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阿素才开口,语气却比刚才严肃了不少。
“阿勇哥,麻烦你明早去一趟衙门,将这个交给一个叫曾茗的捕快。”
她从怀里掏出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他见了,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素兄弟放心,我一定会亲手交到曾捕快手上。”
徐阿勇将手镯放好,这是阿素第一次拜托他,他就是死了,也该把它办好。
049 共谋
(风轻轻吹来,阿勇和阿素没再说话。他们加快了脚步,快步跟上了队伍。
热闹了这么久的乱坟岗,终于回归了平静。
冉冉升起的白烟,在月白色的衬托下,慢慢被风消散,渐渐消了痕迹。
谁都没注意到,乱坟岗的东侧,一直站着两个人。
从阿素,苏衡等人进入乱坟岗开始,他们就在那站着了。
月色渐淡,两个欣长的人影现了出来。
“公子,他们果然烧了北夜王的粮草,还顺道劫了粮食。”
高镜澄换了个姿势抱鱼白,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苏衡非池中之物,更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买一赠一,是他会做的事。我只是没料到,他来得这么快。”
“我更没想到,区区四年,他就成了张将军身边的右廷尉,成了这场战役中最或不可缺的人。”
“是啊,他动作好快,比公子您预计的还早了半日。那位阿素小公子也真奇怪,哪里有命案,哪里就有他。”
高镜澄抬头看了看那抹月色,嘴角露出一丝虚无的笑:“可能是凑巧吧,其实整件事中,我唯一没算进去的,就是他。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出现,事情才会如此顺利的展下来。”
他摸了摸鱼白的头:“事情到了收尾阶段。让凝露告诉流霜,万事小心,别留下任何痕迹。邓尊是石崇利最尖利的爪子,他可不是善茬。若他知晓了是流霜在千日醉里下了药,拖了他好两个时辰,导致粮草被烧,又让苏衡得以得手的话。一旦反咬一口,可会坏了大事。”
“我设了这么久的局,可不想在这最后,满盘皆输。”
“另外,让西云即刻去一趟盛国,将这里生的事,巧妙地传到石潺耳里。苏衡这把大火虽断了盛军的后路,可狗逼急了也会跳墙。若北夜王就此下狠手,风赤有可能会成为下一座北梁。”
“张将军骁勇善战,北夜王也不是软骨头。再这么耗下去,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眼下可以收拾石崇利的人,不是父……景帝派来的三万援军,而是存在感一直不高的盛国太子。”
“狼阵虽然是北夜王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但成帝已经有意识将兵权移驾到石潺手上。石崇利轻易就调了1o兵马过来,行踪又是如此隐秘,石潺估摸着还不知道。我就是要戳破这层纸,让北夜王自乱阵脚。”
“另外,西沉,待会儿帮我回禀公主,就说小美和小丽的胃口太刁,一般的草它们不吃,我要去云墨河深处,找更嫩绿的苏黎草。云墨河河况太复杂,我至少要明日下午才能回去。若她还是不依不挠,你就把上两只小美和小丽怎么死的实情,告诉她。”
“诺。西沉不在公子身边,还望您一切小心。”
“嗯,我会的。”高镜澄揉了揉太阳丨穴:“毛大胆是否有了消息?”
“三先生刚用千影令在江湖上放出七弦玉的消息,他就有了动静。有人在肃北现了他的踪迹,相信很快,他就会来云关。”
“七弦玉是他搜寻多年的东西,其他十一样宝物尽入他的囊中,这最后也最难找的一件,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曾茗布下天罗地网,他也会回来。”
“只要他回来,我就要邓尊认下他在何府犯下的血案。再借着曾茗的手,砍掉北夜王的左膀,一举铲除他在云关的势力!”
高镜澄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无穷的威力。
他负手站着,被风轻轻吹动,好看的眉眼像是绣上了夜色的浓墨,清俊的脸庞带着三分闲适,七分冷淡。
他看着眼前被黑色隐藏的山峦,将鱼白抱稳了些。
西沉听了以上一番话,忽然觉得,他的公子,有些不一样了。
他似乎看到了从前那个意气风的公子。虽在棋局之外,却运筹帷幄,掌握着整个棋盘的命运。
北夜王,苏衡,毛大胆,都在他的预算之内。
除了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阿素。
西沉想着想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绿衣少年的影子。
少年脸上带着他熟悉的恶狠狠,鼻子和眼睛都挤在了一起,丑死了……
西沉忙晃了晃头,为自己的忽然走神惊诧。
高镜澄却没注意到他神色有异。他揉着鱼白的肚皮,良久才说:“走吧。”
很快,他们也离开了。
夜风拂过,乱坟岗宁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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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刚走到乱坟岗的巨石旁,李果们就现了身。
还暑后一件事没有做。
他们顺着通道重新回到了底下。大火已然熄灭,化为灰烬的粮草让大厅变得狼藉不堪。
那些被杀死的盛兵,苏衡不想他们就以这样的姿态死在这儿。李果挖了个大洞,将他们一股脑埋了。
接着,他们将现尸体房间的墙壁全部砸烂,又把里面的干尸全取了出来。
多达上百个,全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子。
他们就是前段时间云墨村消失的村民。不知何故,都死在乱坟岗下,更被残忍地做成了干尸。
这个问题,想必阿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苏衡就是想管,眼下也没精力管。
用剩下的板车将干尸全部运到外面后,苏衡将他们并列放在了那几块巨石后面。
巨石很大很高,完全将干尸遮掩的很好。若是明早哪个冒失鬼不小心趟到了这边,也不会吓地半死。
接着,苏衡又在石头上面,画了两只只大大的刺猬。
这么明显的印迹,阿素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他留下的。
做完这些,他重新调整了计划。
“李大哥,俞山,你们先回去向张将军复命。贺图,你沿着通道再勘察一遍。这么重要的据点,石崇利不可能派这么点人看守。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有人恰巧离开,还没回来。”
“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我一直没想明白。但他们的疏忽,恰恰给了我们机会。若能赶在阿素报官前除尽剩下的盛贼,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张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也给被迫害的村民们,除尽了最后的隐患,我们要还他们应有的安宁。”
050 激斗
(“我定会把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传达给张将军!”
李果朝苏衡行礼:“不能跟弟兄们继续并肩作战,果实在惭愧。我在风赤,等你们回来!”
苏衡也行了军礼:“李大哥,一路小心。等事儿完了,我们马上回风赤与你汇合。有张将军坐镇,定可以打赢这场仗,北梁逝去的英魂们,也会保佑我们的!”
李果戴上了斗笠,将剑别在了腰间,转身朝后走去。
走到后面,他几乎跑了起来,俞山紧跟在他后面。
相比云墨村,李果更想在风赤,与张将军一起,杀尽盛贼,为北梁同胞复仇。
他要用盛兵的血,祭奠整座北梁城死去的无辜百姓。还要将叛贼赵怀诚粉身碎骨,以慰被他害死的万千英灵。
乱坟岗下的通道,一个是通往墓地入口。另外一个,通往风赤。
这恰恰从侧面证实了,这,就是北夜王的粮草基地。
苏衡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际,这才回头跟贺图说:“将剩下的火油带上,还有那些弯刀。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浓烟到现在还没完全散掉,幸好月亮躲进了云层,真是天助我也!弟兄们,拿出12分精神来,我们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苏衡的话极大的鼓舞了士气,他们原本就没想活着回风赤。
眼下事情展的如此顺利,已经出乎预料。要是可以一举拔掉这个据点,就是要了性命,他们也在所不辞。
“公子,你确定他们今晚会来?如果他们去了别的地方,明日或后日才回来,我们难道要一直等下去?”贺园抛出了疑问。
苏衡负手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确定,这个纯靠运气。若今晚等不到,就只能让阿素带着捕快来解决此事了。虽然复杂了很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赌一把,看老天爷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苏衡将剩下的人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埋伏在墓地入口,由贺图带领;剩余的人跟他一起,潜伏在由云关进云墨村的必经之路上。
不知道还有多少盛兵,人手又不够,苏衡将收好的弯刀做成了简易的机关。
夜很静,俞青打了个哈欠,苏衡却盯着前方,连眼睛都没眨。
现在丑时刚过,四周灰蒙蒙的,只能听到他们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苏衡忽然拍了下俞青的肩膀,俞青一个激灵,瞌睡立马醒了。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排人影。
接着,又是好几排人影跟在了后边儿。
他们似乎有些奇怪,走地歪歪扭扭,却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声音远远传来,却不清晰,只能辨认出是男人的腔调。
苏衡凝神听去,只能听出个大概。
却是在密室里与那群已经做鬼的盛兵一样的语言。
静谧的夜里,他们很嗨,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俞青刚想问是不是时,苏衡已经出了指令。
伏在四侧的其他弟兄,闪电般跳了出去。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制服了这群醉醺醺的乌合之众。
战斗力实在是太渣,俞青一拳就揍翻了一个胖子,一个回旋踢,又撂倒一个大个子。
他们好像不是醉酒这么简单,更像是被人下了迷丨药,内力完全使不出来,只有挨打的份儿。
唯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袍的男人,在他们闪出来的瞬间,也拔出了刀。
想是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拿着刀猛地朝大腿上狠狠刺了几下。
然后,他大喝一声,刀立刻飞向了左边。
苏衡的‘小心’还没喊出口,就是一声闷呼,有谁倒了下去。
刀又飞回到男人手上,他朝前走了两步,腿上的伤似乎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受伤的是俞林,俞山的弟弟。刀从他的腰腹刺过,穿了个大口子。
俞青猛地窜到后边,正准备偷袭时,男人手里的短刀瞬间变长,后背也像长了眼睛。俞青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肩膀就传来一阵剧痛。
刀又往前刺了一寸,俞青一口血喷了出来。
男人一脚把他踹开,苏衡飞身过去,在男人出第二个狠招前,迅救走俞青,跃到了后面。
“这个人,交给我。你们照顾好俞青,俞林。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上来!”
苏衡声音很冷,将脸上的蒙布往上拉了拉。
随即,他抖出了剑,青色的飘带系在了刀柄上,随着他的动作,飘洒出优美的弧度。
月亮露出了一个尾巴,红衣男子狰狞的脸现了出来。他甚至将刀往上移,用嘴舔了舔刀上的血。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还有你们几个宵小之辈,很快,我会送你们下地狱!”邓尊冷笑了两声,身子已然往前跃去,刀直直朝苏衡的心脏砍来。
即使处于这样的劣势,他手里的刀很稳,心也狠。
苏衡一个屈身,就躲开了他的忽然袭击。
他在半空中连纵两下,剑轻飘飘地刺来,动作优美无比,却带着凌厉的剑风。
他虽然学武时间比较晚,不是童子功出身,但基本功扎实,学的又是纯阳内功。又受过很多大内高手的指点,在羽林军内更是战无不胜。他长得温雅,手里的剑可比温柔。
可苏衡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是他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
招招狠毒,刀刀致命,根本不讲江湖规矩,连下三滥的手段也用上了。
苏衡刚开始只一味躲避,并没也进攻。几十招过后,他大概摸清了对手的套路。虽然眼前的男人武学十分庞杂,但内力不足,特别是下盘。
苏衡试出了他的斤两,又找出了他的命门所在。很快,他就改变了策略,开始主动攻击。
他的剑陡然飞了起来,像长了眼睛,随着主人的手,抖出了令邓尊惊诧的弧度。
邓尊猛地甩了甩手里的刀,刀身又长了不少,在月色的映衬下,闪着冰寒。
几乎同时,他们往中间跑去。两条身影在月色中激烈缠斗着,苏衡的剑法承于著名的剑法大师——玄良,更是将英落剑法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的每一招都轻飘飘,软绵绵,却总在靠近敌人的瞬间,爆出无穷无尽的威力。
难得遇到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苏衡只觉得全身舒畅,较量的意味更浓。
他气贯如虹,手中的剑更是随心而,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退到一边的俞青,只看到两团影子在地上,半空中来回穿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彼此的招数,只能听到兵器相碰时出的铮铮声音。
051 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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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在2o招内挑破对方的手,可苏衡存了恶趣味。
玩性正起,他像逗狗般,将邓尊赶进了自己的剑网。
邓尊左腿不方便,苏衡的狠招偏偏都往左边甩去。距离比较近时,他的剑还不客气蹭上了邓尊的腰带。
觉察出苏衡的用意,邓尊暴怒,从没有人敢如此耍他!
只听一声怒吼,他猛地跳起,手中的刀以一个根本想象不到的角度斜刺过来,直往苏衡脸上扫去。
苏衡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风扫过,身子像片轻盈的树叶飘到了左边,潇洒又惬意。邓尊连他的衣角都没砍到,更别说砍花他的脸了。
从未有过的羞耻充斥着内心,大腿因为失血过多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愤怒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腿伤牵制了他的度。
他的刀,明显慢了不少。
苏衡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决定不再耗了。
手中的剑缓缓执起,一个巨大的剑罩从他身边往外扩散开来。
邓尊只觉眼前一花,眼前蒙着面的人忽然分成了许多个。他们个个拿着剑,在他的前后,左右,形成层层叠叠的剑影,瞬间将他笼罩。
他往哪里看,哪里就多出更多个苏衡,千万把剑悬挂在空中,齐齐朝他射来。
下一秒,幻影忽然消失,邓尊只觉下身一凉。
他往下一看,原来腰带被剑锋扫落,里面的裤头露了出来。
耳边传来一阵大笑,苏衡笑得十分放肆:“卧槽!红衣服下,居然配着一条绿内、裤,捏哈哈哈哈哈!”
邓尊的脸顿时涨地紫红,咒骂还没说出口,左肩猛地一痛,一把黑色的剑已经挂在了身上,手里的刀也瞬间被夺了过去。
他的眼中闪过愤怒,郁闷,还有不置信§巴微张,想说什么,剑又往后两寸,他‘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他听到了剑身穿过了肩膀,与骨头相碰的声音。
然后,他被一把剑钉在了地上。
苏衡拍拍手,声音里带着点笑:“我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别人敬我一分,我便回报别人一尺。你伤了我兄弟,在他左肩刺了一寸。我就在你左肩上,刺了两寸。”
“你个……”邓尊心都要炸了,血从嘴里流出来,刚好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又是一阵惨烈的痛,苏衡已经走了过来,手指勾着剑柄,慢慢地抽出剑。
邓尊忍不住低吼,刀从肉中滑过,又故意碰上了骨头,是无法忍受的痛。
苏衡终于抽出了剑,还顺便将剑上染着的血揩在了他衣袍上。
末了,还嫌弃布料太粗粝……
“你个……”邓尊终于攒了点力气,刚想痛骂一顿,敢在他身上擦血的混小子,他看到苏衡的手往他这个方向轻轻一挥。
不详的预感还没升起,他的眼皮陡然变重,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苏衡拍了拍手,将剩下的迷丨药也一股脑甩了出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就这么点,全给你了,阿素配置起来很辛苦的,浪费了他可要骂我,我就好人做到底,全给你享用了。我说,其实晕了还省事,至少你感觉不到疼。嗯,总的来说,你得好好谢谢我。”
俞青明明痛得要死,听到苏衡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帮他包扎伤口的贺园,抛来几个毫不掩饰的白眼。刚处理好的伤口,就因为这一声笑,又涌出新的血来。俞青边笑边哎呦</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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