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火派则反驳观过去的事实已经证明,用火会一下子烧掉整片森林,它们断言蚂蚁还没有足够的聪明和经验去利用它。亲火派反击说它们掌握了火之后,就一定不会造成丝毫的损失。因此大伙同意继续研究火,但必须加强安全。要在火碳周围筑一条壕沟,以便使火不要太容易就蔓延到铺在地面的松针上去。
一只亲火派蚂蚁想出一个主意,烤一片蚱蜢肉,它说这种肉烧过以后会更好吃。然而它没有时间把它告诉别的蚪蚁,因为它的一只爪子太靠近火炉,烧起来了。几秒钟时间,这个虫子便随它胃里的美味晚餐一块消失了。
103号公主惶惶地看着这些动乱、“手指”和他们习俗的发现给大伙造成这样的骚动,它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它想它们有点像饥渴的虫子,看到一个水坑,便猛然冲下去,喝得太快,很快便死去了。还不如慢慢喝,让机体适应。假若“手指革命”的蚂蚁们不防范的话,一切都面临着堕落退化的危险,103号可不知道是在什么意义上。
它只知道这是它跟同属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它一点也睡不着。太阳在里面,外面,透过洞穴的凹处,它看到了夜。
116、“蚂蚁革命”的第二天
夜去了。太阳跟每天一样,从它决定升起的地方慢慢地升起来。
早晨7点钟,枫丹白露学校开始了革命的第二天。
朱丽还在睡着。
她梦见了姬雄。他一个一个地解开她的衣衫纽扣,解开她胸脯上紧绷的胸罩搭扣,慢慢地脱着她的衣服。终于,他把嘴唇凑了上来。
“不,”她在他怀里扭动着,有气没力地反对。
他静静地反驳说:“随你的便,不管怎样,这是你的梦,决定的是你。”
这一切解释一下子把她翻倒在现实中。
“朱丽醒了,快来”有人叫道。
一只手帮她站了起来。
朱丽看到自己睡在外面,在一堆直接铺在草地上的纸板和旧纸中。她问自己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不认识的男人围在她周围,最少有20来个,好像要保护她一样。
她看看人群,记起了一切,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哦,这头痛她想把自己关在家里,穿着拖鞋,呷着一大碗还在冒泡的牛奶咖啡,一边弄碎一小块巧克力面包,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世界时事报道。
她想逃走。乘上巴士,买上日报了解所发生的事情,像无论哪一天早晨那样跟面包师傅聊天。她没有卸妆就睡着了,她讨厌这样。会长丘疹的。她先向人要卸妆奶,然后是一份稠密的早点。人家端来一盆冷水给她洗睑,早点则是一塑料杯咖啡,满是在开水中未溶解的团团。
“战争时期就像战争时期”她一边下咽一边叹气。
她还在半梦半醒之中,逐渐认出了学校的操场和它的骚动。她看着中央旗竿高处飘扬着的革命旗帜,以为是在做梦。小革命是属于他们的,连同三角形、圆和3只蚂蚁。
“七矮子“聚集了过来。
“来看。”
莱奥波德掀起栅栏的的一角覆盖物,她看到了那些进攻的警察。
合气道俱乐部的女孩们又重新装备上消防水应头,一旦警察走到到门口,便用水冲斥他们,他们便立即退印了这已成了一条陈对,
又一次,胜利降临到被围者这一边。
大家一块为朱丽欢庆,把她扛到二楼的阳台上。她在那儿又做了次小演讲:
“今天早上,警察还想把我们赶出这儿。他们再来,我们就再把他们击退。我们令他们不安,是因为我们建立了一个不要条例管理的自由空间。我们现在拥有一个美妙的实验室来做真正属于我们生活的事情。”
朱丽走到阳台边上:“我们要把命运抓在手中。”
在公共场合中说话是不同于在公共场合中唱歌的活动,但一切都同样令人陶醉。
“创造出一种新的革命形式,一种没有暴力的革命,一种主张新社会景象的革命。以前谢格瓦拉这样说:革命首先是一种爱的举动。他未成功,但我们却要试试。”
“嗨而且这次革命也是对黑猫们厌烦透了的市郊人民和青年人的革命。我们应该把这些腐败分子累垮,”有人叫道。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这次革命,是生态保护者反污染和反核能的革命。”
“这是一次反种族主义的革命。”第三个说。
“不,这是一次各阶级反大资本家的革命。”另一个宣称,“我们占领学校,是因为它是资产阶级剥削人民的象征。”
突然一阵嘈杂。
想定义这次游行的人很多。动机很广,也常常背道而驰。一些人目光中已有了些怨恨。
“他们是一群没有羊倌又没有目的的羊。不管怎样他们都无所谓。当心,危险”弗朗西娜在她的女伴耳边小声说。
“我们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形象、一个凝聚的主题、一个动机,快点,赶在形势恶化之前。”大卫附加说。
“应该给我们的革命下一次最后的定义,使它不能够再有其它说法,”姬雄坚决地说。
朱丽犯难了。
她失神的眼睛扫一下人群,那些人等待着她划出界限,并准备倾听最后讲话的那一位。
那个眼中满是怨恨,想跟警察大干一场的人令她像服了兴奋剂一样。她认识他,这是令那些最懦弱的老师不得安宁的学生之一。没有勇气没有自信的小二流子。总是敲诈勒索低年纪的同学。再远一点,环保拥护者和阶级战士嘲讽的目光已不再友善。
她不会把“她的”革命交给那些二流子和政客。应该把这群人刺激到另一个方向去。
从“圣言”开始。应该给这些东西命名。但怎样给她的革命命名呢
突然茅塞顿开。什么革命蚂蚁。这是音乐会的名字。这是写在海报上和女骑士t恤上的名字。这是聚集者的圣歌,是旗帜上的装饰图案。
她举起双手要大家安静下来。
“不,不,我们不要在这些老动机中分散了,它们都已经被拿出过不知多少次了,枯燥无味。新的革命应该有新的目标。”
没有丝毫反响。
“对,我们就像蚂蚁一样。渺小,但团结起来又很强大。真的像蚂蚁。我们面对形式和世俗,向沟通与创造赋予特权。就像蚂蚁一样,我们不畏惧去袭击庞大的敌人,去夺取最困难的堡垒。因为,在一起,我们就更加强大。蚂蚁给我们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不管怎么样,它都有从来没有验证过的优势。”
怀疑的人群吵吵嚷嚷。
没见效。朱丽赶忙又说:“它们渺小,但又具有无限的凝聚力,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蚂蚁不仅仪提出了不同的社会准则而且还有一个不同的社会组织,一个不同的沟通方式,一种不同个体间的管理。”
那些互责者赶忙把一个模糊之处补上:
“那污染呢”
“那种族主义呢”
“那阶级斗争呢”
“那郊区问题呢”
“对,他们说得对。”人群中叫了几声。
朱丽想起了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中的一句话:“小心群众,一群人在一起不会胜过每个人的才能,反而会趋于把才能降低。一群人的聪明系数比每个人加起来的系数总和要小,一群人中,已不再是不是11=3,而是11=0.5。”
一只会飞的蚂蚁来到朱丽身边。她把昆虫的到来看作是周围的自然对她的赞许。
“这儿,是蚂蚁革命,仅仅是蚂蚁革命而已。”
她踌躇了一会儿。现在随便它怎么样了,假如还是不行的话,朱丽就准备撒手不管了。
朱丽做了个v形的胜利手势,那只飞着的蚂蚁停在她的一只手指上。所有的人都被这种景象折服了。连昆虫也赞成
“朱丽说得对。蚂蚁革命万岁”女骑士的带头人、合气道俱乐部的前成员艾利莎白喊道。
“蚂蚁革命万岁”“七矮子”又喊了一遍。
要趁热打铁。她像拉降落伞的操纵杆一样喊道:
幻想者在哪里
这次,不再有犹豫。人们喊起了口号:
我们是幻想者
创造者在哪里
我们是创造者
她唱道:
我们是新的幻想者,
我们是新的创造者
我们是渺小的蚂蚁,要把这个古老僵化的世界蚕食。
在这种场合中,那些潜在的小头头们不可能再与她竞争,或者,那时是他们上音乐课的时间了
大家一下子都狂热起来。甚至连不远处的蟋蟀也吱吱叫了起来,好像也感觉到发生了某些有趣的事情。
人们又唱起了蚂蚁乐队的主打歌。
朱丽举着拳头,觉得在操纵一辆15吨的卡车。即使只操纵一下,也需要展开大量的精力,尤其是不能偏离轨道。但是否有发重量级驾驶执照的汽车驾驶学校可以让人得到“革命”的执照呢
她本应该更好地听听历史课,学一学前辈在同样的情形下是怎样对付的。换了乔特斯基、列宁、谢格瓦拉,他们会怎样
那些环保者,郊区居民等互相斥责的人做着鬼脸,有几个往地上吐着唾沫,或是嘟哝着脏话。但他们自知是少数派,所以也不敢太过分地坚持下去。
“谁是新的创造者谁是新的幻想者”她重复着,像抓着救生圈一样紧紧抓住这些句子。
把人们凝聚起来,提炼出他们的能量,疏导向最佳方向。现在她操心的唯一事情就是去创建某种东西。问题在于她不知道该创建什么。
突然一个人出现了,跑过来在朱丽的耳旁轻声说:“黑猫们把所有的人都包围起来了,我们很快就出不去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嘈杂。
朱丽拿起麦克风:“刚刚有人告诉我说,黑猫们在四周包围起来了。我们在这儿,就好象在一个荒岛上一样,只是在现代城市的中央而已。那些想走的人,趁此时还没变成不可能之前,可以马上作出决定。”
300人朝栅栏走去。其中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比较成熟、怕家里焦急的人,和那些相对而言工作更重要的人。不管怎样,对他们来说,这都仅仅是个借口而已。也有一些不告知一声,就彻夜未归、怕家长责骂的年轻人。还有一些虽然很爱摇滚,却又担心这次蚂蚁革命会闯祸的人。
最终,曾试图定义游行的环保者、郊区居民、阶级斗争者的头头们也同样咕哝着要离开了这个地方。
人们打开栅栏,外面,那些治安警察漠然地看着离开者走过。
“我们现在除了志愿者以外没有其他人了。节目也正式开始了”朱丽欢呼道。
117、百科全书:美洲印第安人的乌托邦
北美的印第安人,包括苏人、谢安人、阿帕施人、克劳人、阿瓦若人、科芒施人等等,有着同样的社会准则。
首先,他们把自己当作是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是自然的主宰。他们的部落耗尽一个地区的猎物以后便迁徒,以使猎物能够恢复原状。这样,他们的抽取就不会使地球枯竭。
在印第安的社会标准体制中,个人主义与其说是光荣的源泉,还不如说是耻辱的源泉。谋求自己的东西是猥亵的。大家都不拥有什么,也没有什么权力,在我们的今天,一个买了汽车的印第安人也知道应该把汽车借给第一个向他借的印第安人。
他们的孩子并不会被迫接受教育。实际上,他们实行的是自我教育。
他们发现了植物的嫁接,并能够利用,倒如进行麦子杂交。他们从橡胶液中发现了防水处理原理。他们懂得制造棉衣,纺织技巧在欧洲无与伦比。他们知道阿斯匹林水杨酸、奎宁酸的有益功效。
在北美印第安社会中,没有世袭的权力,也没有永久的权力。对每一个决定,每个人都在部落会议其间提出自已的观点。这是最早的议会制度比欧洲的共和革命要早得多。假若大多数人都不信任他们的首领了,那首领就自动退位。
这是个平均主义的社会。当然会有一个首领,但只有自发地跟随你时你才是首领。对于部落会议接纳的建议,只有投票通过时大家才要遵从。有点像我们社会中一样,只有找到正确的法律才能实行
甚至在他们的显赫时代,美洲印第安人也从来没有过职业军队,但是战士首先是作为猎人、耕作者、一家之主而被社会认同的。
在印第安的体制中,所育的生命,不管他外表如何,都值得尊重。所以他们爱惜敌人的生命,以使他们也这样做。永远是这种互利的想法:己所不敞,勿施于人。战争被当作是人们应该在那儿展示勇气的游戏。人们不希望给对手造成物质上的破坏。战士间战斗的目标之一是用圆形的棍棒末稍去触及敌人。这是一种比杀掉他还要强烈的光荣。他们计算着“触及”的次数,一旦流血,战斗就停止了。很少有人死亡,
印第安人之间战争的主要目标在于偷敌人的马匹。从文化上讲,他们很难理解欧洲人所用的群众战争。当看到白人把所有人都杀掉,包括老人、妇女和小孩时,他们会惊讶万分。对他们来说,这不仅可怕,简直就是变态,不合逻辑,不可思议。但是,北美印第安人抵抗的时间相对较长。
南美社会比较容易攻击。只要把首领斩首,整个社会就崩溃了。这是等级和集权管理制度的大弱点。用他们的君主就能够制服他们。在北美,社会有一个更光彩夺目的结构,那些牛仔们跟几百个移居部落打交道。没有一个不变的大国王,但却有几百个可变的首领。假若白人征服或破坏了一个有150人的部落,那他们必须再一次攻击第二个150人的部落。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种大规模的屠杀。1492年,美洲印第安人有1000万。1890年,他们是15万,大部分都因西方人带来的疾病而死去。
1876年6月25日,小大浩战争时,人们组成最大的印第安人联盟:1万到1.2万个人当中有三四千是士兵。北美印第安人的军队把居斯特将军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在这样一片小土地上很难供养这么多人。因此,胜利以后,印第安人就解散了。他们认为受到这样的侮辱以后,那些白人再也不敢不尊敬他们了。
实际上,那些部落一个个地减少了。直到1900年,美国政府还企图消灭他们。1900年以后,政府认为美洲印第安人会像黑人、奇卡诺人、伊朗人、意大利人一样融合进多种族国家。但这只是一个短见而己。美国印第安人完全不明白他们能够从西方的政治社会制度中学到什么,他们认为这些制度明显没有他们的制度先进。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3卷
118、烤黄
当外面的阳光亮过里面的火碳光时,蚂蚁们便又在草地上聚集起来了,然后朝遥远的西方走去。
它们只不过是100来个,但在一起它们却觉得有颠转乾坤的力量。103号公主意识到进行过一场为发现神秘“手指”国的西征之后,现在要进行的是相反意义上的另一次征程:向其它蚂蚁解释这神秘的“手指”国,以发展自已的文明。
一个蚂蚁的老谚语说得好:朝一个方向走的一切都会从相反的方向回来。
“手指”肯定理解不了这种格言。103号公主自忖蚂蚁仍旧是有自己的独特文化
蚂蚁革命第17部分阅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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