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脸,徐嬷嬷忽然说:“你不是人,你是妖。”
沙子默然不语,十七年来,她也不知多少次听徐嬷嬷说同样的话。她以为这一次又是徐嬷嬷的醉后呓语,正想唤宫人扶徐嬷嬷下去。徐嬷嬷又道:“太子天天来这里看你,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你迷住了nad1(你真是一个会迷男人的小妖女,从你刚生出来,我就发现了。哪里会有一个婴儿的眼睛生得那么媚?媚得就像是妖精一样。太子是被你迷住了,他是不是被你迷住了?”
徐嬷嬷抓着沙子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不停地问着同一句话:“太子是不是被你迷住了?”
沙子的心沉了下去,连徐嬷嬷也这样说,看来她的感觉并没有错误。她仰天吁出一口长气,低声回答:“你放心吧!太子会忘记我的。”
她总是会被烧死的,一个人的记忆能有多么长远?等到她死去以后,长生就会慢慢忘记她。
她只是寒苑高塔中的一缕幽魂,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碧桃花的花瓣翩然飞落,她的目光随着飞花而黯然失色。她还能活多久呢?只觉得生命如同春末之花,正在随风而逝。
碧桃花瓣随风飞去,飘飘摇摇,飞出了宫墙,自市集上熙熙攘攘的人们头顶飞过,一直不愿落下来,契而不舍固执地飞去。直飞到宫门前,才终于无力挣扎,自风的怀抱中失落。若花瓣有知,它当知它落在一双破旧的芒鞋之旁。鞋的主人本是抬起脚欲落下去的,只是这一落下去,便正好落在花瓣之上。那脚就向着旁边移了移。
这个穿得有些人,头发灰白,应该是年纪很大了。但一双眼睛却亮闪闪的十分有神,若只是看这双眼睛,倒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这人拾起地上的花瓣,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广袤的西域,只有在楼兰城中才能种出这种娇贵的碧桃花。他的心里油然升起一丝骄傲,这是他的故土,无论远隔千里,梦魂所系,仍然是这沙漠中海市一般的城。
这人在市集中慢慢地走着,温和地与擦肩而过的路人点头示意。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其中大部份是来往商旅,少部分才是本地的居民。楼兰虽然地处西域要塞,本国的人口却并不是很多,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与邻近国家如何搞好关系,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情nad2(
在那个年代,众多的人口通常是强盛的标志。人口凋零的国度,则会成为临国蚕食的对象。虽然如此,楼兰却一直不容轻觑,因为有安家的存在。
风停了,空气也凝住不动,一道剑光自路边的檐下飞了过来。剑光很轻盈,似比风底的飞花还要更轻了几分。剑光也很飘忽,时东时西,只是一把剑,剑尖却织成了网。网是银光闪闪的,似有还无,飘来之时,街市上的人们竟都不曾看到。
是剑光太快了,甚至超过了普通人能够看见的速度。
他没有抬头,头顶却似成了一只眼睛,早便看见那剑光。
脸上露出一抹笑,熟悉的剑法,如此快速的剑,只有安家的人能够用的出来。似是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他们都还年轻,意气风发。相约在闹市之中比剑,比试的条件便是不得伤及任何路人,不得让路人看见他们的剑。
来往行人只能看到可疑的闪光,再凝神去看时,那光早便消失不见。
因而在那段时间里,楼兰的人们老是传说街上有狐仙。这狐仙只是顽皮而已,倏忽来去,无伤大雅。
为此原因,兄弟几人经常受到责骂。只是那时他们尚年轻,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虽然被骂了许多次,仍然屡教不改。
笑容一闪即逝,这一切都过去了。感伤的情绪不可或免,因为风物依旧,人事全非。他跃起,以杖代剑,杖头点向剑脊。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总是直击要害。那剑光虽然灵动如蛇,他的杖却直击蛇的七寸。
剑光无奈,改刺为劈,大刀阔斧地仰面砍下来。此时,剑不再似蛇,而似一头雄鹰,自上而下,凌空下击。杖亦变了,如同离弦之箭,其势迅猛,直射向鹰眼。
剑光与竹杖似是斗了半晌,其实只是片刻光景nad3(附近的路人,只觉得这个地方忽然起了古怪的旋风,旋风之中隐隐见到银色的闪光。
但也只是片刻功夫,一切便又恢复平静。
剑光连试数次,都无法击败竹杖。剑便蓦然后退,直退到檐下,转眼之间沙弥于无形。
一个黑衣人悄然无声地站在屋檐下,似乎从远古时代便是这样站在那里,一直未曾动过。他微笑着向黑衣人走过去,两人熟视半晌,三十七年未见了,再次重逢,只觉恍若隔世。
黑衣人先开口,“开阳,你变老了。”
开阳笑了笑:“是啊,江湖风波险恶,怎么会不老?破军,你却一点都没改变。”
黑衣人仍然貌似少年,唇红齿白,相貌竟颇为俊雅。只是眼底眉梢总是闪过一抹忧伤绝望之色。这抹神色过于沉重,即便他只是安静地站着,旁人却会有一种错觉,他一直在流泪。
开阳只看了他一眼,便叹道:“破军,都已经三十七年过去了,为何还不能释怀呢?”
释怀?安破军暗暗冷笑,若是可以释怀,你为何流落江湖,三十七年都不返回楼兰?没有人能够释怀,只要是安家子弟,有生之年,便不能释怀。
他却展颜一笑:“谁说我不能释怀,若我不能释怀,我又怎么会回到这里来?”
安开阳默然,只是回到这里来吗?他总觉得破军心怀叵测,他返回楼兰应该不会全无来同。他却也不点破,只是笑道:“咱们兄弟许久不见了,难得相逢,不如一起喝一杯。”
他话音才落,另一个声音便插了进来:“是啊!真是太久不见了。”
两人一起转过头,安贪狼缓步走了过来。两人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僵硬,他们都不喜欢安贪狼,可是他到底是他们的大哥。
第十四章 2 破军
?更新时间:2009-05-04
安贪狼轻叹:“毕竟是手足兄弟,都已经三十七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还有什么放不下?
破军在心里冷笑,这三十七年,只有你放下了而已。
他双眉微蹙,眼中有寒光一闪。安开阳却伸手拉住他,“大哥说的对,你我也不知还有几年可活,有生之年,兄弟能够重逢,也算是意外之喜。过去的恩恩怨怨,就放下吧!”
开阳的心胸是最广阔的,他本也对于旧事耿耿于怀。只是他曾经在旅途中遇到过一个奇异的人,那个人教会了他如何宽恕。
所谓之宽恕,说起来容易,其实是无比艰难的事情。恨一个人容易,想要原谅一个人,却如同在自己的心上刺了一把尖刀。
他因那个奇异之人学会了宽恕,宽恕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宽恕着自己。
他虽然明白这一点,却知道安家之人并不那么容易就能像他一样宽恕,毕竟,他们失去了一切。
气氛并不如想像中热烈,反而有些尴尬。破军几乎是不说话的,安贪狼的话也不多。为了缓解兄弟许久不见的陌生感,他便随口说着许多年来,自己的经历。
许久以前,我遇到一个和尚。他说他是释迦的弟子,本已经证得阿罗汉果。可是,有一天,他误杀了一个人≡那人死后,他的心便乱了。一个证得阿罗汉果的人,心是不应该乱的。为了这个原因,他想寻找一个答案。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富户门前乞讨。富户很讨厌和尚,因为他是相信拜火教的。为了刻意凌辱他,那个富户将狗吃剩的食物施舍给他。和尚却一点也不介意,双手接过狗食,满怀感激地道谢。这并不能让那个富户满足,当和尚将食物倒入他手中的钵时,富户却一脚踢倒了他的钵nad1(那些本已经不洁的食物便都散落在地上。
富户家的佣人都在大声嘲笑和尚,问他既然是释迦的弟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将地上的食物都捡了起来。他安之如饴地吃下那些食物,如同吃着全天下最美味的食品。
佣人们终于不再笑了,他们惯常污辱乞人,想要看到的便是乞人悲哀愤怒的眼神。他们喜欢别人求他们,这样就可以满足他们心中那一点卑微的自豪感。但是,这个和尚由始至终都是如此平静,没有一点悲哀和愤怒。
佣人们反而被他激怒了。一名佣人取来皮鞭,用力地鞭打着和尚。和尚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碎上,全身鲜血淋漓,他却只是微笑不语。
那名佣人问他:“你到底在笑什么?”
和尚回答:“这样做,你的心会觉得满足吗?”
佣人一怔,他从来不曾想到过自己的心。
和尚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你从来不曾看到过自己的心吗?一个人岂可无心活着?若你找不到自己的心,这样的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佣人怔怔地发呆,许久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本是一个受人欺负的穷人,进了富户家里做了佣人,才可以肆意欺凌别人。也许是为了报复吧,他变本加利地欺负那些穷苦的人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过去的伤口。
不知为何,他似是又回到了以前。如同狗一样地乞食,被人四处驱赶。下雪的冬日,连一双鞋都没有,只能赤足走在雪地里。
他忽然流下眼泪,跪在那个和尚的面前,请求他给他指导。其他的佣人们也都纷纷跪了下来,甚至连那个富户也不例个。
富户是由父亲传下的基业,一生都不曾穷困过nad2(他并不知道人世的疾苦,也从来不曾忍疾挨饿。可是他也同样有着许多烦恼,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他曾经昧着良心欺骗别人,使人倾家荡产。不久以后,他的儿子就夭折了,妻子也疯了。他另娶了一名妻子,第二个妻子不久以后为他生下儿子。他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前妻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他的新生幼子活活地勒死。
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安开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看安贪狼和安破军,两人都心不在焉,他知道他们并没有认真地听他的话。就算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在他们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若是他们能够看开了,放下了,那便是楼兰的大幸。
他微笑道:“虽然我久在江湖,却也听说楼兰国中再次现出吸血妖影。”
安贪狼和安破军立刻一起望向他,这个话题显然比前面一个要吸引人得多。安开阳无奈地苦笑,执迷不悟的人们,在他们的方寸心间,所关注也无非便是那一点恩怨情仇罢了。
“破军忽然返回楼兰,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安破军淡淡地道:“开阳,你又是为什么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兄弟相聚吗?”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触,火花似四处飞溅。
安开阳微微一笑:“无论我是为什么回来的,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允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安破军忧伤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只是这丝微笑却是冰冷的,比他本来的忧伤还令人看着心酸。“据说已经死了六个人了。那诅咒是要集齐七人之皮才能发动,这最后一个人藏得很深。”
安开阳淡然道:“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死。”
安破军也淡淡地道:“我却得到不能的预示,那个人必然会死,这第七张人皮也必然会出现nad3(”
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安贪狼却只是默然不语。
那几张皮他是看过的,他总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不过他却不想说出来,这样也好,让他们斗去吧!
他并不介意两人斗个你死我活,这对他来说有益无害。他只想在这场变乱之中,达到自己的目的。
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努力着。开阳也罢,破军也罢,他也罢,甚至是喜儿、长生、尉子期……
所有的人都暗怀鬼胎,唯一无辜的便是沙子。
可是沙子偏偏却是这斗争的焦
“太子出巡了。”街上传来急雨般的马蹄声。
三个人都离座而起,走到酒馆的门口。只见长生一马当先,向着城外奔去。在他身后,几十骑人马紧紧跟随。为首的一个便是楼兰卫戍队长冯天成。
这几十个人,个个鲜衣怒马,全是年少才俊。腰间悬着宝刀,雪亮的吞口在太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身后背着箭匣和强弓,跨下皆是来自大宛的宝马。
马队所经之处,路人纷纷躲闪,唯恐闪避不及,会莫名其妙地成了蹄下亡魂。
这几十个人,都是长生精心挑选的。冯天成曾向长生保证,这些少年子弟,是绝对忠于太子殿下的。毕竟王已经老了,所信任的都是追随王左右多年的老臣。
少年们想要出位,便要择一个少年主人相随。
冯天成说这些话时,用意不言而喻,太子也是该扶植自己的势力了。
他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愿望,现在不能言明,但总有一日,太子当会明了。
这一队人是向着城外的狩猎场而去。虽然是沙漠中的国家,但因为毗临昌蒲海,楼兰的周围是一片很大的绿洲。绿洲之中,生长着许多野生动物,狩猎场便建在绿洲之上。
狩猎只是一个借口,长生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训练这些少年。
安贪狼看着这一队人马消失在城门外,太子终于忍不住了吗?
长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长生的心里放了一些什么,那是残忍、贪婪与**。这些品质平时尚看不出来,但若是关乎到一些重要的东西,就会自然显现出来。
对于长生来说,什么是重要的呢?
他露出一抹笑,沙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应该觉得很骄傲吧!
第十四章 3 破军
?更新时间:2009-05-04
安贪狼轻叹:“毕竟是手足兄弟,都已经三十七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还有什么放不下?
破军在心里冷笑,这三十七年,只有你放下了而已。
他双眉微蹙,眼中有寒光一闪。安开阳却伸手拉住他,“大哥说的对,你我也不知还有几年可活,有生之年,兄弟能够重逢,也算是意外之喜。过去的恩恩怨怨,就放下吧!”
开阳的心胸是最广阔的,他本也对于旧事耿耿于怀。只是他曾经在旅途中遇到过一个奇异的人,那个人教会了他如何宽恕。
所谓之宽恕,说起来容易,其实是无比艰难的事情。恨一个人容易,想要原谅一个人,却如同在自己的心上刺了一把尖刀。
他因那个奇异之人学会了宽恕,宽恕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宽恕着自己。
他虽然明白这一点,却知道安家之人并不那么容易就能像他一样宽恕,毕竟,他们失去了一切。
气氛并不如想像中热烈,反而有些尴尬。破军几乎是不说话的,安贪狼的话也不多。为了缓解兄弟许久不见的陌生感,他便随口说着许多年来,自己的经历。
许久以前,我遇到一个和尚。他说他是释迦的弟子,本已经证得阿罗汉果。可是,有一天,他误杀了一个人≡那人死后,他的心便乱了。一个证得阿罗汉果的人,心是不应该乱的。为了这个原因,他想寻找一个答案。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富户门前乞讨。富户很讨厌和尚,因为他是相信拜火教的。为了刻意凌辱他,那个富户将狗吃剩的食物施舍给他。和尚却一点也不介意,双手接过狗食,满怀感激地道谢。这并不能让那个富户满足,当和尚将食物倒入他手中的钵时,富户却一脚踢倒了他的钵nad1(那些本已经不洁的食物便都散落在地上。
富户家的佣人都在大声嘲笑和尚,问他既然是释迦的弟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将地上的食物都捡了起来。他安之如饴地吃下那些食物,如同吃着全天下最美味的食品。
佣人们终于不再笑了,他们惯常污辱乞人,想要看到的便是乞人悲哀愤怒的眼神。他们喜欢别人求他们,这样就可以满足他们心中那一点卑微的自豪感。但是,这个和尚由始至终都是如此平静,没有一点悲哀和愤怒。
佣人们反而被他激怒了。一名佣人取来皮鞭,用力地鞭打着和尚。和尚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碎上,全身鲜血淋漓,他却只是微笑不语。
那名佣人问他:“你到底在笑什么?”
和尚回答:“这样做,你的心会觉得满足吗?”
佣人一怔,他从来不曾想到过自己的心。
和尚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你从来不曾看到过自己的心吗?一个人岂可无心活着?若你找不到自己的心,这样的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佣人怔怔地发呆,许久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本是一个受人欺负的穷人,进了富户家里做了佣人,才可以肆意欺凌别人。也许是为了报复吧,他变本加利地欺负那些穷苦的人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过去的伤口。
不知为何,他似是又回到了以前。如同狗一样地乞食,被人四处驱赶。下雪的冬日,连一双鞋都没有,只能赤足走在雪地里。
他忽然流下眼泪,跪在那个和尚的面前,请求他给他指导。其他的佣人们也都纷纷跪了下来,甚至连那个富户也不例个。
富户是由父亲传下的基业,一生都不曾穷困过nad2(他并不知道人世的疾苦,也从来不曾忍疾挨饿。可是他也同样有着许多烦恼,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他曾经昧着良心欺骗别人,使人倾家荡产。不久以后,他的儿子就夭折了,妻子也疯了。他另娶了一名妻子,第二个妻子不久以后为他生下儿子。他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前妻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他的新生幼子活活地勒死。
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安开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看安贪狼和安破军,两人都心不在焉,他知道他们并没有认真地听他的话。就算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在他们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若是他们能够看开了,放下了,那便是楼兰的大幸。
他微笑道:“虽然我久在江湖,却也听说楼兰国中再次现出吸血妖影。”
安贪狼和安破军立刻一起望向他,这个话题显然比前面一个要吸引人得多。安开阳无奈地苦笑,执迷不悟的人们,在他们的方寸心间,所关注也无非便是那一点恩怨情仇罢了。
“破军忽然返回楼兰,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安破军淡淡地道:“开阳,你又是为什么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兄弟相聚吗?”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触,火花似四处飞溅。
安开阳微微一笑:“无论我是为什么回来的,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允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安破军忧伤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只是这丝微笑却是冰冷的,比他本来的忧伤还令人看着心酸。“据说已经死了六个人了。那诅咒是要集齐七人之皮才能发动,这最后一个人藏得很深。”
安开阳淡然道:“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死。”
安破军也淡淡地道:“我却得到不能的预示,那个人必然会死,这第七张人皮也必然会出现nad3(”
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安贪狼却只是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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