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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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停了过去,跟姑娘们说要午休,请她们自由活动。她们欢天喜地地提着篮子上岛去了。

下午。维兰一度烧得很厉害。我想用湿毛巾给他降温,可是不起作用,急得团团转;远程连线了法米亚,看样子她正在梳妆,可能打算出门。听我简单说明情况后,她停下往颈后抹东西的动作,淡定地说:“应该是魔力成长的症状,我以前也有过。连烧了好几天。没事的,这点热度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他很难受。”

“当然啦,他没吃过这种苦头。只要他意识清醒,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们最近……”她顿了顿,好像斟酌了一下语言,“他有吃过生血珠吗?”。

“没有。”我很肯定地回答。不知道她想到哪儿去了。我的血瘾控制得不错,偶尔小啜几口不会让他贫血的,所以来魔境之后他都没用过生血珠。

“很好,别吃。生血珠会让体温升高。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做什么使他‘更热’的事。”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用魔镜照了照正蔫蔫地蜷在一旁的维兰,说:“我只想让他体温降下来。”

“可怜的宝贝……”法米亚爱怜地看着镜子一角。叹了口气,“这其实是好事。不要心急。你好好照顾他,要是他出现意识混沌的情况,随时联系我。现在他需要你,我就不多说了。人境和灵境,包括微光之崖的状况都很平稳,我会向你父母带好的。”

我觉得,有我在旁照顾,反而让维兰更娇气。想他战斗的时候遍体鳞伤也不会吭一声,如今发个烧就哼哼唧唧的,要拍要摸还要听故事,美其名曰“保持清醒”;而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难得的“年下感”刺激得母性爆棚,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还意犹未尽。

这一烧就烧了半个月。好在高烧只有头两天,然后温度逐渐降低,但仍处在低烧状态中;他的魔力随之慢慢地恢复着,到完全退烧的那天,魔力也充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他跟迦陵王的魂魄大战了近十个小时,再次耗到筋疲力尽。恢复过程中没再发高烧,但低烧持续了一周,此后又过

一周,魔力才充满☆后一战竟不眠不休地进行了一个昼夜,对手是羽人王的魂魄。这一次他没发烧,但睡了一整天,然后,耗尽的魔力神奇地只用了三四天就恢复了。

这两场战斗我都在佛瑟芬的庇护下观战,基本上看完了全程,所以也疲惫不堪。

迦陵和羽人是圣堂族中战斗力最强的两个种类,已经灭绝了;如今栖息在迷宫深处的圣堂遗族大多是比较弱小的种类,因为不用上战场,很早就躲来,反倒得以保存。

比如先前在湖中听到过的歌声,便来自水上森林里的“仙灵”。他们是四翼人身,不论男女都抱着一团光,体型比人类小,比“提灯少女”大;肩胛生有内外两层翅膀,外层色彩各异,带有金属质感,里层是透明的。

仙灵是诗人和歌者,他们用卢恩语唱着描绘故土风物的韵诗,优美得让我听了想哭,并且回忆起听“提灯少女”唱歌的经历——当时我听不懂,但当时的我也不像现在这样懂好几门外语。我跟维兰说,以后若有机会,再去听一回“提灯少女”的歌。

圣堂族的特点是有翼,迦陵和羽人也不例外。前者形似一只威武的巨鸟,有双足、双翼,脸盆大小的鳞爪蓝得发黑;半透明的羽毛像一层朦胧的烟雾,覆盖在深色皮肤上;脖子像花的雌蕊一般,均匀分成三股,顶着三颗蓝黑色的人脑袋,容貌庄严但雌雄莫辨,每颗脑袋都戴着一顶金碧辉煌的宝冠;宝冠造型各不相同,但前端都有一个鸟喙似的突出,正好扣在鼻子上。

维兰刚一看见就震惊了,不可思议道:“……迦陵频伽?”

佛瑟芬适时地解释,“频伽”在圣堂语中是对英雄的尊称。

我看看手上的“恋歌”,不禁对眼前这尊硕大无朋的三首鸟王心生敬畏。维兰却显得很兴奋。这场战斗和前后两场一样,都是纯粹魔力的比拼,临近尾声时发生了一个插曲——当时他们已经拼了**个小时,强大的张力在沉默中凝滞,一声脆响突然打破了静寂。

响声来自维兰的方向。定睛看他却看不出异常。我不敢多嘴。胡思乱想了好久。等战斗结束奔过去才发现,他怀里揣着的“摇篮曲”碎了——确切地说,是龙晶矿石碎了,包裹在里面的小片羽毛脱离出来,竟在空中缓缓上升,看上去完好无损。

佛瑟芬在身后说,这种程度的比拼,迦陵羽毛是派不上用场的。维兰醒来后证实了她的说法。

我们把这片羽毛塞进一支小巧的水晶瓶。打算带回灵境修理。说不定以后它会有一个新造型。

因为迦陵王快把神殿塞满了,我以为羽人王也会是个大家伙,可是,当这个金光璀璨的战魂渐渐成形之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身高体格比维兰还小两号的“人”,通体明亮看不清面容;不过,他身形虽小,气势却摄人,周身迸射的光芒仿佛超越了神殿之巅。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他的瞬间。一种莫名崇高的音乐就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让我心跳变慢。想要深深呼吸。我闭上眼睛,音乐竟然还在播放,难道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犹豫着问佛瑟芬,她说羽人之王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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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我大开眼界的是,当他进入战斗状态,音乐变了!明显变得高亢、激昂,我渐渐感觉心跳过速,呼吸急促,有点喘不过气来。

“调整气息,能进入冥想状态是

最好,”佛瑟芬说,“你所谓的音乐,乃因心弦为战魂魔力撩拨所化,由内而生,封魔符文无可隔阻;任由情绪随之起伏,恐伤及腑脏。”

“维兰怎么办?”他上哪儿冥想去。

“他自身的魔力理应足以抵挡,不必为他担忧。”

一边观战,一边努力“冥想”,这几十个小时成为某种奇特的经验。我一度进入半梦半醒之间,记忆中有些相当令人费解的画面,可能不是真的。

应德加尔的留言要求,在这两场战斗中,维兰都没有使用魔晶。

战胜羽人王之后,在休养的日子里,乌比阿主动登临我们的座船,要求我们分别如实回答一个问题。“分别”的意思是我和维兰彼此之间不能交流答案——

“有些真相,如果明知揭开以后,你将不会再有懵懂时的快乐,你还会执意揭开它吗?”。

我没有马上作答,而是先问她为什么要我们回答这个问题。

她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维兰.德加尔也这样问我。这是德加尔王子留下来的问题,可以说是最后的关卡。你必须遵从自己的内心作答,不要迁就另一半的想法。”

听她这么一说,我反倒很难不去揣摩维兰的心理。

“如果我们俩的答案不一致会怎么样?”

“只要你们中间有一个人的答案不符合德加尔王子的期许,我都不能放行。那样的话,我会送你们去气旋。”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我当然不会说得这么直接,而是换了一种问法:“这是德加尔王子与您的约定吗?”。

“是的。”她回答得很干脆。

我想了好一会儿。

假定真如她所说。

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重要?

残酷的真实,虚假的快乐。难道说,进入金字塔林将会揭开一些令人不那么愉快的真相,德加尔在向我们预警吗?

有点似是而非。因为早在维兰打开第一个祭坛秘存的时候,就已经接到过类似的警告了。

再说,为什么要我们分别作答呢?光问维兰不够吗?

我努力不去猜测德加尔想要什么答案。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不应滥用“应试技巧”以图蒙混过关。

或许我应该抛开杂念,问问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对了,乌比阿正是这么说的。

……我一直笃信活着就是为了快乐,如果人生毫无乐趣,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自挂东南枝吧。但是,虚假的快乐还能称之为快乐吗?

我不禁幻想,假如维兰出轨,在我面前却还是一副专情模样,我会不会装作不知道,只为继续享受他的宠爱?

……不会的。

我很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虚假的快乐,我才不要。

但是,拥抱残酷的真实,如果我的人生将再无快乐呢?

我纠结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快乐是一种能力,而我相信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

“我选择真相。”我说。

有一瞬间我终于看清了乌比阿的笑容。

“维兰.德加尔也选了这个。”

然后她轻快地踮着脚尖告辞了:“好好休息,我会再来拜访的。”

——居然不给我们现场判卷!

但无所谓了,我答得问心无愧。

送走她之后,维兰问我为什么选这个,我把心路历程如实汇报了一番,他听得嘴角直抽抽;我又问他是怎么想的,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不明真相的话另当别论。但真相就在那里,却跟我说‘它很危险,别过来,让我替你做决定’——门儿都没有。”

原来如此。不过他是不是有点儿曲解了这个问题的本意……

“她说‘明知’揭开真相以后……”

“宝贝,没有不堪承受的真相,只有没有勇气承受的人。其实我也不反对为了一时快乐而停留在假象里,但这必须是我自己的选择。”

“首先要真相,然后自行决定怎么承受——也就是说,你情愿自己做梦,也不要呆在别人编织的梦里。”我点点头。虽然思考的路径不尽相同,我俩的态度其实是一致的。(未完待续……

...

...

第213章 解惑

我们没有在迷宫逗留。临行前一天,乌比阿邀请我们上了她的船,允许我们问任何问题,并首先主动承认了怂恿我们去金字塔林。

“我知道你们早就想问了,这是我的解释:

作为臣子,龙王更替这种事我们是没有置喙余地的,我和佛瑟芬,我们本应不闻不问,直到新王崛起。但是,有时候我们也会心急,比如这一次,空档期太长了。不妨直说吧,我们希望德加尔王子能成为新王,不仅因为他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有相当的能力,也因为他跟我们有过接触,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但你也知道,这件事我们本不该插手,所以,是的,我们稍稍越权了,我们希望有人能帮他缩短这个过程。

合适的帮手是非常稀少的。三十多年前,亚瑟.德加尔先生和阿维娜夫人也来到此地,他们原本的目的地就是金字塔林。亚瑟先生有一项独特的能力,一脉相承自德加尔王子。当时我想,他一定能成为德加尔王子的强大助力,于是……我放松了对他的考察。

他通过了三个战魂的考验,但在最后一关,德加尔王子的那个问题面前……我其实知道,亚瑟先生与阿维娜夫人有一套心灵交流的办法,也就是说,他们给出的答案是有作弊嫌疑的,但我故意忽略了这一然后,他们一去不复返了。我一直在想,也许是我的失职害了他们,也许他们本不应通过考验。”

她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终于我们等到了你,非常年轻,实力与亚瑟先生相比不能算突出。但你另有一项过人之处——你们竟能接触比锡伯且全身而退,之后行踪更有一段空白,这意味着,你们要么另有特殊能力,要么有奇遇。第二个可能性更大。而奇遇,是最难得的福分。

我观察了你们一阵子,认为你们配得上德加尔后裔这个身份。于是我想。也许你们会关心亚瑟先生和阿维娜夫人的下落。也许,你们能弥补我犯下的错。我可以保证,尽管我十分希望你们前往金字塔林。但这一次,该有的考验我一点儿也没含糊。”

“你没说你是怎么安排我们来迷宫的。”维兰平静地问,“泰南的进攻是偶然的吗?”

“不是。”乌比阿坦然道,“我利用了他。利用他引你们来此。利用他试探你是否对我血族的生死漠不关心。我欠你一个道歉。”她盘膝坐着,身体前倾完全贴在我们面前的地毯上。行了一个礼。

“你怎么看待他?”

“我想他当前的愿望确实如他所说。但这是因为他想解除身为人柱力之苦,而非因为*淡薄。”

“你的意思是,身为人柱力的痛苦让他暂时顾不上其他*。”

她点点头:“为解除这一痛苦,他可以付出非一般的努力。但这并不表示,目的达成之后,他仍会像现在这样友善。我承认。我对灯神持有根深蒂固的疑虑,毕竟。是他们造成了今天的混乱。”

“跟我说说那场战争,起因是一件神器?”

“你是说毁灭之球。它只是出现在了恰当的时刻,称不上起因;但在那场战争中,它确实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说到起因,其实还是灯神族过度膨胀的野心,即便没有毁灭之球,他们的野心也一定会在某个时刻爆发。”

她说,龙族四洲——胜神、阎浮、牲贺、俱芦,围绕一个原点转动,这个原点即金字塔林,它是龙族的圣殿兼高等学府。学府那部分,由外向内依次是恶之城、影之城和梦之城,核心是龙王圣殿。金字塔林之外,距离最近的两处领地可以说是魔族的荣耀之所,分属灯神和血族。

维兰直白地问她这两族为何如此重要。

乌比阿微笑起来:“我们血族有着最接近龙族拟态的身体。我们曾有一个族系,与龙族非常亲近,甚至多次通婚,后来被抬族,作为独立的一族搬进了龙的领域。”

我们发了几秒钟的愣:“你、你说的不会是……”

她了然地点头:“暗夜精灵。其实跟灵境的精灵族没有关系。”

……原来是外戚么。那灯神又是什么来历?

“灯神天赋异禀,体质对魔法敏感,不仅是魔法师,就在叛乱前夕,灯神一族里还有好几个人柱力。龙族每炼出一件神器都由灯神测试,融合然后剥离。”

原来是科研部门。每天接触核心技术和先进武器,难怪会动念。龙族没做好底下人的思想教育工作啊!

“龙族掌握着将人柱力与神器剥离的魔法,毁灭之球又是怎么失控的?”维兰问道。

“所有的魔法都有适用范围,就好比所有的定律都有前提。毁灭之球,是神器的巅峰,或许已经超越了神器的范畴……”乌比阿轻叹一声,“当时,龙族围绕它出现了两派,一派认为它太危险了,应该搁置下来,留待合适的时机再行研究;还有一派认为,一旦搁置,它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重见天日,等于辜负了一件伟大的作品。灯神几乎举全族之力投入在它的研究上,当然不肯就此放弃,他们为薄这个项目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后来发生的一切……或许我不便评论。”

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在这件事上,龙族也有责任。但是非功过终究很难说清,就像那两派声音,孰对孰错?谁也不知结果将会如何。

她说,金字塔林的恶之城、影之城和梦之城各指代一种修习境界。

“不谈术法,你现在的魔力水平几可与当年的亚瑟先生比肩,已经达到了进入恶之城的先决条件之一。但你还必须找到进城的密钥。可能是一把钥匙,也可能是一句口令,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它藏在恶之城外的游苑。有资格之人一定能找到。”

维兰没有作声。我猜他是不是在想那句语义含糊的箴言——“占有即损失”。

于是我发出疑问:“游苑?”

“此地往西去。穿过所谓的仙乡,有一座遍地都是金字塔的城市,但它并不是金字塔林,而是仿照金字塔林建立的休息区,被称为游苑,是一个时间线闭合的四维空间。我从未进去过,但我听说它有一些神奇的特性。你在里面呆上很久。出来的时候,外界流逝的时间几可忽略不计;还有,你在里面无法创造新东西。除了思想。为了提供它所消耗的能量,上古建设者在几个选中的时空世界发展信仰、培养信徒,以集中这些灵魂的精神力——这是一种强大的能量。”

“……上古建设者,是龙族吗?”

“老实说。不知道。那是在我出生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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