一的肖哥哥同时出口,没等兰谨一回答,旁边的年青女子打趣二人。“哎哟,两人这么点大,就有这么好的默契了,以后长大了,处久了,只怕不用说话,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了哟。”说完自顾自得格格笑起来,引逗的旁边两个女的也吃吃笑起了。
饶是兰谨一冰雪聪明,却总是年幼,加上从小生活环境所致,并不十分明白这种调侃小年青爱情的善意玩笑,一时似懂非懂的。肖敛生于此,长于此,加上年岁更长,又在外学徒做工,心中自然很是知道这样的笑话,脸上不觉又些热。
兰谨一眨眨眼:“肖哥哥,我要你帮我去刚才竹林里砍两个根竹子过来,在你可以挥动的情况下,越长越好。一根要将枝桠剃掉,一根将枝桠留着,留着枝桠的那根要将竹叶沾满水。”肖敛按照兰谨一的要求很快将竹子准备好了,兰谨一将自己的轻纱外套脱下,绑在光滑的那根竹竿上,递给肖敛,“肖哥哥,你用这个将蒲公英拂起来。我用这个沾满水的竹竿将飞不远的蒲公英粘在竹叶上。你平时打磨铜镜,对手上力道和技巧要求肯定很高,你用轻纱拂动蒲公英,又不伤到植株,对你来说肯定不是难事。”
肖敛没有说话,握紧竹竿,手臂用力一甩,竹竿挥了出去,纱衣在蒲公英上轻轻拂过,伞朵纷纷脱离母体,摇摇曳曳的飞了起来。兰谨一心中欢喜,大声的说:“肖哥哥,你好棒。”随即展开轻功,将竹竿在手里挥舞起来,那些摇摇晃晃待要落下来的伞多,都被兰谨一的竹竿粘在了竹叶上。忽然听得一声鹰啸,一只大鸟从天而降,飞到兰谨一身边盘旋来往,翅膀煽动,呼呼有声,更多的蒲公英飞舞在兰谨一的身边。
兰谨一使的是从小跟水芝学的碎雪舞,这门轻功形体轻盈妙曼,优雅灵动,加上纱裙荡漾,伞多漫天,犹如白雪,手执竹竿的兰谨一有如雪中仙子,翩然前来,又飘然旋转!肖敛一时看的呆了,忘了挥动竹竿,全靠小鹰扇动蒲公英飞走。
那些年轻女子也是有些发蒙,喃喃到,“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如此聪伶,又有这样的美貌,跳的舞这样轻,那所剩无几的花朵,一点都没有伤到。”
之前打趣肖兰二人的那名女子笑到:“这哪里是什么小姑娘,我看是这山林间的精灵,不然怎么可以把这个小伙子迷得一动也动不了。”
“我看这也不是精灵,你看这蒲公英飞舞的这样美,这女子这样好,说不定是蒲公英花神”
肖敛和兰谨一在山坡上玩了很久。
那个好开玩笑的女子问兰谨一:“你喜欢这蒲公英么?”
“喜欢。”
“你知道蒲公英有什么意义么?”
“意义?不知道。”
“在我们这里,蒲公英代表了一种爱情,那是一种永不停止的爱。”
“永不停止?是快乐的么?”
“这可不知道,这只是传说而已。”那个女子笑了,继续道,“如果要保证快乐的花,你需要找到紫色的蒲公英,传说紫色的蒲公英代表了完美的爱情,完美的肯定是快乐的。”
肖敛沉默不语,兰谨一若有所思。
那个女子见两人严肃的模样又格格笑了起来,“你们一定会完美的。”
命运仿佛这风,生命有如蒲公英,我们将去向哪里,我们不知道,风或许也无法预料。
二人帮助村女挖了野菜后便爬到山坡顶上休息,小鹰在空在略一盘旋,便飞来落到兰谨一肩上。兰谨一把鹰儿递给肖敛抱着,“它叫金乌,是我的好朋友。”肖敛看来十分喜欢金乌,兰谨一便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小鹰喜欢吃生蛋,每天如何训练,小鹰生气了怎么哄,直说的肖敛悠然神往。后来兰谨一又不头问铜镜的做法,如何清洗,如何打磨,如何养护,什么是云纹,什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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