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要经过一段狭窄的天梯,没有护栏,两边底下都是雾气弥漫的峡谷,看不清到底有多深;不光是我,大多数人鱼都十分发怵。才走了几步就停滞不前。安戴尔挥挥手让雾气上升并且浓郁起来。我们像走在雪地中的小径上。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是谁发现他的?”安戴尔一边带路一边询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这两个孩子。”克莉姆说。
安戴尔望了我一眼:“我好像没见过她。”多亏了变色眼药水,现在我是黑发黑眼。
“她是茗荷海的,提摩西的姑娘。”
安戴尔颔首。对搬运工说:“见到他的狮鹫了吗?”
“现在别跟我说话。”维兰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
安戴尔不以为忤,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很快,走到了风精灵壮观的壁垒之下。这座壁垒,与其说是依山而建的,倒不如说充分利用了山崖本身,仍保留了峭壁原有的形状;洞便是窗,排列得并不规整,但又不显得凌乱;洞中透出黄白色的光,照在灰白色的光滑石壁上。折射出层层叠叠的浅浅光晕。
两千年前,这里还只是一处险峻的山崖,借了“胖子之恨”的地利,原住民在此安营扎寨,免受海盗的侵扰;风精灵到来之后。承诺给予原住民庇护,并以绝对的魔力优势鸠占鹊巢。
他们充分开发了山崖,使之成为一座坚固的壁垒——内有所有古老建筑的标配,复杂的防御符文足以屏蔽血刑术等符阵的围攻;外有令人望而生畏的狮鹫驯养场。近海丰富的鱼类满足了狮鹫们空洞的巨胃,让微光之崖除了前方那道小门之外,再无可行的通道。简直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无怪乎慕白里敢在克拉门苏的命令下拖拖拉拉了。
我和维兰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很快修改了计划,加速赶在人鱼狂欢月结束之前抵岸。
壁垒底层的大厅外只有一道门,不比“胖子之恨”宽多少,里面光线昏暗,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个精灵,更多的精灵正在赶来,看来他们彼此之间很亲密。只有我和克莉姆得到允许进入,维兰没说什么,把手中的伤员递给他们,便倚在门外的墙边等待。大厅内部相当宽敞,像个礼堂,十二根石柱依次排开呈环形,装饰不多,但凡有,无不精雕细琢;正中央是一座雄伟的石刻旋梯,看不清向上通往哪里。片刻后,一个身披青灰色长袍的精灵从旋梯上翩然而下,以安戴尔为首的众精灵都向他躬身行礼,克莉姆也朝他颔首致意,我只顾呆呆地发愣。
他长得跟克拉门苏好像。
倒不是孪生兄弟那般像法,只是第一眼望去,我就不由得猜想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精灵都很美,但在发色、五官上总是有区别的,但他有着和克拉门苏一样的莹白色长发,一样的长眉凤目薄唇,美貌不遑多让,但在衣饰风格上好像更随意些;除此之外,他俩身高差不多,也都是看不出年龄的面相。虽然谁也没有开口,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慕白里。
他目光无波地扫过人群,对着克莉姆微微颔首,然后径直走向平躺在地面上的忽瑞斯——被维兰进行过盘问和洗脑——我不确定这位风精灵的部族长多久能看出破绽,于是在他的手指刚刚伸向那倒霉风精灵的额头之时,悄然打开了藏在袖中的一只水晶瓶,里面是高度浓缩的谜草精华,和变色眼药水一样由尼科亲手炼制,遇空气即刻挥发,无色无味无声响。龙族对它完全免疫,矮人族也能抵挡一阵,但灯神精灵等其他灵族是毫无办法的。
克莉姆最先瘫软下去,然后是一众普通风精灵,直到门外的人鱼们都嘤咛着趴地上了,慕白里方才迟疑地斜坐下去。啧,部族长就是部族长,连倒掉都这么有美感。不过我没空欣赏,结结巴巴地大喊救命,于是更多的风精灵从门外进来。从旋梯上下来,一边倒得摇曳生姿,一边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小声向慕白里征询意见。维兰也进来了,安静地绕过人群,沿着十二根石柱慢慢走了一圈。
“497。”他说。这个数字距离海盗估计的数目不远,看来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没几条。
“谜草……”慕白里阴沉地看着我和维兰,“你们这么做真不是一般的鲁莽,”然后瞥向克莉姆。“真是好盟友。”
“别恐吓错了对象。”维兰说着∵过去虚指向他的额头,“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
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慕白里,但他没有咆哮,只是眼睛瞬间睁大。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瞥向维兰,慢慢地说:“你竟敢读我的记忆。”
维兰只是挑了挑眉,抽出短刀,麻利地划伤慕白里的手臂,从怀里取出一只碧玉螺接了些血,嗡嗡嗡地念了一阵,递到我面前。
慕白里已经出离愤怒,他脸色苍白,忽然微笑起来:“强迫我为这小姑娘服务?你确定不是在害她?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维兰没有理他。而是夸张地朝我行了一个礼,含笑道:“我的女王。”
我白了他一眼,饮下螺壳里的血。
大厅里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慕白里的手臂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古朴的红色月亮图案,他瞪视着我,眼中突然显出一些诧异来。
他一定没想到我真的是个人类。
但在另一方面。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了解他——纯粹的风精灵,慕白里bbb(很长的全名),他已经五千多岁了,比克拉门苏大。
我立刻对他说:“不要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泄露有关我的,或做任何对我还有他(我指向维兰)不利的事。”他微微皱眉看了我们一会儿,没有说话。
“这是接受,还是拒绝?”我盯住他,“我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僵硬地勾起嘴角:“看来你对主仆契约并不怎么熟悉。我,无法拒绝你明确提出的要求,除非客观上做不到。”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得知道他了解我是否像我了解他一样多。
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他是被迫的,面对这种问题,他可以选择不回答,除非你明确要求他回答,”维兰将双手搭在我肩上,解释道,“契约中的仆人只能感知到主人的种族信息,他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的,你告诉过我,我只是想试试。”
维兰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束手站在旁边,打算暂时把局面交给我了。
“那么,开始谈话。”我扫视满屋子软趴趴的风精灵。他们神色各异,但都极有默契地一言不发,显然大多明白刚才那个仪式所代表的意义,但慕白里仍是他们的部族长;在我们的对话结束之前,他们是不会轻率地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的。
我看了维兰一眼,走向慕白里,在他面前蹲坐下来。这个高度,让我基本上能以平视的角度看着他,便于对话;而在其他风精灵眼里,也不至于高高在上。
“慕白里,我知道你习惯被称作‘大人’,但我是不会那样叫你的,”我双手合十抵住下巴,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请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关于我们‘文明攻占’这座山谷,以及迫使你签订灵魂契约这件事。”
他的目光却被我的左手吸引,眉头微动了一下,以同样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还有他。”(去 读 读 .
第170章 第一桶金
我们对慕白里的估计没有错——以他这几十天的消极表现来看,至少现在,他对克拉门苏并非绝对忠诚。这就意味着,他会把利益、形势等等因素纳入考虑,而不是一味进行不理性的抵抗。
见到他的脸,我忽然明白了更多。他一定与克拉门苏有关。那么当年克拉门苏消失之后,他何以不努力继位,反而是阿勒克他们自立为王呢?500个风精灵,当年的人数一定更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的号召力不够。
风精灵可是精灵中数量第二多的大系,连夜莺之森的风精灵都比微光之崖的多,可见慕白里的威信不足以使他掌控前王的部下——阿勒克,还有寒泉峪的那谁谁;相反,他的身份还很可能会被后者所利用,成为他们巩固自己势力的一面旗帜。
他带领麾下的数百个风精灵远赴海外,其中一个原因或许正是为了避免自己留在东都被人利用;如果我猜得更大胆一些,或许他对东都的分裂和内斗是喜闻乐见的。
他当然会对我们感到恼火,但他一定清楚,就算没有我们,风精灵在东海的统治也难说牢靠——我们的行动更直接证明了这一从水镜接到前王命令之后的这一个多月,他只是靠着微光之崖的地利,抱着侥幸心理在拖延而已。我们突然冒出来,何尝不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虽然这不是他最想要的。
因此,说服他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前往微光之崖的前一晚,我因为紧张而无法入眠,手心不停地出汗。维兰从背后捋了捋我的手掌,悄声问我是不是担心明天的行动会失败。
“我更担心打开水晶瓶之后的事情,”我轻声回答,“要是我搞砸了怎么办?”
只要我不被堵在门外,用谜草放倒风精灵们的机率是相当大的,但在那之后,将由我而不是维兰与他们签订主仆契约和军旅契约——灵境暂时不能出现两面德加尔的旗帜。所以维兰的身份不能大肆公开;然后,要让他们安于契约,我必须让他们相信,我们背后的势力至少比微光之崖更有分量,否则即便签订契约,也随时可能遭遇反水。
交涉的最大难题,在于如何恰当地展示实力:既不能浮夸,也不能弱势——才能在不引起他们反感的前提下使之信服。而我这样的人类小女子,看上去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我知道,明天你的任务不轻。”他摩挲着我的手臂说。“但你会没事的。我对你有信心。”
“我没信心……你知道我为什么恐高吗?总觉得我会掉下去摔死,一站在高处就忍不住去想自己正在坠落,那种感觉是如此真实,能听见耳畔的风声。”我转过身面对着他,“现在我也有相似的感觉,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自己站在一群风精灵中间,他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是两千多岁的风精灵,我只是个渺小的人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静静听我说完才道:“克拉门苏入主东都的时候还不到一百岁;雷萨远比慕白里强大,维斯特家族还是让他签下了卖身契。老家伙并不一定总是能占上风。”
“但我不是维斯特王,我连对着你家有些大臣都觉得心虚,能应付得来慕白里吗?要是我见到他们紧张得连精灵语都不会说了呢?要是我胡言乱语让你丢脸呢?”
他低声笑起来:“你是怕犯错。”
“是的。”
“那就犯犯错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用手指刮了刮我的脸颊,轻松地说,“我们能掌控局面,这才是最关键的;至于怎么交涉。表现得含蓄也好张扬也好,最终都只是一种外交策略而已。”
我还是不放心,仍瞪着他。他挑挑眉:“枢密院的哪个大臣不是老奸巨猾?如果我因为年轻识浅而畏首畏尾,就只能被他们桥鼻子走,那比决策失误还要糟糕。谦卑是好事,但不要让它影响你的自信心。
你可不是什么‘渺小的人类’,你身后有我,有我妈,有至少整个伊丹,所以不必心虚,也不必担心会表现得不好,任何人都会犯错,我们会,老家伙们也会。你说过,你允许我犯错,愿意和我一起承担后果——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我大为感动,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他抚摩着我的脖子,想了想说:“还有个办法——尽量少说话。沉默是很有力量的。拿不准的时候,宁可不开口。”
事实证明他的安抚和建议都非常有用。慕白里认得“恋歌”,这是一个突破口,但我并不理会他的猜测,只是不动声色地回应“我很怀疑”;又在他对主仆契约耿耿于怀时,状似无意地透露出“大灯神雷萨与人签了生死契约”这个重磅消息;最后,问他跟克拉门苏是否有血缘关系,等于暗示了我很可能见过克拉门苏——他知道我们背后有些他不了解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在另一方面,因为受制于契约,他不得不吐露越来越多的信息,比如他是克拉门苏的叔父。
渐渐地,慕白里的态度和缓下来,默示他勉强接受了暂时的主仆契约。紧接着,我向他部下的风精灵们提出,要么与我签订为期十年的军旅契约,要么自行离开微光之崖——顺便一提,这周围的势力要么已经是我们的盟友,要么早晚属于我们,而且,没有人鱼族的配合,别指望能离开东海。
有慕白里的榜样,风精灵们最终选择了前者,而不是“誓死不从”。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外交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十年,这个时限是我和维兰事先讨论定下的,作为军旅契约的期限并不过分,不算长,当然,也不算最短。如果我们的力量日渐衰微,就算以期限漫长的军旅契约套着他们,也于事无补;相反,我们的力量若能日渐壮大,十年之约过后,会有人愿意继续留下来的。何况,等夜莺之森的局势暂稳,我们还会调一些女性精灵过来,这样十年之后他们会更难以离开。
饮罢契约之血,我收起袖中的水晶瓶,但谜草精华药性太烈了,众人足足瘫了将近六个小时才爬起来。在这半天里,我先是与他们聊天,询问各种事情,然后跟维兰一起,在风精灵的口头指点下,把整座壁垒探索了一遍。
慕白里不知道这里是否有气旋,维兰挨个儿检验法米亚预测的一组坐标,成功在天梯下方的峡谷中发现了一座气旋,这让风精灵们彼此交流的眼神更加耐人寻味。
他用水镜跟法米亚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然后马上着手“封锁”气旋——先用谜草溶液淹没气旋所在的峡谷,然后用厚厚的冰层封住,避免蒸发。这法子不像克拉门苏设个幻境那么高大上,但也算相当有保障了。
壁垒东侧有一道长长的石廊,直通后山的狮鹫驯养场,我们前往溜达了一圈,毫发无伤地返回大厅,看着满地风精灵,终于开始有了在自己地盘上的感觉,于是席地而坐,与“自己人”交流感情,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有哪些兴趣爱好呀、原先做什么工作呀等等。当然,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名姓,便称我为“夫人”,称维兰“大人”,人鱼也这样称呼我们。
人鱼应我们的要求绝不透露我们的身份,由于保守这个秘密,她们与我们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层,彼此都十分满意。这次伊丽扎没来,因为克莉姆不让。女儿归来,她开心极了,对我们千恩万谢,不过这次行动颇需要演技,所以伊丽扎和其他人鱼一起在“行宫”里等消息。说是“行宫”,其实是附近灵族所建的大型客栈,每年到这个时候,固定提供给人鱼作消夏之用——免费的,因为她们能吸引来大量的客流和商机。
午后,微光之崖的守卫重新上岗,在外人看来一切如常。我们带着慕白里的权戒,先去拜访了奥辛。
微光之崖明面上仍是慕白里的地盘,我们所下的命令是,风精灵仍像之前那样,消极对待来自东都的命令,暂时不作任何公开声明;而在狂欢月过后,人鱼族将会宣布中立,退出联军阵营;按照计划,控制海盗之家的工作将会同时秘密展开——我和维兰不会出面,这件事将由风精灵间接通过先前那个海盗来完成。
东海一带全部的势力,将成为真正属于我们俩的“第一桶金”,但要让它们看上去全都是零散且中立的,既不给大陆上的任何一方加码,也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并且,除了人鱼、风精灵还有那个海盗,其他灵族和海盗之家的首领都不知道我和维兰的存在,更不知道,东海正在被统一。
事实上海盗之家是最后一个加入掌控的。接管微光之崖的次日清晨,当我和维兰从奥辛的小屋踏雾而归时,带回的不仅有足够让我们琢磨一整夜的惊人信息,还有塞壬一族的隐蔽支持。
第171章 成丨人礼
去拜访奥辛时,我们主要是想打听比锡伯的消息,她告诉我们的,却远不止这些。
“他差不多为灯神奉献了一切,牺牲自己的梦视之力来保管一件神器。”奥辛说,神器总会夺走持有者最珍视的一样东西,比锡伯也未能幸免,但那并不是他成为亡灵法师的真正原因。
“他原本是灯神的拥趸,但灯神获胜之后的所作所为渐渐动摇了他的信仰,并且他受命参与了一件事,强迫两个无辜的年轻龙族吃掉挚爱之人……我想,那个场面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从那以后他私下里开始关注魔境的事,而不是灯神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牧侬死后,灯神为了争夺第二代大灯神的宝座内斗不休;因为他手中的神器,很多人打他的主意,他就悄悄带着毁灭之球去了魔境。”
“后来呢?”
“七八千年前,我听说他成为魔境七君主之一,掌管着幽冥之境,被称为‘鬼王’,除此之外再无消息。”
“没有梦见过他吗?”
“梦见过,但都不是与预言有关的梦,只是自地想到他而已,”奥辛干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惆怅,“神器剥夺了他的梦视之力,意味着他不仅自身失能,也无法通过他人的梦境获得指引——他成了梦视世界里的一片空白页。”
“关于魔境,你还有别的信息吗?”维兰问道,“其他六君主是谁?”
“我从未去过魔境,关于魔境,也不曾梦见过多少有意义的内容,对它的了解主要来自传闻。听说魔境的空间不是线性的,而是彼此挤压折叠的,”女巫慢条斯理地说,“魔境七君主除了比锡伯,还有三位分别是瓦萨歌、贝利欧、阿斯魔狄,另外三位我不知道名字。”
所谓君主。其实大多是龙族走后,在那场旷世之战中分了一杯羹的魔族。七君主像朝日与暮月一般,此暗彼明,她听说过名字的几位,是曾经出现过的,但都是七八千年前她来东海隐居之前的事了。
“索利尔为灯神跑腿跑得不亦乐乎,他自以为得到的荣耀越多,我在一旁看着,恶心的感觉就越来越重。”不等我们问起,她主动说出了自己当年离婚和隐居的原因。
“我喜欢龙。胜过一切种族。”她凝视着维兰说。“灯神在反叛时,控诉龙族暴虐,这或许是真的。但任何种族在取得支配性地位过后都有暴虐的倾向,灯神自己也证明了这一而且他们还远不如龙族完美。龙</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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