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宽大中街,两旁都是高楼大院,亭阁楼台,巷子四通各个方向。景欢的轻功本就绝佳,这突然发力闪去,赵一和卫于稍一愣,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巷子深处,眨眼不见。
“不好,追!”赵一与卫于两人赶紧追了过去,面对两个路口,两人极有默契地分头追去。
景欢站在巷子口,冷笑一声,庆王的人也并不一定都是聪明的,他们以为自己一定不会离开这条街,一定会去其他地方见人,她偏不,见的就是面前这个院子里地人。
景欢大方地敲门,这是一个三进四合楼舍,大门很快打开,没有意外没有询问引着景欢而入,刚绕过影照璧,景欢便看见残枝下静静而立的芮葭,景欢眼眶一热,奔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芮葭却伸出了手,几步奔过来,抱住了景欢,“景儿!”
景欢顺从着她的怀抱,久久才由着她松开自己,拉着自己步入正厅,坐在温暖的炕上,芮葭地眼眶还是红的,景欢对妇人妆扮风韵更甚的芮葭浅浅地笑,“姐姐,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哪里好了?又黑又瘦!”芮葭到底是江湖儿女,很快收住了泪,“倒是长高了许多。。。”
景欢打量着室内摆设,处处显示着女主人的脱俗,男主人的高雅,到底还是有些别扭,与芮葭十指交握,“姐姐费尽心机让我出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话吩咐?”
芮葭脸上戚然之色渐浓,从炕上拿出一个包袱递到景欢手上,“景儿快走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趁着国丧未过,朝廷风波渐歇,浪潮来临之前,你最好不要在庆王身边停留了。”
景欢拿过那个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姐姐,你们……到底是何人?”
芮葭低眸苦笑,“你只要记住我永远是你地姐姐就是了……”芮葭迟疑,还是说了出来,“大伯也在京城,前些日子我见过他了,他生病了,很严重,也许就要去了……”希冀的目光在景欢脸上游动,“前些日子我去时他告诉我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景儿……我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大伯说他一生最对不起地就是他的二女儿,也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过的五妹妹。他说亲生地女儿却在他地懦弱中生生被当成野种。最后落得踪迹不见了,所以他愧疚无比,如果可以,如果那个女儿还活着,他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她一面……”
景欢地脸色大变,腾地站起来,牙齿咬在唇上,心思电转。她当然知道芮葭这番话地意思,可是该承认吗?真是亲生女儿吗?那为什么娘会背负狐狸精的骂名?何正起敢对自己做那等禽兽之事?看着芮葭眼底的真诚,想起那个胖胖的显得有些懦弱的老人,她的心五味杂陈。“……如果可以,我想她会去的。”
芮葭脸上喜色涌上,更紧握住景欢地手,“景儿!”窗外一阵风起,咯噔一声,芮葭却拉了景欢的手脸色大变,“我带你走!”
“芮葭。不要这样!”一声轻叹,如山般沉重,景欢却冷笑一声,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一个修长男子推门缓缓而入。青衣修面,面色沉稳,只眼底藏着些未明情绪,“芮葭,过来。”
“不!荀涯,你不可以这样做!”芮葭却将景欢往身后一推,挡到景欢面前,“你居然跟踪我!”
荀涯的目光不敢与芮葭直接。而是落到景欢脸上,那一刻有一丝的迟疑,甚至是痛惜,可是很快恢复坚毅,“芮葭,你知道我 走私在异界帖吧也是为了我们两家!”
“景儿不过是个孩子。1%6%k%小%说%是个女子。你们何必这样必她?她纵使武功好些,有着过去那所谓的情主之名。不过都是虚名,她何尝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何尝会威胁到你们?”
“我知道,我都知道。”荀涯脸上的痛苦再也藏不住,脸都有些扭曲,“我也不想,可是……可是有人要她死,她知道的太多了……”
芮葭冷笑,“好,很好!荀涯,景儿从小就把你当成救命稻草,把你当成最亲最爱的人,可是你又如何对她?她是我的亲妹妹,你居然都要下此毒手,你到底把我放到哪里?”芮葭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既然你们要动武力,我们就手上见吧,你既无意我也无情!”
景欢听着芮葭与荀涯一句句地对话,眼眶渐红,她一直知道芮葭是个古道热肠的江湖女子,却不料她如此重情,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剖心关爱,可是自己却一再拒绝她,冷绝了自己的心不让她*近。景欢一手抓住芮葭手臂,手指向下,芮葭手臂吃痛,手里的长剑跌落,景欢脚一抬就挑起长剑,剑入手中,往前一步,将芮葭拉开,“姐姐,我自己地事我来处理。”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荀涯,再无一丝留恋,“荀大哥,我一直想与你较量较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音落剑起,剑舞寒光,似月华笼罩大地,轻柔中却有丝般的缠绕,荀涯退步,躲开景欢剑风,手里长剑拔出,从侧击向景欢右手,景欢向左跃起,荀涯趁机闪到芮葭面前,抓住芮葭,“芮葭,走!”
芮葭被她抓住手臂,却挣扎反抗,反手一掌击向荀涯胸膛,荀涯却不避,生生受了一掌,掌落砰然之声,随即荀涯便闷哼一声,一口鲜血扑到芮葭身上。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景欢躲开之际,剑风又起,却怕误伤芮葭,收了回去,眨眼间便听芮葭大喊了一声,“荀大哥!”
声音凄厉,惊慌关怀骤现,景欢默默收剑,荀涯的眼眸一紧,景欢暗道不好,却见他飞速点了惊慌的芮葭丨穴道,嘴角的冷笑更甚,“芮葭,对不住了!”长身抱起怒目圆瞪却芮葭翻窗而出。
景欢丝毫不敢迟疑,追着荀涯衣角翻身而出,不过几步,她便被生生逼退,院子四周已悄无声息地布满弓箭手,一支支箭尖逼着景欢。荀涯早已抱着芮葭离开包围圈,站到箭手之后,脸上有痛苦之色。
芮葭的脸对着景欢,只见她杏眼圆瞪,几滴清泪顺着眼角而下。景欢不看那些箭手却对着芮葭轻轻地摇了摇头。却见芮葭嘴角突然渗出一丝鲜血,白羽翻飞,已从荀涯怀中翻身而起,身形如电蹿到景欢身边。
景欢瞳仁放大,一把扶住了倒到她面前的芮葭。“芮葭”“姐姐”两声呼喊同时叫起,景欢一把抓住芮葭脉门,“你……你怎么可以逆行气血冲开丨穴道?”
芮葭勉强稳住身形,对那边要冲过来的荀涯说道:“你要放箭就连我一起杀了算了!”这才对景欢说道:“我爹说,他欠大伯地一生都还不了,要我有机会一定替他还,你是大伯最放不下的孩子,我怎么都不可以让你有事。而且是当着我的面!”
景欢点头,“你不要说话,我会没事的!”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芮葭洁白地衫裙上,大片大片地血迹似桃花瓣渲染成一堆,“姐姐,你……你怎么了?”
芮葭低头,脸色骤变,身子哆嗦着,望向几步远地荀涯。
“不!”荀涯大叫一声,扑了过来。“芮葭,你的身子,才两个月地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芮葭反手推开荀涯,“你不要过来!”
这一幕已完全让景欢呆了。渲染的血在她脑子中掀起滔天巨浪,芮葭眼角那滴泪针般刺入她的心,那些箭手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有些懵了,景欢心底明白,此时不是叙旧哭喊地时候,负责这件事的绝对不止荀涯一个。她能从荀涯眼底的痛苦看出,他杀自己定然是有人所托,那么院子外肯定还站了一个权利更大的人。她将芮葭往荀涯怀里一推。“姐姐,不要傻了,快跟荀大哥去找大夫!”说话间剑横狂扫,身影鬼魅一般钻到那些箭手身边,剑起血飞,瞬间割破几个士兵的脖颈。
杀人并不难。第一次杀人或许恶心难受。第一次见到大片的血会觉得自己残忍,会做噩梦。可是在血淋淋的战场呆过一年的人,绝对不会再害怕死亡害怕鲜血!
“射!”院外一个字很轻地响起,那些密麻的箭已苍蝇般围向景欢,景欢跃到一棵大树后,呼啸一声,赵一和卫于,你们真的是庆王府红衣卫中最优秀地二十名侍卫之一吗?
飞天密麻的箭并没有想象中蜂般涌起,而是凌乱地射出几丈便跌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片的身子倒地之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如此。
朝廷的争斗总是如此。与二哥明王风清,四哥成王风华,十弟寿郡王风舞,守在紫绶宫外地灵棚中,烤着一盆炭火,四人都蓬头垢面,多天未剃发剃须,神色极为疲惫,这些日子哭也哭够了,悲戚也悲戚过了,日日如此,到今日已经麻木了。炭火够旺,室内很温暖,却没有人愿意说话。直到庆王府的管家赵起送来寒衣,唠叨了几句家常,才打破了宁静。
的眸子光华骤现,勾唇冷笑一声,“真真可笑,真敢做出这等子事来!”
“八哥,小心隔墙有耳。”风舞微胖,眼睛不大却格外精明。
闲闲横了他一眼,“不过说句家常,难不成老子死了,家里小妾打架我还不能骂几句?”
“老八,你怎么说话呢?”明王风清是最年长的皇子,呵斥了一句,“你心里憋屈兄弟们都知道,回家多少气撒不得,非要在这等地方撒泼撒赖?”
知道风清的意思,便不言声,只闭目眼神。心中却是另外想法,这些兄弟,自己在京受到父皇重视时,他们哪个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去西征,回来一定会将自己推到锦绣江山,可是真到了那一天,他们谁不是都做了缩头乌龟?心里想跟三哥对着干,却又不肯撕破脸,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难道他就是傻子,不知道他们那日是撺掇他闹灵堂的?三哥那人心思太深,如果他闹灵堂到合了他平时性子,直剌剌一个刺头!如果他不闹,他今日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替父皇守灵吗?
的太阳丨穴突突直跳,却硬生生压了下去自己的愤怒。蜀城之事,果然是那个所谓被囚禁地瑞王风起干的好事,他居然派人杀人灭口?哼,风起,别以为你做了三哥的走狗,就能一步登天!想到此,嘴角的笑容又勾出几分,忽然听见紫绶宫又传出几声大哭,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坐了起来,弹了弹衣角,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说道:“到时候了。”
几个王爷都站了起来,以明王为首,陆续走向紫绶宫灵堂。
二十五、再见净画
景欢静静地看着那些箭手身后的利箭,箭羽凌乱沾满了鲜血,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这个温馨的院落很快便成了一个修罗战场。她不过看了一眼,便奔向芮葭,荀涯已经抱起芮葭,焦急地向外而去,不过两步他又慢慢后退了下来。
已经死寂的院落外,黑色的箭头黑洞一般向屋内的人招手,景欢握住芮葭的手,冰冷彻骨,她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在青石的地板上,绚成一片黑青之色,“姐姐,你怎么样?”
芮葭勉强摇摇头,唇色苍白,“你快走,我没事。”
景欢捏着芮葭的手,目光与荀涯相撞,景欢毫不犹豫,“你走吧,照顾好我姐姐。”景欢当先而出,推开紧闭的大门,门外赵一和卫于冷冷地站在门外,景欢说道:“放他们走。”
赵一和卫于一声不吭,手一挥,那些人便瞬间消失,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快捷,荀涯抱着芮葭从景欢身边而过,芮葭的手从景欢脸上划过,她甚至对她笑了一下。
不知何时,身边依旧只有赵一和卫于,他们衣衫干净,就连景欢慌张之间一滴血都未溅到身上,他们依旧在街上闲逛。景欢动看看西摸摸,似乎刚才那一场就是一场梦,梦醒才发现根本就没发生过。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上,落在前面那高大府衙的门楣上,几个墨光大字在夕阳下有一种天然王者之气,“明王府”三个字落在景欢眼中。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从西城转到北城。(手机阅读
一个单薄衣衫的素衣女子拿着水桶拖把蹲着身子擦拭着大门外沾了些污浊脚印污渍的白玉台阶,北风吹过,吹散她略凌乱地发,落在脸庞上,她起身。用袖子将头发往边上捋了捋。景欢正准备离开,却又霎那间停下了脚步,那半边侧脸,有一种不自然的白,小巧的鼻梁有一种天然风姿,眨动几下的眼睛耷拉下去掩去了光华。
景欢的脸也跟着白了,“……她是谁?”
“玉画儿。”赵一望着继续蹲下擦地地女子,“雀仙楼的玉画儿。在瑞王爷出事之后,不知怎么就被明王爷带入府中,王爷如今在宫中守孝,王妃也日日入宫祭灵,不想她在府中被人如此糟蹋。”
玉画儿,如画似描,如玉似画。
玉画儿似乎感应到有人注视,猛然回过头来,景欢一个侧步就得到了赵一身后,淡淡道:“走吧。”玉画儿看了几眼赵一和卫于。并不认识,又淡淡地垂下头继续擦地去了。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太监,骂了她几句。又哼哧着关门去了。玉画儿淡淡一笑,干脆提了裙子,用脚踩着抹布大力擦起地来,样子极为随意,甚至有些粗鲁,可因为她柔弱纤细的身姿,怎么看都如风中摆柳,怎么都有一种天然风韵。即使她在干最脏最乱的活。却掩饰不住她身上特有的光华,甚至是高贵。
玉画儿,原来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
景欢转身离开了明王府,原来芮葭对自己最后留的那个口型,果真是“明王府”,她是知道玉画儿的身份而在提醒自己?还是她们之间有某种默契?玉画儿。她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一切真地如传说中那样简单吗?刺杀先帝。又被无端释放,最后无缘无故又进了明王府被当作粗使丫鬟。一切又是何种关系?
景欢的头很疼。所以她叫赵起给自己去城外的念佛寺给自己求来几本佛经。
佛能静心,自己的十年都是在静静的佛音中渡过的,所以她念着那基本经书很快安神静气。院外某处,赵起问晓寒,“都检查过那佛经,没什么异样吧?”
“总管大人放心,奴婢一个个字都看了,就是金刚经和法华经,没有一个字异样。而且她也很安静,一直在念经,没有任何不对劲。”
“那就好,看好了她。”赵悠悠头,“王爷回来要是不见了她,或有任何的差错,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奴婢知道轻重。”晓寒回答。
景欢的经书一页页翻动着,一遍遍念过,心终于安静,抹着佛经上那些熟悉的字迹,景欢脸上没有丝毫冲动表情,她就知道净有那样地人不会轻易放弃,她果然带着净画来了京城,并且将净画送入到这样的火坑中。师父都放弃了的事,净有她又何必坚持?景欢心中暗叹,如今之计,是要如何见 圣灵之逍遥帖吧到净画,其他的事见到之后才能清楚。
这日,二十七日地守灵总算结束,紫绶宫的王公大臣最后一次大哭了一次,由简文帝亲自引灵,送帝灵入法华寺祖庙奉安停灵。这一个多月的苦熬生涯,终于解脱,列位王公大臣终于松了口气,在皇帝下旨后,各自打马乘轿回家,打好了注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个澡睡个美美的觉。
跟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便跳上马背,刚打算回府,一眼便看见刚赦了囚禁之罪入宗庙反省的风起从一顶软轿里钻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冰凉如冰,一个如烈空鹰目,都是飞扬洒脱姿容出众之人,年纪相差不大,就连容貌都有七分相像,可是再也找不到幼时嬉笑于形的时刻。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向不同的方向走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回府,剃须洗澡,狠狠睡一觉,一件事都没落下。
景欢很久都没看见过他,他也似乎忘记了府中还藏着这么个人。国丧在即,明令不许唱戏婚嫁,可这种禁令向来不过是明面的。
春暖花开地季节,繁华热闹的西京城,隐隐生出几分春意。王公大臣的家,便偷偷有了些欢娱的笑声。
景欢的行动从来没有别限制过,除了那明跟着的赵一和卫于,还有暗中地几个侍卫,其他也都算自由。景欢也不避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何意,那就静等好了。
如今朝中之势,她经常在京城四逛荡,也知道了许多。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可自从去年冬日那场大雪后,全国都没下过一滴雨,简文帝本就是个勤政地帝王,未免龙颜大怒,又是祈雨又是四处调水抗旱。而西线的军事行动,由于地回京,不得不撤回。梵音部趁机反扑,三月中的时候已攻破蜀城边线,曾鲁虽奋力抵抗,却依旧失去了边境数个城市。梵音部因为之前的创伤,失去雷毅和依莽两员大将,而疯狂屠杀简朝贫民泄愤。西线的军事已不得不重新拉开。
简文帝,御笔挥下,解除了曾鲁大将军之职,派宋和为西线大将军,迎战梵音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明王府后花园喝酒,眼睛因为酒意而有几分迷离,明王风情在腿上拍着拍子迎着几个曼舞的姬妾,摇头晃脑。
风舞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宋和那人,出身宋家世代兵马世家,不过太过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皇上这次恐怕真是狗急跳墙,随便抓了一个就往西线送了。”
勾笑,“十弟,说你不学无术,乱用成语,果然一点长进没有?那叫龙急跳墙!怎么能是狗?”
一句话说得灵郡王风灵一口茶扑了出来,指着大笑,“八弟,你这嘴就是得理不饶人!”
风舞无赖地跟着笑,“还是八哥厉害,仗打得好,嘴皮子也厉害,老十我自愧不如。”自己干了一大杯,捋了袖子指着明王,“此话题沮丧,还是让二哥将他府中藏着那个小妞叫出来,跳个舞,我们乐呵乐呵吧!”
众人不由都开始起哄,明王无法,只得挥手,“叫玉画儿过来。”
一直懒懒地坐着浅酌,黑沉的眸子似雾腾绕看不清任何情绪,这几个月,他们这几个兄弟,大家都知道的明王党,都是这样,懒散不理朝事,即使皇帝再三摆脱他们做事,也不过都敷衍了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聚到一处喝酒弹词说笑了事。
眼看着新皇那帮人忙得鸡飞狗跳,为了解决先皇晚年留下的冗政而拼命改革努力,他们都不过站在一边负手冷笑而已。
西线军事,天下大旱,朝中一半不新帝的人,又来了个什么人人反对的土地改革,哼,三哥,你的把戏慢慢耍吧。最好的戏码我还给你留着呢!浅笑着,在目光落到玉画儿脸上的时候,笑容骤然凝固,这就是那个让风起几次坐到明王府欲言又止的女子?
歌起裂石,舞动天地变色,娇笑间花容失色,蹙眉中人为之悲,好一个绝色女子!可是怎么看着都那么熟悉?缓缓放下杯子,揉了揉有些晕涨的头,那个女子,现在在做什么?
刻意的忽视,绝对的软禁,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不见真的是为了即将而来的用处,还是怕自己心动沉迷?有些迷惘,望着玉画儿娇艳的脸,勾上一抹深笑。
二十六、姐妹双花
景欢跪在念佛寺的蒲团上已经很久了,她倾听着院内袅袅佛音,试图找到一丝平静。一个年轻的尼姑拿了烛剪一根根减去香烛的烛心,景欢终于起身,向公德心里投进一张银票。尼姑对景欢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景欢望着尼姑的眼睛,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去。佛门清静之地,从她来的第一天从来就没有清净过,净有坚持如此,卷入漩涡,她也没有办法。
景欢回到清宅,继续打坐念佛,寂静的夜,静神的佛香里有安神的良药。烛花一响,景欢骤然睁开眼睛,暗影中有人哼了一声,景欢没有动,那个声音隔了很久没有听见,却一点都不陌生。
从暗影中走出来,洁白的衣衫映在珠光中,有淡淡的光晕,负手,随手拨弄了下窗下的琴弦,铮一声,刺耳难听。“这里还真被你弄成佛门静地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进了皇上的佛心阁呢!”讥讽地勾唇冷笑,也不看景欢,径直走到窗边的躺椅上躺下,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十分悠闲的样子。
可是景欢知道他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信步走到琴边,也铮地勾了几声,琴音幽远,铮铮中似有仙音,“王爷,有何吩咐就直接说吧,景儿照办就是。”
“你何时变得这么乖巧了?”景欢浅笑,“王爷不自恃早抓住景儿的软肋吗,何必又说这种讽刺之语?”她又怎能不知让晓影等人传给自己的话?芮葭和荀涯自那日后便消失不见,何正元地病也就在这几日光景。清源何家正受瑞王风起追查清平贪污案,牵扯其中,是非公断谁能说清?何正元的病,何家的祸,谁又能说不是党争后的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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