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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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你八岁便得蒙皇祖父的看重,带进宫来教导,一晃也有三载了。”静徽凝眸浅笑,并无责备之意。“所以宫中如何,府中如何,你自然是心中有数。此事,虽说是你冒失,误伤了福惠。但归根结底,还是你额娘疏于管教,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白一点,母子俱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旁人眼中,是不会将你们分别对待的。皇额娘的意思,你能懂么?”

弘历闪着泪光的眸子,透出了心里的恐惧:“儿臣懂,可是皇额娘,儿臣不想连累额娘。”

雁菡憋在眼底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没想到,弘历是这么懂事,这样维护至亲的纯真心思,叫她听得心疼不已。“皇后娘娘,臣妾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弘历的前程。为此,臣妾愿做一切来弥补。”

“终究要看贵妃的意思。”静徽虽为福惠的嫡母,亦是养母。但隔着一层肚皮,有些话她说也做不得数。“本宫想,只要福惠平安无事,贵妃也不会深究此事。但例如弹弓的由来,是否有人教唆弘历玩耍,这些本宫都必得弄清楚。”

耿幼枝急匆匆的进来,慌乱的行了个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听闻阿哥所出了事,臣妾心急就赶了过来。”看见熹妃跪在地上,身边是满脸惶恐的弘历,她只觉得乌云盖顶,满心焦虑。“臣妾斗胆,敢问娘娘一句,到底发生了何事?”

静徽看她脸色不好,慢慢的叹了口气:“你先坐吧。不过是弘历贪玩,误伤了福惠。皇上和贵妃正在里面瞧呢,想必不是特别严重。至于弘昼,他好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听闻弘昼武氏,耿幼枝才稍微的缓了口气。论及年龄,弘昼与弘历相仿,不过相差几月而已。她当然也会怕自己的孩子牵涉其中,毕竟年贵妃不是谁都得罪得起。“皇后娘娘,意外之事,没有人能预料,臣妾心想,四阿哥无心之失必然已经知错了。”

雁菡有些感动,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裕嫔还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求情,已经难能可贵了。

“本宫知晓弘历是无心之失。”话到嘴边留半句,静徽抬眼,见皇上与贵妃去而复返。紧忙起身相迎,再度行礼。“皇上,福惠好些了么?”

“并无大碍。”胤禛眉宇微蹙,多少有些不悦。“虽则并无大碍,但毕竟虚惊一场。”

“臣妾失察,未曾好好叮嘱奴才们细心看顾几位阿哥,还望皇上恕罪。”最先请罪,乃是皇后应当的本分。皇上膝下皇嗣不多,除了弘时,阿哥所内仅有三位阿哥,竟还能出此纰漏,也当真是她这位嫡母的过失。

胤禛微微点头,看一眼才赶过来的耿氏,淡然道:“既然是奴才不中用,便将侍奉在侧的奴才悉数更换。让内务府择些中用的来。”

“臣妾遵旨。”静徽颔首,心想如此便算是大动作了。想必皇上也不会再迁怒熹妃。

“皇上。”年倾欢忽然开口:“臣妾以为,阿哥所里侍奉的奴才可以更换,但几位阿哥身边的丨乳丨母,内侍监实则不必更换。一来,他们都是从府里就跟过来侍奉的,最知几位阿哥的脾性。二来,骤然更换,新选来侍奉的奴才也未必就能周到妥帖,受苦的还是无辜稚子。不知皇上可否开恩,就饶恕了他们这一回吧。权当是将功折罪便罢。”

这番话,饶是让在场的几人均有些愕然。身为贵妃的年氏竟然会为奴才开脱,且还是在伤及了八阿哥的境况下,当真是叫人看不透了。

连胤禛也格外诧异。“便……依你所言吧。”

“多谢皇上。”年倾欢微微一笑,轻柔的福了福身:“至于四阿哥,臣妾想,他也必然不是故意的。伤及了福惠,他心里定然难安,也算是惩罚了。皇上无需再责备四阿哥,臣妾以为,往后这样的事情必然不会再发生了。”

雁菡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无息的滚下来,能这样平息整件事情,只怕是最好的结局了。尽管她不明白,何以贵妃要放过弘历放过自己,但她真的是庆幸不已。

“儿臣谢年娘娘恕罪。”弘历朝着年倾欢重重叩首,伏在地上半晌没有起来。

“罢了。”胤禛只得附和:“此事你年娘娘不追究,朕便也不加以责备了。只是,往后阿哥所里不许再玩弹弓,一切以你们的课业为重。”

“儿臣多谢皇阿玛宽恕,必当好好研习,再不敢贪玩。”弘历的话很真切,虽然还是掩饰不住他心里的慌张。

“既然无事,朕便回养心殿了。只是皇后,这几日,将福惠接去你的宫中好好照料吧。”胤禛不愿意倾欢惦记,无奈她有孕不宜操劳,遂只好嘱咐皇后加以照顾。“你若是想看,便去皇后宫里陪一陪福惠。”转首对倾欢温柔低语。

“多谢皇上。”年倾欢再度福身:“恭送皇上。”

雁菡这才随着众人,一并送皇上离开阿哥所。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能如此轻易就揭过去了,当真是令她出乎意料。然而,她也并非没有疑惑,怎么年贵妃就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打压自己呢?她不是更应该揪住此事不放,即便不严厉的惩治,也至少请皇上下旨,将自己禁足思过。

越发的看不透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了,雁菡心里有些发怵。

“年贵妃也疲倦了,不如先回宫歇息吧。这里的事情,本宫自会处理妥当。”静徽笑面相迎,如同皇上一般温和的对待年氏。从前在府中是这个样子,如今在宫中也分毫不差。即便遭人诟病,说她这个皇后太软弱,处处被人压制也无妨,总归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是这后宫最清醒的人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既然是个误会,也都别多想。”静徽依旧是放不下福惠的:“本宫去瞧瞧八阿哥。”

耿幼枝连忙福身相送,她心里何尝不想自己的弘昼,只是皇后未曾发话,不到探视之期,她也不敢贸然前往弘昼的厢房。

“弘历,今天的事情别放在心里,你只要听你皇阿玛的话,好好研习课业,便是最让额娘放心的了。”雁菡拍了拍弘历的肩,叮嘱了这两句,便让他退下。虽然弘历还有万千的话要说,可雁菡已经不想听了。

看着熹妃面有急色,耿幼枝不禁疑惑:“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翊坤宫。”雁菡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她必得要亲自谢过年贵妃才能安心。

耿幼枝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点头:“臣妾恭送熹妃娘娘。”

“改日,我再与姐姐说话。”雁菡不敢耽搁,唤了初蕊,跟随着年贵妃的轿子往翊坤宫去。

走着走着,乐琴发觉有些不对,回头一看,竟是熹妃跟在后面,心里不免生厌。“娘娘,那一位不知怎的,一直跟在咱们后头。奴婢弄不明白,她是要单独向娘娘谢罪,求娘娘宽恕了她的四阿哥,还是要向娘娘致谢,谢娘娘您今日不追究此事。”

“哼。”年倾欢轻嗤一声。“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那熹妃还有什么可说的?”

“奴婢打发她走?”乐琴不解年贵妃的意思,只好犹豫着问。“可是娘娘不想知道,熹妃会用怎样的嘴脸面对娘娘么?从前的她,可是最会谋权谋宠的笑面虎了。奴婢只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年倾欢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从前,乃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既然她要说,便让她说吧。不见本宫这一遭,只怕她安不下心来。罢了,前面的亭子里歇一会儿,本宫也有些口渴了。传茶点吧。”

雁菡知道,亭中小歇,乃是年贵妃故意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遂独自一人,快步走上前去。“春寒未清,贵妃娘娘亭中歇息,只怕被风侵了身子。”

年倾欢没有抬眼,只是凝视远处,语调淡凉:“既然知晓春寒不宜吹风,熹妃长话短说便是。”!!

第三十四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贵妃娘娘快人快语,臣妾不敢不直言。今日之事,臣妾并未有半点谋算,也并不敢有半点谋算。从前于府中,臣妾自知身份卑微,只想宁静度日。如今入宫,虽得皇上恩旨,晋封妃位,但心思始终如一,依旧不敢有所僭越。”雁菡说话的同时,目光随着年贵妃眺望远处,只觉得一片茫然。“臣妾只求能保全了四阿哥,请贵妃娘娘成全。”

年倾欢抚了抚自己隆起颇高的腹部,明晃晃的脸色登时添了几许柔情:“身为额娘,理当如此。不光是你,本宫亦然。”如果才与熹妃结实,年倾欢必然会对她心生好感。可惜,上一世的恩恩怨怨难分难解,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怜惜身旁的女子。“只是正因为有这份牵挂,才更得要好好的去谋算。身为额娘,若不能保全自身,又何以能保住自己孩儿的性命?只看武氏便可知了。”

雁菡皱了眉,轻咬下唇,不信道:“府中皆道,武氏的孩子乃是因为您才没有的,臣妾却不信。”

“呵!”年倾欢不知她怎么提起了这一茬,微微愕然。“旁人怎么说,那是旁人的事。你信不信,也不过是你自己的事罢了。本宫有没有做过,却只用和自己交代。熹妃,皇上看重你,册封你为妃,好好惜福吧。今日替四阿哥解围,并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实则是稚子无辜,同是为额娘的人,本宫没有必要因为一件尚未造成恶果的事情,来归咎一个孩子。”

抽了口夹杂轻微花香的凉风,年倾欢慢转过身:“至于你,到底是争恩宠,还是争权势,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与人无关。本宫也没有必要去理会你的心思如何。言止于此,致谢也好,致歉也罢,都免了罢。”

年贵妃总是能看的如此明白透彻,雁菡从她根本只有冷漠的眸子里,渐渐的看出了凉意。“贵妃娘娘且留步。”

“本宫以为,该说的话,你应当都听明白了。”年倾欢不想和她兜圈子,也着实没有这个必要。“你自己的心思,自己最是清楚,便没再有别的什么了。”

“有些话,臣妾原本是不配说的。但今日既然得娘娘垂怜一回,再不应当也不敢隐瞒。册封臣妾为妃的当日,皇上一早便让内务府的奴才送了金簪来。就是当日,臣妾鬓边,那支耀目生辉的红宝石簪子。也许娘娘可能不信,但臣妾心里格外清楚。在皇上眼中,臣妾不过是替娘娘挡箭的靶子。唯有臣妾脱颖而出,被送到风口浪尖上,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才能将目光从娘娘您身上移开。“雁菡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毫无忌惮。

年倾欢扭过身子,目光威严的凝视着她若粉若桃的面颊:“熹妃好大的胆子,这样的话,可谓大不敬!你就不怕本宫禀明皇上,重重的惩治了你去?”

“臣妾没有那么蠢,既然敢说,自然有把握娘娘您不会如此。”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得意,但很快就只剩下苦涩了。雁菡的失落,并非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浅,实际上,她是真的很羡慕年贵妃。如果皇上肯在自己身上,稍微这样用心,她也就此生无憾了。“娘娘,臣妾并非是为了讨好您,才故作谎言。事实正如臣妾所言,皇上是想着,怎么才能让您宽心。哪怕随意的提携旁人,将恩宠均分。但到底,在皇上心中,也只有娘娘您一个人而已。”

“知道了,你不必再说。”年倾欢听不下去。身边的人,不停的告诉她,皇上对她有多么的好,多么的认真,甚至在背后用尽了一切的方法,想要保护她不被伤害。可终究她也不敢相信。“今日的话,本宫奉劝你再也不必说。哪怕你所言当真,也总好过这宫里许多人,不是么?”

“臣妾知足。”雁菡诚然一笑。的确是好过许多人。齐妃曾几何时,还不是被皇上捧在心尖儿上的。现在,皇上连句话也不愿对她多说。裕嫔好歹还有五阿哥,皇上不是也只给了她嫔位么?还有那些长久不见皇上的女眷,她们的惨况,甚至连侍奉御前的奴婢都不如。这样一比较,雁菡觉得,自己是沾了年贵妃的大光。“今日之事,说到底也是臣妾欠娘娘一个人情。来日,若娘娘有需要臣妾的一日,结草衔环,必当以报。”

年倾欢只是笑,笑容凝结在她的眼底,泯灭于唇角。

“林翰邈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年倾欢才上了轿子,就听见林翰邈的声音,心微微一震。上次见他,是入宫的那一日。只因当时心有旁骛,且女眷们都在,实则不便。没想到时隔数月,又在宫里见着他了。“林副使怎么有空入宫,你不是应当陪在哥哥身边么?”

“娘娘有所不知,奴才即日起,便要入宫当值了。”林翰邈长话短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什么?”年倾欢愕然不已:“入宫当值?”

“此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娘娘光阴宝贵,奴才不敢叨扰。”林翰邈只是想告诉年倾欢,他不但没有死,还很有可能就在这紫禁城里陪着她度日了。“娘娘好生保重,奴才告退了。”

“且慢。”年倾欢撩开了轿帘,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当日之事,你还未曾说明。更何况今日还有这样的变数。”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的关心,林翰邈只觉心中一暖:“奴才技不如人,当日的确被乐驰打落山崖。事后为山野农夫所救,养在山中数月,直至康复才重返年大将军身边效力。劳贵妃娘娘记挂,乃是奴才的福分。只是,奴才担心,这件事情会牵累娘娘,故而心中一直不安。这才让人送了信笺入府,想必娘娘也会稍微宽心。”

“你说什么?”年倾欢只觉得眉心突的一跳,身子也随之一颤:“你是说,在你养伤期间,曾经送信来雍亲王府,意欲告知本宫,你平安无事?”

听她这么问,林翰邈也禁不住有些紧张:“莫不是娘娘从未收到奴才的信笺。”仔细一想,倘若倾欢真的收到了信笺,也必然不会再问当时发生了何事。“糟了!只怕这其中……”

“你送信笺入府,是何时的事?”年倾欢问。

“于娘娘入宫半月之前。那会儿奴才好得差不多了,这才敢送信给娘娘。先前一则是怕娘娘担心,二则也难以找到合适的机缘。”林翰邈一直垂首,谨慎的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他知道这里是紫禁城,自己稍微不留神的一个动作,又或者根本只是一个眼神,都有可能给对方带来灭顶之灾。他根本不敢造次。

仔细想了想,林翰邈又道:“未免旁人疑心,奴才只在信笺上写将军近日的情由,以及询问娘娘祈福之后安康与否。并未曾明言任何事。但如今看来,信笺落在旁人之手,必然是对方存了害人之心,敢问娘娘是否因为奴才的莽撞而备受牵连?”

“并无。”年倾欢不想他知道的的太多,也有刻意想要和他疏远。“若非本宫一意孤行,也不会差点连累了林副使。事已至此,本宫已然入宫,先前的一切只当没有发生过就是。你不必再忧虑这些。本宫只问你,你当真要入宫当值?”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这不是已经入宫了么!”林翰邈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一大部分的缘由,都是因为面前的佳人。“机会来之不易,奴才自当好好为皇上效力,方才不算辜负皇恩。”

“知道了。”年倾欢放下了轿帘,心事重重的吩咐起驾。

林翰邈则小心翼翼的避让一旁,依旧只是恭敬:“奴才恭送贵妃娘娘。”

“乐琴。”年倾欢闭目轻唤了一声:“看来是有人从一开始就盯上本宫了,抽空,你出宫一趟。回雍亲王府,把本宫遗忘了的物件取回来。”

从头到尾,乐琴都听清了年贵妃与林副使的对话,她明白这吩咐中的深意。“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办。”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不管我是忍着让着避着他们都好,该不会放过我,还是依旧不会放过。”年倾欢忽然觉得,重生之后的这段日子,她过得太过浑浑噩噩。以至于旁人早就已经捏住了她的咽喉,她还愣愣的觉得自己只是胸闷不适而已。丝毫没有顾及到,那一双手,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乐琴觉得,整件事必然和宁嫔有关。可能收到信笺之人,正是宁嫔。否则,她何以敢站出来,一口咬定贵妃与林副使有私。“娘娘,这件事情有望水落石出,奴婢只是想不到,水落石出之后,某些人当如何处置。”

“既然做得出,就必须承担罪责。拦截本宫的书信,暗中使出害人的伎俩。此人躲在暗处一天,本宫的心就难以安宁。非得要揪出来看一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年倾欢到底是骄纵惯了的性子。“届时,别怪本宫容不下她。”!!

第三十五章:春意盎然,心冷难耐

偌大的景仁宫正殿之上,檀香袅袅。只因静徽吩咐人彻夜燃着,隆冬门窗紧闭,待到天明时分,香气已然有些呛人。,

“和硕易安公主,觐见皇后娘娘。”郭肃一拉长了嗓音,未显出隆重之意。

声落,则有两名侍婢,一左一右的将挡在正殿前的明黄厚棉门帘敞开,屈膝行礼,请和硕公主进殿。

“佳甜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依足了礼数,佳甜向皇后规矩的行了大礼。

静徽含笑看着她,礼毕,赶紧让映蓉映梦扶她起来。“妹妹快请起,自上次一别,本宫已经数年未曾见过妹妹,不想妹妹出落的如此标致,当真是亭亭玉立。”

“皇嫂过奖了。”佳甜脸上一热,笑容不禁含了几分娇嗔。可转眼之间,俏皮的笑容又尽显眉眼之间,佳甜仿佛一瞬间变了样子:“若论及貌美,有谁能与皇嫂相较。您可是乌拉那拉氏族姑娘里的翘楚,否则皇上哥哥又怎么会对您一见难忘呢。”

方才还端庄翩然,转眼又成了这副样子,静徽拿她没有办法,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都说你是心不静,这可倒好,庵里住了这么许久,也未曾见你沉稳下来。倒是白白辜负了先帝的一番苦心。”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佳甜只觉得枯闷。“皇嫂,您怎么又拿这个取笑我。您可是不知道,那是个多么无趣的地方。成日里除了抄经,便再没有旁的事情了。”说到这里,佳甜亲昵的走到了皇后身前,端正而又不失轻柔的再行一礼:“多亏了皇兄皇嫂还肯惦记我,恩准我回宫,我这不是才得以重见天日嘛!”

挽住了皇后的玉腕,佳甜柔美的笑了起来:“皇嫂,佳甜既然已经回宫了,就别赶我走了好不好嘛!左右紫禁城里这么多住处,将我所以安置在某一处不就得了。佳甜保证乖巧听话,不给皇嫂</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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