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蝎子夹了一筷子冬菇边吃边说:“什么狗屁读心术,全是蒙人的把戏。要说读心术,要我说。老吴最佩服曹操。一世枭雄,玩的就是心术。吴老儿不过是寥寥知道些小诀窍,谈不上什么心术不心术的。”
洛青松定要玩一把心术,吴蝎子磨不过他,只好装镊样地细细观看他一眼说道,猜测说道:“参将这会儿可是想家中小娘子呢?”
洛青松一口酒差点没吐出来:“你脑袋被酒水灌了么?兄弟我还没有成亲。哪里来的小娘子?别说小娘子。大娘子都没一个。”
吴蝎子想了一会儿,又踩道:“不是想小娘子,感情是想这个月的税金够用否?”
洛青松大笑道:“兄弟我不用这些税金也足够花了。”
吴蝎子又猜了几次一概不准。只好呵呵笑道:“老吴的心术全靠琢磨,有前因推后果,像参将这样无来由的前因,老吴就是神仙也猜不出后果啊。”
洛青松说道:“说了半天,老吴的心术全是假的,原来一文不值。”
这么一激将,吴蝎子有些恼怒。愤而说道:“老吴的心术倒也不是假的,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像参将这样的人,老吴还没来得及琢磨,自然猜不透,要换了当今皇上,老吴可是一猜一个准。”
洛青松哦了一声。不在意地问道:“你先说来听听。看是不是吹牛皮的功夫。”
吴蝎子这才把为官多年的本事亮出来。其他不说,单说当今皇上的驾驭百官的平衡之术。那就了不得。皇上用大臣的决策向来是一文一武,一满一汉,像当今朝上的张廷玉就是汉人,主文;而鄂尔泰就是满人,主武。哪朝皇帝都不能允许大臣结党营私,乾隆亦是这样。但纵观乾隆处置两党的对策是:既不使一成一败,亦不使两败俱伤。所以,才有了今日朝中张党和鄂党之分。满人多依附鄂尔泰,汉人多是张廷玉的门生。
洛青松听了大以为然,点头说道:“老吴说得有些道理,看来老吴也是张党一流了。”
吴蝎子喝了一杯酒,呵呵笑道:“如果真的跟随风气加入一党之争,那老吴也混不到今天了。老吴的对策和皇上一样,既不附和任何一党,也不得罪任何一党,说来可是中庸之道啊。”
洛青松佩服说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吴果真狡猾的很。”
吴蝎子却自诩狡猾是夸奖自己,很是得意一番。这时,洛青松心中一动,倒了一杯酒给吴蝎子,敬了一杯酒,轻声问道:“说道心术,老吴你可真心告我,女人的心事你也能猜透么?”
吴蝎子听了哈哈大笑,看着洛青松问道:“敢是参将心中有女人了么?”
洛青松呵呵一笑,并不否认,依旧问道:“你只管说猜透还是猜不透,恁多废话做什么?”
吴蝎子喝了酒,借着酒劲,开口侃侃说道:“不瞒参将说,老吴琢磨男人多,对女人嘛,略略了解一些。在老吴看来,女人无非都是贪钱爱美之辈,男人只要舍得东西,女人多半上套。”
洛青松大喜,忙问道:“此话可真?”
吴蝎子已经被酒昏迷了头脑,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可真,我家里那几个女人都是这么捞来的,没吃没喝女人跟着你做什么?这是不用脑子都能想出来的问题。”
洛青松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怎地就恁不解风情呢。想着,认识她这些日子来,他还从没有买过东西给她?难怪她从来对自己都是冷冷的,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正在沉思间,吴蝎子有意卖弄一下自己的心术,悄悄凑过来对洛青松说道:“不信咱俩赌一赌。”
洛青松回神问道:“赌什么?”
吴蝎子指指厅堂外的俩个酒保说道:“咱就赌他们。”
洛青松顿无兴致,恹恹说道:“他们有什么好赌的?”
吴蝎子说道:“要想赌人心术,先要学会看人,这就像街头的算命先生一般。大老远一看,你穿着什么,拿着什么,行走姿势怎样,从这些服饰特征中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洛青松对俩酒保没什么兴趣,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懒懒问道:“你先说说,他们有什么好赌的?”
吴蝎子说道:“我们也不能白赌,也得有赌金才成。这样吧,我说对了,小爷给我十两银子赌金;我说不对,我给小爷一两银子如何?”
洛青松嘿了一声,问道:“这话不对了,你赢了,我怎地给你十两;你输了,你怎地给我一两。”
吴蝎子说道:“我和小爷不一样啊。小爷一月收多少银子,老吴一个月俸银才多少?你说是不是?”
洛青松无话可驳,只好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倒是快说说看。”
吴蝎子细细看了酒保一,半天说道:“你看这个酒保,虽然都穿着醉仙楼的酒保服,但里面却大有春秋◇边的这个酒保家里穷困,四十五六了家中还未娶妻。他性子温和,待客老实,却不招店家喜欢。右边的这个酒保,家中一妻一妾,生活还算富裕。他性子急躁,喜欢指使人,但嘴甜如簧,最能拉拢客人。”
洛青松问道:“这些原也罢了,我只奇怪你怎么知道一个娶妻,一个未娶妻。难道他们脸上写着么?我看那四十五六的恐怕家中早已经有妻子了,那年少的恐怕未曾娶妻。”
吴蝎子笑笑说道:“不信,参将尽管问来。”
洛青松好奇心大发,摆摆手对俩酒保喊道:“小二!”
两个酒保听音转身,同时看着洛青松问道:“爷叫哪个?”
洛青松说道:“你们俩个都过来。”
幸好此时楼上并无太多客人,俩酒保忙同时跑来。那年轻的酒保先一步过来,躬身对洛青松作揖笑道:“爷好,爷有什么吩咐?菜不合口爷只管说,小的去厨下好好训斥他们。他们也不瞅瞅谁来了,任谁都能糊弄的?感情这些厨子是想讨打呢。”
这个酒保果真巧舌如簧,伶俐得很。再见那个年长的酒保,小心来了,也不问话,由着年轻的酒保说话,自己只管垂手侍立。
洛青松问道:“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家中有妻子没有?”
两个酒保都有些晕,从不见客人进来问他们家住哪里,姓甚名谁的,感情这两位爷相中他们,要招他们进府当差去。那年轻的酒保忙答道:“小的钱六,家住东庄,家中已娶一妻。”
洛青松看看吴蝎子问钱六道:“家中只有一妻吗?”
钱六点头答是。
吴蝎子不服,指着他衣袋内侧露出的一个香包说道:“你糊弄谁呢?这个香包明明是宋家女子缝制之物,你还敢说只有一妻?”
钱六汗颜,以为是顺天府老爷查人口来的,忙答道:“小的该死。不瞒老爷,小的虽然家中有妻,但贱内平生彪悍,小的喜欢年轻温柔的,所以又在西庄置办一院子,和宋氏单过。”
吴蝎子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如此,你想瞒我,下辈子吧。”
洛青松深服他眼劲,索性问年长的酒保说道:“你恁大年纪怎么也不娶一房媳妇儿?感情身上有病么?”
年长的酒保大异,忙躬身问道:“爷怎么知道小的未娶妻?小的赵四,因为家中老母常年患病,没钱娶妻,所以孤身到今。”
吴蝎子哈哈大笑。洛青松挥手让俩酒保退走,自己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嘴上连连说道:“老吴不愧是吴蝎子,兄弟我佩服得紧。”(未完待续
第0137章 家内和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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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散了酒,洛青松虽然输了银子,但心里老大欢喜。他想,这么一来,想博得晴格格的欢心实在是太容易了。他又不缺银子,时不时买些东西送给她就对了,那时,还怕她不到自己掌心中来。于是,他一出了醉仙楼,忙着去首饰行买珠钿。
这家首饰行店面很大,一货柜的珠宝首饰金光璀璨,煞是亮眼。店家见有客来,忙趋前问道:“爷有什么要买的?扳指、耳环、镯子还是簪子?”
洛青松还从没给女人买过东西,不知女人喜欢啥,看起来很是茫然不知所措。店家见他晕怔,心道感情是个还没吃过食的雏儿,连首饰都没买过。越是这样的雏儿越是好忽悠,店家说啥客官听啥。于是,店家笑嘻嘻说道:“这位爷,您是给家内的还是家外的买?”
洛青松诧异问道:“什么是家内?什么是家外?”
店家说道:“家内就是明媒正娶的,一般都是正规大家女人。家外的一般都是在外偷养的,这种女人一般都出自小家小户。家内和家外的女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我先问爷是要给家内买还是家外卖?”
这下可问到洛青松了,他家内也没有,家外更没有,想想晴格格,怎么说也不合适,斥道:“什么家内家外,难道女人还分两种么?不都喜欢一样的东西?”
店家忙答道:“爷可错了。家内和家外喜欢的东西可不一样。家内的一般都是正经女人,爷买花哨了贵了,人家不喜欢。但家外的又不一样,人家只喜欢花哨的价钱高的,越是贵重越能讨人欢心。爷要买错了,万一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不被踢一脚才怪呢。”
洛青松说道:“你却别说恁多废话。只管挑漂亮的给我就成,我要送的人不一般,价钱不是问题。”
店家见客人都发话说价钱不是问题。忙从柜内小心取出一个金镯子。这个金镯子金光灿灿,晃人眼的很,加上镯子上镶嵌了九九八十一颗名贵蓝宝石,使这只镯子身价倍增。洛青松虽对首饰什么的不在行,但见这镯子确实可喜,也就欣然接受了。问店家多少银子。
店家说道:“不是我夸口。这镯子要是是咱大清朝的东西也就值一千两银子,可这镯子是从海外法兰西国家运过来的,到这儿就成了两千两银子。爷要喜欢。我就当给爷捎了一个,爷给我一千五百两,再没还价的。”
洛青松爽快地从怀内摸出一千五百两的银票,甩给店家,拿着镯子,兴头头地要去钦赐锦绣澜。到了锦绣澜,径直要去内院后小书房。他琢磨这个时间。晴格格应该在小书房读书,所以竟房送金镯。
小书房内,晴格格果然在看书。今日因无外客,她竟是一套家居女装装扮:穿着一件对襟褂子,配了一条紫色长裙。轻装素裹,甚是雅致。
格格正在写字。旁边的红翠研着磨。谁也没有注意到轻手轻脚的洛青松进来。洛青松故意咳嗽一下,说道:“妹妹还是这样的装扮好。比公子装俊俏多了。”
格格抬眼见是他,也不起身,手中依旧握着狼毫笔,嘴里淡淡说道:“洛兄来了,坐吧。红翠,看茶。”
洛青松不坐,慌忙拿出那只镯子,喜滋滋地交给红翠说道:“先不忙着喝茶,你且看看我这只镯子好看不?”
红翠自然是识货的,见了镯子眼睛发亮,看了看成色,又摸了摸质地,惊喜说道:“上乘的好东西,不过这花样我们中原的工匠做出来,敢是外面的东西?
洛青松得意说道:“那是,我洛青松能用残缺品?店家说是从法兰西船运过来的,两千两银子呢。”到他嘴里,镯子竟又涨了五百两。
红翠艳羡地说:“真是好玩意儿?又不给我,你要拿它做什么?”
洛青松见若晴毫不在意,只管埋头写字,对这面的谈话似乎无从听闻,心中有些失落,努努嘴说:“我给我家妹妹的。你拿去给她吧。”
红翠撇嘴说道:“就知道天上不会掉这样的馅饼么。”转身将镯子拿给格格说道:“晴格格,洛爷给你的。”
格格头也不抬,看也不看,嘴里轻轻说道:“平白无故我要人家镯子干什么?拿去,还给洛爷。”
洛青松原以为得到吴蝎子指点,他能赢来格格的心呢,哪知道格格压根就不在乎这东西,心中不由郁闷,大步近前将镯子从红翠手里抢过,抓起若晴的手就要戴。格格手里拿着毛笔,生怕他拽翻了自己,弄一身墨汁,只好由着他戴。戴上后,格格让红翠收了桌上东西,问道:“洛兄这是做什么?你也不欠若晴银两,若晴平白收你的镯子怎么成?”
平时洛青松伶牙俐齿,嘴上功夫从不饶人,这会儿却半天说不出话,憋了半天,依旧讷讷着不知该怎么解释。
红翠见二人闹得好玩,嘻嘻一笑道:“格格还不知道他的心么?他当然是想讨格格的好了。是不是,洛爷?”
洛青松忙点点头。格格依旧褪下来镯子,交还给红翠说道:“无功不受禄,还是还给洛爷罢。”
红翠又撇撇嘴,心道,好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她把镯子放在手里,拿到洛青松勉强道:“嗯,给你拿回去,我家格格不要。”
洛青松急了,接过来镯子就要往地上摔:“既然无人要,我先砸了它,留着有什么用?”
若晴见他果真摔到地上。镯子坚固,丝毫无损。他越发恼怒,指着镯子说道:“连你也看不上爷,瞧我的笑话是不?你以为我真砸不了你,是不是?好,我这就找东西砸。”抬目见一旁放着一只板凳,搬起板凳就要往镯子上砸。若晴见他闹得不像话,知道他这脾气上来,那镯子非得碎了不成。好好的东西何苦和它计较来?忍了忍,格格终于开口劝道:“算了,你何苦和不会说话的东西上劲?”
洛青松怒在当头,说道:“我就是和它计较了?不和它计较难道要和你计较不成?”
见他搬着凳子正要摔下去,突然哎呀一声,扔下凳子,手捂着后腰只说痛。若晴问道:“洛兄怎么了?”
洛青松皱眉痛苦地说道:“估计刚才闪了腰了。哎呀,哎呀,妹妹,快给我揉揉,动不了了。”
若晴岂肯过来为他揉腰,对红翠说道:“你洛爷到底伤哪儿了?”
红翠又撇撇嘴说道:“格格也是的,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是装的,他哪里能伤哪儿了?明明是镯子闹的。”
洛青松却由怒转笑,弯腰捡起镯子,又哎呀哎呀叫着给格格带上,嘴上却说道:“再不要说不要的话,否则下一次被砸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格格无奈,只得收了镯子。洛爷扶好板凳重又坐下骂该死的吴蝎子。格格好奇问道:“这件事和吴蝎子有甚关系?”
洛青松这才把潘家园遇见吴蝎子,吹嘘读心术,又说女人喜欢这些物事,他佩服得不得了,满心指望买个镯子能讨格格欢心,可是吴蝎子的读心术对格格却不管用,多半是吴蝎子骗人的把戏,他可是被骗了。
格格听了还没甚反应,倒是红翠嘿嘿一笑说道:“谁说读心术是骗人的?我家格格就精通此道。不是红翠说,就吴蝎子那些小招数,在我家格格面前压根就不是事儿。”
洛青松诧异道:“难</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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