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道:“我曾和大哥在香满楼喝酒时玩笑的问过大哥娶她如何,大哥一口回绝,说一来她是江南女子,江南人奸诈狡黠,素来难以相处,二来是个歌姬,想也不是清白女子,我安家在西域也是名门望族,若是娶了歌姬,岂不是自毁门户。便叫我打消这个念头,说过几日便在长安城内给我介绍个大家小姐。”
我不知为何突然同情起那个女子,若是她也钟情于安逸之,又每日眉目传情,心中暗暗相信他会为她赎身并留在身边,而安逸之却唯唯诺诺,岂不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你为何这么听你大哥的话?”我问道,自我认识他,似乎不是这么无主见的人。
安逸之看了看我道:“长兄如父,我自幼没有爹娘,是大哥和嫂嫂抚养我长大,若是连大哥的话都不听岂不是不孝。”
我有些茫茫然,一边是钟爱的女子,一边是如父的长兄,倒真是难办了,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倒不似心中无主意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好似被狼群盯着的猎物,浑身的不自在。“说,你告诉我这些事的目的。”我直截了当的问。
安逸之突然暧昧一笑,拉着我的手说不如我带你她如何,不等我同意拉着我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去赎过她,可那家店的老板似乎并不想将她赎给我,我想你是个女子,自然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说不定你去了,那家老板就同意了呢!”
外面开始零星的下着几滴雨,到没有大点的意思。安逸之抄起门边的雨伞便出去,我晃了晃他,见没反应只能快步跟着他。
“安逸之,你慢点,你拉的我手好疼。”我苦着脸说道,他回头看着我陪着笑,手上依然不放松,稍一用力就将我拉到身边说道:“倾心委屈一下,和我共撑一伞,日后若是我真娶了她,必定好好谢谢你。”
我噗的笑道:“好你个安逸之,为了你的心上人都委屈我了,算了,若是真能成全你们,我就是受点委屈也值了。”
安逸之笑了笑,手下紧了紧,不再那么快的赶,倒是随着我慢腾腾的步伐走着。
雨还是断断续续的几滴,街面上也不见行人,天空黑云压顶,没了夏日的闷热,几丝风吹过到很清爽。难得这么舒服的天气,又遇上安逸之这么相投的朋友,心情自然高兴几分,不自觉的笑容满面。
猛然抬头看到街头香满楼前立着两人,遮着伞看不清模样,待走近了些便看到是木凌轩和裴婉湘。两人并肩站着,木凌轩执伞,裴婉湘勾着他的手臂,远远看来如此的般配,到算得上郎才女貌。木凌轩一身蓝衣,裴婉湘一袭紫衣,一个似玉兰般高洁,一个似罗兰版奔放,我看的有些呆了,二人比起姐姐与木凌风到不逊色。
想起定亲那日木凌轩痴怨的眼神,不由的觉得好笑,如此佳人在旁,换做别家男子巴结不得,他倒好还说不是自己的意愿,今日二人携手站在这儿,是在表明恩爱吗,那当初何必一副自恃清高的模样,莫不是想摆摆架子,好让裴婉湘心里着急,越是巴不得倒贴过去。
我似若有所悟的,看着裴婉湘得意的冲我挑着眉,一副炫耀的样子。木凌轩一副不痛快的冷脸,眼神死死的盯着安逸之,慢慢的看到他拉着我的手,还有手腕上一副一模一样的五彩丝带,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里似有万道凛冽的剑,狠狠的抽在心里。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安逸之拉着我的手,便知他一定以为我与安逸之情投意合,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安逸之满不在乎,对木凌轩招呼道:“凌轩这么巧啊,本以为你今日和裴小姐去看赛龙舟呢,想不到在这也能碰到你。”说完松开我的手冲裴小姐点头示意。
木凌轩收回他冷冷的目光,脸上骤现笑意道:“我说你怎么不同我去曲江,原是有佳人作伴,难怪了。”说完瞥了我一眼,我心里暗笑他变化真快,刚才还冷若冰霜,顷刻间如沐春风。
安逸之看了看我,说道:“你误会了,我也是刚碰到倾心,这不才决定要带她来这听听曲子。”说完指了指香满楼。
木凌轩走近,一把抓起安逸之的手腕,嘴角轻笑,扯着丝带说:“哎呦!这么漂亮的续命带谁给你的。”
“倾心”安逸之爽快的答道,眼神还似有似无的冲我笑笑,好似在说:看吧,凌轩也觉得漂亮!
木凌轩笑了笑说了句难怪呢,便放开安逸之说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进去听听,说着便拉起裴婉湘的手,裴婉湘一脸娇羞的模样,心里洋溢着幸福,亦步亦趋的跟着木凌轩,小家碧玉的模样甚是可人。
我待他走远了变气哼哼的对安逸之说道:“这木凌轩当我不存在吗?订了亲都懒得看我了,刚才他还瞥了我一眼,你说我是不是该生气啊?”
“好好,该生气,走吧,我们也赶快进去吧。”安逸之安慰道,推着我进去。
厅内几个蒙着面纱的胡姬翩翩起舞,脚上铃铛伴着舞步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厮引我们到了右侧的包厢内,木凌轩和裴婉湘早已坐在里面,我在想着是坐在哪一侧比较好,若是靠着裴小姐,想前几次的不愉快,今日若是再与她起争执变真是扫兴了。若是靠着木凌轩,算了,看他臭表情比裴小姐好不到哪去。脑中转了一圈还是坐在裴小姐一侧比较不错。
小厮上了一壶茶,依然是那日木凌轩说的峨眉雪茶,我因心里想着见安逸之口中的江南小姐,便无心品尝这好茶,匆匆尝了一口便搁下了。
过了几曲依然不见江南小姐,我变有些坐不住了,用眼神示意安逸之要等多久,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泄了气是的端着杯子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木凌轩面无表情的不时看看我,看看裴小姐,看我喝光了水便有给我添了一杯,似有话对我说,我心里郁结无意搭理他,他讪讪的收回了目光,勉强的扯着嘴角。
“凌轩你不是去看龙舟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安逸之问道。
木凌轩给裴小姐倒了杯茶说道:“是准备去的,湘儿说每年都去看,年年都一样没什么新鲜的,倒不如趁今个天气清爽出来走走。”说完看了看裴小姐,外人看来很是疼爱。
裴小姐此时倒像个大家闺秀了,安静的坐在一旁,偶尔附在木凌轩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惹得一脸绯红。
一曲毕,有客人点了一支的舞,我知这肯定是安逸之的江南小姐了。不多时幕后缓缓走出一妙龄女子,身段婀娜,腰肢曼妙,一身鹅黄水袖雪衫,轻舞飞扬,妩媚之至,只几个动作便如江南一般缠绵悱恻,叫人神魂颠倒,也难怪安逸之心生爱慕。
安逸之眼神示意我去看,我轻笑点头道:“我很喜欢江南,倒不认为你说的南方人狡诈,我听说江南常年温暖湿润,江南女子更是温婉秀丽!”
这点绝不是胡诌,这得异于我那早走的娘亲说的,毕竟她也是江南人!
木凌轩听闻怔怔的看着我,目光里说不出是什么感情,我只觉得一侧有道灼灼的目光,不曾回头也知道是他!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舞步踏错,叫的女子便被衣裙绊倒,慌乱中跌坐下来。店中客人一阵唏嘘,曲声也戛然而止,掌柜的出来不住陪着笑道歉,一面呵斥打起精神来,若是再这么不用心,仔细了她的皮。
安逸之气愤的拍案而起,抽出腰间的玉笛,轻动指尖,一曲江南小调便缓缓流出。循声看去,便见安逸之含情脉脉的吹着笛子,几声闻来都是江南的味道,收起衣袖站起来,欠了欠身子,便随笛声翩翩起舞。
如此缠绵笛声,如此曼妙舞姿,叫人心神荡漾,仿佛置身在江南的石间小路上,微醺,心生情愫。
舞毕,致谢,眼神似有似无的看着安逸之,在我看来到有几分意思在里面,客人纷纷打赏。我看着安逸之示意他跟上去,他愣愣的看着我,到让我心里急得很,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急冲冲的跟在后面去了后院。
我笑着以为办了件好事,回头却看到木凌轩冷冷的眼光,心里突了一下,有些慌乱的躲着他的目光。
“你以为你这是在做好事吗?”木凌轩问道,话语中有几分不满。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虽不说不是好事,但至少让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了,有何不可。
他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又想说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只淡淡的看着我。
不多时,安逸之回来拂袖坐下,一脸的愤怒,端起杯子狠狠的喝了口水。
“如何?”我问。
他愤愤的手上用力变将手中的的杯子捏了个粉碎,碎裂的瓷片嵌入肉里滴着血。我的心揪了一下,赶紧拿出娟帕擦拭他手上的血,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你等一下,我去向掌故的拿点药。”我说,起身去了后院,刚刚看到掌柜的在前面晃着,这一转身到不见了踪迹。
“掌柜的。”我叫道,转弯处的掌故听到呼喊声回头来看到了我,恭敬的行了个礼问有何事。我问刚才那位公子可是要为叫的姑娘赎身的。
掌故的摇摇头说不是他不想赎啊,只是这老板说了,任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卖给这安少爷。我疑惑着,这安逸之素来心性淡泊,不与人争,怎会与这家店的老板有争执。
我奇怪的问掌柜的这老板是谁。身后不知何时站个人张口说道:“是我。”
我回头看到木凌轩,心里如翻江倒海般,他与安逸之交情不错,为何这样为难他。突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不知是何意思。“你以为你这是在做好事吗?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一脸的不相信,若你木凌轩是个小人,便真是安逸之瞎了眼了。
“什么意思?”他重复着,步步紧逼过来。“你自己都没找到婆家到想着替别人牵红线,你本事不小啊!”他说,话里话外满是讽刺的意味。
“婆家都没找到?”我冷冷的重复着,他这是嘲笑吗?“你,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就会问这一句吗?我的意思很明显,第一是说你帮安逸之不是在做好事,是瞎了眼,第二是说你老大不小的了要你的男人都没有。”他脸上玩味的笑,一点不像平时玩笑的样子。
“你?????你????”我指着他,明显手在哆嗦,双手用力欲推开他,却被他抓住左手腕,并撕扯我手上的丝带。
安逸之帮我系得有些紧实,木凌轩嘴角带着肆虐的笑,用力的扯着,一条条勒出的红印缠在我手腕上,终是敌不过他的力气,丝带被他扯了下来,手一扬便狠狠的扔了出去。
要我的男人都没有?我的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就话,他究竟有多恨我竟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我与他交情不深,也未曾招惹过他,今日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当真是不顾以往的交情了。
我心里恨着,右手一扬啪的一巴掌打他脸上,他的脸上瞬间显出五指掌印,嘴角带着血丝。
“木少爷,我平日不曾招惹过你,为何你三番四次的羞辱我,我顾倾心是没你家裴小姐半分姿色,但至少还有微薄的自尊心,你何必连那一丁点的自尊心都不留给我。”我眼里噙着泪,嘴上却狠硬的说,狠狠的咬着嘴唇,怕稍微泄了气眼泪就不争气的留下来。
“你欺人太甚!”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甩开被他拉着的左手。
刚走却看到追出来的裴婉湘,她看着木凌轩捂着脸,嘴角渗出的血丝,便知是我下的手。
“站住!”她愤恨的叫道。
我愣在原地,身后裴小姐指着我训斥道:“我不管你如何爱慕他,既然我与他订了亲,顾小姐请你以后自重!不然我让你顾家永无宁日!”
我甚是可笑,爱慕他?这裴小姐也真敢想。
我回过头来看她因恼怒而涨红的脸,撅着樱桃是的小口,模样可人。“裴小姐,你太抬举我了吧,你是对你自己不自信?还是对你家木少爷眼光有所怀疑?我今日站在你面前难道你都看不清楚,你看我长得这副摸样,有你裴小姐半分姿色吗?我既没你的美貌,也没你在长安城的地位,何来觊觎你的未婚夫。”我靠近裴小姐说。“我是个都没男人要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笑着说,心里却抽搐着。
“够了!”木凌轩愤恨的说道,眼神凛冽的看着我说:“湘儿让她走吧!”
我依然面带着笑,或许这样能让我好过一些,我见裴小姐没话再说,便转身离去。
嘴角再也难以假装笑意,在心里构筑的防线瞬间崩塌。我不知如何出了香满楼,安逸之追出来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阵雨已经停了,乌云也散去了,热烈的阳光刺着双眼,好似根本就不曾下过雨。
“倾心?”安逸之问道,“倾心你怎么了?”他拉住我问。
我好似被掏空的灵魂瞬间回了肉ti,猛地回道:“怎么了?”
安逸之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木凌轩欺负你了?”
我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他欺负我?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欺负我?”是啊,我与他本无冤无仇,他为何处处针对我?
“你没事吧?”安逸之问道。我想起他受伤的手还未上药,便拉着他去了本草斋,上了些伤药。他一路都未在说话,怔怔的跟在我身后,两人心里各有心事,也无心再聊,便在西市坊门前分别,决定各自回了府。
我忽的想到的事,心里恨着木凌轩,不知他为何意?便悻悻的叫住安逸之说若是真想赎了,不如叫府上管家去赎,说不定香满楼的老板肯同意呢!安逸之点头应允,我便安心的回府了。
毁簪
?
回到府中便见到姨娘带着倾泽和一众下人回府,问了姨娘才知今日是去庙里上香的,这半年家里一直不顺,姨娘想着若是求了菩萨保佑,家里一定会相安无事的。我心里依然为今日木凌轩的话生着闷气,当下决定让姨娘给我说个人家,也好让他知道我并不是没得人要的。
我扭捏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开口,姨娘看我磨磨唧唧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又见我面露羞涩便知我是何意了,用丝娟捂嘴偷笑说:“心儿大了,也是该说个人家了,今晚我同你父亲商议,看看哪家公子适合咱们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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