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1 / 2）

我上车间做质检员,这一工作的分工范围我不甚明确。

虽然不想拨尖，可我对工作也很认真,我也不愿让人说不是。我好象听a君说过过粒是质检员的事,其余的人是帮忙.过粒就是把制粒车间的颗粒传送到包装车间。

那一天,制粒车间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包装时间快要到了,我有点着急起来,想起a君的话,没有等别人回来,我独自一个人拖着一桶桶药粒往包装车间送,恰好李铁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找我,看见我吃力的样子,他简直愤怒了,一下子把桶拽了过去,

“你怎么这样傻干呢？这哪儿是一个人干的活呢？何况一个女孩子,他们都哪儿去了呢？你怎么这么逞能呢？出不必要的力.”

“a君好象说这是质检员的事,所以我着急了就没等.”

“这个a君竟瞎说,哪儿有的事,等待会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多管,管了也不好,再说a君也没有恶意,他在这儿,每次他都干主力的.他只是随口无意对我说的.”

李铁没再说话,帮着我抬剩下的几桶药粒,许是有点着急吧,一不小心,新买的那件夹克衫刮在了窗户一个莫名的钉子上,一个两寸多长的口子划出来了,我感到很不好意思nad2（

“李铁,你的衣服……”

“没事的,你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倔强逞强,真的,不该你自己一个人干的活你千万不要自己干.着什么急？等着他们.”

我没再说话,我心里对李铁衣服上的口子感到很抱歉.不知他怎么向他妈解释的,从此,我没见过他再穿那件衣服.我其实知道李铁那是关心我,可我也知道那只是我们回归普通朋友的关心，李铁也是这样想的，肯定是的，他是特别尊重我的人,这点也是他知我的地方,这点默契存在于我们彼此的心里.

不久以后,勤进有信来,信里说

“…….那天,我们雨中同行,想起来倒觉得有意思,自然界中的我们同行,生活中也理应如此.小风,你说的我们并肩同行,我落后了,是否你会注意到我这句话我不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希望别人的理解,但从不刻意与勉强,只要你能理解已足够.

最近你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为什么？

我已告别过去.不必为我伤感,现在更让我觉得珍贵,我更会珍惜……”

勤进,你这个痴愚的人,你本来就知道我那句话的意思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反问我一下呢？终于你也在乎我的感受，终于你对我也有所牵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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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递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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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成绩我们都没有去看,只是等着。可是录取通知书直到七月上旬也没有来,我们都有点失望了,也许没希望了吧？也许人家都比你考得还要好呢？

那一天,李铁,t君和红荷被厂长叫去了.回来后,我们得知,九月时，厂里将要送他们去省药学院学习,为期两年.

可能也是干等成绩不下来，厂长着急了吧？怕今年耽误了一年，不能送人出去学习吧？反正厂长先就联系好了省药学院，要让他们委培三名大学生。如果李铁和t君考不上,这两名额就给李铁和t,如果他俩考上了,则就空出了两个名额再另派他人.女生则是红荷一准走.

其余的人很不解,说李铁和t是男生一二名考进来的,没话说,可是红荷,凭进厂成绩可不行.

我却知道看人怎么能看一次进厂的成绩呢？与我和红荷的个人感情没关系，我就是这么想的。一次成绩只是一个阶段静态的表面的东西，动态的人才是生产力中最活跃最积极的因素啊！一个人平时的工作态度和责任感才是衡量一个人整体工作素质的根本，除了科研工作，对技术含量有那么高的要求外，认真敬业是一般工作必备的首要条件，世界上的事情怕就怕认真二字，这话一点也不假。事无巨细，红荷对工作那可真叫做一丝不苟,我自叹弗如.

在我对红荷的真心祝福中,心里则也有感叹自己命运的苦涩,一丝失落感复又爬上心头.

回到家里,发现勤进来了,我忍不住对他说起这事.因为爱情的不明了,我更透露出了对读书的渴望.勤进不谈太多,只是说那时你多大了呢？我并不以为然.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好象是新加坡的电视剧《钻石人生》.

想想勤进就在眼前,可是感情却又那样子令我不好捉摸,有时候,我很恨勤进语言的吝啬,没有让我感受到那真切的爱.看完电视我们又聊了起来,这一次我们坐得很近,勤进抬起头来,随即又低下头去.

“你看这首诗写的好不好？有笔吗？”

笔和纸在我们家是不缺的,因为我最喜欢这两样东西了.我很快就找来了纸笔递给他,不由得挨在他旁边看.

“是否我淡泊

是否我冷漠

是否你觉得受到冷落

可的确

我爱你执著’’

“怎么这语句挺熟悉的？是汪国真的吧？你不是正读汪国真吗？”

勤进不语,继续快速地往下写

“只因为

总要寻找从前的美丽感觉

却打发了多少无聊的岁月

强求的太多

结果却是失落

寂寞的时候

才知道

你我之间不是错

生活的海洋

会有不尽的骇浪

真挚的感情

我会永远珍藏

我不再迷惘

在爱河中

我不会迷失方向”

“挺好的,是汪国真的吧？真有意思,汪国真和这部连续剧作者倒有共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什么强求的太多,结里却是失落,和电视剧里歌词倒差不多.”

勤进不笑.说道

“你真不知道吗？还是装不明白？”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不是汪国真能是谁呢？我诗读得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勤进似乎有点失望,

“是汪国真的,今晚上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

“好呀,晚安好梦！”

转身回到了东屋.爸妈和小锦已经睡下了,我却一时半会儿没有睡得着.

勤进,无论这诗是谁写的,我都要谢谢你,因为你把它变相送给了我,你那样一个深沉的人,不太喜欢借物达意的,竟能这样子含蓄地向我借诗传情,说明我已经在你心中有了位置,你真正开始有点爱上我了？这样别样的方式,也正是我所渴求的.

第二天,从勤进的嘴里得到证实,那首诗确实是他写给我的,虽然个别句子有点抄袭之嫌,我的心里却有了纯纯的感动,这个不动声色的人终于有感觉了.

有一天，我提前下班回来做午饭的时候，勤进突然说他要帮我做一道菜，黄瓜拌西红柿，他说他在大学里吃过，很好吃的.我想不出来这两种食材搭配在一起，味道会是怎样的好.又不忍拂灭他难得一见的热情火焰，心里就怪自己的墨守成规，拒绝接受新事物新感觉.家里没有西红柿，我说我去买吧，他也没有推辞，可见他是真想露一手.

为了这道菜，我骑上车子去了市场，二十多分钟回来后，且不说切得粗细，勤进菜板上的两根黄瓜还没有切完，你说他干没干过活呢？我在心里暗笑得肚子都要岔气了，好歹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最终笑的终究不算太失态.

当他的成品千呼万唤始出来后，我们谁也没觉着好吃，我们家的人都不会捏着鼻子说假话，谁也没夸他做的好吃，倒是他切菜的时间成了我们家的一段笑话.对于这一段小插曲，勤进也没有排斥过我们对他善意的取笑，毕竟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嘛！

勤进这次为我的生日留了下来,他说他还要给我写一首诗.为了不打扰他的灵感,我走了出去,给他一个**的空间,我回到屋里时,看到勤进站在那儿,见我进来,他出去了.回来时问我

“看了吗？”

“你已经写完了呀？我以为你没写完呢？而我不愿在别人没准备好的时候打扰,所以还没看呢！”

我拿起那页纸,只见上面写着

“我真可笑

起初的日子

真是难熬

何处不觅芳草

坚强的时候

也曾这样思考

而昨日相依的情形

竟象绳索一样

抖也抖不掉

事情真是难以捉摸

命运呵

也太是预料不到

与你同行

我才知道

过去我真好笑”

勤进,你终于被我感动了,你终于变成了我所期望的,虽然这短短的几行,给我的安慰却是漫长一年的失落有了补偿,我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细腻的情感终于迎上了我执意的等待,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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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因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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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妈妈很随意似的对我说

“小风,妈怎么觉得你们谈恋爱很怪,你和勤进身居两地，见面机会本来就不多，信写的也不频繁，可是你们见了面，倒不是显得很亲近，都离大老远的。

不要怪妈管你,你如果不是我的女儿,我呀操的哪门子心？妈不是老贱婆,妈是当稍道看的,你和勤进俩人总是一边沙发一个,连坐都不坐在一起,何况一点点亲昵的举动？真爱一个人会这么冷静这么理智吗？女孩儿不好主动,男孩儿会那么克制吗？

妈也不喜欢那样的小青年，谈起恋爱来没个正形，你挠我一把，我掐你一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今个莲花明个牡丹的。

可你们这样，妈也看不明白，感情不是一点点递进的吗？在你俩身上，可看不出来升温，总是客客气气的……

妈是过来人,妈也不是封建思想的妈,小风,你觉得勤进爱你吗？他的心很深,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似的,另外,他这个孩子也很犟很有主意.要知道,爱是相互的,你一个劲地对人家好，没个回应有什么意思呢？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妈呀有些担心,也许勤进太老实太木讷了,怎么像不懂感情似的.”

我的心一动,妈说的也有道理呀！我又想起了他抽烟时那幽幽的沉思和总愿坐在那里摆弄耳后那一撮头发时的低头凝神,他真的心事很重,难道只和家境有关系？

自从勤进向我坦承他的初恋后,我就像是进了一个怪圈,一不小心就会走进去.猛地我的心就会有说不出的惆怅,原来我总会去想勤进是不是爱我，现在我总是会想勤进的真爱留在了大学里。

尽管那两首他写给我的诗我已烂熟于心，可我还会不时地拿出来，重新地去读去品味，甚至会去细细地探寻他那漂亮的字体里所隐含的心意，看看他的手划过时所留下的轨迹，想象着这些字句从他脑里经过时他心里的印痕，这是他现在真实的心情吗？为什么我的心里总会有隐隐的不安呢？

我真不希望妈提这个问题.对他,我总是抱有期待，期待着他会有如我想象中一样的热情来接纳我nad1（但我不想告诉妈妈勤进曾经深爱过,省得让她多操心.还有我也不想过多地暴露勤进的**.

“妈,你不要再说了,也不用总担心,勤进其实是一个很有深度很有层次的人,他也不是不懂感情,他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人，他是太执着了,他就是这样的深沉,你相信他吧,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

“小风,你奶奶不是说我是搞对象专家吗？你妈还真就会看.你爸当初给那个李国强介绍对象,你应该记事了吧？

李国强和她在一起,我一看就觉他俩成不了,我就知道李国强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爸还不信,人家女方是为了你爸他们能给人家开方便之门，以便于她自己好复习功课,才勉强同意相处的,李国强是你爸的得意弟子嘛！

等人家那女的一考上大学,马上提出分手,这个痴情的李国强差点傻掉了,那一次在咱们家借酒浇愁,吐的哪儿都是,你爸倒没事了,害我收拾了一个下午.

你爸也跟着埋怨,说人家变心,我说没什么变心,是当初人家就没上心.我早说过,你们没往心里去.”

这是我所知道的,虽然那时小,可是李国强吐的那情形确实够悲壮的,至于原因因为妈妈一再的提起才印象深刻。

“妈不是说妈会看吗？我怎么就觉得没有你们俩人这么谈恋爱的，你妈就是看不懂你们俩，真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呗，不，偏要拐弯抹角的，吞吞吐吐的，遮遮掩掩的，欲语还休的……”我妈真不愧是老师，一口气用了这么多的词来加强语气。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和你爸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没有说不开的事，从来也没有秘密可言nad2（像你们这样，我都替你闷得慌，勤进这孩子太不开言吐语了。”

“哎呀,就你和我爸是楷模,一人一种方式嘛！”

一人一种方式成了我的口头禅了，也成了我的挡箭牌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也真成了我经常用来安慰自己的一句话。不过……也许……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有着和我妈一样的疑问，尽管我不承认，可我心里承认的。我看重勤进那首诗的承诺,但有时又觉得这承诺是那么不能让人安心,至少勤进一有点情绪上的波动，我立马就进ru了那个怪圈。在感觉上勤进和我之间还是那么陌生,那么遥远.

成绩终于下来了,李铁和t君他们都考上了.

很显然,他俩的名额空出来了.可是我的杳无消息.李铁安慰我

“也许你的晚一陈风,我相信你会考上的,放心吧,一定会的.不过…其实,你的专业又有什么意思呢？争取厂长,出去学药学专业得了,一切费用厂里全报销的.红荷不也是文科吗？她能行你也能行,可能也不需要太多理科的底子的.”

给李铁那封信后,我和他之间一直觉得没说完的话,那次终于给说完了,我对他的心放下了,他对我的心也应该释然了,我们真就像一对好朋友一样自然.

在经过了几天几夜的思考后,我生平第一次让爸出面求我们厂长走个后门,我要出去读书,我要避开这一段情,去感受一下城市风,去寻找一下大学生活的浪漫.和勤进有缘,两年后相聚,和他无缘,不必整天为这苍白的感情悬着心,当断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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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再探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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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和我们厂长彼此慕名却从未谋面,如今一见面刚一说明来意,厂长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年夏天,我们厂还没上一步制粒机,所以天气太热只能停产放假.借着假期,我去了勤进家,我觉得有必要当面告诉他我将远行.

一路的好山好水好景色,满眼都是绿色.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左右前后都是绿色,是不同深浅的绿色,渐次绿也就是从这样的风景中找到的灵感吧？

勤进他们地质队一直没上班,当他趿拉着一双拖鞋,穿着背心短裤从屋里迎出来时,我的心再一次为他所触动,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孩儿,一个从学校出来两三年的大学生,整天就这样闲待在家里,该是多么地苦闷多么地无聊啊！我想见着他的心.

勤进的家人极尽热情地欢迎着我的到来,勤进也有点惊喜有点不知所措,在言语行动上依然很平静.勤进,你知道吗？我将暂时放下这一段情感,不再只是执着于期待你的爱,我要去省城读书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勤进对我说,他妈妈有话要和我说后便出去了。我们收拾妥当,勤进的妈妈就坐在炕沿边上和我唠起了家常,

“陈风啊,我们家的孩子一个个都老实本分,都不会自己处对象,你那些姐姐们一个个都二十好几了谁要是提对象的事还不好意思呢！小进也一样,一点也不像人家孩子那样花言巧语能说会道的,现在多少人家的媳妇儿过门没多久就生孩子的,我家小进多会儿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