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2 / 2）

“我可一块也没吃.”

向昕毫不领情地说.没一点玩笑成份.我就觉得气氛确实沉闷,本来小锦是为了向昕,可是……

怎么今天忽然间发现和向昕之间是那么陌生呢？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真是心的距离啊！我猛然间也发现我今天不爱和向昕说话了,说什么人家也不爱听,都是个什么意思？

我再也不和向昕说一句玩笑话,只要感情淡漠了,又有什么话好讲？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一样,咱们之所以处得融洽,是因为陈锦,你对小锦都不在意,不尊重,对我们还会怎样呢？

晚上,我,小锦,强强和向昕睡在一个屋子里,陈锦半真半假地说

“向昕,咱们今年结婚好吗？我们同学有好多都结婚了,结婚不会影响学习的,这样子我更能集中精力.”

“没结婚你都没能集中精力,结了婚还不是更完了？不行,不毕业绝不能结婚.”

向昕决绝地说.我听了,心里一阵凉,无论怎样,现在人家从不提结婚事,妈偶有提起,人家就说等毕业,愁人的是小锦,却无法静下心来考过关,这也掩盖了他家的本意.

怎么这样子？这是怎样的感情？这算什么爱情？爱与不爱全要靠猜,这还有意思吗？可是没有意思也要坚持,因为经济牵扯着,我真的也开始怀疑他俩的感情了.

小锦去向昕的老家待了一天,向昕就送她回来了.

向昕没有和我爸提那个敏感话题.

“别以为他会沉默下去,不久,他就会旧话重提.”

小锦对全家人说.

... （

第一百零一章 二姑的话

？我大姑家在阳杨,可是大姑去世后葬在杨山.大姑一周年祭日之前,我二姑从阳杨打来电话,特意让我接的,说是

“告诉你爸,我们不用他来阳杨接我们去杨山,一定告诉你爸,就说你二姑说的.”

我接过电话以后觉得二姑莫名其妙,接就接,不接就不接呗,我们家有车的亲戚也不少,也不在乎我爸一个嘛！我二姑怎么有点小题大做呀.

一九九七年的正月初九,我二姑回来了,一再说要和我单独谈谈,我妈就纳闷

“你二姑怎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还单点你？”

我不以为然.

“我二姑上来一阵就那样,能有什么事？”

但二姑还是找了我.

那天,爸和一干人在东屋打麻将,妈和小锦在后屋洗脸,二姑就和我坐在西屋的长条沙发上,她说

“小风,那天,你爸在电话里说要去阳杨接我们,我们不让他去,为什么？你是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爸在阳杨有个女人,我们不用他颠颠的,名义上接我们实际上去她那里.”

我简直被二姑的话打懵了.

“不可能的,决不可能.”

我本能地拒绝,拒绝接受这个我妈疑惑过千万遍的问题.

“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背叛我妈.”

“就说是吧,要不怎么说你妈可怜,就听他熊,我们也是替你妈，替你们全家想,你妈和你爸的过去,你妈那肚量,谁敢告诉她？还不疯了？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帮你妈把着钱,没钱那个贱货图什么？

你说你爸,怎么会那么完蛋？当初你爷爷去世得早,全是这帮姐姐帮着你奶奶把他拉扯大,如今,他能行了,你有那钱干什么不好？偏要想歪的了.”

东屋的门开着,西屋的门也没关,我对着门坐着,爸爸对着我的方向在出牌,我细细地打量着他,他还是低垂着眼皮,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没有二姑这番话,我以为他和平时无异,有了二姑这番话,我认为他的眼神有一丝闪避的神色.

爸爸,在我们心中一向是一座山,是不怒而威的,有着无法企及的高度,永远只能仰视,却永远无法逾越,而今……

从小的时候起,就知道了爸妈的爱情故事,就知道当时是城里人,其实是镇里人的妈妈,嫁给了身为农民的爸爸需要多大的勇气nad1（

虽然爸爸是六六年毕业的老三届,是个有头脑的在乡知识青年,而在当时城乡差别特别大的年代,许多人都不解妈妈的爱情观.而传统的奶奶和我的伯伯甚至伯母们也不愿接受妈妈这样一个只会唱歌跳舞,不会做家事更不用说田里地里活的娇小姐,可是爸爸就那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妈妈,他对妈妈说

“你不会干的不能干的,我都能干.”

一诺千金,我爸确实是这么做的,粗活重活他从不让妈妈插手,我妈妈从三十多岁开始身体就不好,我爸忙完了外头忙家里,洗衣做饭样样干,甚至到现在为止,我妈连一颗酸菜都没有捞过,更没切过.

有时候,看看爸爸对妈妈百依百顺的样子,我小小的心竟然有一次这样想过爸太宠妈妈了,而妈妈是不是也有点太不体谅爸爸了.

然而,爸妈有爸妈的方式,爸妈有爸妈的快乐,他们每天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下班回家来总是一起做饭，那时候没有液化汽，也没有小锅，只是一口大锅，我爸我妈大多数时候一个锅上一个锅下，我妈烧火我爸炒菜，先做饭后做菜，往往干饭盛出来后，锅还没有铲得完全干净就炒上了菜，一菜一饭够我爸妈忙活一个中午的了，可是他们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生活和工作中的趣事，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nad2（.

有时候,兴之所致,妈妈会唱上一曲,而爸爸也会拉着那把二胡在一旁伴奏,后来,连不甚喜欢唱歌跳舞的奶奶也会说

“别看你妈那么大岁数了,还胖了,跳起舞来还真好看,你们俩儿呀,一个也不行.”

我和小锦就在一边笑.

爸爸是个不甘居于人后的人,在经济大潮初起时,就下了海,并且一举成功.经济上的翻身使妈妈的眼光得到了验证,人人都说妈妈有福.而妈妈真就富态地过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

对爸爸的事业,妈妈一向是支持的,她从不干涉,也不多问,要不爸爸老带人来家吃饭,如果摊上个欺讶老婆那能行吗？这不,今天又是一屋子的人,中午又得两桌.我爸出门时,她会送到门口,我爸不回来,她会失眠大半宿.

我再一次看了看爸爸，我爸端端正正地对着我坐着，永远的白衬衣，淡蓝，银白色相间的条纹领带系的一丝不苟，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皮西服，手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这一个金戒指使我爸的魅力不由得减少了几分，凭添了几分俗气，怪不得一向不俗的爸爸为什么硬要套上个粗俗暴发户的象征，原来他的审美有了外人的参与。

泪眼朦胧中，依稀看见年轻的爸爸，要强的爸爸，穿着那个年代的普通衣服，星期天的时候，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右手拿着一个刨子，左手拿着一根木棱，支在右眼前，眯缝着左眼，呼出一口气，去瞄自己刨得平不平……

曾经多么让我引以为傲的爸爸呀！他虽然是个教育工作者，却很少和我们讲大道理，我从小到大他只给我讲过一道物理题；

一满盆水，如果在上面放一块冰，问我盆里的水会不会溢出来？答案是不会nad3（至于为什么，我现在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爸的交际能力从来都很强。他为了做家具卖，会经常去木材厂，买一些价格适中又能用得上的木料，新的旧的都有，推回这些后，在我主动帮我爸翻翻捡捡的过程中，我爸会顺便告诉我哪些是红松落叶松，哪些是杨木曲柳椴木……它们都适合做什么用。

我还记得我爸有一次用多余的边角料，顺手给我妈做了个书架，请人给家具烙花时给我妈的书架也烙上了一排梅花，我妈拿到学校用时，羡煞了多少女同胞啊！

是我爸告诉的，我们才知道金子是值钱的，

是我爸实践的，我们才吃了鲅鱼水饺，溜鱼段……

是我爸鼓捣的，我们家早早就看上了黑白电视，虽然不是新的……

那段时间我妈脑神经官能症，我还小，每每我姑姑们回来，往往我爸一边惦记着玩一边还不停地干着手里的活，有时候，刚刚把盆里的衣服搭在杆上，就跳过墙头去我二妈家了，招致兄秭的一顿取笑，我爸依然故我……

这么爱家爱我妈的爸爸竟然就出了轨，竟然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扯上了关系，我越想心越痛，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幸福中的妈妈还是觉出了爸爸的不对劲,难道妈妈的猜测真的是对的？看来确实只有夫妻之间才最知道彼此的背叛与否,作为女儿,我们真的没的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实质性变化.

“真的吗？二姑,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我有点迷糊了,觉得二姑说话有时感性,不象小姑那么理性,甚至期望这是二姑的猜测,而二姑一下子就打破了我的幻想.

“可不真的吗？你二姑我和你小姑商量着要去揍那个狐狸精,被你大姑夫拦住了.你爸太不是玩艺了,你大姑过世那一宿,你们都以为他在你大姑家呢吧？他没回来,他就在她那里,你说你爸……”

“我大姑夫也知道这事？”

大姑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律师,说话办事有理有据,有板有眼,在我们陈家,有着相当的威望.他可不是一个乱说话的人.我真有点相信了.

“当然知道,为这事,我们全体姊妹在阳杨你大姑夫家开会,等你爸,到晚上八点多钟,他也没到,后来,你大伯和你大姑夫火了,他才去的,一开始,还死不承认,一个多小时后,才承认,那是不得不承认。

但是人迷了道就完了,你爸不是过去的你爸了,猴儿六的,断不了,我们姊妹一商量,就只能告诉你们姐妹俩了,帮你妈把住钱,断了他的来钱道,才能真正断了关系.

你小姑怎么这一段时间来身体老不好？就是让你爸给气的.你看,你爸刚才过来找烟那样儿,他心里发虚,坐不住呢,想听听我跟你说什么,心里正生我气呢！生就生,你二姐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我才不管你呢.”

... （

第一百零二章 果真如此

？我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多亏妈洗脸时间长,我的眼泪才没有被她看到,我心里存着侥幸,我要问过大姑夫才会完全相信.

“去问吧,小风,你大姑夫在你三妈家,没看我们都不怎么搭理你爸吗？都生他气呢,都为你家担心啊！

好在妈妈忙忙活活着什么,没十分在意我.我一口气跑到三妈家,三妈和莹姐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眼睛一阵发酸,

“我大姑夫呢？”

“在那屋.”

三妈朝西屋一努嘴.

推开门,大姑夫坐在炕沿上,一个人。

他没有抬眼看我.只是卦望着窗外.

七十多岁的老人,一头稀疏的白发,瘦骨临风,似乎不太有神的眼睛里面不时闪着睿智的光芒,和你说话似乎不太在意,但字字句句听在耳里,记在心底.

平时和大姑夫接触不频繁,那时候,他老人家是县法院院长,整天来去匆匆,总是不苟言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今,他退居二线,年事已高,才有走下神坛的感觉,可是什么时候,我们家的亲友都很敬重他,因为他厚德博法.

大姑夫并不先开口问我.

我只好怯怯地先开口.

“大姑夫,我爸……真的有一个女人吗？......在外面？”

“嗯.在阳杨.”

大姑夫声音不高,但稳稳当当掷地有声.我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为什么？”

我不甘心地下意识地问.

“说是想生个儿子,其实那都是扯蛋,是借口.小风,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和小锦,就是想挽救你们这个家.让这件事在你妈知道之前就结束了.

我们原先想他那样一个聪明人,我们姊妹给他做工作,就会把他拉回来,而现在看,根本办不到,我们心有余力不足,得靠你们.一个是把住钱,另一个是逼他卖掉那辆车,让他来去不方便,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先要做到的……”

离开了三妈家,泪水一直模糊着我的眼,一个经典的爱情故事轰然倒塌了……

怪不得我爸说向昕变心时总是那么肯定，原来他以他自己的心态，以他一个男人的心态去分析的，爸爸，你是怎么迈出这一步的呀？你那时一点也没想过我妈妈吗？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抛开我妈呢？看你现在的穿着打扮真的有点不伦不类的，那个金戒指非担没有增添你的身价，反倒是添了几分俗气，她充其量也就是那么个眼光的女人！

爸爸，你这么做的时候，你把我们当成了傻子，我们也真就是傻子，不是我妈对你的怀疑，我们有时都觉得我妈是在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可是现在看来，只有我妈才是最了解你的，只有她才觉出了你的异样，你怎么能对得起那么爱你的我妈呢？

人生如果没有一点约束，没有一点自制力，只是随心所欲肆意妄为，那么没有几个家庭会维持得下去，因为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也许不只是男人，还有女人nad1（

可是婚姻需要的不仅是爱情，还有道德，良心和慈悲。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能决不再搭理我爸,决不再看他一眼吗？在我妈那里我怎么解释？话看来是真的不能说绝了.

我悄悄地捅了捅小锦,耳后不知天鼓响的小锦并不解我意,我又使劲掐了她一下,她才迟钝着跟我走了出来.

“小锦,你知道吗？妈的怀疑是对的,爸在外面真的有一个女人.”

“别开玩笑了,谁说的？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二姑说完我还不信,我去问大姑夫,大姑夫也说有,并且小姑大大二大三大们全都知道,就我们不知道.”

“我还是不能相信,净瞎扯,爸和妈,中间会还有一个人？我就是不能信.”

“不信拉倒,谁还会和我们玩怎么的？咱们姑姑大爷们都很生气,都向着妈,阻止爸,可是他不听.”

我有点急了.

小锦不吭声了,可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后来她亲自跑了一趟三妈家,才终于肯相信这件事,可还不时地半信半疑.

看看蒙在鼓里的妈妈,我们的心就特别特别地难受,妈太善良太可怜了！我和小锦在正月的风里相对着落了泪……

我和小锦的心就觉得堵得慌,想和爸爸直接谈,可就是找不着机会,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和爸爸之间交流,特别是单独交流是多么的困难nad2（

... （

第一百零三章 煞费苦心

？没有逮着机会,一连几天过去了。

因为大姑的祭日在杨山在二妈家操办,家里的人就特多.那天我爸又回来得晚,我妈就对着大大大妈反反了几句

“哥,嫂子,一天到晚黑灯瞎火的,就是这么忙吗,我还真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假忙.”

我爸一脸不耐烦,

“就这么不体谅人,我多累呀！”

要在平时,我一准会站在我爸一边,可如今,真想大声质问他

“说那话不觉得有愧吗？别骗我们了,别熊我妈了.”

可我不能那么做,真委屈得慌,真憋屈得慌！

看来,爸他真的有**了,过去无论怎样,他对妈妈总是有着耐心和包容.

可现在,他却厌烦了,他真的不再爱妈妈了吧？妈妈呀,你也真傻,天天给我爸擦皮鞋,天天把我爸送出门去,还望呀望的,真的把我爸送到别人怀里去了,你还不知道.

也许对别人,你早就会看出端倪,而对你最近最亲的人,你却不能肯定,其实你的猜测是对的,你的敏感也是对的,可你还是要不断地问自己,不断地问别人.

那天晚上,趁着妈妈外出上厕所的时候,我悄悄地溜到了西屋,爸正在对着镜子拽白头发,知道他有**后,我对他这一习惯性动作特别反感,老就老吧,拽白头发显年轻给谁看？但爸的威严从未直接受到过挑战,我还想为他保有这份尊严.我急三火四做贼似的说

“爸,难道你不爱我妈了吗？”

“谁说我不爱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他竟然用声高来掩饰他的心虚.

“你小点声,别让我妈听见.”

吓唬谁呢？还理直气壮虚张声势的,这么大声,怎么不爱我妈还不得问你自己,喜新厌旧,你也会喜新厌旧？

忘了过去是怎么样的对同事朋友说我妈嫁给你的不容易了；

也忘了过去是怎么样的笑话别人怎样的作风不正派怎么样的不要脸了；

也忘了过去说谁谁见了女人那一脸的恶心相了；

但我只能在心里说.

有时候,也想,为什么我爸会随上这滥情的潮流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想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那天,小姑回来了,我去见她.小姑说

“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说你爸你爸根本不听,千万不能让你妈知道,她要知道了,不死也得疯,除非没有办法了,否则决不能让你妈知道.”

我心里想怎么会没有办法？怎么会到那地步？一定不告诉她就是了,让这一切就结束在现在这种状态.我真的没想到小姑说的那种情况,我怎会想得到？我怎会想得到我爸竟然**出得那么彻底？

小姑说

“为这件事,我专门去找了小秦,他一口咬定他不知道这事.你说他能不知道这事吗？他整天跟着你爸出出进进的,他个瘪肚子,他嘴太硬了,就说不知道,你爸你妈白对他好了,他根本不为你们家着想.”

小姑一脸无奈.

“小姑,你别生气了,你身体又不太好.小秦他能说什么,一个是他不好说,你让他怎么说？”

“你说得也对nad1（nad2（你们家乱了，他也好浑水摸鱼。我能不生气吗？小风,老这样下去,你们这个家不就</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