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当时我也在场,觉得根本救不活。可高兄悉心喂养,半年后,居然救活了,还养得敦实水灵。”
“鱼白对我有诸多敌意,可能是我说了‘救不活,早点埋了’这话,这小东西便记住了。不过,我遇到分外棘手,毫无头绪的案子时,高兄会把鱼白借给我。鱼白的用处上次你也见识到了,跟它的主人一样,聪明又灵敏。”
不知不觉,曾茗就说了这么多。
阿素没开口打断,她认真听着。
鱼白的由来高镜澄说过,现在再听曾茗说,感觉又不一样了。
她想到高镜澄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悲伤,心也莫名有些苦涩。他养鱼白,跟她养大白一样,都是为了陪伴。有些情感身为主人的他们不愿意对他人说,却喜欢跟不会说话的动物分享。
阿素自己是这样,她觉得高镜澄应该也差不离。
他,也是孤独,寂寞的。
阿素注意到,曾茗提到的曹郡,以及喂马。曹郡是容国的疆域,他是容府的马倌。
曾茗用悠闲,肆意这样的字眼来形容高公子的状态,而她却用凄苦悲惨来加以揣度。会不会是高公子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愿意屈于容府之下,成为最下等的马倌,他其实是甘之如饴的?
马倌,身份虽然低下,却受着容白的庇佑。
阿素又想到在景蓉大闹前,赵函跟她提及的那,高镜澄留下的曲子。
亏得他还记得。赵函说,那是千国的曲子,名叫《千烟曲》。
在很久以前前,它十分盛行,是人人都喜欢,且听过的曲子。
高公子是千国人是不可否认的,却流落到了容国,成了容白的家奴。
容白十分喜欢马,他的马品种稀缺,非常昂贵。他的马不配种,不骑射,大部分用来观赏。高公子喂养的,应该就是容白麾下的名贵马匹。容白爱马如命,他把养马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了高公子。
是不是表明容白信任以及重视高公子?(未完待续
140 云涌(4k合一求订阅) 七尾茶
(容白性子乖戾,可他权势熏天,是容国的当朝宰相;景蓉霸道无理,可她是武帝的掌上明珠,是容国最尊贵的公主。
容白是景蓉名义上的哥哥,她能自由出入容府。
容府,可以庇佑、保护很多人。
高公子愿意做马倌,是不是想借着容府的权势,寻得一个容身之地?
他到底在千国有怎样的遭遇?他用筷子和海塘碗弹奏《千烟曲》时,无意中泄露出了思乡之情。如果不是《千烟曲》,如果阿素不是自小学琴,她不一定能读懂他在《千烟曲》里的倾诉。
他是想家的。
曹郡云关过去,就是千国的疆域。
千国近在眼前,他为什么不回去?
容国再好,也不是家。
流落到容国,成了低人一等的马倌,容府再大再壕,也是寄人篱下。
阿素没有双亲,至少还有云崖,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高镜澄呢?他只有在酒意渐浓的情况下,才稍稍露出心底的情感。
他想家。却不回家。
他的家,他的家人,曾给他带来过伤痛吗?他是回不去了?千国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阿素觉得大脑成了浆糊,一下子听到太多有关高镜澄的事,她有些糊涂。
她觉得离他越来越近了,心也莫名的,越来越疼了。
曾茗打了个响指,让阿素稍稍回过了神。
他抽过绿宜手里的一根糖葫芦,咬在嘴里,含糊道:“你想知道高兄的事,直接问他就行了。我瞅着他对你不一般。上次你们唱歌合奏,我去的迟,但也听到一丢丢。正如你师弟所说,你们配合得非常好。”
他又咬下一个糖葫芦,神情带着丝丝愉悦:“我与高兄的酒约就在今天,他也在云关。他应该带了桃花娘,6兄弟。你有口福了。”
言下之意。就是邀请阿素一起去见高镜澄了。
“他也在这?在哪里?你们约在什么时候?”
阿素声音陡然变大,脸上也有了别样神采,那是曾茗从未见过的生动。他不由咳嗽了几声,差点将嘴里的冰糖葫芦囫囵吞下。
刚想答复,阿素又摇了摇头,声音有点低。还有些柔。
“我没空的。我叔叔来了,我得跟他去办事。”
阿素注意到绿宜不时往右边看。还不断挥着手,喊着‘在这里在这里’。
不用说,崔叔叔到了。
阿素拉过绿宜,小声叮嘱她:“不要把刚才生的事告诉崔叔叔。”
绿宜点头如蒜。表示一切听你的。
崔叶森越走越近。阿素脸带歉意,对曾茗道:“曾大哥,我得走了。见到高公子。代我问候一声。他日若得空,咱们再聚。”
其实跟崔叔叔好好说说。阿素是可以跟着曾茗一起去见高镜澄的。
在知道他是容府的家奴后,她忽然觉得没办法面对他。不是因为怜悯,更没不是因为可怜,就是说不出的难受。在心情没能平复前,她不敢见他。
他是有故事的人。阿素怕自己眼角流露出的类似怜悯或可怜的目光,伤害到他。那不是她的初衷,更不是她想要进一步了解他的目的。她不确定能控制好情绪,既然做不到,最好不要见。
曾茗有点失望。
碰到阿素,是意外,更是惊喜。他原本想着阿素与高兄很投缘,既然都在云关,一起对酒当歌是最好不过的事。择日不如撞日,下一次相聚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与其惆怅后悔,不如趁大家都在,把酒诉衷情。
先前,让赵函去处理商贩赔偿问题时,曾茗还暗暗嘱咐,让赵函顺便去云风楼预定一桌酒菜。
他准备陪阿素逛完后,再请她吃饭。
他与高镜澄的酒约定在傍晚,现在时辰尚早。
阿素难得来云关,他要尽地主之谊。从认识到现在,阿素帮了他多次,好不容易碰上了,曾茗想好好谢谢她。
云风楼的酒菜是出了名的好与贵。阿素的小绿师弟是小馋猫,松花鱼,荷叶鸡,是云风楼的招牌菜,绿宜刚才说了想吃鱼和鸡。
他这样挑剔的人都觉得不错,以己度人,阿素应该也会喜欢。
曾茗让赵函定靠窗的雅间。那儿环境清净,临窗凭眺,云关全景可尽收眼底。赵函还出馊主意,说要请听音坊的姑娘作陪,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弄姑娘来算什么事,他曾茗没这样的癖好,他笃定阿素一样,没这等坏习惯。听音坊的姑娘虽卖艺不卖身,赵函提及的那位流霜姑娘,是正当红的头牌,赵函慕名已久。可阿素还是孩子啊,怎能让她接触乐、妓?
想着还是经由他引荐,曾茗立马灭了赵函假公济私的念头。
他甚至还安排了后面的行程,各种美美哒。
可他忘了刚遇到阿素时,阿素提及的办事。
阿素有事要做,曾茗不便强留。他没说云风楼的事,只挥手作别,让阿素路上小心。
赵函还没回来,他惦记着与高镜澄的酒约,与阿素告辞后,便大步流星离开。
他一路往前,身影融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潮。
他在一个小乞儿面前停下,给小乞儿扔了十个铜板。小乞儿千恩万谢,曾茗听到‘谢谢’两字,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他一抬头,就看到同样身着便服的张武从快朝他走来。
曾茗眉毛一挑,只觉意外。
来不及擦满脸大汗,张武小跑着过来,行了礼后,说明了来意。
听着听着,曾茗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今天是他与赵函轮休,张武当值。按道理,张武不应该出现的。
必是出了事。
听张武说完,曾茗脸色莫辩。
张武说的事,是有关毛大胆的。
‘毛大胆’三个字每每提及。曾茗就别扭。毛大胆是他做捕快来,唯一溜走,且到现在都没抓捕归案的逃犯。这是曾茗职业生涯里的污点,唐县令没有怪罪,可曾茗自己跟自己较劲,了誓必须要抓他回衙门,不管要用多少年时间。
可毛大胆逃出云关大牢后。藏匿的很好。多少人手派出去,连他的影子都没捞着。云墨村失踪案已结案,抓捕毛大胆的事也搁置了下来。
唐大人一面布海捕文书。一面让曾茗负责其他案件。
这事儿就此搁浅,没想到张武现在张口就说有了毛大胆的消息,曾茗一时难以消化。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次来云关。会有这么多惊喜。更不知道,会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再次碰到令他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的毛大胆
张武说,有人拿着通缉令到衙门领赏,说毛大胆就在萝瑕街。
自毛大胆莫名在牢里逃脱。唐大人悬赏1ooo两。提供线索者,赏银1oo两。
重金之下,并没有勇夫出现。这么多天过去。一点线索都没有,也没谁到衙门举报 ...
(或领赏。有关毛大胆的追查。就此陷入僵局。
举报人一口咬定见到的人是毛大胆。
他是云关客栈的伙计。据他所言,毛大胆是今儿一早入住客栈的。他大摇大摆进客栈,要了一间地字号的客房。
伙计一眼认出了他,并没表现出惊讶,像对待平常顾客般招呼着,没露出马脚。云关客栈四面墙壁上挂着毛大胆的通缉令,毛大胆没做掩饰,除了胡子长长了,与通缉令上的画像无异。
毛大胆前脚刚进客栈,活计后脚就到衙门报案了。报案前,他还让同在客栈工作的堂弟盯紧毛大胆。
毛大胆进客栈一炷香时间,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堂弟小心尾随,一路跟过来,在萝瑕街跟丢。
张武接到消息,忙带领一班捕快来萝瑕街。知道曾茗也在萝瑕街,张武让其他捕快原地待命,他刚好在街尾碰到了赵函,穿越了人潮,才在这碰到曾茗。
有曾茗坐镇,捉拿毛大胆的事会容易得多。
没有谁比曾茗更想抓毛大胆。衙门内也没人能制伏住毛大胆,唯有曾茗。
不管这消息的可信度有多高,曾茗决定插手此事。
他没想到,毛大胆会在风口浪尖,再次来到云关,且出没于热闹非凡的萝瑕街。海捕文书贴得到处都是,这厮贼大胆,在他眼皮底下各种晃荡,忒高调了。
曾茗捏着一枚铜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毛大胆作为江湖第一飞贼,惜命又爱财,他既然从大牢里脱身,按常理来说,应该躲得远远的,三五载都不露面。等过了风头,再现身的,从前他就这样干。
毛大胆应该知道他曾茗誓死要抓他归案,既然明白,为何要找死?
曾茗立刻想到上次那么容易抓到毛大胆的事来。那会儿他就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不符合常理,像有人在背后帮忙。
听了张武的禀告,他立刻意识到,毛大胆不顾性命再来云关,是知晓了当初算计的人也在云关。
他是来报仇的。
他是来找算计他的人报仇的。
曾茗与毛大胆交手无数回,对他的秉性十分了解。毛大胆虽是飞贼,但头脑聪明,很少失手。换句话来说,毛大胆很自信,也颇有些自负。
那人于无形中让他摔了个大跟头。按毛大胆锱铢必较的性子,他贸然进云关,且不易容,就解释的通了。
高兄,我又要失约了,曾茗默默想道。
毛大胆贼得很,这势必是场硬仗,即使知道他就在萝瑕街,曾茗心里也没什么胜算。他现在有些庆幸阿素提前走了,阿素没跟来也是好的,至少没让他再以身犯险。依照阿素的性子,知道毛大胆也在萝瑕街,她估计会想留下。
云墨村的案子,对阿素很重要。阿素不说,曾茗也猜得出来。
这事跟阿素没半点关系,这案子其实也跟他没关联,可毛大胆怎么说也是在他手里逃走的,曾茗想有始有终,不想假手于人。
曾茗让张武带路。两人边走边说,重新部署了围剿计划。
与曾茗道别后,阿素和绿宜往回走,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崔叔叔在不远挥手,绿宜跳着呼应。
阿素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叹了一声,大步跟上师妹。
崔叶森将她们寄存在赵家面馆的包裹及焦尾琴取回来了,背上多了一个大包裹。
因为拿了太多东西,他的背有些佝偻。
一见到崔叔叔,绿宜献宝般拿出了饰盒,顺便还指了指嘴角还残留着的浅红色,像吃饱喝撑的小老鼠,眯着眼,摇头晃脑道:“师姐给我买了一套珊瑚饰,可漂亮了!好可惜啊,这儿好东西特别多,便宜又漂亮,眼都花了。我没逛够,可就要走了,真遗憾。”
绿宜小嘴一撅,满脸惋惜。
阿素主动将琴接过来,还分担了崔叶森拎在手上的包裹。
崔叶森也不拿乔,随阿素去了。他带着她们往人少的地方走,边走边说:“这有什么可惜的,云关好吃的,好玩的确实多,你们不是要参加彩霓会,到那时,摆出来的玩意儿会更丰富,你看了瞧了,铁定会赖着不走。”
“咱东西本来就多,风赤如今凄风苦雨一片,你戴这么艳丽的饰,不太好。”崔叶森本想批评绿宜,一想到是阿素买的,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不戴,屯着。师姐还买了两根银簪,够素了,到风赤戴它们总可以吧。”
绿宜越说越高兴,走在前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崔叶森时不时搭几句腔。阿素跟在身后,心底因为高镜澄产生的点点忧愁也慢慢消散,为了不让崔叔叔起疑,她也加入了对话。
崔叶森平时在云关与风赤间往来频繁,本就耽误了点时间,他领着阿素两人,抄了近路。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萝瑕街,西沉从旁边的米铺走了出来。
高镜澄抱着鱼白,站在西沉右侧,脸色沉静。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鱼白的头,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米铺离饰摊子很近,方才生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可他没有露面。
他就站在米铺旁,静静看着方才的纷争,听着阿素与曾茗的对话。
西沉刚想出声,还在收敛红鸣马的木戍看到了他,忙招手:“快过来帮忙!”(未完待续
141 艰难 七尾茶
(木戌本来还想使唤西沉旁边的高镜澄,木戎瞪他一眼:“你不要命了!爷把他借给了公主,他现在是公主的人。公主你还不了解?敢使唤她的人,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连出来游玩都带着,可想而知公主有多在乎他。公主虽然回了客栈,你大喇喇使唤,他一扭头跟公主告状,看你怎么死!”
木戎恶狠狠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排挤与不屑。
他们是容府的侍卫,由容白精心教导,且与容白一起长大。
情分摆在那,他们在容府地位很高。
从容国一路跟到云关,他们的职责是贴身保护容白及景蓉公主。
高镜澄是谁?不过是容府的奴才,肆意园的马倌。
说好听点是容府的座上宾,说难听点是主子外面捡回来的一条狗。
本来主子怎么安置高镜澄,那都是主子的事,轮不到他木戎置喙,可木戎看不惯高镜澄的清高及骨子里的不安分。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站着都能让人生气。
无疑,高镜澄就是木戎眼中的这种人。
落魄成那副德性,又不是少爷、主子,左右不过是个奴才,居然还带着两个婢女并两名侍卫。摆什么谱儿,在容府哪里轮得上他摆谱?
虽然到后面,两名婢女一个被公主收了,一个不知道去哪了,但西沉可还是一直跟着的,如影随形。
西沉的武功还很高,木戎曾暗中几次与西沉较量,都没讨到便宜。这令木戎更不爽了。一个不是主子的奴才,带着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在容府晃荡。木戎想想就硌得慌。
还有,高镜澄对谁都是清清淡淡的,包括对容府的主人容白。
主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要不是主子,高镜澄很可能在崖底冻死饿死,或者被野兽分食。
想当初,高镜澄抬回来时。浑身是血。脉息微弱。是主子请了御医,好吃好喝好药供着,将养了三个月。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样的大恩大德,堪比再生父母了吧?可木戎瞧着高镜澄,活脱脱是匹白眼狼。难道救他的事因为他昏迷不醒就不算数了么?主子让他做点事,他还不情不愿。推脱再三。
木戎是可以进容白书房的,曾瞧见过几次高镜澄当面驳主子面子。他看不过。想好好教教他为人奴才的本分。数次找机会挑衅,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高镜澄没点反应,任由他怎么叫嚣。都采取回避态度。
每次他呲牙咧嘴,抡起拳头准备大干一场,结果高镜澄理都不理他。这就显得他肚量小。是无知莽汉,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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