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1 / 2）

”

“不是，他是篮球队的，问我要胡教练的电话。”

罗阳在旁边听着，倒也发现这被称之为“王主任”的中年男老师的职务好像要比其他人高，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很是不屑，也不知道是针对罗阳，还是针对话语中的胡教练，亦或者是针对这件小事。

那名女老师听见王主任的回答，倒是不说话了，低着头儿在那里讪笑，时而又看了看罗阳，笑意更甚了nad3（

这学校的老师……罗阳看到的尽是怪事，也不再多想了。

拿到电话后，罗阳便离开了教务处，这王主任、女老师和他的关系并不大，倒是这位名片上写着“胡毅鸣”三字的教练与他今后在学校的生活息息相关。

既然拿到了电话，再加上无其他琐事，罗阳便掏出手机，直接在教务处办公室外的楼道里给胡毅鸣教练打去了电话。

……

集训了三个多月，篮球队的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双休日是篮球队员休息的日子，自然也是球队教练胡毅鸣休息的时候。

此时的胡毅鸣一边吃着五块钱一份的外卖，一边看着宿舍里面那台廉价买来的电视机上播出的比赛录像，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本市电话。”胡毅鸣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他吧唧了一下嘴，自言自语，“不知道现在是午睡的时间么，一边去！”

说着，便把那手机甩在了凌乱的床上，也不挂断，任由那铃声响到了结束。

不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胡毅鸣被吓了个激灵，“砰”得放下了盛菜的塑料盒，把手机重新拿回到了手上。

这一次，他径直按下了接通键，却根本不听对方讲什么，怒吼道：“谁啊！不睡觉啊！”

接着，就挂掉了。

……

另一边的罗阳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他在播出电话前幻想过无数个教练的模样，却也没有想到在接通后会听到如此暴躁的声音。

是对方本就这样，还是自己真打扰了对方午睡？

罗阳确认电话没有错，但也没有再打第三个电话的意思了，他编辑了一条说明来意的短信发了过去，试图说明打电话的意思，但一想到对方可能真的在睡觉，便打算直接去找胡毅鸣教练。

请罪尚且登门负荆，自己这亲自前去向教练解释原因，或许也能获得教练的理解，同时效果也应当更好。

教务处应该是有胡毅鸣教练的住址的，就当罗阳返身往刚才出来的办公室走去时，那门又开了，里面走出一人，正巧是之前低头咯咯笑的那位年轻女老师。

“同学，怎么还没有走？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想问一下胡毅鸣教练现在住哪里，他的电话打不通。”

“哦……胡教练住在1号教职工宿舍，你到了那里，然后问一下宿管老大爷就知道他住的宿舍号了。”年轻女老师似乎对这一切很熟，信手拈来。

既然有了明确的地址，罗阳就不用再进去问那个王主任了，谢过年轻女老师后，就要离开。

可这个时候，年轻女老师似乎在想什么，当罗阳走到楼梯口时，还是叫住了他。

“你是叫罗阳是吧？”

“对，我是。”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胡教练的脾气有点暴……古怪，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不要与他发生争执……”

挞挞挞，年轻女老师说完之后，张望了一下，踩着高跟就凑到了罗阳的面前，掩着嘴：“你看到刚才在办公室的王主任了吧，他以前就和胡教练发生了一些摩擦，后来胡教练还动手打了王主任。我其实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但也是为了让你多注意点儿。”

罗阳晌久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第六章 论坛爆炸 教练怪异

？

胡毅鸣教练的脾气，罗阳是见识过了，听了年轻女老师的话后，他也明白了刚才王主任为什么会在谈到胡教练时有那种不屑的味道，原来这两人之间有过摩擦。

这女老师的提醒是善意的，但这种背后说人是非也也着实体现对方闲言碎语的天性。

罗阳倒是不介意这些，至少女老师的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位新教练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一个满口喷着垃圾话、凶神恶煞的模样，此刻倒也有点想念高中那个文质彬彬的教练了。

不管怎么说，见还是要见的。

就在罗阳打听着1号教职工宿舍并且前去的时候，江石论坛早已炸开了锅，短时间内，关于罗阳的那张帖子已经被回复了两百多次，霸占着首页最上面的位置。

一石激起千层浪，绝大多数回帖的都不认识罗阳是何方神圣，那背影看起来雄健，倒不至于太让人想入非非，失了神色，那些活跃在论坛的女生也没有花痴到了看一个背影照片就叽叽喳喳叫成一团。

因此，回帖人的热情逐渐从罗阳的身上转移到了如今篮球队的建设上去，或许其中也确实有人知道校方对篮球队的重视，如此一来，你说一句，我添一句，致使江石篮球队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之所以说是风口浪尖，自然是因为江石篮球队这几年见不得人的球队战绩被挖了出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篮球队成绩这么差，作为同校的学子校友面子上也挂不住，偏偏这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外校学生，披着马甲添油加醋地贬低起江石大学篮球队来。

一场“骂”战就此展开，愈演愈烈，这时倒是没有人围绕着罗阳是谁去争论了，因为例如安冬以及另外一些球队球员的信息也被挖了出来。

也不知这场闹剧进行了多久，大家才最终回归到帖子上来，那“周一体测”，是骡子是马，就拿出来溜溜，我们不看那个叫罗阳的是什么个成绩，既然你们江石大学的学生说篮球队行，那么我们就来看看这些球员究竟有怎样的身体素质！

一传十、十传百，论坛的事儿这两天估计就在江石大学传开了，喜不喜欢篮球不打紧，是新生老生也不打紧，这场还未来到的体测风波，估计已经能够吸引一片眼球了nad1（

或许这件事的始末连始作俑者张猴子都想不到吧。

……

另一边，罗阳已是匆匆来到一号楼，走至屋檐下时，黑动动的一楼内厅恰好淡现出一人。

这是一个蓬头垢面、穿了一双人字拖的中年男人，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青黑色的胡茬配上一件白色泛黄的背心及黄丨色工装大裤衩，手上还提着一个装满垃圾的塑料袋，里面还有不少汤汁之类的液体渗出来，溅在地上，一路滴了过去。

要是走在路上，遇见这样行头的人，怕是路人都会敬他三丈，深怕这般邋遢的人作出什么精神病似的行为。

罗阳的目光在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倒是随着此人错身而过、渐行渐远而收回视线，转而问向屋檐下玻璃窗内坐着看报纸的宿管老大爷。

“大爷，我想请问一下胡毅鸣教练住在哪个宿舍？”

老大爷放下报纸，透过半开的玻璃窗抬头看了眼罗阳：“找人要登记，自己写上去吧！”指了指桌面上的厚厚簿子，意思很明白。

罗阳倒是不嫌麻烦，伸手把簿子拿了过来，写上了该写的东西，再放回了桌上，又问了一遍。

老大爷抬起头，看了看簿子上登记的信息，漫不经心地耸了耸下巴，看向了阳光艳照的外面，努了努嘴：“呶，那个人就是胡教练nad2（”

吵闹的校园中，路上的行人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不见，只剩开得茂盛的大树上的知了在不停地叫唤。

转过头去，视野中那名邋遢的中年男人刚好走到了拐角口，随手把手中的垃圾袋塞到了绿色的垃圾桶里面。或许是手上溅了点汁水，他竟直接擦在了那件泛黄的背心上面，完事之后，张开五指闻了闻，又擦在了身上……

三束摒在一起的头发贴在了中年男人光亮的脑门上，几阵风吹过却也只是吹动了一些碎发末，邋遢的着装、邋遢的步履，甚至是无精打采的眼神和表情，活脱脱的就是一露宿街头的流浪人。

他就是胡毅鸣？

罗阳想过无数个教练的模样，对方的出现还是那样始料未及。一旁的宿管老大爷似乎也没有继续与他说话的意思，摇了摇头，椅背一靠，继续看起了报纸来。

中年男人再次往楼里走回来，罗阳心中虽有些不信，仍是准备了说辞上去一试。教练毕竟是教练，无论外在形象再怎么不容直视，自己也不能以貌取人。

本事和形象，貌似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罗阳凑了上去，还未近身，就已闻到了一些浓重的体味，汗蹭蹭的，也不知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浸润了多久。男人嘛，或多或少总有这么点儿汗味，罗阳并不是很介意。

“胡教练么，我是篮球队新队员罗阳，暑期缺训这件事我想跟您解释解释。”罗阳一口气说着，侧着身迎着中年男人的脚步。

可至始至终，中年男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步子也没有慢一点，不徐不快地往前走着，什么也没说。

直到中年男人走进了大楼里，罗阳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对方这不理不睬是什么意思？哪怕是路人看到有个人这么上前说话也会停一下吧！

罗阳转了转脑子，就意识到了对方这是故意的nad3（

教练组有着每一名球员的资料信息，极有可能在第一次的擦身而过时，这中年男人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这中年男人是胡毅鸣这点应当不会错，那么他对自己这等态度，也可以揣摩一番了。

三个月前你放我鸽子，现在你来找我，我就给你看看脸色。罗阳大致猜着对方的心思。

胡毅鸣逐渐消失在一楼拐角处，罗阳想明白之后也不再驻足，对着宿管老大爷交代了一声后，就跟了上去。

楼外是艳阳高照，可一楼的楼道却有些昏暗和凉意，胡毅鸣走的很慢，廊道里面回响着他人字拖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一般老师是很少住在学校里面的，教职工宿舍对他们而言就是值班的时候休息的场所，长期住在这里的是那些校园工人。

而胡毅鸣这幅打扮，显然也是在这里彻底安家了。

一路走来看得出房间都是没人住的，那些蜘蛛网就能代表些什么，卫生怕是有许久没有打扫了。

胡毅鸣住的是一楼走廊的最尽头，如果哪天晚上灯坏了，独自一人走来，到处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氛，仅是想想，罗阳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凉气直窜。

短短的一截路好像走了很久的时间，胡毅鸣终于在房门口停了下来。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里面的场景就出现在了眼前，顿时间，一股浓重的脚臭和薯片的混合味道就冲鼻而来，罗阳的面色“唰”得黑了不少。

“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胡毅鸣叩了叩床头柜，他早已进去了，现在正躺在床上，连人字拖都没脱掉，半只脚悬在外面，一抖一抖的。

这是罗阳第二次听见胡毅鸣说话，那暴躁的态度和电话中听到的一模一样，而对方也不是在午睡，想必挂掉电话是因为不耐烦。

既然来了，就要把事情说清楚再走，罗阳差不多笃定胡毅鸣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对方这样做也不知道是在刁难还是故意的，要是现在他一走了之，只会被胡毅鸣看不起，认为自己是傲慢，甚至还会让暑期缺训的性质更恶劣一些。

联想到论坛中张猴子的帖子，他相信在篮球队中也有着类似的传言，如此一来，他就更不能扭头就走了。

“把门关上。”就在这时，胡毅鸣再次下了一道命令。

第七章 打扫卫生 反被撵走

？

罗阳绝非娇身惯养，他吃过很多亏，也受过很多伤。此刻他的面色神情有些苦涩，究其原因，还是这房间里面的味道太过浓重。

虽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但这里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开窗也算了，门开一下总不碍事吧！

现在门已关上，这里就彻底成了个封闭的空间，罗阳只觉得自己脑门一阵激荡，如被高高吊起，悬在了边缘，勒得喘不过气来，鼻孔直冒烟。

心中千般不愿，罗阳见胡毅鸣老神自在，心中也不愿与之争论与摆谱，还是败下阵来，随手带上了门。

若这次算作球员与教练的初次交锋，罗阳认为自己输的原因，仍是出于理亏，缺席这事儿，得想办法快点解释清楚，教练这里无碍了，那么球队那边的队友，自然有教练帮着说话，自己融入进去也不至于会成为众矢之的。

房间里面只有两人，罗阳心想着这下总可以解释暑假缺训的事情了，然而胡毅鸣的一句话，却让他的脸上再一次黑了：“你把这里的卫生搞一下，拖把在厕所里面，扫帚和簸箕在阳台，抹布在洗脸池里。给你半小时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别人来打扫？”

喝！敢情这是把自己当做钟点工了？还是没有薪水的义工？

罗阳刚想拒绝，却是神弦一紧，难不成这是考校与试探？这胡毅鸣不仅暴躁，却还很古怪，既然知道自己是谁，却为什么不提，反而让自己打扫房间？

从刚才到现在，虽然很少说话，可始终都是背过身与他罗阳说话，那正面的面容究竟是同样的恼怒，还是掩饰不住带着笑意？

这并不能让人分辨出来，只是语气中，这胡毅鸣不像是在玩弄罗阳。

古怪的人必有原因，罗阳想不通，人在屋檐下，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要是现在提出拒绝，怕是胡毅鸣会直接赶他出门，那么解释就更加无望了nad1（

满地的垃圾，满桌的油渍，还有凌乱的光盘和电线，令人看得头皮发麻。

忍吧，退一步天空海阔！

而且，打扫房间也不算是重活，更扯不上是人格践踏，换个角度，倒也不是不可以。

强颜咬出一个“够”字，罗阳快步就奔向了阳台，因为地上电线乱走，他险些被绊倒，咬了咬牙并且扫了眼胡毅鸣，但这人竟然闭眼打起了呼噜，进入了午睡状态！

这头死猪！

捏了捏拳头，罗阳怕再中对方假寐之计，连忙把阳台的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顿时徜徉而入，令他体会到天堂的美妙。

只是这美妙显然也是要记入时间的，须臾片刻，他就拿起外面的扫把和簸箕，开始扫房间里面的垃圾。

像这么脏的地方，三十分钟，就算是专业保洁员来也不够。罗阳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清洁工作，这开学头一天连自己寝室的卫生都没有搞干净，居然来帮一个邋遢的教练搞，他心中开始腹诽。

炎热的天气，却也的确让他焦躁起来了。

幸好罗阳并非四体不勤的人，当三十分钟时间一到，他也刚好把抹布洗干净挂了起来。此刻的房间干净整洁，被收拾的妥妥当当，垃圾也全部丢了出去，若要说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弥漫的臭味还未有散去。

三十分钟，胡毅鸣也掐着点醒来，假寐之色浮于脸上，这演技，罗阳还真不愿点破。

站到了床边，罗阳看着胡毅鸣：“胡教练，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胡毅鸣迷迷瞪瞪地机械似的扭头，倒是细缝状的眼中闪过几丝精明之色落入了罗阳的眼中，果真，胡毅鸣从刚才到现在都在假睡，怕也是把罗阳这半个小时的举动瞧个一清二楚nad2（

罗阳倒没这个精力去说破胡毅鸣的假寐之举：“胡教练，房间已经打扫好了，有件事我想……”

“马马虎虎，还算凑合，好了，你可以走了。”

却不料，胡毅鸣挥了挥手，赶人似的指了指门外，不仅仅打断了罗阳的话，说完之后好像又是倦意上涌，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

没有得到任何交代的罗阳虽被胡毅鸣此时的反应所惊，但也没有任何发作，他现在唯一不理解的是胡毅鸣让他做这些是什么意思，又知不知道他这次来所为什么事。

哦不，罗阳之前跟胡毅鸣提过来意，相信胡毅鸣不可能没有听见。

“胡教练。”罗阳吱了声，紧接着听见胡毅鸣发出了由弱到强的鼾声，转眼片刻，那木板床似乎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要是没有那么刻意到还没什么，胡毅鸣此举却是真的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来这里之前罗阳还有些着急和紧张，现在反而不是那么急了，既然你胡教练想要玩，那么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在没有从你口中挖出点下周安排前，我也不走了。

于是，罗阳干脆就留在了房间里面，把门打开后，回到桌子前面打开电视，看起了胡毅鸣之前暂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