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该存在的。反而是娘娘您,因为有个四阿哥,所有特别的显眼。特别的容易被人注意。偏偏你又是最后一个接触九阿哥的人……”
“佳甜。”年倾欢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贵妃娘娘,臣妾没有。”雁菡不待贵妃开口问,兀自跪了下去:“今日之事,根本就只是个巧合,臣妾并没有理由对九阿哥不利。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臣妾真的做了什么手脚,便是万劫不复。说句不中听的话,臣妾虽然不聪明,可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与四阿哥的前程,来做这样极端的事情?还望贵妃娘娘明察。”
年倾欢点了下头:“查自然是要查的,不知道熹妃是否介意,叫留守的御医,瞧瞧你身上的物件。”
“自当如此。”雁菡很坦然,将自己身上一应的物件逐一解下来,经由侍婢的手,交到了御医的手中。从手腕上的景泰蓝桌子,到指上套着的戒指。最后就连身上的香囊也一并除掉,于是沉着面静静的等待御医的检验。
这个时候,如同殿里的空气是凝结的。每个人的心弦都绷得很紧,说不上的难受。年倾欢当然不例外,她与福沛,几乎是性命相连。若是这个孩子真的受到伤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深宫之中,持续斗到雍正三年。
“怎样?”从御医的脸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是否有不妥。”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香囊里面,臣斗胆请问熹妃娘娘,这香囊里,都装了什么药材。”说话的御医叫宋青,是才被擢升起来,能为宫中小主瞧病的年轻御医,故而谨慎一些。
“入夏了,虫蚊叮咬,很痒难眠,臣妾便叫人做了这个药香包,放在身边驱虫。里面的有薄荷,艾叶,白芷,金银花、丁香,藿香、苏叶以及菖蒲。”雁菡如实回禀,眼底尽是沉稳之色,并没有不妥。
宋青将药香囊搁在鼻前,嗅了一下,面色凝重道:“敢问熹妃娘娘,仅此而已么?”
雁菡疑惑之色陡然增加:“这些都是驱虫的药材,难道有什么不妥?”
“臣不敢妄言,这里面还有一味藜芦。也同样是驱虫的药材,但毒性很猛烈。尤其是不能同芍药混用。否则,只会激发它的毒性。”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药香囊里油藜芦?”年倾欢眼眸一紧:“且还是混了芍药的?”!!
第七十二章:证据确凿,熹妃降位
“回贵妃娘娘的话,的确如此。”宋青眉心蹙紧,当着皇上与贵妃的面,打开了香囊,将里面的药材缓缓的倒进侍婢手中的托盘里。但似乎,并未找到混着白芍粉末的藜芦。于是宋青将香囊整个翻了过来,揪断了玫红色李子里面的一根线,从内里又道出了一些东西:“请皇上过目。”
雁菡虽然脸色惨白,心慌的不行。可脑子里竟然一点儿也不乱。能把这样的东西,放进她贴身香囊的人,且还缝制的这样细密,应当就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唯有这些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佩戴这些香囊,也能算好了这样的时候栽赃陷害。且做的干净利落,无声无息。
“你还有什么话说?”胤禛问跪着的熹妃。
“皇上明鉴,臣妾不知道这香囊里面怎么会有藜芦,更不知道这东西精妙,竟然会有夹层。但臣妾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害九阿哥的坏心思。若是皇上愿意相信臣妾,就请给臣妾一些时间,让臣妾调查清楚此事,一定给皇上、贵妃一个交代。”雁菡以为,自己行事一向淡泊,这么多年能从府中挨到宫中已经很极力在容忍了,可没想到她们还是这样不放心的在提防着自己。
“皇上。”年倾欢对上胤禛的眸子:“臣妾想,香药包这样的东西,不是凭空来的物件。既然经过奴才的手,一层一层的问下去也就是了。熹妃好歹也是做额娘的人,臣妾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总不至于对福沛下这样的重手就是了。”
这番话倒是让胤禛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身为额娘的倾欢,一定不会纵许熹妃有如此的辩解之言,更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辩驳自己的清白。殊不知她竟然主张查明此事。“好,朕有言在先,由你来处理此事。”
“多谢皇上。”眸子里浅浅的酿出笑意来,年倾欢朝胤禛福一福身。笑意旋即凝结成冰冷的霜花,很快就消散在眼底,不复存在。“熹妃的药香包,是经由哪个奴才的手缝制的?”
看似在问熹妃,可年倾欢审慎的眸子,却凝视着跪在稍远处的奴才等。“药材又是经何人之手准备妥当的。入香包之前,熹妃可曾仔细瞧过药材的搭配?”
初蕊跪着往前了几步,恭敬道:“回贵妃娘娘的话,香包是经由奴婢的手缝制的。药材是初芽去御药房领取的。但是从头到尾,奴婢都没有缝制过什么夹层。香囊一共缝制了五个,缝好后奴婢将每一个翻过来仔细清洗过,晾干后再由熹妃娘娘亲自装进了搭配好的各种驱虫药材,实在没有什么藜芦和白芍。请贵妃娘娘明鉴。”
雁菡听着初蕊的声音,总觉得她不至如此。而且正如她所言,香囊做成香药包之前,的的确确是洗过量过,那时候是不可能有药物混在夹层之中,一并缝进去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
当时在府中的时候,雁菡能洞悉裕嫔食盒里的玄机。可今天换成了她自己,一时间却又是那么的难以捉摸。
“贵妃娘娘,奴婢是奉命去领取的药材,且都是驱虫所用。御药房的记档册上,有奴婢领取的药物记录。奴婢真的没有多拿过熹妃娘娘要求之外的药材。”初芽也赶紧跪着走上前来解释。
“娘娘。”雁菡似乎想起了什么:“药香包一共做了五个。臣妾记得其中有两枚是一模一样的。而另外一枚,此时就悬挂在臣妾的床头上。”
年倾欢懂她的意思,随即吩咐了人去取。
胤禛的脸色一直不好,阴沉沉的有些唬人。
待到人回来的时候,宋青再一次当着皇上与贵妃的面,将那枚香囊里的东西尽数倒在另外一只托盘里。只是这一次,里面既没有夹层也没有有毒的药粉。显然和之前那枚有所不同。
“皇上,初蕊缝制香囊之时,臣妾是在旁边看着的。就连药材,也是臣妾精心挑选,放进香囊之中的。臣妾记得,当时有一片干了的薄荷叶,叶上圆圆的三个小孔。像是被虫子噬咬过。臣妾还想,这防虫驱虫的药材,莫不是也会招来虫子,便对初蕊与初芽玩笑不顶用。”
说话的同时,雁菡向端着托盘的奴才招手示意,她仔细的从后来的托盘里,找到了那枚薄荷叶,轻轻的展平展开。“贵妃娘娘,请过目。”
年倾欢近前瞟了一眼:“熹妃的意思是说,这一枚原本才是悬挂在你身上的。而床头上的那一枚先前让人动了手脚,今日又被掉包,换到了你的腰间?”
“是。”雁菡心中微微一动,幸亏她想起了这一点。“臣妾外出时,总是喜欢抚摸腰间的香囊与流苏。故而手上必然沾染了这样的药粉。这个细微的动作,乃是臣妾的小习惯,想必只有近身侍奉的奴才才能察觉。而香囊一直悬挂在臣妾的内室,能动手脚添加夹层而又不被发现的,想必也一定是臣妾的近身。”
闻听此言,初蕊与初芽唬的脸都白了。“熹妃娘娘明鉴,奴婢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娘娘,奴婢也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娘娘明察。”
雁菡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侍婢,一时也有些举棋不定了。她们两个,都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这些年里,陪着她受尽了苦楚与冷眼,也从未有过不检点的心思。怎么这一回,她们之中,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人。
“熹妃。”年倾欢一句话,就扰乱了她的心。“如果你当真存了害人的心思,那么,事先准备一片薄荷叶算得了什么?况且你一向擅长这些缜密的小心思,稍微动一动手脚,事情便可以推诿的一干二净。平日里,无论你做什么,本宫都可以不计较。但事关福沛的安慰,本宫不能不尽心追查整件事情。”
言止于此,胡来喜捧了御药房的记档册走进来。“娘娘……”
年倾欢示意乐琴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册子里被奴才折起来的几篇,脸色渐渐变得十分不好了。“皇上,请您过目。”
将东西转呈胤禛手中,年倾欢薄薄抿着的轻轻舒展,可唇角已然慢慢的垂下。
“一个月前?”胤禛仔细的看了记档册,心里微微一紧。
雁菡不解,愕然的凝视着皇上与年贵妃。
“一个月前,熹妃头风,请御医请过脉也开了方子。不知是否巧合,那房子里竟然有一味药便是藜芦。”年倾欢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这药,想必是在你自己宫里煎的吧?”
雁菡上个月的确是头风发作过一回,也请御医来瞧过,开了方子取了药,可当时没有事情发生,谁又会想到竟有此杀招。可见,要除掉她的人,早就已经开始暗中部署一切。只是她太过粗心大意,根本就没有发现端倪。“娘娘,不管您信不信,臣妾当真没有。”
“皇上,臣妾不想再问了。全凭皇上发落。”年倾欢敛去了眼底的哀伤之色,也并未显出过多的凌厉。“近来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后宫诸事千头万绪,臣妾只怕有一个闪失,不能好好的为皇上皇后分忧,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对福沛暗下杀手……”
“既然永寿宫曾经用藜芦,又是在熹妃接触了福沛之后,才发生了这样的问题。而熹妃也是百口莫辩……”胤禛神情一滞,口吻不免严肃起来:“如此,朕便只能将你禁足降位,再作打算。”
雁菡只觉得委屈,但事已至此,无论再怎么强辩,对她都没有任何益处。
“苏培盛,传朕的口谕,永寿宫熹妃降为熹嫔,禁足于永寿宫三月。”胤禛看了一眼熹妃,面容略微显得倦怠。“朕从来希望六宫和睦,你身为四阿哥的额娘,非但为朕与皇后尽心,反而有次歹毒之念,朕不褫夺你的封号,乃是不愿意弘历也跟着受牵连,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如何反省吧。”
对于皇上这样的惩罚,从前的年倾欢当然不会满意。只是现在,她总觉得真正要与她为难的,并非是跪在地上熹嫔,根本就另有其人。想到这里,年倾欢不禁开口:“臣妾有一事,请皇上开恩。”
“你只说就是。”胤禛宽慰的眼神,柔柔的拂过她的面庞。“武氏被废,囚禁于钟翠宫中,懋嫔因为治下不严,于咸福宫自省。熹妃此时有不明智之举,又遭禁足。臣妾以为,后宫能侍奉皇上的姐妹实在太少。恳请皇上开恩,就将懋嫔与武氏都解了禁足吧。”
“武氏?”胤禛有些诧异:“她犯了那样的大错,朕何以能宽容。”
“皇上,臣妾以为,武氏一定已经知错了。若是皇上不愿意她继续留在后宫伺候,便将她打发去别处做些什么。许身子累了,心里也能干净一些。臣妾总是觉得,毕竟武氏也侍奉了皇上多年。”
“好吧。”胤禛不愿这时候让她不高兴:“你觉得合适便好。”
“多谢皇上。”年倾欢巧妙的垂下头,不让人看见她眼底的流光。皇后不是一向希望后宫多事么?这下子,也算是成全了她。!!
第七十三章:患难真情,声东击西
“诶,你们瞧,那不是武氏么?”
“是啊,她怎么放出来了?不是老死在钟翠宫的宿命么?怎的就这么放出来?”
“你们难道没听说么?是年贵妃娘娘向皇上求了情呢……”
云惠才走到这里,就听见前面几个小宫婢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顿时只觉得心烦不已。“怎么这里没有事情要你们做么?个个闲的只会磨嘴皮子!”
“云贵人吉祥。”小宫婢们紧忙怯懦的行了礼,神情拘谨到不行。
“都下去吧。”云惠懒得与她们多费唇舌,且原本武氏也是从钟翠宫出去的。宫里头的声音,已经吵得她耳朵疼了。只是这一招,似乎叫人不明白。武氏接连犯错,又一次一次的针对年贵妃。怎么这个时候贵妃反而愿意向皇上求情呢?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武氏不成?
“姐姐。”云惠慢慢的走过去。
彼时,武氏正弯着腰,自己的侍弄着石阶两侧的各色花卉。“云……贵人。”在钟翠宫的时候,武歆音可以唤她一声“云惠”,又或者是云妹妹。可这里是御花园,这里人来人往。她敛息微微一福:“云贵人吉祥。”
“姐姐这是为何……”云惠赶紧伸手去扶她。
“贵人不必如此,我才侍弄了这些花草,手上沾了泥土,当心弄脏了您的玉手。”武歆音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贵人是来赏景的吧,今日天朗气清倒是舒服。”
云惠知道这里人多口杂,许多话并不方便说,故而压低了嗓音:“前两日,姐姐便迁出了钟翠宫,这两日不得见,不知姐姐近况如何?为何又要做这些粗活……”
“是粗活不假,却也是能走出坟墓的指望。”武歆音眼眶一热,却生生的忍住要掉下来的泪。“对被废黜后的我来讲,钟翠宫根本就是一座坟墓。只要还能走出来,要我做什么都好。”
云惠点一下头,将眼底的悲伤抹去:“既然姐姐心中清澈,妹妹也不多言。只盼望着姐姐能够好好照顾自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你有心了。”武歆音万万没想到,以她今时今日的近况,云惠还会对她如此的关心。反而是那个吉怜,非但不见人影,似乎还相当的害怕和自己有什么牵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自己也万万要小心,吉答应才有孕,到底显眼。而她又是个不容易猜透的,实在不行,你只求了皇后娘娘,择宫而居吧。即便能远远的躲开,也总是好的。”
武歆音的话音才落,就看见一款身影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只从那一贯明亮的颜色,她便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惠听了这一句,也赶紧跟着行了礼。“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年倾欢难得在御花园里看见武氏,不免勾起了唇角:“从钟翠宫走出来,滋味不错吧?”
“多谢娘娘抬爱,救臣妾于水火之中。臣妾痛定思痛,必当自省,往后再也不敢乱来。”武歆音受挫之后,变得温婉柔顺了许多,以至于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泛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叫人心里舒服。
“本宫不过是白话一句,有没有福气能重获圣心,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年倾欢扫了一眼一旁的年氏:“吉答应与你同一宫檐下,现在她有了身孕,你一定要尽心照顾。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臣妾明白,必当谨慎。”云惠赶紧答应。只是她的声音还没有被习习的夏风吹散,年贵妃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妹妹,你快些走吧,千万不要让贵妃恼了你。”武歆音总觉得,年贵妃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同宫里的妃嫔接触。“我自会照顾自己。”
“嗯。”云惠满面忧心。“那我先走了,姐姐切莫焦虑,只消一步一步的走稳。”
乐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又连忙转过脸来。
“宫里的规矩,规行矩步,你如何不知晓。怎么还要回头去看?”年倾欢敏感的觉出乐琴的不稳之处,少不得斥责:“亏得你也是本宫身边的人,如今皇后抱恙,凤体不宁,若是本宫身边的人出了什么岔子,岂非要贻笑大方,落人话柄了?”
“奴婢知错了。”乐琴觉得贵妃今日有些暴躁,却并不知究竟,不免奇怪。“奴婢只是从未觉得,云贵人同武氏竟然感情这样好。”
年倾欢没有吭气,只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那些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当如何做,她们心里有数,本宫心里更加明白。真正难缠的,却是里面的那一位。胡来喜,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来给皇后请安了。”
“是。”胡来喜才进去不久,郭肃一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说来也凑巧,皇后娘娘正让奴才送些药材去翊坤宫,给九阿哥补养所用。”郭肃一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
“皇后娘娘有心了,病重还记挂着福沛的安康。本宫必得亲自见过皇后,请过安道过谢,方才能安心。”言罢,年倾欢错开挡在身前的奴才,大步走进了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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