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二太太这才笑:“庄子上的第一茬菜已经下来了,想必是管事的又来回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这么快。”
二太太笑:“可不是嘛,今年的种子是老执事石尽忠采购的,又逢好年景农物长得都好,庄子上收获都比往年要好许多。”
老夫人笑道:“这几年我在这上面想的也少,都是你来管,眼见这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二太太抿嘴笑,“是老夫人的地好,不然哪里能长出好东西来。”
容华侧头去看二太太,二太太经老夫人一夸,顿时春风得意,容华只在旁边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碍于容华年轻,屋子里起了半截屏风,容华坐在屏风后面,庄子上的执事各自来向老夫人报喜。
庄子上的执事见过老夫人、二太太又向屏风后的容华行礼。
老夫人问:“听二太太说庄子上的收成是极好的。”
几个庄子上回话的执事不少,又一个是石尽忠的儿子石传一,从小就在府里长大,老夫人很是喜欢,石尽忠没有来,而是让他儿子过来,可见是想要老夫人高看一眼,以后图个前途。
老夫人却没有向以前一样热络,照问的依然问了,其他话也不多说一句。石传一不禁露出些失望的表情。
“这样说来,除了天气和耕种的方法,收成的好坏和种子有莫大关系?”
清脆的问话,让石传一打起了精神,这位侯爷夫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石传一道:“回禀少夫人,小人的爹是这样说的,所以才会给庄子上换了些种子。”
老夫人也笑道:“他老子平日里就爱拎一袋种子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入了魔,却没想倒是有些出息。”
容华也笑道:“我也是并不懂得这些事觉得好奇才问的。”既然府里的种子是一起买的,就算她说种子上有问题,二太太也能找出话来反驳她,再说收成好坏还有许多原因在里面。
果不其然,二太太歪过身子小声地道:“长工、奴役、佃户们弄不好也是不出活的。”
这是要怨她管理不周了,二太太在府里是有名的能干,家里的下人都是怕她的,她一个新嫁过来的武穆侯夫人有什么威信。
二太太突然之间叫了这么多人过来,是知道她要见庄子上的执事,更是已经知晓她管的两个庄子收成都不是很好。二太太是想要不动声色的要她难看。
再说,这边二太太和庄子里的执事说话,她被搁置在一旁,二太太如鱼得水笑的欢畅,管理事务手到擒来。
这样不免让她觉得对府里的事务难以插手,更无法融入其,就会有知难而退的想法。
可是在她看来……
容华笑着与老夫人说话,“二婶说的对,可不管是谁都愿意让农物长好,不然忙活了一年却得不来什么东西,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二太太接着道:“所以该奖的奖,该罚的罚。”难不成要让容华当着下人面做了好人?
容华笑道:“府里奖赏银子素来有书的,赏了银子倒不如也将书给众人传看,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老夫人知容华的意思,“这样也好,今年是个好年景,免不了要多赏一些,让后面更加好起来。”
二太太笑。
容华也抿嘴笑,这样好的收成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赏钱都少不了的,若是在暗地里有的可给有的就不给了,现在放在明处,只要沾着的人就要个个都赏,二太太难免要拿出一笔银钱来。
她管的那两个庄子,要不是二太太在里面打点,谁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二太太给他们的银钱多多少少不过是赏的,可是这样一来有这几个庄子上的奖赏比着,二太太给的又不能不少了。
有了赏钱平日里行事也就不会一样,没得赏钱的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相对而言,得赏钱的毕竟在少数。不怕钱少,就怕分配不均,这些人不免要被人看在眼里让人不忿。
再说,一样的种子,若不是被动了手脚,大家本来就能分到银钱。
到时候麻烦的不是她,而是二太太。
这些事既然都是二太太安排出来的,就用不着让她去解决,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充当适当的角色,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就要有武穆侯夫人的样子来。
二太太道:“老夫人看看,有多少是要府里留下来的,剩下的就拿去换了银钱,还有下一茬农物呢。”
老夫人点点头。
二太太看向容华,容华微微一笑,上前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些话。
老夫人笑道:“可是作准了?”
容华道:“我也是才开始着手呢。”
老夫人慈祥地一笑,“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也能帮帮忙。”
容华笑了。
老夫人和少夫人笑着说话,二太太有些不明就里,聪明的人都能看出这些来,容华隔着屏风看过去,果然有人迅地低下了头。
不会所有人都被钱财蒙住了眼睛,主子和下面人的关系就是要互相依靠。
老夫人让庄子上的人都下去,又嘱咐下面人,“今年和往年不同了,大房要多分些新鲜的蔬果。”
下面的人应声去了。
不但没有问容华管的两个庄子农物如何,反而对容华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二太太忍不住找了个机会问道:“不知却有什么好事呢?”
容华笑意更深,“等到事成了,一定让二婶知道。”
二太太仍是笑,笑容里却少了几分的爽快。
一会儿等到容华和二太太都走了,老夫人和李妈妈进到内室里。
李妈妈点了安神香,又拿来扇子坐在老夫人身边轻轻地煽动,外面的丫鬟笑着去领新鲜的蔬果。
一到这个时候大家都是这样,倒不是因为蔬果会有多好,新鲜的事物大家都会好奇一些。
只是第一印象长长会骗人,好看的蔬果不一定好吃。
老夫人半晌道:“是我看走眼了。还以为给明睿娶回来一个还算伶俐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聪明。”
李妈妈知道老夫人的意思,“莫不是侯爷与少夫人说了什么?”
老夫人摇摇头,“明睿是个心思重的,不会这样轻易……”
“要不然是少夫人屋子里的丫鬟打听到了什么?”
老夫人道:“都靠打探能算得上是聪明?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才能弄个清楚。”
就拿一块地来说,有人看到了名有人看到了利。
有人谋算了半天可能会自折手脚,有人不费力气便可以名利双收。
要的就是这份心思。
李妈妈又问,“侯爷的事怎么办?”
老夫人叹口气,“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有多少人能有这份胆色?这一点不像是薛家的,倒像我们家的孩子,”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风云变化饶年少。”
“毕竟是血亲啊”
最近四处奔忙好不狼狈,今天坐火车到了家里,就多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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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这个月比上个月能好一些,码字的时间能有些保障。
第一百五十章 夫死从殉
第一百五十章 夫死从殉
宣王是什么样的人?
皇子里面最晚出宫建府的,先皇帝时常称赞其天资聪颖,甚至还夸过他“最可定大事”。
后来就是因为这句话才被圈禁。
圈禁时的圣上也是用的这句话,“枉先皇帝经常夸赞你,最可定大事,到头来还是负了朕一场,若不是念在手足之情,有此心者当诛百次。”
之后定了谋反之罪,这场下来,死了无数相关之人,宣王虽然免死圈禁,可是在那一隅院落里,宣王一家差不多是皆死在里面。
杀人不一定要见血。
议事处里,因为宣王的死,敕令几个被点了名的大臣商议宣王的后事。
薛明睿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拿起茶碗,听着大臣们议论。
奏折要怎么写?是建议追复宣王原号,还是不追复,又问墓上要不要勒石,上面怎么写,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低声讨论。
议事处里,武穆侯是一等侯又云骑卫,却没有人问问侯爷是什么态度。
工部官员马俊望欲要上前与薛明睿说话,却被其他官员拉了回来,“还是一会儿庄亲王爷那边来了消息,我们再定论吧”说着看了一眼冷坐在一旁的薛明睿,“别人恐怕是没用的。”
马俊望却冷笑一声,“圣上没有点庄亲王,哪里等庄亲王的意思?”
那官员被问得一愣,马俊望已经绕过旁人到薛明睿跟前来。
众官员目光随着马俊望转过来。
马俊望上前给薛明睿行了礼,深色的官服微微一沉,屋子里顿时没了声音。
马俊望这才用清晰的声音道:“追复宣王原号和勒石两件事未定,侯爷看如何是好?”顺便将其他事宜的初定章程恭敬地给薛明睿呈上去。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看过去,淡淡地道:“都是有旧例的,”宣王是当今圣上定的罪,没有本朝定罪本朝追复的道理,“提几个宗陵做谏,追复是不合礼法的,墓口的勒石记功不记过。”
说完薛明睿将自己的奏折写出来,出了议事处,剩下的官员仍以奏折未写好为借口留在屋子里。
薛明睿出了衙,正要骑马前行,遇见荣川身边的人来传信,“侯爷,我家世子在等着您呢。”
薛明睿这才往与荣川常说话的院子里去。
薛明睿进了院子,荣川早就在院子里打转,旁边的下人似是刚被骂过,站在一旁打飐儿,见武穆侯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薛明睿看看那下人,平日里也是荣川得用的,荣川道:“这奴才仗着我平日里给点脸,就无法无天起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不知道爷的厉害,”说着朝外面“啐”了一口,复又说:“不过是因为有个硬正仗腰子的。”
薛明睿知道荣川的本意不是骂身边的小厮。
那小厮忙跪地求饶。
荣川骂了人,与薛明睿一起进屋子里来,“堤上有事怎么不见他的人?一到这种事他就出来卖了好人。”看看薛明睿绷着脸面无表情。
“也不是没有追复的,这事三哥不用出面,我联系几个人递折子。”
薛明睿淡淡地看了荣川一眼,“不过是个虚名?”
荣川道:“我们不上折子,常宁伯等人也要上折子,听说写的是不葬宗陵,不起碑。”
宣王是当今圣上继位最大的争议,宣王被囚禁了这些年,总算将民间流传的圣上继承大统时的种种传言平复了。
之前有一名士醉酒的时候说错了一句话,“若是宣王继承大统,恐治世又是一番模样了。”因此被抄了满门。
现在宣王一死,武百官又惴惴不安地投石问路起来。
朝廷上不免又再刮起宣王的风波。
薛明睿道:“有旧例在前,只坚持旧例罢了。”这时候与人为这事斗起来并不是好事,决策权并不是争出来的。
弄得越大,争的越激烈,只会让上面想起继位时的那段时光,心生恨意,说不定会有什么举动。
“人都已经死了。”
听得这话荣川蔫下来,“三哥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处理好……结果让宣王爷知道了,竟然……我不该让人与他说那么多的话。”
薛明睿摇摇头,“这件事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荣川仍旧是担忧,“三哥,这些日子你要小心。”
两个人叙完话,薛明睿回到府里,径直进了容华的院子,丫鬟上前打帘,容华从书房里出来。
薛明睿看过去,容华穿了一身鹅黄丨色褙子,脸上只施了淡妆,站立在一旁俏生生地看着他。
薛明睿顿时想起宣王妃今天早晨触柱殉夫,宣王妃是个刚烈的性子,最终做出这种刚烈的事来,薛明睿换了衣服去给老夫人、夫人请安,又在薛夫人屋子里用了些饭。
回到屋子里,薛明睿一言不地去了书房。
容华进了内室,锦秀上前将用对牌领出的银子都如何花法都与容华说了,“因去王宝家的郎用的是府里极好用的,所以单给了赏银,庄子上有冯妈妈认识的,办起事来也容易,也是提前给了银子做赏的,少夫人说要支出给三太太的贺礼、十小姐的贺礼各三十两银子,屋子里的用度不多了,我就拿了些现银存着,这一共算起来……”
锦秀一直在说,到了最后抬起头来看容华,却现容华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少夫人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锦秀试探着叫:“少夫人?”
容华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怔,问锦秀,“小厨房的婆子下去歇着了吗?”
锦秀道:“还有一位婆子值守。”
容华点点头,“原来咱们家里有一种细细的热汤面你还记得吗?很简单的做法,清凉凉的汤,放些葱花调味。”
锦秀道:“少夫人想要吃了?”
容华道:“侯爷晚上没有吃什么,我看天阴了,恐晚上又会有雨。”
锦秀这才明白过来,“我去让婆子做了。”
容华微微思量,“还是我去跟婆子说吧她以前没做过不一定能调出这个味道来,我以前问过咱们府里的厨娘,这面到底是怎么做的。”
锦秀点头跟着容华一起去了小厨房,又让婆子将面做好了,锦秀上前端了和容华一起回到屋子里来。
这碗面看样子和府里做的一样,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了八小姐什么时候爱吃这碗面来,又什么时候问过了厨房的婆子,锦秀只是微微思量,容华从锦秀手里将托盘接过来,吩咐她,“不用跟进来了。”
锦秀会意停了下来,又与木槿两个人退到外面去做活。
容华撩开帘子进屋,薛明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抬起头来看到拿着托盘的容华。
容华微微一笑,低下头来,长长的睫毛闪动,“侯爷晚上没吃什么,我让人做了些面条,”又强调,“是我平日里爱吃的那种,侯爷也尝尝。”
热腾腾的面,和着热气只有面香,没有什么浓重的味道。
容华放下托盘,“晚上天凉,侯爷要多吃一些。”
看来注意到天气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薛明睿抬起头正巧看到容华素来整洁的衣衫上不知道怎么蹭了一点白面,心里顿时一暖。
是她亲自下了厨房?看她一脸期望的模样,薛明睿拿起了筷子。
果然是清清淡淡的。
不知不觉一碗热面下肚,紧绷的神经似是放松了许多。
容华叫了木槿进屋将碗筷都收拾下去,自己寻了个锦杌坐下来,竟是不准备走的意思。
腼腆的小妻子今天变得有些固执。
薛明睿放下手里的公,伸出手来为容华将袖子上的面粉弹下来,“今天太医院的人来了?”
容华道:“来了,去看了老夫人。”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呢?”
容华笑道:“也给我看了脉。”
她只是轻轻微笑,并没有别的情绪。
“是不是还带了药丸来?”
容华道:“是养血安神的药丸,老夫人和我都尝了一丸,”顿了顿,“是甜的,有些大枣的味道。”
薛明睿的目光顿时一沉。
容华笑笑,“侯爷放心,宫里拿来的药丸一定是好的,再说,养血安神的药丸吃些也没有什么。”
薛明睿伸手将容华揽过来,“辛苦你了。”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的话,眼睛忽然酸酸的。
那御医进献药丸的时候,老夫人虽然十分自然的吃了,那御医的模样却是一直盯着看,虽然隔着屏风,她也能感觉到异样。
老夫人的表情,屋子里的气氛,御医紧紧跟着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宫配的药是最好的,平日里治病的药,只要上面一句话就能换成另一种,不管是警告、威胁或者试探,都是一样的。
薛明睿道:“我父亲病重在陪都的时候,也是太医院的人开方子,进献药丸。”
药丸两个字说的极为清楚。
宣王没了,宣王妃触柱殉夫。这些年他经历过的事已经不少,却不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这件事。
“只要侯爷平安。”
薛明睿低头看怀里的容华,乌黑的长和云鬓,小巧的下颌,纤细的手指,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伸出手抹干脸颊旁的血迹。
或者是天意,注定她要陪着他闯过腥风血雨。
宝宝病了,这段时间家里有宝宝的亲们要注意了。
可能是在火车上被感染,我没注意,孩子也没烧就是咳嗽,吐,腹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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