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奴婢明白,必然会小心的。”
“小心还不够,这件事情,想办法让那氏也知情。”反正也是出手了,一石二鸟总是更好一些。“她不是一再的向本宫表忠心么,那我便好好看看,她到底有多忠心。”
“奴婢只怕,人心由白到黑容易,由黑到白却是难了。那常在已经是正经的小主了,只要得了皇上的宠幸,谁还会在意她从前的出身。娘娘,奴婢总觉得,尽管她现在这样处处示弱,可心里到底是不服气您得宠的。倘若由着她这么谋算下去,早晚也是咱们自己遭殃……”
年倾欢倒是想听听乐瑶的建议:“那你觉得本宫该如何?”
“奴婢知道,娘娘是善心人,必然没想过就这么要了那常在的性命。既然……不要她死,不如就想法子送她出宫吧!”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这样总算是仁至义尽。乐瑶知道对方是不会领自己的情,可这么做,自己心里好受许多。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年倾欢自幼就听过这一句:“乐瑶你就是太善了。你知道,善对不必要的人来说,反倒成了一把捅向你自己的刀子。本宫一早就为她找好了出路,是她自己不情愿。现在事情已然板上钉钉,无从改变,本宫何必为一个不领情的人筹谋费力。今日既然你提及,本宫便把话说敞亮了。不求她继续为本宫效犬马之劳,只要她还顾念三分旧情,不会谋算本宫,那本宫只当她是个寻常人,也绝不加以谋算。倘若她心生歹念,有什么不轨企图,那就别怪本宫也补顾念旧情,一切皆是前因后果,两不相怨。”
乐瑶恨着乐琴,也为她担心。如今年贵妃的话已经说的这样明白了,她还怎样?“娘娘交代的事情,奴婢一定尽力办好。”正说着话,乐瑶忽然觉得窗外有人影似的,心不禁一缩,声音也冷了起来:“谁在那里?干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皇后得信,逼迫齐妃
“是奴婢!”听见里头乐瑶的声音,乐凝赶紧快步走了进来。“奴婢刚让小厨房熬好了凝神茶,端进来给娘娘服用。”
虽然嘴里没有说,但乐瑶觉得有点不对劲。若只是送茶,直接端进来不就好了么?怎么会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后宫之中,本来就人心难测,何况现在又是这样敏感的时候,她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搁那儿吧,等会儿晾凉了再端给娘娘。”
“是。”乐凝放在了较远的小圆桌上,并未曾走近年贵妃。只是她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所以搁下药脚步也没有停,依旧只是静默的立着。
“有话便说。”年贵妃看得出来,乐凝这丫头不简单。虽然年轻,却沉稳干练。若不是旁人刻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那便是真正想冒出头的。一个丫头,心思太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乐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乐凝听了贵妃的话,低着头慢慢的走近了两步,诚然道:“娘娘恕罪,方才奴婢端着汤药经过窗棂,听见了几句娘娘与乐瑶姐的对话。奴婢总觉得,现下冒险,未必就是好事情。”话停在了这里,见年贵妃似乎并未有阻拦之意,乐凝忙道:“奴婢觉着,这个时候,无论娘娘与皇后谁有什么不好,落在皇上眼里,都必然是对方蓄意谋算。最终难以全身而退。何况,这段日子,奴婢总觉得皇上待娘娘疏远了……”
“别胡说。”乐瑶打断了乐凝的话,总觉得年贵妃听了这些必然不开心。“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先下去吧。”
乐凝也不反驳,向年贵妃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娘娘,乐凝这丫头……总是叫人有些不放心。”乐瑶不是爱在背后嚼舌根的小人,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真的怀疑乐凝有鬼。“要不,奴婢让人注意着些,万一果然有不妥,咱们也不至于轻信了她而坏事。娘娘以为如何?”
年倾欢看着远处圆桌上的那碗安神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乐凝的话一点也不错。如今后宫的形势,本就是我与皇后分庭抗礼。因着那氏的从中挑拨,将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弄得更加错综复杂。于是无论是皇后有事,还是我有事,矛头都将指向对方无疑。乐凝的担忧也未尝没有道理!”
乐瑶不禁叹息:“可若是娘娘不先发制人,奴婢只怕皇后也不会收手。”
年倾欢何尝不明白是这个道理:“本宫不会错过这个良机,无论会有怎样的结局。”这个所谓的结局,便是皇上带她的心思了。总想着用一个什么样的方法,让皇上能够嫌恶自己。没有了恩宠的贵妃,不过和寻常的小主没有任何区别。也许这样之后,皇上会因为她的关系而冷落哥哥,少放些重责在哥哥身上。即便不能如此,自己失去了后宫权势,总不能再勾结前朝,谋朝篡位了吧?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年倾欢还是最想让自己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其余的情分,终究不过是一场浮云。“好了,别的不必再说,你就按照本宫的吩咐,尽快去安排吧。至于乐凝,这几日要她近身侍奉在本宫身侧。真的不安分的人,就一定得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全。否则一眼看不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奴婢明白了。”乐瑶看了看圆桌上的安神药,心中一凛:“娘娘,这药您还……”
“倒了吧!”年倾欢倒不是怕药里有毒,而是喝与不喝,心结终究是心结,岂是一碗汤药能化解的。“你也下去吧。”
吹熄了火烛,乐瑶就退了下去。偌大的内寝之中,再没有一点声音。寂静,落寞,许多感觉一瞬间填满了她的心,可唯独一样,她已经不敢承认了。
无论那个人有多么的薄情,有多么的阴狠,有多么的冷酷,有多么的残忍,她还是……一如当初。那一份炙热,彷徨过,沉没过,甚至被呼啸而来的求生欲摧残得粉碎,却还是被她用无法磨灭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很苦,尤其是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喜欢的人,太累太累。
时至今日,年倾欢还是会后悔,若是当初没有遇见他,没有入王府,那一切会不会真的不同了。
心累了,疲倦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睡了。
————
一夜的秋雨,清晨时分才终于停了下来。
来请安的宫嫔少了些许,景仁宫倒是比往日清静许多。静徽打发走了她们,心里才微微畅快。随后汪泉又禀明了些许事,倒是让她觉得高兴。
“坐吧。”静徽见李怀萍进来,嘴角的弧度明显了一些。“齐妃昨晚上睡的不好么?怎的这样憔悴?”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臣妾就听了一夜。时而淅淅沥沥,时而电闪雷鸣,搅的臣妾心绪不宁,快要天亮时,才入眠小会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丨穴,李怀萍心有戚戚:“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越发的精神不济了。从前是有心烦之事才难以入眠,如今即便无事,也终究是难以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静徽特别讨厌听见“上了年纪”之类的字眼,只是碍于齐妃表述的乃是自己,她便没有多言。“本宫叫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同你讲明。”
“娘娘请进。”李怀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的与皇后四目相对。她知道皇后传她过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清晨时分,宫门才敞开不久。年贵妃宫里头就有奴才出宫办差,行为及其古怪。幸得宫里头总算还有几个机灵的奴才,觉着情形不对,就悄悄的跟了出去。这年贵妃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后宫与前朝不得勾结,她身为贵妃的岂会不知情。竟然叫手底下的奴才,送信去给年羹尧京中的亲信。而此人,昔年与十四爷也颇为有交情。”说到这里,静徽住了口,只看着齐妃的表情。
“此事当真?”李怀萍先是惊讶,随后又是长出一口气。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本宫才开口,想来齐妃已经知道话意了。”静徽慢慢的取下了腕子上的羊脂白玉镯,不轻不重的搁在手边的几上。
李怀萍心里一紧:“娘娘,这镯子……”
“这镯子是皇上大婚之前,让人送到本宫母家的信物。这些年了,本宫不爱其他饰物,总是将这镯子带着。一则,本宫时时刻刻顾念着皇上待本宫的情分,二则,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配得上本宫的身份。”话说到这里,静徽能看得出来,齐妃的心已经不那么平静了。
“娘娘,既然如此,你何故将她取下?”李怀萍心里有些怕,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齐妃啊,这么多年来,你可知本宫为了能找到另一只相称的镯子,费了多大的力气与功夫么?可是无论本宫怎么找,怎么配,寻回来的终究是不同,难以配成一双。”卷起另一只手的袖子,露出另一只玉镯,静徽一样取了下来。
“好不容易,最后还是得到了这一只,齐妃你看看,这两个在一起,是否般配,能否堪称绝配无暇呢?”
李怀萍自然是不敢说。因为两只镯子一样的也就只有玉质,都是顶好的羊脂白玉。可花纹,光泽,终究是大不相同,虽然有些地方类似,却毕竟不是一双绝配的玉镯。“臣妾以为,娘娘喜欢,便是最好的。”
“本宫并非喜欢,而是佯装喜欢。佯装喜欢,就可以令本宫不再去胡思乱想,勉强自己可以放下寻找一对玉镯的事情。心也就自然而然的宽了。”静徽如实道:“就如同现在,皇上宠着年贵妃,本宫也不喜欢,却不得不佯装喜欢。佯装喜欢,便显得本宫大度,显得本宫宽惠贤德。但实际上……本宫巴不得这个讨厌的女子,立即从眼前消失。”
话说出去,静徽一扬手,就将另一只类似的玉镯狠狠掷了出去。玉镯受不住力,掉在冰冷的地砖上,登时碎成了好几段。那清脆的声音,犹如一个耳光打在齐妃的脸上。“今天,本宫忽然又想明白了一点。不中用的,留下也是祸害,不如早早的掷出去,也算是个解脱。免得束缚了自己,也束缚了旁人,得不偿失。”
言止于此,李怀萍连忙起身:“既然皇后娘娘不喜欢,那再好的羊脂白玉,也终究是次等货。臣妾愿意为娘娘择一只更为合适的玉镯。”
“好。你去吧。”静徽不再多言,摆一摆手,示意映梦送齐妃离开。
映蓉捡起了地上的玉碎:“这么好的玉,可惜了。”
“能让齐妃明白她的价值就好。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静徽看一眼映蓉手里的玉碎,柔柔一笑:“让内务府做成金镶玉的样式,稍后给齐妃送去。她一准儿喜欢。”
“奴婢明白。”映蓉有些担心:“奴婢只怕齐妃不明白!若是齐妃明白,往后的事儿也就好办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苦闷使然,谋权夺利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冷玉心里一惊,少不得拦住齐妃:“这镯子,从赐予娘娘起就一直不见天日,已经这么多年了,您何必如此?”
还是将镯子戴在了自己的腕子上,李怀萍满面忧愁。“是啊,这么多年了。这镯子好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可竟然没有一次能光明正大的戴在我的腕子上。“那个时候,皇上待本宫是真正的好,知道本宫喜欢羊脂白玉,便将先帝赏赐的玉镯生生给了本宫一只。且先于赏赐皇后……”
冷玉伺候齐妃的时候,就听过这件事。现在在听,心里还是畏惧到不行。“实际上,娘娘比皇后娘娘更先得皇上的喜欢,也难怪皇上会将其中一只玉镯赐予娘娘您了。奴婢只是担心,皇后娘娘若是知晓此事,会怨怼娘娘也未可知。”
从前,李怀萍也以为凡是都有侥幸。她不说,皇上自然也不会说,于是这个玉镯的秘密便会永远的沉寂在这深宫之中,被污泥慢慢的封存,消失不见。但原来,这真的不过是自己的侥幸罢了。“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
悲从心中生,李怀萍慢慢的将着玉镯缓缓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来,重新放进另外一只锦盒:“等下,你亲自去景仁宫一趟,就说本宫寻获一只玉镯,敬奉皇后娘娘。旁的话,一个字也不要说。”
“娘娘,您这是……”冷玉知道,多少年来,齐妃都很珍视这个玉镯。虽然从不曾佩戴,可每每总会忍不住拿出来摩挲。“这到底是皇上赏赐之物,娘娘即便不顾念这个玉镯,难道还不顾念与皇上的情分么?就算皇后娘娘当真知道此事,不高兴。娘娘您始终未曾佩戴,仅仅是珍藏而已,想来皇后娘娘也不能怎样。”
笑容里满是苦涩,李怀萍不忍的将锦盒扣上:“我到底只是个小小的妃子,即便侍奉皇上多年,终究也未能留在皇上心里。除了皇后,这后宫再没有人能帮衬本宫上位,帮衬三阿哥上位了。”那苦涩,仿佛要从胸口涌出来,叫李怀萍脸色微微发白。“纵然皇后不可靠,本宫也只能拴在这棵大树上。否则……指不定有多少人会一下子涌出来,将本宫千刀万剐。谁叫弘时,挡住了身后太多阿哥的去路。”
冷玉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娘娘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可是终究是委屈了娘娘,到底这也是皇上的一番心意。”
“本宫也想,记得皇上的那点好!”藏匿在心底多年的情分,因为这只玉镯,缓缓的显露出来。却是将原本的平静弄乱,污泥弄浑了静水,扬起浓郁的恶臭。哪怕是想到过往的那些欢愉与甜美,也终究叫人反胃。“可是这么多年了,本宫是怎么一点一点的看着皇上绝情凉薄的,又是怎么一日一夜苦苦的忍受着孤独挨过来的?从前,皇上或许是真的喜欢过本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宫姿残粉褪,容色衰驰,皇上的心也渐行渐远,不复存在了。冷玉,那一点点好,抵得过数十年的刻薄与寡恩么?抵得过本宫所受之苦与屈辱么?抵得过伤痛与煎熬么?凭什么,到头来还叫本宫念着皇上的那点好?”
冷玉的双眼也微微发红,噙满了泪水:“奴婢的姑母是娘娘的陪嫁侍婢。奴婢打从入王府,就跟着姑母一并侍奉娘娘。直到姑母出府遣嫁,奴婢才算是真正的靠自己侍奉在娘娘身侧,一转眼,也十多年了。这些年来,娘娘是怎么挨过来的,奴婢如何会不清楚。只是,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娘娘您就别再为难自己了。这样伤心的话,还是不要再说!”
“本宫不伤心,本宫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李怀萍抹去了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宫之所以尝尽了屈辱活着,就是为了三阿哥的来日。只要三阿哥能荣登大宝,成为大清的后继之君,那本宫吃什么苦,遭什么罪都是值得的。”
“不错!”冷玉连连点头,也咽下了眼底的泪水。“娘娘您宽心就是,奴婢一定会想尽方法协助娘娘辅佐三阿哥登基。既然娘娘打定主意,那奴婢现在就去将着玉镯敬奉皇后娘娘。”
“好。”李怀萍懂皇后的意思,不单单是为了这只玉镯。“此外,本宫还要替皇后做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向皇上揭发,年贵妃勾结朝臣,私通消息,暗中安排十四爷入宫给太后请安。”
一听这话,冷玉的脸瞬间就青了。“不可啊娘娘,这是大忌讳。无论是否真有其事,皇上看在年大将军的面子上,都不会对贵妃如何。何况贵妃到底还有两个阿哥在膝下,多年来又是宠妃,未必这一下子就能扳倒。皇上抓不住贵妃的痛脚无妨,抓住了也必然想方设法的开恩,到时候,矛头一定会指向娘娘您的。您又怎么能以身犯险?”
看着冷玉这样的紧张自己,李怀萍的眼底,又腾起了薄薄的雾气。“事到如今,也只有你才对本宫好。可此事,若不是由本宫来做,皇后必然不会释疑。到时候,咱们的处境一样是危险的,且皇后还会以为,本宫是故意要扶植安常在,来日于宫中兴风作浪。好了,别多言了,总之你让信得过的人去盯着翊坤宫,稍后宫外有什么信儿,皇后娘娘必然会最先让咱们知道。届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法子。”
“无论娘娘要做什么,奴婢都必然会奋不顾身。”冷玉不舍的对上齐妃的双眸:“奴婢只求娘娘一定要好好的和皇后斗下去,直到三阿哥顺利登基,娘娘您母仪天下成为圣母皇太后。”
“会有这样一天的。”李怀萍咬紧牙根,攥着冷玉的手:“为此,本宫不惜一切代价。”
与此同时,胡来喜也没有让年贵妃失望。贵妃吩咐的事情,他不但办的极好,而且很快就将消息散了出去。待到回宫复命的时候,景仁宫已然得了她想散播出去的消息。
“事情办的极好。”年倾欢让乐瑶悄悄打探了景仁宫的异动,禁不住啧啧的称赞胡来喜有头脑:“倒是有几分本事,这件事情办妥了,本宫好好赏你。”
胡来喜脸上一喜,却保持着低调沉稳的样子:“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邀功,但必定尽心竭力。”
“好。”年倾欢心里高兴,嘴角沁出了笑意:“本宫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你就继续接应宫外的事情。”
“嗻。”胡来喜印象里,这是第一次办了如此让贵妃满意的事情,精神气儿也是足足的。
年倾欢领着乐瑶、乐凝前往慈宁宫请安,前脚才到,后脚安常在也来了。足可见是皇后不放心,又不便自己亲自盯着,便让稍微能信得过的人,前来打探一下自己的虚实。
“臣妾给年贵妃娘娘请安。”安笑然行动略微缓慢,一手扶着后腰,另一手搁在行礼的位置上,脸上隐隐透着倦怠。
“本宫瞧你这样子,似乎气血不足。既然身子不适,就留在宫里好好将养安胎也就是了。太后这里,有皇后与本宫侍奉,自然不必你孕中操劳。”年倾欢说不出来什么,就是觉得安笑然很不对劲儿。
“多谢年贵妃娘娘记挂,臣妾无妨。只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太后的凤体,不来总不踏实。”安笑然缓缓走过来,面露愧色:“该不会耽误了贵妃娘娘与太后说话吧?”
“太后病中,见着安常在你,必然心情愉悦,凤体安康。”年倾欢盯着安笑然的肚子,目光里满是威严的喜悦:“皇嗣,才是太后最记挂之事。既然安妹妹这样有心,便随本宫一并入内,给太后请安好了。”
安笑然只觉得被年贵妃看得有些心虚,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多谢贵妃娘娘。”
病榻之上的太后,神情憔悴,面色枯槁,好似一阵微风,也能侵入她的骨髓。年倾欢看着不忍心,脚步也放慢了些许:“太后,臣妾与安常在来给您请安了。”
慢慢的睁开眼睛,太后见到年贵妃来,干裂的唇瓣微微的舒展了一些。“过来……哀家……身边。”
“是。”年倾欢兀自走上前去,于太后的床榻落座:“太后,您可觉着好些了么?”
“唔。”太后点头:“那么些珍奇的药用下去,多少有些功效。哀家觉得,气息顺畅不少。”
如心连忙点头:“娘娘有所不知,太后方才还进了半碗稻米粥。奴婢瞧着,太后这会儿说话也有了些力气。”
年倾欢只觉得舒心了许多,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既然安笑然这么想看个究竟,总得要给些回应才是。“皇上若是知道太后身子好转,必然龙颜大悦。臣妾等下就遣人去给皇上送</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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