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贤点头说是。吴蝎子捂着右脚说道:“哎呀呀,真不巧,我的脚痛又犯了。三家巷比我的府院要近,我先去继贤家中歇歇如何?”
张继贤竟没有拒绝,爽朗说道:“大人要去我家,那是再好不过。虽然大人扣了我这月的俸银,不过继贤还是有些存钱。少不得我破费几两银子,索性请大人去家中坐坐怎样?我们边吃边聊。”
一开始,吴蝎子没想到张继贤答应这么爽快,心中有些疑惑,心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感情是有诡计不成?在他沉吟的时候,张继贤说道:“大人忙那就算了,继贤要先回家写折子了。明日一早就得交给皇上呢。”说完,转身就走。吴蝎子一见,忙拦住张继贤道:“继贤说哪里话?我这就随你去,还要你破费银子,我很是过意不去呢。”
张继贤呵呵笑道:“大人快别装了,大人何尝过意不去过呢?”
听张继贤的讽刺,吴蝎子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并肩出宫。张继贤已经没有车马,为了和张继贤一起回家,少不得吴蝎子也得牵马徒步而行。(未完待续
第0134章 胡闹上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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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市口,张继贤果真买了一些烤熟的鹅肉、豆干、萝卜干等下酒小菜,又打了一壶酒,慢慢和吴蝎子步回三家巷的家。吴蝎子进了院子,见屋子狭小不堪,布置又简陋,嘴里喃喃说道:“不知继贤生活得如此艰苦,难为继贤了。”
张继贤将手中食物放在书案上,从门后搬出一张木桌,摊开支好。厨下端了几个碗,把买来的食物放进碗中,然后笑说:“亏得大人还扣了我这个月的俸银呢。如果没有亲友接济,我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吴蝎子干笑两声,说道:“继贤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也是没法,是皇上的意思。继贤要是难过,我先从都察院公银中挪借一些给继贤,等继贤有了再添补上去如何?”
说话间,张继贤已经摆好桌案,支了两个小杌子,对吴蝎子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今日我们只管喝酒吃饭。今早上朝赶得急,继贤到现在还没进食呢。”
吴蝎子忙说:“好说好说,我们这就吃喝。”
两人说了一些朝中的闲话,哪个大人去十八窑狎妓了,改日要参奏一折;哪个大人聚众赌博了,也要参奏一折;谁家的小厮作威作福了,参奏他管教不严。说来说去都是参奏上折子的事情。
说了半日,酒也下了半壶,张继贤苦笑道:“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些御史多风光,嘴里说两句,说不得谁家大人就得下马。说来我们干的却是损嘴德的事情。张继贤也是无奈,要不参奏吧,拿官家俸禄,总得出点实力;要参奏吧,大人说说。这上下都是认识的人,奏谁脸上都不好看啊。”
此时,酒已半酣。吴蝎子也尽兴说道:“继贤说得可不是理么?你说说,昨日,皇上还把我叫进宫里,说以后要严整官风,都察院可要担起重责,每日至少得有十个以上参奏的折子上去。继贤啊。老兄我也没辙。这早也参奏。晚也参奏,外人都说,我们都察院都快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每日在路上见到熟人,人见了我不是躲着走就是讽刺道:“老吴,今日又参奏谁呢?”你说说,我们都察院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衙门。可是能怎么办呢?我们吃着皇家的俸禄,总得为皇家干活吧。这活是烂活儿,可是烂活儿也得有人干不是?老吴我心里也难过啊。”
他正低头侃侃而谈间,猛听得一声巨响。吓了他一大跳,再一看,对面的张继贤竟然倒在了地上。吴蝎子忙过去俯身拍了他一下:“老弟,老弟。”连叫两声都无反应,耳边却听得一阵呼噜呼噜声,张继贤竟然睡着了。
吴蝎子暗道。听说张继贤颇有海量。平常饮酒都是一斤不倒,半斤不醉的量。今日这才半壶酒下去怎么就倒了?莫非他演戏故意诈我不成?这么想着,又推了他两下,依旧毫无反应。吴蝎子心中怪念暗生,假醉,还想蒙我?让你吃点苦头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吴蝎子这么想着,抬手竟给了他一耳光。张继贤哼了一声,翻个身,又把右脸转了上来。吴蝎子抬手又给右脸一巴掌,张继贤依旧鼾声大作,呼呼大睡。
此时,吴蝎子才相信他一半,心道,估计是早饭没吃,这会儿只顾着喝酒没吃东西,所以先醉了。吴蝎子起身,来到书案前,见书案上堆放了一些经史子集之类的书。吴蝎子随便翻了翻那些书,见多半都是老生常谈的书,随即放下。见书籍下面隐隐露出一个边,恰像是给皇上的奏折似的。吴蝎子心中泛起了小嘀咕,他道,张继贤这个小子最是可恨,别的下属上折多半都和上司通融,他可好,每次都是秘奏,有好些时候他被皇上问到了还一无所知,在皇上面前好没面子。上月稍稍整了整他,还是不长记性。这次最好能先发制人,找到他的过错,扔他到狗监给皇上养狗去,看他还奏个屁?
他抽出那折子打开,见是奏报去年刘学差收银作弊的事情∴折上还附带着贡生朱某的卷子,也不知道他竟从何处得来的。吴凤仪看那卷子,先忍俊不禁笑了。原来,命题要以《时鸡》为题做篇文章。这文章却是:此黑鸡耶,白鸡耶,抑不黑不白之鸡耶?无可答,只说是芦花鸡。公又问:此公鸡耶,母鸡耶,抑不公不母之鸡耶,无可答,原来却是阉鸡。就这种文章,竟然也高中秀才,纯粹是胡闹。吴蝎子看了,自己差点笑出声来,怕惊醒了张继贤,只好捂着嘴偷笑两声,方才止住。
吴凤仪看完,见和自己无关,又放回到书案下面,转身正要离开,见这折子下面还有一折子。吴凤仪大异,看一眼张继贤,见他依旧躺在地上酣睡,这才放心打开来看。这一看,他更加惊异。原来折子上写道:中原风华物茂,向来是万国朝宗之地。更有世祖定鼎中原以来,偃武修文,与民休养生息。臣认为木兰秋狩已无必要,为今之计,自是要查污贪贿,整治吏风。京师人常说,任凭官清似水,无奈吏滑如油。这是臣的一点建议,望皇上圣裁!
吴凤仪一看,心下先道,这本折子他竟要上?原来日间,皇上在养心殿问群臣,要恢复圣祖时的木兰秋狩制度。满人原是从马上得来的天下,靠的就是骑兵。木兰秋狩作为一项大型的军事演习,曾一度被满人视为进身之阶。陪同皇上一起去木兰狩猎的大臣,若有谁表现优异,回京后自会加官进爵。雍正朝时,这项制度曾一度被忽视。如今,皇上登位已历五年,既然有那么一问,必定是要重新恢复木兰秋狩制度。在这个关头,张继贤竟然上折子要偃武修文,感情他是嫌自己脑袋硬,专门找墙上碰呢。
吴蝎子再翻翻,见里面并没有什么要紧东西,这才转身离开。吴蝎子的脚步声刚离开,张继贤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揉了揉面颊,骂道:“奶奶的,竟挨了两耳光。”他边说边走到桌上,一手一个鹅腿,啃着吃起来。
第二日早朝,吴蝎子喜滋滋地进入养心殿,一门心思要看张继贤笑话。刚过卯时,乾隆准时出现,就在殿下问对奏如何。他开言道:“我朝太祖开天下,全靠骑兵冲锋陷阵。木兰秋狩,为的就是让兵士不忘刀剑功夫。想前明为甚丢了天下,多半是兵士常年不武,所以难以对抗我朝骑兵。先帝爷在时,因为发奋吏治,所以对武事略有疏忽。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朝应防微杜渐,避免前明教训莅临我朝。所以,朕欲恢复木兰秋狩,群臣意下如何?”
殿下站了四五十人,谁也不肯做这出头鸟,只是沉吟不语装木头人。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宇殿内:“臣以为皇上此举不妥。如今,我朝定鼎中原已近百年,却是该偃武修文的时候,至于木兰秋狩,臣以为大没必要。臣的意思还是以汉朝文化为底蕴,这才是长远固守之计。或者皇上是以狩猎娱乐么?”
吴蝎子再一看,这人正是张继贤。吴蝎子暗自冷笑一下,静观下文。果真,一阵寂静之后,皇上脸色大变,随后龙颜大怒骂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衙门做事?”
张继贤答道:“臣是都察院御史张继贤。”
乾隆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你这身份上的人说的话△为朝中言官,你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至于朝中大事,让都察院的御史中丞说话。都察院的御史中丞是谁?”
吴蝎子忙趋前答道:“微臣吴凤仪就是。”
乾隆问道:“张继贤可是你衙门的人?”
吴蝎子说道:“回皇上,张继贤却是都察院的人,但素来不服管教,总是越级上奏。微臣也曾经屡次劝告,但多半无效。今日上奏,微臣并不知情。皇上要处置张继贤,微臣一定全力支持。”
乾隆说道:“既然你这上司都这么说了,那么朕罚张继贤两月俸银,打扫都察院茅厕两月。”
吴蝎子忙道是,谨遵圣旨。
被张继贤这么一闹腾,乾隆也没什么继续上朝的心情了。他袖子一挥,气哼哼说道:“就这个木兰秋狩,明日每人再上一个条陈来。退朝!”
从养心殿出来,大小臣工都埋怨张继贤胡乱说话,扰了圣心。这下可好,害得众臣都胆战心惊跟着受罪。更有了解张继贤的人走上来,好意数落一顿。张继贤吃一堑,还没长这一智,索性和人大吵起来,争辩古今文事重要性。人见他如此较劲,也就散开来不理他。
张继贤还不罢休,一定要找上司吴蝎子分辨明白。打扫茅厕也就算了,凭什么又要罚两月俸银?这两月没有银子,张继贤吃什么去?他说如果吴蝎子不给个说法,他就日日蹲在吴府混饭吃。
碰见这种不解风情的官员,吴蝎子只好绕道走开,能躲着就躲着吧。(未完待续
第0135章 放大人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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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乾隆当政,为平衡朝中政权,军机大臣向来是实行一满一汉。乾隆初期,朝中却是张廷玉和鄂尔泰。鄂尔泰和张廷玉原本是雍正朝重臣,雍正在弥留之际,特别对鄂尔泰和张廷玉的政治品质予以表彰,并对儿子特意说道:朕可保其始终不渝。雍正可谓是用心良苦,怕新皇上来迫害老臣,所以用“二臣可以配享太庙”的方式保护两人。
乾隆初期,乾隆遵守先帝爷的遗训,依旧启用张廷玉和鄂尔泰为军机处首辅大臣,恰是一文一武、一满一汉。张廷玉门生故吏遍天下,而鄂尔泰底下多半是旗人,旗人做官的多,所以来往鄂府的都是旗人大官。
这日,吴蝎子心道,自己也算是朝中重臣,鄂相张相两边都不能得罪,于是,筹思下朝来依旧去各个府点点卯,聊表一下殷勤态度。
他先来到鄂相府中。乍一见,这鄂相府中竟没有小厮看门。这下,吴蝎子心中先吃了一惊。一般来讲,这在大臣当中实属罕见现象。要知道,大官大府,门口都是门庭若市、车来车往,多有往来拜见之人。这看门的活儿可算是硬差事,进门有贽仪,出门有答礼,一日少说也挣几十两银子。为此,赶到逢年过节,多有连日连夜上的小厮,不让看门就跳街骂人的事情发生。
这鄂相府,怎么恁地不一样?感情是另有隐情?他正这么瞎想着,一个不小心,一条半人高的狼狗蓄势待发地扑过来,要不是有绳子牵绊着,几乎要咬他个粉身碎骨才是。任吴蝎子擅长背后取巧,这会儿也吓得冒了一身热汗。刚抬进去的右腿右脚倏地一下又收回来,直往外跑。一直跑到狗扑不到的地方。他才长喘了一口气。
他正自喘息,一阵哈哈声从内传来,紧接着。从院内钻出一个小厮,嘻嘻哈哈打千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都察院的吴大人啊。”
吴蝎子睁目一看,这人也认识,他是看门的小厮,名叫梁三儿,以前出来进去也曾见过面。说过话。吴蝎子擦了一把汗。问道:“鄂相府中,什么时候添了恁大一条狗?以前不曾见过。”
梁三儿说道:“这是相爷前几日才从集市上购来的,吴大人这几日没来≡然不曾见过。”
吴蝎子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两多银子,趋前塞给梁三儿问道:“相爷要这狗做什么?感情是为了防贼偷盗?”
梁三儿笑道:“大人可是故意装傻呢?府中侍卫多的是,一两个毛贼还能对付,要这狗何用?大人如此聪明,自然明白相爷的意思。”
吴蝎子说道:“三儿,你可别蒙我。我怎么能知晓相爷的意思呢?我要有相爷的心思,我也当相爷了不是?你倒是说说,相爷养这么大一条狗是为何来?”
三儿在手中摸了摸银子,约莫有一两来重,心道,恁大的官。才给一两银子。三儿才懒得理你。想着,三儿收了笑容。正色说道:“大人都不知道,奴才一个看门的更不清楚了。三儿还有事,先退一步。”说罢,转身就要往院内走。
吴蝎子见状忙拦住他,知他嫌少,又从怀内摸了一两多银子塞给他问道:“三儿的脸怎么就和狗脸差不多呢,说翻就翻。老吴我还没有问完话呢。”
那三儿收了银子,摸了摸又是一两多,心里老大不乐意。可是最近相爷在门口安置了这条狗,进门的大臣远不如以前多,挣一点是一点,总没有见银子退客的道理。于是,三儿停步说道:“三儿听人说,相爷养狗是为了谢客,避免有人进来以权谋私、结党营私,防着有人进府受贿。安排大狗意思很明白——就是这是私宅,公事公堂说,下堂私宅概不会客的意思。要三儿说,相爷也是的,弄这么一条大狗进来,三儿的活儿都被狗干了,三儿还干什么?倒不如回家种田去。”
吴蝎子迎合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可委屈三儿了。没事,有啥困难到府上找我去,我帮你。”
三儿也忙趋奉道:“那是最好,只是大人要怎生进府去呢?”
吴蝎子也没甚办法,对付人容易,对付生人不忌的畜生,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不会狗语,和狗交流不了啊。三儿的眼珠子转了三转,嘻嘻笑道:“大人也不用急,小的早想好对策了。”
吴蝎子忙问:“三儿,快说,啥办法?”
三儿说道:“畜生虽是畜生,但对付它来要比对付人容易得多。我这里有三斤牛肉,大人只管把这三斤精牛肉喂给它,管保它乖乖放大人进府。”
吴蝎子一听,果真是这理,忙对三儿说:“牛肉在哪里?快给我喂它吃。”
三儿呵呵一笑,说道:“牛肉倒有,不过三儿也是从街上买来的,大人总不会白要三儿的牛肉吧?”
吴蝎子没想到,鄂相养了狗为的就是阻止他们受贿银两,可这些看门小厮竟又有了这种生钱之道,心中不禁嘿嘿。正所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没有看门钱,又有喂狗钱。不过,此时吴蝎子只得吃这个哑巴亏,又从怀里摸了几两银子买肉钱。收了银子,三儿才从门房中提过来牛肉。
吴蝎子接过牛肉,一块一块地喂给大狗吃。那狗得了三五块牛肉之后,果然对吴蝎子摇头摆尾,似是很亲热的样子。吴蝎子见时机已到,恰把那剩下的牛肉远远地抛出去,狗随肉而去,吴蝎子却只身入得府来。
吴蝎子和鄂尔泰关系不熟络,毕竟和鄂相交结的都是旗人高官,吴蝎子可是如假包换的汉人,要想见鄂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吴蝎子和鄂相长子鄂容安大有交情。鄂容安在东华门外有一家估衣铺,却是吴蝎子送的,所以要说吴蝎子见鄂容安还是很靠谱的。
吴蝎子进了厅堂,穿过侧廊,悄悄来到鄂容安住的东厢房。东厢房前面是鄂容安的书房,一般是他会客用的,东厢房后再经过一个院子才是他的寝房。吴蝎子进得书房,不见鄂容安的人,心道这会儿难不成在后院寝房待着。后院寝房,吴蝎子可不敢随意进入,正在筹措间,只听门外响起一两声八哥叫。吴蝎子心道,得,鄂容安到了。
原来鄂容安其他本事不会,却会遛狗遛鸟,府里的八哥、雀儿多半是他养的。果真,门外响起鄂容安的声音:“马老五,我的鹦哥可好生养了?这几日怎么感觉瘦了?我可告诉你,要是我的鹦哥月底再瘦一两,你这个月的月钱就别想要了。”
接着是马老五的回答:“我说爷啊,您可饶了我吧,这鹦哥不吃饭,奴才还得吃饭呢。为了这金贵的鹦哥,奴才可费了不少心,恨不得将自己的肉割下喂它吃呢,可是这鹦哥不知怎地,就是不吃不喝。奴才也没别的法子,一心在想,感情是吃得太多积食了不成?”
鄂容安骂道:“放你的狗屁!要积食了你就找御医看看,把山楂捣碎了搅和蜂蜜水进去喂它喝,难不成要生生饿死它不成?”
那马老五心道,还蜂蜜水呢,老五都没钱喝蜂蜜水,竟让这鸟儿喝了,但嘴上却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请御医去。”
吴蝎子急忙从内掀帘而出,对着鄂容安打千说道:“小爷好!”
鄂容安见是都察院吴蝎子,笑道:“你怎么躲在这里?”
吴蝎子答道:“老吴日来无事,特来瞧瞧小爷。前日给小爷送的鸟食可收到了?那可是老吴从理藩院托人从西洋人哪儿弄出来的,据说咱们的雀儿吃了,一个个长得都跟狼差不多。”
一个小厮掀开书房的帘子,鄂容安先进去,吴蝎子紧跟而进,对吴蝎子说道:“那样的鸟食我可不敢要,雀儿长得跟狼狗差不多大,那时小爷我怎么遛它?要它坐在轿子里四人抬着出去么?”
吴蝎子呵呵笑道:“小爷说的是。既然西洋人的鸟食不成,或者我可以从西番进几个洋妞进来?那洋妞一个个高鼻深目黄头发,浑身上下都是羊味儿,小爷有兴趣没有?”
鄂容安哼了一声说道:“家父在府里,这样只怕影响不好?”
吴蝎子想了想,骤然看见鄂容安的脚上穿的官靴,忙从怀里摸出两张鞋样,躬身近前,对鄂容安说道:“老吴家内小妾最会缝制鞋样。那日,做了一幅精好鞋样,小爷看花样如何?”说罢,将鞋样拿给鄂容安看。
鄂容安接过,打开鞋样,见是两张见票即兑的银票,每张两千两,加起来却是四千两。鄂容安见了银票,呵呵笑道:“这鞋样好,你倒有如此艳福,身边竟有如此手巧嫂嫂!老兄你可真是好命,好命!”
见他收了银票,吴蝎子方才说道:“小爷喜欢就好,回头见了令尊,还请小爷在令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样老吴就承情了。”
鄂容安收起银票,说道:“小意思,这不是事儿。你安心做你的都察院御史中丞,就是朝内两边火烧起来,也延烧不到你身上。”
吴蝎子谢过鄂容安,这才躬身辞去。(未完待续
第0136章 赌一赌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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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鄂相府出来,吴蝎子心道,打发了鄂容安,还得笼络一下另一位尊神。他忖思,这位尊神不喜其他,颇喜一些字画古玩,字画古玩这种东西去潘家园最是省便。于是,他打发了轿子,循步来到潘家园,一家一家的店寻。
不想,刚走入街口,就被一人叫住,这人不是别人,却是潘家园的巡捕参将洛青松。洛青松结识人多,见了吴蝎子,从马上作揖说道:“老吴,不在衙门里参奏别人,跑我的潘家园做什么来?”
吴蝎子笑道:“原来是洛参将啊。看你,又说笑话了是不是?老吴做的就是那差使,没法子的事情,参将就别笑话我了。”
洛青松一跃从马上下来,说道:“走,我今日正好无事,我们找地方喝酒去。”
吴蝎子心道,忙了半天,腹内确实有些饥饿了。于是,抱拳说道:“走,好久没和参将在一起喝酒了,我们去醉仙楼如何?”
洛青松说好,他也不骑马,由跟随牵马,他却和吴蝎子徒步来到醉仙楼№仙楼酒保见是两位官大人,忙请楼上坐。洛青松和吴蝎子上楼坐了冬梅雅间。
酒保一边擦桌子一边问两位爷道:“两位爷要用点什么?”
洛青松答道:“扒牛舌、盐水蹄、蛋子肉、炒冬菇、煸豆角、溜土豆,再来武林春酒一壶。”
酒保一一记下,忙着去厨下报单去了。不一刻,酒菜上齐,两人对酌一番。酒过三杯之后,洛青松问道:“我听人说,老吴最擅长读心术,只要你看我一眼,就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老吴你真有这么古怪么?我却不信。这时。你却猜猜我这时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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