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徒信跟在母女俩后面推着行李箱,庄教授并不吃惊。大概庄夫人已经都告诉他了。
“庄教授,您好。”司徒信称呼道。
庄教授看着他,眼眸动了动,没有笑,但语气温和,“既然都已经改称庄阿姨了,那也叫我叔叔吧。”
“爸爸!”庄嘉儿欢喜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又朝庄夫人感激地眨眨眼睛。爸爸这一关能轻易过去,自然是妈妈的功劳。
司徒信笑着回应:“庄叔叔。”
庄教授点头,对庄夫人说:“你和嘉儿先回家,我想先和司徒信聊一聊。”
他转头,又对司徒信说:“你有时间吗?”
“有。”司徒信毫不犹豫地回答。准岳父要找他谈话,天大的事情都得先挪一挪!更何况,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一听庄教授说要和司徒信聊一聊,庄嘉儿笑眯了的眼又不安地睁大了。不知道这个看着憨厚其实精明的爸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公,”庄夫人拉住庄教授的衣袖,低声说,“你先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走到一边,庄夫人在庄教授耳边说了几句。
期间,两人都回头看了看司徒信,看得他忐忑不安,不知道准岳母会对准岳父说些什么,又拼命回想从丽江返回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准岳母不满意的事情。
“聊完了就早点回来,我在家做好饭等着。”庄夫人说完,拉着庄嘉儿走了。
庄嘉儿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那两个男人,祈祷一切都能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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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稳稳地停在路边。司徒信跟着庄教授走进了一家茶庄。
“你喝什么茶?和以前一样喝普洱,可以吗?”庄教授询问着。
“可以。”司徒信点头。
以前,司徒信总替秦晟天回家送东西或是办事。时间充裕的时候,会留他在家吃饭,庄教授也总是喜欢和他喝喝茶、下下棋。
茶泡好了。服务员替他们倒在茶盅里,便退了下去。
司徒信喝了一口,因为心事重重,一时之间也品不出茶的香。他看庄教授只是专心喝茶,沉默不语的样子,也不敢随意说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庄教授准备和自己谈些什么。
“下一盘棋如何?”一盅茶喝完,庄教授忽然说道。
“好的。”司徒信愣了一下,放下茶盅,和庄教授一起走到放在一边的棋盘前。
庄教授钟爱下象棋。偏巧这也是司徒信从小的爱好。
那时,叶瑾离开了香港,带着他在内地的一个沿海小城市生活。放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街边看一群老头们下象棋,有时还能出其不意地支上一招。
后来,跟着秦晟天,很少有时间去找人切磋。直到偶然看到庄教授在家里与人对弈,兴致勃勃地围观了半天,自那时起便成了庄教授的“棋客”。虽然司徒信的棋艺不如庄教授精湛,输多赢少,但厮杀的过程还是淋漓尽致地爽快,二人都很过瘾。
司徒信在棋盘前坐下,心里有些忐忑。今天下棋的心情与以前是不一样的。那时,他只是纯粹的棋友,每动一步都想着要“将军”,要赢棋。可现在,坐在对面的不仅是棋友,更是准岳父,是他深爱女人的父亲。输了,怕准岳父认为他棋艺不精。赢了,怕准岳父认为他不懂敬重。左右为难!。。。。。
像是看出了他的矛盾,庄教授温和地说:“就照你平时下棋就行,我不习惯别人做事不够尽力。”
“嗯。”司徒信郑重地点头。
棋局开始。
下着下着,庄教授开始说话了。
“你还是滴酒不沾吗?”庄教授出了一步“车”。
“是的。”司徒信跳了一步“马”。
“还是不抽烟吗?”
“是的。”
庄教授扬了扬眉。对于爱喝酒的嘉儿来说,嫁一个不喝酒的老公是好事,至少能保持一个人的清醒。不抽烟更好,家里的空气会很清新。
。。。。。。
“你喜欢嘉儿多久了?”
“快十年了。”
“之前为什么不说?”
“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后来为什么又说了?”
“那时她以为自己喜欢秦大哥,但是秦大哥有黎小姐。。。。我不想她伤心,想争取给她幸福。”
庄教授放下手中的“炮”。这个男人很长情,而且很痴心,不错。
。。。。。。
“你决定留在这了?那家里那边呢,你彻底不管了吗?”
“事业和财富还有司徒义继承,我对那些无所谓。在这里我也能创立自己的事业,给嘉儿幸福。”司徒信拱掉庄教授过河的“卒子”,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我做不到再无瓜葛。司徒博毕竟是我父亲,万一以后他或是司徒家有什么困难,我还是会义不容辞帮他。”
庄教授不动声色,满意地笑了。
。。。。。。
“你对现在男女谈恋爱时发生两姓关系怎么看?”
啊?司徒信手里拿着的那枚棋子差点掉了下去,脸上热了热。庄教授怎么突然问起这么直接的问题了?难道是觉得他和嘉儿发生了什么,怕嘉儿吃亏,所以来问他的吗?。。。。。
司徒信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其实爱情到了一定阶段,想要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无可厚非,也很自然。”
“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庄教授认真地看着他,好像只有这个问题他回答时超过了正常的速度。
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而且是自己的准岳父来谈论这个话题,司徒信实在有些难为情。可庄教授的神情很严肃,并不是把它当成一个玩笑,而且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深呼吸一口气,司徒信同样认真地看着庄教授,说道:“庄叔叔,您大概也知道我的身世。我几乎是妈妈独自抚养长大的,虽然现在是司徒家的长子,但曾经作为一个私生子,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也看尽了一个女人不能真正拥有自己心爱男人的冷暖。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如果没有结婚,没有厮守终身的决心,我绝对不会碰自己心爱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她去冒任何的风险!”
庄教授眯了眯眼,掩饰住眼眸里赞许的目光。
。。。。。。
“我输了。”看到自己被将死的“将军”,司徒信有些沮丧,不知道会不会被准岳父看轻了棋艺。
以前下棋时,庄教授都是安安静静的,从不说话。可是今天,他问了那么多问题,而且问得那么快,司徒信一边要专心想招、下棋,一边要快速认真地回答庄教授的提问,实在很难!
“哈哈。。。。。”庄教授忽然爽朗地笑了。
司徒信疑惑地看着他。
庄教授笑着拍拍司徒信的肩膀,慈爱地看着他:“输了这盘棋没关系,你已经赢得了我的女儿!”
司徒信激动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别激动,你先坐下。”庄教授继续笑着,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和嘉儿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
庄教授有个奇怪的习惯,喜欢通过和人下棋来判断对方的为人和诚意。一面要专心下棋,一面还要快速回答提问,他自然是无暇思考太多,说出的答案真实性很高。
对于司徒家,其实庄教授的顾及没有庄夫人那么多,只是上一次司徒博打来的电话确实让他很恼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被别人那样嫌弃,心里当然难受。不过,一事归一事,就算父母再不济,做儿女的必须要有孝心。所以,庄教授很满意司徒信的回答。财富可以不要,但责任和义务必须要扛!
更让他满意的,是司徒信对男女感情、对婚姻的诚恳。之前在机场里,庄夫人对他说起这个时,他还将信将疑。刚才借着提问,索性一起说了。在他这个年纪和一个年轻人去探讨这样的话题,实在有些尴尬,看司徒信的样子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为了女儿终身的幸福,庄教授豁出去了,就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术话题,探讨一下,有何不可。事实证明,司徒信果真是那样想的,庄教授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在思想开放的现代,一个男人能坚守信念,能抵得住you惑、压得住本能,实属不易!
等司徒信坐下,庄教授面带笑容,语重心长地说:“你认识嘉儿这么久了,对她的性情也是非常了解的。我这个女儿和她的妈妈很像,都很任性,也很固执,只要她认定的人和事,除非她肯放手,别人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从她认定你,要去找你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女儿到了要离开我们的时候了。更何况,上次你舍身救她一命,我大概也知道了你对她的感情。”
“虽然中间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不管是作为嘉儿的父亲,还是作为你们感情的旁观者,我都很高兴你们能有**终成眷属。嘉儿的本性是善良的,而且对喜欢的人从不吝啬她的热情。司徒信,我把女儿交给你,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希望你能多多包容她,你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司徒信缓慢又坚定地承诺。
这是深爱着同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之间的交付,这是对一个女人不同感情、但同样深情的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简单又很郑重,是关乎一生的承诺。
庄教授满意又放心地笑了,站起身来,“走吧,你庄阿姨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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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庄家,庄夫人已经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着他们了。
看到他们进门,庄嘉儿先是甜甜地唤了一句“爸爸”,然后奔到司徒信面前,低声问着:“爸爸都跟你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
看庄嘉儿担心自己的样子,司徒信不由地笑了,说:“庄叔叔没有为难我,要不然也不会带我来吃饭了。他只是找我下了一盘棋。”
“下棋?”庄嘉儿太了解自己的爸爸了,他试探一个人最喜欢用的就是这招。
“那你过关了没?”庄嘉儿有些紧张。如果司徒信这次没有过关,以后就很难再说服庄教授接受他了。
“放心吧,过关了!”司徒信捏了捏她嘟起的脸蛋,眼角盛满了笑意,“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033 再一次醉酒
“过来吃饭吧。”庄夫人笑着招呼。
庄嘉儿拉着司徒信走过去坐下。
庄教授心情很好,对司徒信说:“我知道你不喝酒,但是今天这么高兴,少喝一点,庆祝一下。”
“爸爸!”庄嘉儿嘟着嘴,表示不同意。
“没关系,”司徒信笑着宽慰了一下庄嘉儿,对庄教授说,“喝一点没关系的。”难得准岳父邀请他喝酒,舍命也得相陪!
“好,好!我主张男人不抽烟,不过适当喝点酒还是可以的。”庄教授又回头对庄夫人说,“把我陈着的拿瓶茅台拿过来。”
比起什么洋酒、红酒,庄教授更青睐于国产的白酒,辣口带劲!庄教授酒量大,庄嘉儿能喝酒多半也是从庄教授那里遗传来的。
司徒信一听,心里开始打鼓。往常即使喝酒,也无非是度数低的啤酒、香槟、红酒而已,他可从来没喝过高度数的白酒。
一瓶茅台拿上来,庄教授给司徒信倒上一满杯,给两个女人各倒上半杯,剩下的都倒给了自己。
庄嘉儿担忧地看着司徒信的酒杯,低声对他说:“怎么样,你行不行?”
男人最忌讳别人问他行不行了,难道要回答不行吗?司徒信咬着牙说:“没问题,我行!”实际上,这一杯酒已经看得他肝儿颤了。
“司徒啊,以后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庄教授又对庄嘉儿说,“嘉儿,你以后也别那么任性了,要多多体谅司徒,希望你们过得幸福。来,先喝一个!”
说完,庄教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司徒信比着庄教授的量也咕咚了一口。
好辣啊!司徒信瞬间感觉一把火从舌尖烧到了胃里,火辣辣得难受!他强忍着,不让别人看出他的难受。
“不错,还能喝点!”庄教授满意地点点头,“来,先吃点菜,你庄阿姨的手艺比以前更有进步了!”
司徒信点头,开始夹菜,可是到嘴里的菜到底是啥滋味,他基本上已经品不出来了。
。。。。。。。
酒杯举来举去,等一杯酒见底,司徒信已经垂着头不吭声了。
“信,信,你没事吧?”庄嘉儿轻轻地推了推他。
司徒信抬起头,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他笑了笑,表情傻傻的,又低下头去,眼神完全迷离了。
“爸爸,都跟你说他不能喝酒了,你还让他喝这种高度酒!”庄嘉儿埋怨地说。
“不过就给他倒了二两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庄教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对他这样酒量大的人来说,半斤的量就意味着不能喝了,没想到司徒信竟然真是滴酒不能沾。
“他喝一瓶啤酒都会倒的!”庄嘉儿看着司徒信的样子,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们父女俩就别再说了,赶紧把他送到房间里躺着去。”庄夫人在一边打圆场,招呼佣人来帮忙。
几个人把人高马大又醉死了的司徒信扶到客房。
庄教授站在房门口,看着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司徒信,忽然笑道:“酒品不错!喝多了没有多话,也没有异常举动,不错!”
“行了你,”庄夫人走到他身边,“你对他满意了,怎么看都顺眼。”
“本来就是嘛,”庄教授反问,“你不满意吗?”
庄夫人回头看了看,微笑着说:“目前来说,还不错。”
看到女儿正在细心地照顾司徒信,庄夫人拉着庄教授往外走,“走吧,知道你没尽兴,我再陪你喝会。”
房间里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庄嘉儿和司徒信。
庄嘉儿趴在司徒信的身边,看他的脸红通通的,越发觉得孩子气,又好笑又心疼。
“谁让你逞能的!不能喝就别喝了,把自己灌醉了有你受的!”庄嘉儿戳了戳他的额头,娇嗔着。
好像在迷蒙中听到了她的声音,司徒信未醒来,只是扬起了嘴角,不自觉伸出胳膊搂着躺在身边的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不知道他在呢喃什么。
真好!庄嘉儿钻进他怀里,熟悉的气息夹杂着一股酒香,连她都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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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语花香,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房间。
司徒信觉得头疼,眨了眨眼睛,缓缓睁开,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昨天被庄嘉儿在机场一并带走的行李也都放在角落。
他回想了一下,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太丢人了!他又喝醉了!
看了一下手机,时间不早了。司徒信赶紧换了衣服,匆匆走下楼去。
“司徒,起来了!”正在修剪客厅里盆栽的庄夫人看见司徒信,笑着说。
司徒信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庄阿姨,昨晚我喝多了。。。。。。”
“呵呵,别放在心上,只怪你叔叔不应该让你喝那么多,那个酒度数高,不喝酒的人确实招架不住。”庄夫人很快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一会吃早饭时,担待点。”
“啊?”司徒信不大明白庄阿姨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问,庄嘉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起*了?正好,准备吃早饭了!”
司徒信笑着回过头,看见庄嘉儿系着围裙的样子,顿时明白庄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老公,回来吃早饭了。”庄夫人对正在院子里打太极的庄教授说。
庄教授走了进来,打着哈哈坐在餐桌前,说:“司徒,沾你的光,我们老两口这么多年终于吃到女儿做的饭了。”
司徒信的黑眸闪了闪,没好意思说庄嘉儿以前在他家做过饭。
佣人帮忙把庄嘉儿做好的早餐端了上来。
“请大家开动吧!”庄嘉儿显然对自己的手艺还比较满意,乐滋滋地等着看大家大快朵颐的场景。
看到摆在餐盘里的食物,庄教授夫妇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女儿准备得倒是很丰盛,有烤面包片,牛奶,煎鸡蛋、火腿,甚至还熬了粥。
可是,面包片烤成程度不一的糊。煎出来的鸡蛋看不出完整的形状了,说是炒鸡蛋还差不多。火腿看着还行,上边的那面看着比较正好,泛着金黄丨色,但是翻过去的那边,惨不忍睹,完全都焦了!至于粥,稠得都快搅不动,赶得上米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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